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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快穿]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作者:水泊渊

    第4节

    可关键是方慕安失眠症又犯了,根本就睡不着。

    两个人都睁着眼难受的不行,方慕安听康时年那边的动静渐渐小了,还以为他睡着了;康时年听方慕安好半天不动,也以为他睡着了。

    康时年轻手轻脚地起身,越过方慕安爬下床,穿鞋用了好长的时间,好像还特别弯下身子闻了他身上的味道。

    还嫌他臭?

    真是个事妈小乌龟。

    不过他去洗手间干什么去了?尿急?

    等康时年在洗手间呆了好久不出来,之后又没有按马桶冲水的时候,方慕安心里就猜到个不离十了。

    怪不得那小子刚才喘的那么荡,原来是忍不住了。

    他们这个年纪本来就迷茫敏感,做这种事大多也是冲动大于熟练。

    康时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方慕安正躲在被窝里偷笑,预备等他爬上床之后再戳穿他好好地嘲笑一番。

    可等康时年回到床边,方慕安的调侃心却一点一点都变成了担心。

    他虽然闭着眼看不清康时年在做什么,可直觉告诉他,那小乌龟呆在床边的时间太长了。

    康时年似乎又弯下腰闻了他身上的味道,比他之前下床时用了更多的时间,离他脸的距离也更近了。

    这王八蛋不会一个激动拿他当移情对象了吧。

    方慕安正想着要不要弄出点声响警告康时年他还醒着,康时年就直起身子,轻轻爬回床上去了。

    中间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方慕安也没什么心情调侃康时年,只默默装睡。

    康时年一身轻松,重新投入周公的怀抱,睡着之前还把胳膊又搭回方慕安身上。

    方慕安等他睡熟,拎着他的胳膊扔到一边,连带推他一把给自己争取更大的地盘。

    两个人分离了不到五分钟,康时年就翻身翻回了面对他的姿势,这回搭上他身子的不止是胳膊,还有一条一米二的长腿。

    方慕安被压的气愤不已,好不容易又把人推到一边,卷土重来的康时年却越发猖狂,不止手脚并用地捆了他,还打起了小呼噜。

    康时年睡得越香,方慕安越难以入眠,这小乌龟第一觉明明睡得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怎么第二觉就睡的原形毕露,丑态百出,早知道他哪敢留他在家住,在被窝里放冰也要把他弄醒了赶出去。

    说话间,这小呼噜怎么越打越有节奏了?

    绝对是他从前胖得像猪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打呼噜,该尽早去看耳鼻喉科。

    方慕安被吵的心烦气躁,动手去捏康时年的鼻子,这一招果然奏效,康时年憋着气皱了一会眉头,竟奇迹般地安静下来,缠在方慕安身上的胳膊腿也有所放松。

    方慕安明明能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一时却也不愿动了。从前只觉得漫漫长夜难熬,如今他竟然也被康时年感染了一些睡意。

    方慕安在身子不舒展的情况下,破天荒地睡了深沉扎实的一觉。

    第11章 青葱年华10

    折腾半夜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第二天早上都起晚了。

    方慕安醒过来的时候,康时年还睡得像死猪一样。

    这小子的睡品实在不怎么好,跟他睡一晚睡得浑身都疼。

    方慕安一边揉脖子一边推康时年起床,“起来,迟到了。”

    连叫了几声康时年都没反应,方慕安气的掀了被,自顾自起床穿衣服洗漱。

    方慕安刷了牙,洗了脸,康时年还执着地在睡,两边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方慕安生出了恶作剧的心里,到洗手间用凉水沾湿毛巾,一把拍到康时年脸上。

    康时年打了个激灵,终于醒了,迷迷糊糊地掀了脸上的凉毛巾,就看到坏笑的方慕安。

    两个人对视了三秒钟,康时年才记起今夕是何夕,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他的脸就红了,看也不敢看方慕安,咕哝问了句,“几点了?”

    方慕安把闹钟递到他跟前,“可不怪我啊,我也刚醒。”

    康时年看着闹钟上的指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正确的时间,迟到的知觉像当头一闷棍,砸得他当场就慌了神,下床穿衣服时手脚都抖了,扣子半天也扣不上。

    方慕安被逗的呵呵笑,“迟到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像被抓瓢娼了一样。”

    都这种时候了,亏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迟到对方慕安来说是家常便饭,对康时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康时年一阵气闷,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慕安,“你是娼?”

    方慕安被康时年呛的这叫一个酸爽,恼羞成怒就锤了他一拳。

    康时年也没心情打闹,背着书包就要往外跑,刚穿上鞋被方慕安扯了回来,“你眼角还挂着那么大一块眼屎呢,头发乱的跟鸟窝一样,就要这么出门?”

    “都迟到这么多了,没时间了。”

    “你也说了都迟到这么多了,就算现在赶去也是迟到,为嘛不把自己弄得像个人了再去。你就这么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是被瓢的那一个。”

    康时年摔了书包跑进洗手间洗漱,嘴里还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谁这一个多月邋遢的跟被瓢了一样。”

    好在他是小声说的,方慕安没听见。

    等康时年打理好了个人卫生,方慕安又钻进洗手间不紧不慢地做晨间排泄运动,他一进去十分钟了也不出来,康时年在外头等的心火焦躁,“方慕安你干什么呢?我不等你了。”

    “你不用等我,先走吧。”

    康时年气的摔门走了,方慕安又磨蹭了一点时间差,才收工从洗手间出来,伸伸胳膊动动腿,拎起书包下楼。

    一到楼下他就傻眼了,康时年那实心眼的还没走。

    方慕安想就地给他跪了,“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康时年明明都焦躁的不行了,还挺着腰板站在楼门口,“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要回去找你了。”

    方慕安哭笑不得,“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去学校才故意磨蹭的。”

    话说得太冲,以至于康时年理解片面,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为什么?”

    方慕安被他的小狗眼弄得不知所措,“你瞪我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们两个都迟到了还大摇大摆同进同出,老师同学肯定以为我把你给带坏了。要是好事的问我们两个为什么一起来的,我们怎么说?”

    康时年清楚了方慕安的想法,表情才有点缓和,“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

    “实话实说?说你在我家住了一晚?班里那些女生一个个如狼似虎,不编死咱们两个。”

    康时年还想嘴硬,可他毕竟心里是虚的,也就默默闭上嘴不说话了。

    方慕安朝小区大门口努努嘴,“你去学校吧,我下午再去。”

    眼看方慕安要转身回家,康时年脑子一热就把他拉住了,“你想多了,没那么严重,我们一起去,趁着早自习下课的时候进去,不会有人关心的。”

    方慕安被康时年的坚定眼神动摇了,稀里糊涂就跟着他往学校走。

    才走到学校大门口就遇上第一道坎。

    看大门的大爷又要看学生证又要记名,方慕安也就算了,康时年一向都是乖宝,哪遇到过被记名的窘况,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最后还是方慕安把大半包烟都上供了才勉强躲过一劫。

    两个人进了大门,方慕安忍不住调侃康时年脆弱的心理素质,调侃够了又吐了一句槽,“好些人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你,我才没心思理那个死老头。”

    康时年还处在权威恐惧的余韵中,“你别动不动就死老头的骂人家。”

    “不骂他我骂谁,天天就只知道拦学生,流氓一个拦不住。去年冬天不是有女同学来早被疯子非礼了吗?那疯子怎么进来的?谁想干坏事还走大门?门卫保安不过都是摆设。”

    方慕安发泄爽快,本以为康时年会正义凌然地提醒他不要出口成脏,结果那小子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方慕安被看得不好意思,就随手推了一把康时年,“不用崇拜我。”

    康时年心里一阵动荡,笑着搂住方慕安的脖子,“没人崇拜你。”

    方慕安被他的铁臂夹的颜面尽失,脚还得跟着他的节奏往前走,一边挣扎一边小声嚷嚷,“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满含敬仰之情,崇拜之意。”

    “你幻觉了吧?还敬仰之情,崇拜之意,你有什么值得我敬仰崇拜的,年级倒数第三同学。”

    “你看看你看看,连我年纪名次你都知道,还说不崇拜我,有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偶像的吗?你放手!你放不放?”

    “有本事你自己钻出来啊。”

    “你以为我钻不出来?”

    “我以为你钻不出来。”

    方慕安气的一连撂了好几句狠话,康时年油盐不进,只顾着笑。

    到最后还是方慕安占尽下风,两个人拉拉扯扯走到教学楼门口,华丽丽地遇到了迟到人员躲不过的第二道坎——学生会的值周委员。

    方慕安看到那三个人就在心里骂了爷爷,怕什么来什么,真是冤家路窄。

    值周组长正是他的老冤家,班长杨世成。

    康时年和方慕安看到班长时脸都僵了,怏怏收起打闹的手。

    戴红袖章的女孩上前截住他们,“哪个班的?”

    方慕安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杨世成,轻咳了一声,从嘴里挤出一句“三年二班。”

    另一个男部委走过来对女部委笑道,“你连他都不知道?把我们副主席打到进医院的那个。”

    后一句听着像耳语,可男部委用的完全不是耳语的音量。

    方慕安一脸尴尬地看了一眼杨世成,杨世成的脸色越发不好,却丝毫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

    女部委笑着对杨世成问了句,“世成,就是他打得你?”

    杨世成被点名了没法不回应,挤出个笑,勉强点了点头。

    女部委脸上露出一丝惧色,彻底把方慕安当成随时会爆发的暴力分子,也不说记名了,也不说处分了,挥挥手直接放人。

    方慕安深深为自己毁成渣的名声哀悼,回头对康时年使个脸色,逃也似的走了。

    走廊才过了一半,康时年又故技重施地搂住方慕安的脖子,小声笑道,“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人家还把你当大哥对待呢。”

    他这是安慰他还是讥讽他。

    方慕安用手肘顶了康时年的肋骨,“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他这一下用上了力气,康时年被顶的闷哼一声。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康时年心里怨怒,停下步子不走了,含怒不敢言的模样,很像刚才还跟主人玩的很欢的小狗突然被主人踢了一脚。

    方慕安下了重手,心里也有点愧疚,只好装模作样地过去给他揉揉,“一着急就没顾上手劲,不疼吧。”

    康时年撇撇嘴,“我打你一下看看。”

    “你打吧!”

    “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说你不敢,可你也得讲理啊,明明就是你先招我的。”

    康时年瞪眼瞪不过他,只好主动认输,“好了好了,是我先招你的,我自找的还不行吗。”

    方慕安翻了个白眼,一番长吁短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从前没跟人交过朋友的原因,你为人处世都应该多注意一点。”

    “我为人处世怎么了?有什么让你特别难以忍受的?”

    “别的都好,就是你这看人的眼神太让人慌张了。”

    康时年吓得头冒冷汗,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

    方慕安皱起眉头,极力想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怎么说呢,就是不能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看,这是很不礼貌的。”

    “跟人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什么不对吗?”

    “理论上是没有什么不对,可实际你真这么操作,跟你对话的人会很有压力,要是你对女同学也这么说话,她们不误会才怪。”

    “误会……什么……”

    “误会你对人家有意思。”

    康时年被说中要害,全身的温度都上升了,嘴角的笑容却收敛不住,“你怎么这么自恋?”

    方慕安被当头一棒,回话也颠三倒四,“我怎么自恋了……我又没说我……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说的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女同学,没说我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我说话……”

    第12章 青葱年华11

    方慕安话音刚落,早自习的下课铃就响了,两个人在外头又站了一会,等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出教室,才偷偷从后门溜进去。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眼尖的体委抓了个正着,“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迟到了?”

    体委同样坐在最后一排,肯定一早就注意到他们座位上没人。

    方慕安理都不理他,翻出英语书摇头晃脑地看;康时年礼貌性地回了句“起晚了”。

    体委还不依不饶,“你们一起起晚了?”

    康时年被问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好笑着摇头反问一句,“交什么作业了没有?”

    “各科课代表都收完作业了,应该还没给老师送去,你快找他们交了吧。”

    康时年红着脸把作业补交了,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调侃声此起彼伏。

    “康代表今天迟到了啊,数学作业是王代表一个人收的。”

    “你昨天怎么没上晚自习?”

    “你今天怎么和方慕安一起来的学校?”

    更有福尔摩斯掩面偷笑,“康代表没换衣服啊,身上穿的怎么还像是昨天那一件。”

    康时年被一轮机枪扫射,全程微笑以对,摆出“我很优雅,但很抱歉无可奉告”的姿态,好不容易逃出战火密集圈,却还是躲不过后排几门重炮。

    康时年刚回座位坐下,体委就神神秘秘地跑来对他耳语,“你是不是被方慕安拐去网吧包夜了?”

    方慕安在旁边把体委的悄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很是不满地咳嗽几声,以表示对那个“拐”字的深度抗议。

    康时年也不纠正体委,让同学们误会他们去网吧打游戏打了一夜,总比让他知道他跟着方慕安回家睡了一夜要好。

    相比康时年被围攻的悲惨,方慕安相对清静了许多,只有前排射来的一双冷箭莫名让他脊背发凉。

    值周回来的班长从进教室,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杨世成比从前还明目张胆,方慕安被他看得一阵阵发毛,直到打上课铃,那小子才转回头去。

    方慕安自觉逃脱升天,一边长舒一口气,不经意地一扭头,就见康时年正端着一张化学卷子呆呆发愣。

    康时年也扭头去看方慕安,苦着脸小声问了句,“昨天那张化学卷子真是你的?”

    “废话,从我书包里掏出来的不是我的还是你的?怎么?你自己的卷子找到了?昨天还硬抢我的。”

    康时年一脸愧疚,“我真不知道昨天的卷子是你的,我忘了我把卷子夹在书里忘带回去了。”

    他昨天急着跟方慕安回家,一慌张就忘了检查作业有没有带全。

    方慕安轻拍康时年的后脑勺,“行了行了,反正我也不交作业,卷子给你做了也算废物利用。”

    两人窃窃私语,被物理老师撞个正着,本想着要点名教训的,看在好学生方慕安的面子上才只淡淡给了句警告。

    可就是这么一句“后排安静一点”,也足够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了,女生们一个个拿书挡脸,眼睛眉毛都笑的弯弯的,一边看热闹一边眼冒粉红。

    好好的一节物理课,大家都上的心猿意马,最专心的大概就属方慕安了。

    当然,他是背英语单词背的很专心。

    第二节下课,方慕安照例逃掉课间操偷跑去抽烟,可他一到天台才想来,剩下的半包烟早上被他当贿赂送出去了。

    方慕安唉声叹气地正要下楼,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班长截了个正着。

    别看杨世成瘦胳膊瘦腿的,力气还不小,把毫无准备的方慕安一把推回了天台。

    方慕安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你抽什么风?”

    杨世成一步步靠近他,脸上的表情阴云密布。

    方慕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

    “你想我说的话被人听见?”

    “你要说什么话?”

    杨世成靠到离方慕安只有一臂的距离才停下,“那天你打伤我之后,还没跟我说过对不起。”

    合着这是跟他算账的?

    方慕安仰天长叹,“班长大人,我又是被学校记大过,又是被强制接受心理治疗的,你还嫌不解气?我姑姑赔了你家那么多钱,我姑父气的差点没把我给卖了,你还嫌不解气?”

    “不是解气不解气的事……我伤心的不是你打我,是你用打我的方式拒绝我。”

    哪跟哪?

    方慕安预感接下去的情节又要往让人尴尬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杨世成从眉头到眼睛都是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跟康时年在一起了?”

    方慕安被他严肃认真的语气弄得不知说什么好,“那个什么……班长你听我说……你喜欢男生我可以理解,可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我也好,康时年也好,都是正常人,幻想的是妹子,想睡的是妹子。你不能自己是这样,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这样。”

    方慕安一着急就没太注意措辞,显然他话里什么“正常人”啊,“这样”啊都让杨世成不满了,“你确定康时年幻想的是妹子,不是你?”

    方慕安脸都绿了,康时年像杨世成一样跟他表白的情形,他光是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抖落一地,“杨同学……你是不是……长久压抑导致神思混乱了?”

    杨世成被刺激到痛穴,咬着牙狠狠看着方慕安,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眼看着楼下的广播体操做到整理运动了,方慕安只想绕过杨世成下楼,结果绕的弧度太大,搞得像躲避瘟疫一样。

    一连串的打击让杨世成失去理智,他在方慕安手够到门的那一秒从背后把人给抱住了。

    要是搂他的是个女孩,方慕安兴许还甘之如饴,可他被个汉子给搂了。

    贴在背上的温度无比真实,方慕安全身都发起抖来。

    杨世成还不知死地大胆表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你,反正就是喜欢了,而且是身体上的那种喜欢,想脱了你衣服的那种喜欢,你懂不懂?”

    方慕安大脑一片空白,接下去的爆发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等他终于找回一点自控,杨世成已经挨了好几下了,眼镜掉在地上,整个人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课间操的音乐停了,方慕安彻底重回冷静,他也不敢去扶杨世成,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

    这次的惊悚比他第一次被表白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到座位时方慕安还没平喘;康时年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也听而不闻,一双眼直直盯着门口。

    好在杨世成在打铃之前也回到教室了,若无其事地跟同桌谈笑风生,看都没看他一眼。

    方慕安这才稍稍放心。

    可接下去的一节课到底废了,方慕安没心思背单词,趴在桌上也睡不着,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康时年也被他影响了,“你动来动去的干什么,烟瘾犯了?”

    “闹心。”

    本来就是班主任的课,一个劲说小话肯定是不行的,康时年就改传纸条:为什么闹心?

    方慕安看了纸条后也不回话,自顾自闹他的心。

    否则怎么办,让他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康时年分享?

    康时年见方慕安不回他,心里也有些怨愤,摆架子不主动说话了。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冷战到中午,还是康时年忍不住投了降,“吃饭去?”

    方慕安遥望了一眼杨世成的背影,拉康时年从后门跑出去。

    康时年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大声抗议,“你饿疯了,跑什么啊?”

    方慕安不说话,一路跑出校门才渐渐缓下脚步。

    两个人到小饭店点了两份套餐,早上都没吃早餐的缘故,前半程都只顾着吃不说话;等差不多吃饱了坐在座位上消食,康时年才开始套方慕安的话。

    方慕安一概嗯嗯啊啊地敷衍,康时年气的狠狠地掐方慕安大腿,“你看着我,看着我……”

    方慕安疼得闷声惨叫,第一反应就是掐回去报仇。

    两人抡拳头甩胳膊斗了一会气,康时年又正色问了一遍,“你一上午都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方慕安抬眼看看他,嘴张了一半,摇摇头又垂下去,拿筷子在残羹冷炙里搅合几下,轻声说了句,“我要是告诉你,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康时年自嘲一笑,“我想告诉别人,也得有别人可告诉啊,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方慕安鼓着嘴呼出一口气,脸上的难为情能写成一本书了,“你有没有被同性碰就喘不过气的感觉?”

    被同性碰就喘不过气,那他刚才掐他大腿时他怎么没憋死?他们两个昨天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该碰的不该碰的也碰了许多次,也没见他气短来着。

    康时年被问得一愣,笑容僵在脸上,表情变得好不精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讨厌我碰你吗?”

    方慕安目瞪口呆,“谁说你了。”

    康时年也目瞪口呆,没说他?难道他不是男的?或者说他没把他当男的?

    “那你说谁?”

    “班长。”

    第13章 青葱年华12

    “杨世成……?他碰了你吗……?”康时年一脸疑惑地看着方慕安,“课间操的时候你到底干什么了?”

    方慕安被问的满头黑线,什么叫他干什么了,明明是他贝干什么了才对吧。

    “我本来是想去天台抽烟的,倒霉催的被杨世成堵住了,那该死的……”

    方慕安说不下去了。

    “那该死的怎么了……”

    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康时年听到这句竟比他还紧张了。

    “那该死的抱了我一下。”

    康时年彻底被炮轰,好半天才反过神来,“什么叫抱了你一下,怎么抱的?”

    “还能怎么抱,你没抱过人?”

    “没有。”

    方慕安轻咳了一声,“就那么从后往前……”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说的是他从后面抱住你的吧。”

    “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吧!

    康时年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拳头攥了松,松了攥,“然后呢?”

    “我揍了他几下之后就跑回教室了。”

    “你又打了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脑子都不转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我打趴下了。”

    康时年佯装戒备地看着方慕安,“你是不是真像心理辅导员说的有暴力倾向啊?”

    “你才有暴力倾向呢,你们全家都有暴力倾向。”

    “是你们全家才有暴力倾向吧。”

    康时年回嘴时完全是自然反应,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方慕安果然变了脸色,眼睛里的光芒都消失不见了。

    康时年把肠子都悔青了,眼看着方慕安从座位上起身走人也不等他,他就知道这回他是真把人惹怒了。

    两人前后脚出了小吃店,全程没说一句话。

    来时明明是一起来的,回去时却互不理睬,康时年心里十分的不自在。

    回到教室,方慕安还誓把冷战进行到底,玩起了睡觉。

    康时年推了他几下,一概都被他无视了。

    下午上课,方慕安才从桌子上爬起来,一边转笔,一边听课,康时年时不时瞄一眼他,他也只当没看见。

    等到自习课,康时年终于全面投降,写了两百字的长纸条,大概意思就是之前说错话了很不应该,现下向方慕安严肃认真地道歉。

    谁知方慕安看都没看就把纸条撕了。

    康时年也动了气,重新抽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大大的字: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把班长抱你的事告诉全班。

    写完纸条直接晃到他眼前,方慕安不想看也看到了,当场摔了书,恶狠狠地瞪着康时年。

    安静的教室一声闷响,到底还是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康时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收敛。

    方慕安一抬头,正对上杨世成别有深意的眼神,心里一气,干脆从后门跑出教室。

    康时年万没想到方慕安会没出息地做了逃兵,犹豫三十秒,也忍不住跟着跑出去了,路过体委的时候被扯住胳膊,“方慕安怎么了?”

    不止体委有疑惑,全班同学也都化身成了好奇宝宝。

    康时年笑着回一句,“他头疼,疼了好几节课了,我送他去医务室。”

    体委自以为是地评论了一句,“昨天玩游戏玩的吧,最近有好多初中生在网吧猝死的新闻,你叫他收敛一点吧,就算是烂命一条也得珍爱生命啊。”

    康时年原本是不想跟体委搭话的,可听到最后还是被那一句“烂命一条”的评语刺激到了。

    “说话要注意措辞,都是同学,谁是烂命呢?”

    体委见康时年神色严厉,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只讪讪笑道,“我是一时用错了成语,你快送他去医务室吧。”

    康时年甩手跑出去的时候,方慕安已经不见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等他灰心丧气的回到教室,竟有好多双眼睛都圆溜溜地看着他。

    坑爹的是,其中有一双眼睛是方慕安的。

    “你死哪去了?”康时年狠狠拍了方慕安的后脑勺,“我在外头找了你二十分钟。”

    方慕安被打蒙了,“烟瘾犯了去买包烟。”

    康时年照头又给了方慕安一爆栗,“十五岁的小孩有个屁烟瘾。”

    全班同学都为康时年捏着一把汗,生怕方慕安被打得恼羞成怒,以狂风暴雨之势对康时年进行打击报复,出人意料的是,方慕安虽然被抡了好几下,却还老老实实地眯着呢,除了不理康时年,一点过激的回应都没有。

    这还有没有一点暴力青年的志气了。

    看热闹的同学觉得没意思,都回过头去自习了。

    康时年重新写了一张二百字的长纸条,大意同前一张差不多;好在方慕安这回接了纸条没有撕,大略地看了一眼就回了“算了”两个字。

    算了?

    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和好了还是彻底闹掰了,康时年心浮气躁,正预备再写一张,方慕安的手就扣在了他纸上,“康代表,一节自习课都被你浪费了,你不写作业了?”

    一边说,一边对康时年露出个笑。

    康时年被那一笑晃瞎了眼,狼狈的像被瓢泼大雨淋了个正着。

    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恢复如初,康时年的一肚子问题也只好暂且先搁下。

    熬到吃晚饭,麻辣烫店又见证了一番冤家路窄。

    这回的冤家就只有班长和体委,两个人进门时看到康时年和方慕安,杨世成想都没想就拉着体委坐到他们对面。

    方慕安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又不能把不自在表现的太明显;康时年心里也有点别扭,看向杨世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杨世成回敬给康时年的目光也满含敌意,四个人中就体委还比较正常,大大咧咧地问方慕安,“你们昨天去的哪家网吧?”

    方慕安不明所以,“什么网……”

    话还没说完大腿就是一疼,方慕安闷哼一声,扭头看了康时年一眼。

    康时年对他眨眨眼,“黄同学都知道了,你不用瞒他了。”

    方慕安是傻的也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些人以为他和康时年跑去网吧包夜了。

    可杨世成显然没有体委那么好打发,一双眼盯着方慕安,似不经意问了句,“你们昨晚不是去方慕安家学习了吗?我听同学说,你们昨晚走的时候商量着去他家学音标啊。”

    体委夸张地“哎”了一声,“什么啊,是去学习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堕落的玩耍去了。”

    杨世成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堕落地玩耍去了。”

    “家里有什么可玩的?”

    “能玩的多了。”

    两人一搭一唱,说的康时年与方慕安的脸一青一白,康时年是真的有点心虚,方慕安虽清者自清,却生怕被人误会,要不是他早知道体委直愣愣的,简直要怀疑他和杨世成排练好的阴阳怪气。

    方慕安饭也不吃了,拉起康时年就走;体委看着对面两只还半满的碗,啧啧说了好几声“浪费”;杨世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回校的前半程,康时年与方慕安都默然不语,直到路过煎饼摊,方慕安馋的直流口水,才开口说了句,“刚才没吃饱,要不我们买一个吧。”

    康时年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也渐渐有了笑容,“都怪你招惹了班长。”

    方慕安不服气了,“什么叫招惹,他自己主动要换到我身边来的好不好?”

    康时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哼一声,“你们两个做同桌的时候,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每天都有说有笑的。”

    方慕安抽抽鼻子,“何止有说有笑,还动手动脚呢,当时我就觉得那小子的小动作做的有些过多,可我压根没往别处想,虽然我和他性格不是很合,但他态度很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就对他很客气,谁想到……”

    “谁想到什么?”

    “谁想到他竟然有那种心思。”

    “哪种心思?”康时年手心捏着一把汗,明明心里已是惊涛骇浪,脸上还要装作波澜不惊。

    “就是……说什么……喜欢我……”

    方慕安从嗓子眼咕哝出这几个字,浑身结霜了一样不自在。

    康时年瞪大了眼,“你说什么?杨世成明明白白对你说了喜欢你?”

    方慕安觉得康时年说悄悄话的声音过大了,忙把他拖到人少的地方,“你喊什么啊,还嫌我不够闹心?”

    康时年反握住他的手,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打他,就是因为他对你说喜欢你?”

    方慕安愤愤甩开康时年的手,“要只是说说就好了,那小子说不动我就扑上来亲我,老子坚守了十五年的初吻,差点没毁在他手里,我当时会动手完全是身体的应激反应。”

    康时年心里一阵窃喜,方慕安坚守了十五年的初吻,没落到别人手里,却落到了他的手里。

    再确切点说,是落到了他的嘴上。

    至于昨晚的那个算不算是一个吻……

    方慕安自己说的,没感情的叫意外撞脸,有感情的才叫吻,不管方慕安怎么想,反正他是有感情的,所以叫吻。

    不只是吻,还是初吻。

    第14章 青葱年华13

    他们的初吻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要是两张嘴再贴的对位一些就更好了。

    康时年正天马行空地瞎想,被方慕安抡胳膊狠揍一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一脸傻笑想什么呢?”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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