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锦绣荣华 > 锦绣荣华
错误举报

正文 第18节

    锦绣荣华 作者:芒果冰冰

    第18节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说到底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邪魔外道该死,所谓正道却也不过如此。

    清阳真人从后面绕到他的身前,小声问道:“阿喜,你直接回杭州还是跟我们回武林盟总部。”

    荣洛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真人,我早已过弱冠之年,幼时乳名就不用再提了。”

    “是,哈哈,贫道年纪大了,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清阳真人打了个哈哈,又叹了口气道:“我看你还是直接回杭州吧,去见见你爹娘,当年你执意要入江湖,杀了不少邪派之人,贫道答应为你隐瞒身世也是知道你怕连累自己爹娘,可这几年你总在外头跑,总也不回家,我与你爹乃是多年至交,知道他们盼儿心切,年轻人,急着扬名立万可以理解,但这家嘛还是要回的,孝道不可违啊!”

    “真人教训的是,过段时间我会回家看看的。”荣洛华颔首道:“不过这次我顺道还有件事要做,要一个人出趟远门。”

    “一个人?去哪里?”

    “去西北戍边大营。”荣洛华缓缓抬头,眼中充满了怨毒:“杀一个人——”

    清阳真人略为惊讶:“西北戍边大营?那里可是官兵呆的地方,你要杀什么人?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可能有吧!所以我打算独自前去。”荣洛华面色凝重:“我让他多活了七年,不想再等了,若我只有一个人,凭武功便可在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我庄内的弟子还烦请真人费心照看,帮我带回中原即可。”

    清阳真人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荣洛华去吩咐自家庄内弟子事宜,忍不住回想起七年前。

    当时这孩子从京城回来,不但变得死气沉沉,还带回了一个性情古怪的老者,两人以师徒相称,那老者除了爱徒,对旁人一概不理不睬,其武功奇高无比,自己曾出手试探,却在他手上连十招都走不到。

    师徒两人在荣府后院深居简出住了四年,自己也看着他一天天从一个瘦弱娇气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沉稳内敛的青年,直至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后来突然有一天,师徒两人提出要离开荣府,入山修行。

    再过去两年,他从山里出来,只是入山时是两个人,出山时却只有他一个人。

    他变得更加冷漠,更加不合群,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僧,时常对着京城方向一坐就是一下午,却又在斩杀邪魔外道的时候形如索命厉鬼。

    那时自己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孩子怕是走了歪路了。

    清阳真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荣洛华如今仍以正道自居,但总觉得心下不安,害怕他哪天就会爆发滥杀无辜,真希望他能像同龄人一样正常些,比如说那边那个笑得没心没肺,正在四处讨好“静宗”女弟子的独孤无垠,再不济像他边上那个一脸无所谓,笑得风轻云淡的卫元星也好。

    锦绣山庄众弟子知道庄主要出远门不带自己,都齐齐喧哗了起来,尤其是“琴棋书画”四名剑童,哭得小脸蛋都花了。

    荣洛华倒是从来都不惯着他们,呵斥了一番便自顾自上马,正要扬鞭而去时,裤子突然被人扯住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刚换上一身本门服饰的阎七正小心翼翼,满脸哀求地望着自己。

    “庄主,能不能带上我?”他眼神朝昆仑派方向瞥了瞥,示意荣洛华不要丢下自己,那边还有人等着寻仇呢!

    荣洛华蹙眉,他受不了阎七用这种眼神看他,不但表情像极,连眉目五官也越看越像,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那少年惨死,他都忍不住要去幻想两人其实只是暂时分别,那人其实并没死,如今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用力闭了闭眼,将脑海中杂念排除,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千千万,不在了便是不在了,自己是犯了什么浑,竟会将眼前之人看错?不过话说回来,本门武功最忌扰乱心神,有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对自己修炼定力也是大有益处的。

    念及此处,他轻舒猿臂,提着阎七后领扔到了自己马后背上,皱着眉头道:“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会来救你。”

    阎七闻言连忙收紧双臂,搂住荣洛华的腰身。

    “驾——”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两人一骑在众人的注目下向着西北方绝尘而去。

    第63章 第63章

    西北戍边大营在瀛洲以北二十里,地处于辽,宋,西夏三国交界中央,与其他两国边防要塞遥相呼应,常年驻军十二万。

    荣洛华仗着月夸下马快,日行千里,只短短数十日,两人便取道西夏,进入了瀛洲地界。

    在城门口,两人各交了二十文人头税。荣洛华一袭蓝衫,头戴纱帽,端端正正坐于马上,目不斜视缓缓而行,倒是阎七,牵着马走在前头,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汉子似的左顾右盼,偶尔与路人对视,人家看见他脸上的黑斑,再往下看看他微跛的双腿,都是大皱其眉,嫌恶地别开头去。

    被瞧的多了,阎七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寻思着能不能让自家庄主把纱帽借给他戴一戴,抬头一看,只见帽檐下露出一个圆润优美的下巴,他家庄主两眼直视着正北方向,一动不动。

    “庄主,您在想什么?”阎七小心地问道,并没有指望荣洛华会回答他,这一路过来,庄主几乎都不与他说话,他也只是尽本分做着随从该做的事情。

    “在想,一个故人!”荣洛华悠悠然道。

    阎七听到庄主的回应,心下不由大喜,话匣子自然也打了开来:“原来庄主是来军营拜会故人的啊!今天天色已晚,您看我们要不要先找家客栈投宿,明天一早再去兵站登记探亲,庄主您的故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至少也得是个将军,您看咱们要不要买点礼品,也免得空手上门不好看……”

    “我带了一份大礼给他。”荣洛华淡淡地打断阎七的滔滔不绝:“今晚便送上门去,你自己在城内找个落脚之处。”

    “啊?您不带我去啊?”阎七略感失望:“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等下我要去哪里找您?要不还是带上我吧,您看我这一路过来也没添乱不是么?”

    荣洛华蹙眉寻思片刻,若是西北大营主帅被刺,城内势必会展开搜捕行动,到时候未必会有闲暇功夫再回城带走阎七,倒不如让他在城外指定地点等候,等杀了赵熙,两人立刻上马离开。

    “你不想呆在城里也行,你牵着‘踏云’在城外等我,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离开,我去去就回。”

    阎七愣愣地张大了嘴巴,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家庄主不是来会友,而是来杀人的。

    “庄主!”

    “何事?”

    “能把您头上那纱帽借我戴戴么?”

    荣洛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大营中军帐内,赵熙正一身戎装,伏案疾书,突然感觉背后有两道冰冷的视线正注视着他。

    他蓦地转身:“来着何人?”

    纱帐被一支剑鞘缓缓挑开,一名神色冷峻,面色不善的青年缓缓踱出。

    赵熙连忙抓起案头长剑护在身前:“你是辽国派来的刺客?”

    “辽国?”荣洛华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辽人,但我确实是来杀你的。”

    “我与阁下素昧平生……”

    “赵熙,你不认识我了?”荣洛华一脸的玩味:“也是,七年了。”

    赵熙反复打量来人,将脑海中的印象迅速过滤了一遍,眼前的青年龙凤之姿,无声无息潜入大帐,武功之高令人咂舌,别说七年,就算十七年前自己也不曾得罪过这般人物。

    “七年前本王不过是京里一个闲散王爷,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竟至于要取本王性命?”

    荣洛华慢慢抽出长剑,指着赵熙眉心:“熙大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赵熙蓦地打了个冷颤,眼前的青年眉目五官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一声似曾相识的“熙大哥”更是如一柄重锤,狠狠擂在了他的心口。

    “你是荣家的……?”赵熙语带慌乱:“你不是已经坠崖身亡了吗?原来这些年你在习武?怪不得身形气质变化那么大。我竟然认不出来了。”他颓然座倒在椅子上,随即猛地睁眼:“不对,你没死?没死为什么还要找我偿命?”

    看见荣洛华眼底慢慢浮现出的一层冰寒,顿时恍然大悟:“你是来为那个小倌报仇的?”他咬牙切齿地把手中配剑扔到地上:“你要我一个王爷,去给一个男宠偿命?”

    “有何不可?”依旧是没有波动的声音,剑尖却又往前递了几分。

    “不行,当然不行。”赵熙斩钉截铁地道,随即又放软态度:“至少现在不行,辽军大营这段时间突然开始调兵遣将,我怀疑他们要攻打我朝,十万大军若是突然失去主帅,必会阵营大乱,届时辽军长驱直下,大宋百姓生灵涂炭,常言道国仇家恨,荣贤弟,你也是大宋的子民,就算恨我入骨,这家恨也得排在国仇的后面。”

    见其依旧不信,便将手中写了一半的奏折扔到荣洛华脚下:“我赵熙还不至于为了乞命拿大宋江山社稷开玩笑,你自己看吧!”

    荣洛华冷冷地瞥了赵熙一眼,用长剑将奏折挑起,粗略看了一遍,道:“按你上头所说的,辽军也有可能是在换防布阵,并不一定是要攻宋。”

    “就是不能确定,本王才写的这份奏折,目的就是请皇上严加防范,况且往年换防都在冬季,今年提前了好几个月。”

    “换防一般要多久?”

    “少则三十天,多则五十天。”

    荣洛华慢慢垂下剑尖,将奏折推回到赵熙面前:“我便再让你多活五十天。”

    赵熙冷笑:“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此时帐外忽然有人通报:“启禀王爷,刚才京里来人传话,皇上派来的监军这几日就要到了。”

    “怎么又来。”赵熙大怒,猛地一拍案几:“今年都第四拨了,这次来的又是谁?李公公还是徐公公?这群不要脸的宦官,咱们十万将士在西北顶着风沙吃糠咽菜,还得分出军饷去填他们的腰包,给的不够就回京胡说八道,早晚扒了他们的皮。”

    “回王爷,这次来的是内东门司总管程公公。”

    “程如衣?他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么?怎么不用在宫里伺候了?”

    “听说就是在宫里待久了,闷得慌,所以在皇上跟前闹腾了一番,要了这份监军的差事,况且前几位来监军的公公们都得了不少好处,所以他看着眼红了,也想来弄点好处,皇上面前只说是来散散心。”

    “散心?散心?”赵熙腾地起身,一脚踹翻案几:“我这西北大营什么时候变成给那些阉人散心的地方了?他程如衣还缺这点好处?内东门司掌管宫内人,物的出入,各房各库调动宝货要在他那里登记,所有贡品和买进的物品也都要在他那里留底,皇亲国戚的福利由他负责颁发,还负责宫内修造和举办宴会等事情,全天下的油水都在他手里过一遍了,还嫌不够,真他妈的贪。”

    赵熙恨恨地往后一坐,右手两指猛捏眉心,突然抬头看了荣洛华一眼。

    “你都看见了,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干脆给我一剑得了,真他妈的没法活了。”

    荣洛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后转身道:“我要在你营中暂住一段时间。”

    “随你,营中有的是空帐篷。”

    “你既要戍边,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命我可以给你留着,五十天后取你一只眼睛祭他,你可有不服?”

    “哼……”赵熙对着他的后背冷笑:“不服你就罢手吗?”

    “不会!”

    “那你说个屁。”赵熙暴怒地将手边镇纸扔向对方。

    荣洛华侧身闪过,蹙眉,良久微微摇了摇头,暗自感慨这物是人非,不过七年光景,当年京城里风度翩翩,高高在上的靖王爷竟变得这般灰头土脸,脏话连篇,恐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吧。

    第64章 第64章

    荣洛华接回阎七,两人在西北大营内住下,转眼已过了七八天,他深居简出从不外出,一应衣食住行全交由阎七张罗。

    这日阎七正在帐外洗衣服,忽然看见很多兵士都喧哗着涌向中军大帐,随即三五成群,聚在帐外议论纷纷。

    阎七早就闷得慌了,见有热闹可看,急忙向着帐内叫了几声“庄主”,见无人理睬他,便当做荣洛华应允了。他丢下手中衣服,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一瘸一拐地往中军帐那边跑去。

    营内士兵早已习惯了这个跛子随从的存在,自家主帅与他家主人之间关系微妙,任他们在营内走动,不驱赶却也不待见,不似友也不似敌,让旁人猜不透是什么关系。

    阎七拼命挤进人群,探出半个身子往帐内瞧去,只见帐内站满了人,堂上放着两把椅子,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戎装将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就是此间的主帅了,还有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名锦衣貂裘的青年,此时单肘托颊,翘着二郎腿,一脸好整以暇。

    阎七盯着那名青年看了半晌,随即不确定似地摇摇头,又转头问边上一名看得津津有味的士兵:“兵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为什么大家都聚在这里?”

    那士兵见是阎七,嘿嘿了一声,低头小声道:“我跟你说哦,田将军要倒大霉了。”他笑得好像得了什么好处似地,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军营这边的人:“刚才田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出去巡逻,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皇上派来的监军太监,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头,跑去跟人家抢道,人家虽然是个太监,可是官拜二品呢!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瞧瞧,这不就被整了。”

    话音刚落,只听帐内那名锦袍青年冷笑连连:“这么说来,倒还是本公公冤枉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田文言。”堂下跪着的将领答道。

    “对,就是你,田文言,昨天在瀛洲城里,有百姓跟本公公告你扰民。”

    “扰民?”田文言猛地抬头:“末将从来不做扰民的事情,敢问公公,是何人告发?因何罪名?”

    “因何罪名?”青年顿时语塞,环顾四周,突然把胸膛一挺:“扰民就是扰民……对了,人家告你女票女支不给钱。”

    这明显就是强词夺理。

    田文言大怒“末将岂会做这种无耻之事?”

    “你敢说你从不去城里女票女支?”那青年猛地拔高了声音,见田文言面露尴尬,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得意洋洋起来:“具体是哪个歌姬告发的本公公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有这么回事。”

    “女昌女支的话岂能当真?”

    “什么?你敢看不起女昌女支?女昌女支不是人吗?人家凭自己本事吃饭,哪里不如你了?倒是你们这些当兵的,朝廷每年花那么多粮饷养活你们,你们倒是挣点军功出来给本公公瞧啊!”

    “回公公的话,边关太平,多年没有战事。”一名将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什么叫没有战事,人家不来打你们,你们不会去打他们啊?本公公瞧着就是你们这些懒骨头,好吃好喝养了那么多年,连怎么打仗都不会了。”

    青年气鼓鼓地一甩披风,把矛头又对准了田文言:“你看不起女昌女支是吧?本公公就罚你全家女眷充作军女支十日。”

    “末将家里只有一名八十岁的老母。”田文言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起身,声如洪钟:“末将发妻早亡,没有续弦,末将也没有女儿,连侄女,外甥女也没有。”

    “什么?你没有家眷的?”青年瞪圆了眼睛。

    “只有一子,跟末将一起在军中服役,现任中军偏将一职。”

    “好,来人,把他儿子绑了,卖到城里小倌馆接客去。”

    话音未落,堂下一名虬髯大汉“咚”地一声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大虎!”田文言悲切地嘶吼一声,扑过去抱住爱子一阵猛摇。

    堂下众将士瞧了瞧田大虎那身不住晃动,倒人胃口的腱子肉,再瞧瞧堂上一言不发的主帅,一时间均是人人自危了起来。

    第65章 第65章

    青年太监在中军大帐里折腾了两个多时辰,从日落闹到月升,把三品以下的武将都挨个骂了个遍,大家敢怒不敢言,还得好酒好菜的给他摆接风宴。

    直到一盒银票递到面前,那青年太监才眉开眼笑了起来,他摸着酒足饭饱的肚子,将盒中银票都揣进怀中:“你们继续喝,本公公舟车劳顿,先回帐篷歇息了。”说完带着两个随从,哼着小曲,背着双手,迈着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小方步,悠哉哉地往茅厕走去。

    还未走到茅厕,忽听不远处有人低声唤道:“如意。”

    青年太监习惯性地“唉”了一声,随后猛地站直身体,警觉地转身四下张望。

    “真的是你?如意?”草垛后面传来惊喜的声音。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是我,锦绣啊,以前在楼里住你隔壁的。”

    “啊!”青年掩口惊呼,看着草垛中慢慢探出来的那个黑影:“锦绣?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云姨还把你丢到乱葬岗去了。”

    “我没死,给人救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偷偷给你烧了纸钱。”青年激动地迎了上去,却在看见来人样貌的时候“啊”地连退三步:“你……你是谁?你的脸……”

    锦绣摸摸自己的脸庞,尴尬地笑了笑:“出了点事,我的脸给火烧过,腿也跛了。”

    “是……是吗?”青年脸上露出一丝同情,俯身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良久,终于看出一丝端倪来:“真是你?好可惜,以前你可是咱们楼里头最漂亮的。”

    “没什么可惜的。”锦绣笑了笑:“你看我都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倒是你,这些年都没怎么变化,我刚才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那当然,我是阉人嘛,自然变化不大,等再过个三十年,皮都皱起来了,也还是这个样。”

    两人边说边笑,一起在草垛上头找了个地方坐好。

    “我在外头听说你入了宫,现在看起来混的不错啊!”锦绣羡慕滴摸了摸他的貂裘披风:“这衣裳真好看。”

    “嘿嘿。”青年笑得一脸□□:“这算什么?我跟你说,皇上可宠我呢!我虽然前头去了势,可这臀上的功夫还在。“说着还特意向后撅了撅翘挺的屁股,又显摆似地拍了两下:“每次我都能把皇上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宫里头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娘娘哪里会是我的对手?还有我现在也不叫如意了,宫里头叫如意的太多,光太监就有十几个,宫女更多,皇上嫌这名字俗气,给我改了个名字,叫做程如衣。”

    “好……好厉害……如意,不对,如衣你可真有本事。”锦绣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连皇上都搞到手了?那可是皇上啊!”

    “切,皇上怎么了,只要耍些手段,皇上也不过是个有钱有势的恩客罢了。”程如衣不屑地冷哼一声:“现在后宫里头都是我一人说了算,皇上每月有二十天要临幸妃子,谁侍寝皇上根本不管,我翻谁的牌子,皇上就临幸谁,临幸完了,下半夜必定会过来跟我睡,瞧见我身上这件披风了没?就是如嫔送的,还有其他妃子送来的好东西,都眼巴巴地盼着我翻一次她们的牌子。”

    “那太后和皇后呢?她们也听你的?”

    “太后那是不好意思管我,因为我以前救过皇上的命,再说皇上也有乖乖临幸后宫,她没话可说。皇后么?早就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了,至于其他妃子,也有想着要怀上龙种,母凭子贵爬到我头上的……嘿嘿,被我一碗红花灌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程如衣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啊!这样……这样不好吧?”锦绣皱了皱眉眉头:“做这种事,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个屁,以前咱们在楼里受苦的时候,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响雷劈死那些王八蛋。”程如衣不屑地挥了挥手:“你呀,就是心肠太软,要不那时能为了救一个雏儿差点把命搭上么?那个雏儿呢?报答你了没?”

    “他死了。”锦绣眼神黯淡了一下:“七年前就坠崖死了,当着很多人的面,原来他真是江南荣家的少爷,去年的时候我跟着前一个主人路过杭州公干,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去他们家打听,结果守门的跟我说他在这儿干了两年,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少爷,我想应该是真的不在了吧!”

    “那太可惜了,你要是能傍上江南荣家的少爷,捞得可不会比我少。”程如衣万分惋惜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呢?刚才说前主人?你还有个现主人哪?”

    “恩,我前一个主人死了,就跟了现在这个主人,他是武林中人,武功可厉害着呢!”锦绣嘻嘻一笑,脸色微红:“而且,他长得有点像那个荣家少爷,是江南人标准的瓜子儿脸,可俊俏呢!每次看着他的脸我都能多吃一碗饭。”

    “呦——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程如衣打趣道:“要不我跟皇上请道圣旨,给你俩赐婚?”

    “开……开什么玩笑,他能一剑劈了我。”锦绣大窘:“我能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想想以前就很知足了,况且以我现在的武功,也只配跟在他身边做个随从。”

    “啥?”程如衣语调突然拔高了八度:“你……你还会武功?”

    “会那么一点,前主人教的。”

    “打给我看看呗!”

    “这里也施展不开啊!”

    程如衣四下环顾,伸手指了指前方:“那儿,校场边上,去那儿打给我看。”

    “成。”锦绣起身甩了甩膀子,活动了下筋骨。

    第1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