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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失去了你美丽只是面具
    失去了你善变只是游戏
    失去你流浪只是逃避
    失去你爱情只是抄袭
    陈綺贞《灵感》
    「你刚刚到底为什么要哭阿?」我抓住陈唯尊想要脱开的手说。
    「有吗?刚刚有人哭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要装了啦!明明就是你。」我用双手固定他的头,强迫他看着我。
    「我就很着急嘛!」说完还对着我翻白眼持续了三秒鐘。
    「你看你现在又回到这种神经病的样子了,刚刚还在那边装清纯,好像自己没交过女朋友一样,说什么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都是骗女生的。」我生气地将他的头推开。
    「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吧!我是真的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耶。」他挡在我的前方说。
    「你以前的女朋友都没生病过吗?骗谁?」我又将他推开。
    「真的没有过阿,她们都健康的像牛一样。」他又挡在我的前方说。
    「我不觉得她们听到你这样形容她们会开心。」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唷,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啦!他们都健康的像熊一样?还是像马一样?」他不死心地追着我说。
    「你好,请问林旭杰先生在吗?我之前有打过电话跟他约好时间来拜访,我姓陈。」陈唯尊跟大厅的总机小姐说明。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好,我帮您接洽一下,麻烦您稍等。」总机小姐甜美地笑。
    「你刚刚在看总机小姐的哪里?」趁着等电梯的空档,我踮起脚跟凑上他的耳朵说。
    「哪有看哪里?看她胸前的别针反射出来的你的脸阿,阿~我们暖暖真漂亮!长的真别緻阿!活像个真人版芭比娃娃!」陈唯尊转过身捏住我的脸左右拉扯。
    我们一走进录音室,那个人便上前迎接我们。
    其实,对他,我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知道温馨被他伤透了心,我却无法打从心底讨厌他,有几次我试着想像他甩了温馨几个耳光,或是对温馨冷嘲热讽,不过随即又被那次他和温馨一起跳着舞的画面给破坏了。
    我想,至终,温馨终究讨厌不了他、恨不了他,而我也如此。
    「暖暖,你还好吗?」他关心的问,我抓不到他语气里的假装。
    「嗯。」我点了点头。
    陈唯尊等大家坐定便劈头询问他温馨的下落。
    「自从跟温馨分手之后,我跟她就再也没联络了,她失踪的事情,也是上次听你说我才知道的,我真的非常地讶异也非常担心,所以才让你带温暖过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一起找到温馨。」他说得非常肯定。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要跟我姊姊分开?」
    我终于鼓起勇气地问了,这是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好奇的问题。
    据我所知,馨在知道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后仍然与他交往了好一阵子,不过到最后为什么两人仍选择分开呢?
    「这种话也许由我来说不太适当,尤其说的对象又是你,不过既然你都问了,我只好说了,那是因为你姊姊有别的男人。」他垂下头沮丧地说。
    不可能。
    「当我发现时,其实我也不可置信,但是你姊姊也亲口跟我证实了,他跟那男人的确有关係,我想了想,虽然我真的很心痛,不过,我也是有家庭的人,不该这样牵绊住馨,该让她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我没办法给她什么,所以我只好放手了。」他说到这里,表情尽是痛苦,然后拿了桌上的杯子啜了几口水。
    我难过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谢谢你,我想我该走了。」说完我掉头就走。
    「温暖,等等!」说着,他衝到我面前来。
    「这是我跟温馨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忘在我这里的手环,等她回来时,请帮我转交给她,跟她说,祝她这次真的能够幸福。」他将手环放到我手中。
    那是我送给温馨的手环。
    表演前,温馨在吧台里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馨,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我问。
    「你昨天送我的那个手环阿,我今天有戴出来,可是怎么不见了呢?我想戴它上台。」馨依旧在吧台里蹲上蹲下地找寻着。
    「有没有落在地板上阿?」我也走进吧台里一起寻找。
    「找到了!找到了!哈哈,真的在地板上。」馨开心地又将手环给套回左手。
    那天晚上表演后,温馨便再也没回家,直到今天。
    「暖暖,你干嘛突然说走就走阿?」出了大楼,陈唯尊追在我身后说。
    我头也不回地逕自往前走。
    「你也看一下红绿灯好不好!很危险耶!」他一把抓住我大声的咆哮。
    我什么都无法思考,我觉得下一秒「我」这个躯体就要爆炸了。
    「让我一个人,拜託。让我一个人,拜託。不要跟着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推开他,摀住嘴巴,我走开。
    我走在人行道上,这里是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往前走。
    脑海中是那时候温馨刚跟那男人分开时,我陪着她走遍了大街小巷,走遍了台北的每一家菸摊,为的就是要买一包marlbororoll系列的香菸,据说那只有在德国贩售。
    「为什么非得要那包菸呢?」我筋疲力竭地靠在路边的路灯问。
    温馨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我看着头始终低着的她,拉起她的手,继续往下走。
    那天,直到深夜,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那包菸。
    「他抽那牌的菸,」温馨在回家的路上,拉着我的手说。
    「我想要再闻闻那样的味道。」
    听着,我把温馨紧紧地抱入我的怀里,而她,放声地哭泣。
    靠着建筑物,我沿着墙壁跌坐在地,我大声地将无助伴着眼泪宣洩而出。
    不可能,
    三个字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