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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几天后,他托一个去日本旅行的发小给香蕉带了两条七星。钟笛知道后骂了他几句。
    香蕉说哥们儿你为了我受委屈了,他说多大事啊,他就喜欢听钟笛训他。
    那时候凌程用情很深,钟笛也很喜欢凌程。作为钟笛的朋友,香蕉爱屋及乌。
    几年后钟笛渐渐变得不开心,说不想再喜欢凌程了,她陪钟笛一起不开心。
    他们俩闹分手的时候,她人虽在外地,但也想过要做和事佬。后来钟笛一句话说服了她,她意识到钟笛是真的死心了,这才打消想说和的念头。
    很奇怪,看起来那么在乎钟笛的凌程,跟香蕉也成了朋友的凌程,闹分手的阶段却没找香蕉给钟笛传过任何话。
    更奇怪,虽然他跟钟笛分了手,但新年祝福,他还是年年都给香蕉发。
    祝福一定要加上“发大财”三个字是香蕉定下的规矩,他也始终没忘。
    -
    凌程在餐厅吃早餐时刷到社区公众号的推文,照片上的钟笛笑得挺傻。推文一共夸了钟笛三句,其余内容都在赞扬管家部的科学管理。文章最下头的审核一栏有杨皓月的名字。
    听说钟笛正在竞聘主管,看来会有些磕磕绊绊。杨皓月大张旗鼓组织业主家属送锦旗拍照,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钟笛救下的这一位不是普通人。
    她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晋升主管,非议会颇多,她平日的努力也会被业主身份的光环淹没。所以此事领导层一定会重新权衡。
    “早。”杨皓月给低头看手机的凌程递上咖啡,“我们办公室的咖啡,你将就喝。”
    “我不喝咖啡。多谢。”
    杨皓月很意外,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不喝咖啡。看了眼微信,昨晚她发给钟笛的问题,钟笛到现在也没回。
    “下午回南陵?”她问。
    “嗯。”凌程仍在刷手机。
    “要不坐我的车?我今天也回去。”
    “陈院长也回,请我帮他开车呢。”凌程微微抬头,“有机会我再向杨总取经。”
    “你又谦虚。”
    -
    钟笛好多年没拍过内衣了,情趣款更是让她有些放不开。摄影师倒是挺有耐心,跟品牌负责人说钟笛的气质特别贴合纯欲主题,她底子好,后期修片也不会太费事。
    拍完上午几套已经是下午一点,钟笛又收到杨皓月的消息——一个问号。
    昨晚杨皓月找她问凌程的过往情史和口味偏好,她看见了,不想回。她在休假呢,她的昵称都改成了“b区管家钟笛(休假中)”。
    这会儿她回:不好意思杨总,昨天没看手机。我跟凌程不熟,抱歉没能帮到你。
    很快,杨皓月把钟笛昨天下午写的报告发过来让她修改。
    钟笛:急吗?我在外面办事,没有电脑。
    杨皓月:下班前领导要审核。
    钟笛只好借了个电脑,趁大家吃午饭的时候修改那份该死的报告。
    今早来拍摄的路上看完那篇推文,她就知道自己竞岗没戏了。她不想过多揣测谁怨恨谁,就是单纯地感到厌倦。
    她不信任杨皓月,杨皓月也有比她更值得信任的主管人选。其实就是这么个事儿。
    改完报告发过去后,钟笛直截了当地问杨皓月:我竞岗是不是没戏了?
    杨皓月没回。
    钟笛等到晚上八点,杨皓月仍是没回,于是她把自己的原版报告发给了安保部负责人。
    既然她只能继续做一颗小螺丝钉,那这颗螺丝钉必得当的舒心才行。
    管家跟安保部联系紧密,许多地方都需要通力合作,她绝不得罪安保部。
    深夜,钟笛和香蕉还有汪洋坐在烧烤摊上,钟笛抽了口香蕉的烟,喝了口汪洋的酒,说:“主管工资比管家多2600一个月,2600啊。”
    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她真希望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可惜什么她都说了不算。
    -
    凌程睡前收到杨皓月发来的几张照片,杨皓月研究过他了。
    杨皓月:好巧,我们去过同一个地方。
    凌程没回。
    没过多久,香蕉也破天荒发来一条消息——
    我试试我还在你好友列表里吗?
    凌程:当然。
    香蕉:这些年过得如何啊哥们儿。
    凌程:去年这时候动了一次大手术,差点挂了。
    香焦:什么情况?
    发完把手机递给钟笛看。
    凌程:已经没事了。你好吗?发财了吗?
    香蕉:没事就好。我还行,没发财。不过钟笛有点惨,她妈几年前走了。
    凌程愣住。
    见这家伙不回了,香蕉冲钟笛挑一挑眉梢:“小样儿,想让我替他传话,在你面前卖惨呢。比惨谁不会?咱在座的三个倒霉蛋,哪个不比他惨?”
    “谁啊?”汪洋问。
    “凌程。”
    “那个渣男啊。”汪洋哂笑一声,“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系。”
    第5章 05
    凌程彻夜未眠。
    翻出当年他跟钟笛订婚的照片,有张合照是他们两个年轻人和两位妈妈一起拍的,他妈妈程筱丽亲昵的搂着钟笛,钟美真带着宠溺挽着他的胳膊。他身上的西装是钟美真找人订做的,说是她家乡的规矩,订婚时女婿的行头得由未来丈母娘准备。
    他跟钟笛私底下总是没大没小,钟笛叫程筱丽丽丽,他叫钟美真美真姐。
    美真姐在他心里,是一个美丽的特别的脆弱又执着的女人。除了脆弱,钟笛基本上遗传了她所有鲜明的特质。
    凌程第一次见美真,是在他跟钟笛确定恋爱关系一周后。
    那晚他们俩从ktv“私奔”,坐在湖边接吻。凌程亲完第一口后钟笛还有些无措,但第二次他再靠近时,钟笛就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钟笛的浪漫是藏在心底的疯狂,只有她真心喜欢的人才有机会看见。她很少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她更愿意用脚踏实地的行动来证明她对一个人的真心。
    那晚之后,凌程背上了挖墙脚的骂名,一帮朋友都站在了林思阳那一边。林思阳是真心喜欢钟笛,重挫之下情绪失控,把凌程贬的一文不值。其余朋友对钟笛也进行谩骂和指摘,难听话不堪入耳。
    钟笛心中坦荡,全然不在意他人的恶语。她去管不坦荡的凌程的死活,问他:“难过吗?后悔吗?”
    凌程不屑一顾地耸耸肩。他得到了钟笛的心,甜蜜和兴奋将压倒一切坏情绪。
    “他们不带我玩了,你带我玩呗。”
    “行。”
    钟笛带他见了她最好的朋友香蕉。凌程跟香蕉一拍即合,当天混成好友。
    当晚钟笛又把他带去一间小小的牛奶站。
    “美真?”她站在门口叫了这个名字一声。
    凌程问:“你另一个朋友?”
    “不是。”
    “那是?”
    “我妈。”
    “……”
    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他一天内就见完了。这就是她对他重视和在乎的表达。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他你就先别见了吧。”
    “为什么?”
    钟笛叹了口气,没多说明。
    美真姐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又美又真。
    她从小仓库里出来,瞧见钟笛领着个人高马大的英俊小伙儿来,鄙夷地问:“换人了?”
    “嗯。”
    嗯?
    凌程来不及好好品鉴“换人”这两个字,立马凑上去尽显他的良好教养,“阿姨您好,我是钟笛的男朋友。”
    美真姐看一眼钟笛,钟笛点了下下巴,说:“他是,之前那个不是。”
    “欢迎欢迎,小帅哥,你随便坐。”
    母女俩私下如何相处凌程暂且无从得知,但她们俩之间的坦诚和信任几乎是浑然天成,这种自然又另类的母女关系是凌程第一次见。
    确定凌程是钟笛的男朋友之后,美真姐去隔壁冰饮批发店弄了几个当时特贵的冰激凌回来。
    三个人坐在牛奶店门口一起吃,黄昏的霞光打过来,钟笛昂着头舔唇角的奶油,美真姐撑着脸看远方的高楼,那是凌程第一次觉得市井中的浪漫也可以惊心动魄。
    “你这都带我来见家长了,我是不是也要带你去我家看看?”
    “都行。”
    都行可还行?那就去吧。
    钟笛的天然和坦荡,和对这份感情的认真与认可,在无形之中推动着凌程对他们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