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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2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122 章

    李克用想了想,顾惜朝的意见他其实还是很重视,他知道顾惜朝无论怎么冷嘲热讽,总不会是害他。他真是很想带着五百个骑兵进大梁城去,尽情的吃喝玩乐放肆胡闹,给朱温留的摊子越烂越好,反正这城不是他的,他一点也不在乎城里的普通人会为这些蛮夷骑兵遭受什么样的损失。可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听了顾惜朝的。他虽然也有些轻薄胡闹,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于是命令三军就在大梁城外就地扎营,同时派人去通报朱全忠,就说他们只在城外驻扎一夜,明晨就拔营回许昌。

    朱全忠闻听消息,急忙带了十几个亲随亲自出城来。李克用迎出营帐外,这次顾惜朝也没再躲开,跟着李克用迎出去,见朱温比起几年前,胖了很多,肤色又偏黑,显得满脸横肉,大概是最近睡不太好,两个眼睛下面一对大黑圈。见顾惜朝也迎出来,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笑道:“公子这一向可好?自从当年有幸一睹公子风采,这些年来时时想起来,只想着什么时候再能有幸拜会就好啦!”

    顾惜朝微笑道:“好说,好说,朱将军连年征战,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敢劳动朱将军?”

    李克用曾听顾惜朝讲过当年与朱温的一段巧遇,却也只装做不知道,说道:“咦,二位竟然有旧?惜朝怎么从未讲过?哈哈,更好,更好。朱将军,我本想进城去叨扰你一夜,都是我这兄弟不许,说是怕我这些骑兵粗野惯了,骚扰你城里百姓。其实嘛,骚扰百姓什么的,兄弟虽年轻,也不能干那缺德事。”

    朱温一挑大拇指,道:“天 下人都说李大帅神鸦军最是军纪严明,今日我才当真见识到了,有顾公子作督导,万事都想得周全,想得细致,怎么还能不严明?不过,顾公子也未免见外啦,两位能带着这许多沙陀勇士大驾光临我们大梁,那是我们全城百姓的福气嘛!什么骚扰不骚扰,说句不怕你笑话的粗话,平常就是请也请不来呢!实不相瞒,下官这次就是来请二位来啦!别嫌大梁地方小,保管让弟兄们吃好喝好玩好!李大帅,你大老远的,从河东带这么多弟兄过来,说起来不就是为了帮兄弟一点忙吗,现在要是到了兄弟的地盘却不进城,传出去兄弟我这一张老脸往哪里搁啊,天 下英雄也得瞧不起我,说我连自己的大恩人到了城外,都不招待。”

    李克用让他捧得浑身舒坦。他本就一心想去狠狠地敲他一笔,只是被顾惜朝规劝住了,正忍得好不难受,忽然被朱温这么诚恳地亲自邀请,顿时觉得不去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当下把顾惜朝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笑道:“朱将军这么客气,本帅却之不恭啊!哈哈,那就叨扰一晚?”

    顾惜朝有些不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不大想跟着进城,悄悄地跟李克用商议,不如他带亲卫进城,自己和其他兵将原地安营。李克用皱眉道:“这几百个弟兄,这么些天也够辛苦的了,都进城去好好快活一下不是挺好的吗?这是朱温自己来请的咱们,就算玩得过一点,也怪不着咱们。”

    顾惜朝怫然,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安心要进城去胡闹一场。”李克用嘿嘿嘿的乐了。他不能一气把黄巢消灭干净,心里憋着火,朱全忠他看着这人、听着这名字就打心眼里说不出的讨厌,正好把肚子里那点火拿出来撒在他头上。顾惜朝何尝不明白他想的什么,正是因为明白,才越发的不安。他拗不过李克用,只得跟着一起进了大梁城。

    五百来个骑兵一起进城,朱全忠这次请客可请的大,他把大梁城的花街一整条的包了。骑兵们不管是汉人还是沙陀人还是鞑靼人,这一晚自然是大肆胡闹、丑态百出。李克用自己并不跟着闹,看着他的兵闹腾,倒好像比他自己闹腾还高兴。他和朱全忠等人先在花街陪着众官兵大吃大喝一阵,便先撤了,把这地方留给众官兵尽情享乐。众人来到旁边的一处花园,说是朱全忠的别院,继续吃喝。大厅上早已开出酒筵来。

    众人自然推李克用坐首席,他也不客气,大剌剌的坐了,笑问:“还有没有好看的小娘儿?多叫几个会唱的,听着曲子好下酒!”朱全忠急忙命人去叫,筵席下歌舞伎早就准备好了,只待一声召唤,便走进来许多莺莺燕燕,娇滴滴的行了礼,唱的唱舞的舞起来。汴州是通衢之地,虽然这些年兵祸不断,毕竟老底子丰厚,这几个歌舞伎还都颇有姿色。

    朱全忠等人不住地劝酒,李克用本就是来享乐的,当然放开了肚子豪饮。他同士兵们喝酒时就已经被众将领挨着个儿的敬了一圈了,早有了几分酒意,这时候便越发的没了节制。顾惜朝看得暗暗皱眉,又不好说什么。

    朱全忠手下的谋士将领都敬酒敬得差不多了,他自己站起来,亲自端了酒壶,给李克用斟满,笑道:“李大帅这些日子辛苦啦,兄弟今日能坐在这儿咱们大伙儿热热闹闹的喝酒,全仗着大帅,兄弟不会说什么话,满心的感激不尽,只是说不出来,再敬大帅三杯酒,兄弟先干为敬。”

    朱全忠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敬酒,李克用却还在太师椅中东倒西歪的坐着,一条腿还架在椅子扶手上,他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笑哈哈的鼓掌叫道:“你先喝,好,喝得好,痛快!”朱全忠喝完了,他却仍是那么坐着,手里端着酒杯,却并不急着喝,右手两指指点着朱全忠,笑道:“朱大人,咳,我瞧还是叫你老朱顺口,老朱阿,这几杯酒,我是不喝的。我为什么不喝呢?嘿嘿,别说三杯,今儿就是三十杯,三百杯,你也不够敬!老朱,你可别说哥哥我瞧不起你,那黄巢,那已经被我打的是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就差哭爹叫娘了,怎么这样的残兵败将叫你碰上,你还得跟我这儿大叫救命呢?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李克用,现在就能把黄巢的脑袋摆在这儿下酒!”

    朱全忠给他当着手下谋臣武将和歌舞伎的面奚落,皮色再黑,也不由得泛了红,很是尴尬,苦笑道:“是,是,下官武勇谋略,比起大帅来,就好比星斗对月亮。”

    李克用摇手道:“你别跟我说这个,当我不知道呢?你朱将军的本事天 下闻名阿,你瞧你拍咱们小皇帝的马屁拍得多响亮?你怎么却拍不好黄巢的马屁?”顾惜朝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了,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克用看到了却只装做看不到,懒洋洋的歪斜坐着,翘着脚,眯着眼,撇嘴冷笑着,又奚落道:“朱将军,你那拍马屁的本事,要是能用到战场上那该有多好?每次这么一着急就跟我大喊救命,你累不累?你不累,我还不累么?我堂堂沙陀兵马大元帅河东节度使,你一喊救命就得给你到处跑,我累不累?”

    朱温苦笑道:“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下次不到迫不得已一定不敢再请将军救命。”

    李克用还待再说,顾惜朝说道:“李大帅醉了,朱将军何必听一个醉夫胡言乱语?请还席落座,在下与将军相识多年,多承将军关照,心中感念,无以为报,正该借花献佛,敬将军一杯。请。”

    这晚席散之时,李克用已喝得大醉,朱全忠笑眯眯的命两个美貌歌姬送他回房去休息。顾惜朝也自回房。他和李克用就住隔壁,听着一墙之隔的另一面歌姬们甜兮兮滑腻腻的笑声和李克用醉后颠三倒四的胡话声,不由大皱眉头。他也累了好些天了,随便洗漱过后准备休息,忽然有人轻轻的叩门,当当的两声,接着有人轻声问:“顾公子睡下了吗?”

    顾惜朝听出这是朱全忠那个谋士澹台昇平的声音,答道:“澹台先生有事么?”

    澹台昇平说道:“家主公在书房备下了薄酒点心,公子若是还没睡,可愿移驾一叙?”

    顾惜朝说道:“不瞒先生说,在下连日奔波,也觉得甚是疲惫。朱将军的好意我领了,但想早点休息,先生请回吧。”

    澹台昇平略微沉默,接着说道:“公子,家主公实实有些下情,好生为难,想求公子指教一番。本来应该亲自来的,只是怕吵了李大帅休息……”

    他这样一说,顾惜朝也就明白了。什么怕吵了李克用休息,隔壁现在还是乱七八糟的折腾着呢。朱全忠多半是有些什么不能叫旁人听去的话要说吧。顾惜朝想了想,便取来已经挂在衣架上的外衣,说:“请先生稍等。”一边穿上,对镜略略整理仪容,便推门出来,与澹台昇平彼此施礼毕,说道:“请先生带路。”

    他其实也和李克用一样并不喜欢这个朱全忠,可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今天李克用在席上当着众多下属还有很多不相干的人的面,就那样奚落取笑人家,着实太过分了。顾惜朝一来看不惯李克用的做派,二来对朱全忠要说的话,也有些好奇。

    他跟着澹台昇平走了一阵,府邸相当大,花园亭台,修的非常齐整。顾惜朝暗暗皱眉,汴州再富庶,也比不上晋阳吧?这园子可比晋阳的河东节度使府精致漂亮多了。朱全忠看上去老实憨厚,竟然这么会享受?正想着,澹台昇平带他进了个更加精致的小跨院,沿回廊走到屋前,推开房门,让开在一边,笑道:“公子请。”

    顾惜朝对这房子越看越不顺眼,看看澹台昇平,后者只是礼数周全的微弓着身子,神态恭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举步进房。里面摆设更加精致,正中摆了一桌酒菜,却不像之前的宴席那么大鱼大肉的,只是几样细致的小菜点心,并摆了一个白玉海棠手执壶,两个冻石小梅花盅。却不见朱全忠。

    澹台昇平也是一怔,说道:“主公刚才还在这里来着……许是有什么旁的事情耽搁了,公子请见谅,先请坐下,喝杯茶,稍候一阵,下官这就去找主公,马上就来。”说着,恭恭敬敬的请顾惜朝坐下,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到了这个时候,顾惜朝也只得先等等再说。见茶汤橙黄,还是温热的,刚烹煮不久,他正口渴,也就喝了。不知道是什么茶,尝起来有一股子异香,还有些甜丝丝的味道。

    抬头却见澹台昇平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色古怪,不由得一惊,问:“澹台先生怎么还不走?”

    澹台昇平微笑道:“小人这就去了,公子,你可要好好尝尝这茶,这茶的滋味可不一般啊。”

    顾惜朝一怔,刚才澹台昇平的那声“公子”,轻轻软软的,浑不似他平时的口气,却又无比的熟悉。他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朱将军既是有外事耽搁了,想必这也就回来了,澹台先生也不用急着找,不如坐下来也喝杯茶,咱们说说话?”

    澹台昇平站在原地不动,低头垂着手道:“公子跟前,哪儿有我们做下人的坐的地方?公子要跟小人说话,小人正是受宠若惊。”

    顾惜朝心里暗暗吃惊,澹台昇平是谋士,在朱温行伍中显然地位相当高,怎么却自称“下人”?面上仍是微笑,说道:“还没请教澹台先生贵庚?”他本来只是随口问一问,不想澹台昇平却淡淡地道:“小人今年刚好二十三岁,人世沧桑,教我二十三岁的人,看上去却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满面尘霜。”

    顾惜朝笑道:“澹台先生说哪里话?”他言笑晏晏的,浑若无事,过一阵,笑道:“我看你主公是不会来了。我也累了,这就回去歇着了。”说着,站起身来,刚一举步,便心里一沉。

    那条腿已经软的不像是生在自己身上一样,这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接着连站立似乎也做不到了。他只觉得双腿越来越软,慢慢的软倒,他用力想要坐回椅子中,却终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澹台昇平淡淡地道:“小人说过那茶水滋味很好,公子觉得如何?”

    顾惜朝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强自笑道:“果然好茶。”

    澹台昇平说道:“公子是在运内功想把茶水逼出来么?不用白费力气啦,这茶水,是专对付你们这些武功高手的,不但让人四肢软麻,还能封经脉。小人知道公子武功高强,若是不做一点防范,还敢站在这里么?”

    顾惜朝苦笑,摇摇头放弃了运内功,举手擦了擦头上脸上的冷汗,发现果然麻痹已经蔓延到了手臂。他问道:“你到底是谁?我无论如何回想,也不记得曾经得罪过阁下。”

    澹台昇平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近,一直走到灯影中来,他忽然伸手到脸颊上,慢慢的撕下了一小片薄薄的皮。

    顾惜朝大吃一惊,只见他两手不停,先是两颊,接着额头,接着下巴,连着三绺长胡子,揭下了足足十余张皮状的薄膜,他最后揭下了眼皮上的两小块,那张蜡黄色的中年人的面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常年不见日光而惨白的少年的脸。

    顾惜朝默然良久,说道:“乱步,好久不见了。”

    看上去已经有四五十岁、留着三撇山羊胡子,面色蜡黄的谋士澹台昇平,撕掉伪装之后,竟是这样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公子终于认得小人了?”澹台昇平微笑,他现在终于不再是澹台昇平而是霍乱步了,“小人以为公子贵人多忘事,早就把乱步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惜朝苦笑道:“忘了你,倒真是不该。”顿了顿,问:“乱虎呢?”

    霍乱步叹口气说道:“乱虎死啦,死在战场上,他死得像个爷们儿,也不枉了公子费心教他武功。”

    顾惜朝闭了闭眼,心里也有些难受,叹道:“他会战死,还是怪我教的不够好。”

    霍乱步微微笑道:“公子知道就好。公子,你杀了我全村的人,最后剩下我们四个,现在也死了三个啦。”他顿了顿,幽幽地道:“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总是悄悄地到你身边去,悄悄地看着你,我对自己说,要是到底我也没机会捉到你,那我真是白活了。”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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