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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我以为我足够成熟了,事实上我拟定下的计划确实让我们成功闯入了尼德霍格,打得托兰芬一个措手不及。然而我还是天真的,当时混战中我对上了托兰芬手下一个以和他如出一辙的阴狠著称的alpha,和他的对战不成难度,可是我没有杀人的决心。”
    “直到现在大概也是……我赢了他,但我没有杀了他。最后他趁我转身之际偷袭过来想要杀了我,是言泽救了我。”
    艾尔那时候只听到一声惊呼,回头便看到那个alpha软软倒在地上,颈侧插着一把匕首。而言泽撞在旁边的石柱之上,后脑滑蹭出一道长长的血迹,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般软倒下去。当时他伤势极重,以至于直到现在言泽后脑上都还留着当时的疤。而他的所有情绪都被那道长长的血迹带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安忱而无悲喜的少年,从此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两个字。
    “艾尔”。
    那一场仗赢得艰难,一路过来他们死伤也极为惨重,但到了最后,艾尔还是把枪口对准了托兰芬。昔年喜怒无常的尼德霍格首领在死亡逼近的时刻涕泗横流,一直哀告着求路泽不要杀他。但艾尔垂落的眼神里也没有一点悲悯了。
    傅荣淮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艾尔没有说话,把手里的那把枪让给了他。在艾尔回过头那一瞬间,他看到托兰芬恐惧的睁大了双眼,下一秒枪声爆响,有什么软趴趴倒落在地上。
    傅荣淮没有擦拭溅在自己脸颊上的血,尼德霍格余下的人看到托兰芬已死,当即也都放弃了抵抗。艾尔看着大厅里上一秒还在混战的人群陷入一片静谧,而后是有谁开了头一样的,先忍不住地抽噎了一下,而后欢呼声和哭声一起交杂在一处。喧嚣比日光更为炫目,吊顶上能源石折下的光让他几乎不知今夕何年、身处何处。
    而后旁边的傅荣淮倏然单膝跪下,就连上一秒还在人群中又哭又笑的潘西也是。那动作像是一个信号,下一秒所有的人都冲他跪下,垂头默然不语,傅荣淮将那把沾染了托兰芬鲜血的枪递给了他。
    “为了尼德霍格,为了崩落星系。”傅荣淮道:“收下它吧,路泽。”
    这个星系落后,穷困,有掩天的风沙和混恶的水质,人们的栖息之地被逐渐挤压,扼命于奄奄一息之际。
    然而这个星系又如此美丽,无论善与恶都纯粹到刺目的地步,让他开始淡忘过去苦难的一切,觉得似乎自己可以有另一个开始。
    于是三年前的艾尔收下了那把枪,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开口:“为了崩落星系。”
    于是三年后的艾尔拿出了那把枪,在所爱之人面前轻声重复:“为了崩落星系。”
    耳边仿佛又突然吹拂过了崩落星系卷着沙尘的风声,让艾尔的心瞬间失落在半空中。片刻后那骤然出现的浮空感消失,原本紧闭上双眼沉溺于过去的艾尔睁开了眼睛。晚灯下他一双异瞳仿佛凝了光一般,深深照映着李登殊一个人。
    艾尔的眼中哀伤之余又满怀爱意,他动了动嘴唇,慢慢道:“登殊……我必须回去。”
    第106章 曦光
    李登殊握住艾尔的手的时候, 发觉他手指的温度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冷几分。
    夜色中淬进浮白的雾霭,在细密处无声结成这个时节的霜冻,等在黎明拂晓时再消弭于铺洒开的暖光之下。不知道为什么, 李登殊现在开始有了一种不自觉的联想,他觉得艾尔也要像那层虚无的霜雾一般,消失在他面前了。
    明明他确实就在自己面前。
    空气中浮凸的蔷薇香带着alpha专有的那股安稳和沉谧,转瞬包裹住了两人。艾尔先是呼吸一窒, 片刻后察觉到了李登殊的意图, 气息才又安稳了下来。此刻alpha的信息素再好不过地抚平了他紧绷的神经,然而艾尔在短暂的松懈过后却又不禁鼻头一酸。
    因为他意识到,李登殊已经完全理解了他。
    无论当下的情况是怎样的,对艾尔来说, 行动才是第一要务。不管是从什么层面而言,联盟和帝国现在都不会轻易对傅荣淮下手,挟持他是朝崩落星系施压的手段。帝国和联盟就像盘踞在棋盘两翼的豺狼和饿虎, 而崩落星系就像一只装满美食偏又未束紧缚口的袋子一般,逸散出来的香味让他们垂涎欲滴。
    所以说,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回去,在尼德霍格已经失去了傅荣淮的当下。
    李登殊俯身向前,抵住他的额头。韫浓的夜色下他的眼睛里像碎开了万千星河,两人的姿势亲昵, 仿佛是交换一个吻一样。而李登殊只是蹭了蹭艾尔的鼻尖,嗓音如常地慢声道:“明天我会陪你乘坐最早班的星舰抵达交换站,再准备跃迁……不论你要去哪里, 艾尔。”
    “照顾好自己。”李登殊轻声道。
    他没有问艾尔的打算——只是轻声叮嘱了这么一句。艾尔抬眼看着他, 眼中似乎浓浓地要浮起雾来,他轻轻去啄了一下李登殊的嘴唇, 于此同时听到对方说出一句:“对不起。”
    李登殊压着自己的情绪重复了一遍:“艾尔,对不起。”
    他在那个瞬间紧紧抱住了艾尔,仿佛要彻底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出现了一个豁口——如果李登殊只是李登殊的话,那不管安斯艾尔要去做什么,他都会和他一起去面对。
    但并不是这样。
    李登殊被自己的立场和使命束缚着,这个情况之下他的不干涉才是对两方同时抱有的最大尊重和忠诚。那个瞬间李登殊突然莫名生出一种恼恨,怒火无从归属,甚至连去往何处都不知道——大抵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