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程大律师的烦恼 作者:豆芽君
第4节
程征然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罗一以为是删照片的事，连忙点头道：“其实那个照片是p的，就那张，我发誓。”
程征然好笑的看着他，“不是这件事。当初，我说的，你帮我养狗，我付你工资，还算数。”
这是要给狗聘请专业铲屎官的节凑。
“大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程征然，“公司缺个文员，半天工作制；中午和晚上两餐给我的狗喂食，每天出门遛狗2小时。借的钱在工资里扣除。”他是老板，他觉得缺文员就缺文员。
“工资？”
“你说？”
“呃，说得我都心动了，o(n_n)o！大叔，你真好玩儿。给我一周时间考虑下，行不？”
程征然注视着罗一，微微点了点头，强调：“我不要来历不当的钱。”
“……好。”这是罗一第二次反思自己偷东西的行为。
程征然刚坐到办公室，急匆匆的高跟鞋声就传来。
“程哥，今儿接到的案子。嗯，委托人在会议室。”
小杜的表情很是焦躁。
“什么情况？”程征然说着，接过单子。
一张贫困证明加盖村委会公章，两张肾功能衰竭中医付一院医院病历证明，还有一份眼盲残疾证书；最后一份是血糊糊的状告书。
程征然终于明白小杜为什么皱眉焦躁了。这东西谁看谁焦躁。
所谓的状告书上，总的来说有三点：一、家庭贫困，儿子19岁，刚上大学，军训突发癫痫被查出尿毒症，母亲盲人无劳动能力。唯一的家庭支柱，在上班途中车祸死亡；二、状告肇事豪车主赔钱；三、状告用工单位赔钱，理由因为赶着上班，不然也不会出事。
然而，更郁闷的事情是，程征然公司昨天下午就先收到另外一人的案子，也就是劳斯莱斯幻影豪车主，因为死者摩托车抢道，撞坏了自己的车，维修估摸要120多万。
程征然取下眼镜，按了按鼻根，昨晚发生太多事儿，导致没休息好。
小杜却沉不住气了，“老板，这可怎么办，我们都收了合同定钱了。”
指的是昨天的案子。
“怎么，你觉得该给这人打官司？”
“是啊，他们家实在是太可怜了！”小杜理所当然的说，“现在人都没了。唉，这两人以后可怎么过噢？”
“退了吧。”
“好…啊，什么？”小杜像是没听懂程征然的话，眼睛瞪得溜圆。
“其一、做律师首先就要客观，不能感情用事，这是起码的职业准则；其二，既然昨日已经接了别人的案子，守信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和从业的职业道德。这个单，我们不能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下去做事。”
真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小杜撇了撇嘴，沮丧的走了。
“站住。”
小杜以为还有希望。
“把这些拿走。”指着刚才那一堆资料。
小杜愤愤不平的拿起资料跑了。
刚刚出门，她“呀”的一声惊叫。
那母子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唉，你们不能进去。”说是那么说，可小杜并没有阻止，她觉得也许程征然看到真人会改变立场。
一进门，那瞎眼的农村妇女“咚”地一声就给程征然跪下了，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不停地重复：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嘛……”
程征然连忙去扶人，可她说什么都不起来，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
“陈念，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妈下跪？”
那青年表情呆呆的，好像还没有从自身的患病打击和家庭的突遭变故中醒悟过来，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程征然一声怒吼，他皱着眉，去扶自己的母亲。
可瞎眼女人仍然是不管不顾，甚至想拉下自己的儿子一起跪下。
“妈，你起来嘛，丢死人了！”青年突然吼道，这句话让瞎眼女人怔了怔，同时，也让程征然皱了眉。
“别人不会帮我们，我们没得钱请律师，走了！”瞎眼女人起了身，仍然呆立在那里。
“你走不走？”青年指着自己的母亲，持续吼道，“你不走我走。”
说着，就要转身。
程征然一个耳光甩在青年的脸上，把青年打懵了。
突然，青年暴起，就要和程征然干起来。
她的母亲看不见，听到扭打的动静，两只手抓瞎的乱摸，惊慌失措的叫：“念啊，你干嘛呢？念儿，不要对程律师无礼啊！”
话音刚落，青年一个回肘，一不小心就撞到自己的瞎眼老娘，只听咚地一声巨响，他妈妈的脑袋一下子磕到了桌角上，一下子晕厥过去。
陈念大叫一声，“妈！”
也不敢浑了，忙去背起他妈妈，狠狠瞪了程征然一眼，出了门。
程征然抬起手肘，看了看，上面被划了一条长痕，隐隐透血，不知是被青年的什么东西划了的。这青年很极端啊！
“程哥，你没事吧？”小杜觉得有些愧疚，不安的问程征然。
程征然摇了摇头，抬眼看了下监控，心中隐隐不安，说道：“小马，去看看。”
他看见几个员工缩着脖子在门外，点了其中一个块头较大的男人。
“等等。”说着，他拿起车钥匙，“一起吧。”
程征然开着车，远远吊着前面那辆出租车，一直跟到了医院。
青年背着母亲匆匆进了医院，不一会儿，人就被送到了急救室。
程征然回到家，给哈士奇倒了狗粮。
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那瞎眼的农村妇女被抢救过来了，虽然自己帮助陈念付了钱，可是陈念显然不领情，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直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程征然最是见不惯别人对母亲不敬，他自己的母亲车祸身亡，没有尽到孝，心中一直有很深的遗憾。他见陈念那样对待自己的瞎眼娘，一时之间，冲动了。
☆、第 15 章
这日，李强光的老娘出院了，罗一去帮着交钱。金胖子提前到菜市场买菜。
李强光知道了罗一的钱来自程征然，心中很是感慨。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的交情，只是万分感谢，同时表示一定会努力尽快还钱。
李强光那样说，让罗一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想到程征然说过的，不要来历不明的钱。然后，他又想到今早金胖子和自己说的话。
金胖子：“罗一，上次我说的事儿，你有没有想过？”
罗一知道他说的是洗手不干的事情，就轻轻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妹儿金燕刚考上了省重点高中，成绩一直很好，是要上大学的，我害怕自己将来给她丢脸，起码我要找个正当职业。罗一，上次我没说清楚，我已经重新考虑过多次了。我没有不管芳姨，真的。我们可以靠正当方式过活的！”
金胖子眼神恳切，“罗一，你现在还年轻，你也可以另谋生路的，避免将来后悔。”
罗一：“我知道。”
金胖子又说：“李强光也是，我希望我们哥仨将来都有个好的出路，不说挣很多钱，至少是正当的，不用时刻担心被别人认出，担心被自己的亲人误解，看到警察就担心是来抓自己的。”
罗一深深点了点头。
李强光背着自己老娘往家的方向走，上了公交车，罗一一路保驾护航，在麻杆李背不动时，接过自己背。就这样换着换着回到了李强光的家。
刚一进屋，金胖子就从厨房里钻出个胖脑袋，弥勒佛似的笑，
“芳姨，欢迎回家！稍等，再炒个白菜，还有一只水煮鱼就可以开饭了。”
“行啊，胖子，整满汉全席呢”说着，看着满桌子的菜，罗一伸手就去捞了个鸭头啃了起来。李强光也用手抓了个骨头啃。
“味道真心不错啊，难怪你和咱们妹儿都被养得这吨位。”说着，李强光说着还笑嘻嘻地比了一个圆，的确，金胖子和金燕儿都超重了。
“洗手！洗手！”芳姨这两天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坐在椅子上了，连连叨叨两人。
“嗨，你以为都像你啊，长得跟根麻杆似的，往那一戳就是电线杆。”金胖子边炝炒小白菜，一边呛李强光。
罗一见那唾沫芯子快下来了，吓到：“金大爷，求别说话，您就专心炒菜吧！”
二人凑一起，去洗手。
洗了手，刚好那盘炝炒小白菜也做好了，罗一端着，李强光又捞了一块小白菜，呼呼的塞进嘴里，又冒出一句，“胖子，我觉得你这手艺真把那街角的菜馆老伙计手艺都比下去了。”
街角有家饭店，空间不大，吃东西的人却特多，生意很火爆。
李强光这么说让罗一和金胖子同时一愣，齐齐看向他。
“怎么了？我说的实话。是很好吃啊！“李强光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说道，然后，自觉地端碗、拿汤碗舀汤。
“哎哟喂，我最喜欢这玉米排骨汤了，香得不行。”李强光跳着脚将汤端到桌上。
罗一和金胖子相互看了一眼，又纷纷回过头去。
金胖子开始做鱼，罗一帮着洗葱、姜、剥蒜……
“上菜咯。”金胖子端起香喷喷的水煮鱼，上了桌。
罗一：“说起来，燕儿最喜欢吃水煮鱼了。”
金胖子切了一声，死丫头最喜欢的是你，马蛋！
芳姨感叹道：“姨，别的话也不会说，不过真是多亏了你们几兄弟，要不是你们，我真的……”
“芳姨，别那么说！”金胖子和罗一多纷纷说道。
“哎，就是，不说，不说。我觉得自己真的好了好多，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的，真能再次给你们蒸包子。”
三人听到她这么说，都特别开心。
“我啊，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快点好起来，然后看着我的儿子和你们哥两说媳妇，芳姨倒是一起给你们带孩子。”
“就是，就是！芳姨心态就得这样乐观！”金胖子连忙附和。
李强光听到自己的妈妈说要看到他娶媳妇儿，眼神有些闪烁。而罗一心理也泛起涟漪。
程征然叫小杜将合同还了豪车主，并赔偿了一笔违约金。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他实在不想接这个案子了。
摩托车抢道，车主被撞死，豪车主要求理赔，除了车险，其余的要赔，但现在看到摩托车主家的实际情况，肯定也赔不起。在告知相关情况后，豪车主对摩托车主的死自己没有责任，也不打算继续告。
摩托车主死了，由保险公司在责任范围内予以赔偿；上班途中，算机动车事故，属工伤，本人的公司有一定赔偿义务；同时，由于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而豪车行驶位置还在自己的车道上，由摩托车主负全责。（不知道对不对，不对的话，希望有小天使指出更正。先在此谢谢了！_(x3」∠)_）
已经过午时，程征然让小杜定了个便利套餐，他趴在桌上休息，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中。梦中，罗一穿着白衬衫，晃着两酒窝，拉着自己的哈士奇，在街对面，冲自己直招手。
程征然感觉感觉很美好，他想冲过去，然而，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间歇，刚踏出几步，又一个车辆冲了过来，差点把他撞到。
程征然大惊之下，醒了过来，唏嘘一声，看来最近一直在想摩托车被豪车撞的事，所以梦中都出现了。
小杜将套餐给他送了进来，说道：“程哥，干脆从明日起，我都帮你订餐吧。”
程征然看了小杜一眼，她的那点小心思，自己还是知道的，不过：“谢谢！不用了。有需要的时候，再麻烦你吧！”
小杜被拒绝先是很失望，但听到后面一句，又想来日方长，遂笑接到：“好啊，不麻烦的！”
程征然吃过饭，抬手一看，时间已是1点过10分了。想着2点时要和客户餐厅见面，于是，他打了招呼，拿起车钥匙往车库走去。
期间，程征然先给客户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对方能准时到达咖啡店。
程征然驾车上了公路。
一点过，路上车辆较少。
开到江舟路过减速带时，程征然感觉车子颠簸得有些厉害，他蹙眉，心想莫非是车胎漏气了，可周边又不方便停车，他一加油门，过了那段路，车已经感觉很颠簸了，他连忙刹车，靠边停车检查。
这一检查，吓了他一跳，原来并不是漏气了，而是右后轮胎掉出了大半个，上面用以固定的螺丝已经断了好几个。
好险，程征然一身冷汗，他先是联系保险公司和拖车的，然后，给约好的客户去了一个电话。车出问题，也许会晚一点到。
接着，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一一排除后，他觉得有可能是最近这个事儿，回去调下监控。
一会儿，保险公司和拖车的先后来了，办了点手续后，程征然打车去了咖啡馆。
☆、第 16 章
清晨，罗一在菜市场瞎逛，本想去看看自己的宝贝侄女，但一摸荷包，就40多块钱。他微叹，昨天庆祝芳姨顺利出院，花了些钱，现在真是囊中羞涩。
菜市场人声鼎沸，你来我往，小摊贩们大声的吆喝声，买家与卖家讨价还价声，新鲜蔬菜、瓜果、肉类连成一片。
罗一一一看过去，见街角角落里围了一圈人，他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面瞧去，地上坐着个满头花白花白的头发，脸上皱纹如枯树皮般的70来岁的老奶奶，守着一筐空背篓，吧嗒吧嗒地直摸泪。
“怎么了？”有好事者问。
“哎，造孽的，这个太婆背一筐新鲜玉米来卖，眼睛又花，被人拿100元□□骗了，赔了筐嫩玉米，还补了骗子30多块钱。”
“报警噻！”
“哪个管哦，100块钱不到的东西，出不出警都是个问题。”
“有人看到没得，是个啥子人哦，太不要脸了，要遭雷劈。”
这么一问，旁边卖小菜的妇女开腔了，“就是个30多岁的男的，穿得还多斯文，夹个公文包，个子就你那么高，眼睛不大，塌鼻子，声音有点沙，对了，额头上有小指姆尖尖那么大颗痣。当时听到他说，要全部买，我还仔细看了哈，因为一般就买个4、5个玉米，哪里有一买全部买的。结果，居然是骗子。”
罗一听着卖小菜的妇女那么一说，紧紧皱了眉，因为他好像知道这个人，外号钱癞子。第一看到这人时，这人是和张青城他们一伙的，因为这人专门骗年岁大的老人和读书的孩子，所以罗一印象很深，也不喜欢他。后来张青城被抓之后，就很少见了，一年偶尔见过5、6次，也就是打个罩面。
看着老人在地上不声不响的抹眼泪，他觉得心底很是不舒服。然后想到自己也是不光彩的，本想转身默默的离开。
这时，周围的人都纷纷掏钱安慰老年人，有的给她10块、8块的。可老人还是很伤心，枯树枝似的手擦着掉下来的泪，说道：“这个是我老伴种的，昨天去地里掰玉米还中了暑热，现在都还床上；害怕不新鲜了不好卖，我今天一大早就从乡下背起来，结果，呜呜~~~”
罗一摸了摸荷包，脸有些红，尴尬的站在外围，他跑了。
罗一凭着记忆进入那条小巷，挨着门，一户一户的数过去，好像就是这间。
他抬手狠狠敲起了门，好半响，一个典型的烟熏嗓子，很是不耐烦地说——
“谁呀，来了！”
慢拖拖的鞋磨地，门一开。
“是你啊！罗一，最近在哪里发财啊，也不带带哥哥。”
罗一探头一看，果然地上就摆着一堆新鲜玉米。
“哎哎？看什么了？没美女？”钱癞子靠在门庭上说道。
罗一略一思索，说道：“这玉米挺新鲜的啊，哪儿来的。”
“嘿，这啊。你还别说，今天我遇到个傻老太婆，我拿100元□□给她，她把玉米给了我，还补了30多块，哈哈！”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像自己很高明。
迎面迎来一拳重击，钱癞子，捂着鼻子退后两步，“你tad干嘛？”说着，就要回击。
罗一快准狠的又揍了他一拳，“那死老太婆是我奶奶！”他如是说道，撒了个小谎。
“……”钱赖子自知理亏，也硬不起来了，“啊？老子又不知道。”
见罗一还是很气愤，钱赖子坑蒙拐骗什么都来，有点小钱就去漂一漂，身子虚胖，怯懦的说：
“算，算我倒霉，那，那你拿回去吧。”
罗一一只手提起玉米蛇皮口袋，有40来斤的样子，还有点重，另外一手摊开，蹙着眉，“钱！”
钱癞子不甘不愿的摸出荷包里的325元拿给罗一，捡回25元，笑嘻嘻的说：“一包烟，一包烟。”
罗一也不和他计较了，想到一会儿要是晚了，就见不到老奶奶了。匆匆离去。
罗一回到菜市场，果然人已经不见了。一打听，卖小菜的妇女抬手一指，“刚往车站方向走了。小兄弟，哎哟，你找她干嘛啊？”
罗一来不及了，道了一声谢，又匆匆追去。
终于，他看到那老奶奶弓着腰，背着空背篓，杵着根棍子，步履蹒跚的慢慢往前走。
罗一想，这么重，也不知道她这么大年龄，怎么背来的。
“老奶奶、老奶奶！”罗一喊道。
老奶奶好像有点耳背，罗一喊了很多声，她才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他。
罗一脸上红红的，气喘吁吁，大声的说到：“你的玉米，我给你追回来了。我抓到那个骗子了。”
老奶奶好像有点不相信，她呆呆的看着罗一，直到罗一将325塞给了她，又接过她的背篓，将口袋里的玉米一个个倒了回去，她摸了摸玉米，左看右看，激动万分的抓住了罗一的手，“是俺的玉米，是俺的玉米，谢谢你，小伙子，你心肠真好，谢谢你，谢谢！”
她不断的拍着罗一的手，眼泪又下来了，“好孩子，好孩子！”
“我帮你卖吧。”罗一拉着她的手，又回到菜市场。
“好，好！”
这下，由于刚刚的事情，有些知情人都凑了过来，知道详情后，都纷纷解囊，买玉米。不一会儿玉米就被顺畅的卖光了。
老奶奶握着手里的钱，感动得不得了，抓着他的手，硬要拉他回家吃饭。
罗一觉得很开心，非常开心，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觉得这个操蛋的社会原来也有这么多可爱的人。
他急切想找个人来分享这份喜悦，他谢绝了老人的邀请，坐上了公交车。
当罗一站在程征然公司楼下，已是午时，往上一望，30多层，密密麻麻的窗户格子，衣着光鲜的上班族来来往往。
“借过，借过！”一个女声从后来传来。
罗一回头，看见一台电脑机箱，机箱上摆着许多文件，还有两音响。人脑袋都看不见，全部被挡在电脑机箱后面。
他连忙往旁边站站，女人刚抱着电脑走了几步，那机箱上的东西颤巍巍的就要往下掉，她险险的稳住，弓下腰，累哄哄地把电脑箱往地上一放，倒转回身。
“喂，那位帅哥，过来搭把手。”戴春拨了下汗湿的头发丝，指着罗一。
罗一回头看了看无声的问，我？
“对，就是你！帮我将东西垒起来放上面。”
罗一将东西放好，感觉她个子小小，确实挺吃力的，然后就说：“我帮你。”
说着接过机箱，往前走。
“哎，谢谢啊！不会耽误你上班吧。”
罗一摇了摇头。
“那好，你帮我搬到电梯那里吧，谢谢啊！”
罗一笑笑不说话，觉得一身都是劲儿。
戴春刷卡，让罗一先进，她垫后。
进了电梯，按了13楼。
“你上几楼？”
“26楼。”罗一答道，他好像记得程征然说过公司在26楼。
“你在这里上班？”戴春问。
“找人。”
“哦，这样啊，我也是刚来这里。啊，到了，电梯真给力。”说着，从罗一手中接过东西，又说，“谢啦！”
罗一摆了摆手。
他一路上了26楼，刚要下电梯，踌躇了，我就这样去，蹭饭还是咋的？他，没下电梯，直接点了28楼。
程征然正在忙，上次差点出车祸，掉了监控，果然是摩托车事件的那陈念，后来被带到警察局里去教育了一通，关了几天，照理说要赔偿的，结果，也知道，爹刚死，娘住院，家里一堆事情都要那人处理，还有个官司没打，也没钱。
警察遇到这种也很棘手，其中一个说好话：“要不，算了吧。看你也是有钱人，这车这么贵，有保险，而且人也没事。这孩子也是冲动……”
程征然虽然很不认同，但见了陈念后，这青年也是一脸后怕，再也不冲了，一直给他道歉。程征然终是点了头。
小杜：“程哥，吃饭咯，要不要一起，或者我给你叫一个套餐？”
程征然回道：“不用，等会儿，我下去吃。”
“那我等你一起！”
程征然刚要说话，电话就来了，一看是罗一，他不自觉的笑了下。
窗外的小杜见了，不开心的走了。
“喂！”
“我们日理万机的程大律师在干嘛？”
“工作啊。”
“要吃饭不，我给你送个爱心便当！”罗一摸着荷包想：幸好，还有两个盒饭钱！
“好啊！”程征然声音轻快，好像挺高兴。
“好的，稍等片刻，正在路上！”
程征然笑了。挂了电话，一见，小杜已经离开了。他又拿起案子看了起来。
罗一连忙打了个电话，定了两套餐，一盒番茄牛肉饭，一盒洋葱肉片饭。店家就在附近，应该马上就来了。
他按下1楼的电梯，去楼下等着。不一会儿，送餐的就来了，在安检处，罗一掏出荷包里40元钱给了对方，接过盒饭，转身进了电梯，上了26楼。
程征然刚站起身，就看到玻璃墙外面的罗一，提着盒饭，东看看西看看。他连忙出去迎接他，
两人相视一笑。
罗一进了程征然的办公室，里面堆了很多文件，还有一个木头书架，上面几层全是法律相关的书，最下面两层，有些知名。
那玻璃墙也是，除了正前方那块双门大小的，里面外面都能看见，其余的都是里面可以看清外面，而外面看不清里面。
罗一扒着窗，好奇望着高高的楼外，开阔的视野，幢幢高楼，楼下的人小小的。
“看什么？过来吃饭！”程征然见罗一那么专注，好笑道。
“哇哦，真酷！”罗一说道，“大叔，看过《搏击俱乐部》不？电影里，那男的和女的站在这种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高楼一栋栋的倒塌，真带感……”
程征然显然没看过，完全理解不到罗一的心情。
“再不吃菜凉了。”
“大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真是很会煞风景！”罗一背靠玻璃窗，笑着说道。
程征然还真的想了想，回道：“确实有。”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
☆、第 17 章
吃过饭，罗一兴致勃勃的将今天早上自己所做的事讲给程征然听，程征然一直安静地听他说，眼里带着笑意。
罗一感觉在程征然的眼里看到了鼓励和赞同，他越说越起劲，“大叔，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发现可以这么快乐，通过帮助不认识的人。”
程征然淡淡的笑。
罗一：“大叔，你就不说两句。”
程征然：“很好，你做得很好！”
罗一泄气：“呃，我服你了。”（Д`）！！
程征然看到罗一头发上飘着几根不服帖的头发，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给他压平，这个动作刚做完。程征然的手就一僵，他默不作声的收回来。
罗一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笑着打哈哈，“发型乱了吗，哎哟，这可不行，有没有镜子？”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又把程征然逗笑了。
“想你也没有。”说着，拿出手机照了照，感叹道，“哥还是那么帅！”
程征然见此臭屁模样，有点想抽他。
罗一突然严肃下来，说道：“大叔，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真的该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了。其实这段时间，发生挺多事儿，我也找不着人说。”
正当这时，屋外上班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纷纷给程征然打招呼，罗一意识到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说道：“大叔，晚上有没有空？”
程征然本来晚上打算约谈丽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他这个男朋友确实有点不给力，交往2个多月了。一直忙忙忙，一周最多也就见个3次，还是一个城市，幸好谈丽很是理解。她也比较独立，不会因为这个事来闹脾气。
可望着罗一晶亮的眼睛，他点下了头，“可能有点晚。”
“好啊，反正我没事儿。等你，不见不散！”说着，收拾了下桌上的饭盒子，扬了扬手，“拜~”
程征然见罗一走了。他取下眼镜，覆住眼睛，心里有些乱。
“程哥，那是谁？你弟弟吗？长得好干净！”现今特别流行的小鲜肉款。小杜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
弟弟？！这两个字一下子点醒了程征然，对啊，也许自己一直都想岔了。程征然有弟弟，要不是那场车祸，说起来真的和罗一差不多大，长相也是同属一挂，不过平心而论，罗一的眼睛好像要出色些。
也许，自己只是将对弟弟思念转移给了罗一，这个认知让程征然瞬间心都不乱了。他抬起头，对小杜暖暖的微笑，“是，我弟，长得挺帅吧。”
小杜还是第一次看见程征然这么灿烂外漏的表情，心下荡漾，只点头，我觉得你更帅，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小鹿乱跳地退出了办公室。
罗一出了办公楼，刚上公交车，就接到朱小媛的来电。二人约定今天继续拍摄，电话里，朱小媛特别拜托罗一，由于再过两天就是728全国乙肝宣传日了，所以这次中集和下集一起拍，晚上开个杀青会。
罗一听她说得挺急迫也就答应了，约定好时间地点——3点天天快捷酒店，拍摄中集；拍完直接往中医附一院去拍摄医院那最后集。
罗一坐了325公交，往朱小媛说的那个酒店去。时间还早，当罗一到达时，才2点20分，朱小媛他们都还没赶到。
百无聊赖，罗一坐在酒店外绿化园里的长椅上，等他们。
街上人比较稀少，大概是天气过热的原因，罗一随意观察着酒店进进出出的那些行人。
突然，一对男女走了出来，男的细心的为女人打开遮阳伞；女人一脸幸福，挽着男人的手，亲密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白裙子，一梯梯的下了台阶。
罗一瞳孔放大，脑袋“轰”地一声巨响，他猛地起身，气势汹汹大跨步上前，罩着那手挽手的男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被打的男人连连后退，摔在台阶上，反应过来时，也是大惊，他怯怯的叫了声：“罗……罗一。”
罗一理都不理他，动作凶猛，上前和男人扭打起来。
旁边那女人见相好的几乎是被胖揍，也上前去拉罗一，可是拽不动，她连声尖叫，“打人啦，打人啦！”
罗一见有两三个过路的人投来目光，便松开了男人。三人站在树旁去了。
那男的是他姐夫，孙科；那女的罗一也见过，朱小媛叫她若若姐。
罗一眼睛血红瞪着这对相互依偎的狗男女，心中如岩浆滚滚，烧得他受不了。于是，他又要动手——
“哎，罗一，表哥，若若姐，你们怎么在一起？”朱小媛的声音遥遥传来。
走进了，一看，“哎呀，表哥，你的脸怎么了？”
孙科盯着罗一，说道：“没事儿，下车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这不碰到你若若姐，正打算去拿点跌打损伤药。”
“噗~你还真够倒霉的！”朱小媛也没起疑心，“那快去看看啊！罗一，你来的可真早。”
孙科和方若就要走，罗一双拳握得死紧，跟着他们。
孙科眼睛带着恳求地说，“我会给你电话。”
“怎么了，罗一？”朱小媛上前问道，“你的眼睛好红哦？”
“……午觉没睡好！”罗一心不在焉，他脑子里乱极了，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给姐姐说这件事。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一定打搅你了，对了你请假，是不是就没全勤了，钱多不多；结束后，我给你发工资，一起算！”
罗一呆呆的看着她，好半响，反应过来，啊？还有工资。
“怎么，不信啊！我们拉的赞助，按劳分配，每人都有份，忘给你说了。哈哈哈！！”朱小媛爽朗的说。
罗一也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朱小媛看了下手机，还有半小时，其他人都还没有来齐。
“要不，去长椅上坐坐。”朱小媛指着刚刚罗一坐过的地方。
二人坐下后，罗一随意说道：“朱小媛，问你个事儿？”
“什么，整神秘兮兮的，问呗！”
“方若和你什么关系？”
“若若姐啊，她是我后爹那边的亲戚。怎么了？”
“没什么，她和我姐夫好像挺熟的啊！”
“哦，你说这个啊，确实是，你说巧不巧，她和我表哥是大学同学呢，很好的朋友。”
哼，朋友，上床的朋友！罗一的手死死抠着长凳。
这时，朱小媛站了起来，大声打招呼，“哎，我们在这里。”回头冲罗一，“走，过去吧！”
团队人员还是上次的那些，一一打了招呼，男主c叫陈南的还是一脸的不爽。朱小媛进酒店，在前台诡异的目光中，定了个钟点房。
将前面的剧情走过后，到了重点的床戏。
看着那张床，罗一再看了一眼朱小媛，觉得有些尴尬。
朱小媛摆摆手，“没事，你就当我是男的。被子一盖，反正又不是真上。”
她那豪放的一说，罗一更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尖都有点泛红。
朱小媛爬到床上，钻到被子里去了。
罗一踌躇。
突然，身后一只手，陈南上前拉开罗一，刺溜一下钻进被窝。
“你进来干嘛？呜~”亲吻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渐渐传了出来。被子里悉悉索索的，虽然知道不会是真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厉害啊！
罗一怔怔，回头，见其他人一副喜闻乐见的表情，还在认真拍摄，瞬间了然，为什么那人总是对自己看不顺眼了。
大家出了门，留下屋内两人。
不一会儿后，陈南拉着朱小媛的小手，一起出了酒店。
大家揶揄的看着他们两。
其中，一个寸头男生坏笑，“够快的啊。”
这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陈南脸红，朱小媛霸气上前，给了寸头男肩膀上一巴掌，“胡说什么呢？没有！先拍戏，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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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程征然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罗一以为是删照片的事，连忙点头道：“其实那个照片是p的，就那张，我发誓。”
程征然好笑的看着他，“不是这件事。当初，我说的，你帮我养狗，我付你工资，还算数。”
这是要给狗聘请专业铲屎官的节凑。
“大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程征然，“公司缺个文员，半天工作制；中午和晚上两餐给我的狗喂食，每天出门遛狗2小时。借的钱在工资里扣除。”他是老板，他觉得缺文员就缺文员。
“工资？”
“你说？”
“呃，说得我都心动了，o(n_n)o！大叔，你真好玩儿。给我一周时间考虑下，行不？”
程征然注视着罗一，微微点了点头，强调：“我不要来历不当的钱。”
“……好。”这是罗一第二次反思自己偷东西的行为。
程征然刚坐到办公室，急匆匆的高跟鞋声就传来。
“程哥，今儿接到的案子。嗯，委托人在会议室。”
小杜的表情很是焦躁。
“什么情况？”程征然说着，接过单子。
一张贫困证明加盖村委会公章，两张肾功能衰竭中医付一院医院病历证明，还有一份眼盲残疾证书；最后一份是血糊糊的状告书。
程征然终于明白小杜为什么皱眉焦躁了。这东西谁看谁焦躁。
所谓的状告书上，总的来说有三点：一、家庭贫困，儿子19岁，刚上大学，军训突发癫痫被查出尿毒症，母亲盲人无劳动能力。唯一的家庭支柱，在上班途中车祸死亡；二、状告肇事豪车主赔钱；三、状告用工单位赔钱，理由因为赶着上班，不然也不会出事。
然而，更郁闷的事情是，程征然公司昨天下午就先收到另外一人的案子，也就是劳斯莱斯幻影豪车主，因为死者摩托车抢道，撞坏了自己的车，维修估摸要120多万。
程征然取下眼镜，按了按鼻根，昨晚发生太多事儿，导致没休息好。
小杜却沉不住气了，“老板，这可怎么办，我们都收了合同定钱了。”
指的是昨天的案子。
“怎么，你觉得该给这人打官司？”
“是啊，他们家实在是太可怜了！”小杜理所当然的说，“现在人都没了。唉，这两人以后可怎么过噢？”
“退了吧。”
“好…啊，什么？”小杜像是没听懂程征然的话，眼睛瞪得溜圆。
“其一、做律师首先就要客观，不能感情用事，这是起码的职业准则；其二，既然昨日已经接了别人的案子，守信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和从业的职业道德。这个单，我们不能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下去做事。”
真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小杜撇了撇嘴，沮丧的走了。
“站住。”
小杜以为还有希望。
“把这些拿走。”指着刚才那一堆资料。
小杜愤愤不平的拿起资料跑了。
刚刚出门，她“呀”的一声惊叫。
那母子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唉，你们不能进去。”说是那么说，可小杜并没有阻止，她觉得也许程征然看到真人会改变立场。
一进门，那瞎眼的农村妇女“咚”地一声就给程征然跪下了，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不停地重复：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嘛……”
程征然连忙去扶人，可她说什么都不起来，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
“陈念，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妈下跪？”
那青年表情呆呆的，好像还没有从自身的患病打击和家庭的突遭变故中醒悟过来，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程征然一声怒吼，他皱着眉，去扶自己的母亲。
可瞎眼女人仍然是不管不顾，甚至想拉下自己的儿子一起跪下。
“妈，你起来嘛，丢死人了！”青年突然吼道，这句话让瞎眼女人怔了怔，同时，也让程征然皱了眉。
“别人不会帮我们，我们没得钱请律师，走了！”瞎眼女人起了身，仍然呆立在那里。
“你走不走？”青年指着自己的母亲，持续吼道，“你不走我走。”
说着，就要转身。
程征然一个耳光甩在青年的脸上，把青年打懵了。
突然，青年暴起，就要和程征然干起来。
她的母亲看不见，听到扭打的动静，两只手抓瞎的乱摸，惊慌失措的叫：“念啊，你干嘛呢？念儿，不要对程律师无礼啊！”
话音刚落，青年一个回肘，一不小心就撞到自己的瞎眼老娘，只听咚地一声巨响，他妈妈的脑袋一下子磕到了桌角上，一下子晕厥过去。
陈念大叫一声，“妈！”
也不敢浑了，忙去背起他妈妈，狠狠瞪了程征然一眼，出了门。
程征然抬起手肘，看了看，上面被划了一条长痕，隐隐透血，不知是被青年的什么东西划了的。这青年很极端啊！
“程哥，你没事吧？”小杜觉得有些愧疚，不安的问程征然。
程征然摇了摇头，抬眼看了下监控，心中隐隐不安，说道：“小马，去看看。”
他看见几个员工缩着脖子在门外，点了其中一个块头较大的男人。
“等等。”说着，他拿起车钥匙，“一起吧。”
程征然开着车，远远吊着前面那辆出租车，一直跟到了医院。
青年背着母亲匆匆进了医院，不一会儿，人就被送到了急救室。
程征然回到家，给哈士奇倒了狗粮。
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那瞎眼的农村妇女被抢救过来了，虽然自己帮助陈念付了钱，可是陈念显然不领情，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直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程征然最是见不惯别人对母亲不敬，他自己的母亲车祸身亡，没有尽到孝，心中一直有很深的遗憾。他见陈念那样对待自己的瞎眼娘，一时之间，冲动了。
☆、第 15 章
这日，李强光的老娘出院了，罗一去帮着交钱。金胖子提前到菜市场买菜。
李强光知道了罗一的钱来自程征然，心中很是感慨。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的交情，只是万分感谢，同时表示一定会努力尽快还钱。
李强光那样说，让罗一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想到程征然说过的，不要来历不明的钱。然后，他又想到今早金胖子和自己说的话。
金胖子：“罗一，上次我说的事儿，你有没有想过？”
罗一知道他说的是洗手不干的事情，就轻轻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妹儿金燕刚考上了省重点高中，成绩一直很好，是要上大学的，我害怕自己将来给她丢脸，起码我要找个正当职业。罗一，上次我没说清楚，我已经重新考虑过多次了。我没有不管芳姨，真的。我们可以靠正当方式过活的！”
金胖子眼神恳切，“罗一，你现在还年轻，你也可以另谋生路的，避免将来后悔。”
罗一：“我知道。”
金胖子又说：“李强光也是，我希望我们哥仨将来都有个好的出路，不说挣很多钱，至少是正当的，不用时刻担心被别人认出，担心被自己的亲人误解，看到警察就担心是来抓自己的。”
罗一深深点了点头。
李强光背着自己老娘往家的方向走，上了公交车，罗一一路保驾护航，在麻杆李背不动时，接过自己背。就这样换着换着回到了李强光的家。
刚一进屋，金胖子就从厨房里钻出个胖脑袋，弥勒佛似的笑，
“芳姨，欢迎回家！稍等，再炒个白菜，还有一只水煮鱼就可以开饭了。”
“行啊，胖子，整满汉全席呢”说着，看着满桌子的菜，罗一伸手就去捞了个鸭头啃了起来。李强光也用手抓了个骨头啃。
“味道真心不错啊，难怪你和咱们妹儿都被养得这吨位。”说着，李强光说着还笑嘻嘻地比了一个圆，的确，金胖子和金燕儿都超重了。
“洗手！洗手！”芳姨这两天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坐在椅子上了，连连叨叨两人。
“嗨，你以为都像你啊，长得跟根麻杆似的，往那一戳就是电线杆。”金胖子边炝炒小白菜，一边呛李强光。
罗一见那唾沫芯子快下来了，吓到：“金大爷，求别说话，您就专心炒菜吧！”
二人凑一起，去洗手。
洗了手，刚好那盘炝炒小白菜也做好了，罗一端着，李强光又捞了一块小白菜，呼呼的塞进嘴里，又冒出一句，“胖子，我觉得你这手艺真把那街角的菜馆老伙计手艺都比下去了。”
街角有家饭店，空间不大，吃东西的人却特多，生意很火爆。
李强光这么说让罗一和金胖子同时一愣，齐齐看向他。
“怎么了？我说的实话。是很好吃啊！“李强光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说道，然后，自觉地端碗、拿汤碗舀汤。
“哎哟喂，我最喜欢这玉米排骨汤了，香得不行。”李强光跳着脚将汤端到桌上。
罗一和金胖子相互看了一眼，又纷纷回过头去。
金胖子开始做鱼，罗一帮着洗葱、姜、剥蒜……
“上菜咯。”金胖子端起香喷喷的水煮鱼，上了桌。
罗一：“说起来，燕儿最喜欢吃水煮鱼了。”
金胖子切了一声，死丫头最喜欢的是你，马蛋！
芳姨感叹道：“姨，别的话也不会说，不过真是多亏了你们几兄弟，要不是你们，我真的……”
“芳姨，别那么说！”金胖子和罗一多纷纷说道。
“哎，就是，不说，不说。我觉得自己真的好了好多，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的，真能再次给你们蒸包子。”
三人听到她这么说，都特别开心。
“我啊，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快点好起来，然后看着我的儿子和你们哥两说媳妇，芳姨倒是一起给你们带孩子。”
“就是，就是！芳姨心态就得这样乐观！”金胖子连忙附和。
李强光听到自己的妈妈说要看到他娶媳妇儿，眼神有些闪烁。而罗一心理也泛起涟漪。
程征然叫小杜将合同还了豪车主，并赔偿了一笔违约金。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他实在不想接这个案子了。
摩托车抢道，车主被撞死，豪车主要求理赔，除了车险，其余的要赔，但现在看到摩托车主家的实际情况，肯定也赔不起。在告知相关情况后，豪车主对摩托车主的死自己没有责任，也不打算继续告。
摩托车主死了，由保险公司在责任范围内予以赔偿；上班途中，算机动车事故，属工伤，本人的公司有一定赔偿义务；同时，由于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而豪车行驶位置还在自己的车道上，由摩托车主负全责。（不知道对不对，不对的话，希望有小天使指出更正。先在此谢谢了！_(x3」∠)_）
已经过午时，程征然让小杜定了个便利套餐，他趴在桌上休息，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中。梦中，罗一穿着白衬衫，晃着两酒窝，拉着自己的哈士奇，在街对面，冲自己直招手。
程征然感觉感觉很美好，他想冲过去，然而，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间歇，刚踏出几步，又一个车辆冲了过来，差点把他撞到。
程征然大惊之下，醒了过来，唏嘘一声，看来最近一直在想摩托车被豪车撞的事，所以梦中都出现了。
小杜将套餐给他送了进来，说道：“程哥，干脆从明日起，我都帮你订餐吧。”
程征然看了小杜一眼，她的那点小心思，自己还是知道的，不过：“谢谢！不用了。有需要的时候，再麻烦你吧！”
小杜被拒绝先是很失望，但听到后面一句，又想来日方长，遂笑接到：“好啊，不麻烦的！”
程征然吃过饭，抬手一看，时间已是1点过10分了。想着2点时要和客户餐厅见面，于是，他打了招呼，拿起车钥匙往车库走去。
期间，程征然先给客户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对方能准时到达咖啡店。
程征然驾车上了公路。
一点过，路上车辆较少。
开到江舟路过减速带时，程征然感觉车子颠簸得有些厉害，他蹙眉，心想莫非是车胎漏气了，可周边又不方便停车，他一加油门，过了那段路，车已经感觉很颠簸了，他连忙刹车，靠边停车检查。
这一检查，吓了他一跳，原来并不是漏气了，而是右后轮胎掉出了大半个，上面用以固定的螺丝已经断了好几个。
好险，程征然一身冷汗，他先是联系保险公司和拖车的，然后，给约好的客户去了一个电话。车出问题，也许会晚一点到。
接着，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一一排除后，他觉得有可能是最近这个事儿，回去调下监控。
一会儿，保险公司和拖车的先后来了，办了点手续后，程征然打车去了咖啡馆。
☆、第 16 章
清晨，罗一在菜市场瞎逛，本想去看看自己的宝贝侄女，但一摸荷包，就40多块钱。他微叹，昨天庆祝芳姨顺利出院，花了些钱，现在真是囊中羞涩。
菜市场人声鼎沸，你来我往，小摊贩们大声的吆喝声，买家与卖家讨价还价声，新鲜蔬菜、瓜果、肉类连成一片。
罗一一一看过去，见街角角落里围了一圈人，他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面瞧去，地上坐着个满头花白花白的头发，脸上皱纹如枯树皮般的70来岁的老奶奶，守着一筐空背篓，吧嗒吧嗒地直摸泪。
“怎么了？”有好事者问。
“哎，造孽的，这个太婆背一筐新鲜玉米来卖，眼睛又花，被人拿100元□□骗了，赔了筐嫩玉米，还补了骗子30多块钱。”
“报警噻！”
“哪个管哦，100块钱不到的东西，出不出警都是个问题。”
“有人看到没得，是个啥子人哦，太不要脸了，要遭雷劈。”
这么一问，旁边卖小菜的妇女开腔了，“就是个30多岁的男的，穿得还多斯文，夹个公文包，个子就你那么高，眼睛不大，塌鼻子，声音有点沙，对了，额头上有小指姆尖尖那么大颗痣。当时听到他说，要全部买，我还仔细看了哈，因为一般就买个4、5个玉米，哪里有一买全部买的。结果，居然是骗子。”
罗一听着卖小菜的妇女那么一说，紧紧皱了眉，因为他好像知道这个人，外号钱癞子。第一看到这人时，这人是和张青城他们一伙的，因为这人专门骗年岁大的老人和读书的孩子，所以罗一印象很深，也不喜欢他。后来张青城被抓之后，就很少见了，一年偶尔见过5、6次，也就是打个罩面。
看着老人在地上不声不响的抹眼泪，他觉得心底很是不舒服。然后想到自己也是不光彩的，本想转身默默的离开。
这时，周围的人都纷纷掏钱安慰老年人，有的给她10块、8块的。可老人还是很伤心，枯树枝似的手擦着掉下来的泪，说道：“这个是我老伴种的，昨天去地里掰玉米还中了暑热，现在都还床上；害怕不新鲜了不好卖，我今天一大早就从乡下背起来，结果，呜呜~~~”
罗一摸了摸荷包，脸有些红，尴尬的站在外围，他跑了。
罗一凭着记忆进入那条小巷，挨着门，一户一户的数过去，好像就是这间。
他抬手狠狠敲起了门，好半响，一个典型的烟熏嗓子，很是不耐烦地说——
“谁呀，来了！”
慢拖拖的鞋磨地，门一开。
“是你啊！罗一，最近在哪里发财啊，也不带带哥哥。”
罗一探头一看，果然地上就摆着一堆新鲜玉米。
“哎哎？看什么了？没美女？”钱癞子靠在门庭上说道。
罗一略一思索，说道：“这玉米挺新鲜的啊，哪儿来的。”
“嘿，这啊。你还别说，今天我遇到个傻老太婆，我拿100元□□给她，她把玉米给了我，还补了30多块，哈哈！”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像自己很高明。
迎面迎来一拳重击，钱癞子，捂着鼻子退后两步，“你tad干嘛？”说着，就要回击。
罗一快准狠的又揍了他一拳，“那死老太婆是我奶奶！”他如是说道，撒了个小谎。
“……”钱赖子自知理亏，也硬不起来了，“啊？老子又不知道。”
见罗一还是很气愤，钱赖子坑蒙拐骗什么都来，有点小钱就去漂一漂，身子虚胖，怯懦的说：
“算，算我倒霉，那，那你拿回去吧。”
罗一一只手提起玉米蛇皮口袋，有40来斤的样子，还有点重，另外一手摊开，蹙着眉，“钱！”
钱癞子不甘不愿的摸出荷包里的325元拿给罗一，捡回25元，笑嘻嘻的说：“一包烟，一包烟。”
罗一也不和他计较了，想到一会儿要是晚了，就见不到老奶奶了。匆匆离去。
罗一回到菜市场，果然人已经不见了。一打听，卖小菜的妇女抬手一指，“刚往车站方向走了。小兄弟，哎哟，你找她干嘛啊？”
罗一来不及了，道了一声谢，又匆匆追去。
终于，他看到那老奶奶弓着腰，背着空背篓，杵着根棍子，步履蹒跚的慢慢往前走。
罗一想，这么重，也不知道她这么大年龄，怎么背来的。
“老奶奶、老奶奶！”罗一喊道。
老奶奶好像有点耳背，罗一喊了很多声，她才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他。
罗一脸上红红的，气喘吁吁，大声的说到：“你的玉米，我给你追回来了。我抓到那个骗子了。”
老奶奶好像有点不相信，她呆呆的看着罗一，直到罗一将325塞给了她，又接过她的背篓，将口袋里的玉米一个个倒了回去，她摸了摸玉米，左看右看，激动万分的抓住了罗一的手，“是俺的玉米，是俺的玉米，谢谢你，小伙子，你心肠真好，谢谢你，谢谢！”
她不断的拍着罗一的手，眼泪又下来了，“好孩子，好孩子！”
“我帮你卖吧。”罗一拉着她的手，又回到菜市场。
“好，好！”
这下，由于刚刚的事情，有些知情人都凑了过来，知道详情后，都纷纷解囊，买玉米。不一会儿玉米就被顺畅的卖光了。
老奶奶握着手里的钱，感动得不得了，抓着他的手，硬要拉他回家吃饭。
罗一觉得很开心，非常开心，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觉得这个操蛋的社会原来也有这么多可爱的人。
他急切想找个人来分享这份喜悦，他谢绝了老人的邀请，坐上了公交车。
当罗一站在程征然公司楼下，已是午时，往上一望，30多层，密密麻麻的窗户格子，衣着光鲜的上班族来来往往。
“借过，借过！”一个女声从后来传来。
罗一回头，看见一台电脑机箱，机箱上摆着许多文件，还有两音响。人脑袋都看不见，全部被挡在电脑机箱后面。
他连忙往旁边站站，女人刚抱着电脑走了几步，那机箱上的东西颤巍巍的就要往下掉，她险险的稳住，弓下腰，累哄哄地把电脑箱往地上一放，倒转回身。
“喂，那位帅哥，过来搭把手。”戴春拨了下汗湿的头发丝，指着罗一。
罗一回头看了看无声的问，我？
“对，就是你！帮我将东西垒起来放上面。”
罗一将东西放好，感觉她个子小小，确实挺吃力的，然后就说：“我帮你。”
说着接过机箱，往前走。
“哎，谢谢啊！不会耽误你上班吧。”
罗一摇了摇头。
“那好，你帮我搬到电梯那里吧，谢谢啊！”
罗一笑笑不说话，觉得一身都是劲儿。
戴春刷卡，让罗一先进，她垫后。
进了电梯，按了13楼。
“你上几楼？”
“26楼。”罗一答道，他好像记得程征然说过公司在26楼。
“你在这里上班？”戴春问。
“找人。”
“哦，这样啊，我也是刚来这里。啊，到了，电梯真给力。”说着，从罗一手中接过东西，又说，“谢啦！”
罗一摆了摆手。
他一路上了26楼，刚要下电梯，踌躇了，我就这样去，蹭饭还是咋的？他，没下电梯，直接点了28楼。
程征然正在忙，上次差点出车祸，掉了监控，果然是摩托车事件的那陈念，后来被带到警察局里去教育了一通，关了几天，照理说要赔偿的，结果，也知道，爹刚死，娘住院，家里一堆事情都要那人处理，还有个官司没打，也没钱。
警察遇到这种也很棘手，其中一个说好话：“要不，算了吧。看你也是有钱人，这车这么贵，有保险，而且人也没事。这孩子也是冲动……”
程征然虽然很不认同，但见了陈念后，这青年也是一脸后怕，再也不冲了，一直给他道歉。程征然终是点了头。
小杜：“程哥，吃饭咯，要不要一起，或者我给你叫一个套餐？”
程征然回道：“不用，等会儿，我下去吃。”
“那我等你一起！”
程征然刚要说话，电话就来了，一看是罗一，他不自觉的笑了下。
窗外的小杜见了，不开心的走了。
“喂！”
“我们日理万机的程大律师在干嘛？”
“工作啊。”
“要吃饭不，我给你送个爱心便当！”罗一摸着荷包想：幸好，还有两个盒饭钱！
“好啊！”程征然声音轻快，好像挺高兴。
“好的，稍等片刻，正在路上！”
程征然笑了。挂了电话，一见，小杜已经离开了。他又拿起案子看了起来。
罗一连忙打了个电话，定了两套餐，一盒番茄牛肉饭，一盒洋葱肉片饭。店家就在附近，应该马上就来了。
他按下1楼的电梯，去楼下等着。不一会儿，送餐的就来了，在安检处，罗一掏出荷包里40元钱给了对方，接过盒饭，转身进了电梯，上了26楼。
程征然刚站起身，就看到玻璃墙外面的罗一，提着盒饭，东看看西看看。他连忙出去迎接他，
两人相视一笑。
罗一进了程征然的办公室，里面堆了很多文件，还有一个木头书架，上面几层全是法律相关的书，最下面两层，有些知名。
那玻璃墙也是，除了正前方那块双门大小的，里面外面都能看见，其余的都是里面可以看清外面，而外面看不清里面。
罗一扒着窗，好奇望着高高的楼外，开阔的视野，幢幢高楼，楼下的人小小的。
“看什么？过来吃饭！”程征然见罗一那么专注，好笑道。
“哇哦，真酷！”罗一说道，“大叔，看过《搏击俱乐部》不？电影里，那男的和女的站在这种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高楼一栋栋的倒塌，真带感……”
程征然显然没看过，完全理解不到罗一的心情。
“再不吃菜凉了。”
“大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真是很会煞风景！”罗一背靠玻璃窗，笑着说道。
程征然还真的想了想，回道：“确实有。”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
☆、第 17 章
吃过饭，罗一兴致勃勃的将今天早上自己所做的事讲给程征然听，程征然一直安静地听他说，眼里带着笑意。
罗一感觉在程征然的眼里看到了鼓励和赞同，他越说越起劲，“大叔，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发现可以这么快乐，通过帮助不认识的人。”
程征然淡淡的笑。
罗一：“大叔，你就不说两句。”
程征然：“很好，你做得很好！”
罗一泄气：“呃，我服你了。”（Д`）！！
程征然看到罗一头发上飘着几根不服帖的头发，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给他压平，这个动作刚做完。程征然的手就一僵，他默不作声的收回来。
罗一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笑着打哈哈，“发型乱了吗，哎哟，这可不行，有没有镜子？”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又把程征然逗笑了。
“想你也没有。”说着，拿出手机照了照，感叹道，“哥还是那么帅！”
程征然见此臭屁模样，有点想抽他。
罗一突然严肃下来，说道：“大叔，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真的该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了。其实这段时间，发生挺多事儿，我也找不着人说。”
正当这时，屋外上班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纷纷给程征然打招呼，罗一意识到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说道：“大叔，晚上有没有空？”
程征然本来晚上打算约谈丽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他这个男朋友确实有点不给力，交往2个多月了。一直忙忙忙，一周最多也就见个3次，还是一个城市，幸好谈丽很是理解。她也比较独立，不会因为这个事来闹脾气。
可望着罗一晶亮的眼睛，他点下了头，“可能有点晚。”
“好啊，反正我没事儿。等你，不见不散！”说着，收拾了下桌上的饭盒子，扬了扬手，“拜~”
程征然见罗一走了。他取下眼镜，覆住眼睛，心里有些乱。
“程哥，那是谁？你弟弟吗？长得好干净！”现今特别流行的小鲜肉款。小杜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
弟弟？！这两个字一下子点醒了程征然，对啊，也许自己一直都想岔了。程征然有弟弟，要不是那场车祸，说起来真的和罗一差不多大，长相也是同属一挂，不过平心而论，罗一的眼睛好像要出色些。
也许，自己只是将对弟弟思念转移给了罗一，这个认知让程征然瞬间心都不乱了。他抬起头，对小杜暖暖的微笑，“是，我弟，长得挺帅吧。”
小杜还是第一次看见程征然这么灿烂外漏的表情，心下荡漾，只点头，我觉得你更帅，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小鹿乱跳地退出了办公室。
罗一出了办公楼，刚上公交车，就接到朱小媛的来电。二人约定今天继续拍摄，电话里，朱小媛特别拜托罗一，由于再过两天就是728全国乙肝宣传日了，所以这次中集和下集一起拍，晚上开个杀青会。
罗一听她说得挺急迫也就答应了，约定好时间地点——3点天天快捷酒店，拍摄中集；拍完直接往中医附一院去拍摄医院那最后集。
罗一坐了325公交，往朱小媛说的那个酒店去。时间还早，当罗一到达时，才2点20分，朱小媛他们都还没赶到。
百无聊赖，罗一坐在酒店外绿化园里的长椅上，等他们。
街上人比较稀少，大概是天气过热的原因，罗一随意观察着酒店进进出出的那些行人。
突然，一对男女走了出来，男的细心的为女人打开遮阳伞；女人一脸幸福，挽着男人的手，亲密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白裙子，一梯梯的下了台阶。
罗一瞳孔放大，脑袋“轰”地一声巨响，他猛地起身，气势汹汹大跨步上前，罩着那手挽手的男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被打的男人连连后退，摔在台阶上，反应过来时，也是大惊，他怯怯的叫了声：“罗……罗一。”
罗一理都不理他，动作凶猛，上前和男人扭打起来。
旁边那女人见相好的几乎是被胖揍，也上前去拉罗一，可是拽不动，她连声尖叫，“打人啦，打人啦！”
罗一见有两三个过路的人投来目光，便松开了男人。三人站在树旁去了。
那男的是他姐夫，孙科；那女的罗一也见过，朱小媛叫她若若姐。
罗一眼睛血红瞪着这对相互依偎的狗男女，心中如岩浆滚滚，烧得他受不了。于是，他又要动手——
“哎，罗一，表哥，若若姐，你们怎么在一起？”朱小媛的声音遥遥传来。
走进了，一看，“哎呀，表哥，你的脸怎么了？”
孙科盯着罗一，说道：“没事儿，下车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这不碰到你若若姐，正打算去拿点跌打损伤药。”
“噗~你还真够倒霉的！”朱小媛也没起疑心，“那快去看看啊！罗一，你来的可真早。”
孙科和方若就要走，罗一双拳握得死紧，跟着他们。
孙科眼睛带着恳求地说，“我会给你电话。”
“怎么了，罗一？”朱小媛上前问道，“你的眼睛好红哦？”
“……午觉没睡好！”罗一心不在焉，他脑子里乱极了，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给姐姐说这件事。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一定打搅你了，对了你请假，是不是就没全勤了，钱多不多；结束后，我给你发工资，一起算！”
罗一呆呆的看着她，好半响，反应过来，啊？还有工资。
“怎么，不信啊！我们拉的赞助，按劳分配，每人都有份，忘给你说了。哈哈哈！！”朱小媛爽朗的说。
罗一也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朱小媛看了下手机，还有半小时，其他人都还没有来齐。
“要不，去长椅上坐坐。”朱小媛指着刚刚罗一坐过的地方。
二人坐下后，罗一随意说道：“朱小媛，问你个事儿？”
“什么，整神秘兮兮的，问呗！”
“方若和你什么关系？”
“若若姐啊，她是我后爹那边的亲戚。怎么了？”
“没什么，她和我姐夫好像挺熟的啊！”
“哦，你说这个啊，确实是，你说巧不巧，她和我表哥是大学同学呢，很好的朋友。”
哼，朋友，上床的朋友！罗一的手死死抠着长凳。
这时，朱小媛站了起来，大声打招呼，“哎，我们在这里。”回头冲罗一，“走，过去吧！”
团队人员还是上次的那些，一一打了招呼，男主c叫陈南的还是一脸的不爽。朱小媛进酒店，在前台诡异的目光中，定了个钟点房。
将前面的剧情走过后，到了重点的床戏。
看着那张床，罗一再看了一眼朱小媛，觉得有些尴尬。
朱小媛摆摆手，“没事，你就当我是男的。被子一盖，反正又不是真上。”
她那豪放的一说，罗一更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尖都有点泛红。
朱小媛爬到床上，钻到被子里去了。
罗一踌躇。
突然，身后一只手，陈南上前拉开罗一，刺溜一下钻进被窝。
“你进来干嘛？呜~”亲吻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渐渐传了出来。被子里悉悉索索的，虽然知道不会是真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厉害啊！
罗一怔怔，回头，见其他人一副喜闻乐见的表情，还在认真拍摄，瞬间了然，为什么那人总是对自己看不顺眼了。
大家出了门，留下屋内两人。
不一会儿后，陈南拉着朱小媛的小手，一起出了酒店。
大家揶揄的看着他们两。
其中，一个寸头男生坏笑，“够快的啊。”
这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陈南脸红，朱小媛霸气上前，给了寸头男肩膀上一巴掌，“胡说什么呢？没有！先拍戏，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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