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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离离风上草 作者:风子雨

    第10节

    秋小风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恭正琏干嘛要这么做?”

    东篱低头看了看沉浮的嫩绿茶叶,又晃了晃杯子,漫不经心地道,“恭正琏不是好惹的人,梦衷惹恼了他,他报复两下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局面依旧使他达到了目的。

    ###

    宋雨仙扶着祁荼进了客栈,虽说这几日风平浪静,但还是应该小心才是。他可从来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站在了魔教的对立。

    秋小风,我要是被你家那位弄死了,你要记得给我收尸啊。

    祈荼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处刀伤,好在有神医的药,方能捡回一条小命,他掩住嘴咳了两声,眉头蹙了起来。宋雨仙觉得他长得十分俊朗不凡,此刻重伤又显出一丝脆弱,他手臂上有一段蛇刺青,一直盘踞到了手腕上,显出凌厉阴毒诡秘之感,但一有人靠近,他又会脸红。宋雨仙觉得有趣得紧,于是便盯着他看,祈荼慢慢转过头去,眼神闪烁,避开他的目光。

    宋雨仙给了银子,弄了一间客房,祈荼阻拦,“你我一间客房,只是我睡相极差,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不委屈,这客栈识相得很,床都很大。”宋雨仙解释。

    “这、这不太好?”

    宋雨仙笑了笑,“哪里不好了,我又不是秋小风那个喜欢男人的,又不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况且要是半夜里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相互照应。”说罢宋雨仙就扶着祈荼往楼上走。

    宋雨仙将他扶到了床上,才注意起来,“你的兵器呢?怎么不见了?”

    “我同人打斗之时,技不如人,让人夺去了。”他说道此处,眼中又出现了浓烈的憎恶。

    宋雨仙知道自己又戳了人家痛处,掩饰的咳了几声,问,“你是什么兵器,我帮你去铁匠铺子打一柄,你说可好?”

    “不必破费了。”祈荼同他生分得很,似是不愿意受他的恩惠,处处推拒。宋雨仙有点不高兴,道,“行走江湖没有武器怎行?你有武器,刺客来时你也能防备,至少也比你现在强不是?”

    “是一把刀。”

    宋雨仙一直以为耍刀的都是粗鄙之人,街上那些卖艺的,宰猪的,哪个不是耍刀的。没成想这么彬彬有礼之人也是用刀的,宋雨仙觉得有点稀奇,“这刀想必贵重得很?祖传的?”

    “不是,随便打的。”祈荼移开目光,敷衍道。

    宋雨仙叹气。

    客栈里住了几日,刀便打好了,宋雨仙将刀递到了祈荼手上,“送你。”祈荼并未多看,随手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道了句多谢。

    到了这天夜里,宋雨仙觉出不妙,屋子里隐约有剑光闪过,印在樯上,宋雨仙连忙握住桌子上的剑,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拍醒了祈荼。

    祈荼便见着这个少年,穿着一身粗布的灰衣裳,手中拿着的那把剑也是破的,只是灵气逼人,反应敏捷,若能安然度过这江湖漩涡中的危机,必然也能成为一代大侠。

    祈荼握紧手中的刀,凝神听了听,“他们有十个人,不,十一个,有个人步伐很轻,呼吸极慢,想必是其中领头的高手,如此埋伏在暗处,引而不发,刀刃却反光,不是魔教的人。”

    既然客栈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呆在这里岂非让人瓮中捉鳖?宋雨仙回过头来,扶住祈荼的手臂,“我们出去。”

    祈荼点头。

    宋雨仙一脚踹开了门,外面躲藏着的黑衣刺客便一剑刺来,宋雨仙能应付两把刷子,一剑挑了剑锋,回过头来拉着祈荼就往外走,两人一路到了客栈门口,见着这客栈锁着门,便挥剑斩断了门锁。

    门外月朗星稀,巷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洒了一地。

    “魔教的兵器又是如何的?”宋雨仙边跑边问道。

    “魔教的兵器都是冕铁做的,丝毫不反光,即便是日光下也瞧不出丁点亮来,因此才叫人防不胜防。”祈荼一边注意着四下里的情景,一边用手轻轻捂住伤口,而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却十分的温暖。想必宋雨仙是头一次遇见被追杀的场景,手心里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薄汗。

    房顶上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如同鬼魅一般,屋顶上的瓦片被踩落下来,摔在了地上发出几声脆脆的声响。宋雨仙拿不准这些刺客什么时候出手,只是一味的向前跑。

    “当心!”祈荼低呵一声。

    宋雨仙挥剑挡下剑锋,一脚踢落了那人的剑。宋雨仙咬住嘴唇,往四下里望去,那些个人都从房顶上落下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宋雨仙拿着剑的手微微发抖,脸上却丝毫没露出胆怯来。

    “你的武功是谁教的?”祈荼问。

    “秋续离。”宋雨仙侧身错过一剑,一只手点到了那人手腕儿上,回身一剑划伤了来人的胸口,又一脚踢在那人腿上,那人便立即扑到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宋雨仙打出一个缺口,又拉着祈荼往前飞奔,脚上纵起轻功,又往前飞了几十丈,“秋续离是谁?”

    “邻居。秋小风的哥哥。只是现下眼睛瞎了,再也用不出武功。”宋雨仙还有余力同祈荼解释,应付得不算艰难。

    第26章 雅痞

    宋雨仙的剑招似乎颇为精妙,若是做得好,三步之内便可以退敌,只是他涉世未深,与人交战的经验少之又少,心中有恻隐之心,于是被人逼的渐渐处于劣势。

    祈荼眼见宋雨仙应付不过来,便勉励抽刀相助,宋雨仙瞥见他额头上挂着冷汗,心里有些着急。宋雨仙正打算一剑横扫,却觉眼前冷光一闪,暗器擦着脑门子飞过,他连忙回转身来,脚步变换,却觉一人进到跟前,掌风猎猎。祈荼一脚踹到了身前一人,又见飞刃削了宋雨仙的头发,心里一紧,伸手拉住宋雨仙的手臂,宋雨仙被拽得后退一步,好险不险地躲过了一刀。他喘着粗气,心道江湖果真险恶。

    祈荼勉励接下剑锋,对着宋雨仙道,“此事因我而起,你且先行!”

    宋雨仙咬唇,怒道,“哪有撂下朋友走的道理!”

    说罢,发了狠似的,一挑一刺,很快便震落了一人手中的剑柄,宋雨仙又顺势一脚踢过去,那人扑倒在地,宋雨仙便一手生生擒住那人手腕,利落削了那人的脖子,直到滚烫的血溅到了身上,宋雨仙才幡然醒悟过来。

    来不及多想,宋雨仙还是下了杀手。祈荼眼见他气势变了,有些摄人夺魄,眼中凌厉杀意让人不敢近身半分。过了不多时,刺客已经倒了一大半,宋雨仙蹙着眉头,手臂微微发着抖,身上挂了彩,血迹斑斑。

    只听一声哨响,刺客尽数撤退,只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

    宋雨仙抿着唇,脸上没了血色,祈荼伸手扶住他,“你怎样?”

    宋雨仙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上染满了血,映红了他的眼睛。他有些难过的摸了摸头,道,“啊,杀人了。”

    祈荼觉得他这话太过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吓懵了。宋雨仙是个乐善好施,古道热肠的好人,应当从来也没干过尔虞我诈,杀人夺命的勾当,这个年轻的少年的心中,是充满了阳光和爱的,即使有些小别扭,也无伤大雅。

    “不是你的错,你若是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祈荼安慰他,希望能让他将此事看得稀松平常一点。

    宋雨仙从未如此一本正经过,他转过头,看着祈荼的眼睛,呵斥道,“你说的什么话!人命岂是让你如此轻贱的!”

    盯着宋雨仙眼睛里的愤怒,像是印进了他的骨头里一般,祈荼住了嘴,道,“是我错了。宋兄不必放在心上。”

    宋雨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踮脚去拍他的肩膀,大咧咧地道,“叫什么宋兄啊,叫我雨仙就行了。你不会觉得一个男子起这样的名字有点奇怪吧?那又有什么办法,是我娘起的,我看她起这个名字就是不安好心,真是的,从小这个名字让我受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鄙夷,哼,还好秋小风的名字也难听,我这才想开了……”宋雨仙说着说着,又停不下来了,一边还拉着祈荼的手臂就往前走。

    “雨仙,也不是很难听。”祈荼轻轻咳了两声,耳根子微微红了。

    宋雨仙又话唠地自顾自的往下说,“咱去投靠武林盟主吧,不然这追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也好。”

    “武林盟主在哪儿?”

    “就在这司春城里。”

    “你说这个城叫什么名字?”宋雨仙仰头,问。

    “司万物之长,春万物之始。因而名叫司春城。”祈荼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司春城里不思春,思春女娥若不来,缘何来司春。这名字起得真敷衍,也不知道武林盟主干嘛又住在司春城里,难道是为了思春?”宋雨仙想到这里哈哈大笑了起来,拽着祈荼的手臂摇晃。

    祈荼不自然的笑了笑。宋雨仙看见他的样子,咳了两声,又把手放开,澄清道,“你可别多想啊,我又不是风风那个喜欢男人的。”

    “我没多想。”祈荼不由自主地将脸别过去,错开他的视线。

    ###

    清晨的薄雾慢慢散去,依稀有货郎挑着担子从远处的小巷子里行来,前面包子铺子也开了张,热腾腾地软糯包子馋得宋雨仙挪不动步子。

    “客官,来两个包子?只要四文钱,您要吗?”

    宋雨仙眼馋地点点头,豪迈道,“给我来十个!”说罢就从兜里摸出了铜板递到了那小哥手上。

    宋雨仙接过包子,转手塞了几个到祈荼怀里,祈荼错愕的接过,又瞅了瞅宋雨仙,宋雨仙一张脸几乎扑到了包子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唇边还站着碎屑,嘴唇也被油浸得亮亮的。

    几人走了几步,眼见着前头有一个气派的府邸,那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天下太平”。左右各有一根大柱子,右边写着“佛不渡我江湖自晓因果”左边写着“魔不犯人武林得虚太平”。门大大开着,送菜的往里进去,过了不多时便提着空篮子出来,临走还和那守门的侍卫寒暄几句,那守门的笑意盈盈,显得尤为客气。一片祥和的景象。

    宋雨仙摸了摸头,诺诺道,“咱这是来佛堂了?”

    “这便是武林盟主的府邸。”

    宋雨仙长大嘴巴,惊叹之余还是理所当然道,“武林盟主一看便是宽德仁厚之辈,真是江湖之幸。”

    宋雨仙走上前去,对着那侍卫道,“小人遭人追杀,劳驾禀告盟主,能否暂且收留我们几日?”

    那侍卫笑着点了点头,道,“您先等等,小人去去就来。”

    宋雨仙便往里张望,只看得见里面院落花台里种着的映山红,在这春日里尤为脱俗清丽。

    过了不多时那人便出来回报,恭敬道,“盟主请各位进去。”

    宋雨仙谢过便同祈荼一起走进了院子里,走进门一看,心中感叹武林盟主的院子就是同凡人不同,里面回廊亭台,假山石水,雅致非常,细细想来颇有几分禅意。领路的人同二人搭话,听到“禅意”这俩字时,赞叹道,“两位真是风雅人士,此庭院确是盟主请惠德禅师提点修建的。”

    说着话,过了几道曲桥,便来到了一个屋子门前,屋子上自然也有匾额,上书“天下事”几个大字,檀木镶金,气度非凡。

    “盟主,这便是两位少侠。”那人禀告之后,便恭敬退下。

    宋雨仙望里张望了一眼,听见里面声音传来,“诸位请进。”

    两人这才踏进了门槛,却见其中有一人正在看书。那人还算年轻,浓眉大眼高鼻梁,唇有点厚。头发用沉香木簪竖起来,衣裳宽大。看见两人过来,便放下书,伸手摊开指着旁边两张血榉木太师椅,“请坐。”

    宋雨仙瞧见他手上还带着一个铜色的扳指,扳指光泽圆润,想必是戴着很久了。

    “您就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笑了笑,颇显出几分大度来,“正是在下,难道不像?”

    “像,像极了!只是没成想武林盟主竟然如此年轻!”宋雨仙说着就坐下来,将那锈迹斑斑的铁剑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

    武林盟主打量了宋雨仙一眼,又瞧了瞧一旁沉默不语的祈荼,道,“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宋雨仙正待说话,却被祈荼抢了先,只见祈荼抱拳,然后恭恭敬敬地道,“段盟主,想必我祈家之事您也知晓,九泉弈谱原本是我家祖传之物,却被人夺了去,来人还不肯善罢甘休,追杀我等,请盟主主持公道。”祈荼说完又低下了头,手紧紧握成拳头。

    “祈家书香门第,子孙后代无不德艺双馨,在棋艺上的造诣尤为高明,碎玉堂同祈家比起来,也是望其项背,不可同日而语。”

    “盟主谬赞。”

    段章放下书,盯着祈荼,“只是江湖上传言,得九泉弈谱者得天下,这棋谱既然是你族人编撰,你应当也知其中缘由?”

    “都是江湖谣言误传罢了,若是如此,我祈家岂能落魄到如此地步?只是既然是先祖之物,后辈自然应当小心珍藏,如今被人抢走,着实愧对先祖。”

    “你可知是何人夺去?”

    “魔教。”

    听到“魔教”这两个字,宋雨仙注意到,段章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才敛起神色,一本正经道,“魔教不除,我武林怎能太平。少侠不必担心,且暂住府上,贼人定不敢造次。”

    “多谢盟主。”

    潦潦草草地谈了几句话,段章便让人领这两人去厢房休息。宋雨仙跟着祈荼就进了屋子,祈荼正要关门,却见宋雨仙挤了进来,“有两间厢房。”

    宋雨仙直接拉了张椅子坐下,一手撑在桌子上,问,“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家的事情呢?”

    “家丑不可外扬,况且,我也怕连累了宋少侠。”祈荼轻轻咳了两声,便不敢再看宋雨仙。

    宋雨仙有点奇怪,问,“你老躲过干嘛啊?我都说了,我又不是风风那个喜欢男人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祈荼肤色白净,穿着一身青色衣衫,十分朴素俊秀,若是脸上染着红晕,那的确有些少年青涩的模样,虽说他年纪上比宋雨仙大了许多,却不似宋雨仙这般大大咧咧,因而常常被说得哑口无言。

    眼见天色晚了,明明两人的屋子就只隔了一道墙,宋雨仙却偏不过去,反而往床边走,宽衣解带,“我就要在这儿睡。”

    宋雨仙嘟着嘴,自顾自地往床上躺。

    祈荼也不想和他争辩,转而往外走去,“那我便去隔壁睡吧。”却被宋雨仙拦住,嚷嚷道,“你身上伤还没好呢!你一个睡,晚上谁照顾你啊!”

    祈荼蹙起了眉头,抱拳道,“只是宋少侠这几日照顾我颇为费神,如今我伤势好转,便不再劳烦宋少侠了。”

    “你别宋少侠宋少侠的,多生分!”

    祈荼抿了下唇,轻声道,“我、我知道了。”此时叩门声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

    “谁?”

    门外那声音答话了,“您二位也是到这武林盟主府上来避难的吧?”

    避难两字说得有点难听,但也确实如此,宋雨仙闷闷不乐的答道,“是啊。”

    祈荼便过去开了门,那人走了进来,眼见此人穿着一身粗布衣,鞋子上破了洞。门一开他就自己闯进来了,找了张椅子也坐下,自来熟地道,“这江湖啊,真是险恶,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没准啊,你瞧瞧,”他仰起脖子,指了指脖子上的刀疤,“没准儿今天脖子还在脑袋上,明天就不在了,吃饭的家伙都没了,这人啊,也就死了。”

    “兄台这是招惹上了什么人?”祈荼彬彬有礼地发问,丝毫也没怪罪此人胡乱闯进屋子的失礼。

    “还不是魔教的人!除了魔教,谁能这么狠啊!就差那么一点儿,我这条小命就玩儿完了!”这人讲话痞气重,动作十分夸张,手舞足蹈。

    他又盯着屋子里的两人,啧啧叹气道,“您二位,估摸着也是着了魔教的道吧?”

    宋雨仙瞅着这人邋邋遢遢,贼眉鼠眼,一准儿没安好心,语气便也不大和善了,“我还以为魔教只杀我这种长得帅的,没成想你这么丑的人也会被追杀啊!”

    那人嬉笑着调侃道,“人生在世,不过一具臭皮囊罢了,哪管长得丑还是长得美啊!有句话怎么说,”他想了想,道,“至少我们通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我只知道玉帝。”宋雨仙双手枕在头下,悠闲道。

    “兄台贵姓?”

    “免贵姓钱,名不少。钱不少。嘿嘿。”他露齿一笑,牙齿上还沾着菜叶子。

    “钱不少还如此穷酸?”宋雨仙鄙视。

    那人耸了耸肩,“钱多又什么意思,还不是那样,困于世俗名利。我虽然穷,去的地方还不少。那话就叫,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懂?”

    此人表面上玩世不恭,说不得倒还算得上雅痞二字,只见他又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望向躺在床上的宋雨仙,喊道,“别睡了,起来嗨。”

    宋雨仙默默转头,回了句,“嗨个啥,躺下睡。”

    祈荼将茶水递到了那人手边,“钱兄不必计较。”又转头对着宋雨仙道,“雨仙,你也少说两句。”这两人好似天生不对盘,差点要掐架。祈荼转移话题,问,“兄台缘何被魔教刁难?”

    “那日流央城里,有人调戏魔教教主,我就去凑了个热闹,拍手鼓掌了一番,然后,我就被一同收拾了。”钱不少叹了口气,无奈。

    “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调戏魔教教主?你怎么知道那是魔教教主?”宋雨仙惊得从床上蹦下来,扑到了桌子边上,急切问道。

    钱不少嬉笑答道,“我游览四方,曾经见过魔教教主的画像!你可别说,那画像同真人没差,那魔教教主便同那画里走出来似的,啧啧!”

    “你竟然还能看到魔教教主的画像?在哪儿见到的?”宋雨仙问。

    “你猜猜看?”

    “猜不着。”

    “猜不着我就不告诉你。”钱不少抱胸依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地道。

    宋雨仙最看不得他这模样,随即也不服气了,笑道,“我还见过他,是不是常常穿着一身紫衣,面容俊美,眼角上挑,十分邪气?”

    “你怎么知道?”钱不少惊。

    宋雨仙一听果真猜对了,耸了耸肩,靠在墙壁上,道,“我才不会告诉你他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邻居成亲了!”

    钱不少伸手指着宋雨仙抖抖抖,“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同他在一路的包子吧?”

    “是啊。”

    “一朵鲜花,他怎么就插了牛粪呢!”

    尚且不能从他俩的对话中回过神来,只得望向窗外,却觉得有人影掠过,脚步声很轻。

    第27章 前夕

    话说得差不多,那小哥便离去,宋雨仙坦荡地拍了拍床板,道,“上来睡。”

    祈荼心说自己也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原就没有什么,自己疑心到是辜负了宋雨仙一番心意,于是便慢慢走过去躺下。过了不多时,便觉得宋雨仙睡熟了。祈荼盯着窗外月光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最后终于浅浅睡去。

    次日,到了饭点,宋雨仙便被饿醒了。

    他伸手往床边一摸,祈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宋雨仙连忙下床穿好鞋子,三两步奔到门口,往外张望。却见着面前一人走过,伸手一指,道,“前面院子里开饭的,快去吧。”

    难不成是武林盟主宴请宾客?宋雨仙搓了搓手,武林盟主请的饭定然同普通的饭不同。宋雨仙往那人指着的院子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宋雨仙便想在这树后听个明白。

    只听见桌子被人拍了,发出一声巨响,一男子的嚷道,“魔教不除,我心难安!”

    “极是极是,要不是魔教,我也不会落到此般地步,魔教简直欺人太甚!”

    又听见一人道,“我那日从西月镇回来,又听见魔教杀人放火,前些日子曲水山庄也被人灭了,估摸着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亏得武林盟主好意救了在下,否则在下不定死在哪个荒郊野外啊!”

    “如今这外面是去不得了,不定又有多少刺客候着,伸头就是一刀,要命要命……”

    “我又听说,前些日子,魔教又烧了那锦绣阁的楼子,又抓了几个来往的富商,说是要逼问什么东西的下落,这真是真是……”

    宋雨仙虽说早就知道魔教的厉害,心中原本有些害怕。只是那位教主虽说看起来阴测测地叫人捉摸不透,但平日里相处却总是彬彬有礼,温柔耐心,就连不留神说出什么冒犯的话来,他也从不计较,况且秋续离一事,对他又算有恩,因而他谈起魔教教主来,说到底还没有什么特别厌恶的。总是听人讲,就算别人讲的再深恶痛绝,宋雨仙也体会不来。

    宋雨仙回过神来,就看见有人对他招手,喊道,“宋少侠,饭都快没了,还不过来坐?”

    宋雨仙瞧见那个人便是钱不少,便提着破剑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圆桌上最后一个位置也满了。

    眼前竟是残羹冷炙,宋雨仙也悔恨自己起床太晚,只好添了几碗饭,就着咸菜下肚。就听见钱不少嚷嚷道,“你们可别看宋少侠年轻,魔教教主都见过好几回了,还平安无事的,定然是少年英才啊!”

    宋雨仙被饭呛住,咳个不停。

    旁边那富商打扮的人起哄,“哟,想不到少侠还有这般本事,竟能逃脱虎口?”

    “别听这人瞎说,我哪敢和魔教教主叫板!”宋雨仙好不容易哽下一口饭,辩解道。

    “那你可知道魔教教主现在在哪?”那人又发问。其他人也连忙看过来,又有人道,“魔教之所以难剿,便是行踪诡秘,防不胜防,如今知道了这魔头的住处,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宋雨仙连忙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家亲戚!”

    钱不少“切”了一声,笑嘻嘻地道,“你怎么又不清楚了,你不是说他同你那邻居是相好嘛?难不成你是想包庇不成!”

    “什么包庇!我邻居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宋雨仙筷子一丢,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剑就要走。

    那一桌子的人都不乐意了,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宋少侠,你不会是魔教的细作吧?居心何在?”

    宋雨仙怒极,眼一圆瞪,喊道,“我也是被魔教追杀才落到此地,同是天涯沦落人,说这些屁话有个啥用?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还用躲这儿?直接冲过去就开打了,你们少在这里婆婆妈妈的不像样子,一个个窝囊废,刁难我又有什么用啊?打不过魔教就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出去硬碰硬啊!”

    宋雨仙性子急,一骂起来没完没了,句句刻薄,顿时饭桌子上剑拔弩张,宋雨仙抽出铁剑,一剑砍在桌子上,骂,“有本事一起上!”

    祈荼从武林盟主阁楼里出来,就瞧见宋雨仙在惹事,脸上被气得通红,一桌子的人都骂骂咧咧起来,祈荼连忙走过去,拉住宋雨仙,解释道,“众位,多有得罪了,雨仙鲁莽,决不是魔教细作。”

    “你又是谁?”

    祈荼抱拳道,“在下姓祈,实不相瞒,我被魔教追杀才逃到此处,宋少侠出手相救才捡回一命。”

    众人又打量了他,道,“难不成你是祈家少公子祈荼?”

    又听人道,“祈家也不过风光一时,如今没落了,祈公子还以为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呢?”

    听得宋雨仙冲上去就又想打人,反正是武林盟主府上,打了人又怎样,难不成这几个还能报复回来?至于以后,那以后再说呗!宋雨仙咬牙切齿地模样,活像发飙的老虎,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两块肉来。

    祈荼拉住他的手臂,道,“不敢,只是说我祈家之祸便是魔教而起,断不能言我等同魔教有关,还请诸位明白。”

    “那他呢?”那人指指宋雨仙,鄙夷,“他可不是你们祈家的人!”

    “宋少侠便是在我危机时出手相救,又怎会是魔教的人?”

    宋雨仙火上浇油,原本就要洗脱嫌疑,却道,“我要是魔教的人,早就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祈荼蹙着眉头,将他拉住,轻声道,“雨仙,你少说几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儿的人都恨死魔教,你又何必添油加醋?”

    “我就是这么不会审时度势!那又如何?”宋雨仙被气到,他一气就脑子里一团糟,当初他也是凭着一股子气氛去质问恭正琏的,现在想起来若是恭正琏不安好心,药粉一撒,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地不宜久留。

    祈荼又敷衍解释了几句,就把宋雨仙拉走。宋雨仙气鼓鼓的掩上房门,道,“我觉得他看起来不像个坏人。”

    “魔教教主?”

    宋雨仙欲言又止,“虽说这人有些捉摸不透,但我可没亲眼见到过他做的那些坏事!”

    祈荼有些奇怪,静默道,“那你又为何要同我离开?”

    宋雨仙伸手抓了抓头,“你是不能明白,有些人你明明没看他做什么坏事,又好说话得很,但你就是很怕他!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那便是因为,你拿不准他心里想什么,他现在不害你,以后呢?”祈荼拿起茶壶,到了一杯水在白瓷杯里,嫩绿的茶叶旋转沉浮,腾腾热气氤氲。

    祈荼将茶水递到宋雨仙手中,宋雨仙方才吼得太大声,此刻才觉得嗓子有点受不了,慢慢吞了一口茶水,缓过来才道,“不清楚。”

    “若不是魔教追杀,我也不会被夺走了棋谱。”

    宋雨仙沉默。

    “他不做坏事,就不能让那些手下去做?你又如何知道?”

    “你原本没打心眼里憎恶魔教,因而别人如何说,你也只是表面上义愤填膺而已。”

    “曲水山庄之事,我也听说过,传言便是有不长眼的纨绔子弟言语冒犯了几句,魔教便下了杀令,灭了曲水山庄满门。曲水山庄一百三十一口人,全都死了。当日血流成河,你又曾见过那人间惨景?”

    “你说的那种人,便是城府极深,面上掩饰得似模似样,实则心如铁石,不可转矣。”

    宋雨仙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烫,瞧见祈荼面色冷漠,右手捏成拳头又松开,眉头微微蹙起,十分嫌恶的模样。

    他倒是忘了,祈荼也是被魔教加害过的人,若不是倒在他家门口,兴许已经丢了命了。

    魔教——

    到底又为何是魔教——

    宋雨仙清楚得很,只是没什么体会罢了。

    ###

    秋小风原本是个活泼的人,此刻病恹恹地走在街头,皆是因为某个美人昨天夜里体力过剩。东篱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伸手摸了摸秋小风的额头,关切道,“小风,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秋小风黑着脸,盯着东篱看了一会儿,带着哭腔道,“你丧心病狂!你就不能让我在上面吗?”

    大庭广众之下,东篱伸手搂着秋小风的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这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我也没说不许。小风。”

    秋小风牙咬切齿,你那么聪明,什么都能识破,我怎么我怎么——

    “这是什么地方?”

    “司春城。武林盟主呆的地方。”

    秋小风傻兮兮地道,“盟主思春?”

    “谁又知道呢。秋大哥,你理当来过此处吧?若非在此遇见了武林盟主,你又怎会去魔教刺杀教主呢?”

    秋小风往四周望了望,只觉得转来转去这些街道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之处,摸了摸头,“没印象。”

    “小风真是贵人多忘事。”

    “只是这地方人怎么这么多?挤死了。”秋小风被旁人推了一下,又往东篱身上倒去,一个不留神,脚又被踩了,心中怨念无比。

    “小风难道不知?”

    “什么?”

    “武林盟主办了个夺宝大会,夺的就是九泉棋谱。”东篱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温柔道,“小风,你要是想要,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是什么东西?”秋小风眨巴眨巴眼睛,疑惑。

    “就是棋谱。大家都在争。”

    秋小风一听,避之不及,“不要!”

    “嗯?”

    “我一辈子都不想下棋了!”秋小风想到这里还有点深恶痛绝。

    “不下就不下吧。”东篱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道,“我们就在此歇息吧。”秋小风一仰头,瞧见客栈上有几个字“长生客栈”,烫金的大字,气势非凡。客栈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定然生意红火,尤其是这几日人来人往,人气都聚集起来。

    两人一走进去,那客栈掌柜十分和颜悦色,为难的摆了摆手,“对不起啊客官,小店客满了。”

    “客满?”东篱递上一块牌子,问,“我可给足了一年的银子。”

    那人一看,立刻道,“您楼上请。”

    东篱拉过秋小风,轻轻捏着他的手,道,“小风,你可别走丢了。”

    秋小风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东篱有这些东西,还在外边常定了房间。此刻被美人温软的手牵住,温柔关切的语气,关键是贵宾的待遇,便也不再多想,跟着就上了楼。

    秋小风一掀开茶壶,一闻才发觉此茶价格不菲,“这一晚上多少钱啊,一定贵死了啊,小篱……”

    东篱随手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伸手放在桌子上,“想来也是我欠缺考虑,小风,你拿去用吧。”

    秋小风眼睛盯着那几张银票,咽了几口口水,转头,斩钉截铁地道,“我还是不要了。”

    “嗯?”

    “我觉得银票埋在地底会坏。”

    “坏了就坏了吧,反正有许多。”

    东篱漫不经心地道。

    “宋雨仙也爱凑热闹,一定会来这城里的!小篱你真是聪明!咱一定能在夺宝大会上见着他!”秋小风一拍脑门儿,灵光一闪,明白了过来。

    “明日就是夺宝大会了,”东篱又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捏秋小风的脸,直到秋小风挥手将他作怪的手打开,脸也被捏红了,“有一出戏好看,小风,你可不要被吓住。”

    “什么戏?”

    “到明日你便知道了。”

    ###

    宋雨仙自然知道这几日城里都闹翻了,武林盟主的夺宝大会那是说开就开,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几日也见不到武林盟主的面,祈荼总是沉默寡言,若是宋雨仙不主动找他搭话,决计还被蒙在鼓里。

    “段盟主开这么个会干嘛?还嫌不够乱吗?”

    祈荼连忙过去将门关上,这小子嚷嚷起来简直部分时间场合和地点。

    “此事已定,雨仙,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祈荼蹙着眉头,道。

    第28章 好戏

    到了这一日城里万人空巷,会武楼里人头攒动,秋小风被阻隔在门外进去不得,只得伸长脖子仰着头往里张望,外头有守门的,从人群里挤出来,把人往外一推,喊道,“没请帖的别进来!”

    但凡江湖上有点名气的早就收到了请帖,当然这其中必定不包括秋小风,秋小风险些要伙同各路无名英雄和那看门的干上一架,却被东篱给拉住。拥挤的人群安静下来,往他身边让开一条道,东篱伸手将请柬递过去,微笑,“劳烦您检查检查。”

    那看门的一看这人容貌气质自然与那等莽夫不同,这言行举止像极了王公贵族家彬彬有礼的公子,衣着样式虽普通,但那衣上的刺绣,针脚,料子却是数一数二的。看门的堆着笑将请柬小心翼翼的翻开,看完之后又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东篱手上,道,“原来是落花门的少公子,您请进,请进。”那人半弯着腰,让开一条道。

    东篱牵着秋小风进去,那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哈腰的份儿。秋小风疑惑,“你一直同我在一起,哪里来的请柬啊?”

    东篱不说话,只是笑了笑,秋小风又摸了摸头,问,“你怎么又成了落花门的少公子,难道——”秋小风一惊,最后摇摇头,叹气,“怪不得落花门和魔教见一次打一次,原来是这样啊……”他心中自以为魔教教主外出见着落花门少公子美貌,然后排除万难,直接掳走。后面的也都明白了,那肯定人家要逃走啊!

    被同情以及悲痛的目光盯住,那深切的哀悼让东篱哭笑不得,只好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婉言,“小风不必如此,还好你已经将我救出来了。”

    秋小风后怕地扑过去,伸手抱住美人的腰,檀香气味隐隐环绕,如梦似幻,“篱篱……”

    两人又公然在这里腻歪,引来众人频频侧目,一姑娘连忙伸手捂住了旁边那公子的眼睛,呵斥道,“不许看!”

    那公子委屈,“阿姐,你干什么啊!”

    那姑娘瞥了两人一眼,碎碎念:“平日里不正经也就算了,到了这会武楼里,也敢如此粗鄙,便不怕丢了自己的面子?”她念完,就拉着那公子往里走,再也不理二人,就听见那公子小声道,“阿姐,方才发生了什么?”“你不准学坏!”“什么学坏?”“你不许学那些断袖风气!”“什么叫断袖?”“闭嘴!”

    秋小风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装模做宴的理了理袖子,侧开一步,道,“我觉得这样有碍观瞻。”

    “你不丑。”

    秋小风咬唇赌气,“我帅得天翻地覆,当然不丑了,你才长得像个女人,你才有碍观瞻!”

    你才长得像个女人,你才有碍观瞻,你才出丑!

    思绪一下子远了,东篱只看到秋小风气鼓鼓的样子,虽说他平日里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此刻却显得有些可恨。东篱轻轻笑了一下,并没有生气,只是道,“小风,快进去,等下夺宝大会便开始了。”

    秋小风点点头,从台阶上跳下来,走在了前面。

    两人入席,便瞧见阁楼中间有个高台,那高台足有四间屋子合并那么大,台上围着一圈红绸,红绸上挂着铃铛。四周的柱子雕刻着一些人形,各式各样的动作,舞剑的,背刀的,很有几分恢弘大气。台子外头都坐满了人,秋小风一眼就瞧见了对面的武林盟主段章,段章周围围着些带刀的侍卫,他总是穿着宽大的衣袍,洒脱地靠在太师椅上,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场内梭巡。

    秋小风正打算去打个招呼,却被东篱捂住嘴按下头,“武林盟主事务繁忙,小风怎能去打扰呢?”

    秋小风想了想也是,这里里外外地不定都要武林盟主来招呼,自己这不三不四地怎么能去叨扰,还是安安分分地看着好。

    两人处得位置偏,又被前面的壮汉挡了,不容易被发现。东篱与他介绍起人来,“你瞧,那边是扫业山庄的庄主左道。”

    秋小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玄衣人坐在武林盟主左手边,那人面貌俊美,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玄色衣袍镶嵌着银色衣缘,银色腰带,束袖袖口,又不似那些风流之人,多了一丝严肃正经。便叫人不敢得罪了。

    “我哥曾同我说过,左庄主同他是师兄弟。只不过后来他俩闹翻了,老死不相往来。”秋小风忧郁了,都是一个师父交出来的弟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那边是金缕衣阁的第三十一代阁主白笑。”

    秋小风就见着一人穿着件圆领米色袍子,病恹恹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掩唇咳个两声,脸色苍白,旁边的侍女又不住地递上药水。

    “他好拼啊。”秋小风佩服。

    “这会武楼都是金缕衣阁的,他来也是理所当然。”

    “这么有钱?”

    “金缕衣阁,长生客栈,长生酒楼,长生驿站,会武楼,长生票号,全都是白老板的财产。”

    秋小风听完这一长串,对着那男子咽了一口口水,“那他要是死了,这么多财产岂不浪费?”

    “他已经成亲了。他娘子是鬼城奈何桥的厨娘。”

    “那是什么东西?”

    “鬼城里一家卖甘蔗汁的。”

    “……”

    “那边是谁?”

    东篱早就见着他了,武林盟主办这么个夺宝大会,关键就是此人。

    “祈家少公子祈荼。”

    “没听说过。”

    “祈家家道中落,没成想这为祈公子在这里,莫约又是武林盟主段章好意收留。”

    秋小风转头,不解,“你常年被关在魔教怎么什么都知道?”

    “多读书。”

    秋小风心说自己也是博古通今,读书破万卷,却还是不知这其中关系,也不只是那本书上写了,回头也要仔细研读一番。

    不知不觉,整个楼子里边哄闹起来,只见着段章上去寒暄了几句,大概便是说了一说规则与夺的是什么宝物。说起来不过是大家上台打架,看看谁能打到最后,谁便是真正赢家。鉴于体力原因,一日只有五场,若想打完,恐怕也得要个十天十夜。

    秋小风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也不上台去,心说若是不小心赢了,见着那破棋谱也是挺心塞的。

    秋小风打了个哈欠,头枕在东篱膝上,东篱便用手给他梳发,秋小风很是受用,如同一只小狗一样乖顺地躺在他的怀中。

    当他昏昏欲睡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一拍脑门儿,“宋雨仙不在这儿!”

    “既来之则安之,可别急着走。”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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