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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潺渊 作者:唐酒卿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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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渊

    作者:唐酒卿

    文案

    握紧我。

    让你锋芒毕露,叱咤一方!

    鬼畜大叔攻vs欢脱正太受

    温和腹黑攻vs温柔内敛受

    □□忠犬攻vs傲娇纯情受

    1v1甜宠走起!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潺渊,禅景 ┃ 配角: ┃ 其它:

    楔

    潺渊是有记忆的。

    记忆中寒露沧渺,枯苇杂丛,眺目没有尽头的铅灰天际,他苟延残喘的像条狗。溶溶漾漾冷雾中鹭展跃飞,湿凉刺痛的泥水漫过他的颊面。

    从此之后他的眼再也看不清世间,蒙蒙茫茫的只剩模糊轮廓。在被封存于锈刀中的年月漫长荒芜,他在漆黑中也不再需要眼睛。

    他听得见外边的声音,甚至能勾勒出声音交汇的情形。死寂与喧热、黑暗与明亮、泯灭和生存,在他耳中仅仅只隔了一条细细的界线。他真实存在,却从未被人惊觉。

    直至一日。

    他自流溪中再次感受到触感,那只纤长灵活的手擦拭着他的刀身,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刃锋,温热鲜活的掌心覆在他的刀柄。

    他在混沌黑暗中看见少年明朗的眉眼。

    他甚至能听见他年轻稚嫩的心跳声。

    活过来。

    浑身死寂的东西蓬勃复苏,心底缓慢的流淌汹涌复活,潺渊几乎是拽住这只握着自己的手,在虚景中紧紧拽住这个少年。

    “敢松手我就宰了你,小鬼。”

    风搅动溪水纹横,梨花雪白的瓣轻轻打着旋儿。禅景微微侧头,回头问李暝云。

    “道长,你说话了?”

    青白道袍清冷的李瞑云摩挲着自己的剑,冷眼睨看那把斑驳的锈刀,淡然的开口道:“狗叫了。”

    禅景诶了一声,眨眨眼道:“说好了挖到什么是什么,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这么大的园子,你就要这个?”

    “园子太大了。”禅景嘀咕道:“等走完燕娘娘做的汤圆就该凉了,你也知道嘛,芝麻馅就得烫着吃。”

    李瞑云用剑敲了敲那把装死的锈刀,“它这么丑。”

    “拿来砍柴应该可以吧。”禅景试着挥舞一下,险些把自己甩进溪里,“有些重量!劈柴火没问题。”

    “好罢。”走到一半,一向沉默地道长又破例开了尊口,“你莫后悔。”

    “哈?”禅景小公子兴致勃勃的扛着那把有些大的锈刀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不会不会。”

    梨花雨里玉姿绝璋的道长面无表情的耸耸肩,不再说话。

    潺渊被硌在肩头,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该死的!”

    怎料禅景呀嘿一声将刀砸在地上,拖着跑。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少年干净俊朗的眉眼,他跑的欢快,还不忘招呼着身后的李瞑云。

    “道长道长!我闻见米酒香了!”

    李瞑云在梨花雨中走的袍袂飘飘,仙风骨道,看那锈刀的目光好似看傻子一样的嫌弃。

    “卧槽擦擦擦——”泥土翻飞磕磕绊绊一路颠簸的潺渊终于意识到,有一天被人发觉也不是个好主意!

    谁他妈说握紧我了,赶紧松开啊喂!

    章一

    禅景出身高门,家门显赫,他嫡出最小,按道理应该是父母的掌心宝。然而家族庞大,庶子繁多,各个都能独当一面,久了便显得他多余,老太君疼惜他年幼,放到逍遥道长李瞑云门下,索性任由他玩耍。

    燕娘是禅景的姆妈,如今已经年过四十,是个慈爱的妇人。禅景牙牙学语的时候叫她燕娘娘,现在也叫她燕娘娘。燕娘有一手好厨艺,也让久居深山的李瞑云沾了光。

    今日果然是酒酿汤圆,芝麻馅滚烫的滑进口舌里,甜糯可口,米酒醇香去腻,清清甜甜。

    李瞑云不动声色地多吃了一碗,清冷道长才不会承认今日的甜很对他胃口,他看着一脸满足的禅景。“过几日就是菩提节,你要归家去。”

    “嗯嗯。”禅景舔舔唇,灿烂一笑,“回去看看太奶奶,估计半月后就回来了。”

    李瞑云点头,“带那把刀吗?”

    禅景抱着碗坑坑巴巴道:“不……不用我带刀吧……”他摸了摸鼻梁,“每年春试都没有我的名字,今年就是带了刀回去,怕也不起什么用处。”

    他家门第高之吓人。全然是战功堆积,门下子弟皆习武弄刀,他被送到李瞑云门下也是打着习武的名头。可是家里高手如云,他前年连刀都没有,一度沦为家族笑料。

    李瞑云看着他几乎要埋进碗里去的脑袋,不由轻叹一声,清俊的脸上松出柔和。“带着罢,以备不时之需。”

    “噢……”禅景露出碗沿的眼睛瞳色澄净漂亮,他盯着浑圆的汤圆,真想自己也是颗汤圆。

    一个嗤声猛然炸响在脑袋里。

    禅景啊噫一声的坐直身,看着李瞑云好奇道:“道长,你……说啥了吗?”

    李瞑云平淡地看着他。

    “呃……”禅景甩甩头,“许是我听错了。”

    ……是他听错了吧?

    ***

    夜间寝时,禅景已经睡熟。

    少年干净的眉眼露出细碎的发间,双手微握拳仰放在枕上,樱色的唇半张,呼吸平稳。雪白的寝衣松开了襟口,隐约着凹凸的锁骨。绸被被不老实的睡相蹬到腰间,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潺渊眼前。

    虚影俯身端详着他,目光不算友好。

    禅景浑然不觉,懒散的翻身,发松垮的散在床褥间。他年轻稚嫩的脸让潺渊恍若梦中,甚至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握刀。

    区区小鬼竟然是自己的饲主,开什么玩笑,他瘦弱的胳臂抬得起自己的重量吗?他的气息足够喂养自己的需要吗?这种小鬼恐怕连解开封存都做不到。

    运数不太好呢。

    禅景睡得正酣,鼻翼忽然被人捏住,即便是微张开口,也觉得难受。他不满地轻哼,手轻拍过去,似乎拍到了一串流光。

    “弱爆了。”潺渊捏着他的鼻尖,晃了晃,“弱爆了弱爆了弱爆了小鬼。”

    禅景埋脸进被褥里,不理会他。

    潺渊越发嚣张,指尖滑到禅景稚嫩的脸蛋,恶意地揉了揉,“这种程度是不可能驾驭我的小鬼。”他俯贴在禅景耳边吹气,声音蛊惑低沉。“既然这样,不若来和我做交易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实现你变强的欲望。”

    交给我。

    这三个字震动在脑中,禅景小声含糊的唔,抱头缩进被子里。

    如影随形的声音依旧紧贴在耳边,甚至带着人才有的湿热呼吸,戏谑的磨蹭着他敏感的耳垂,“多可爱。”

    禅景在睡梦中仿佛被庞大的漆黑包裹住身体,沉重、灼热,还带着浅浅血腥味的黑暗纠缠在他四周,将他的挣扎全然掌控在其中。

    好重。

    禅景难耐地轻轻喘息,扯着襟口,翻身也无法逃脱滚烫的覆盖。

    “交给我。”

    梦魇一般的声音紧紧束缚住他全身,禅景渐渐呼吸不畅,胸口起伏剧烈,意识似乎遭到了强大地挤压,被迫退丧身体的控制权。

    好难受。

    好……好难受。

    这种难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沉重,还有拥挤进脑中庞大的记忆碾压,那种原本不属于他的隐痛让他也痛苦起来。自然生出的抗拒开始推搡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皱紧眉,忍不住吃痛的轻吟。

    走开。

    快走开。

    “不可以呢。”潺渊残忍的几近冷漠,“嘘,乖。”流光抚过禅景的颊面,他在不急不躁的语调间抢占着饲主的身体,玩弄着饲主的生死。

    眼看禅景额前的发都被汗打湿,潺渊打量着他,流光拂开他额前湿发,只觉得这小鬼似乎也蛮适合被养成禁脔。

    潮红的颊面,无助的喘息,湿漉漉的额发,微皱的挺眉,滑软的肌肤,还有像是轻泣的吃痛声。

    潺渊的身形越来越清晰,他不再讲话,而是沉默地看着禅景,突然生出一种口干舌燥的迫切感。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指尖摩挲在禅景下颔,就连抢占身体的攻势都缓和了几分。

    “呵。”

    指尖擦在禅景唇角,樱色的薄唇很漂亮,带着少年人的鲜活。骨节匀称,形状完美,色泽精致如同象牙白的手指一点点滑进少年的薄唇间,恣肆的挑逗着他稚嫩的舌尖,享受他青涩又难过的回应。

    意外的乖巧呢。

    潺渊还想游戏下去,不想门外倏地一声冷哼,剑锋的磅礴杀意直逼他脖颈。

    才得到饲主的潺渊连完全化形都做不到,威胁感昭示着门外人的长剑异常危险。他认出是这小鬼身边的道长,不禁扫兴的嗤声,毫不留恋的抽出手指。

    “封魂噬主是大忌,何方神圣这般肆无忌惮。”

    “既然是我的饲主,旁人就滚远点。”潺渊渐渐虚化在那把巨大的锈刀旁,模糊的只能看出一抹玄色挺拔的身形。“再敢扫我兴致,我就折了你的俊俏剑魂。”

    冷风一扫,门外的李瞑云道袍翻飞。面无波澜的道长挽了个剑花,盯着自己爱惜的长剑。剑身被那冷风横扫的鸣震不停,有些瑟瑟发抖的意味。

    “莫惧他。”冷清的道长轻抚过剑身,将逐渐幻化出来的男子抱怀带起,“下次他再敢用风吹你,我就让禅景打断他的刃锋。”

    月辉清淌。

    禅景终于舒坦的滚了个圈,抱紧被子睡回美梦。

    章二

    次日用早膳时,禅景看着面无表情的李瞑云,觉得道长比寻常要更冷一些。他咕嘟咕嘟喝着粥,凑过去小心地问道:“道长,昨夜没有睡好吗?”

    李瞑云扫了眼门边搁着的锈刀,冷哼一声:“把那把刀丢了。”

    “噫,昨天你还让我带着它呢!”

    “锈迹斑斑行缓迟钝,丑死了。”

    “不行。”禅景抱着碗摇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再找一把。”

    “不行。”

    “它丑死了。”

    “道长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禅景跑过去将锈刀握在手中比划一下,“丑是因为锈迹覆盖,等我回去磨砺一二就好了。平心而论,这刀的形状我还是很喜欢的。”

    的确。

    这把锈刀刃锋直长,刀面极宽,虽有些沉重过头,但熟悉之后劈砍一定顺手。禅景见过李瞑云的逍遥剑,却觉得隽雅非常,并不是他喜好的那种。

    他执意李瞑云也不好点破。道长别扭了半天,抱着自己的逍遥轻哼一声飘然离去。

    禅景握着刀做出劈砍状,自言自语道:“你是怎么惹恼了道长。”

    嗤声又炸响在脑中。

    禅景这次听得清晰,四下环顾并不见旁人。

    “奇怪……”

    风穿过梨花园,雪白的瓣儿飞过他的扬起的发间。那个刹那中,禅景仿佛看见了淡淡地虚影近在面前,需要他仰头才能看见顶的隐约流光放肆的穿过他,像是不客气的抚摸。

    禅景摸着自己有些热的颊面,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园子。

    好……好奇怪。

    他方才那个瞬间竟认为有人摸了他的脸。

    真是奇怪的想法。

    ***

    禅景要归家,这事每年都会有两次。李瞑云嘱咐他几句路上当心,也不怎么道别。一是禅家自有人来接他,二是道长的脾性清冷,从来不会依依不舍。

    燕娘挂念道长一个人没得吃,故而留了下来。禅景带着小包袱背着那把锈刀,爬上马车欢快的给两人挥手告别。

    归途很快,几日后便进入繁华之境。街道热闹起来,禅景看得多,也不觉得稀奇,只觉得从清净到喧闹有些不适,故而抱着锈刀,闷在车厢里也不掀帘张望。

    潺渊这一路都紧贴着饲主,被他清澈的气息饲养的恢复极快,掩在锈迹下的森然刀锋已经隐隐有重见天日的征兆。最为重要的是,虚影渐渐凝实,触摸的质感越发真实。

    比如此刻。

    禅景抱着刀,埋在软席锦被中睡得正香。

    一只象牙白的手,无声撩开了帘子,窥探似的看着天幕。月华流淌进摆置华贵的车厢,少年酣睡的脸天真,全然不知怀抱的锈刀已然化成了个玄袍挺拔的男人。

    潺渊懒散的侧躺在软席,一手掀着帘,一手不老实的描画在禅景眉眼间。墨长的发瀑散在绸料上,象牙白的肤色在月光下很是莹润光泽,那张如同泼墨精致的脸全然不符他悍刀的模样。唯一不足的是,那双漆黑沉深的眸子总是迷迷蒙蒙的样子,只有偶尔光华掠过,才能窥见一丝戾气。

    太久的黑暗让他看世间只能是朦胧的模糊,除了这个小鬼,他看其他的景物皆是蒙茫轮廓。

    “切。”

    潺渊眯起眼,只能看见莹白的光团,大概就是月亮。他眉间皱起,却懒得回忆眼睛是怎么变成了这样。

    竟然只能看清楚一个小鬼。

    他捏了捏禅景酣睡的脸,今夜已然失去了侵占禅景身体的兴趣。

    禅景睡相很天真。

    潺渊的指渐渐滑倒他的下颔,解开了襟扣。这个动作他做的太熟练了,熟练到让他自己都有些唐突。而禅景偏偏此刻在睡梦中皱眉,似乎梦见了不好的东西。

    灰白破落的草屋、破碎零星的镜子,还有卧在木板上的少年……陌生的少年。禅景在梦中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深刻地感受到胸腔里喷涌的无力和绝望,好痛苦,这个记忆不是自己的。

    “啊……”禅景要被这种绝望压垮了,忍不住唤出声来。

    “痛苦吗。”潺渊指摩挲在他颊边,露出有些残忍的笑容。“我的记忆让你很痛苦吗。”

    “痛……”俊朗的脸上脆弱,禅景无意识地抚上胸口,“好痛……苦。”

    “那就再痛苦一点吧。”潺渊靠近脸,薄唇滑过禅景的眉间,擦过他的鼻梁,却迟迟不落下在那片柔软。“被我的痛苦压垮罢,小鬼。岁月太寂寞了,我需要与你共享这份绝望。”

    禅景微张着口,清爽干净的气息像是引诱。潺渊并没有吻下去,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有吻他的冲动,他欣赏着他的痛苦,带着恶趣味的玩弄。

    “好痛苦。”潺渊低低地重复他的话,滑到他脖颈,湿热的舌尖无耻的探滑在他的喉结滚动处。稚嫩的少年仰颈发出轻哼,混合在痛苦的轻唤中分外让人心痒痒。潺渊缓缓地笑,手掌抚插进他顺滑的发间,舌尖越发放肆。禅景的颊面开始潮红,神情有些既痛苦又欢悦的无辜,不知所措的喘着息。

    潺渊的另一只手探滑进禅景的腰间,拉开腰带,光滑温暖的肌肤瞬间入掌心。他继续探下去,忽地勾扬了唇线。

    “真可爱。”他轻含咬在禅景的肌肤上,吸吮出绯红的印记。手已经探滑到令人害羞的地方,“这样的时刻都能精神起来,你果然是个值得调教的小鬼。呐,和我做了那个交易吧,我说不准可以不杀掉你的意识,把你囚禁在我的黑暗里,然后慢慢地调教你。”

    手掌坏意的握紧,禅景眉间微皱,一声酥酥麻麻的啊拉长了颤音,喘息越发啜泣,一副任他欺负的模样。

    “别……”少年隐约着抗拒,“别……这样……”

    “哈。”潺渊手掌的动作大了些,果然让禅景急促地喘息,无助地蜷缩起身子,却无法挣脱他的玩弄。“那就这样,也许是这样?这么多样,你更喜欢哪一个呢小鬼。噢呀,糟糕,我似乎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力呢,那就这样吧,我喜欢这样。”

    巨大的快感冲涌上脑海,禅景啜泣着醒来。

    衣衫松垮着半开,腰带已经被丢开。他眼角还含着才被欺负过的晶莹,猛然坐起身。车厢中安静,只有他尚存的喘息声。

    啊啊啊。

    糟、糟糕,他似乎做了了不得的梦。糟糕糟糕糟糕!禅景低啊一声捂住脸,暗自骂自己整天在想些什么。然后他伸手去拉衣衫,却碰到了掩在腰下的外罩,脸倏地通红。

    湿……湿的?!

    不止是外罩,甚至连……啊……禅景低叹一声掩住自己的脸,颊面滚烫的不像话,他唔唔的在软席上打滚。

    自己在梦里对自己做了些啥,好羞耻!

    章三

    羞耻的禅小公子羞耻的藏在车厢里更加不出去,直到马车回到了王都禅府里,他才心虚的露出脸。

    那夜的梦模糊不清,他只记得酥麻的舔舐,强硬的抚摸。每每想起都羞愤难挡,脸红非常,恨不得缩进车厢里再也不出来。

    “喂,阿景。”他浪荡的三哥敲着他的脑袋,凑近脸端详着他,“想什么呢?怎么这一趟回来,话少了许多。莫不是道长嫌你话唠,不许你讲话?”

    “才没有!”禅景脸嘭嘭嘭的迅速红起来,他抱头躲闪,遮掩着不让三哥敲。“我才不是话唠!道长也才没那么无聊。说起废话明明是三哥的喜好,才不是我。不许敲我头,会傻的!”

    “这一趟长本事了。”禅意按住他的脑袋一阵搓揉,“还打起三哥的趣儿来了,对不起三哥疼你这么些年。”

    “啊住、住手!”禅景被他蹂躏着,伸手向前方的大哥求救,“长兄!三哥又揉我的发!”

    “在七公子房里备着时令小吃,热水也准备着。”禅宗一边嘱咐下人一边皱眉处理着弟弟们之间的胡闹,“阿意,休要欺负小景。”

    “我没有。”禅意举起手,无辜道:“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先去拜见太奶奶。”禅宗拍了拍禅景的头,温和道:“这次个子倒长了不少。”

    禅景灿烂一笑,“我以后可是会比长兄还高的人。”

    禅宗笑了笑,带着斗嘴的弟弟往后堂去。

    老太君早就等候多时了,带着一大众后院妇人站在阶上翘首以盼。远远的看见一众青年过来,不禁有些着急的问身边的禅夫人,“来了吗?是景儿来了吗?”

    “来了来了,”禅夫人扶着老太君,佯装微怒道:“小景!还不快些过来。”

    禅景露出雪白的齿贝,一溜烟的跑到老太君身边,弯腰冲老太君笑的璀璨,连声叫着太奶奶。

    “诶,诶。”老太君握过他的手,摸索着他的胳臂,埋怨道:“道长是不是净吃素,饿的我家景儿又瘦了!”

    “太奶奶给我补补。”禅景顺势撒娇道:“回去吓道长一吓。”

    老太君果然眉开眼笑,牵着往里去,一个劲的念叨着:“让太奶奶来!还是太奶奶会养,来,太奶奶给你留好吃的!”

    “我也要。”禅意凑过来磨蹭在老人家肩头,“太奶奶可不能只疼小景。”

    老太君被他耍赖似的逗的乐不可支,拍着他的胳臂笑道:“看这小泼猴,可不准欺负景儿。”

    禅意赶忙叫冤,堂上一众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唯独几个孩子站在后边,神色各异的看着嫡子们承欢。年纪大些的那个已经能很好的克制情绪,面上平平淡淡的微笑,底下拉着弟弟,不许他离去。

    “嫡废子回来了,叫我们在这干巴巴的侯着是什么意思!”少年挣着衣袖,“哥哥别拉我!”他挣扎有些唐突,他兄长不妨被挣的一个摇晃,还想劝什么,那边一直温和看着弟弟们的禅宗倏地看过来。

    温和的眼根本不去看少年,而是牢牢的定在年级大的这个身上。平和温润之下,似乎隐藏着风暴。

    少年渐渐熄了声,有些惧怕的缩到兄长背后,这才惊觉自家一向平淡无争的兄长竟在微微的抖。

    “哥哥……”

    “再等等。”禅睿避开那人侵略的视线,垂头对弟弟道:“该散了。”他垂头讲话时白皙的颈弧度优美,感觉那迫人的目光在上面停留许久,他不禁往后退了退。

    禅宗不明意的弯了弯唇线,收回目光对老太君道:“敞亭已经备好了,太奶奶带着这两个小泼猴往过去罢。”

    老太君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禅夫人赞许道:“宗儿才是懂事的,我最喜欢。”

    “那也是老祖宗教导的好。”禅夫人扶着老太君,打趣道:“这些孩子惯会讨巧,得您欢喜可比我还多些呢。”

    “那都是你的功劳,嫡子满堂,好……好……”

    一众人渐渐往敞亭移步,庶子们不敢走动,等着禅宗发话。禅宗吹拂着热茶,温润尔雅。

    “都回去用膳罢,不必去前边侯着了。”庶子们道了谢将退,只听他微笑着说了句,“睿兄长留步,昨日的账簿还需和你商讨一二。”

    待人都走干净了,禅宗将茶杯随意置在桌上。看着整个人都隐在阴影下的湖青衫角,动了动唇线。

    “过来。”

    “家主尽管把账簿拿来,我站这里算。”

    禅宗的眼逐渐眯起来,不见分毫温润公子的模样,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禅睿,屈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椅把。

    禅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脾性,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他微皱了眉,慢吞吞的往禅宗身边去。才到跟前,还没站定,手腕已经被人紧扣着转过身拉坐在禅宗膝上。

    “禅宗!”禅睿惊愕道:“疯子!门还未关!”

    大开的堂门直对着院中伫立的石屏,再往后就是侯着的下人们。禅睿白皙的脸上绯红,挣扎着,却不敢大声。整个人都被紧紧的擒固在膝上,挣扎间摩擦的地方越来越不正经,禅宗将他狠狠囚在膝头怀中。

    “为何不看我。”禅宗脸埋在他冰凉的颈窝,“为何不过来。”手顺着他湖青色的袍衫往里去,“你碰了禅睢,怎么,偏生不愿碰我。”

    “他是我弟弟!”禅睿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屈辱的别开头,涩声道:“你……你已经是家主了,尽早放过我罢!”

    桌案上茶具乒乓的跌碎在地上,禅睿将禅宗按在桌上,侧头平淡道:“站在外边。”闻声将动的下人们惶恐停步,不敢绕过石屏去一看究竟。

    禅宗开始慢条斯理的扯他的腰带,眼中暴风骤然,俯身咬在他脖颈,吮吸用力,青紫的痕迹一点点布满白皙的胸口。

    “放过你,你想都不要想。”

    禅睿仰头不语,任凭他扒扯掉自己的衣衫,屈辱的闭眼。湿热的唇含住他的,侵入感让他隐约有些抗拒,却被这个人不留余地的凶猛贯彻。

    “禅宗……”摇晃无助的男子闭眼躲开禅宗的吻,气势微弱的喃喃道:“我真是……恨死你了。”

    一直紧皱眉峰的禅宗却渐渐舒展眉头,将他整个人都捞抱起来,越发恣肆的欺负他,不容他逃的吻上他。细碎隐忍的喘息和呜咽融进晃动的桌案声中,湖青色的袍衫松垮的隐约出亲昵的白皙,还有不胜凶狠逐渐握紧的手指。

    “恨吧,只恨我吧。”

    章四

    长兄直至宴将散时才到,对老太君温温和和的道了声账簿才解决完,就被老太君心疼的唤入座,重新添了热菜。

    “今日太晚,明日起早些,我带你去看父亲。”禅宗用帕子拭了手,见禅景一瞬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禁笑道:“不认得长兄了吗?”

    “当然认得。”禅景有些难为情的挠头,“长兄越发像家主了。”

    禅宗低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景也越发像刀客了。”

    “长兄真的会娶苏家的女儿吗?”禅景好奇道:“太奶奶说她甚是敏慧,与长兄很是般配。长兄见过她吗?”

    禅宗失笑,“你倒关心起我的婚事来了。”然后垂眸抚平被那人啜泣无助时抓皱的袖角,平波无澜道:“不曾见过,却也听闻过贤名,是个好女子。不过,”他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笑着略过去,“小景如今也有十七了,也该有个乖顺的给你照顾院子。”

    禅景猛然想到夜里的事情,脸颊微红,“还、还早呢!”他鸵鸟一样埋头进碗筷里,禅宗只当他是害羞婚事。

    最后禅景在老太君身边待了许久,直至该歇寝时老太君还依依不舍的想让人在自个院里给他支个软榻,被禅宗温和的驳回了。

    禅夫人也拉着他说了好些话,禅景都一一应了,该回自己院子时都已经很晚了。禅宗差人送他回去,小斯挑着灯笼在前边给他引路,在繁琐层叠,玲珑灯华美的长廊中回折转圈。

    那头渐渐传来声音,正巧遇见禅睢回院。两个人向来不对盘,禅睢轻哼一声仰头,禅景也当他不存在,两个人擦肩时忽听禅睢小声道。

    “喂,嫡废子!不准你兄长欺负我兄长!”

    哈?

    “你兄长也是我兄长,兄长何时欺负过兄长。”

    怎料禅睢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还说没有!今日家主不就借着你回来的由头将我兄长好生一顿欺负!我兄长回到院子就卧床不起,倘若不是被无故训诫,怎会这般!”

    这般严重。禅景迟疑道:“请大夫了吗?”

    禅睢不屑一声,不理会他离去。

    禅景思索一二,回到院中时,打发跟从来的小斯回去告诉长兄一声。虽说是庶出,但睿哥哥一向待人亲和,他明日该前往探望一二。

    夜色浓重,院中不知种了些什么花草,馥郁芳香。禅景呼出口气,觉得一路忐忑终于安定下去。不说其他,他还一直在想长兄问起他春试时该如何回答,不想大家都不曾提及,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就靠你了。”

    他将那把锈刀放在膝上,指尖摩挲在它斑驳的刀刃,“我想参加春试,也想让你见见锋芒。你说好不好?”

    锈刀寂静不动。

    禅景轻弹了一下它的侧刃,握紧了它。然而还没能继续,下面人便轻声在门外道:“七少爷,热水已准备妥当。”他将锈刀顺手搁置在榻边,去了侧房。

    浴池修的巧妙,四方龙口吐水奔涌,池中波纹动荡,人才跨进浴汤里,舒服的被水漫过胸口。禅景松了发,泡在热水里放松了全身。热气充裕,一路的疲惫似乎一时间也被浸泡的飘飘然,舒适非常。

    不知过了多久,他趴伏着几乎要睡着,懒散散的听见有人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进来。禅景揉了把发,倦倦道:“不必候着,出去吧。”

    绸缎光滑的落在雪白的脚踝旁,银铃轻巧的挂在纤细的手腕,袅娜婷婷的身姿滑进池中。如若无骨的少女从后为禅景擦拭起背,手指滑过他脊骨,说不出的诱惑。

    禅景猛然惊醒,回身扣住来者的手腕。

    少女低柔的痛吟一声,眼睛中哀求又妩媚的矛盾十分勾人。禅景松了手,退后靠在池壁,脸噌的红起来,“出、出去。”

    “家主唤奴来伺候七少爷。”少女抱着被他握过的手臂,露出些楚楚可怜。

    长兄真是……禅景拼命摇头,“不必,出去吧。”少女委屈的望着他,禅景脸更红了,坚持道:“回长兄那里伺候吧。”

    退出来的少女重新覆上绸缎,站在池边见禅景当真没叫她伺候的意思,脸上恭敬,心下却有些纳闷。往外退至门口,将门要掩上,不想最后这么一看,竟看见了不得的场景。

    那池边站着个正宽衣解带的颀长身形,玄色的袍褪下,分外白皙的肌肤隐约。墨发缎落时,回首扫了她一眼,那眉目的让少女自惭形愧,竟是个极其雅致近惑的男子。仅仅是这毫无情绪的一眼,让她登时红了颊,仓促地合上了门。

    难怪七少爷不近女色,原来是……这……她又可惜又赞叹的回望一眼,匆匆退下,不敢声张。

    里边的禅景松了口气,趴回原位。心想着男女之事怎么能如此进行,他可是心慕高远有节操的人呢!热水晃动,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眸子被热气沁润,忍不住吹了吹。

    “长兄真是的……”

    腰间忽然一紧,他措不及防被拉进水中,下颔被人高高抬起,有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目光碾压像是挑衅。

    “噗。”他重新出了水面喘息,整个后背已经覆上了结实温热的胸膛。禅景像是手无寸力,被困压在胸膛和池壁之间,无法回头看清背后人是谁。那场梦里放肆的舔舐感清晰的滑动在后背,他挣扎着惊愕道:“是谁?!”

    背后那人不回答,手臂按在池沿,将他牢固的困在胸前。然后轻薄的唇摩擦在他后颈,低低地啧声,不知是蹭滑肌肤的舒适,还是嘲弄他毫无防备的懈怠。

    “小鬼。”唇齿吮咬在禅景的耳垂,轻而易举的让他倒吸气微微颤抖起来,“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了,谁才是你的主人。”

    “混、混蛋!到底是是谁!”

    “抖的真可爱。”潺渊恶意的压住他,“真是伤心啊,你忘记前几日是谁给你的快感么?”

    要害被人拿捏在掌中肆虐,禅景这一次浑身都泛出微红,他面朝池壁无法得知背后人是谁。陌生的触感让他被陌生的欲望冲击,被羞辱和被玩弄的委屈夹杂在难以言表的快感中,喘息自然而然的开始暧昧。

    “滚、滚滚……呜……”呜咽伴随着被巨大刺激的卷袭,眸子愈加湿漉雾濛。禅景垂头咬住唇,却无法逃离背后人滚烫的手掌。

    “我是你的主人。”潺渊戏谑的反转了饲主关系,听着他渐渐呜咽的喘息,眉间越发愉悦。“叫我。”

    “狂、狂唔徒!”禅景额间湿滚下的不知是汗还是被他滑动的手撩起的水。

    “真狂妄。”潺渊轻嗤一声。收紧了手掌,戛然而止的卡在那里。他摩挲在他滑嫩的颊边,坏意道:“噢,回答错误可是要受惩罚的。小鬼,不要因为快乐来得太轻易,就草率对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

    被艰难卡住的尴尬让禅景清晰地认识到背后一定是个男人!他潮红的脸掩不住身体诚实的欢悦,仰头轻轻哈气的禅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副什么模样。李瞑云清冷异常,他又常年跟在道长身边,虽不至于也学的清冷,但一定没有触碰过如此秽色。

    “欢愉吧,”恶劣的沉声如影随形,不放过能加深屈辱的任何时机。“被男人把持住的滋味如何?要比方才那个小丫头来得快乐吧,可惜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快感和痛苦只有我能给予,不要因为得到了疼宠就轻狂啊……禅景?”潺渊低含着他的名字,暧昧讽刺,“好ydang的小鬼。”

    禅景隐忍的别开头,“快、快滚开!胡说些什么!”

    “糟糕的答案。”潺渊的声线懒散下去,“来玩点其他的,嗯?”

    灼烫的侵入感蓬勃挤压进身体,那种丧失身体主控权的滋味再一次凸显。偏偏这种时候欲望都堆积在一处,被潺渊冷漠卡堵在那里,如此一来,意识几乎是节节败退,禅景渐渐要无法控制身体了。

    可怕可怕可怕!

    这个可怕的陌生人真的如同他主人,在强占他的身体控制权!

    禅景低呜一声,被他紧紧困在胸口。

    章五

    “把你的身体给我。”潺渊似乎越来越钟情这个身躯,这种充满蓬勃的年轻生气正是他如今最缺少的东西。他是锈刀中的封魂,换言之就是死在不知多少年前的人。想让他像蝼蚁一般依赖饲主而存活根本不可能,况且他的这个小饲主恐怕还不知道锈刀中的古怪,将小鬼的身体占为己有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他偏偏生出了些恶趣味,一定要看着这张稚嫩的脸上露出脆弱求饶的神情才肯罢休。

    “给你?”禅景大吃一惊,“你……你是男鬼?”话音才落,意识差点被撞散,他额前湿汗密集,艰难道:“阿弥陀佛……鬼怪……鬼怪退散!”

    “你是在逗我么小鬼。”潺渊吮吸在他后颈,闻言皱眉,“别拿那种货色与我相提并论。”

    “你到底是什么。”

    “你的主人。”

    “……快离开……走远点。”

    “看来你不怎么喜欢长记性。”潺渊陡然将他整个人都抵压在池壁,水花溅涌,危险的流连在他耳边道:“或许我该直接杀掉你。”

    如果他拥有了这个小鬼的身体,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根本不再会被那把锈刀束缚在这里。不得不说,某些方面,这小鬼的诱惑力与自由可以一较高下。

    但也仅仅是某一刻。

    潺渊绝不会让自己沉迷在肉体欢愉中,即便是这个人似乎很对他胃口。欲望沉沦是人最大的劲敌,虽然失去记忆,可他从心底排斥相依为命的饲主方式。

    “你到底……要什么……身体什么的,别说笑了,我……我才不会屈服淫贼!”禅景通红的颊面嫩滑舒适,澈亮的猫眼有几分傲气和委屈,“淫贼!”

    “淫贼?”

    下巴被人拈住,以暧昧的方式摩挲着。背后紧靠的身躯胸口震动,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是谁总在诱惑我?前几日你比我还要投入欢愉中,我只是帮你小小的助乐一下罢了,你的回应可比你这张嘴更加热情。快乐到啜泣和颤抖吗?这可是我没有品尝过得呢,小鬼,你一直在挥霍我的耐性却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好糟糕,让我更想狠狠的玩弄下去。”

    禅景被猛然袭来的巨大羞耻感险些冲红眼眶,他语无伦次道:“你这个混蛋!”

    那不是梦,而是被这个人把持在掌心的戏弄!

    “开心吗。”潺渊低笑,“恭喜你,似乎对女人并不能有兴趣,还是说我让你太快乐?”

    那双蛊惑似的手掌游回令他尴尬的地方,似曾相识的起伏着,竟然力道都他娘的还原了!禅景羞愤的挣扎捂脸,拼命甩头道:“你走开!”

    “别撒娇。”潺渊无奈似的挑眉道:“我可是淫贼和混蛋。”

    “呜住手!”

    “谁住手?”潺渊啄着他光滑的肌肤,“啊噫,是我在动吗?确定不是你自己晃动的腰胯?要诚实小鬼。”

    “松开……哈……”禅景已经开始微微地抖,想要推搡开他。“快松手。”

    “明明开心到要哭了。”灼烫的唇摩擦掉他猫眼边溢出的莹光。“说我是谁,乖一点,答对了我立刻松手。”唇含住他耳垂,呢喃道:“我保证。”

    禅景趴在池边像条被欺负的小犬,轻轻哈着气,被身后男人完全占据了弱点。堆积起来的欲望太可怕了,他手指用力捏在池沿,仰头啜泣般的叹了声,别开脸小声道:“主……主人……”

    音才落,更加强烈的快感冲涌上脑中,他抗拒着,不由自主的轻喊一声,颤抖着喷溅出来,几乎要被快感埋没了一切。

    “你真是该死的可爱。”潺渊揽抱住他要滑进水中的身体,再湿热缭绕的暧昧中浅止的啄在他颊边,然后毫不留恋的将他抱上池边的憩榻,松开手消失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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