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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陆子奚 作者:遑宁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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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奚》作者:遑宁

    文案:

    【感谢刘三同学兼闺蜜亲手绘制的封面,撒花(╯3╰)】“宋大将军,你这是胡说八道,断章取义!”宋郃作势诧异道:“哦~我却以为是子奚玉口玲珑,能言善辩呐。”陆白:“……”“你拒绝啊,子奚,怎么不拒绝了……子奚,我喜欢你。”宋郃终于闭上双眼,将陆白拥的越来越紧,将他的唇外唇内都尽情品尝,人间美味尚不能比。可怎么都不够,子奚没有给他回应,子奚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他,子奚还在昏迷,醒来就会忘记。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他以为自己是个酸腐的小书生,所以常常沉闷,不懂得自己的美。他以为自己是绝情的大将军,所以并不去找,而是一日一日等待爱情。救命之恩,将他们连成一线。京城之行,让两人惊艳相遇。爱情,奇奇怪怪的到来。大将军一步一步收获着小书生的心,小书生小步小步的发现自己的情。其实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难。你对我好,我接受你的好,便是一个最好的开端。将军vs书生这不是一个秀才遇见兵的故事,这是一个病弱男遇见霸道男的故事。霸气冷酷时而撒娇忠犬将军攻 ≈ 平静固执时而傲娇羞涩书生受【注:本文主角陆白是仙山纯爱系列《为花须尽狂》中的男二号】我是专栏

    内容标签:甜文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白(陆子奚)、宋郃 ┃ 配角:陆子晋 ┃ 其它:书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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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佛寺

    【江南灵州太守之子陆白,得幼时玩伴阮昼所爱,阮昼痴迷成瘾,下药欲生米煮成熟饭。哪知阮昼自身为仙山断肠草,陆白因此中毒昏迷不醒,后得仙山药仙焉酸商峘解毒,苏醒。陆白大彻大悟,加之未婚妻因他身染重病退婚,他决定上佛寺修行。

    前情见仙山系列《为花须尽狂》】

    正文如下:

    房内,陆白一脸苍白的笑容,静静等着阮昼。

    陆白见他进来,微微一笑,舒朗清风:“好久不见了,阮昼。”

    阮昼也笑:“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良久,终是陆白打破了这一局面,他说:“父亲都跟我讲了,阮昼,你该知道我们之间并不可能。”

    “我知道。”

    “那你?”

    “我已经决定了,等你成亲,等骆寻云成亲之后,我就离开。”

    陆白问:“骆寻云是?”

    “新认识的朋友罢。”

    “原来如此。”

    阮昼想着那日所见的两人,想着那两人竟不顾世俗的要在一起,不由得一笑:“他们很好。”

    陆白也不与他纠结这些事,忽道:“我不会成亲了。”

    阮昼诧异:“为何?”

    “昏迷的这些天里,其实我一直有意识,我一直在想人生在世,求的是什么。我一生虽未追求功名,心却依旧酸腐,我想,这样的我怕是终难成事。我打算,去佛寺修行。”

    阮昼真真的迷惑了,“你不必这样,我以后不会缠着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白微微一笑,“我是真的累了,想要静静心,若是能改掉这周身的酸腐之气,未来,或许还能成就一番事业。”

    “这样啊……”

    “这样才不会辱了父亲多年的教导。”

    陆白都这样说了,阮昼更是无话可说,点点头:“那我,在此恭祝你一路顺风。”

    陆白笑着点头。

    又道:“听闻,此次你去寻解药时,遇上了一个人。”

    阮昼稍一愣后了然,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自己与商峘的关系,想必这是陆伯父对陆白说的。

    他点点头。

    陆白道:“阮昼,你值得更好地,这句话在我心中从未变过,我祝福你们。”

    阮昼愣愣:“……谢谢你。”

    外面一阵凉风吹来,陆白是劲儿咳了好几声,紧了紧被褥,尴尬的一笑:“看看我,身子是越发差了。”

    “你会好起来的。”阮昼对此很内疚。

    “嗯,承你吉言。”

    “阮昼。”

    “嗯?”

    “我累了。”

    “……好。”

    说着阮昼就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陆白一直微笑的看着他离开,直至最后最后一眼,泄出一声轻笑。

    阮昼,天高地远,从此相离。

    再见之时,希望你我已有了各自的幸福。

    几日后,陆白孤身前往安乐郡。

    安乐郡位于灵州北部,中间还有一州郡相隔。郊外有一佛寺,名曰孚迦寺。是陈国最负盛名的佛寺,常年前来拜佛求愿着数不胜数,甚至有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也不远路途前来叩拜。

    数年前,陆白曾去往孚迦寺,与寺中住持交好,而今朝,他再入寺中,只为修行静心。

    孚迦寺门外有九九八十一阶。陆白身子弱,平时又不锻炼,走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他也不停,硬是喘着气往上爬。

    爬上去已经累得不行,他靠在树旁休息了许久才慢慢地走进去。

    这些年寺里没有多大的变化,一进门,就得一小和尚的邀请。

    “施主好,请问是拜佛还是求经?”

    陆白微微一笑,双手叩十对他说:“俗家陆子奚,前来拜会贵寺空尘大师。”

    (注:陆白,字子奚。)

    小和尚恍然大悟,直道:“原是陆施主,住持得知施主今日前来,已在后院等候。施主,请。”

    陆白双手合十:“多谢小师傅。”

    陆白跟随小和尚缓步来到后院,只见院中花草繁郁,小湖甚多,叮叮作响,好不美妙。院中有一小亭,陆白抬头望去,只见一白发僧人独坐其中。

    小和尚道:“住持在亭中等候,施主自请。”说完,小和尚便朝着空尘大师和陆白各一拜后,转身离去。

    陆白走上亭中。

    空尘大师看着走上前来的儒雅公子时,忽的一笑:“陆施主,多年不见。”

    “大师安好。”

    空尘大师站起来,仔仔细细看了陆白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恍然的笑容:“当初见施主时,只觉清秀儒雅,而今看来,却另有一番模样。”

    陆白微微诧异,恭问道:“大师何解?”

    “胸中一番沟壑,面上几许清风,眼中万般期冀,心中,该是有疑。”

    陆白闻言道:“大师一言,确是我心中所想。这番来到贵寺,愿借寺中清灵之气,驱我半生污垢。”

    陆白说完后,面带迷惑的看着空尘大师,然而空尘只是摇摇头,径自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亭外的风景。

    而后回头,指着天空中的白云,说道:“施主便如这空中云彩,初时不识万物,自以己见。后来知晓人事,心如空明镜,纯洁如云,畅游天空。”

    陆白有些迷惑,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朵,皱着眉头说:“大师之言,到底是何意?”

    顿了顿,他又道:“那我该做什么?”

    空尘大师说道:“所以现在施主该做的,便是抛却过去的所有,将最纯净的心重新打磨,以新的姿态面向红尘,静心静气。”

    “老衲的一番话施主早些年就已经明白,只是近些时日被俗世缠身,不免失了本心。施主该知,不应过度遵循书中教导,那样难免落入俗套。”

    陆白问:“所以大师是要我忘掉所学?”

    “非也,并非忘掉,而是将它留在另一个世界,而现在你的心,专注的只是你的情,别让你心中的渴望被所学压制,释放出来。”

    陆白恍然大悟。

    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将孔孟之道放于心中膜拜,做事做理全然按照书本中来,虽然做了青沄书院那么久的师傅,心中却依旧酸腐。

    其实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酸秀才。

    这次经过阮昼的事情,他看着阮昼按着本心过活,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虽然不受管教约束,确是难得的旷达。

    他有一些明白,为何父亲多年的教导最后对他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明白阮昼痴恋他多年又为何仅仅一月就放弃了他。

    其实这些,全都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父亲教导他,希望他变成国之栋梁,拥有超然的情怀,以本心做事做人。所以当发现他依旧酸腐固执的时候,只是无奈。

    阮昼喜欢他,却又放弃他,怕也是被他的固执己见伤透了心。

    其实为人做事,求得就是一个情字罢!

    空尘大师见他思索无语,忽又说道:“陆施主已然明了,老衲无需多说了。房间已经准备好,请施主前去。”

    陆白沉默良久,抬起头看着空尘胸有沟壑的模样,嘴角渐渐咧开。

    “多谢大师。”

    空尘微微点头,见他离去,口中缓缓道:“一念改,一世缘。缘到之时,才是通透之日。”

    ☆、陆白因缘

    两年后。

    一个小和尚喊住了正要回房的陆白:“陆师兄,师傅找你。”

    小和尚是一年前空尘大师收的徒弟,陆白闻言点了点头,“多谢小师弟。”

    来到空尘大师所住的禅房,陆白敲了敲门,然后进去。双手合十拜道:“大师。”

    空尘让他坐下,这才说道:“两年了,在寺中修行,你可有所获。”

    陆白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空尘会问这个,忽然间愣住竟不知道回答,是有所获的,可这些全是他内心所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大师,我……”

    “你在寺中两年,不问凡尘俗世,静心静立,如今我问你,你可知道心中想要的是何物?”

    陆白果然双眉一皱。

    而后答道:“两年前,我只知万事万物皆有道理可言,而道理自在前人圣贤书中,或是千代流传而来。如此,为人做事难免拘于一格,不算通透。”

    空尘问:“那你如今呢?”

    “如今,如今只觉红尘万般事,都需一一经历才知前因后果,所谓圣贤之书,也是前代人所经历之后而写,但世事变迁,往事经验却也不全对。”

    听完陆白的话,空尘大师笑着点点头:“看来你是有所悟了。”

    陆白道:“是大师指教有方。”

    空尘摇头,眼看着陆白对他道:“今日老衲请施主来,却是为了另一番事。”

    陆白疑惑:“何事?”

    “今晨老衲看了施主的生辰八字,因缘薄,算出施主今日便有一因缘前来。”

    “姻缘?”陆白诧异。

    空尘知他所想,笑道:“此因缘非彼姻缘,而是因果之缘,你今日下山即可。”

    陆白问:“下山,去哪里?”

    “不问前朝,不问后续,跟着心走,便是缘头。”

    陆白知此乃天机不可泄露,默了会儿才站起来:“弟子已知晓,弟子现在就下山去。”

    空尘大师点头。

    这时候和尚们的早课刚做完,陆白出来的时候正是香客们上山之时,他也不知道是何因缘,想着好不容易下一次山,不如就去城里的书馆买些书回来。

    看书是他平生乐趣,这般想着,就急急忙忙的往山下去了。

    到了山下的城里,在书馆里面带了一个午间之后,他一出来,望着已经快要昏掉的天空,第一次觉得空尘大师的话是不是错了。

    迷惑着,陆白皱了皱清秀的眉头,抱着书慢慢悠悠的往山上去。

    一个时辰前的孚迦寺。

    面容温婉的中年妇人从精致的轿子中走下来,挥开想要跟进来的侍卫们,皱着眉头道:“佛家清静之地,你们这些面带戾气的人就在外面等着。”

    侍卫们面露难色,其中一人躬身道:“可是,少爷吩咐属下们务必无时无刻候在夫人身旁。”

    妇人拧眉:“我是来求佛的,你们给我在这等着,万万别让佛祖误会了我的虔诚之心。”

    “夫人,这样……”

    “闭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佛门重地,难道我还会出事不成?”

    夫人这样说了,侍卫们万不能反驳,只好看着夫人进去,侍卫们则在寺外等候。妇人拉过一个小和尚,“这位小师傅,请问上香求愿处在哪里?”

    小和尚道:“夫人请随我来。”

    妇人跟着小和尚来到寺院的正佛出,进门后不少人正跪在地上叩拜说愿,大门内的左侧,有一老僧人正坐在案前,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原是解愿之地。

    小和尚领她来后便退去,妇人左右望了一眼,走到老僧人处。

    那老僧人正是孚迦寺的住持空尘大师,此时见一妇人走进,笑道:“施主。”

    妇人叩十:“请问可是空尘大师?”

    “正是老衲。”

    妇人闻言笑道:“俗家京城宋林氏,闻得孚迦寺住持佛法高深,特来求愿。”

    空尘大师道:“施主所愿为何?”

    “姻缘。”宋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子,年近而立却一直未有有缘人,所以想让大师算算,何时才能得到姻缘?”

    宋夫人在纸上写下名字以及生辰八字,递给空尘大师看。

    大师细细摩挲良久,忽抬头道:“夫人切勿担心,令公子良缘不久便到。”

    宋夫人大喜过望,惊讶叹道:“当真如此?!”

    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宋夫人又道:“多谢大师!”

    宋夫人高兴极了,一时间站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府告诉家中人这个好消息,也让自家儿子早些成亲,圆了她的愿。也因此,她一站而起的时候,忽略了空尘大师一闪而过的忧色。

    空尘大师看着宋夫人急忙离去的身影,微微叹道:“姻缘便是如此,只是夫人怕是不能如愿以偿。”

    宋夫人离开后,便想着此次来孚迦寺果然是个好主意,这下得了高僧的指点,想必不久后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就能够给他娶个贤妻良母回来。

    这般想着,步子一快,竟是在山下绕了路,看着周围和来时不一样的地方,宋夫人面容有些微乱。空无一人,四周皆有通道,但不知哪出才是出口,这里如此荒凉,倒不知是寺中做何事的地方。

    忽然间,周围现出几名黑衣人将她拦住。

    宋夫人大惊失色,不过她好歹是武将家的,虽是弱质女流,但好在有几分硬气,朗声道:“你们是何人?!”

    一黑衣人道:“取你性命之人。”

    然后几个黑衣人就冲上来,宋夫人不住的后退,面容惊慌。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中带着坚定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住手!”

    ☆、救人受伤

    陆白抱着书往寺院慢悠悠的去,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今早在山下捡的一只流浪狗,还被他放在寺院后面。

    这下小狗估计都已经饿了,他想着就去找它,然后将小狗抱回去好好喂一顿才行。这样想着,就往后山里去。

    “小狗,快出来,小狗……啊!”

    他惊讶的叫了一声,后赶紧将嘴巴捂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前面的场景。

    五六个黑衣人将一位华服夫人围困中间,天呐,抢劫?!

    他一想到这个,连小狗也不想管了,第一个想法便是冲上前去,狗急跳墙之时竟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

    待到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过去站在妇人的面前,双手伸直拦住黑衣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佛门重地竟然抢、抢劫!”

    他虽然说的坑坑跘跘,但一直紧紧护着身后的妇人,宋夫人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儒雅公子,正准备说话,那群黑衣人就开口了。

    “你是谁!快滚开,我们要的是她,闲杂人等让开!”

    “不行,我既然看到了,就不允许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抢劫。”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抓走,弟兄们,上!”

    话毕,黑衣人就冲了上来,陆白哪里会武功,这下见他们冲上来,却也毫不退缩,径自迎了上去,对着一群人就是乱七八糟一通打。并且将身后的宋夫人一直往后面移。

    宋夫人见着书生模样的人果真不会武功,但是却有一副胆剑之心,且面对贼人并不胆怯,就知道绝非俗人。且着书生长相清秀,看着就令人欢喜,妇人就这样想到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于是更加觉得此人非凡。

    正想着,那边陆白却是如何都抵挡不了了。

    “公子小心!”

    宋夫人眼见着一把剑就要刺向陆白的胸膛,慌乱之下喊出了声,陆白闻言一惊,险险避过此剑,转头正要向妇人道谢,却见原来的那剑堪堪回转落在妇人身后。

    陆白大惊失色,几步跑到她身后挡住,只听‘噗哧’的一个剑划衣衫声,陆白下意识的哼出声来,就见自己的右臂被利箭划了寸许深。

    陆白左手捂住右臂,紧皱起眉头。宋夫人见此赶紧将陆白扶住,“小公子,你没事吧。”

    陆白摇摇头,却还尽力掩护着妇人,而这个时候,一群侍卫从外面赶了过来,看到这里的事情之后,立马抄刀直上。

    其中一人唤了声‘夫人’后,一部分人对付着黑衣刺客,一部分人来到陆白和妇人处。

    侍卫长扶起宋夫人:“夫人,您受伤没有?”

    宋夫人摇摇头,搀起陆白说:“多亏这位公子救了我,你们快看看他的伤。”

    陆白脸色有些苍白,虚弱道:“我没事。”

    宋夫人看着陆白已经虚弱至此,想起一位弱书生都能如此,觉得十分佩服,那边,黑衣人看着有人相助,没了机会,也就逃之夭夭。

    一群侍卫猛地跪倒在地:“属下来迟,请夫人责罚!”

    “快起来将小公子送去寺院治伤,快!”宋夫人道。

    宋夫人见着陆白虽是一副书生儒雅模样,但却是穿着孚迦寺的僧衣,心想着定是在寺里带发修行的人。

    侍卫赶紧将快要晕眩过去的陆白带回寺院,宋夫人紧跟其上。

    因是黄昏时刻,寺中已经没了拜佛的香客,一行人急匆匆的回到寺里,有个洒扫的小和尚见此,又眼间的瞧见了中间手上的人。

    “陆师兄,陆师兄怎么受伤了?!”小和尚迎上去,带着他们前往了住持的禅房。

    住持医术高明,见一行人进来,只小声叹了一句:“因缘际会”。

    然后就开始为陆白的右臂治伤。

    宋夫人担心陆白,也就没有回去,而是住在了寺院的客房中,想等到陆白休息好后正式感谢一番。

    翌日。

    陆白昏昏沉沉的醒来,动了动身子却压到了右臂,他发出‘嘶’的一声后,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温柔如母亲的问候。

    “陆公子,你醒了?”

    陆白还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躺在床上,“夫人?”

    然后他脑袋里面一个激灵,这才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赶紧问:“夫人,昨日您没有受伤吧。”

    宋夫人慈爱的摇摇头,“我没事,昨日多亏了公子见义勇为。”

    说完后,宋夫人正襟站在床前,微微俯身竟是要对陆白躬身行礼,陆白哪里受得了这般,赶紧坐起来。

    说道:“夫人,大丈夫存于世自当如此,我虽是一介书生,但平生最敬佩的便是锄强扶弱,有雄心报复,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之人,夫人不必多礼。”

    宋夫人笑道:“陆公子如此胸怀,倒是与我那不孝子极像,若哪日你们相识,定能成为极好的朋友。”

    陆白点头应是。

    本是毫无交集之人,但如今陆白以身救了宋夫人一命,自然得了宋夫人的照料,宋夫人对这小书生满心满意都是欢喜。

    更是在这两日照料之后,愈发觉得陆白比自家不听话的儿子乖了何止百倍,就差将他收为义子了。

    陆白的身子渐好,右臂上的伤也消了许多,只要不做极大的动作就行,他身子一好,宋夫人也该回去了。

    这些天里面,两人虽是交好,但他也只知道宋夫人是京城一达官贵人的正妻,这番夫人要回京,他自然前来相送。

    宋夫人显然是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家儿子,一个劲儿的邀他前去京城游玩,陆白平日里哪里受过别人这般‘殷勤’,感动极了,但又念在自身修行未果,无法离去,只好在寺院门口送别。

    等到宋夫人一行人离开之后,陆白回到寺中,却见空尘大师正在他的房间里和另一人说话。

    陆白走近看,原来是自家管事来了。

    陆府管家见陆白进来,喊道:“公子,夫人病了,老爷请你回去。”

    陆白一惊,忙道:“病了,娘她没事吧,是什么病,现在如何了?!”

    管家道:“病情老奴知道的也不清楚,老爷让公子快些回去。”

    陆白当即也不问了,娘亲的身子本来就极易受寒,这次的病定是十分严重,否则父亲也不会叫他马上回去。

    他转头看向空尘大师,道:“住持,我想……”

    似乎是知道他要说的话,空尘大师说道:“你快些回去,佛门之事你已了然,这番回去是你要经历之因缘,日后也不必再来寺院了。”

    陆白诧异:“是何因缘?住持能否告知。”

    “天机不可泄露。”

    陆白双手合十,重重的拜了空尘大师,道:“多谢住持,徒儿这便告辞。”

    ☆、京城之行

    陆白焦急的赶回家,推开门就见母亲虚弱的躺在床上,父亲正在一旁照料。

    “父亲,娘,孩儿回来了。”

    陆母听到声音,半撑起身子喊他进来,“子奚,快进来。”

    陆白走近,跪在床边看着陆母:“娘,孩儿不孝,现在才回来。您这是怎么了,是什么病?”

    陆父叹了口气道:“你娘亲本就身子弱,都怪我,上次被官府的事情缠了身,竟让你娘亲在雨中等了我许久,风寒之后就一直虚弱在床。”

    陆母摇摇头,满含爱慕的看了一眼陆父,才对陆白说:“子奚,不怪你父亲,我原本身子就不好,好些调养便好了。”

    陆白握住陆母的手,温声:“娘,您要好好休息。孩儿不去寺院了,孩儿在家陪您。”

    陆母缓缓摇头,陆父接道:“子奚,让你回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陆白问。

    陆父答道:“我大哥,也就是你伯父半月后便是五十整寿,这么多年来你也没有去过京城,这次我们打算让你去祝寿。”

    陆白:“可是,娘她……”

    陆父道:“你娘这次病的严重,我不放心,所以准备在家照顾,等到稍好之后,便带着你娘亲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调养。”

    “你这两年一直待在山中,是该好好到外面走一走了,京城你没有去过,也可当做游览。你娘我会照顾好,别担心。”

    陆母也反握住他的手,对陆白道:“是啊,这次还听说你大伯父家的儿子定了亲事,你就顺便多玩玩。不要太沉闷了子奚,知道吗?”

    陆白知道父母一直担心他沉闷无趣的性子会惹得别人不喜,但他这些年已经改了不少,自然会让父母放心。

    “娘,爹,我明白,那您好好休养,待我从京城回来后就去寻你们。”

    陆母温柔一笑:“嗯,娘等你。”

    陆白回了自己的房间就闷哼一声,坐在床上将衣袖拉开,果然见里面的绷带已经松了,有一些血渗出来。

    他忍着痛倒吸了一口气,换来院里小厮。

    小厮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少爷手臂上的伤,惊讶大呼:“少爷,您受伤了?!”

    陆白道:“你别惊慌,先别吵,帮我去把药箱拿来。”

    小厮点头应是急忙跑去药房,到门口的时候又被陆白喊住。

    “少爷,还有什么事?”

    “我受伤的这件事,千万别告诉老爷夫人,尤其是夫人,我不想再府里听见任何话。”

    小厮低头:“是,小的这就去拿药箱。”

    陆白重新将伤口包裹了一番,坐在房间里想着今天父母的话。

    京城?

    他是有多久没有去过京城了,依稀只记得还在十几年前他去过一次,小小的他那时被父母牵着,也是去伯父家做客。

    他的伯父名叫陆成,是当朝三品大员,任礼部尚书,是他们灵州陆氏一族官最大的人。常年居住京城,只有家族有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回来灵州。

    陆家崇尚一夫一妻,族规规定每一陆家子一生只能娶一妻,陆成有一子一女,长子陆子晋与陆白同岁,幼女陆玥小其六岁,今年十七。

    尚书府居京城九龙门外长阑街,一周后,陆白孤身前来。

    陆白从来都不喜欢走到哪里周围尽是奴仆,所以每每他出去的时候总是孤身一人,坐着马车很快就穿过京城城门,绕过几条街道来到了长阑街尚书府门前。

    马车停下,一人喊道:“公子,到了。”

    陆白掀开帘幕,露出一张温和儒雅的容颜,他穿着青绿色的长衫,慢慢悠悠的从轿子中出来,对车夫道:“多谢。”而后递上了一张银票。

    车夫接过,乐呵呵的驾着马车里去。

    陆白微微一笑。此时正是十一月秋季,天有些凉爽,京城风还算是大,吹过陆白单薄的身子时他一颤,穿的还是太薄了。

    原本他是带了厚衣来的,只是来京城郊外的时候,见许多乞丐因为京城的寒冷而冻得生病,他一时看不过,便将随身的棉袄披在了老乞丐的身上。

    也导致他现在站在尚书府门前,被风吹的咳嗽起来。

    捂着嘴咳了好几下才消停,他身子弱,断肠草那毒解后更是一直留有余寒之气,这时一咳,将他本就苍白的面孔变得红润起来。

    他咳好之后,不着痕迹的一笑,擦了擦眼角就往台阶上走,侧头时身后的长发因风飞舞,而身后一个轿子中正有一人掀开帘子,正好看见他长发暗遮下的面容。

    却是笑靥如花。

    是他?

    宋郃坐在轿子中,身边是他相交多年的部下安齐远,安齐远见自家将军看着窗外不由问道:“将军,你在看什么?”

    宋郃眉眼深邃,忽的嘴角一掀,放下帘幕转头对他说:“一个救命恩人。”

    安齐远微愣,而后反应过来:“是救了夫人的那位小书生?他也来京城了?”

    宋郃点头道:“娘回来之后我就派人查了那人的底细,知他是江南灵州太守的公子,而不久前正赶往京城,我本疑惑,恰好闻人道不久后正是陆尚书的寿辰,想必他们是一族的。”

    “所以,你刚才是在尚书府门前见着他了?”

    宋郃似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扶额道:“娘一直让我去孚迦寺重礼相谢,我知他来京城了就想着改日拜访,结果娘还以为我是不愿,整日在府里闹我。”

    安齐远调侃他:“这个小书生必定是甚得夫人的喜爱,现下夫人是想让你跟人家学学。”

    他凤眼微眯,看着宋郃冷硬面容下的苦笑,忍不住又笑道:“书生啊,那可比你这武夫好管教的很,夫人一直让你娶妻好传宗接代,你看你多大了,一直不理这桩事,也难怪夫人整日说你。”

    安齐远本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可自从遇上一个女子之后就坠入爱河,全然不理外面的花花草草,全心全意对待那人,在一年前也如愿成亲,从此京城就少了一只花蝴蝶。

    宋郃道:“没有遇见动心的,又如何成亲。”

    安齐远摇摇头:“但你总该试试,若是常年待在军营,夫人为你精心摆得赏花宴也不去,又怎么找得到动心之人。”

    宋郃随意的躺在轿中,闭了闭眼,遮住黝黑深邃的瞳眸,硬朗的面容闪现一抹期待,他说:“总会等到的。”

    ☆、尚书府中

    陆白拢了拢衣服,走上台阶,敲门。

    几声响后,门被一小厮打开,小厮看见个陌生的公子在门外,疑问:“这位公子,您有何事?”

    陆白微微一笑,递上一封信:“请小兄弟代为转告尚书大人,就说灵州陆白前来拜见。”

    小厮应声而去,陆白则在门外等候。

    片刻后,大门开,陆白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亲人。

    陆子晋最为激动,立马从里面冲了出来就揽住陆白的肩膀,亲昵道:“子奚总算来了,我这个小哥哥可是等久了。”

    陆子晋二十三之龄依然像个小孩子,天真无邪,自由自在,最喜爱武功。他这般性子不适合官场,也就没有和父亲一样从文官,而是在大将军宋郃部下参事。

    陆白也是十年前才见过这个小哥哥一次,这般见他如此激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对陆子晋道:“兄长。”

    陆子晋挥挥手,无奈道:“什么兄长,叫声小哥哥,你小时候就这么叫的。”

    现在陆白七尺男儿,如何在面对和自己一般的陆子晋时还称呼‘小哥哥’,当即微微一窘

    道:“兄长取笑了。”

    陆子晋满脸不愿,“哎呀,别这么严肃嘛,我听叔叔说你就是一天到晚沉闷的很,所以才找不到娘子,所以我就自发说来帮帮你。”

    这会说‘娘子’什么的,实在是不符合熟读圣贤之书的陆白,他微微窘迫,这时一女子蹦蹦跳跳的出来打破了陆白的尴尬。

    明艳动人的小姑娘拉过陆子晋的手,叫道:“哥你还说呢,你自己还不是没给我找嫂子。”

    陆子晋道:“这是本公子我太活泼了,那些千金小姐都吃不消。哎呀,现在不是找到了吗,你就别说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然后眉眼盈盈的望着陆白,微微俯身道:“子奚哥哥,我是陆玥。”

    陆白正衣,一本正经道:“小妹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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