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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X战警]一级戒备 作者:sakimay

    第6节

    erik哑口无言的愣在原地。太多的信息堆积在他的面前,让他一时无从思考和分辨。——噢,他当然知道不应该去相信shaw的鬼话,半句也不能信。但他的内心却像被狠狠戳中了似的,控制不住泪水在眼眶打转。“好了,好了。”shaw见状慢慢靠近了他,确定他不会有什么威胁之后放下了手枪,像个父亲那样捏了捏他的后颈,“我希望我们能和解,erik。你知道的,我一直待你如同自己的儿子,我也希望你能助我完成我们的事业。如果你想做个令你母亲骄傲的人,那就回到正轨上来。”他将桌上那个胶质相框翻过来,里面有一张小小的黑白合影,是幼年的erik和母亲,还有shaw。“你不想一辈子当个囚犯的,对吗?”

    erik无声的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划过相纸上母亲的脸庞,一滴眼泪掉在了他的手臂上,又被他自己擦掉了。临走前他回过头,沙哑的声音仿佛不属于他自己:“如果你……你对我说了半句假话……”

    “去问他,孩子,让他亲口回答你。”shaw冲他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如果他还没有坏到满口谎言,那么我敢保证,你听到的是一个绝对精彩的故事。”

    charles擅长装病溜号——这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从以前的生活中保留下来并仍旧适用的技能之一。天知道他逃了多少节体育课只为躲开那些野蛮的、挥汗如雨的板球小子,去音乐厅的走廊里清清静静的呆一会。“fdy先生,我真的很想参加这次比赛……不不不,没有关系的,虽然我有些发热,头也很痛,但我觉得我没有问题……”每当他涨红的脸颊、摇摇欲坠的身板和涣散的眼神一同出现在办公桌后面,哪怕是公学里最苛刻的老学究也不得不亲手给他开假条——换成狱警也一样,只不过这一招不能常常用罢了——这些穿警服的家伙可不怕得罪谁的爸爸,他们只是害怕传染病和非正常减员而已。

    不过今天这次装病真可以说不是时候。虽然来之前charles已经确认今天是hank值班,而且他需要更多一点甘油和止疼片的需求已经刻不容缓——erik那混蛋,他那副精干强壮的蓝领身体好像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疲倦,即使是在六小时伐木劳役、一小时杠铃挺举和一小时慢跑之后,他仍然可以把呆在图书室里无所事事懒着一整天的charles干到连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你想要谈谈吗?charles?还是说你选择现在解开我的裤子?”每一天的“熄灯时间”,erik都会不厌其烦的开始丢给他永远二选一的艰难命题,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实交代和来一炮之外就不存在别的什么老少咸宜的夜间活动了似的。但是charles还是说不出口——于是取而代之的只能是交出主动权,让那个该死的卧底警察予取予求,好像他被关进来就是为了满足他孜孜不倦的欲望似的。

    从推开那扇门的第一秒起charles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当他从空无一人的外间溜进里屋,从半掩着的亚麻帘幕后面看见hank的影子——还有另外一个人,背对着坐在病床上,当听到他脱口而出的:“hank!……oy医生”时,charles敏锐的注意到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僵了一下。

    糟糕。charles差点想把自己舌头给吞下去。他嗅到了空气中那微妙又紧绷的异样气息——这两个人,噢上帝。

    hank几乎是瞬间就从帘子背后转了出来,他低着头,试图用快一点的语速掩盖自己紧张的口吃:“你……啊教授、我这儿还有一位病人呢所以需要先等等如果你不是很严重的话我觉得不如——”

    “hank,hank,”charles也被搞得尴尬了起来,特别是当他联想起自己是为什么到这儿来的时候:“没什么大事,只是,呃,我需要一点甘油和止痛片……你能不能……”

    “哦——这里剩的可能不多,我去药柜找找有没有新的。”hank匆匆忙忙的撇下屋子里的人们跑出去了。charles的目光从他如释重负的背影转回到病床前的帘子上——那儿已经被掀开了,一个半裸的年轻人转过身来对他挤挤眼睛:“美人儿,不是吗?”

    charles打量着他,肌肉线条如同雕塑,灿烂的金发与蓝眼睛相得益彰。但在这之上的,是堪称可怕的累累伤痕,利刃的割伤,撞击的淤紫,新新旧旧交叠在一起。他的眼睛不自然的转开去:“别那样说hank。”

    “怎么?难道你喜欢他?哦,不不不,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的是谁,”年轻人冲他挤了挤眼睛,“叫我alex吧……教授。”

    charles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先质疑他话里的哪一点。

    “你一定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这么多……放心,这可不是hank告诉我的,事实上我认识你比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要早,还记得今年的1月4号吗?”

    ——原来是他,charles脑中晃动的模糊光影迅速被连接起来。alex surs,他们在同一个法庭被宣判,搭乘同一辆囚车被送往此地,甚至还拥有同一个罪名——严重故意伤害罪。不过charles知道这个男孩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在大学的训导主任室里用美工刀捅伤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姨父。

    “所以你在这儿……呃……还好么?”charles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等到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问得多么可笑。“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有多好,我就有多好。”alex表示不介意的耸耸肩膀,给他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痕:“进来第一天我的右手臂就骨折了,显然那几个大佬对于怎么分配我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见。然后是为一个铺位打架,为一块面包打架,为一根香烟打架,到后来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少受点罪在打,还是我本来就是个这么暴力的人。”他用一根手指拉下裤腰,给charles展示骶骨下方一个烧伤似的痕迹:“后来我还当了一阵子的奴隶,因为那家伙的手下真是他妈的又多又狠……”

    charles飞快的朝那儿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开脸——一个用烟头或别的什么烫出来的十字架和大写的s——那画面让他的胃里不舒服的翻滚了一阵:“……主教,”他艰难的说出那个名字,“你是他的人。”

    “曾经是。别忘了他已经挂掉了。”alex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感谢上帝,除了圣昆廷终于还有地方肯收他。”

    charles紧绷的嘴角终于因为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下:“那么你现在……”

    “现在?好好熬完我剩下的日子呗。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有了,自由,钱,朋友,”alex朝他伸出结着血痂的手臂:“还有更多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charles迟疑了几秒,还是大方的握上了对方的手掌:“当然,我的朋友。”接着他们听到hank再次走进来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到底需要多少所以只拿了这么一些,你看……”charles回过头去,面对着明显吓了一跳的hank。“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alex大笑着跳下床揽住了他的脖子:“当然,一些很好的事情,真可惜你不在。”

    得知hank的新恋情这件事让charles有一点惊讶,同时也混合着一点担心,当然还有更多发现同类的快乐。当圣昆廷的黑暗降临,erik又一次拉近他的时候,他居然主动跨坐到对方腿上,轻柔的吻起他来。他的手指穿过erik深色的短发,灵巧的舌头挑逗着他的嘴唇,分享着对方滚烫的呼吸,迷离的眼神和无所适从的小小惊慌——他们之前似乎从来也没有这样过,单刀直入的激烈性爱总是花去了他们太多的时间,而今晚这样缠绵的深吻让他觉得仿佛正在恋爱。

    “charles……”erik似乎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退开一点点,他的手抚上charles的侧脸,眼睛里闪动着犹疑与喜悦的微光:“今天怎么了?突然这样……”

    “因为你,”charles的手指在对方的后颈温柔的撩动着,嘴唇在黑暗中继续寻找着对方的眉弓,眼睑,鼻梁,下巴:“因为你,erik。”

    “真希望我给你的感情就像你给我的那么多。”erik的手滑下了charles的胸前,慢慢的解开他外套的扣子:“我们总是应该对等的,不是吗?”

    “当然……当然……”charles在对方吸吮他的脖子和锁骨时难耐的喘息起来:“很高兴你会这么想。”

    “那么不妨告诉我,你的二次庭审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erik彻底剥去了他的衣服,眼神却重新变得犀利:“或者不如告诉我,主教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跟shaw又有什么样的交易?”

    charles的微笑凝固在脸上,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拉开距离,仔细审视着erik的脸:“所以你已经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erik锐利的目光直指charles的眼睛:“我希望知道你的一切,这样我们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共存下去。”

    “可是我以为每个人都可以保留一点秘密……”charles觉得有些难堪:“就像你也会有不用告诉我的事情一样。”

    “那么你的秘密也未免留得太多了些!”erik的声音开始烦躁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背后究竟在计划些什么,我不知道你究竟站在哪一边,那些死掉的人,还有你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回到牢里——是啊我很乐意相信你是为了我,但是我们他妈的谁都知道不是!”他紧紧抓住charles的肩膀,力气大到像是要把他捏碎:“哪怕是今天下午,你也可以随随便便跑去医务室,一呆就是一个小时,你在那儿干什么?在angel被开除了之后又打算策反新的医生了么!”

    “看起来我已经失去你的信任了。”charles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愤怒的挡开了erik的桎梏,跳下地去用颤抖的手捡起衣服。“既然你已经把我想得这么可怕,那我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顺带一提,你大可以盯梢我的一举一动,我没有什么好怕你知道的,今天下午我也不过找hank拿些药,顺便见到了alex……”

    “你说什么?”erik的声音插了进来:“你说谁?”

    “alex,只是跟我同一批入狱的年轻人!他很和气而且……”

    “够了。”erik冷冰冰的打断了他:“至少别再装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charles没好气的看向他:“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alex surs,”erik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他今天刚刚成为了西西里帮的新任头目。”

    “噢……”charles的脸上混合了震惊和迷惑:“这是……我并不……”

    erik一脸挫败的挥手制止了他:“你并不知情,当然。一如既往的,我也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然后继续跟你保持沉默然后上床——别这样,charles,你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我不懂我们为什么要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能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希望我是什么?你说不上来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erik,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不懂得该怎么在这个狗屎一样的地方生存下去,而你不懂得我。”charles发红的眼睑下蓄满了泪水,他飞速的扣好外套,像只受伤的动物那样轻轻颤抖着肩膀:“所以我们干嘛不分开来好好想想?”

    erik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答应,但,该死的,他就是那么做了。

    “那就滚出我的房间,只要你能找得到胆敢收留你的人。”

    第二天熄灯哨声响起之前,charles已经抱着铺盖出现在了alex surs的囚室。4028,正对着erik的那间。当铁门徐徐关上时charles没有回头,但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背后不远处射过来的刀子一样的眼神。

    “嗨,新室友,我敢打赌这是你第一个能好好睡觉的晚上。”alex伸过手来接过了那堆被褥扔到上铺,“而且说不定也是第一次在上面?哈哈。”

    “多谢,alex……我是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这些……帮助,但是请不要再拿我的私事开玩笑了,”charles涨红了脸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些:“事实上,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能拿这件事开玩笑,其他那些人,当然,但是你……你可是跟……hank……”charles努力吞了一口口水,把主教的名字给咽了下去。而alex在一旁笑开了:

    “所以?所以我就要像个逃犯那样战战兢兢的?时刻当心有谁冲出来叫我‘死基佬!’然后杀了我?这件事没那么坏,charles,hank给了我很多快乐,哪怕是主教也给了我些好东西哦——”他伸手去枕头下面掏出一叠泛黄的道林纸,在charles面前得意的抖了抖:“西西里帮的交易账目,所有的卖家,买家,价格,秘密交易地点,毒品,酒,香烟和食物……”

    “你是说……你偷了主教的账本?”

    “算不上偷,只是作为一位‘特权人士’,我比较清楚他的好东西都藏在什么地方。”alex笑眯眯的冲他耸了耸肩:“你知道,毕竟光靠打架可成不了帮派头目。”

    “现在我唯一知道的是你们每个人都让我头疼。”charles皱着眉头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慢慢的爬去了上铺:“别当个坏人,alex,毕竟你是受过大学教育的。”

    alex的声音悠悠的穿上来:“我只不过是适者生存。倒是你,教授,别当个混蛋。”

    “我没、我怎么——”charles恼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上帝啊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对了?”

    “就凭你对待感情的态度。我明白你,教授,也许你从来没有尝试过爱上一个男人,你不懂得究竟该怎么相处,毕竟从前你习惯的都是一个温柔顺从的女孩,随声附和你的一切……噢,说不定他也是这样——”

    “我看不懂得的是你。”charles把手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不确定我能掌控局面……如果他,如果他发现我不够那么好,那么值得,如果他因为我的某些行为而唾弃我……”charles苦笑了一声:“这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伙计,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寻找下一个。”

    “你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我们总是想着控制,主导,但谁也没试图去扮演另外的角色。我和你不同,教授,我是个冲动的人,或者,怎么说,有那么一点儿暴躁。在大一新生联欢会上我认识了一个男孩,我们很要好,真的,那段日子是如此甜蜜以至于我回忆起来都是金灿灿的……”alex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一天,他告诉我家里安排他订婚了,当时我很愤怒,我、我去他家大闹了一场……然后当天晚上,他在宿舍的浴缸里割腕自杀了。”

    “alex……我很抱歉……”

    “不,你不需要抱歉,需要抱歉的是我自己——还有他的家人,我的监护人,他们跟学校一致认为我们是令人羞耻的以至于不同意公开举行葬礼……”alex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丝哽咽:“所以我捅了他们,我,我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直到我的手变得黏糊糊的,沾满了他们的血……”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alex……我只能说,如果你需要心理咨询,我……也许我帮得上忙。”

    “我想我更需要你帮忙的是赶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alex假装生气的踹了一下床板:“让出主导权不会让你死掉,教授,把erik当成每个你真心爱过的人去爱,分享一切,成为伴侣,这不是难事。”

    “好吧好吧至少得先让我睡个好觉,”作为回敬,charles朝着床下挥了挥拳头:“你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要赶我走的人了,混蛋。”

    charles在alex的囚房里已经度过了超过一个礼拜。在这期间,他大概有四十多次机会遇见erik,其中有十二次他主动问好,五次对方冲他点头致意,还有其余无数次他瞥见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餐厅尽头的桌子旁,抽着烟,慢慢的吃一盘豆子,眼睛下意识的穿过人群寻找他又下意识的躲开。“白痴。”charles用拳头支着腮帮子,心里想着,同时下意识的说出声来。他不是第一次见识erik优柔寡断的一面了——还有幼稚的一面,顺带一说,那种吵完架之后铁定不理人的自闭行为charles只在八岁以下的病例身上见过。

    这让他在收拾盘子去图书室的路上显得心烦意乱。

    下午两点,在收听了一整篇关于x教授(这已经成为他在公众媒体里的代号了)为何拒绝出狱的原因猜想专题报道之后,charles关掉收音机,开始整理柜台上那一大堆被还回来的书籍:侦探故事,凶杀案和恐怖,充斥着低俗情节和下流笑话。“这帮人说不定对着圣经都能撸出来。”charles皱着眉头,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把那些被污秽的手指翻得焦黄卷曲的页边努力弄得平整,当他将柜台上最后一本书放上手推车时,图书馆的大门被一只手推开了。

    “505627号,你是否在上周提交报告称,图书室有一个书柜破损严重需要修复?”一名高大的白人狱警走进来,将一个硬木文件夹伸到charles鼻子底下。

    “啊……噢,是的长官,那柜子已经快要垮掉了所以我希望是不是能……”还没等他说完,狱警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带我去看看,小子,别浪费我的时间。”

    charles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领着他——他们,来到了图书室最深处的角落,那儿确实有一个硬栗木的书柜,一道狭长的裂痕从柜子侧面的底端一直贯穿到一人高的位置。charles不能装作没有看见随行的erik,但是现在想要跟他说些什么确实显得有些傻。

    “214782,这就是你的活儿,告诉我你得弄多久。”

    “一个小时……不,也许两个小时。”

    “啧,你就不能快些么?老子可没有时间一直在这儿盯着你。”

    “很抱歉长官,但是情况确实有些不妙,我可能得把整个柜子拆开,重新拼合好裂缝再装回去。”

    “……妈的,好吧,警告你别玩什么花样,还有你,小子。两个小时后我会回来,如果这柜子还没修好,你们就仔细自己的皮!”那名狱警踢踏着步子出了门,然后是一阵金属与钥匙孔的摩擦声。erik耸耸肩膀,开始埋头从工具箱里挑拣着合适的螺丝和扳手。

    charles微微有点儿气馁——erik还在生气,一定的,他还是不打算跟他说话,也许哪怕现在就是世界末日他也不打算再理自己了。

    ——又或者让我先开口。charles想着,声音已经从喉咙里滑了出来:“那个……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erik看上去似乎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他(终于),拿着尖嘴钳的手茫然的挥舞了一下:“啊……我……是的,也许,或者……把书搬下来。”

    “把书搬下来?所有的?”

    “所有的,先这样。”

    charles尽可能友善的冲他笑了笑然后遵从了指示。——虽然话不多也没什么意义,但总算是个开始。他安慰着自己,同时卖力的把大摞大摞的旧书搬运到地上去,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好吧,五层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领域,他死命踮起脚尖,手指头却只能在书脊上可悲的滑来滑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汗水顺着自己的脖子一直流到尾椎上去……

    一只大手越过他的头顶抓住了那本书:“我想你需要一点帮助。”erik的声音在他的耳朵后面一点点,他站得挺近,几乎就贴着他的后背,charles差点就要站不稳——如果不是对方的另一只手适时的扶住了他的腰的话。

    “这真是……多谢。”charles接过那本书,很想示意对方自己其实有个梯子就在附近——大概也并没那么想,毕竟erik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紧贴的姿势在往下拿书,而这已经是近十天以来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了。

    “噢。”当charles试图弯腰放下一摞书时他的屁股撞到了erik,后者发出了一声含糊又短促的轻叹。

    “对不起,我只是……”他红着脸直起腰,偷偷瞥了一眼erik,他还是继续面无表情的往他手里塞书,不过在某个细微的地方,也许是某条皮肤的纹路或者某个眼神的暗示——charles觉得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看起来我有希望跟你进行一次和平会谈。”charles放下最后一摞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erik低头看看他,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的足够烦死你的下半辈子,erik。关于你的人生,你的童年,你的愤怒自闭,你迷人的性格……但我今天想谈的是我们之间最紧要的问题。”

    “是关于你背着我跟shaw交易,杀掉主教,拿到豁免权却又莫名其妙的回到我身边,然后在上星期光荣的成为西西里帮新任头目的室友这件事?”

    “别那么刻薄erik……如果你还希望听我说话。”charles耷拉着眼角,沮丧的盯着erik看:“我请求你先听我说完。”

    erik避开他的眼睛,转身将书柜放倒在地上开始拆卸:“悉听尊便。”

    “首先我希望坦诚我的错误……有些事情我确实不应该——我不是指杀人或者……取悦某些人,我真正的错误在于,我没有做到足够信任你,如果一开始我就能把遇到的难处告诉你,也许结果并不会那么糟。”

    “可是你没有。”

    “是的——那是因为我、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一个独立,有担当的男人,而不是一个……”

    “嘿,”erik惊讶的停住了手中的活儿:“我并没有把你看成一个女人。”

    “你有,至少内心里是这样。”charles难堪的低着头,但还是说出了口:“我们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男人,erik,这一点我们都得承认。当然,我能感受到你的爱,但我并不希望那是像爱你的妻子一样,百分之百的保护,占有,管束……我跟你一样,erik,我也有我的想法和尊严……虽然我完全把它们搞砸了。”

    “…………”

    “是的,就像你知道的那样,shaw利用了我,每一步都设定得很完美,谁叫那时我想要自由想昏了头,主教又一直在威胁你……庭审那天,当shaw在法庭外面拦住我,告诉我是选择自动放弃申诉回来继续四年徒刑,还是由他检控我故意杀人罪时,我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说的?你一个人去经历那些事情,是为了让我把你当做一个男人?”

    “我知道这很傻,erik,我也知道你可能并不接受我的解释,”charles蹲下去,尽可能真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过……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鉴于你以后可能都不再跟我讲话,那么我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感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和……感情。”他一只手撑着地板准备起身,但erik趋近过来拦住了他: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微得几乎不可闻,却让charles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

    erik的手臂在他的腰上,erik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脸颊,erik拥抱了他,紧紧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噢上帝。

    “我是个混蛋,charles,我……我想我错得比你多得多。”erik的胸膛起伏着,“我不懂应该怎么照顾你,我,我为我造成的伤害道歉。”

    “好了,好了。”突如其来的亲密让charles觉得羞赧起来,他轻柔的拍拍erik的后背:“没事了,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么?退一步想,至少我回来得很光荣,不是吗?现在外边那些人都把我当成用坐牢抵抗暴政的政治英雄——这样也许能安慰一些。”

    “可是你……你明明不应该在这儿……”erik的手搁在charles的脸颊上,看向他的目光热切而痛苦:“你确实是个英雄。”

    他低下头去,给了charles一个深情的吻。——作为英雄的奖赏,charles心想,——这么看来成为英雄还是不错的。

    等到charles意识到这个吻背后所暗示的信息时已经太迟了。他早该注意到erik那急促得不正常的呼吸和不受控制四处游走的手掌,这个糟糕的家伙。

    “你够了。”charles低声威胁,但erik只是发出嗤嗤的轻笑。他推搡着他的肩膀仰面倒下去,码放整齐的书本被弄乱,铺得满地都是。没等他反抗,erik已经粗鲁的一把拽开了他的衬衣,舌尖游走在对方长着纤细绒毛的后颈和光滑的胸膛。就是这儿,在他的手掌下,每一寸皮肤和肌肉都已经让他肖想了太久。

    charles像一只掉进陷阱的野兽那样奋力反抗,用膝盖抵住erik的腰:“别在这里!”他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喉咙,“狱警会进来的!”

    “他不会,我敢保证。”erik坚定不移的将他的膝盖掰开,挤进他的两腿之间:“下午两点三十分赛马投注开始,我相信那位绅士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

    “嘿……”charles伸手抵住erik的肩膀,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盯着看:“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不包括这个部分,”erik灵活的手指已经解开皮带,滑进了对方的裤子,“只是觉得说不定可以有机会跟你谈谈。”

    “难得我们能有意见统一的时候……”charles被他的亲吻弄得迷迷糊糊的,但下一秒又像触电似的弹了起来:“erik!”

    “别那么紧张,只是一点准备工作。”erik抽出了他的手指:“真是难以置信,才几天没碰你就紧得就像圣玛利亚一样……”

    “闭嘴。”charles觉得自己的脸颊就像被炉火烤着那样烧得慌。他抓住erik的手腕,用眼神示意柜台的方向:“到最下层的抽屉后边找找,那儿有甘油。”

    erik的脸阴下来:“请你解释一下……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把甘油藏在这儿?”

    charles莫名其妙的跟他对视了几秒,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因为你啦混蛋,”他伸出一只脚去踹对方的屁股:“当你赶我走的时候我总得有个藏私货的地方——alex那小子可并不总那么靠谱。”

    他们假装互相攻击的打闹了一阵然后erik起身离开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发现charles已经脱光了在那儿等他——他趴在一堆五颜六色的旧书上,支着手肘,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淡绿色软皮封面的。“嗨,看看这个,”他冲着他抬起头来,扬扬手里的书本:“是初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天啊我都不知道书柜里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是呀,这样的好东西。erik在心里机械的重复着charles的话,打从他看到他裸体开始erik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眩晕,思维停滞,呼吸困难。那个男人,他是那样自得的躺在那儿仿佛生来就该如此。下午的阳光从天窗上斜斜的射下来,在他的腰臀上流连着就像铺上了一块金色的丝绸——erik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下降到了难以容忍的程度,而那一定是因为血液全都轰的一声流向了他的下半身的缘故。

    于是他在他的身边跪下,像一个虔诚的信徒那样亲吻他的眉心:“希望这样说没有冒犯你……但是,你真美,charles。”作为回报,charles把书本抛到一边,转而轻揉着对方的短发,将热吻印上erik的嘴唇:“你也是,一直都是……”他们倒下去,像两只嬉戏的猫一样在书堆里互相舔弄着,打着滚儿,腿和手臂胡乱的交缠在一起仿佛他们生来就该那样。当他们像一对双生儿那样侧躺着而erik进入到他的身体里开始律动——上帝,那简直是他一生当中所有最好的时光加在一起的总和。

    “erik!……”charles的声音因为欢愉而抽泣:“别再离开我……”

    erik紧紧搂住他的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血红的痕迹:“我发誓,”他的手指紧扣着charles的,用心感受着他身体里紧绷的热量和一触即发的激情:“我发誓。”

    然后他们同时射了出来——几乎同时,erik射在charles的身体里而charles射在身下的书堆上。等到他们终于把失控的呼吸理顺,懒洋洋的互相顶着对方下巴的时候,charles伸手够上来了一件什么东西。“看呐,”他像是第一次讲黄色笑话的青少年那样,还没开口就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终于我也成为了圣昆廷射在书上俱乐部的一员。”

    erik支起脑袋,假装认真的眯起了眼睛:“嗯,还是那本初版福尔摩斯呢,品味不错。”

    “说真的?这样不会太怪胎么?如果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究竟是哪一段让你这么性奋呢?’”

    erik已经笑得把脸整个埋进了charles的脖子里:“我敢肯定不是那些描述尸体的章节……说不定是那个?红发会?”

    “唔……红头发的男人,”charles拨弄着erik脑后的短发:“不得不说,确实是挺迷人的。”

    最后他们修好了那个柜子,加上重新整理并码放好那些书籍的时间,总共花费了二十分钟。

    charles在当天稍晚些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算是他自作自受,他早知道在圣昆廷,事前没有保护措施事后也没有及时清理的突发式性爱意味着什么:低烧,发热伴随着一阵阵怕冷似的哆嗦。“看起来我不能那么快的回到erik那儿了,”在熬过了一切疲惫的日常程序,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床之后,charles的声音听起来不能更糟糕了:“这会让他担心的。”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alex担忧的走到床边,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如果你需要医生,教授,我现在就去叫人。”

    “没事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charles抱歉的冲他微笑了一下:“其实我只需要一点止痛片和酒,还有好好睡上一觉。”

    alex给了他一些阿司匹林和龙舌兰,但这也不过换回了三个小时都不到的浅眠。夜里一点,charles被自己脑子里仿佛火车失控的混乱幻象吓醒,他坐起来,狠狠的按压着太阳穴,但这并没有缓解他的难受——事实上,那些图像和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的增强了。charles独自坐在黑暗里,觉得自己就像一台坏掉的收音机,思维不受控制的在尖锐的噪音、梦呓似的窃窃私语和玛琳黛德丽的魅惑笑容之间飞速跳跃。除此之外他的眼前还到处是血:被枪杀的老妇人的脑浆,被刀子捅中胸口的中年人,被斧子劈开的断肢和头颅——“见鬼!”charles捂住眼睛,克制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他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幻觉折磨,但是在入狱之前,那些画面和声音通常温和得多,而现在,越演越烈的血腥和暴力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

    直到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缓慢悠扬的歌声。

    &ra a g

    it& round the bend

    and i aihe sunshe

    si know when

    i&039; stu prison

    and ti keeps dragg&039; on

    那带着一点德语腔的发音方式和低沉沙哑的声线他绝对不会认错,那是erik的声音。

    奇怪,印象中erik似乎从来没有唱过什么歌,至少没有在他面前。他知道他喜欢听听jonny cash,但那也仅限于放风时间广播里播放的时候,轻轻的跟着打拍子而已。

    而现在是夜里一点,居然没有狱警,没有任何人来阻挡他唱得这么大声。

    虽然倍感荒谬,但charles在讶异几秒后,索性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在脑子里轻轻的合着他的声音哼起来,至少比起那些糟糕的幻觉,erik的声音显然要有安全感得多。

    ;gt;

    y aa told , "son

    always be a good boy

    don&039;t ever py with guns"

    but i shot a an  reno

    jt to watch hi die

    就在charles投入到那磁性的哼鸣之中时,一个声音冷不防的响起来:“谁在那儿?!”

    charles吓了一跳,直到他确认自己听到的是erik。“……是我。”他小小声的回答着,并不指望对方能听见——他不想吵醒alex,虽然他到目前为止都睡得死死的。

    erik的声音消失了一阵,久到charles都快把它当成自己的另一段幻觉了。但一会儿之后它又重新响了起来,带着点审慎的试探:“charles,是你吗?”那声音略略顿了一顿,“是我疯了还是……刚刚你在唱歌,在我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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