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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瓶邪同人)[瓶邪]旧炉香 作者:子扶

    第 8 章

    黑眼镜笑道:“那您觉得这人如何?”

    吴邪手指的动作像给透明的线牵制住,冻结起来,整个人愣了一会,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坐直一点,道:“你觉得我如何?”

    黑眼镜又笑。

    吴邪抬头看周遭,这下真惹人厌了,吃足教训,决定闭嘴,说什么也不和这个人交谈了。然而黑眼镜到底是这黑白照上的一抹色彩,吴邪情绪外漏,他也不察言观色——不会还是不想,值得探讨一番,沉默不到两分钟,忽然道:“哟,闹脾气呢这是?”

    吴邪皱眉。

    他又笑道:“大老爷们,跟林黛玉似的?”伸出一条胳膊搂住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要过去打个招呼,一起?”

    吴邪想了想,站起来,黑眼镜的手顺势滑落,收了回去。吴邪率先走出去,黑眼镜跟上,他忽然又顿一下步子,扭头对黑眼镜一本正经道:“你真是做生意的?”

    黑眼镜点头。

    吴邪道:“奇了怪了,就你,怎么没把自己饿死?”

    黑眼镜又笑了。

    吴邪在心里骂了句娘。

    白梨挽着张起灵,正在和一个看似四十出头的男人说话,黑眼镜打了声招呼,两人噤声,那人对吴邪黑眼镜含笑点了下头,得到回礼后转身离开,白梨道:“好久不见先生。”

    几人一起往不起眼的边角走,黑眼镜笑道:“天生劳碌命,上个月跑北平,这不在上海脚跟都还没站稳。”

    白梨道:“你们闯南走北的就是不一样,见多识广,像我,想出上海一趟也不容易。”

    不待黑眼镜答话,吴邪道:“张先生。”

    几个人视线一起投过来,吴邪把其他两道当做透明的,把张起灵的视线剥离出来,揉进心里。顿了顿,道:“上次说给我的东西,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其余两人看向张起灵,后者盯着吴邪,也不说话,好像要在他眼睛里挖土刨坑,开出一条隧道,钻进心里去考究一番。吴邪也不闪躲,手心攥住衣角,握成拳状,在张起灵沉默的酷刑下渗出汗来。

    黑眼镜又笑了一声。

    吴邪刚想一个眼刀扔过去,张起灵忽道:“晚上我让人送过来。”

    吴邪拳头一紧,眉头拧打起来。白梨忽然道:“这是……”

    黑眼镜道:“吴小三爷。吴三爷家侄少爷。”

    “哟,吴小……”

    “张先生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吴邪视线始终在张起灵上,“人背信则名不达。无论您把我当朋友,路人,还是小孩,都实不该那么做。少了我这样一条人脉事小,丢了风度事大。既然没办法实现,就不要许诺,孩提时代就懂的道理,我想您不会不明白。”

    这次,没有任何一点杂音了。尽管吴邪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黑眼镜这时候笑出来,打得过打不过不论,都要提腿狠踹一脚。几个人位置很偏,离灵牌有很长一段距离,悼念的人走了一批,又零星来了几个,窸窸窣窣的低语声也如退潮般平息下去,好像一支平缓的二胡曲,陈旧的曲调循环往复,再悲的音符也给剥了皮,剩下光秃秃一具骨骼,平淡无光。逐渐的,二胡都要睡了过去——回礼的齐家人也走神了。

    张起灵垂下眼睑,好像叹了口气,道:“走吧,我带你去拿。”

    都被当孩子来教训了,他也有这一天。

    两个人并排坐后座,却各挨两头的窗子,中间隔了个空气造的透明人。吴邪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十指交叉,大拇指反复摩挲。街道上是游鱼般的黄包车和步行人群,轿车像只奢华游轮,从冰冷刺骨的海水上碾过去,排放出滚滚黑烟——上等人在这座城市呼风唤雨,腾云驾雾。

    大概行过一条街,吴邪两只手交握到一起,挪了挪屁股,稍微坐直,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张起灵双手抱胸,仰头倚着靠背假寐,眼皮也没抬一下,半晌后才道:“抱歉。”

    吴邪笑起来,道:“我不会说没关系的。”

    张起灵愣了一下,睁开眼,扭头看向他。吴邪不再说话,扭开头继续看街景。感觉背后那注目光持续停留了很久才撤开,却是不再有一点声音了。

    吴邪是第一次来张公馆。

    车在一栋中等小别墅前停下,张起灵吩咐司机回殡仪馆等着送白梨,两人下车,看守的佣人已经把大门开了。吴邪脚下一顿,扭着头看喷着烟雾的车屁股,欲言又止。张起灵走了两步,掉头过来看他。

    半晌,吴邪道:“你真的养……”

    一声枪响,吴邪被震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回过神时张起灵已经拽着他钻进门内,两声枪响前后响起,张起灵把他按在怀里,背贴着门后的墙壁,吴邪视野里是一滩血,刚刚开门的佣人倒在脚下,瞪大的眼珠子已经失去焦距。一阵聒噪,佣人们仓皇鼠窜,张起灵却将吴邪按得死死的,身子一转,把吴邪整个裹在臂弯里。头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吴邪视野中漆黑一片,被张起灵带着钻来窜去,耳边时而冒出震耳欲聋的枪响——被捏紧的心松了口气,张起灵有枪。张开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吴邪尽力让自己像块便捷的膏药粘在他身上,张起灵特有的体香从衣襟上钻入吴邪鼻腔里,但不容他陶醉,浓郁的血腥味紧跟着混进来,吴邪下意识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又怕张起灵透不过气,稍微松开,顿了顿,又勒紧。

    张起灵开枪次数不多,每响一次,吴邪的呼吸就重一拍。他不知道张起灵带着他躲了多少子弹,只一味地跟着他移,他停便停,他跑就跑。

    不久,伴着一声微弱的惨叫,枪声停歇。张起灵手臂松开,吴邪也稍稍松了手,却没放开他的腰,张开眼,把头从他胸口上拔起来,才发现已经在楼房大门外的柱子上。后脑勺被轻轻拍了一下,张起灵道:“没事了。”顿了顿,眉心略微一蹙,“跑了一个。”

    吴邪点头,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这才看见他右臂上的血。

    见吴邪脸色霎时冷下来,张起灵左手手掌又移回他后脑勺上,轻轻托住,揉了两下,道:“先进屋。”

    吴邪转身跟着他进门,佣人们见张起灵受伤,却不见过于惊讶,管家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自己去提了药箱来。张起灵带吴邪坐到沙发上,一只手还揽着他,手心滑到他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像在安慰受惊的小孩。吴邪抿了抿唇,推开他的手,站起来拦下管家的动作,伸手要给张起灵脱西装,张起灵似乎往后避了一下,又定住身子,任他摆弄。脱了左袖,吴邪手握他的手肘,轻轻缓缓抬起来,张起灵眉心都没皱一下,西装和衬衣都破了,血肉模糊。吴邪把脱下的西装扔到一边,张起灵已经用左手把衬衣扣解开,吴邪帮着脱掉左袖,到了右袖管就麻烦起来,子弹似乎是划过去的,但擦得很深,伤口处肉裹着粘稠的血轻微翻起来,碎裂的衣布搅在血肉上,吴邪揉了揉眼睛,从管家手里接过镊子,他的手有些抖,像风烛残年的老人,镊子尖头悬在伤口上方良久,像被线扯住一样,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直到张起灵的手覆过来,要抢镊子。

    吴邪躲开了,吸了口气,听起来像感冒。

    张起灵牵了一下嘴角,笑意稍纵即逝:“吓到了?”

    吴邪又吸了口气,皱眉,声音很沉:“不要把我当小孩。”

    张起灵没说话了。

    吴邪定了定神,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直到手的颤抖轻了一些,才把镊子落下去,像从沙堆里跳出细石子,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把碎片从伤口上慢慢撕下来,一边观察张起灵表情,但一无所获,太平静了,仿佛这只手不是生在他肩膀上。

    张起灵一个眼神示意,管家转身要离开,又给吴邪叫住。

    “我没经验,处理不好要感染。”

    把碎片清理干净,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紧挨着张起灵,补充道:“辛苦了。”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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