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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周目-40】时间

    两人默契地不提及这个话题。
    徐思若没什么感觉,她的猜想被证实了,但她也没有真切地对白生出什么恨意与恶意,毕竟那些事情她没有经历过,不存在实感。
    等到她真的知道真相的那天,再去恨他也不迟。
    她在思考一个始终困扰着她的、更为复杂的问题——轮回的本质。
    能够做到这么颠覆认知的事情,源头一定是一种超乎常人理解的存在。
    需要付出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无数狂人痴人追求时间的秘密,生命的奥妙,乃至宇宙的法则,或许都与这一次次莫名其妙的“重启”有关。
    可白不愿意说,她也没有蠢到认为这里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地步。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慵懒少年的猫压根没有那么无害,作为让联邦头疼数十年的狡猾通缉犯,目前为止所有事情其实都应该还在他的规划之内。
    哪怕自己没来之前,白岛与白塔星也以绝对秩序运作着,他摆出一副需要自己的样子,很难说是不是某种程度的苦肉计。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他吐出些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这家伙绝对会一副无辜脸然后强行转移话题。
    这让徐思若更加无奈。
    “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处理完今天的事务后,她看着一旁瘫着的白,唐突地问到。
    她已经有些不耐烦、或者说焦虑了。
    她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多久,心中难易消解的焦虑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她淹没。
    继续留在这里,然后呢?未来怎么办?既然已经知道尤莉娅过去的家人朋友已经被蜂群同化,要拯救母星的目的似乎也失去意义。想办法将一切公之于众?那有意义吗?即便有,事情就能解决吗?
    她该去建立新的亲密关系,让它们成为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锚点吗?
    还是想办法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继续她安稳平凡的一生?
    在解决必定的坏结局之后,哪一个是她想要的?还是说都不是?
    有时候,徐思若觉得自己像是一段被设定好路径的机器一样,不断往前走,不被允许放弃或是回头。
    说到底,她为什么坚持到现在呢?
    “时间还不够。”白看着她的时候,竖瞳定定的,显得非常认真“你还没有能够直面真相和风雨的能力。”
    “还有很多不足。“他几乎无情地说“只是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对你来说都分身乏术。哪怕抛开战斗,你对科技的认知与运用远远达不到优秀的水平。”
    “你凭什么……”她心中燃起无名火,他哪来的资格说教自己?
    “七个。”白打断了她,比了一个七的手势“我不怎么爱学习,不然我也不会退学,但我仍然有七个博士学位,涵盖物理学、工程学、生命科学与经济学。”
    “坎伯莱崛起于数十年前,并非自夸,他们是因为吸收了部分我的研究成果和研究项目,才能够突破关键的技术难关,拥有如今的地位。”
    “在过去,我建立并运营庞大复杂的地下情报网,从联邦总理早餐吃什么、议会长和机器人管家吵了一架,到他们与帝国签订的绝密文件内容,我都能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与他平时截然不同,不像是炫耀,更像是带着一种悲哀“现在仍有一些残留,比如你偶尔会登陆的无畏者论坛。”
    “我建造了七千五百二十九艘远超联邦一级舰船标准的星舰,直属麾下有数十万的精英人才,他们与我一起征战四方。”
    “我杀死的联邦高级军官和所谓的贵族人数数不胜数,我也买通或合作了相当一批有能量的人物,占领了八十六个一级星球和一百五十三个二级星球
    ——甚至在最后,我建立了新生的政权。白塔星在我的设想里,它就是新的首都星,或者说它讲取代首都星。通天的白塔将成为这里的地标,它将代表人类的智慧与无畏。”
    徐思若沉默了,她内心隐约知道他说出这些的目的,有一种恐惧驱使着她不要听下去。
    “然而,我失败了。”
    不要说下去。
    白再次拿出了那本空白的笔记本。
    “即便拥有如上所述所有的成果,我依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我的所有尝试,已经全部宣告失败。”
    “可以告诉你的是,哪怕是现在拖着残缺的身体,被困在这颗星球做永无尽头的囚徒,也已经是我所有‘失败结局‘里最好的结局。”
    “命运无法违抗,祂的恩赐与诅咒,在设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而我……没能解决。”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看着徐思若失神的模样,白终究有些不忍,叹了口气。
    “当然,也许我一开始的努力方向就是错误的,见到你之后,我也在思考这种可能。”
    “但毫无疑问的是,你仍然不够成熟与强大。那些在过去我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对手都能让你日夜难眠。”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你、或者说她的计划不会成功。”
    他向徐思若伸出手
    “交给时间,交给你自己,我会给你一切我能给予的帮助你。”
    “交易最注重公平,我也需要你给我一种对我来说最为珍贵的事物。”
    “是什么?”她问。
    “我想,是希望。”他回答。
    反抗我们注定的‘坏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