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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锦绣荣华 作者:芒果冰冰

    第10节

    荣喜给自己找到借口,退亲退得益发安心,反正两厢不待见,料想也不至于坏了荣家与夏家的交情。

    刚顺了顺气,准备推门进去,屋内又是传来一阵清零哐啷,这回夏将军好像是将桌上的茶杯笔筒等物都扫到了地上。

    只听夏如冰恨恨地道:“就算爹爹再逼女儿也没有用,女儿……女儿腹中已有了梁大哥的骨肉。”

    荣喜咂舌,暗道这夏小姐果然豪放,不愧是市井出身的。

    夏进龙气得七窍生烟,噌地一声宝剑出鞘,剑尖指着夏如冰的鼻子道:“就算你肚子里有了那个姓梁的孽种,我也要把你嫁进荣家去,我有的是法子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弄掉。”

    夏如冰厉声痛哭起来,荣喜在外听得,满心不高兴,暗道这是什么话,把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儿嫁进我家,你倒把我荣家当做什么了?

    那夏进龙又苦口婆心劝道:“为父的早就跟你说过,你将来一定是要嫁给荣喜的,你在外胡闹我可以不管,怎地连孩子都有了,你那梁大哥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小小一个都尉,整日里跟着一帮禁卫军游街闹事,喝醉了便责打手下军士,这种人也能称得上英雄好汉?还不如荣喜,虽说弱质,却是乖顺,你嫁过去,金山银山任你挥霍,不比跟着那个姓梁的强?”

    夏如冰大声哭泣:“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就是在拿女儿一生的幸福去跟荣家换那阿堵之物,你现在只做到三品镇远骠骑将,兵部的胃口越来越大,你就是想要荣家继续拿钱填这个无底洞。”

    夏进龙闻言一顿,却并不否认,半晌,才幽幽地道:“你既然都知道,还敢背着我做那不知廉耻的事情?若是坏了我的好事,我便将你的梁大哥发配到塞外守边关去。”

    “爹爹这样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夏进龙突然放缓了声音:“为父若不是靠着荣家步步升迁,哪有你现在的锦衣玉食,只怕我们父女如今还在街上卖艺为生,我大宋建朝不过三代,天下太平,皇上重文轻武,象我们这样的武将,又没有军功,若不用银钱打点,哪来的升迁机会?”

    “那爹爹就不管女儿的终生幸福了吗?”夏如冰小声抽泣道:“女儿与梁大哥乃是真心相爱,爹爹怎可如此无情?”

    “只有嫁进荣家才会一生幸福,你现在还小,不知道那银子的妙处,等将来你就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了。”

    夏如冰闻言,讥嘲地大笑起来:“笑话,我等江湖儿女,怎能拜倒在这区区黄白之物的脚下,爹爹当年也是杭州一带赫赫有名的‘无影枪’,想不到做了几年的官,竟然变得这样市侩。”

    夏进龙见劝说不了她,心知这女儿性子刚烈,一时半会的跟她讲不通,刚缓和下来的态度又变得严厉了起来。

    “我不与你多说,你且回房,你腹中的胎儿我自会帮你处理掉。”

    “爹爹若是害死了我和梁大哥的孩子,女儿也不想活了。”

    夏如冰披头散发,一阵风冲出了夏进龙的卧室,荣喜躲在暗处瞧得真切,心头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万没想到一向敬重的夏师傅竟会是这等无耻小人,那瞧着光鲜的军功,居然都是花银子买来的,难怪他总是变着名目向荣家要钱,不是救济灾民便是抚恤士兵,原来不是兵部贪了他的军饷,而是他需要这笔银子去堵兵部那些贪官的窟窿。

    第30章 第 30 章

    荣喜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锦绣一见他便上前拖住,连声询问有没有将二人的事情说出去。

    荣喜木讷地摇了摇头,忽然转身一把将锦绣抱紧,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肩窝。

    “锦绣,我好想回家,这外头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锦绣不明所以,只是任由他抱在怀里,一只手缓缓抚摩着他的后脑。

    荣喜紧紧抱着爱人,他在外头兜兜转转一圈,见识了世态炎凉,人心险恶,此刻但觉世上除了锦绣,竟然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锦绣,你说的对,这个世上都是坏人,除了咱俩自己,谁都不能相信。”他猛地放开怀中之人:“咱们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向夏将军借点盘缠,自己雇马车回杭州。”

    锦绣闻言奇道:“夏将军不是已派人快马加鞭回去通知你家人来接你了么?”

    “我等不及了。”荣喜边摇头边道:“这一来一去没个十天半月是到不了的,我家里知道我不喜骑马,定会抬着那顶金丝软轿前来接我,这样一来又是耽搁时间。”

    锦绣嘟了嘟嘴,不解地道:“日里还见你露出那些个娇贵气呢,咬个菜心都嫌老,这马车一路颠簸,你能受得了?”

    荣喜被他说得面上一红:“我这不是刚恢复身份端架子么?”他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我现在穿着草鞋都能走上二三十里,还有什么车不能坐的?”

    锦绣见他坚持要走,也不好阻拦,但总觉得此事蹊跷,百般试探,荣喜又嫌丢人不肯明说,之前将夏进龙说得如何如何英雄了得,此刻叫他说出真相,还真的委实有些说不出口。

    两人也没什么行李,只将几件贴身衣物打了个包袱,想到明日一早便要离开,锦绣突然有些恋恋不舍起来,坐在床头边叹边道:“我这还是头一次来京城,本以为有十天半个月可以好好游玩一番。”

    荣喜嗤之以鼻:“有什么好玩的?等回了杭州,我天天带你上街游玩,其实热闹的花街都是大同小异的,京城与杭州差别不大,无谓就是那些风味小吃,杂耍玩意,看多了都觉得腻烦。”

    锦绣吸了吸鼻子,又是懊恼地一声长叹:“我也知杭州是个繁华的去处,可总觉得难得来天子脚下走一遭……”

    荣喜见他一脸的惋惜,心知也的确是自己太过任性,要来便来要走便走,风风火火地,全然不顾他人心思,寻常人一生也难得来一次京城,哪有不让人看一眼便走的道理。

    一念及此,荣喜抿嘴笑道:“既如此,咱们去向夏将军要点碎银子,现在刚是掌灯时分,外头街上热闹着呢,我带你出去转转,吃点宵夜。”

    锦绣听他这样说,顿时喜出望外,一双晶亮的大眼闪闪发光,直看得荣喜一阵发笑,将什么不快都抛到了脑后。

    两人手牵手,嬉笑着穿过后院,刚转出门,忽见一道红影在走廊尽头闪过。

    荣喜皱了皱眉,遥遥望去认得那道红影正是夏如冰,此时手中倒提了双刀,焦急地在拱门外墙处探头探脑,许是精神过于集中,竟未发觉走廊另一头的荣喜,锦绣二人。

    锦绣就着月光看见了夏如冰手中的双刀,心中有些发竦,转头望了望荣喜,荣喜知道此女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里,至少有三百日是提着刀子出门的,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锦绣噤声。

    两人在旁边的灌木丛后面蹲下,荣喜心里厌恶夏如冰,又爱着锦绣,不愿意二人碰面,生怕锦绣在言语上受到一丝半毫的折辱,惟愿盼着夏如冰快快走人,不要妨碍他们出去游玩。

    只见夏如冰在拱门处探了好几个来回,忽然脸上绽开了娇媚的笑颜,直把个躲在暗处的荣喜看得连连咂舌,印象中从未见她笑得如此温柔似水过。

    外墙处嗖地翻进来一个白衣青年,生的高大俊朗,星眉剑目,夏如冰上前接住,两人随即搂抱在一起。

    荣喜心知这人便是夏如冰口中的“梁大哥”了,果然就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同时又不免暗恨夏进龙贪财,非要活生生拆散两对有情人,如此说来,自己倒是应该与夏如冰结为同盟,一块儿拒婚,总之不能让他父亲得逞才是。

    荣喜向锦绣眨了眨眼,牵起他的手,正待从灌木丛后面跳出来,忽见那“梁大哥”面露阴霾,噌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朴刀。

    夏如冰也是满面恨色,边说边向她的情郎比划着什么。

    只见她手用刀着自己客房的方向做了个砍下去的动作,那“梁大哥”略一沉凝,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对望一眼,脸上均露出残忍的微笑,就着月光,荣喜看见他们手中的兵器闪闪发亮,映得人心惊胆寒。

    荣喜的身体止不住开始发抖,瑟缩在一旁的锦绣更是牙齿打颤,那对狗男女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荣喜知道夏如冰从小便凶悍,可是却万没想到她却心狠如斯,之前那封信上写的,若是敢来提亲便打死云云,居然都是真的。

    即便再怎么不合,两人也算是自小相识,如今为了与情郎长相厮守,竟然不惜取他性命。

    荣喜与锦绣紧紧搂抱在一起,大气儿都不敢喘,身子抖成了一个节奏。

    幸而那“梁大哥”是趁夜翻墙进来的,不敢堂而皇之地从走廊上过,提着朴刀又嗖地蹿上了房梁,夏如冰抬头看了看,双脚在地上一点,也跟着跳上了房顶。

    两人一前一后,跟做贼似地,踏着月光向后院客房处掩杀了过去。

    第31章 第 31 章

    荣喜一屁股坐倒在地,拿手一摸,后背全湿,锦绣也是一脸的惊惶失措,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片刻,同时心有灵犀,起身就跑。

    刚转出回廊,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娇叱:“小贼休跑,快快过来受死。”

    原来夏如冰和她的情郎杀到后院,一脚踢开房门,见室内无人,急忙跑上楼台,远远望去,只见荣喜牵着锦绣,两人沿着内墙死命狂奔。

    夏如冰怎能让他们走脱,当即在楼台上呵止二人,那“梁大哥”更是一甩衣襟下摆,直接从高处一跃而下。

    荣喜边跑边转头怒骂:“你这个恶女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娶你回家,你若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爹娘定不罢休。”

    “哈哈哈……”夏如冰讥笑道:“派去杭州送信的小厮早就被我截下了,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杀了你便是一了百了,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死人,也好叫我爹死了那份心,他总不会把我供出去。”

    荣喜听得真切,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大片灌木倒下,随即伸出一把雪亮的朴刀。

    夏如冰隔空大喝:“睿哥,杀了他们!”

    荣喜与锦绣一同尖叫起来,贴着墙边摇头边移动。

    梁睿冷笑着步步紧逼,原本颇为英俊的脸上染了一层狰狞的杀气,此刻形如索命厉鬼。

    锦绣忽然一推荣喜,荣喜会意,两人同时蹲下身,抓起大把泥石丢向梁睿,片刻间沙土飞扬。

    梁睿见他们死到临头了还要做这无谓的挣扎,不由好笑,一把沙子能顶得了什么事?

    他挥刀格开丢过来的泥石,大跨步上前,却惊觉眼前没了二人的踪影,低头一看,只见二人正在慌里慌张地钻墙上的一个狗洞。

    锦绣推着荣喜的屁股将他塞进了狗洞,自己也随即钻了进去,那梁睿身材高大,一时半会钻不进,眼见二人就要逃脱,心下大急,不由分说便将手中朴刀伸进狗洞一阵乱崩。

    只听锦绣“啊”地一声惨叫,原来那梁睿一刀剁在了他的小腿肚上。

    荣喜惊呼一声,连忙叉住锦绣的腋窝将他拖了进去,只见锦绣的左腿肚上一道深深的刀口,皮肉外翻,血流如注,一张脸已是痛得发白。

    荣喜死命捂着那道伤口,锦绣这两条腿为了他连番受伤,怎能不叫他恨极。

    “你们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荣喜咬牙切齿,他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将锦绣的小腿肚紧紧缠裹了起来,锦绣乖巧地忍着痛一声不吭。

    荣喜知道他痛,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你哭啊你……”

    锦绣只是摇头,贝齿咬紧下唇,满面泪痕。

    这些时日来两人在外吃够了苦头,早就不像先前那样遇事便哭天抢地,即使满腹怨恨也能强忍下来。

    草草帮锦绣处理了伤口,两人这才环顾四周。

    只见那狗洞后面竟然不似他们所想的那样是围墙外头,当时只顾着往里钻,现在想来,那洞口竟是斜着向下的一条矮通道。

    荣喜皱眉,难道这不是个狗洞而是一条密道的入口?可是瞧这洞口的样式与大小,分明便是一个狗洞,像梁睿那样腰大膀阔的还不一定能钻的进来,人在里头只能勉强坐直,或者跪趴前行,哪有人家会将密道造成必须要爬着走的?

    荣喜一肚子疑问,勉强拖着锦绣慢慢向前爬去,锦绣痛得小腿肚直打颤,荣喜便摸着他的手给他以抚慰。

    只爬出不远,两人便进入了一个耳室,耳室呈四方状,四面墙上都有出口。

    荣喜眼睛一亮,猛地跳起,趴到一面墙上,用手拨开墙上的灰土,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标记。

    看锦绣一脸的狐疑,荣喜忙解释道:“锦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密道应该是我荣家所造,这四面墙上有四个出口,若是顺着这出口走,走不远就又会有一个耳室,同样也是四个出口。”

    “那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去?”锦绣苦着脸:“我走不动了,腿好痛啊!”

    荣喜道:“寻常人根本走不出去,这密道环环相连,若是不知道口诀,一辈子都会在里面打转,看这标记,应该是个六道轮回的局,也就是六六三十六间耳室。”

    他趴到左手边的墙上扒开那个标记:“这边的通道上有机关。”

    锦绣听到“机关”二字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跟密道机关等物扯上关系。

    “你别怕,我知道那口诀,我们不会有事的。”荣喜见他露出惧色,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其实外人只知道我荣家良田千顷,店铺无数,但他们不知道我们荣家最早便是以为皇室建造密道迷宫起家的。”

    锦绣摇头表示不解。

    荣喜又道:“天下的密道十有八九都出自我荣家,我荣家祖传有各种各样奇门遁甲的密道图样,而我太爷爷就曾经为南唐皇室造过密道,只不知为何南唐亡国的时候那条密道竟然没有派上用场。”

    锦绣奇道:“我在月怜楼的时候,听人说起你家的粮行,布庄,可没听过你家有在做金工行的啊。”

    “这是不传之秘,因为涉及太多的秘密,所以外人不知晓,怕引来杀生之祸,祖宗定下的家规,每位当家一生最多只能建造一条密道,像我爹那样的,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来找他建过密道。”

    锦绣听他这么说,慌忙捂住他的嘴:“你们家的不传之秘,怎能告诉我这个外人?”

    荣喜温柔地拉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吮了一下:“锦绣,我与你之间,没有秘密。”

    他长叹一口气:“我们荣家为着这套图样已不知引来多少次祸事了,若不是祖宗遗训,我爹都不愿将它传与我。我们的祖先为了避祸。每隔几代便要散尽家财,改名换姓,就好像我太爷爷,他就不姓荣,他那时是姓金的。”

    锦绣吐了吐舌:“光听着就叫人害怕,散尽家财还要改名换姓,这得是多大的杀生之祸啊!”

    荣喜点头:“是挺危险的,不过我爹这代还未帮人建造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密道,我也不打算建,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忽然高兴地执起锦绣的手,十分得意地道:“你还不知道我家里真正的家底吧?告诉你,我家祖先在避祸的时候曾将无数的金银珠宝藏匿起来,所以改名换姓之后能够迅速的又富甲一方,我们荣家子孙,虽说担着那套图样的凶险,但锦衣玉食却从来不缺,据我所知,光藏宝洞就有十二处,随便哪处放出一张宝图就能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锦绣听了慌忙道:“千万不要,现在天下满太平的。”

    荣喜呵呵一笑:“我也就是说说,瞧你吓得什么样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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