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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快穿]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作者:水泊渊

    第11节

    恩荣宴后,每位进士都领了赏银,一甲三名的恩赐尤其丰厚。

    宋洛与文轩商量,在官员聚集的街巷租了间干净雅致的院子,门口也题一笔“宋府”。

    宋洛写文书聘文轩做幕宾,方慕安也从书童正式转行为杂役。翰林院的俸禄微薄,宋洛又不肯再接受冀州会馆的接济,家里除了日常用度,连厨子丫鬟也请不起。

    结果厨子丫鬟的活都被方慕安给包办了。

    他前世都是一个人住,厨艺还是勉强过的去的,可要他掌握铁锅煮米的火候,还是颇有难度的,好在文公子也会时时跑来帮忙,两个多月摸爬滚打,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房子大了,方慕安也有了自己的独屋,不用再跟两个难伺候的少爷挤在一起,他这一年来的时间都没怎么练功,个子从跟宋洛一样高拔到比宋洛高出半个头,连对付文轩时也更有底气。

    文公子对方慕安的调戏照旧,且愈演愈烈,白日宋洛去上班养家,家里就剩下文轩和方慕安孤男寡男。

    方慕安去买菜,文轩帮忙讨价还价;方慕安洗碗,文轩就洗菜,洗着洗着,就扔了菜跑来从后面抱着方慕安,方慕安被抱的次数多了,也渐渐麻木,明知挣扎无力,只好由着他折腾。

    文轩把方慕安温水煮青蛙,两个人就连洗衣服也是一个洗一个漂;除了文公子有时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们几乎做什么事都在一起。

    要不是还有个电灯泡宋洛,方慕安简直要以为他在和文轩过日子。

    天气一天天变暖,时间却像是停滞了。

    宋洛在翰林院也过的风平浪静,自从那日南书房会面,他就再也没受过皇上的召见。

    一个春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转眼就是乞巧节。

    七夕本来就是个女孩子的节日,三个男人原本也没想着要过,上桌的饭菜还跟平常一样。

    宋洛正埋怨方慕安把鸡蛋炒老了,大门外就响起了叫门声。

    方慕安跟宋洛一来一往的拌嘴,谁也没听见门环响,还是文轩耳尖,笑着拍拍方慕安的头,“别斗嘴了,快去应门。”

    方慕安这才听见门外的响动,“不会是段老夫人派人请少爷去过节吧?”

    宋洛一个白眼翻天,“我又不求心灵手巧,过什么节。”

    方慕安轻咳一声,斜眼看了看宋洛,又瞄了瞄好整以暇的文轩,“文公子倒是可以求一求,要是把缝缝补补的也学会了,家里有没有女人也无所谓。”

    文轩眼睛一闪一闪的,“你说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胳膊肘磨破了都没人会缝,你手上功夫好,你学绝对比我学学得快。”

    文轩听了这话有点失望,却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

    宋洛看不下去了,催促方慕安道,“快去开门啊,还没完没了的说闲话。”

    方慕安小跑着去开大门,门一开,他就被外头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晃了眼。

    为首的金钗罗绮,一看就是土豪家的小姐。

    方慕安一时有想流泪的冲动,他跟宋洛和文轩混了这几个月都混傻了,有多久没见到过百分之一百纯粹的大美女了,还一来就是两个。

    身边没有女孩子的日子太久,他近来越看文轩越觉得耐看的受不了,一举手一投足都满是风情,就连文公子那些耍流氓的小动作,他也不觉得讨厌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再这么被文轩拐下去,就要拐不回来了。

    莫非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呐喊,特别在乞巧节派来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拯救他的三观。

    方慕安正眼冒红心地yy,小美女一开口就当头淋了他一盆凉水,“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盯着公主看。”

    方慕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个彪形大汉踢了个窝心脚,悲催地滚在地上。

    他倒下还没有一秒,文轩已经冲过来拍了始作俑者一掌,连带把公主也撞了个人仰马翻。

    小宫女鬼吼鬼叫地喊“来人护驾”,明卫暗卫二十来人当场把文轩围了个水泄不通,方慕安爬起身扑扑身上的土,钻进包围圈对文轩说了句,“算了,都是误会。”

    文轩轻哼一声,扭头看他一眼,“要不是你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看,会挨打吗?”

    合着这小子不是气人打了他,是在气他看美女。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宋洛作为主人家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跑出来解围,对被众人搀扶起的公主行了个跪伏大礼,“公主恕罪,是我的家人不懂规矩,冲撞尊驾。”

    小宫女还要说什么,被敏德公主一并阻拦了,挥手叫侍卫暗卫都退下,一边亲自上前扶起宋洛,“是我们有错在先,行事唐突了。”

    文轩和方慕安也跪下对公主行礼,还没等人叫起身,他们就自己起来了。

    敏德公主倒是不介意,小宫女却气的七窍生烟,正要开口训斥,就被敏德一个眼神吓退了。

    侍卫们依照吩咐都留在门外,宋洛把敏德公主请进门,方慕安眼睁睁地看着公主径直走到桌前,把他的位子给霸占了。

    宋洛吩咐方慕安上茶,方慕安好死赖活地烧水泡茶端上来;小宫女看看茶杯,撇嘴瞪他一眼,“你弄得不干净,我亲自去给公主泡茶。”

    方慕安被挤兑的这叫一个酸爽,傻呆呆地站在那生气。

    文轩却只是笑嘻嘻地看他吃瘪。

    “站着干什么,带我去洗茶壶茶杯。”

    小宫女一边推搡了一下方慕安,一边径直往外走,方慕安唉声叹气地走到头里给人带路。

    死丫头一看见厨房就开启了吐槽模式,“宋大人好歹也是个官,竟然不说雇个厨娘料理家事,把事都交给你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粗人。”

    方慕安在一旁看着小宫女把茶壶茶杯洗的一遍又一遍,轻咳了一声反问了句,“姑娘是什么身份?”

    “什么我是什么身份,用你管。”

    方慕安冷笑一声,“我只是不太明白,明明外头的那个是公主,怎么你一个跟班的小宫女比公主的脾气还大呢。”

    小宫女受了嘲讽一时气愤,仰着脖子跟方慕安抢白一句,“公主未出宫时我就已经官至尚宫,如今她封了府,我也是公主府的六管事之一。”

    小姑娘害臊起来还挺好玩的,一张脸通红的跟苹果一样,方慕安被逗得语气都柔和了许多,“好好好,你厉害,那您贵姓啊?”

    小宫女没好气,“我姓什么关你什么事。”

    “有个名姓好称呼啊,我好知道该称呼你王管事还是李尚宫,显得尊敬一些嘛。”

    方慕安话说的油里油气的,把小宫女说的也有点晕乎,就随口答了他一句,“姜。”

    方慕安倚在门上拖了个长音,“哦,原来是姜管事,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呢,人如其名的缘故。”

    小宫女被他逗的七窍生烟,扭头狠狠白他一眼,“少跟我油腔滑调的,茶在哪?”

    “喏,就在你眼前。”

    “这?就这?你敢拿茶叶末子招待公主?”

    方慕安耸耸肩,“没办法,家里穷没有好茶,我们宋大人平时也是喝这个。”一句说完,又偷偷摸摸凑到小宫女身边,“你家公主怎么知道我家大人的住处的?”

    姜丫头理都不理他。

    方慕安反倒来了精神,噼里啪啦开启了连珠炮模式,“你家公主上回还送过我家大人首饰盒,是不是对我家大人有意思?”

    ……

    “你家公主不是定过亲了吗?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我家大人,她夫家不管吗?”

    ……

    “你家公主不会为了我家大人悔婚吧?”

    ……

    “你家公主几岁了?”

    方慕安不停地叽叽喳喳,吵得小宫女听不下去了,“你给我闭嘴,公主的年纪也是你这等贱民能问的?”

    方慕安切了一声,“我不能问公主,我能问你吧,你几岁了?许亲事了没有?是不是以后也要当公主的陪嫁,给段将军做小老婆?”

    “你!你胡说!”

    小丫头被气得直跺脚,冲过来就拿小拳头捶他。

    方慕安呵呵直笑,这些天都是文轩调戏他,他今天终于咸鱼翻身,也能逮住个人调戏调戏了。

    这世上要是没有了女人,所有的钱就都没有了意义。

    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

    方慕安神清气爽,一把就抓住了小宫女的拳头,“咱们都是当下人的,应该彼此关照才是,这么踩来踩去的有什么意思?”

    姜丫头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不得不服了个软,“好了好了你厉害,放开我吧。”

    再抓着人家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方慕安还不至于堕落到那种地步,这才笑着放了手。

    小宫女的脸红的发烫,特别走开几步躲远了他,一边低着头嘟嘟囔囔,“那天你帮我们抢回玉佩时还很是英姿飒爽,怎么如今沦落到这么一副颓样。”

    第35章 书童伤不起17

    英姿飒爽?

    他在女孩眼里也有英姿飒爽的时候吗?

    方慕安又惊又喜,正想凑过去在同小宫女说笑一句,就被厨房门口一双冷冰冰的视线射的全身僵硬。

    文轩负手立在门外,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对方慕安冷笑道,“我还在想怎么泡个茶要泡那么久,原来是泡茶的人只顾着在一起说笑。”

    小宫女脸上挂不住,对方慕安轻哼一声,端着茶盘出去了。

    方慕安也有点尴尬,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莫名有种在外偷腥被老婆当场捉住的错觉。

    好在文轩没多说什么,看了他几眼就转身回去了。

    那小乌龟刚才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寒的让人手脚发麻。

    方慕安在厨房转了几圈,磨蹭了一会还是回了前堂,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不料敏德公主,宋洛和文轩都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神中的意味还各不相同。

    敏德公主是笑眯眯的,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宋洛表情平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文轩手里把玩着一个空茶杯,脸上虽带着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方慕安被几个人盯的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比他还不自在的是姜管事,那小丫头一看到他进来就捂着脸跑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难道他被姜管事告了御状了?

    至于罪名定的是调戏少女,还是猥亵少女,局势还不明朗。

    敏德公主看看方慕安,弯着眼睛对宋洛笑道,“我的女侍,你的书童,谁能想到还有这一份姻缘。”

    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慕安被敏德公主的话给说懵了。

    文轩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解释了一句,“公主的宫女看上你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念念不忘,乞巧节还特别做了香囊要送给你。”

    啊?

    谁看上他了?

    姜管事?

    不可能啊,那死丫头刚才还对他疾言厉色的,怎么一扭头就弄出个一见钟情的梗,做了香囊点名道姓地要送给他。

    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说的真是至理名言。

    事实胜于雄辩,宋洛用手点了点桌子上的一个红色的绣包,“姜尚宫给你的,你收起来吧。”

    这都什么事!

    文轩低着头一心一意地玩茶杯,连看都不看他。

    方慕安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敏德公主,敏德公主笑着点点头,也连声催促他收起香囊。

    公主一开口就是下旨吧,他不收也得收。

    方慕安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走上前以雷霆闪电的速度把绣包拿了塞进怀里。

    文轩干脆从椅子上站起身,推说头疼回房去了。

    文轩走了好半天,方慕安的脑子还是空的,呆呆看着公主带来的食盒美酒,宋洛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

    宋洛不得已只得提高了音量,“宋安,我和公主有话要说,你出去找姜尚宫说话吧。”

    敏德公主还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出去玩也行,早些回来就是了。”

    哦买噶,还出去玩,玩出事了怎么办。

    方慕安吓得径直躲回房间,哪里还敢出来。

    宋洛望着方慕安仓皇而逃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边拂过一个淡淡的笑容。

    旁人都不在了,敏德公主终于有机会同宋洛说上几句私密话,“这些日子我送帖子请你,你为什么都视而不见?”

    宋洛不看敏德公主,一双眼只望着院子,“在下并非公主的故人,公主又何必执着?”

    “辅仁哥哥的下落,我也已经查到了,你若不是弘毅,怎么会同他有交往?”

    宋洛淡然一笑,“春闱前我曾登门拜访过青莲君,请他帮我求算前程。”

    敏德公主长叹一声,“罢罢罢,你不承认也罢,你不去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

    她这么说,宋洛反而无话可接,两人沉默了一会,敏德公主才又开口,“听说……段鸿是个断袖,这话是真是假?”

    宋洛被问的一愣,好半天才有所反应,“公主说什么,我不懂。”

    敏德公主哼笑一声,“你有什么不懂的,外头都传段鸿喜欢男人,是真的吗?”

    宋洛被问到这种敏感问题,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大哥常年在军中,身边都是男子,会有乌七八糟的传言流出,也不奇怪。”

    敏德公主却不肯轻易地被打发,“之前他之所以被家里遣到边关,也是因为这些传言吧,听说他身边还养着当年包下来的一群戏子。”

    闲谈莫论人非,宋洛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时辰不早,公主殿下该回府了。”

    一边说,一边竟真的站起身来送客。

    敏德公主满心幽怨,“你不用赶我,我走就是了。皇兄已经把该查的都查清楚了,不日就会再密诏你,你自己先想好对策,不要御前失仪。”

    宋洛对敏德躬身一拜,“多谢公主,我送公主出去。”

    敏德公主唤了一声“姜儿”,一路出门上轿走了。

    宋洛目送公主的车马出了巷口,才锁了大门,慢悠悠地回到堂中。

    “宋安,收拾碗筷!”

    方慕安在房里听到宋洛喊他,忙开了门冲到堂上,“少爷,我还没吃饭呢,收拾什么碗筷。”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吃公主带来的好东西。

    宋洛原本是想回房的,看到方慕安狼吞虎咽的模样,就又坐回到椅子上,挑着眉毛问了句,“你看上公主的侍女了?”

    方慕安眼都不抬,回问一句,“少爷看上公主了?”

    宋洛被噎了个正着,自觉话不投机,摇头长叹一声,“从前不言不语的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方慕安听到这才抬起眼皮,什么叫“从前不言不语的你”,难不成他说的是真正的宋安?

    都被强拉上床这个那个了还怀念人家的好处呢,看来宋洛对宋安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

    宋洛摇着头回房,方慕安吃了饭,默默收碗,从前这些工作都是文轩跟他一起做的,可那小子今天抽了风,晚饭好像都没吃几口。

    宋洛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拿了个海碗给文轩留了一碗剩饭,一边又擦了桌摆了凳,端着盆到厨房洗碗。

    洗着洗着,后背就热了起来,他正疑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一回头,就看见文轩正站在厨房门口直直看着他。

    方慕安擦擦手站起身,“给你留饭了,在灶台上呢。”

    文轩动也不动,就那么站着,眼神要吓死个人了。

    方慕安碰了个软钉子,也不上赶子了,坐回板凳上继续洗碗,洗着洗着,文轩走了过来,在他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把方慕安吓得汗毛倒竖,生怕他又突然抽风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好在最后文轩也只是搬了另一个凳子坐到他身边帮他洗碗。

    两个人默默洗了碗,方慕安把洗碗水倒了,同文轩道了声晚安,准备回房。

    文轩一路跟着他走到他房门前。

    这又是闹哪一出?

    方慕安忍不住回头对文轩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文轩脸上露出个不明意味的笑容,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还喜欢女孩子?”

    “废话。”

    “你喜欢公主的侍女?”

    一个两个都魔障了,排着队问他这种问题。

    方慕安甩掉脸上的黑线,“拜托,算上今天,我就见过那小丫头三面,头两回她还是穿男装,我就是种马,你也得给我点合理的反应时间啊,怎么可能说喜欢就喜欢。”

    文轩冷笑一声,显然对方慕安的说辞不买账,“那你刚才为什么跟人家嬉皮笑脸的?”

    “我看小姑娘趾高气昂的,就想着要逗逗她,怎么算是嬉皮笑脸。”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都不懂?”

    方慕安气得头冒青烟,“男女授受不亲,男男就授受亲,你自己站歪了队非要拉我一起干甚。”

    情急之下,措辞显然有些激烈,方慕安说完上句话就后悔了;文轩果然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小眼神里的哀怨像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戳着方慕安的心。

    完了完了……

    他越来越不正常了,如今竟也开始对文轩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

    方慕安咬咬牙,一阵纠结;文轩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我比女人,到底差在哪?”

    “你不能生孩子。”

    方慕安答这一句完全是自然反应;文轩闻言再不纠结,一边笑,一边转身往东厢走,“过了两辈子,你的借口都不换样。”

    这一句是小声说的,方慕安也没听清,可他却鬼使神差地追上去拉住文轩,“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你的好处也多了去了。”

    文轩停了脚步,“哦?我有什么好处?”

    “长相俊美,器宇不凡,武功高强,笑容迷人……”

    “什么?你说我什么?”

    文轩一双眼都笑弯了,方慕安却有点发蒙,“我说你什么了?”

    “你说我笑容迷人。”

    文轩一边笑,一边故意拖长音重复了一句。

    方慕安只能装糊涂,“啊?我说了吗?我随口说的,我语文不好,知道的成语就那么几个,用词不当也是有的。”

    “笑容迷人不是成语。”

    “哦,不是成语啊,哈哈,哈哈哈。”

    文轩可不陪他打哈哈,“你真的觉得我笑容迷人吗?”

    方慕安被一双饱含期待的眼睛看的受不了,不知怎的就说了实话,“你笑着看人的时候,是挺迷人的,你要是把对付我的那一套拿去对付公主,还有宋洛什么事啊。”

    文轩走过来掐了掐方慕安的脸,“你又胡说八道了,对付你的那一套我只留着对付你,不会用在别人身上。”

    方慕安脸上像烧了一把火,是他不正常了,绝对是他不正常了,否则他怎么会觉得文轩的话听在耳朵里像甜言蜜语。

    文轩笑眯眯地看着方慕安,把他看得晕晕乎乎的,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把脸凑过来吻他。

    天坑的是,他不但不想跑,心里还有些激动。

    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文轩虽然离他很近,却没有半点要主动的意思,方慕安盯着那两边近在咫尺的唇,有冲动就那么吻上去。

    他还记得文轩的味道,像酒一样又烈又引人犯罪。

    不能被诱惑……

    连康时年都没本事掰弯他,别人更没戏,方慕安在嘴唇触到文轩的前一秒找回理智,转身跑了。

    文轩望着方慕安的背影,表情晦暗不明。

    这件小插曲的后果就是,方慕安一夜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凌晨时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院子里的倒霉鸟叫给吵醒了。

    宋洛早睡早起,隔着窗子看树枝上落着的花喜鹊,一时神清气爽。

    晚些时候,他果然被皇上召见。

    欧阳辰也不说废话,“暗堂已将你的事查清楚了。”

    宋洛跪地叩首,“皇上明鉴。”

    欧阳辰看着五体投地的宋洛,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叹,“背叛冀王,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宋洛满心从容,“臣心动摇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

    欧阳辰握着龙椅扶手,轻声说了一句“好”,“这个局一旦开始,你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朕赐你明司令,从此以后你是真的拜到你恩师名下了。”

    “遵旨。”

    “冀王手下的兵马人数,朕已派人查清了,与你说的出入不大,想消无声息地除掉冀王的势力,显然是不可能了,不管之后朝廷有何举动,都注定会打草惊蛇,所以这第一击至关重要。宋卿有何谋策?”

    宋洛抿抿嘴唇,“想拔掉冀王的兵马,就要先拔掉段鸿,段鸿是冀王一臂,又是段家军的军心所向,压制了段家军,冀王就不会有底气立即起事。”

    欧阳辰笑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晓,可段鸿不止是冀王心腹,他也是戍边守将,这些年要不是段鸿在边关镇守,南瑜的天下也不会如此安稳。”

    宋洛摇头道,“镇守边关的不止是段鸿,也是冀王,这十年来冀王能在先皇手里安身立命,一来,是先皇忌惮冀州的兵马,二来,若冀州没有冀王,北琼铁骑早已长驱直入。”

    欧阳辰从龙椅上站起身,踱步到宋洛面前,“冀王手上有二十几万兵马,军饷十分可观,冀州不如江南这么富庶,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钱饷养这些兵马?”

    “两淮四大盐商有两位都是冀王的人。”

    欧阳维连声冷笑,“九皇叔居然把手伸到了两淮,要是朕猜得不错,宋卿也不知为九皇叔做事的是哪两个人吧?”

    “臣的确不知道,这一趟进京,臣只是幌子,真正在京中串联联络,拜访官员,搜集消息的人,实则另有其人,臣斗胆揣测,文轩就是冀王的心腹无情。”

    “这个文轩,朕也派人详查了他的身份,却只能查到他举业上的痕迹,你当真确定他是南瑜第一杀手无情?”

    宋洛摇头轻笑,“臣在冀王麾下只是无名小卒,所知也都是皮毛小事,要想查出京中与冀王串联的官员,以及那两位盐总商的身份,恐怕要从文轩身上下手。”

    “此话怎讲?”

    “文轩此番上京,为方便联络,大约要带一本官员的花名册,只要找到了名册,就有望铲除冀王在京中的势力。”

    欧阳辰沉默半晌,淡淡道,“局势未明朗之前,先不要惹文轩生疑,宋卿先试着去找名册,我会派暗堂影卫从旁协助你。”

    宋洛领旨出宫,回府的一路都忐忑不安。

    文轩和方慕安摆好饭菜,只等宋洛换了朝服上桌。席间文轩已察觉宋洛面色有异,两个人却都不动声色。

    上灯时分,宋洛将方慕安叫到房里,“我有一件性命相托的事要你做,你肯不肯?”

    方慕安被宋洛严肃到死的语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少爷,别的都行,就是别叫我杀人,那个我真做不来。”

    “不是杀人,是叫你找一样东西。文公子身边有一本官员名册,大概是藏在他房中的隐秘处,每月初八一入夜,他都要悄悄去一趟冀州会馆,你趁他出门的时候到他房里帮我把名册找出来就行了。”

    方慕安隐约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不止会影响文轩,也会损伤宋洛,“少爷要什么就直接跟文公子借,这么偷鸡摸狗的好吗?”

    宋洛一双灿灿的黑眼珠望着方慕安,“当初你答应过我,把我当唯一的主子。”

    方慕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稀里糊涂就应承下来。

    一入夜,文轩的房门果然有响动,方慕安等人走了,悄悄潜进他房里,点了一盏微亮的油灯,翻箱倒柜找花名册。

    柜子有锁,方慕安犹豫了好一会,还是下决心给撬了。

    结果里面还有个上了锁的小匣子。

    包裹的这么严实,要是没秘密鬼都不信。

    一不做二不休,撬!

    一打开盒子方慕安就傻眼了,花名册没找到,他却有了意外收获。

    里面的蓝皮包袱怎么看怎么眼熟。

    蓝皮包袱的四维空间袋里的东西他更眼熟。

    这封皮打死他他都不会忘记。

    一开始他丢的那本穿越指南。

    怪不得当初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一早就被文轩这该死的给偷了。

    方慕安正愤愤,紧关的房门就吱呀一声响。

    门口站着一个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轩!

    方慕安慌了神,他刚才明明插门了,那门是怎么开的?

    文轩不是去冀州会馆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又或者是人家压根就没走,只等着瓮中捉鳖抓他现行。

    文轩走进房,对方慕安笑道,“这个时辰,你到我的房里来做什么?”

    方慕安抖落着手里的穿越指南,“你还有脸说我,你干嘛偷我东西?”

    “偷你东西?什么东西是你的?”

    “就这个,穿越指南。”

    文轩轻笑出声,“你确定那是你的?你翻开封皮看看,上面的名字是谁。”

    方慕安抖着手翻开封皮,举灯一看,首页上的基本信息赫然写着:穿越人:康时年。

    穿越后身份:南瑜第一刺客无情。

    穿越内任务:助冀王夺位。

    穿越外任务:被方慕安强一次,还云晨一个天长地久。

    方慕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着眼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比雷劈还要难忍的震惊之后,是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他淹没的痛觉。

    方慕安一时伤心的无以复加,被耍弄和被欺骗的知觉如此真实,一时间他连呼吸都失去了。

    “文公子……或者我该叫你康时年……之前你对我做出的种种,就是为了引诱我上你一次,解了你的心结,还了你的债?”

    文轩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目光却清冷的像尖刀□□方慕安的心,“你来我房间,到底要找什么?”

    “找冀王联络京中官员的花名册。”

    宋洛不知何时也走到门口,“是我让他找的。”

    文轩失声冷笑,“弘毅兄的一开局竟是要找官员和盐商的花名册,那你还真是失策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纸上供人觊觎,你要想知道名单,就只能撬开我的脑袋了。”

    宋洛半晌都默然不语,方慕安人还处在呆傻状态,杵在房中不知该走该留。

    眨眼的功夫,宋洛已冲到文轩跟前,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短剑,直刺向文轩心口。

    方慕安全身的血都凝固了,脚下却动也不能动。

    宋洛抢了先机,一把剑却只插了三寸,就被文轩夺手抢去。

    血从文轩胸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襟,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变色,“我本不想对弘毅兄出手,可王爷吩咐,你若无为,便放任你,若是你有所动作,就要我当场取了你的性命。”

    话音刚落,剑锋直指宋洛,方慕安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用身子挡下文轩的杀手。

    比上一回用枪自裁,挨刀子的滋味显然要差评一百倍,钝痛从手指蔓延到脚趾,生命一点点流逝成空。

    宋洛惊得紧紧抓着方慕安,文轩的一张脸也白的像纸。

    方慕安拉着文轩的手,“康时年,求你饶了宋洛一条性命。”

    文轩还没来得及回话,院子里就冲进来几个包的像黑粽子似的暗卫,直取文轩。

    方慕安躺在宋洛怀里,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也没有力气再担心别人的死活,“少爷……你自己好好保重,一定要长命百岁,位极人臣。”

    第36章 番外宋洛vs宋安

    宋洛第一次见到宋安的时候,他还叫宋卓。

    宋安也不叫宋安。

    他们在一起时,都只有六岁。

    年纪相同的两个人,命运却如此不同,宋白两家罹难灭门,宋洛被冀王所救,秘密带到冀州抚养教导。

    三月之后,宋安入府。

    宋安也是被冀王所救,可他只是平民遗孤,地位同宋洛天差地别。

    冀王给不满六岁的宋安两个选择,或被送到农家收养,或留在王府为主人赴汤蹈火。

    宋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下。

    十年之后,他濒死的一刻,脑子里也曾闪过好奇的念头,如果当初他做的是完全不同的选择,他的人生又会如何。

    宋安刚入影卫的时候,学武的天分不算高,是学生里资质最差的一个,可他的勤奋无人能敌,入府不到三月,就把长短拳打的流畅自如。

    不止教他的师父认定他是个可造之材,得知他进展的冀王殿下也对他刮目相看,亲赐名“无安”。

    王府里的影卫只有受到主子的认可,才可取“无”字为名,从一开始,宋安看重的就是冀王身边影卫无情的位置,可惜他的梦才做了半年,就毁于现实,他被宋洛选作书童,名字从无安改成宋安。

    冀王把与宋洛同龄的孩子叫到一起,让宋洛自己选跟从他服侍的仆役。

    下面都是半大的孩子,迫于冀王殿下的压迫,没人敢抬头看宋洛,宋安一开始也不敢,可他趁人不注意偷瞧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再也收不回目光。

    让他移不开眼的不是宋洛,而是看着宋洛的冀王殿下。

    宋安之前从不敢想,那个高高在上让人遥不可及的人,居然也会对一个人露出如此温柔宠纵的笑容。

    直到冀王的亲随斥责他大胆,宋安才颤颤回神。

    宋洛看向宋安的目光尽是玩味,笑着对他伸出的食指,“就他的眼睛最漂亮,要他吧。”

    因为宋洛的一句话,宋安的世界轰然崩塌,从那以后,他成了宋洛的书童,再也没办法像他最初所期盼的,呆在他最憧憬仰慕的那个人身边。

    两个人自从定了主仆身份,吃住就都在一起,宋洛却从来不会主动同宋安说话,更别说像六岁的孩子一样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

    宋洛读书,宋安学武,即便共处一室,也从来都是各做各的,他们之间像是有一道天然的屏障,永远没办法理解对方的世界。

    他们只在一个地方和谐。

    床上。

    宋安常常做恶梦,一梦就梦到他出生的那个村落,无辜惨死的父母兄弟,还有那一日北琼骑兵烧杀抢掠时,漫天的大火。

    他无数次无数次地看到身穿银甲的那个人向他伸出手,四周都是厮杀叫喊,他听不清楚他的恩人说了什么,每当他想要抓住什么,他就会一身冷汗地惊醒。

    宋安每次做这个梦,睡在他身边的宋洛也会第一时间转醒,坐起身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宋洛对他从来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只有在他被噩梦折磨时,他才会卸掉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冰冷面具,用最大限度的容忍安抚他。

    宋安对宋洛的温柔一直心存感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宋洛安慰的不是他,他是在借着安慰他来安慰自己。

    原来,天之骄子的宋洛居然和他同病相怜……

    原来,被冀王视若珍宝的少爷居然是那种身世……

    他们在一起的前几年,虽然算不上惺惺相惜,却也勉强相安无事,君子之交淡如水,得偶尔相互扶持。

    宋安十岁那年,杀了第一只活物,十三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

    段家军俘获的北琼战俘,都会送来冀王府做训练影卫的活靶,俘虏在决斗中打赢影卫,便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幸输了,就只能被当成血祭的工具。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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