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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红楼之环心远 作者:秋阑珊

    第14节

    一想起当日严峰特地跑到他面前抱怨的事儿,贾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了?”司徒远立即发觉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前日二姐夫特地跑到我面前,说我起了个不好的头,如今他每次出门,二姐姐都会让他带这些东西回家。结果每次都被批得一名不值的,简直快心塞死了。”贾环笑着把这件事拿来同司徒远分享着。

    司徒远摇头,“以仲文那性子,如果你二姐姐这一胎真的是女儿,只怕将来他还有得受呢。”

    “谁说不是呢?”贾环十分赞同,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以严峰那性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人挑挑捡捡,司徒远挑的都是一些竹编苍鹰,马,车等男子较为喜欢的物件,而贾环则主要是为他那些姐妹们挑的,当然是往精致里挑了,比如蝴蝶,花儿,簪子,镯子等等。

    等到再也挑不出什么来了,贾环直接把立秋招了过来,“你把这些先拿回府里,对了,还要分出一份送到严府去。”转头看了看司徒远挑的那些,“你的呢?搬哪去?”

    “送到王府吧,这些想来那几位姑娘是看不上的,还是不要让她们费神了。”司徒远也把墨砚叫了过来,这几年司徒远的书童小厮也都随着他去了前线,回来后都混得不错,都得了些不大不小的功名,也算是能够光宗耀祖了。

    不过也有几位舍不得离开王府,毕竟王府给了他们飞黄腾达的起点,司徒远对他们也都不错,因此这些人都愿意留下来。墨砚就是其中之一。

    “是。”两人上前接过主子们挑的东西,便直接往各自的府里走去。

    贾环看了看,问道:“咱们挑的东西要多少钱?”

    小摊摊主可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此时听见贾环问,摆摆手,“不多,只要二百个钱儿就够了。”

    贾环点点头,还真不贵,摆手让谷雨拿钱给摊主。

    摊主千恩万谢的接过了钱,目送这两位大主顾离开。

    这一回,两人直接便往目前京城最大的银楼走去。

    银楼名叫“永庆”,就开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的中段上,占地也大,足足有三间店面。两人一到银楼门口,立即有小二上前。

    “二位爷,里边儿请,您二位想看些什么?咱们这银楼不管是金银珠宝,玉石翡翠的,可是应有尽有的。”小二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再说了,这京城地界儿,随便出来个人,说不定就能跟哪个府里的哪位小主子或者管事的是亲戚,不小心不行哪。再说了,这两位爷一身锦衣华服,那气势更是比别人更足,看着就是那种久居上位的,更得陪小心了。

    “你们掌柜的呢?”贾环一进银楼就直奔主题,他要买的可是极品玉石,这小二看着就不是个儿。

    小二赶紧行个礼,“您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把掌柜的找来。”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就想不明白,咱们那女儿坊不也有不少的玉石首饰吗?去那儿不好吗?”司徒远突然想起了他们还有家‘女儿坊’呢。

    “那里头有什么东西,咱们一清二楚,我今儿到这儿来,主要的也是想看看别人家做的首饰玉佩的样式如何。这叫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贾环看了看四周,同时小声的同司徒远说着,既然是来刺探军情的,就不能让店家知道了,不然多尴尬呀。

    司徒远嘴角直抽抽,要说这首饰的样式,还真没有一家银楼能比得上‘女儿坊’的,环儿这是对自己不自信了?这可不成,回去得努力的树立环儿的信心才成了。

    司徒远在那边暗搓搓的想着怎么重新树立贾环的信心,贾小环则是四处看了看,的确有点刺探的意思在。

    此时掌柜的还没出来,看来这位掌柜有客人哪。两个人也不着急,不时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没多久,那店小二便带着掌柜的出来了。

    掌柜一出来,便看到两位十分显眼的少年站在那里,立即陪上了笑脸,“二位爷,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客人在,多有怠慢,多有怠慢。”刚才店小二进去叫他的时候,掌柜的还不乐意呢,想着两个少年,能是多大的主顾?

    如今出来一看,这两位其中之一可是忠睿亲王哟,当日司徒远大军回京的时候,当今可是亲迎出了十里远,大军游街时,掌柜的也去看了,对那些个将军们印象可深了。不用问,另一位就是安国公了。

    “掌柜的忙完了?”贾环似笑非笑的问道。

    “忙完了忙完了,不知二位想看些什么?”掌柜的笑得谄媚。

    “你们银楼里有没有好点的玉石?有的话,拿来给我看看。”今天两人算得上是微服出行,不想弄得到处都有人见他俩就拜的,因此称呼上平易近人了许多。

    “有有有,您二位先跟小的到后边儿坐会,小的这就去给您二位将玉石拿来。”掌柜的在前面引路,将两人带往他平时办公的小屋里。

    贾环一看,哟,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

    ☆、第69章 遇上了

    “……”这是贾环和司徒远一见到那人时,脑中闪过的念头。

    “想不到五哥居然也在这里呢。”司徒远先说话了。屋子里坐着的人正是忠顺亲王。

    “是小十一呀,有小三年没见到你了,看起来精神多了。”说着,转头看了看贾环,“这位就是安国公了吧?早就想去府上拜访了。只可惜呀,就怕小王突然造访,唐突了。”

    贾环生得精致,眉目如画,这几年在京城中可是声名远播。如果不是他的身份足够,身边有司徒远像头狼似的盯着,还有当今明里暗里的维护,每天都不知道得应付多少的狂蜂浪蝶。

    忠顺王就是是其中一个有心与贾环更进一步的人,可惜,忠顺心王一生顺风顺水,却唯独害怕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另一个就是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司徒远。

    当今就不用了,司徒远与他同是亲王,又是兄弟,可是亲王同亲王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人家司徒远手中握的可是实权,不是他一个闲散亲王能比的。

    因此,虽然忠顺王荒唐,却也知道贾环不是他能染指的。今天他难得陪个新欢上街,居然遇上了,那双眼睛可就粘在贾环的身上了。吃不到,看看也成啊。

    可是司徒远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把贾环的身影挡在他的身后,“五哥这是怎么了?眼睛脱窗了吗?”

    忠顺王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哈哈,小十一说的是什么话,美人儿大家都爱看嘛,小十一也忒小气了些。”说完还大摇其头。

    这话说到司徒远的心里去了,不说贾环如今越来越精致的容颜,就是环儿身上的气质也是越发的吸引人。他刚刚一上街的时候就发现,大街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没有不看环儿的,甚至有几个还因为看的太入迷而摔倒出丑了。

    一瞬间,他都想把贾环拉回家藏起来,再不让任何人看到。更是后悔今日自己作死的行为,简直不能更心塞。

    可是他不能,不说贾环并不是那种需要依附于他的人,加上贾环一身的才华,于国于家都是极为重要的人,不管是身为竹马,还是身为一国亲王,都不允许他将贾环藏起来,于是他更心塞了。

    现在被忠顺王当面戳中了心事,心情能好得了?

    于是他拖过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忠顺王看着。

    那种从战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气势,可把忠顺王给压趴下了。一旁的掌柜的也被吓跪了,更别提跟着忠顺王的那位新欢了。

    贾环无奈的摇头,这样子吓人真的好吗?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后面扯了扯司徒远的袖子,差不多就行了,没看那些人都快吓尿了吗?

    好吧,他二人难得一次休息逛街,总不能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头,“五哥,咱们兄弟二人可是好久没有聚聚了,晚上小弟做东,咱们去‘陶然居’喝两杯如何?”

    忠睿亲王相邀了,忠顺王不敢不答应,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看到司徒远恢复了正常,贾环不再理会那兄弟俩,转身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想看些极品的玉石,把你们银楼里最好的拿出来吧。”

    那掌柜的一边点头下去拿他们这儿最好的玉石,一边心里腹诽:这位爷是在逗我呢吧?!那安国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啊,非得来咱们这小小的银楼。再说了,就是安国府没有,那忠睿王府铁定有。

    他可是听说了,这次忠睿亲王可是将北沙国王室给搬空了!啧,想到当日大军回朝时,带回来的那一车车的金银珠宝,眼都红了有木有?

    算了,人家看得上他们银楼,那也是一种福气不是?还是将东家往日的收藏拿出来让那位爷挑一挑吧,说不定还能就此搭上这二位,那可就发达了。

    于是,当贾环看到掌柜的小心的托着托盘拿出来的玉石的时候,大呼自己今儿来对了。

    此时贾环手中正拿着一块红玉,俗谚云:“玉石挂红,价值连城”,是说红色玉极为珍贵。因和田红玉的稀缺贵重,一般的百姓根本就看不到这东西,只要出了一块红玉,那都是进上的。

    而贾环手上的这一块,很明显是因为个头小了点,只有鸽子蛋大小,不够进上的规格。不过却生得精致小巧,该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吗?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被这“永兴银楼”的东家给截了下来。别说,他府里和田红玉是有,可是长得这么精巧的还真没有。

    正好,这一块给小姑娘做一个小的坠子也尽够了。看来之所以这一块红玉没有被人买走,就是因为其太小了。如今的景朝,玉石基本都是被雕成玉佩或者是玉牌的样式,而项坠则是在后世比较流行。

    “掌柜的,你这块红玉多少钱能卖?”贾环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这块小小的红玉,问道。

    掌柜的有心同忠睿亲王府还有安国府打好关系,直接报了一个不是很高的价格。

    司徒远挑眉,贾环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这种和田红玉在民间的价值的,再加上面前的这一块,“艳若鸡冠,油脂光泽,其紫红处如凝血、赤红处如朱砂,质地细腻温润”,很明显正是极品和田红玉。这掌柜的报了个这么低的价格,不用说,司徒远也能够知道是为了什么。

    贾环一听价钱不高,先前很开心,后来心思转了转,便反应过来了。他那家“女儿坊”里头,极品的玉石也有,这块和田红玉明显是掌柜的报低了价钱了。

    “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知道这块红玉虽然小了点,可是那价钱也不可能是掌柜的刚刚报的那个价儿吧?你这样自做主张的,你们东家造么?”

    掌柜讪笑了一下,脸上有着被拆穿西洋镜的尴尬,“环爷有所不知,这块和田红玉原是我们东家前些年去和田寻摸好料子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虽然这东西价钱不低,可俗话说了,鲜花送美人,宝剑赠英雄。这块红玉虽说是够不是进上的规格,可是谁也不能说它就不好了,这么一件贵重之物,也只有两位才能压得住它了。因此小的便自作主张的报了个成本的价钱,还望环爷能笑纳呢。”

    “……”能把马‘屁’拍得这么有水准,贾环表示,这人也是个人才呀。这掌柜的这么一说,他还真不好拒绝了,于是本能的看向忠睿亲王。

    他可是知道,人家真正想巴结的可是这位爷,跟他贾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司徒远接收到贾环的苦恼,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那块红玉仔细看了看。说实话,这块红玉真的是太小了,他记得,在他的私库里有一块巴掌大的极品和田红玉,寻思着,到时候是不是拿出来给环儿?

    “环儿,这么个小东西,你能拿它做什么?”司徒远不解,大的不要,反倒看上这么个小小的玉石。

    “我是送给外甥女的,那么个小人儿,太大了还怕压到她呢,这一块正好,将它做成项坠,挂着才会跟小姑娘相衬,懂了不?”

    忠顺王这时候说话了,“我说掌柜的,刚才本王说想要个好的玉石,你倒好,把好的留下,尽给本王拿些上不得台面儿东西啊。你是瞧不起本王,还是怎么着?”

    掌柜的直接给跪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的可不敢有此心啊。这不是因为这块红玉实在太小了嘛,除了给小儿做成配饰之外,也就女子会喜欢了,小的看您老不是为这两类人挑选的,因此才没有拿出来碍您老的眼不是?”

    一番话,说得忠顺王有气也出不得,再加上准备买这块红玉的人是贾环……

    “听着有道理。行了,这事儿就算了。”

    司徒远笑了,“五哥何必为难掌柜的,行了,咱也别等晚上了,等环儿把钱付了,咱们这就上陶然居去坐坐吧,听环儿说,最近陶然居可弄出不少新菜式。”

    说完看了看贾环,贾环点点头,直接从怀里摸了张银票出来,也不看,就这么给了掌柜的,“本爵也不能真的占你的便宜,这些收下吧。”眼看着掌柜还想说话,贾环摆摆手,“今儿你要是不收这些钱,这块红玉本爵也不要了,反正满京城的银楼那么多,本爵就不信了,找不到一块合心意的来。”

    掌柜的听贾环这么说,方才接过贾环手里的银票。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自己想着半卖半送的心思没达成,可是姿态是摆出来了,将来遇上了,也能相互问个好儿不是?

    付了钱,忠顺王便被司徒远拉着往“陶然居”走去,至于忠顺王的新欢,直接被人送回忠顺王府去了。

    没多久,三人便到了“陶然居”贾环的专用包间里,这里的视线极好,可以看到整个陶然居八成以上的座位,以及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

    三人刚一落坐,忠顺王便问道:“想不到这名满京城的‘隐然居’居然是安国公的产业,本王可真是开了眼了。”

    贾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拿起包间里配的茶水,给司徒远和忠顺王倒满了。

    “说说吧,你把我拉到这儿来,到底所为何事?”

    司徒远看了看他家五哥,笑道:“五哥真的就想这么过一辈子?本王记得,五哥的比三哥还小两岁呢吧?”

    忠顺王盯着司徒远的眼睛看了好长一会儿,“小十一怎么会这么问?三哥让你来的?”

    司徒远摇摇头,“三哥最近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哪有空想到你呀。只是小弟想着,当日五哥的才华可也是不错的,在崇文馆时,常常得夫子的称赞,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有些可惜罢了。”

    忠顺苦笑一声,半晌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给三哥当说客的,我也不怕你去告诉他。常言道:成王败冠,当日我是主动放弃了的,三哥也给我一条活路,这便很好了。至于说,什么才华不才华的,我也全当忘了。小十一可满意了?”

    “我可不满意!”

    忠顺王好奇了,“哦?这又是为何?”

    司徒远以手扣桌,想了想,方才说道:“这几年,三哥每年都会派出不少的探子前往海外,五哥应该是知道的吧?”

    “当然?可是这事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忠顺王实在好奇了。

    “那些探子回来后,不止一人说过,现今的海外,有不少无主之地。西方那些国家,比如英吉俐、佛郎斯牙这些的,全都派出军队到这些无主之地去抢占地盘。”

    忠顺王眼睛亮了,他似乎明白了司徒远想说什么了,“小十一的意思是……”

    点点头,“没错,当日一场夺嫡之争,咱们兄弟只剩下我们三个,本来三哥是想让我去做这事儿的,可是环儿如今不能出京,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就想着留在京城陪着他。可是这个事儿又不能耽误了,因此我便想起你了。”

    忠顺王沉默着,似乎在仔细的考虑着。

    “五哥也不必此时回复我,你可以回去后再仔细想想。”转头对张着大嘴,一脸惊异的贾环说道,“环儿,让他们上菜吧,我都饿了。”

    “啊……哦……好……”

    看着眼前呆萌呆萌的贾环,司徒远心软一片,一个没忍住,伸手把贾环的头发给揉乱了。

    “啊……我的头发!”

    “哈哈哈。”

    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忠顺王眼里闪过羡慕,似乎小十一的提议还不错?

    ☆、第70章 洗三

    这一天,忠顺王彻夜难眠,躺在床上就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的想着今儿白天司徒远跟他说的那些话。

    说实在的,他生于皇家,要说当日没有对那个尊贵的位子产生过想法,那根本就不可能。若不是他生母出身低微,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班子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话,他肯定也会去争上一争的。

    就算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争得过老三这个中宫嫡子又如何?人总得为自己打算不是?

    难道他就愿意当个一无是处,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忠顺亲王吗?他的好三哥,甚至已经忘了还有他这么个兄弟了吧?

    如今,司徒远给他指出了另一条道路,着实是吸引着他呐。

    正如司徒远说的,海外那么多的无主之地,抢到了就是一岛之主,甚至一国之王。老三不紧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因为这是景朝向外扩张的起始一步,会大力的支持他去做。

    如此一来,他也不用一直窝在这京城不得自由,还能为景朝占领海外出上一把力,或许在将来的史书上,还有他忠顺王的一席之地呢。

    忠顺王就这么睁眼直到天明,这天刚一亮,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好了,也不管现在时辰这么早,立即就让长史官备车,他大爷要亲自往忠睿亲王府去。

    到了忠睿亲王府,王府门外的门子一见这忠顺王的车驾过来,愣了。这都多少年了,就位忠顺王可从来没来过他们忠睿亲王府过。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忠顺亲王和忠睿亲王俩兄弟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有几位还抬了抬头看看天上,心下嘀咕,今儿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忠顺王的车驾一停,立即从马车上下来了,然后对着接到消息,急急忙忙从府里跑出来的长史官何明说道,“你主子呢?”然后一边问一边往里走去。

    “……”何明无语,要不要这么着急呀,“在厅里呢……”

    等到进了忠睿亲王府的正厅,司徒远正在喝粥呢,抬头看到忠顺王进来了,倒不觉得稀奇。说实话,若是他同忠顺王换个处境,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想好了?”司徒远没有废话,直接问了出来。

    忠顺王直接坐上司徒远的旁边客座上,“让你的人给本王弄点吃的来,饿死了。”

    司徒远摇头,“那么大岁数了,居然还那么毛燥。”

    忠顺王十分不服气,“瞧你说的是啥,这要是换成你家安国公的事儿,你怕不得比本王还毛燥。咱们哪,别大哥笑二哥了。”

    “切。”司徒远不再说什么,而是回头让人给忠顺王弄些吃的来。“说说吧,你想好了没有。”

    喝着热呼的玉米浓汤,忠顺王总算把自己的胃安抚好了,“唉,如今,除了这一条路,本王有什么更好的出路?若是不想老死在这京城里,本王就没得选择?”忠顺王长叹一口气。生于皇家,是幸,也是不幸呀,“这之后的事儿,就有劳小十一了。”

    司徒远点点头,“放心吧,我会跟三哥说的。”

    吃饱喝足了,又了结了一段心事之后,忠顺王晃晃悠悠的回府去了,他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了。而司徒远则是启程进宫,将老五的决定告之当今。

    当今对忠顺王的上道十分满意,决定对他好一点。没过多久,忠顺王便奉旨去了津卫水师所在地,开始了海上的生存训练。

    光阴荏苒,这天,就到了严峰的闺女洗三的日子。三天前,迎春生下了她同严峰的嫡长女,而严峰则是化身成了女儿控的傻爹一枚。想到当日看到严峰的样子,贾环就想笑。

    洗三是汉族生育习俗。在古代诞生礼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仪式。婴儿出生后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这就是“洗三”,也叫做“三朝洗儿”。“洗三”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一大早的,贾环也不睡懒觉了,拉着司徒远就往严府而来。

    他们来得挺早的,只见整个严府已经忙中有绪的开始了整个洗三礼的流程了。

    贾环看了看,只见地上早已备好了收生姥姥要求的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小米儿、金银锞子,花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猪胰皂团、新毛巾、铜茶盘、大葱、姜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等等。

    还要熬好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若干。同时,因为迎春生的是小女孩,还准备了用红丝线穿好的绣花针,在酒盅里用香油泡三天,这是准备,洗三时给女孩儿扎耳朵眼用的。

    贾环咂咂嘴,这小女孩可够可怜的,生下来才三天就要扎耳朵眼。

    转头一看严峰,好嘛,依然还没有从傻爹的模式中恢复过来呢。贾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姐夫,你这样儿傻里傻气的,二姐姐知道么?”

    “呵呵,你不懂。”严峰一脸傻呼呼的笑着。

    贾环直接被“呵呵”了一脸血,捂着胸口,太心塞了有木有?“咱们外甥女可真会挑日子出生呢,居然生在中秋节,这日子可不错,月圆人团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姑娘!”严峰立即表示环儿的话很是受用有木有?

    “……”贾环一头的黑线,傻爹什么的,简直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司徒远笑着拉过贾环安慰道:“环儿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得理解一位父亲,在养大姑娘之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种名为女婿的生物娶走的心情,就让他先乐呵着吧。”

    “噗,哈哈,你说的没错,可怜的二姐夫。”贾环觉得自己被很好的安慰了,立即又满血复活。

    “……”而此时同样听到司徒远的话的严峰,直接傻眼了,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突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起自家姑娘那可爱的小脸儿,严峰顿时下定决心,从现在起,开始严格的盯着他们家姑娘,绝对不能让臭小子把家里的这朵娇花给摘了。而且他还决定,以后都不生姑娘了,生上三四五六个小子,让他们保护姐姐去。若是以后有人敢打他们的姐姐的主意,不用二话,撸着袖子一起上吧!

    于是,未来的严家女婿杯具了,摊上了一个女儿控的岳父,还有一堆姐姐控的小舅子,心好累……

    这时,沈彧也过来了,一眼就看到这三个忤在大厅的中间,而且那一身诡异的气份实在让人好奇。

    “你们仨儿这是怎么了?”看了看一旁的严峰,转身对贾环问道,“环儿是不是又欺负你二姐夫了?”凡是他们这几位当姐夫的出了什么事儿,不用问,一准是被贾环给打击了。

    要知道环儿可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孤军奋战哦,如果这么以为的话,那你就离死不远了,也不看看他身边站着的是谁?

    沈彧打了个冷战,想起当日司徒远同那些黄毛子谈判的时候的狠劲儿,这货就是个狠的,用环儿的话来说,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儿。你要是欺负了他的心尖子,他回头就能戳你的心窝子。

    贾环冲着沈彧笑了笑,十分乖巧的答道,“没啥,就是跟二姐夫聊了聊‘论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岳父’的话题。”

    “噗。”正中红心,沈彧顿时也苦着脸了,要知道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同黛玉成亲了,女儿这种香香的、软软的、糯糯的生物,沈彧表示,他也很喜欢好不!再一想,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会被一个臭小子给截胡去,摔!

    决定了,在生女儿之前,他得和昕儿生几个臭小子,以后好保护他们的妹妹不被人叼走了。

    “哦,你们在做什么?”这时,一道怪腔怪调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一看,却是那位佛郎斯牙大公之子,贾环的准姐夫,马克·亨利。

    “哟,你怎么也来了?”沈彧问了一句。这位小亨利是真的在国子监学习景朝文化的,就如盛唐时,那些番属国派来的留学生。几年来,这位的大景语学得倒是麻溜,相信过个几年,那怪怪的口音也会消失的。

    不过,这位年底的时候同贾三姑娘成亲后,便要一同回佛郎斯牙去了,以后还能不能回来景朝走走看看,都是未知数呢。

    “我听说二姐夫家里有喜事,就想过来看看,以后也好学着点嘛。”

    “看什么看!你一男的,是看不到洗三礼的。”贾环不客气的在马克心口捅上了一刀。

    “为什么?!”马克手捂心口,做西子捧心状。

    众人傻眼,这位又从哪里学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来了?

    贾环伸手脚,直接将马克踢了个趔趄,“你够了啊,在这儿学了那么些年了,还闹不清楚咱们景朝的一些习惯,你也是醉了。看你这样儿,我都后悔当初答应当今把我姐姐嫁给你了。”当然了,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

    马克却当真了,“哦,小舅子,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哦,我对你的姐姐可是真心实意的,她blblbl……”马克用他那特有的腔调,说着一大段的咏叹调,赞美他那美好的爱情。

    贾环给跪了,还好这是个角落,大人们都到前边去了,他们这些还未成亲的小年轻,聚在这里也不引人注意。要不然,贾环能让人把他这二货姐夫给拖到一边揍上一顿。

    “远哥,上!”贾环也不看另两位姐夫那一脸的呆样,直接让司徒远出手。

    司徒远早就对这个来自海外的家伙看不顺眼了。这家伙,每次认识一个人,又是拥抱,又是亲脸的,而且因为贾环是他未来的小舅子,相处的时间也多,因此,在咱们的王爷眼里,这位就是个会吃自家环儿嫩豆腐的碍眼的家伙。

    要不是当今派出去的人说了,这是人家那儿的礼节,司徒远早在第一次看到马克同贾环拥抱后,就将人给套麻袋了。

    今儿环儿让他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司徒远表示,不能更满意了。

    于是就见人高马大的马克,被司徒远拖着往旁边的一个无人的小院子走去。

    “……”沈彧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去的两人,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没问题吗?”

    贾环笑了笑,最近司徒远看马克不顺眼的事,他当然知道了,作为一个好竹马,当然得满足一下竹马那不算为难的愿望了。

    “放心吧,远哥有分寸的,再说了,也是时候给小亨利一个难忘的教训了。省得以后我姐姐远嫁过去被人给欺负了。”贾环说得十分的冠冕堂皇。

    “……”沈彧深深的了解到,小舅子这种生物,实在是一种不能得罪的存在。

    ☆、第71章 洗三礼

    果然,不久之后一脸神清气爽的司徒远回来了,众人却没有看到马克跟着来。

    沈彧不是很确定的间了句,“那家伙还活着吗?”

    乜了他一眼,司徒远决定不跟这货一般见识,“放心吧,他没事儿,不仅死不了,就是身上也没伤。”

    莫名的,沈彧想起了当年贾环的黑衣卫将薛蟠打成一滩泥的事情来。抖了抖,这两货太凶残了有木有?

    贾环拍了拍司徒远的肩头,本来还想着去安慰安慰那个二货准姐夫呢,现在看来,还是别了,要不然,两个月后他那准姐夫能不能爬得起来成亲,都是两说呢。

    此时,众多女眷都在严峰府中的后院,就等着吉时的到来。

    这几年,因为贾环的关系,严峰虽然也没有得中进士,倒也在礼部谋了份不大不小的差事。

    他们三兄弟各自成家后,严大人便让他们分家另过,倒也不比原来差。如今他们夫妇住的地方,便是当日贾环置备下来给迎春的嫁妆里面的一座五进院子。

    此时,严夫人,还有严家大奶奶正在那里招呼着众家太太以及姑娘们呢。严家的新生小宝宝正被黛玉抱在手上呢。若是贾环在场,一定会大呼画风不对。

    在许多华夏人的印象里,林黛玉就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可以不理俗世,不会人情往来,成天只知道吟诗作对。但是,众人心中,绝对不会有这个一手抱着个奶娃娃、一脸慈爱、母性高涨的居家型的林妹妹。

    不过,毕竟是新手,没过多久,小宝宝感觉很不舒服了,顿时“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林黛玉立即手忙脚乱起来,众位夫人太太们全都笑了起来,真是难得这位一向清冷的林家姑娘还有此一面呢。

    张夫人看不过去了,毕竟是自家的干女儿,她心疼。

    上前接过黛玉手上的宝宝,“没想到咱们昕儿会学着怎么抱小宝宝呢。”边说还边指点着黛玉如何抱,孩子才不会感觉不舒服。要知道,当年她家那三个臭小子张夫人可也没少抱他们。

    黛玉柔柔的笑了,“我听环儿说了,孩子还是自己带才能和当娘的亲。再说,丫鬟婆子再多,也比不上亲娘呢。”

    “是呢,二姐姐也打算多多和宝宝相处呢。”探春也笑言,反正孩子平时有丫鬟婆子奶妈在呢,没瞧见光那奶娘就两个了吗?可见二姐姐和二姐夫对这个嫡长女十分疼爱的。而迎春在孩子醒着的时候多跟孩子在一起,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张夫人笑着同赵夫人说道:“我就知道又是环儿那个机灵鬼儿,就他的主意多。不过,虽说听着有些不靠谱,可细想来,却还是有些道理的。”说得大家都笑了。

    赵夫人很是无奈,“都是大家纵着他,现在的他呀,没大没小的,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想当初,他三岁的时候,我却没感觉他是个孩子,如今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谁让你家环儿那么招人稀罕呢?”站在一旁的刑夫人适时的表现出了各种羡慕嫉妒,赵夫人听了,着实是很受用的。

    在众人说笑间,时间很快的到了正午了,洗三礼也将正式开始了。

    “洗三”仪式通常在午饭后举行,由收生姥姥具体主持。

    首先,收生姥姥让主家人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下边还需要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

    迎春卧室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用五碗桂花缸炉作为供品。

    此时仪式正式开始了,便由老婆婆上香叩首,收生姥姥随后也上前三拜。

    然后,严夫人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其他礼仪用品摆在炕上。

    然后,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洗三”的序幕也就拉开了。

    严夫人带头依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然后放下一块银锭子,随后,其他的几位夫人也开始往盆里添上许多东西,有添金银的,也有添上一些首饰的。

    众人每添上一样东西,收生姥姥就会说出一些吉利的话来,以其能够得到主家的欢心,到时候给红包的时候多多亦善。而且这些添盆的东西可全都是收生姥姥要收走的。

    今天严家添盆的人不少,而且给的就没低于十两纹银的,收生姥姥今儿可真是赚大发了。

    “添盆”结束后,便见收生姥姥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然后才开始给婴儿洗澡。孩子受凉一哭,不但不犯忌讳,反认为吉祥,谓之“响盆”。一边洗,一边还念着祝词。

    随后,又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

    然后拿起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口中念着,“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洗罢,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灵俐。”随后叫一个小丫鬟把葱扔在房顶上。

    再拿起秤砣比划几下,口里念道:“秤砣虽小压千斤。拿起锁头三比划:“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

    众多洗三的习俗,不一而足。

    一阵仪式结束之后,老婆婆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收生姥姥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

    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他(她)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随后,向严夫人请安“道喜”,为的是讨几个赏钱。严夫人也没让收生姥姥失望,直接给了一个簿簿的荷包。

    那收生姥姥用手捏了捏,感觉里头应该是装了银票了,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将荷包揣到怀里,千恩万谢。

    到此,这个出生方才三天的小姑娘人生的第一件大事儿方才完结。

    里头这一结束,外头众人也知道了,贾环等人也不逗严峰了,真心的同他道了喜。

    贾环也从怀里掏出他准备给小外甥女儿的那块和田红玉,原先的籽料被贾环请工匠雕成了一只蝙蝠,口中还衔着一个铜钱,寓意福在眼前,充满着贾环对孩子满满的祝福。虽然小小巧巧的,并不大,可是对于小姑娘来说,也尽够了。

    严峰一见这块红润透亮,雕工精堪,还没有他一拇指粗的项坠,便知道贾环是放了心思下去了,就连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也觉得精致非常了,更别说那些本就喜欢这些小物件儿的女人们了。

    “行啊,谢谢环儿了。”想了想,又一脸八卦样的说道,“自打当年传出环儿那嫡兄含玉而诞之后,京城里不少人家在孩子出生后,都不敢再给自家的孩子准备玉石类的挂件了,哈哈。”

    贾环眨眨眼,话说,二姐夫你这么八卦,二姐姐造么?

    “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司徒远不想看严峰在这里卖蠢,直接拉着贾环出门去了。

    此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你们等等我。”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贾环那个准姐夫,这货看来是缓过劲儿来了。

    两人转身看着衣着有些狼狈的马克,司徒远似笑非笑的问他,“本王给你松了松筋骨,感觉如何?”

    众人默,这货这么强词夺理真的好么。

    “哦,我得谢谢你,你帮我把小时候身体上的一些暗伤都治好了,你太厉害了。我正想问问你呢,可以把这一手教教我吗?”马克一脸星星眼的看着司徒远。

    “……不用客气,至于说教你这一手嘛,这是咱们司徒家的不传之秘,不可以随便教会旁人的,你的,懂?”司徒远一脸正气的同马克说着。

    然后,一旁的众人全都一脸囧样,这是明晃晃的忽悠啊!

    马克一脸遗憾,“太可惜了,我是真的想学,你可不可以考虑考虑?”马克的态度还真是很诚肯的。

    贾环捂脸,这俩货是谁呀,他不认识!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司徒远的袖子,提醒他别太过了,这人还是他的准姐夫呢。

    司徒远轻轻的拍了拍贾环的手,让他稍安勿躁,他自有分寸。

    贾环看着眼前这个有点二的准姐夫,突然想退货怎么破。

    司徒远转身继续一本正经的忽悠着马克,“这一点,小王可是爱莫能助了。”想了想,似乎有点为难的说道,“不过你若是成亲了,也能勉强算是咱们大景皇家的人了,到时候你去问问皇兄,或许他会同意你学也不一定哦。”

    马克的双眼立即亮了,“这个好,这个好。”

    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纷纷将头转到一边,不忍直视。

    ☆、第72章 遇刺

    两人出了严峰的府上,这里离他们两人的府上还是有段距离的,贾环脑子一转,提议两人就这么慢慢逛回去。

    司徒远没有异议,拉着贾环的手慢慢的走着。

    景朝京城的布局是继承了前朝都城的布局的,讲究左右对称。同时也融入了不少唐时的风格。刚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贾环没少嘀咕那位景朝的开国之君到底是有多么推崇盛唐之风呢?

    京城是按照中抽对称布局。正北方便是皇宫的所在,皇宫处在居中的位置,皇宫之外便是皇城,朝廷的中央政权机构全都集中在这里,像是六部、九卿、五寺、二监等。另外,这里还住着不少的王公大臣,当然了,所谓的大臣一般都是三品之上的。忠睿亲王府,安国府,林府全都处于皇城之内。

    皇城之外是内城,内城住的是一些中下层的官员,以及一些有点权势的商人之家。荣国府这一层的人家基本都在这里。严峰同迎春的府上也在这一带。

    内城正中是午门,出去就是朱雀大街,向南与外城的朱雀门相连,这条朱雀大街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也是京城的中轴线。

    城南主要是皇家祭天祭地的所在,这里不仅有天地坛,还有神农庙在。每年的正月初一,当今都要带领百官到这里祭祀天地,祈求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

    城东是东市,同时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富裕的人家,不独是商人,有一些小有资产的耕读之家也会在这里置上一座小院子。

    城西则是西市,也叫胡市,这里的人员就有些杂乱了,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还有一些来自海外的客商,以及沿着丝路过来的胡人。这里还是八大胡同的集散地,可以说,想要打听消息,来西市就对了。

    此时的贾环和司徒远正漫步在内城的大道上,这个时节刚过中秋不久,当时形成的中秋庙会还没有完全散了。

    此时的贾环和司徒远漫步其中时,没有了几天前的拥挤,也不像是庙会过后的冷清。

    庙会是一种民间宗教岁时风俗,也是集市贸易的形式之一。

    “今儿有这么多人哪。”贾环还没反应过来呢。

    “你忘了,前儿才过的中秋呢,现在这是庙会还没完全结束呢。”司徒远揉了揉贾环的脑袋。

    贾环一脸恍然,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讪讪的笑了,“我还真是忘了,不对呀,我刚才在二姐姐家里的时候还记得调侃二姐夫呢!”贾环自己无奈的摇摇头,当日二姐姐生产之时,他和无名道长可是被担心自己妻儿的严峰早早的拖到他们府上去守着了,就怕出了一点点的差错呢。

    当时贾环还挺感动的,这个时代的女子能够遇上这么一个能花心思在她们身上的良人,已经很是不错了。

    此时两人正走到即将进入皇城的城门外头,司徒远正转头想对贾环说点什么呢。

    突然,夜一喊了一声,“王爷,小心!”

    司徒远眼角的余光闪过一点亮光,心中没来由的产生一阵慌乱,立即将贾环抱住,直接往地上滚去。两人的身后依次插上几支袖箭,在阳光下,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身边的侍卫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立即分兵两路,一路人将司徒远和贾环围在了中间,另一队人则是向着那些发射袖箭的人追去。

    贾环被司徒远的动作弄了个晕头转向,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有突发的状况发生了,当下也没出声报怨。直到暗卫确定危险远离了,贾环方才伸手推了推司徒远。

    只是,当他的手碰到一种黏腻的液体时,心里顿时慌了。贾环现在也不知道司徒远的伤势什么情况,可不敢乱动,只得赶紧出声让侍卫过来。

    “你们帮我看看远哥是哪里受伤了。”

    侍卫们此时也看到司徒远此时的情况了,今天暗卫带队的是夜一,他是司徒远整个暗卫当中功夫最好的,也是他们的队长,此时情况不明,肯定是由他来。

    夜一此时也才清楚的看到司徒远的伤,当一看清的时候,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贾环一听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夜一居然是这种表现,当下更是着急了,“怎么样,伤在哪儿了?”

    夜一不敢耽搁,赶紧对贾环说道:“环爷,那袖箭是从王爷的后背心插入的,挺深。”

    有了大概的范围,贾环也知道该怎么动作了,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头往司徒远后背心所在的位置努力的抻着,差点没把脖子扭了。

    当贾环看清了袖箭插入的位置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位置应该离司徒远的心脏不远。

    深呼吸了几下,“夜一,你和另一个人小心的把你们王爷的身子往旁边移一下,让我先出来。”贾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司徒远还等着他救治呢,他自己要是先慌了,那么远哥可能就凶多吉少了。于是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夜一等人依言行动,他们对这位年轻的安国公的医术可是十分的信任的,毕竟他们都知道安国公首先是一位医者,然后才是一名翰林院院士。

    夜一等人果然是做这些事情的老手,也不见他们如何动作,贾环便发现自己能动了。他赶紧小心的将自己从司徒远的怀里出来。

    此时贾环更加能清楚的看到司徒远受伤的地方了,同时,他也倒吸了一口气,这位置……二话不说,贾环直接把司徒远身上的身份玉佩撸了下来,拿给夜一。

    “夜一,你速度派人回宫,让皇上把当日我用来医治太后娘娘的小房间收拾出来,记住,一定要让他们把里外都洒上消毒药物,把吕院判请来,让他做好手术的准备。”

    “是。”夜一没有二话,接过司徒远的玉佩便往宫城迅速跑去。

    贾环又回身看向自己的黑卫,“张山,你速度快,立即去二姐夫的府上,把无名师父请来。”此时无名师父还被严峰留在府上,本来他也是想把贾环留下去的,可是人家的忠犬不同意,只得把人给放走了。

    好在严峰家离这城门不是很远,若是无名道长跑回白云观去了,贾环就要哭了。

    张山得令,立即转身就往来路跑去。然后贾环对着站在旁边的夜三说道,“你去寻一个担架来。”夜三立即飞也似的跑了。

    全都吩咐完了,贾环便拿出自己平时随身带着的消毒药水和手术刀,贾环先帮司徒远把伤口稍稍处理了一下。当然了,他现在可不敢把这支袖箭给拔出来。

    大致的处理了一下,夜三也回来了。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快呢,主要是司徒远如今在京城百姓之中可谓是声名远扬。

    当日大军归来,百姓们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这位年轻的忠睿亲王的风采。当时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的。

    如今看到居然有人当街刺杀忠睿亲王,身为百姓,他们没有办法帮忙抓刺客,也没办法帮忙救治忠睿亲王,一副担架却是可以出得起的。

    也是今日离仲秋庙会结束还有一天,此时摆摊的人还不少,不至于让夜三要跑得太远才能寻到材料。

    于是当夜三跑到一处卖布料的小摊子前,向摊主购买较为厚实的棉布时,该摊主十分大方,“官爷要多少自己扯吧,忠睿亲王可是咱们大景的英雄,小老儿能为王爷尽点绵簿之力,便是大幸了。”

    夜三看了摊主一眼,善意的笑了笑,当下也不客气,直接找到自己需要的那种棉布,量好了大致需要的长度,让摊主给扯了下来。

    “老爷子,您老这上边撑着的竹竿也给我两根。”夜三又指着两根用来撑布遮阳的竹竿说道。

    老人家也十分爽快,直接取下其中两根递给了夜三,说实话,老头儿也很想看看这位军爷要如何用这两样东西弄出安国公口中的担架来。

    材料已经备齐了,夜三立即叫来一位同伴,两人齐心协力的制作起了简易的担架。

    首先夜三两人先将手中的厚棉布展开,约在中间的三分区域两边各放上一根竹竿。然后先将一边的棉布对折,压住同侧的竹竿,再将另一侧的竹竿拿起,压住刚折叠过去的棉布的边缘,最后再将剩下的一边对折过来,这一副简单的担架便做成了。

    两人赶紧抬着担架回到贾环和司徒远所在的地方。贾环看了两人和担架一眼,还不错。

    “小心点把远哥平移到担架上,记住,别碰到那支袖箭。”贾环眼看东西都准备好了,立即让人把司徒远弄到担架上。

    侍卫们依言,小心的把人移了过去,然后抬着人往皇宫小心又平稳的快速跑去。时间就是生命啊。

    ☆、第73章 救治

    此时夜一已经到了宫中了。

    司徒远身为当今最为信任的弟弟,他的身份玉佩不仅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还是一块入宫的钥匙。同时,司徒远的这块身份玉佩还能调动京城周边所驻扎的军队,算得上是一块虎符。

    当今一听来报的禁卫军说夜一手持忠睿亲王的身份玉佩闯宫门,立即知道自己的弟弟怕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只是他万没想到司徒远遇到的事情这么棘手,遇刺!当今一听完夜一的报告,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小苏子,照着安国公说的去做!”当今的声音没有起伏,可是自小跟着他的苏公公却知道,此时的当今已经处在了一种爆发的边缘了,当下不敢二话,也不管会不会御前失仪了,赶紧小跑着出了御书房。

    事情紧急,他也不找那些跑腿的小太监了,而是直接找了一个禁卫军侍卫,让他赶紧去把吕院判找来。而他则是亲自去安排安国公所说的那间被称为“手术室”的小房间去了。这件事儿可不敢交给别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当今不会介意伏尸百万的。

    当今的确气得狠了,要知道司徒远自小便同他一起长大,而且更是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的。当年上皇搓磨调教他的时候,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官员们,除了他的外祖父这一边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可是都看不起他呢。这种情谊,让当了皇帝深感孤单的当今十分珍惜。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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