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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全文(8)

    说到这儿,满都拉图嘴边露出一抹讽笑,这上百头牲畜也把巴虎栓住了,他被赶出家门了还惦记她,一听到她被打的消息,或早或晚都会跑回来把爹打一顿。
    殷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语塞许久,问:你两个舅舅没把你娘带走改嫁?
    我爹会哭会认错,我娘就吃他那一套,带走了又跑回来,我俩舅舅早就不管她了。
    额二叔还挺孝顺。依她今天观察的,安之兄妹四个,也就巴虎的愤怒最真心实意。
    你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拎个刀像是屠人全家的匪寇,都是逼出来的,他小时候心细,也孝顺,还心软。满都拉图想了想,小时候的巴虎比妹妹还贴心,你待会儿可以看看,巴虎跟我爹有八分像,可能也有这个原因,他最得我娘的喜爱。
    反正也是因果循环,巴虎得了我娘的好,他狠不下心舍弃她、不管她。他现在这冷冰冰惹人厌的性子,也有我娘的功劳。满都拉图叹了口气,摊手说:我家这烂摊子你别管,就当不知道,反正我们以后很少回来。
    行。殷氏来这一趟肯定抱有跟婆家打好关系的想法,但最主要的是来探个底,担心安之在漠北安的还有家。
    但两人都没想到,回去了一说两人已经成亲,满都拉图入赘改名换姓后,之前被打到满地滚的男人会反应大到把两人关起来。
    失策,满都拉图后悔,他忘了巴虎已经走了,巴虎不在,没人敢跟他爹硬碰硬。
    巴虎满面寒霜地打马离开,他毫无方向纵马在草原上,这种情况他遇到不是一次两次三次,但结果都一样,他娘死不悔改非要守在那人身边。
    傍晚,蜜娘坐在拉羊毛的牛车上往回走,双眼放空地望着布满晚霞的天空,轻盈的云彩也映成了橘红色,像是灶里燃起的火苗,烹着一锅香浓的鸡汤。
    朝鲁大叔,你们养了这么多的牛羊,怎么就没养些鸡鸭?有水又有草,放养着就长大了。蜜娘摸摸脸颊,顿顿吃肉她吃不起,这要是有鸡蛋,她早上也能炖碗蛋羹补补身子。
    草原鹰多,不等鸡仔长大就都进它们肚子了。朝鲁刚想说草原有野鸡,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一马一人慢悠悠地出现在视野里。
    东家你回来了?朝鲁不住往他脸上瞟,嘴角青紫,颧骨擦伤,头发也乱糟糟的。
    嗯,今晚我守夜,你回去说一声,让人别来了。牛车上堆的羊毛袋多,经过车尾时巴虎才看到牛车上还有一个人。
    蜜娘惊讶地扫过他的脸,再看他袍子上的扣子也掉了几颗,衣襟松垮垮地撇开,露出蜜色的胸肌。
    巴虎没想到会碰见她,第一次有了尴尬局促的感觉,他忍着羞恼没吭声,低头当做没看到人,夹了下马腹,催马赶紧离开。
    跑远了才忍不住锤头,该死的。
    错过身了蜜娘还一直回望着急奔的马,好奇问朝鲁:东家这是跟仇家打架去了?不是说他去戌水看他爹娘了?
    就是跟他爹打架打的,说是仇人也不为过。朝鲁很淡定地说:东家有段时间没去戌水了,我们还在打赌他爹是不是戒酒了。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二章
    蜜娘帮朝鲁把牛车上的东西都给卸下来后牵着大黄就走了,刚准备过河就被朝鲁喊住。
    蜜娘,你等会儿,我给你拿个东西。朝鲁话落没一会儿,他提了个半臂长的壶走出来,这是今天挤的羊奶,你给带回去煮开喝。
    不,朝鲁大叔我不能要,您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喝吧。蜜娘连连摆手,我厚着脸皮让大黄在东家家里吃饭已经是占便宜了,其他的我可不能再要。
    朝鲁就是看中她知分寸的性子才决定拿给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家待她不一样,但人家一直是勤勤恳恳的干活,也肯吃苦,不论是被羊踢还是被剪刀戳伤手,愣是没娇气过。
    给你你就安心拿着,你瘦条条的也该好好养养,年轻只觉得再累睡一觉就好了,等年纪大了这时候的损伤就带出来了。朝鲁把奶壶递她手边,说:东家养的牲畜多,每天挤的奶他一个人也喝不完,剩下的一直都是我们这些做活的给带走。你拿着,他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蜜娘犹豫了一下,在大黄直勾勾的视线下给接了下来,多谢朝鲁大叔,我给你家婶子做双鞋吧,我针线活儿不错。按说她该感谢巴虎的,但就刚刚那样子,他躲她还来不及呢。
    那也行,改天我给你拿个鞋样子来。朝鲁知道她受了旁人的好是一定要还回去的,不说了,我收拾收拾也该回去了,你也快回去歇着,我看你累的也不轻。
    还好,已经习惯了。蜜娘一手拎奶壶一手牵狗,脚步轻飘地踩在河边草丛里往回走。走到半途,她看对面的河岸开了三条长沟,沟里浮着羊毛,沟旁蹲着四个人把羊毛往水里按。
    大叔,家里羊毛剪完了?开始洗羊毛了?蜜娘看了眼三个小孩,他们力气不够,挽起裤腿直接下水泡羊毛,奇怪的是随着他们下水,水底也没浑黄的泥水冲起来。
    没,估计还需三五天,我先把羊毛泡着。大胡子肚子大,蹲一会儿就挨不住了,借着说话的功夫站起来捶腰,问:巴虎家的羊快剪完了吧?
    估计也还要三五天。蜜娘把奶壶放下,脱了鞋卷起裤腿顺着水浅的地方淌过去,叔你歇着,我借你的东西先练练手,免得到时候东家嫌我手脚慢要辞退我。
    你这孩子!忙了一天不嫌累啊。大胡子惊了一下,他着实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热情,说的话还让他拒绝不了,也是个心思灵巧的。
    说不累肯定是假的,但我身上也脏了,回去了也是要换洗的,我帮你把羊毛浸了水,待会儿也不用再跑一趟。蜜娘脚踏进长沟里险些滑进水里,脚底不是泥巴,是光的。
    小心些,沟里铺的是牛皮,很滑的。一个小姑娘见状拉住她。
    怪不得我见你们踩下来没有泥水呢。蜜娘挽起袖子学着三个小孩把浮在水面的羊毛都给按下去浸湿,搭话问:我平时路过这里也没见过你们,你们是不是还在念书?
    嗯,我们也刚从戌水回来。
    这泡了水之后要怎么洗?每天要不要翻一下?洗了还要晒吧?蜜娘看大胡子回去了也没在意,她继续问腼腆的小姑娘,这不是你家今年全部的羊毛吧?
    明天就要洗,洗完还要择,择完分开晾晒,这些捞起来之后会把水放了灌新水再倒羊毛进来。
    蜜娘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说话,弯着腰,两手掐着羊毛团往水里按,再在水底给扯开,赶在大胡子走过来之前把羊毛都浸了水里。
    你这姑娘动作真利索。大胡子在蜜娘上岸后把手里的羊肉递给她,今天新宰的羊,你拿回去吃,看你瘦巴的,估计还没我家小妮重。
    叔,不是,我不是为了要你的肉这么一搞她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给你你就接着,我最不习惯你们中原人的客套,让我头皮发麻。大胡子直接攥了蜜娘的手腕给塞她手里,不是啥好东西,拿回去吃。
    那我厚脸收下了。蜜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叔,你这洗羊毛还要不要人啊,我家里还有个七岁的妹妹,跟小妮差不多高,正是弯腰不费力的时候
    行,你明天带她来,刚好小妮他们白天都不在家。大胡子痛快应声,姐姐手脚麻利能吃苦,妹妹想来也不差。
    一手提奶壶一手提肉,大黄摇着尾巴跑前跑后的撒欢,蜜娘心里喜滋滋的,半个时辰前她还在愁没鸡蛋补身体呢,现在都能喝上奶了。
    但她的好心情在踏进毡包的那一刻消散了一半,兰娘拉了个臭脸,满脸郁躁的看谁都不顺眼,蹲在水缸前一个劲的舀水搓手,嘴里嘀咕着头发臭,指甲缝里也臭。
    今天是啥好日子,又是羊肉又是羊奶的,蜜娘你发财了?盼娣又惊又喜地接过一刀肉,小声问:一起吃啊?意思是自己掏钱买的,可以开小灶单独吃。
    一个大叔给的,一起吃吧,噢,还有一壶羊奶,是东家家里剩的,晚上煮了一起喝。蜜娘招手唤来烧火的小丫头,莺娘,我给你找了个活儿,东家人挺好,你明天跟我过去见个面。
    是做啥的?兰娘不洗手了,一个猛子冲过来抱住蜜娘,好蜜娘,你也帮我找个活儿,你不知道,羊圈的味儿太冲了,羊尿混着羊粪,特别招虫,我身上被咬了好些红疙瘩。她扯了一缕头发递到蜜娘面前,你闻你闻,我头发都被腌入味了。
    矫情,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挑三拣四的,真真是丫鬟的命却揣着当小姐的心思。木香哼了一声,她说话直,有看不惯招她眼的都是当面怼,今晚是我洗的菜,盼娣洗的米,都染上了羊屎臭,你可千万别吃。
    兰娘不理她,眼巴巴地看着蜜娘。
    洗羊毛,择羊毛,晒羊毛,要下水,要弯腰。蜜娘没阻拦她,我给人家说了只带一个七岁小丫头去,你要是想去你明天自己去问,要不要看主家的意思。
    行,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兰娘喜不自禁地咧开嘴,拍了下莺娘的头,以后我俩一起做伴了。
    莺娘噘嘴看了她一眼,走到蜜娘的另一边,说:多谢蜜娘姐姐心里想着我,以后有事用得着我你只管开口,你让我做啥我做啥。
    没让你做的,小小年纪心思别太重。她也只是在顾得上自己的情况下才有心思拉她一把。
    一刀羊肉有个两三斤,出锅后先吃肉,羊汤留在陶罐里烫了青菜,在这吹着小凉风的夜晚,六个人吃的满头大汗,分喝了羊奶后更是撑的直不起腰。
    蜜娘绕着毡包消食的时候,巴虎在荒野里饿着肚子倒躺在牛背上发呆,他这一天就早上吃了顿饭,中午气的差点发癫,哪儿有心思吃饭。
    男人翻身从牛背上跳下来,走到羊群里打算拎只小羊剥皮烤了,但在听到小羊急促的呼吸时脸色沉了下来。
    巴虎燃起火把,站在羊堆里翻找气息不对劲的小羊,羊头有绿色,是蜜娘的羊,四只羊里个头最小的那只蹿稀了。
    羊屁股上还是干净的,看来是今晚刚病发。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的更新比较短,因为要上榜了,而我的字数快超了,在憋字数,明天就正常了。
    第十三章
    次日一早,蜜娘没像往常那样带着大黄出门,今天她要等莺娘和兰娘,这两人还在清扫羊粪。她的羊没关在毡包里,清扫毡包的活儿她也就没沾手了。
    好了,可以走了。兰娘跟莺娘赶着她们的羊走过来,看蜜娘在拔韭菜花,兰娘有些头疼的叹气:韭菜一开花就老了,炒出来硬的戳牙帮子,嚼烂了又塞牙缝,我看有人在学东边的牧民挖地开菜园,我们啥时候也去借了锄头开一片出来。这草原上能吃的野菜就那几样,从嫩吃到老,我都要吃吐了。
    比逃难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还没出山的时候,你为了一筷子菜还跟人打了一架呢。莺娘忍不住揭她老底,兰娘也就敢在蜜娘面前瞎讲究,路上她做的污糟事可多了去了。
    蜜娘闻言抬眸看她一眼,把手中的韭菜花插在大黄的狗毛上,站起身说:走吧,把你们带去了我还要上工。
    兰娘走在后面狠狠戳莺娘一指头,压着声音说:木香不是好人,你别跟她学,不讨喜。就木香那个死丫头动不动别她话头,连带的其他人也肆无忌惮地噎她。
    莺娘一个巴掌下去拍掉她的手,哼了一声,说的你是个好人一样,蜜娘姐姐不知道你在她带狗赶路的时候笑她呆傻吧?我记得你还说过要宰了大黄吃肉。
    你兰娘惊慌回头,看蜜娘像是没听见她才松了口气,那时候是我不懂事胡说八道,现在我不改了嘛,莺娘你放我一马可别再提了。兰娘认错认得极快,她装可怜眼巴巴望着莺娘。
    莺娘没见过她这模样,年纪又小,经不住央求,不大一会儿就松口,那好吧,你以后可不能再说蜜娘姐姐坏话。
    我保证。兰娘竖起两根指头发誓,她都沦落到求蜜娘找活儿做了,闲疯了才会说她坏话。至于之前,那也是她看押送官看不惯蜜娘,她想附和几句讨个好。
    走快点,磨磨唧唧地说啥呢。眼见着两人说着说着脚不动了,蜜娘忍不住催促。
    来啦来啦。兰娘拉着莺娘小碎步跑过去。
    叔,我带人来了。到了地方,蜜娘看大胡子拎个桶在往水里倒什么,她勾住莺娘的肩,说:莺娘,这就是你东家,人家能雇你干活是心好,你万不能偷懒耍奸。
    东家大叔好。莺娘也知事,直接脱了鞋卷起裤腿淌水过去,您别看我年纪小,我听话能干,您吩咐的事我一定老老实实做,要是干不好,任您打骂。
    小丫头嘴巴还挺利索,行,你就到我这儿做工。我不打骂小孩,你也别害怕。大胡子看向蜜娘,昨天有些急,有些话也没说清楚,你这妹妹年纪小,我也不可能按个大人的工钱给她
    没事没事,工钱您看着给。莺娘急急表态,来漠北快一个月了,她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人肯雇她,一天三五文她都肯干。
    折半吧,一天十文,管两顿饭。也是可怜,大胡子没忍心克扣她,还补充说:日后你要是做的好,我再添点。
    好。不等蜜娘说话,莺娘连忙应下。
    叔,你这儿可还缺人?您看我可行?莺娘年幼力气小,她做不了的我能干。兰娘看这两人几句话就把事定下了,她忙开口,还给蜜娘使眼色让她给说两句好话。
    这是
    不等蜜娘介绍,大胡子皱眉说:我见过你,你昨天不还在老敖嘎家清理羊圈,你不在他家干了?
    兰娘一懵,没想到竟还会有这一茬,她紧张到抠指甲,反应极快地找了个理由:大爷家的羊圈三个人就能清扫干净,让他老人家多出一个人的工钱也不好,我就想出来找找活儿。
    洗羊毛的工钱可没扫羊圈的工钱高啊,你再想想。大胡子没说信不信她的说辞,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叔,那你们聊,我到点该去上工了。大胡子明显跟老敖嘎关系亲近,雇的几个帮工他都清楚长啥样,兰娘这说辞能糊弄一时,之后怎么样,蜜娘不想掺合。经过今天这一遭,她也看出来,兰娘不是个单纯良善的人。
    蜜娘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兰娘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姑娘,想找活儿可比莺娘容易多了,至于为了这个活儿还拉踩莺娘一脚?莺娘是力气小,但东家都没介意,你还明晃晃的给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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