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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理解 第193节

    “我的命线, 自然更听师妹的话, 也绝不会伤害师妹。”
    剑鬼沉黑的瞳眸陡然染上了点点光亮。
    “师妹,可愿换上我的命线?”
    花盛妙下意识警觉地收回了自己的月线。
    先不说剑鬼这可疑而诡异的精神状态,光是剑鬼曾经输给大师兄,现在还偷偷把她与大师兄分开这件事,就注定她不可能拿大师兄给她的月线,换剑鬼的命线了。
    花盛妙身体紧绷着, 甚至做好了剑鬼一旦逼迫她交换月线,就立刻动手的准备。
    “师兄,若我说——我不愿意呢?”
    然而剑鬼像是对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 他的气息慢慢恢复成死寂,却极其平稳地开口道。
    “那便不换。”
    “只是,师妹如果不愿绑着我,那还可以牵着我吗?”
    对上剑鬼含着淡淡期冀的目光, 花盛妙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然而一想到她岌岌可危的月线, 花盛妙最后选择牵住大师兄, 哦不对,剑鬼的手。
    只是感觉着剑鬼熟悉的抓住她指尖, 再一点点纠缠着缠住她指缝的力道与动作, 一种怪异又熟悉的, 仿佛与大师兄十指相牵的感觉,让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剑鬼。
    剑鬼,越来越像她的大师兄。
    不仅仅是语气神态,就连他的气息,有时都会给花盛妙一种大师兄就站在她面前的错觉。
    她将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压下,方才注意到剑鬼与虫鬼刚刚不同寻常的反应。
    “师兄,你刚刚为什么要对虫鬼师兄动手?”
    剑鬼对虫鬼动手,是因为虫鬼刚刚对她说的那句话吗?
    那么虫鬼说出的小心,又是在提醒她小心什么?
    剑鬼的声音宛如带着几分怜悯。
    “虫鬼刚刚失控,我担心他太过靠近,会伤到师妹。”
    “等再过些时日,他若是恢复了清醒,我再让他来见师妹,好不好?”
    看着剑鬼身边如同发散的蛛网般慢慢向她靠近的灰线,花盛妙陡然有种如果她拒绝,或许会引发某种不妙后果的预感,她故作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她又在剑鬼的指引下去了城外,见到了已经在天龄宗附近城池安家落户的黑豕一家妖怪。
    他们一家买下了铺子,做起了生意,仿佛已经习惯了在凡人城池中的安宁生活。看着他们一家妖怪勤勤恳恳的样子,她也不想再突然出现,打扰他们的生活。
    回到天龄宗内,望着底下别有独特风光的山峰幽谷,花海荒漠,有御剑乘舟的弟子穿行而过,他们平和安稳得如同不是处于诡域当中,瞿师叔仍在管教着弟子,除了她师兄以外的其他人,仿佛都过上了再正常平静不过的生活。
    如果不看她身边的剑鬼,花盛妙恍惚中有一种她真的回到了正常的天龄仙宗的错觉。
    可如果这里是天龄宗,那么诡域之门外的,又是什么?
    花盛妙转头看向剑鬼,在剑鬼开口前,她抢先一步道。
    “师兄,教我修炼吧。”
    既然剑鬼不愿将诡域的真相以及回去的办法告诉她,那么她就靠自己找出答案。
    剑鬼身上的气息柔软了几分,他如同变回了一位再体贴而正常不过的师兄。
    “好,师妹。”
    他将她带回山门,耐心地将所有修炼的要点一一传授给她。
    剑鬼身边的灵气格外浓郁,如同一处天然而成的洞天福地。
    在剑鬼身边修炼,花盛妙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她很快就顺利突破到了第二重境界,抵达了凝玄境。
    她的书页完全变成了属于她的道种。
    而每多蕴养她的道种一日,花盛妙就能感觉到她与诡域世界的联系越发紧密。
    可有一点让她觉得毛骨悚然,那就是她每次进入忘我的修炼状态时,她都有一种仿佛被无形的苍穹之上的目光注视着。
    在这道目光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周围的一切宛如变成一处柔软而温暖的母体巢穴,她被这处巢穴轻柔地包裹着,流动而温暖的黑暗浪潮如同守护着她的壁垒,她甚至会产生一种想要在这处巢穴中永远安睡,不再清醒的冲动。
    这种冲动在她修炼时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意识到这一点后,花盛妙就有意停下了原本的修炼。
    玉鬼时而会来找她,然而他的失控征兆也越来越频繁严重。
    有一次,他甚至当着她的面,直接变为了一尊畸形恐怖的怪物玉像。
    玉像注视着她的目光,带着轻柔热切的笑意,然而祂的肢体却仿佛一点点变化为布满眼眸与裂缝的人形,然而那道人形,又有些像是一点点打开的,无数鱼卵般挤压在一起的“门”。
    可当那些“门”一点点打开,陪伴在她身边,毫无存在感的剑鬼悍然出手,他险些将半边山峰削平,才终于将玉鬼封印在了山门一处,并且不许他再随意靠近花盛妙。
    花盛妙没有为玉鬼求情,她休息了几日,便以受到惊吓,想要散心为由,在山门附近活动,主动与其他弟子搭话。
    或许是她这些时日里的闷闷不乐,剑鬼不阻拦她与其余弟子的交往。
    然而在知道她是道祖弟子的身份后,唯一还敢与她正常来往的,也只剩下了洛香颜。
    洛师姐的性情活泼而直率,她似乎也不过多热衷于修炼,而是更喜好凡人的闲暇玩闹。
    她们简直是一对再契合不过的玩伴,花盛妙跟着她逛遍了附近凡人城池里的小吃摊铺。
    两人每一次分别都依依不舍,洛香颜这一次也如同之前一般,抓住了她的手就不愿放开。
    “盛妙,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
    老生常谈的一番劝说无果后,洛香颜少见地问道。
    “要不然,你今晚和我一起回衔蝉山吧?”
    这些时日里,花盛妙还是难以从洛师姐身上看出一丝一毫不正常的邪物迹象,甚至她都无法感觉到寄鬼血肉的踪迹,她原本想要帮洛师姐一把的打算落了空,只能同以往一般拒绝道。
    “你不是说你爹管得很严,还不许你随意带人回衔蝉山吗?要是让他知道你带我回来,你就不怕他又罚你抄书?”
    然而这一次,洛香颜的脸上显露出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喜悦与骄傲之色。
    “别怕,这次我娘回来了,我爹最怕我娘了,他这些时日和我娘闹了别扭,连带着我娘还生了我的气,不肯理我,现在他可不敢在我娘面前管教我。”
    洛师姐的娘亲回来了?
    花盛妙脸上的笑意有点凝固的趋势。
    洛香颜与她无话不谈,她自然也清楚了洛香颜的家世。
    据洛师姐所说,她从出生起就生了重病,她的娘亲为了找寻到医治她的丹药,不惜加入了最为凶险的镇祟司,十数年里都很少向她传来过消息。
    洛长老将她拉扯长大,又把她护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小心,不允许她与别人轻易交友,甚至不允许她随意修炼。
    直到洛香颜大闹了一通,洛长老才慢慢放松了对成年后的洛香颜的看管,允许她在宗门内与附近的凡人城池里自由活动,只是仍然不允许她彻夜不归,更不允许她与旁人交往。
    花盛妙与她的来往,甚至可以说是一直背着洛长老偷偷进行的。
    洛长老对洛师姐的看管方式简直可以称为严苛,然而在这个诡域的修真界,花盛妙却觉得这说不定真的只是洛长老的一番舐犊之情。
    如果在没有听到剑鬼的那番话前,她或许真的不敢与洛师姐有过多的来往,也不愿洛师姐与她身边的邪祟师兄们扯上关系。
    只是现在——
    想到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突然出现的洛香颜的“娘亲”,花盛妙轻轻抓住了洛香颜的手。
    “那我们走吧。”
    她已经做好了又面对一个邪祟boss的准备。
    衔蝉山的树与山路修理得格外规整,就连树的高度与山石的间隙仿佛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板板正正,花盛妙能够感觉到衔蝉山的山主,也就是那位洛长老可能多少有点强迫症。
    洛香颜在她耳边兴奋雀跃地说道。
    “我爹和我说,我娘以前最喜欢狸奴,衔蝉山上漫山遍野的都是狸奴,它们抓坏了他养的许多花草。只是我娘爱狸奴如命,就连我爹也不敢多说一句。最后我爹不得不将山名改成了衔蝉山,他招收弟子也不看资质,只看弟子是否能耐得住性子照顾狸奴……”
    洛香颜的声音渐渐低落,“只是我娘走后,山里的那群狸奴寿命将尽,我爹不许它们繁衍后代,他也再没有往山里带过一只狸奴,衔蝉山里就再没有一只衔蝉了。”
    洛香颜顿了顿,她又精神振奋道:“不过现在我娘回来了,山中一定很快便漫山遍野的都是狸奴,到时候你也可以抱一只喜欢的狸奴来山里,和我一起养……”
    远远地突然看见一道清瘦的中年道人身影,洛香颜如同见了猫的老鼠,整个人都紧张了几分,甚至下意识的想将花盛妙掩在身后。
    “爹,你……你今日怎么特意来接我了?”
    然而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洛香颜最后还是拉住花盛妙,鼓起勇气地介绍道:“花师妹是我新结识的道友,我今天想带她回山门同住。”
    第195章 白猫观主
    ◎“观主,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洛香颜的气势在道人冷漠的目光中一点点弱了下来, “爹……可以吗?”
    不过洛虚晋的目光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蓄着长须,气息沉静的中年道人看了花盛妙片刻,方才对洛香颜道。
    “你娘今日带回了一窝狸奴, 正在喂它们。你先回屋休息, 不要打扰你的娘亲。至于你带回的这位道友, 我有些事要问她。”
    洛香颜的语气顿时格外警觉:“爹,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认识的道友, 你为什么要隔开我单独问话?难道我娘回来了,你还不准我交一个朋友吗?”
    然而中年道人却没有被洛香颜逐渐愤怒的质问打动半分,他沉声道。
    “颜儿,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洛香颜的身影就被一团云烟包裹着,轻飘飘送去了山后。
    中年道人的目光, 再度落回到花盛妙身上。
    花盛妙确定自己先前从未结识过这位洛长老,她也不清楚这位洛长老为什么宁愿用强势的方式送走洛香颜,也要单独留下她。
    但见识过了邪祟师兄发病的场景后, 已经没有什么场面还能让她害怕。
    直到这位洛长老看着她,他的眸中浮现出了几丝不同寻常的惘然与沉重之色。
    他略微低下头,声音甚至带着几分干涩地问道
    “道友,可否过几日再来?”
    花盛妙敏锐地感觉到这位洛长老的语气不太对劲。
    他的话语简直像是死刑犯在死前恳求着行刑之人, 而不像是对着他女儿带回来的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