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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重生]为夫当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6节

    真不想和这种不要脸的太近。

    齐卫想起来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石递过去,“前几日韩小公子说对宫中影碧石很感兴趣,我府上刚好有赏赐的,送给他赏玩。”

    邵堰塞进怀里,低声凑过去问齐卫,“那个——烧鸡好吃吗。”

    齐卫,“”这个问题不用那么神秘!

    “好吃。”

    “哦,那就好,都快排到了,顺便买一只。”邵堰说。

    前头排队的百姓凑在一起交谈。

    “老王家那娃还没找到呢。”一人说。

    “那还不报案?”

    说话的人挥手,“那娃不孝顺,还总是打骂他,肯定是又去哪里喝酒了,等着老王去赎人。”

    “还有两日就过年了,能找就找,大过年的,烦心。”

    邵堰拿着油栗子蹭过去,给几个人分了几个问,“啥时候丢的啊。”

    那人看他如此热情,栗子又真的好吃,也攀谈起来,“什么丢不丢的,十七八了,估计去喝醉躺哪儿睡嘞,有两三天了吧。”

    “不去报案吗?”

    那人摆手,“不想和官府有什么纠缠,没事儿,他家儿子经常这样,也不管他爹。”

    “真不孝顺。”邵堰评价道。

    前面的人刚好打包了烧鸡,扭头对邵堰说,“就是,也就他爹当个宝贝疙瘩。哎,公子你这栗子哪儿买的?”

    “前面东头,怎么了。”

    “他们家的啊,我给你说一家,就在南尾巷,新开的,那栗子味道种类多,还有栗子糕,栗子饼,也是一绝,看公子能吃,可以去尝尝。”

    “好嘞好嘞。”

    齐卫扭头问陈桓洛,小声避开前面闲扯的人,“哎,丞相大人一直都这么好说吗。”

    陈桓洛瞪了邵堰背影一眼,眼中尽是嫌弃。

    齐卫好心安慰,“陈公子安静,邵大人善谈,甚好甚好。”

    陈桓洛,“”

    你下次还想和毛团玩吗。

    丞相府上,下人也是急急忙忙准备年货,打扫府上,装上红灯笼和红绸布,显得热闹喜庆。

    今年府上多了好几个人,陈桓洛,绛星绛月,以及韩絮。

    邵堰看见韩絮在院中摆动花草,将齐卫给他的扔了过去,“呐,人家送你的。”

    韩絮惊讶的接住,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一眼邵堰,兴奋的跑走了。

    吼吼,送东西了。

    韩絮摸着玉石嘚瑟,看吧小爷也是有人喜欢的了。

    他自己琢磨,应该送给齐卫点什么呢,毕竟他还不喜欢他,但是人家暗恋他啊!

    多重要一事!

    屋中,邵堰给两人倒了杯晒干的花果泡成的茶,还有几块蜂蜜小点心,邵堰坐在床上,将睡得晕乎乎的毛团抓在手里玩弄。

    毛团,“”

    戳我肚子死给你看!

    嗝!

    陈桓洛皱眉,“回你的卧房。”

    “不回。”邵堰无赖,“我们谈谈?刚好有空。”

    陈桓洛一怔,本打算走到床边,现在却迟疑的坐在了桌边,眼睛盯着毛团粉嫩的肚皮,“你想问什么。”

    邵堰朝他招招手,陈桓洛怀疑的小心翼翼走过去,绍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直接压|在床|上,自己也侧身躺在床|上,他笑眯眯的说,“你身上的胎记从小就有吗”

    没想到他问这个,陈桓洛点点头,感觉自己后背有些痒。

    毛团奋力从他身下爬了出来,小屁股坐在枕头边,一脸委屈的瞪着他。

    压住它了。

    可心酸。

    陈桓洛,“”

    邵堰颔首,接着问,“罗炎门的弟子是怎么回事,我查过了,人已经死了,之前好好的,却突然发疯神志不清,如何解释?”

    “不知道。”陈桓洛侧头不看他,平静的说。

    “发疯的那两个弟子唯一和你有关系的,就是他们参加武试,并且中了毒。大夫就是用你写出来的针法行针,帮他们压制毒性,可以使用内力,对吗。”

    陈桓洛身体猛地一僵,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邵堰会将这两个人和武试的毒联系起来,一时间心乱如麻。

    在他背后,邵堰目光深沉,低声说,“如果你不想回答,就听我说说吧。”

    邵堰仰躺下来,用手枕在脑后,很是闲散,“我不清楚为何要给他们下毒,只是可能是为了让官府和江湖起冲突,不过现在看来还不止是这个原因。大量的江湖人因为寻找蚁王草来到王城,我知道你并不清楚这件事情,而且现在看来,的确是有蚁王草的存在,并不是虚假相传。”

    邵堰体内凭空多出来的修为就可以证明,至于解百毒,他还不确定,毕竟正常人不会想吃□□在自己身上试验。

    “府上,你有很多次能够杀了我,但是你却选择在西城大雪,并且兵行险招,这说明你是临时决定的。说起来,我真伤心,不过看到我受伤你这么着急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邵堰听到一声清冷的哼,自己笑了笑,“这很有可能证明我会妨碍某些人。第一,妨碍寻找蚁王草,第二,后续发生的事会逐渐证明,而将来还会发生什么,桓洛,你也并不知晓。”

    陈桓洛猛地坐起来,趴在他手边的毛团也倏地直起身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便不必虚情假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邵堰也坐起来,伸手捏起他肩膀的一缕青丝,“就是因为你也是听命行事,所以我不怪你,因为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你为何——”

    邵堰勾唇,慢慢凑近他,“为何执意留你在我身边?”

    陈桓洛瞳孔微微放大,看着他越来越近,直到邵堰拦腰将他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上去,亲密相合,温润相贴。

    片刻后,邵堰松开手,让他靠着自己喘气,低沉的声音充满隐忍和欢喜,“留你这个祸害在我身边,就是这个原因。”

    陈桓洛羞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声喘气,他从来都没有和别人如此亲密过,以至于现在身上还微微发颤,心跳如鼓。

    邵堰轻抚他后背,突然笑了出来,他拍拍陈桓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毛团黑圆的小眼睛瞪的大大的,黑色眼球往中间紧凑,变成了对眼,傻呆了。

    邵堰伸手捏了毛团肉垫小爪爪一下,毛团的眼睛扑通恢复过来,它晃晃小脑袋,仿佛天降霹雳。

    它看见什么了?!

    简直不能理解。

    不过,还是不妨碍它不明觉厉!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不明觉厉,不明白,但是觉得超级厉害(⊙e⊙))

    ☆、第四十九章.某人和亲

    宫中没有普通百姓家那么热闹,肃穆的宫墙总显得有些凄寒。

    邵堰在书房中见过皇帝的时候,猛地有种恍然如隔世的感觉,明明才只有一个多月没有相见吧。

    辰修齐招呼邵堰过来,细下打量,“邵卿,好久不见。”

    身为朝廷重臣,竟然让皇帝有这种感慨。

    邵堰摸摸鼻子,咳了一声,“皇上武试之毒已经解决了。”

    “早就该解决了。对了,蚁王草呢”

    邵堰瞄了瞄走进宫殿的木青,“只是传闻而已。”

    辰修齐提笔站在桌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对泽捺国有何看法?”

    “皇上怎么会提到这个?泽捺国地处内陆深处,国土略微,民风倒是淳朴,不过与我坤乾并无交集,军事无妨碍。”邵堰道。

    木青送上来一壶茶,茶水如红玛瑙般明细光润,邵堰跟他那教书先生学的,无茶不欢。

    辰修齐颔首,“前几日收到泽捺国皇帝的信书,有意与坤乾结亲。”

    “泽捺与我国相隔不近,为何泽捺皇帝突起此意?”

    皇帝轻抚白瓷茶杯,说,“泽捺临近东北,冬日僻寒,少瓜果粮菜,想来是愿贸易往来,况且泽捺与拜虎国接壤,这个拜虎国可是狼子野心,时时偷窥。”

    “臣听闻拜虎国新皇继位,有些人可坐不住了。”

    邵堰轻啜一口红茶,笑眯眯的问,“皇上,这茶可否赏臣几两?”

    “你不如先来猜测泽捺国欲与谁人结亲?”茶香扑鼻,盈满书房,皇帝一手喝茶,一手翻阅奏章。

    邵堰想了想,“皇上还无子嗣,并无皇子,其他王孙贵族要么老,要么小,臣一时还真想不到人选”,他勾唇一笑,“送进宫中做贵妃,在合适不过了。”

    “邵卿,你可不够谨慎呐。这茶朕看来也不必赏了。”皇帝抽出两卷画布,摊开,用下巴指指,“自己去看。”

    邵堰不情愿的斜眼过去,一看愣住了。

    一张上,男子丰神俊朗,清骨净眉。

    另一张,一人迎风而站,战袍烈烈。

    “这、这也太,还请皇上三思。”邵堰吸气,荣灵均他可以理解,毕竟也是王侯子弟,可另一张他是怎么回事。

    而且还是邵堰还未弃武从戎时,在战场上一身铠甲,杀伐姿态。

    他是臣子啊,与皇族没关系吧!

    辰修齐看邵堰是真的惊住了,大笑着解释道,“与泽捺使臣来的是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都是以嫁入我坤乾,泽捺皇帝的意思是文武百官,王子皇孙,以比武招亲方式在我朝中选取,胜者娶之。”

    邵堰连喝了两大杯茶,压压惊,“那这画像是?”

    “这是泽捺皇帝给朕寄来的,意思是这二人必须参与比武招亲。”

    邵堰皱眉,盯着画像左看看右看看,招手让木青也过来,自己叹口气,脸上几分笑容,“真嫩。”

    皇帝,“”

    有这么自恋吗。

    “哦,参与倒是可以,皇上您不觉得他们有臣年少之时的画像,这不太寻常吧,泽捺向来不和我国交往,怎有此画像?”

    “这是边境民间流传的话本中的插画。邵卿当年十七为将,一战成名,可是在边境早就被写入佳话了,不过大多数结局都是以邵卿荣光战死沙场,或者功成升仙,泽捺皇帝大概也是报着尝试的想法,欲找此容貌之人。”

    邵堰,“”他长得好吗。

    他家洛儿不是老嫌弃他高什么的吗。

    拜托,那叫修长!

    泽捺国皇帝好眼光。

    “喜欢就拿去吧”,皇帝看邵堰一脸忿忿不平,以为是嫉妒年少的风姿,便好心的让收着,“明夜除夕,宫中宴请,邵卿可记得?”

    邵堰颔首,慢慢给自己斟茶,闻着清甜的茶水心里甚是不舍。

    皇帝竟然不赏给他。

    “臣自是不会忘记。”

    “去吧,各亲王爷的礼也送到了,邵卿就代朕前去行赏”

    “臣接旨”,邵堰行礼,告退。

    新年将至,路上店铺少了,不过王城中四处游玩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雕栏画壁的游船在清澈冰寒的水面,船上放一炉火,正煮着清香的苦茗,奈何却无人品尝,只留味道盈满船舱。

    方探戬枯瘦的手在明暗的船房中显得苍白干枯,他发出极低的笑声,检查好了包袱中的药材,才缓慢开口,“药材上好,有劳陈公子了。”

    陈桓洛仓促点点头,看向白棹雨。

    白棹雨勾唇,“怎么,这么急切回去,可是为了见邵堰,真是一步都离不开啊。”

    “你胡说什么!邵堰不会在宫中停留多时,他若回来见不到我,自会派人来找”,陈桓洛扭头瞥了一眼方探戬,“若是事情败露,就由你向先生交代!”

    方探戬捏着自己枯瘦的手,若有所思道,“邵堰似乎对陈公子不同与他人。”

    白棹雨笑着倒酒,“桓洛气质静冷,容貌清秀,邵堰有所不同也是自然。”

    方探戬点头,露出个极为难看诡异的笑容,“这般的话,不如陈公子将此药下在——”

    陈桓洛猛地站起来,“他是朝廷大臣,不会轻易信我,你们若想下,便自己下,恕桓洛难以从命。”

    方探戬从胸腔中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伸出枯瘦的手拉住陈桓洛,让他坐下,用手指摸着他的手背,“陈公子医学绝胜,又风骨不同,别说邵堰,就是方某看来也自是喜爱,陈公子莫要生气,来,是方某说话不周,这杯酒敬公子。”

    他的手像是蛇皮一样冰凉,又如枯木粗糙,陈桓洛皱眉,抽回自己的手,淡漠的说,“我不善饮酒,如果没有要是,桓洛告辞。”

    白棹雨令船停在人少的岸边,让他下了船,还猛地朝他挥手,朗笑着,“桓洛,下次我们再聚。”

    方探戬冷哼一声,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方庄主别生气,他你可碰不得。”

    “不就是个大夫吗,先生手下有用的人比比皆是,江湖上名传圣医可不在少数,真当自己是回事了。”方探戬嘲讽道。

    白棹雨和他碰酒,“有名的大夫多,可与王爷有血缘关系的能有几个呢。”

    方探戬心中一惊,与王爷有血缘关系的?要么是亲子,要么嘛,其一便是当今皇帝,而剩下那几位王爷,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几乎不剩下几个。

    方探戬看着白棹雨的笑容,心里也慢慢划开了漩涡。

    那,陈桓洛与当今皇帝的关系,可就微妙了。

    丞相府中,韩絮翘着双腿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屋檐上随风飘动的红绸缎,他怀里坐个不情愿的毛团。

    喵喵。

    毛团用小爪爪使劲挠他的手。

    韩絮轻轻拍在他脑袋上,说,“跟你主人一样不讨人喜欢。”

    “不喜欢可以不抱。”邵堰一身官袍从门外大步走进厅堂,毛团看见他动的更欢了。

    要抱抱!

    韩絮翻身爬来,两眼笑眯眯,“喂,齐大人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邵堰从拎过来毛团,放在肩膀上,他肩膀宽厚,毛团刚好能放下小屁股,它两只小爪爪抱着邵堰的耳朵,十分可爱。

    坐高高!

    毛团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黄白绒毛,可神气。

    “比如问问我过的好不好,你有没有欺负我什么的。”

    邵堰挑起一边的眉,“他为什么要问你?”

    韩絮转转眼睛,抿住嘴巴,不说话了,脸颊粉粉的,一脸不自在,“没什么啊!烦死了,荣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

    “难道——”,邵堰慢悠悠的说,韩絮倏地竖起耳朵,邵堰说,“你不知道就算容小世子不在府上你也可以住的。”

    韩絮被他耍了一番,气的脸更红了,“我才不自己住呢,荣哥哥说了,你要管我吃住的!”说完气鼓鼓的走了。

    管家在院中整理花草,骤然觉得他家大人好像有些恶趣味!

    陈桓洛回来的时候,府上已经开始准备晚膳了,天色灰蒙蒙的,大红灯笼散发着喜庆的光晕。

    他站在府上仰头看红灯笼,眼中隐隐有凄哀和寂寞。

    不知道兄长和母亲怎么样了,他已经快两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如果被母亲知道他擅自来了王城,是否会勃然大怒。

    要过年了。

    他只身站在寒夜里,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和母亲兄长一起过年,就连见面也是偷偷摸摸,又怎么能团圆过年呢。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的鞭炮声和戏闹的笑声。

    他转身坐在丞相府门前的石阶上,看一群孩子追逐戏闹,笑声不断,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明亮刺目的火星能带来独特的热闹。

    究竟什么时候能杀了那个人。

    什么时候才能团聚?

    这种平静等待的日子让他快要发疯了。

    只有他,没有家,无家可回,连乞丐都不如吧,没人关心,没人在乎,只能隐藏身份躲在暗处看别人快乐。

    他抱膝坐在漆红的大门的石阶前,静静看着天色越来越暗。

    腿边痒痒的,他低头一看,看见胖乎乎的一团小东西,蹭了蹭他的手背,和他一起坐下来,用两只小爪爪支地,小脑袋亲密的和他凑在一起。

    邵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紧缩。

    他以为自己给了陈桓洛想要的,关心的人,丞相府是家,此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却发现也许他给的,陈桓洛从来都没有想要。

    起码,是现在的陈桓洛从没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啦,全民看春晚哦~~~,各位新年快乐,我们要永远虎头虎脑的可爱~~~~~新文存稿中,欢迎来收藏。‘豆丁,豆丁,什么时候才能吃?’一看就是正经文~~

    ☆、第五十章.要来便来!

    天幕如深潭般漆黑,幽深,天空绽开无数烟火,刹那间,流光溢彩,彩蝶飞舞。

    恍惚之间又回到那一日,满堂喜红,大红的绸缎握在手里,走过宾客满座的长毯,他目光刚毅沉默,他内敛温润如玉,邵堰蹙眉,问,“为何执意嫁给我?”

    那人含蓄内敛的浅笑,“喜欢便嫁了。”

    他微醺,踏入新房,见到那人在桌边,朝他温和一笑,将一只酒杯递给他,弯臂相交,一饮而下。

    合卺酒,一匏瓜,同甘苦。

    邵堰想起重生前的陈桓洛,对外性子温和内敛,颇为圆滑,对内清雅长情。

    那时候的陈桓洛很少露出冷漠清寒的目光,很少有空寂凄清的背影,那时候的他是现在两年之后的他,他遇见了什么,让他收起自己的清冷纯挚的性子,从此不再真实对人。

    他和他成亲之后,他带他去见自己的半路夫子,夫子曾评价邵堰之妻看似温和有礼,心中尽有冷情。

    陈桓洛的无情他见过,就算有人病死在他面前,也不会出手营救,如果皇帝没有旨令,绝对不会行医治病。

    曾有一次,宫中妃子小产而死,皇帝大怒,赐死诊脉的御医,邵堰一直觉得只要有人解释,只要陈桓洛解释,皇妃的事是意外,与三位御医无关,皇帝一定不至于赐死他们。

    陈桓洛只是漠然说,这与他无关。

    邵堰无法相信会有这样的人,那三位老御医无一不教受于他,无一不对他赞赏有佳,他无法明白陈桓洛会如此无情。

    以至于他对陈桓洛的感情并没有陈桓洛对他而言深沉,只是多了无法靠近的疏离,和永远都无法解释清楚的原因。

    天空绽开的烟火转眼即逝。

    邵堰眼前的人,凄哀落寞,孤寂哀伤,会难过,会生气,无意间总能露出少年的笨拙和青涩。

    他也坐下来,坐在陈桓洛身边,陈桓洛抱着怀里的软绵绵的毛团,低声道,“邵堰,我想回家 ,可我没家。”

    邵堰心里一疼,揉揉他的脑袋,轻抚他身后的青丝,“丞相府就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陈桓洛微微一笑,眼底有一丝平静,邵堰却从他眼中看见了无奈和迷惘,“你可愿意——”

    邵堰想说,你可愿意为了我放下仇怨,可他不敢说,答案昭然揭示。

    他将陈桓洛拉进怀中,坐在丞相府的门前看了半宿绚烂烟火。

    明日,便是除夕。

    皇宫里,琉璃灯盏,满目画廊。

    邵堰一身紫黑色鎏金烫边,同色的发带洒在墨色的长发上,腰间的玉带更是显得劲瘦刚毅,瞳仁深邃。

    他一路过来,不少的官员朝他敬酒

    “张大人好,娶妻不着急,本官还想多逍遥几年。”

    “哦,文武试的考题今年是由皇上亲自出审。”

    “新年好,新年好,李大人这体态福气啊。”

    “今夜少喝几杯,本官惦记皇上的红玉茶啊。”

    他拿着杯子闲闲散散的在皇宫的花园中溜达,不少的官员都赶来巴结交谈,然后堪堪敬酒,还好他拿的是花香酒,不醉人。

    “城中有不少人报案了,刑部王大人已经接案了。”

    一老头摸着白胡子,“不过找不到的多是流氓无家、品行败坏的人,前段时间不是王城江湖人集结,老夫猜测——咳”

    邵堰笑着给对方倒上酒,小声说,“陈大人认为是哪位大侠行侠仗义?”他想了想,摸摸下巴,还真有这种可能。

    陈大人赔笑道,“只是猜测,只是猜测,丞相大人莫怪。”

    邵堰回礼,“无碍,这不属于本官职能,本官也只是好奇一问罢了,不妨碍各位大人了。”

    皇帝身边的下人木青走了过来,招呼邵堰,“邵大人,皇上书房有请。”

    “皇上这是准备赏臣茶了?这就去,这就去,各位大人好生吃喝。”

    邵堰随着木青走远之后,几个大人才有聚集到一起,“丞相这是在皇上面前得了宠。”

    “我家那闺女年纪大,也不知道丞相能看上不能。”

    “邵堰这人啊。上过战场,杀过人,手上血债多着呢”

    “小声点啊,小声”

    邵堰推门进书房的时候,皇帝一身龙蟒锦袍正站在铜镜前,他张开双手,转了转,邵堰行了礼,称赞道,“气势威严,大有真龙天子之风。”

    皇帝笑着走过来,“就会说好听的。”

    邵堰微微弯腰,扶起皇帝的手,“皇上寻臣可有要事?”

    “有的,前两日你进宫朕且忘了,西南皇叔你可记得?”

    邵堰心头一跳,想起来宁霜染说的那句话,放虎归山,不如留在身边严加看守,他勾唇,递给皇帝放在桌边的手炉,“臣自然记得,且永不敢忘。”

    “皇叔送来恳谏想来年冬雪消融春暖花开时,回到王城修养生年,朕也听说皇叔在西南边关身体一直抱恙,想来是年纪大了,难以忍受西南的寒冷。”

    邵堰眼底露出几分冷笑,年纪大了,还做帝王梦,也不知晓这皇帝还能坐上几年。

    “各位大臣怎说?”

    “附议为多,先皇有令,没有诏书,各路王侯不得入王城,这二十多年来,王叔也从未擅自离开西南,朕思虑可允,请宫中的御医来给皇叔看看身子。”

    邵堰抬头细细打量年轻的皇帝,在眉眼之间看见的,是温和,还有一抹血缘温和,皇帝自幼未经历过众叛亲离,他总觉得身为皇帝,辰修齐过于善泽了。“

    他起身,朝皇帝行礼,低声道,”臣——附议。”

    放虎归山,才是大患。

    天色将暗,晚宴准备开始,清越的丝竹声从湖中的亭子里传来,锦罗绸缎,清风徐来,薄薄凉意,邵堰在宴前坐着,突然很想念在府上的人,不知道当他知道西南王爷将来王城会如何自处。

    他想起来瞿贺从陈桓洛自幼长大的南穆山查探来的消息,到口的酒又变得苦涩起来,前世他从未听说陈桓洛与他讲过关于家里人的事,甚至是南穆山的事,没有想到,瞿贺带回来的消息让邵堰如此难受。

    陈桓洛有家人啊,可是前世他却从未谈及,他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也从来没有言说过,邵堰一直想不通陈桓洛为何对当今皇帝有如此深仇大恨,却能体会到,他孤身来到王城时难言的痛苦与落寞。

    宴会还未开始,邵堰就开始醉了。

    除夕夜,天边尽是璀璨的烟火。

    陈桓洛抱着怀里的毛团,正一口一口喂他吃肉肉。

    黄白杂毛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兴奋的两只小爪子都扒在桌子上,吃到兴头上哼唧两声。

    韩絮用手托腮瞪着他们一人一团,忍不住皱眉,想不通这人到底哪里好,一看就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又冷又无情,简直神烦。

    老管家又给陈桓洛夹了一块豆腐。

    韩絮更是无语,看吧看吧,都喜欢他,究竟有什么好!

    老管家说,“陈公子,你给的活络油果真好用,我这腰揉了几天,好多了。”

    韩絮,“”

    这是收买人心!

    喵喵。

    毛团抬起肉垫小爪爪,抱着它今晚上发现的美食——鱼肉,吃的甚是开心。

    简直美妙。

    喵。

    陈桓洛用手指戳戳它的小脑袋,让它吃慢点,有鱼刺,别抢着。

    毛团抖了抖耳朵,舒服的喵了一大声。

    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麻麻都不嫌弃它是个小胖子吃的多!

    丞相府中宴会让每个人和团吃的心满意足,陈桓洛用草药泡好的茶带着浓浓的清香,给每个人一杯,喝了解油腻,清肠胃,不会撑着。

    毛团也耸着小耳朵被绛月喂下小半碗。

    夜深了,绛星和绛月已经备好马车去宫门口等候邵堰了。

    绕过青竹,陈桓洛在屋中洗了澡,又给毛团揉了揉身上的绒毛,抱着他坐在床上。

    “这是”

    他拿起枕头边的放着的信,应该是趁他沐浴时放进来的,他盘腿坐在床上,将湿漉漉的毛团放在自己腿上,听着窗外静谧,才打开信。

    半晌后,他才深深出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些红晕,他起身就着烛火将信烧成粉末,藏入瓷瓶中。

    揉了揉毛团的小肚子,陈桓洛露出个笑,平安,这两个字对他太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豆丁可吃否》开始放文,现代宠~~欢迎收藏。

    ☆、第五十一章.烈酒为谁入喉

    第五十一章.烈酒为谁入喉

    新年的第一天,鞭炮声在王城就好像一夜没停。

    晨曦前,王城远山外的寺庙也响起更远浑厚的钟声,钟声绵长宁静,仿佛能平静人的心声。

    不过,对于宿醉的人来说,简直痛苦到不行。

    邵堰披头散发,迷蒙的坐在床边直囔囔,绛星和管家连忙进来,一人倒水,一人往他耳朵里塞棉花。

    他昨夜在宫中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头疼欲裂,邵堰按住脑袋,迷迷糊糊的说,“洛儿呢,我要喝他泡的醒酒茶,我要抱他,去哪儿了!”

    老管家笑着将邵堰按到床上,盖上被子,哄着说,“这就叫人去找了,大人你再睡会儿,陈公子马上就来。”

    邵堰闭着眼睛,转眼都又睡了过去。绛星惊讶的看着管家,把丞相大人当孩子哄着睡,这也行。

    他用眼神询问管家是否需要去寻陈公子,老管家摇摇头,“陈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猫崽子还在我屋睡着,估摸着陈公子一会儿是回不来的,让大人好好歇着就是。都是小孩儿,耍点酒疯就不叫了。”

    韩絮在院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绛月坐在他身边,抱着剑看着他,韩絮朝他勾勾手指,“小爷长得好看吧”

    绛月认真的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哥哥最好看。”

    韩絮一愣,叉腰大笑起来,“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你直接说夸你自己算了。”

    听见说话声,绛星连忙跑过去护住弟弟,用一双透亮的眼睛谨慎的瞪着韩絮。

    韩絮自讨无趣,撇撇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丞相大人还睡着呢?天都要塌了,就知道睡!”他忿忿的仰头喝掉杯子里的水,“陈桓洛呢?”

    “管家爷爷说出去了。”绛星回答。

    韩絮转转眼珠子,转身轻盈的跳了出去,“我也出去转转!”

    瓷器店铺中伙计悠闲的拿着抹布擦拭青花瓷瓶,瓶上一塘荷池鱼戏生动逼真。

    不太明亮的屋子里,陈桓洛盯着漆红的桌面,藏在衣袖下的手无意识紧紧捏起,不停的颤动,透漏了主人的急切。

    白棹雨掀帘进来,还未坐下,便听,“我想见见他们。”

    他转身坐在正堂上,手里拿了手掌大的瓶器,外面漆红色正,放在手把玩,他挑眉,却没有过多的表情,“王爷没有准许。”

    “你向先生传信,他会转告王爷,我只想见见他们,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陈桓洛面露焦虑,眼底的思念坦露无意,从未如此泄露自己的情绪。

    从昨夜看到那封信开始,辗转未眠,夜不能寐,只是两个字,只有那两个字,可压在心里的思念却突兀如同枯藤疯狂蔓延。

    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只想要亲眼见一见,就一面。

    “王爷过几日便会来到王城,你可以亲自恳求王爷,何必低三下四求我呢。”白棹雨露出微笑,微微眯起眼睛,将陈桓洛的急切忽视的干净。

    “我等不及了,王爷答应我会让我见他们的。”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我已经等了好久了!我只是想见见我娘”陈桓洛忍不住狠狠捶了一下漆红桌子,手通红,发疼,可疼不过他疯狂生长的思念。

    “我当是谁,陈公子,好久不见。”枯瘦狰狞的人狞笑着走了进来,身上带着腐败的臭味,方探戬看了眼白棹雨,“陈公子,这是着急想要见谁?”

    “呵呵”,白棹雨笑了出来,打趣着说,“方庄主,小孩子想家了而已。”他侧身倒了杯茶,将桌上一盒漆黑的东西推给他。

    见到方探戬,陈桓洛又想起那一日他摸在自己手上那种滑腻干枯,像腐烂的蛇一般的感觉,他看着对面无动于衷的两个人,心中压抑的想念化成一团怒火,隐隐染上双眸。

    方探戬勾唇,挂在骷髅上的肌肤一耸,对白棹雨说,“想家?理应的。不过,我可以陈公子看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白棹雨了然一笑,也站起身,“的确是更有乐趣的一件事,桓洛不如跟随方庄主前去一看。”

    他说的绝对而又危险,像蟒蛇伸出鲜红的信子。

    两个人不容分说的拉着陈桓洛,白棹雨站在他身侧没有给他任何转身的可能,方探戬倏地伸手点住了陈桓洛的穴位。

    鼻尖味道的是滑腻的恶臭,耳边传来低声压抑的嘶吼声,腐败的味道传入他的五官,让陈桓洛几欲呕吐。

    方探戬解了他的穴道,他却不敢睁开眼睛。

    他知道这是什么。

    噩梦般的狰狞。

    “怎么,你睁眼看看你的杰作?这药可是你给的,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惊人。”方探戬低沉狰狞的声音像是无形的绳子缠在陈桓洛清瘦的身体上,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白棹雨的笑声更是像从地狱发出。

    陈桓洛紧紧闭着眼睛,身体颤抖。

    吼——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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