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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综]炮灰的奋斗史 作者:呆萌呆萌

    第4节

    这一次是催情药,若下一次是毒药,那该怎么办?想到此,乾隆几乎恨不得把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奴才遵旨。”一个面容普通的小太监躬身应了一声。

    吴书来屏吸敛目,做一个皇上的心腹,最重要的是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吴书来,将新上供的普洱团茶送到永璂那儿去,让奉茶女官泡给永璂。”下了命令之后,乾隆突然想到了永璂难得觉得方才那茶水好喝,不假思索的吩咐吴书来。

    吴书来淡定的应了一声,万岁,您忘了,十二阿哥是跟您住一起的吗?

    果然,话才出口,乾隆立刻就摆摆手,说道:“罢了,那女官笨手笨脚的,还是朕亲自泡给永璂吧,把那套紫砂茶壶取来。”

    吴书来继续淡定的应了一声,皇上,你这么讨好自己的儿子,真的没问题吗?

    延禧宫里,令妃早早的知道了养心殿传唤太医的事情,心情很好的给手里捏着小剪刀修剪着花瓶里怒放的菊花叶子。

    她的算计很明确,下了烈性的催情药,不论是乾隆或者是永璂谁中了招,都挨不过药性。失去理智的人,若是乾隆,那在自己的儿子面前露出了那般饥~渴丑态,为了自己的面子自然会迁怒十二阿哥,冷落或者打压都是必然的。若是十二阿哥,那就更好了,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那样的□心思,自然会惹得乾隆不喜。最坏的结果,若是父子□,那就更好了,十二阿哥定然逃不过一个死字,就连皇后都怕会被乾隆幽禁起来吧。

    这样的结果,不论哪一个,对令妃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不止能够把先前真假格格的事儿给抹掉,还能把乾隆的心思都调集在皇后、十二阿哥身上,让乾隆找到发泄的途径,还能顺便打压纯贵妃和庆妃。而她,也能乘机固宠,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算计。

    “娘娘,娘娘,不好了,魏大人被皇上打入天牢候审。”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门,额头上满是冷汗,慌慌张张的说道。

    “你说什么?”令妃大惊,怎么会是这样?手指一松,小剪刀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音。

    “这是今儿吴总管传的圣旨。”那宫女忙跪在地上,将事情完完全全的禀报给令妃。

    令妃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就这么跌坐在地上。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她父亲贪墨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却被皇上特意提出来严惩,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压她。

    明明她的算计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却把自己推进了更危急的境地!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令妃心乱如麻,谋害皇上,那就是死罪,甚至会牵连九族,只想到这里,令妃心中就一阵阵的绝望,狠狠的咬住下唇,不行!她绝不能就这么被打落尘埃,她一定要想法子度过这一次危机!

    “娘娘,别忧心,您还有十四阿哥呢。”腊梅也知晓事情不好了,忙小心的扶着令妃,将她搀坐在软榻上,小声的劝说道。

    她们都是延禧宫中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令妃失去圣宠,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对了,十四,还有十四!

    令妃的眸子仿佛染了血色一般通红,狠狠的掐着腊梅的手,声音仿佛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把十四阿哥抱过来给本宫!”

    腊梅被令妃那孤注一掷的眼神看的心头骇然,不敢违命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抱着熟睡的十四阿哥进来,小心的递给令妃。

    令妃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满是决然,将十四阿哥小心的搂着,口气淡淡的吩咐:“取一盆冷水进来。”

    腊梅不敢想象令妃要干什么,只按照令妃的命令,端来的水盆。

    但见令妃小心的解开了十四阿哥的衣服,露出的那比寻常孩子要瘦弱的躯干,甚至连肋骨都隐约可见。

    “孩子,别怪额娘,别怪额娘……”令妃喃喃的说道,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十四阿哥的小脸上。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凉,十四阿哥原本熟睡的小脸皱巴巴的,小小的身子不由得开始蜷缩起来。

    一狠心,将十四阿哥整个放进冷水里,被这么冰凉的水一刺激,熟睡的十四阿哥睁开双眼哭了起来,声音细细弱弱的,见到令妃,伸出手:“额娘……额娘……冷……”

    令妃闭着双眼,丝毫不理会十四阿哥的哭闹,待感觉到十四阿哥的身子已经被水浸得发凉,才睁开眼睛。

    这个时候,十四阿哥已经被冷的小脸发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若不是那小小的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几乎叫人以为已经没了气息。

    “来人,宣太医。”令妃双眼的泪水还在流淌,声音却平静的诡异。

    动作温柔的替十四阿哥一件件的穿上衣裳,最后小心翼翼的把十四阿哥搂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那样子,仿佛是一个慈爱孩子的母亲。

    ☆、还珠格格17

    养心殿里,乾隆手握湖笔,蘸着朱砂,一丝不苟的批阅着奏折,待写完最后一捺,才停下笔,问道:“吴书来,什么时辰了?”

    吴书来知晓乾隆问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十二阿哥下课了没有,心领神会,因此躬身回话道:“回万岁爷,还有半个时辰,十二阿哥便该到养心殿了。”

    “永璂最近正在学习轻功,那姿态确实行云如水,翩然若仙。”乾隆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挺拔如竹的俊雅身影,眉头都舒展开来,嘴角含笑的赞叹道:“新上供的缎子,朕记得有几匹极为轻薄,取来给十二裁两身衣服,十二穿起来一定风姿秀逸。。”

    “十二阿哥自从跟在万岁爷身边,举手投足皆是风流气度,奴才看着同万岁爷仿若。”吴书来立刻躬身拍马屁道。他晓得那缎子,因为材料难得,一年也就那么几匹而已,这下,全给了十二阿哥。

    “你这话说的不对,十二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乾隆明白自己的心意,自然是对心上人不吝称赞,在他看来,永璂一言一行都那么合他的心意。

    吴书来垂头不语,心中却愈发的惊讶,他能成为乾隆的心腹太监,自然明白乾隆的为人,最是自大,如今却说十二阿哥比他还出色,那十二阿哥在乾隆心中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命小厨房将那药膳准备好,吴书来,你亲自去盯着。”乾隆手指在案桌上轻敲两下,方才说道。

    只是,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面上带着惶恐的神色求见,吴书来心中疑惑,这不是乾隆派去盯着那几个宫妃的探子吗?随即面容一肃,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什么事?”乾隆皱眉,莫非那几个女人又想要陷害永璂?

    “回万岁爷,延禧宫的令妃娘娘谋害十四阿哥。”跪下的小太监额头触地,声音虽然平稳,那额角滑落的汗珠却显现出了他的不安和惊骇。

    乾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里的惊讶连吴书来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给朕再说一遍?令妃干了什么?”

    “令妃娘娘命宫女端去冷水,将十四阿哥泡入冷水之中,奴才赶来禀报的时候,十四阿哥已经陷入了昏迷。”那小太监深深的俯地不起,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带了颤音。

    吴书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敢看乾隆的表情,谋害皇嗣,令妃娘娘简直就是自己找死。看来,那下药的人绝对就是令妃,没想到,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令妃竟然用十四阿哥做筏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令妃却能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儿子,只为了博取帝王的怜惜,难怪这些年都能顺风顺水,这哪是娇弱美人花,分明是露着獠牙的美人蛇。

    “砰”一声巨响,乾隆面前的黄花梨书桌轰然倒地,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却是脸色铁青的乾隆一脚踹翻了桌子。

    “来人,摆驾延禧宫!”乾隆的声音如同从牙齿缝隙中挤出来一般,带着叫人彻骨的寒意,吴书来已经白了脸,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乾隆皇帝如此震怒。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延禧宫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的回禀道:“万岁爷,十四阿哥陷入昏迷,太医诊断说已经无回天之力,请皇上定夺。”

    可惜了,吴书来看着那面带悲戚的小太监,这一次等待令妃的,是帝王之怒!

    乾隆的御辇来到延禧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到场,见到乾隆的到来,心中起了几分对乾隆的讥讽,抿了抿唇,略屈膝请安。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红着眼眶从令妃的寝殿里出来,见到乾隆,忙跪下,哽咽道:“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十四怎么样了?”乾隆丝毫没理会这个宫女,大步进了内殿,太医院的几个太医纷纷跪在了地上,俯下身子不敢说话。

    令妃抱着十四阿哥呆愣愣的坐在床边,原本秀美的脸蛋脂粉未施,素面朝天,小巧的两把头也有些凌乱,一缕鬓发贴在脸颊边上,原本显得楚楚可怜的娇怯之态,却因为脸上的憔悴而失了□,整个人全然没有一丝生气,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吴书来看到这样的令妃,不由得背脊一寒,若不是事先知晓了令妃的举动,这幅样子,真真是心系孩子,而备受打击的母亲。

    “请皇上恕罪!”太医只能长跪在地上,心中却对令妃怨恨不已,明明十四阿哥这几天身子好了许多,却因为令妃而使得他们要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难道令妃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十四阿哥明显是受到了突然的冷水刺激。“奴才等无能为力。”

    “十四……十四……你睁开眼睛看看额娘……”令妃仿佛才被惊醒了一般,哆哆嗦嗦的把十四阿哥死死的搂进怀里,好似怕被人抢走一般,嗓子更是凄厉的可怕。

    她其实已经知道乾隆的到来,这幅伤心欲绝的姿态,一半是真的,一半却是演的,她相信,就凭着一个失去孩子的悲恸,乾隆一定会抹去她以前的那些事儿。

    乾隆喉咙有些发干,双眼赤红的看着令妃的这幅样子,握成拳头的手指已经泛白,这个女人,她怎么敢?怎么敢……十四也是她的儿子啊。

    令妃瞥见乾隆的样子,心中一喜,却半点不敢表露。怀中的十四阿哥只有了些许微弱的气息,突然身子抽搐了两下,瞪大了双眼,那目光仿佛利箭一般,死死的钉在令妃的脸上。

    被那空洞死气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慌,令妃几乎条件反射的将手中的孩子给丢了出去,不要这个样子看着额娘,她是迫不得已的,她是迫不得已的!!

    泪水一滴滴的滴在十四的脸上,令妃竟觉得有一种叫她头皮发麻的寒意缭绕在心田。

    这并不是第一个死去的儿子,但是对乾隆而言,却是他亲眼看着断气的孩子,那孩子心中不甘的双眼瞪得极大,就像在无声的质问,质问令妃!

    充耳不闻令妃哀哀的哭泣,静立了片刻之后,乾隆终于举步上前,宽大的手掌替十四合上了那双眼睛,令妃趁机一把抓住乾隆的手,带着幽怨和悲戚:“十四,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皇阿玛来了,你皇阿玛来了呀……”

    待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乾隆只觉得齿冷,平静的抽回了手,淡淡的问道:“令妃很舍不得十四?”

    “皇上……十四就是臣妾的命啊。”令妃心中越发的喜悦,这喜悦甚至压倒了谋害十四的懊悔和害怕。

    “来人,传朕的旨意,将十四阿哥永璐葬在清西陵,令妃魏氏为母不慈,有违妇德,夺其封号,贬其妃位,待十四下葬之后,圈包衣魏氏与清西陵,为十四守陵。”乾隆甚至没有斥责令妃,只是面无表情的下达着自己的命令。

    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令妃死去,他要让令妃在以后的日子里,日日夜夜面对着十四的陵寝,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谋害了自己的儿子,把她打落尘埃,让她整个人生不如死。

    令妃这一次是真的呆滞了,整个人瘫软在床边,手指一松,怀里的十四阿哥就这么滚落下去。躬身站立在一旁的吴书来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十四阿哥的衣服,将人扯进自己怀里。触及到那十四阿哥冰凉的身体,打了个寒颤。

    皇后惊讶的看了乾隆一眼,随即了然的目光落在了令妃身上,眼里闪过不屑和鄙夷。

    帝后的驾辇一前一后的出了延禧宫,半路上,遇到了下学的永璂,乾隆有些恍惚的停了下来,朝永璂招了招手。

    永璂顿了一顿,缓缓的上了驾辇,乾隆拉着永璂的手挨着自己坐下,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永璂下学了,最近轻功学得怎么样?”

    “皇阿玛……”永璂已经知晓了十四阿哥病重的消息,且刚才看到乾隆那神情恍惚,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显然十四是真的不好了,这般想,不由得心沉了一沉。

    忍不住紧紧的拉着乾隆的手,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安慰,对于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来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是空话。

    乾隆终于抬起手,搂抱住永璂温暖的身体,期望这样的体温能够让他冰凉的心舒服一点。不想让永璂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把永璂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眼角终于有了些许几不可见的湿意。

    皇后也发现了永璂,令妃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有对令妃的鄙夷,她经历丧子之痛的时候,乾隆可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现在对皇后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永璂。

    原本想叫上永璂陪自己到坤宁宫用膳,却被乾隆抢先了一步,有些愤恨的瞪了乾隆的御驾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叫她几乎凝滞了表情。

    那被风吹起的轻纱下,乾隆的温柔的搂抱,即使看不到那眼神,却仍然能从中感觉到暗含的情谊。

    乾隆竟然对十二抱着这种心思?那一刻,皇后希望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想多了!心中的疑云却挥之不去!

    ☆、还珠格格18

    皇后回到坤宁宫中,面上虽然不露一丝心绪,却仍然忍不住揉着额角,乾隆轻拥着永璂的那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叫她甚是不安。

    容嬷嬷见皇后面带纠结,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一愣,忙上前两步,将端着的人参茶放在桌上,扶着皇后坐下,忍不住说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莫非延禧宫那贱婢又惹您生气?”

    “嬷嬷,你想多了,我是在发愁永璂。”皇后心知容嬷嬷最是关心自己,人却是没有什么成见,哪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只好含糊不明的说道。

    听了皇后的话,容嬷嬷立刻想到了快到选秀的时候,还以为皇后是忧心永璂的婚事,点点头,满是自得的说道:“十二阿哥越发的长进了,那相貌那风姿,都是顶尖的,娘娘可得好好掌掌眼,给十二阿哥挑个妇容功德都上佳的福晋才是。”

    容嬷嬷这番话立刻给皇后提了个醒儿,对啊,永璂年纪也差不多了,以前总觉的自己孩子还小,不想在儿子身边放人,免得教坏了孩子。现在看来,却是最好不过,不若,先给永璂指两个试婚格格。

    倘若乾隆真的对永璂怀有那不轨的心思,待离得远了,日子久了,也该打消了。

    想通了之后,皇后的眉眼舒展开来,端起一旁的人参茶喝了一口,顺势赞道:“倒是嬷嬷提醒我了,待会儿好好问问永璂的心思,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先放两个格格罢,等选秀的时候,再给他挑一个知冷知热的福晋。”

    过了些日子,十四阿哥下了葬,原先的令妃,现在的魏氏也被带到了清西陵,为自己的儿子守灵,这怕是大清开国以来的第一个,伴随她的只有陵园中孤苦无寂的青松而已。没有侍女伺候,所有的日常都要自己动手,最让她犹如虫蚁啃咬心田的莫过于那近在眼前的十四阿哥的陵墓。

    十四的死亡,令妃被贬斥,不过犹如一粒小石子投入水面,即使激起了一波波涟漪,却很快平息下去。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皇后则命内务府挑选了两个相貌柔婉,举止上佳的宫女,准备找个日子送到永璂身边。

    “皇额娘,找儿子什么事儿啊?”永璂急匆匆的赶到了坤宁宫,来不及喘口气,就朝皇后问安。

    “怎么这么多汗珠,快擦擦。”皇后看到永璂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了,手里捏着帕子,擦拭着永璂的额头,温柔的埋怨道:“你年岁也差不多了,额娘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喏,这两个可入得了你的眼。”

    拉着永璂坐下,皇后亲自端了一碗茶给永璂润润喉咙,才命容嬷嬷将精挑细选的两个宫女领了上来。许是知晓以后自己就是伺候永璂的人,规规矩矩的朝永璂行礼之后,两个秀美的宫女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越发显得漂亮喜人。

    太早了吧?永璂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这孩子,似乎没满十四呢?这么着急干什么呢?眼前的两个宫女看着年岁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犹带着些许稚气,却仍是美人胚子,不难看出,以后长大了,必定是美女。

    “挺不错的。”反正没有这两个,后面还会有,干脆就应了下来,放在身边使唤着就是。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告别了童男之身,那样的事,若是自己不愿意,也没人逼他,况且,两个小美女放在身边,倒也是赏心悦目。

    永璂心中坦坦荡荡,丝毫没有一丝亵渎的念头,权当哄皇后高兴。

    皇后暗中看着永璂,见他对这两个宫女没有丝毫的不满,心中的不安去了几分,暗笑自己多心,忍不住还是劝诫道:“永璂,你皇阿玛是君,你平日里与你皇阿玛相处,要时刻谨守本分,切不可逾矩。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日日与你皇阿玛同吃同住,实在有些不妥。”

    边说,皇后不由得拧着手中的帕子,平日里没有注意,这乾隆与永璂实在太过亲密了些。

    永璂自从瘦了下来,愈发带着一股清隽出尘的味道,长长的睫毛就好似碟翅轻舞,最勾人的还属那双眸子,脉脉含情,只要看着你,就仿佛再看全世界一般,惑人的仿佛只想沉溺在其中。

    越想,越发对乾隆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了两口气,将心中的怨恨压了下去,只不停的劝说着永璂。

    “皇额娘说的是,儿臣都记住了,绝不会犯了规矩。”永璂含笑听着皇后的念叨,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心里头暖洋洋的,被人关怀的滋味,实在很美妙,不时的点头附和两声。他也不太想和乾隆住在一起,有些时候还真不方便,要时刻的谨记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一个人住,要轻松许多。

    “皇上驾到。”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嗓子,却是乾隆大步走了进来。

    殿里的人纷纷起身向乾隆请安,皇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永璂不过才到了那么一刻钟,这乾隆就赶过来了,简直叫她不想面对。

    乾隆摆摆手,命众人起身,走到永璂身边,一撩袍子坐下,方才永璂与皇后间的气氛温馨的很,叫他心里头很是吃味,问道:“永璂与你皇额娘说什么呢?”

    “皇额娘给儿臣找了两个宫女,儿臣特地来看看合不合心意。”永璂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边说边端起茶壶,给乾隆倒了一杯温茶。

    就这么点小事也劳累永璂,皇后真是大惊小怪,乾隆接过茶水,心中不以为然。暗自打量了那两个宫女一眼,微微的皱起眉头,这两个宫女长相太过俗艳,双眼飘忽,举止轻浮,哪里配在永璂身边伺候。

    把这两个宫女给贬低到尘埃里,乾隆心里仍然不觉得舒服。

    “这是臣妾特地从内务府挑选出来,伺候永璂的。”皇后这个时候的笑容自然了些,说出的话中,伺候两个字加重的语气,明显是暗示乾隆,这两个宫女的作用。

    乾隆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顿,这两个贱婢想要伺候永璂?面上的笑容已经收敛起来,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冷厉,那看向两个宫女的眼神,仿佛带着死气,顿时叫那两个水嫩如花的宫女面色惨白,身子都瑟缩起来。

    “永璂,你怎么说?”好不容易,乾隆才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干哑的痛楚。

    “全有皇额娘做主就好。”永璂不甚在意。

    乾隆眸子一暗,是的,永璂年纪也到了可以大婚的时候了,阿哥身边有格格伺候,那是自然而然的。心中带着苦楚,偏又不能发泄出来,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心思,更是不能给永璂知晓。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愤怒嫉妒给压了下去,乾隆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两个宫女太过一般,待过些日子,朕给永璂挑几个好的。”

    能拖一时是一时,乾隆心中有些苦涩颓然的想,什么时候,他一个帝王,竟然要这么委曲求全。

    将乾隆的那些个情绪都看在眼里,皇后的脑子“嗡”的一声轰鸣,双手死死的掐在一起,尖锐的指甲套刺入肉中,也感觉不到疼痛。

    竟然是真的!乾隆竟然真的对永璂怀有那下作的心思!

    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个时候,皇后竟然发现自己还能脸上堆着笑容,语气恭敬的送走了乾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甚至不动声色下达命令。

    待夜幕降临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皇后终于颤抖起来,整个人都好似在冰窖中一般,抬起手捂着脸颊,泪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

    她的永璂怎么办?乾隆那个自大的帝王,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爱你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不在意你了,就能将你踩踏的连尘埃都不如,令妃不就是这样。

    更况且,父子□,他的永璂,将会背上不伦的罪孽,从此沦为笑柄和耻辱。

    不,绝不,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皇后睁着双眼,黑暗中,那眸子竟然带着一种可怖的光芒,犹如要烧毁一切的火焰。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必须歇在坤宁宫的。

    这一日,皇后坐在梳妆台上细细的描眉,换上一身新裁的宫装,缠枝的牡丹耀人眼目,越发显得她肤白如雪,竟带着几分逼人的艳光。

    从首饰盒子里拣出一枚祖母绿戒指戴在中指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款款的进入了寝殿之中。

    乾隆到的时候,皇后葱白的手指捏着茶壶泡茶,热水徐徐注入壶口,动作一丝不苟。见到乾隆,起身含笑向乾隆问安。

    “皇上不若尝尝臣妾泡的茶水。”嗓音带着清亮,皇后倒出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乾隆,一杯则留给自己。

    “皇后什么时候喜欢上泡茶了?”乾隆见皇后动作大气的将茶杯中黄亮的茶水一饮而尽,微一皱眉,果然不会品茶。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将茶水喝完。

    皇后又为乾隆倒了一杯,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永璂为了讨万岁的欢心,臣妾这个做额娘的,也就跟着学了点。”

    这番话听得乾隆很舒服,又一杯茶水下了肚。

    皇后手不停歇的继续倒茶,不疾不徐的说着:“当初永璂对万岁多孺慕,日夜练字,只希望得到您的一声夸赞,每一次被您训斥都要难过很久。那时候永璂多羡慕小燕子,能那么被您疼爱,臣妾只好哄他,只要他乖乖的,您一定会喜欢他,傻傻的他就这么相信了。”

    乾隆这个时候的脸色难看起来,皇后仿佛无所察觉,语气继续平平的说道:“后来,臣妾以为,您总算发现了永璂的好,能够对他展现那一片慈父之心,只是,臣妾料错了。”

    “臣妾能忍受您的冷落,能忍受令妃那个包衣的耀武扬威,也能忍受小燕子的不守规矩,只是,万岁,您不该对永璂动那种心思!我绝不允许,我的孩子被他敬爱的皇阿玛所玷污,更不允许,他被迫背上不伦之罪!”皇后这个时候看着乾隆的眼神,平静的可怕,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为了她的孩子,她无所畏惧!

    乾隆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喉咙一甜,“噗”一声,一口夹杂着暗黑色的鲜血喷了出来。

    飞溅到皇后脸上的血让皇后整张脸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态,而皇后,却仍然嘴角带着恬淡的笑。

    ☆、还珠格格19

    吴书来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上前扶着乾隆,厉声叫道:“快宣御医!!!”

    乾隆还有些神智,心下一横,伸出手探入喉咙一扣,“哇”得一声,先前喝进去的茶水夹杂着黑血吐出了不少,他不能死,至少,不是这个样子死去。

    皇后却只冷眼看着乾隆的动作,捏着手中的帕子细细的擦去了脸上的血渍,有些可惜的看着染上了污血的手帕,随意的丢弃在脚边。

    他活不过今晚,而且,整个坤宁宫早就被她处理的犹如铁桶一般,那些人根本就出不去!

    出乎皇后的意料,御医竟然赶到了,皇后一愣,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丝丝龟裂。

    御医见到房间里的情形,差点腿都软了。哪里还敢耽搁,立刻为乾隆诊脉,手才搭上去,冷汗立刻就落了下来,这分明是中了剧毒,而且是无解之毒。

    用金针刺穴,虽然逼出了些许毒药,可那毒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这身体,分明就是油尽灯枯。

    乾隆悠悠转醒,御医立刻跪倒在地上,连连请罪,他们知晓,这一次,怕是整个太医院都会跟着陪葬吧。

    丝毫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御医,乾隆只看了怔愣的皇后一眼,心里头更是痛得厉害。

    自己的心思竟然会被皇后察觉,原来,已经到了难以掩饰的地步?

    偏偏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朝他微笑的少年,真是奇怪的很,明明已经一脚踏进的鬼门关中,乾隆竟然有一种松散下来的感觉。

    爱上了自己的孩子,这个认知沉甸甸的压在乾隆心里头,犹如背负上沉重的枷锁,整个人的神经绷的死死的,他自己也知道,真的将这爱恋述之与口,那这不伦之恋,毁掉的就是自己视若珍宝的永璂。

    这个样子,也好……

    乾隆吐出了一口气,无力的问道:“朕还有多少日子?”

    “回万岁爷……还有半个月。”几个御医几乎要痛哭流涕,领头的一个磕磕绊绊的说道。

    “半个月啊……”一声叹息,乾隆双眸晦涩不明,落在皇后身上的视线,简直想要将皇后立刻处以极刑。

    她可知晓,这般玉石俱焚的法子,谋害皇帝,而且是自己的额娘谋害自己的阿玛,到时候让永璂如何自处?

    合上双眼,乾隆有气无力的命令道:“吴书来,封锁消息,若是走漏了一丝风声,朕唯你是问,皇后出言不逊,冲撞与朕,禁足半年。”

    吴书来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了悟,立刻去安排,务必将这个消息死死的隐瞒下去。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抿了抿唇,挺直了腰板,跟着前面引路的小太监出了殿门,回到自己的寝室。寝殿四周已经被包围起来,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

    “来人,拟旨……”乾隆费力的说道,最后能为永璂做的,也就这些了。

    天空泛起了一抹白,永璂挑了件藏蓝色祥纹样的袍子,由宫女伺候着洗漱之后,正想着去给皇后请安,却是吴书来急匆匆的赶来,只说是乾隆召见。

    永璂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吴书来进了养心殿,才见到乾隆的时候,心里头咯噔一下,才一天没见,乾隆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脸颊肿得厉害,却带着一种灰败的颜色,眼角有些许红痕,仔细的看竟然是血迹,嘴唇带着一种叫人不安的青紫色。

    几乎忘记的请安,大步跑到乾隆面前,满是惊慌:“皇阿玛,您这是怎么了?”

    乾隆由宫女服侍着慢慢的喝着汤药,听到永璂急切的声音,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咳嗽了两声,吃力的说道:“没事,染上了点小病。”

    “皇阿玛,您会好起来的。”永璂忍不住哆嗦起来,泪水落在床上,晕开了小小的水圈。

    乾隆心里一疼,抬起手,擦过永璂的眼睛,湿润的水珠沾染在手指上,被泪水润泽过的眸子愈发的清澈,他整个人都印在里面,不由得费力的安慰:“别哭,待会儿跟着皇阿玛去上朝。”

    “是,皇阿玛。”永璂小心的搀扶着乾隆,感觉到乾隆大半的身体都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心急如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乾清宫外,各级官员都站立在石板上,等候着大朝会的开始。相熟的大臣间不时的说着几句话,话中藏着锋机。

    傅恒虽然面色如常,心里头却涌起一阵不安,经营了这么许久,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更别说孝贤皇后是他的姐姐,在宫中暗藏的势力也是很有分量。昨天宫中有异动,得到的消息却不太清楚,只说是皇后被禁足了。

    这个时候,穿着太监服侍的总管拎着鞭子走到了大殿之外,鸣梢三声”之后,官员立刻安静下来,恭恭敬敬的站好,鱼贯进入大殿。

    片刻之后,乾隆皇帝明黄色的身影携着一名少年进来,众人忙行礼,待平身之后,心中一动,这是十二阿哥,皇上亲自带领十二阿哥上朝是什么意思?莫非,要给十二阿哥安排差事。

    由此可见十二阿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了。

    傅恒早已将乾隆的表情收入眼底,只觉得浑身冰凉。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色带着灰败,最叫他心惊的,乾隆双唇泛着的浅紫色,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难道,皇上不行了?

    想到这里,傅恒身体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乾隆不知道这些大臣是怎么想的,他费力的喘了口气,丝丝空气呼吸进入肺腑,竟觉得肺腑犹如针扎一般刺痛难忍,勉强抬起手,声音沙哑的说道:“吴书来,宣旨。”

    才说完,便难受的靠在龙椅上,他的时间不多了,为了永璂,他得用最快的速度办好剩下的事情,将永璂送到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站立在一旁的永璂立刻扶住乾隆,眼底闪过一丝忧色。坤宁宫昨晚一定发生了变故,可是他没能打听出来,而乾隆,却是中了毒,虽然太医尽力抢救,最多也不过还有半个月的生命。

    永璂压下心中的思绪,时刻关注着乾隆,心里头有些闷闷的难受的很。

    整个朝堂静悄悄的,只有吴书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念着诏书,而那些个大臣都已经傻眼了。

    这,这竟然是一份禅位十二阿哥的诏书!

    这些官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正直壮年,怎么会有要退位的打算,而且,还是传位十二阿哥!

    吴书来念完最后一句,心里头叹了口气。没想到万岁爷是真真陷进去了。为了十二阿哥,连皇后的保了下来。

    “五天之后,进行禅位大典!”乾隆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命人退朝,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容许他处理政事,只不过坐了这么些许时间,就觉得疲惫的厉害。

    这么一个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将所有大臣给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止是大臣,连永璂都惊呆了。

    “皇阿玛……”永璂扶着乾隆的手臂,待乾隆躺下之后,又拉上被子,望着乾隆青黑的脸色,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接过吴书来端来的药汁,小心的喂给乾隆,待乾隆喝完了药,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嘴角。整个过程细致温柔,带着十足的耐心。

    “永璂,我将皇后幽禁半年,你怨还是不怨?”乾隆终于有了些力气,费力的拉着永璂的手,目光落在永璂身上,甚至连朕都不说了。

    永璂听的心中一惊,整个大脑都是空白一片,俊秀的脸庞上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神态。下意识的,立刻就将乾隆的中毒与皇后联系起来。

    “是……是皇额娘?”嘴巴动了动,永璂发出的声音轻飘飘的,几乎要碎裂在空气中。可若是皇额娘下毒,那乾隆怎么可能会绕过皇额娘的性命?心里头带着疑惑不解。

    “……”乾隆没有说话,他怕说出口之后,永璂刨根问底,觉察出自己的心思。而这番沉默在永璂看来,就是默认。

    “皇阿玛,若是额娘做错了什么事情,儿臣愿意抵命,求皇阿玛放过皇额娘。”永璂膝盖一弯,跪在了乾隆面前。他来到这里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皇后,犹如雏鸟初见一般,使得皇后在他心目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更何况,皇后对他简直就是疼爱到骨子里,他心中自然对皇后感激异常,尤其,他还占据着皇后儿子的身体,这又使得他心中对皇后带着愧疚。

    乾隆后来虽然对他很好,但对永璂而言,更多的是因为乾隆帝王的身份,使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讨好乾隆,在他心底,到底差了皇后许多。

    听了永璂说的话,乾隆突然笑了起来,原本还带着神采的眸子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说不清的痛楚。

    原来,自始至终,他在永璂心目中,也不过如此,甚至比不上皇后一丝一毫,为了皇后,你竟是这般不顾一切吗?只要禅位大典之后,你就是大清的地位,连帝王之位,也比不上皇后的性命重要吗?

    乾隆有些悲哀,突然觉得,为什么自己死在皇后下毒的那一刻呢?快入冬了呀,难怪这么冷,冷得自己觉得连骨头都被冻结了。

    “吴书来,送十二阿哥回去。”乾隆说出的话云淡风轻,无力的摆摆手。

    即使如此,他也想看着永璂穿着五爪龙袍,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看着这样颓丧孤寂的乾隆,永璂张了张嘴,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干涩的厉害。

    他知晓,他伤了乾隆的心。

    静静的看了躺在床上的乾隆一眼,永璂行礼,离开。

    茫然的坐在黄花梨椅子上,光线已经从明亮变得昏暗,带着橘黄的颜色,整个寝殿里静悄悄的,永璂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帝后和睦,而他也渐渐成为了乾隆宠爱的孩子。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皇后的面儿他见不得,心里头担忧,求见乾隆,却也被侍卫挡住。

    自己,这是被幽禁了吧。苦笑了一声,永璂心里既担心皇后的安危,又忧心乾隆的身体,这股复杂的心思,竟是叫他寝食难安。

    叹了口气,罢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禅位大典和登基大典一块举行,而且乾隆才给出了五天时间,礼部忙的团团转,恨不得一个人劈开成两个人用,内务府也一样,还必须赶工出永璂登基穿戴的礼服、礼帽、朝珠、配饰……

    宫里的人也忙活起来,被人遗忘的五阿哥这个时候也有些闹腾,他清醒的时候,正好得知了乾隆要禅位给十二阿哥,又晓得了自己成了一个跛子,简直要发疯,大吵大闹起来。

    看守的侍卫将这事儿禀报给乾隆,乾隆本就心情沉郁,哪里理会五阿哥,只淡淡的吩咐,将五阿哥囚禁在景阳宫里养病,什么时候他冷静下来,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

    按捺着想要见永璂的冲动,很快就到了禅位大典的日子。老天很给面子,天空晴朗的不见一丝云彩,犹如被洗刷过一般,碧蓝的通透,金灿灿的太阳高悬空中,午门上钟鼓齐鸣,丹陛大乐奏响。

    而永璂终于又见到了乾隆,乾隆这个时候越发的不行了,整个人消瘦的厉害,龙袍穿在身上竟然显得空荡荡的,那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

    整个大典按照规矩一丝不苟的进行着,最后乾隆费力的取出玉玺,使出全身的力气,控制着手臂不那么颤抖,有些哆哆嗦嗦的将玉玺交到永璂的手上。

    永璂鼻头一酸,不知怎么的,就红了眼眶,接过玉玺的时候,抓住了乾隆的手腕,轻声叫了一声:“皇阿玛……”

    “永璂,做一个好皇帝。”乾隆用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眼前的这个孩子,竟然都这么高了,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却是身姿挺拔如竹,一举一动都带着矜贵的风流气度,他的孩子,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都有了上位者该有的气度。

    “我会的,皇阿玛。”永璂心里头对乾隆愧疚万分,声音带着哽咽。

    “去吧,皇阿玛要休息了。”乾隆含笑拍了拍永璂的手,一股血腥气从胸口涌了上来,喉结滑动一下,狠命的咽了下去。这是永璂的登基时候,他绝不能这么倒下去。

    “儿臣陪着您。”永璂心里头堵得厉害。

    “等你的登基大典结束了,再来陪皇阿玛,皇阿玛累了,先养养精神。”乾隆安慰着永璂。

    永璂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乾清宫,在那儿将继续他的登基仪式。

    乾隆疲惫的闭上眼睛,好像听到了大臣呼喊万岁的声音,想必是永璂在接受群臣的朝拜。

    想象着永璂穿着明黄龙袍坐在龙椅上的样子,乾隆勾起了一丝笑,鲜血从嘴角流淌出来,触目惊心。

    吴书来抖抖索索的将手指放到乾隆的鼻端,气息全无。

    “太上皇驾崩!”

    ☆、泰坦尼克号1

    陆予心中一悸,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气,点点光线从窗户照耀进来,显然已经天亮了。

    对面床铺的老大窸窸窣窣的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说道:“小四儿……别忘了……答……答到……呼呼……”

    才一句话的功夫,说话的舍友再一次的进入了梦乡,徒留陆予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熟悉的天花板、床铺、书桌,确实是自己的宿舍。

    难道,自己的那一番穿越时空,只是做梦?

    陆予双手抓紧了被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逼真的梦?

    他还记得彼时,他正由内侍扶着手臂,坐上了乾清宫中那宽大的龙椅,百官下跪朝贺。偏心里慌的厉害,耳边仿佛听到一声声的悲鸣,之后,便惊醒过来。

    双眼有些迷茫,神情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恍惚,在紫禁城中的生活实在是太过真实,叫他实在难以相信只是一场梦境。

    掀开了被子下床,走进了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流淌,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叫陆予终于清醒了些。

    抬头,洗漱台前的镜子清清楚楚的映照着自己的样子,虽然做了这么真实的一个梦,整个人却不见疲惫。镜子中的少年双眼清亮,水珠顺着额头划过脸颊的弧度,最后恋恋不舍的自精致的下颌滴落。

    扯过一旁的洗脸帕擦干净水渍,怕真的就是一个梦吧。回忆着梦中的点点滴滴,陆予心里头有些怅然若失。

    一整天的时间里,陆予都带着心不在焉,待到下课铃声响起,才将他惊醒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书本收拾好。

    “陆予,我看你没有记笔记,不嫌弃的话,看我的吧。”坐在陆予身边的同桌鼓起勇气,将自己手中带着天空图案的笔记本推到陆予面前,有些羞涩的说。

    “谢谢,笔记本明天还给你。”陆予弯了弯嘴角,温温和和的道了一声谢,将笔记本放入挎包之中。

    “不客气。”女生双眼洋溢着笑容,这一声道谢大了许多。

    等陆予走远,几个女孩子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给她加油打气。

    看看时间还早,陆予不想那么快就会宿舍,随意的朝校门口走了出去。他记得,学校门口有一家甜点屋的蛋糕味道很好,当然,价钱也很高就是了。

    甜点屋里放着轻缓的钢琴乐,推开门有风吹过,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很暖洋洋香甜甜的味道。陆予站在玻璃柜台前,仔细的看着小巧的蛋糕。

    陆予一个大男孩,却是很喜欢吃甜食,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块香甜的蛋糕或者巧克力总能叫他平适下来。视线在提拉米苏和黑森林之间游离不定,片刻之后,终于决定买提拉米苏。

    “麻烦来一份提拉米苏。”

    “来一份提拉米苏。”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陆予一愣,偏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子站在自己旁边,袖口挽起到手肘处,胸口的纽扣随意的解开了两粒,整个人带着一种闲适的潇洒,一个很叫人难忘的男人。

    而且,陆予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好意思,两位客人,提拉米苏只剩下最后一块。”系着有可爱花边围裙的可爱姑娘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这两个帅哥真是养眼啊,极品!又热情的推荐起来:“我们店里的草莓慕斯、黑森林味道都很不错的。”

    “那麻烦给我一份黑森林好了。”陆予嘴角勾起,难得看到一个大男人也吃蛋糕呢,这种感觉叫他郁闷的心情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多谢。”那个男人目光落在陆予身上,对上那双含笑的清澈眸子,停顿了片刻,微微一颔首。

    这相貌倒是少见,若不是他妈妈打电话指名要这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这少年的笑容虽然很浅,却是极为动人,清清澈澈的眸子叫人看了就觉得舒服。心中这般想,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不客气,小事而已。”陆予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笑着摇摇头。

    因为打定注意吃了才回宿舍,陆予又点了一杯热奶茶,才准备结账。没想到付钱的时候,收银员却带着笑,说道:“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为您付过帐。”

    陆予有些疑惑,随即了悟,立刻扭过头,店里早已没有了方才那男人的背影。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他不习惯欠人东西,等遇到的时候,回请吧。

    只是城市这么大,哪是这么容易巧遇的。

    叹了口气,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只手撑着腮,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窗外的行人。

    不一会儿,店员将黑森林和热奶茶放到了陆予面前,轻声道了谢,用小叉子叉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弥漫开来,叫陆予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说不定,那就是一个梦,没想到,黄粱美梦没有做成功,倒是叫他心中留下了些难过。

    吃完了蛋糕,陆予一只手握着奶茶走出了甜品店,回到了宿舍。

    夜幕降临的时候,已经洗漱好的陆予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若真是梦的话,说不定,他能再一次梦到皇后、容嬷嬷和乾隆呢。

    只可惜,事与愿违,大脑很兴奋的不停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陆予反而睡不着了,等到了天蒙蒙亮,才稍微睡了一下。

    接连几天,陆予已经恢复了日常的大学生活,晚上都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大概,真的就是黄粱一梦了吧,陆予若有所思。

    耳边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似乎是英语,陆予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还有刺耳的汽笛长鸣声音,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英语?汽笛?宿舍里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陆予猛地睁开了双眼,手却被人死死的抓住,那人叫嚷到:“快快,法布里奇奥,我们要发达啦!人间天堂!”

    被人强力的硬拖着朝前拼命的跑,陆予甚至能感觉到风吹在脸庞上的感觉,叫他很不舒服。

    刚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眼前的轮船所震慑,那巨大的船体停靠在海港里,对比岸边的人群,就如同一只只的小蚂蚁。

    这里是什么地方?陆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到被强拉上这艘巨轮,被拉到了一个医生面前,那医生拿着小梳子给两人的头发细细的梳刮着,陆予只觉得莫名其妙。

    “合格。”那医生舒了口气,这是最后的两个乘客了。

    喧嚣之中,轮船上汽笛长鸣,四个巨大的烟囱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巨大的船锚已经被缓缓从水中拉起,供人行走上船的阶梯早已收起,这艘轮船即将开始自己的处女之航。

    “再见了,南安普敦!”拉着陆予的少年终于放开了手,趴在船舷边上,激动的呐喊。

    巨轮得汽笛轰鸣,巨大的船艏犹如利刃一般劈开了碧蓝色的海面,激起的浅浅的海浪,轮船起锚了!

    “法布里奇奥,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哈哈,我们登上了泰坦尼克号!简直就像做梦一样。”那人在陆予面前挥了挥手,哈哈大笑,年轻朝气的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

    泰坦尼克号?陆予只觉得一阵阵眼晕,他告诉自己应该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他试探的叫了一声:“杰克?”

    “嗨,活计,走吧走吧,我们该去找我们的舱位。”杰克带着灿烂的笑容,再一次抓住了陆予的手。

    竟然真的是那艘未来会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走在自己身边这个,就是那杯具的男主角杰克。陆予已经有种老天在玩他的错觉,这t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泰坦尼克号2

    三等船舱的通道并不宽,尤其在人潮涌动的时候,更显得有些狭小。他提着行李跟着杰克跌跌撞撞的随着人流不停的寻找着自己的房间号码,不时撞到其他人。

    陆予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狭窄的通道,混杂的气味,走动间肢体的碰撞都叫他觉得难受。

    “g60!找到了!”走在前面的杰克欢呼一声,推开了一道房间的门,顺便招呼着陆予:“法布里奇奥,快进来!”

    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个小伙子,杰克难掩兴奋的朝两人打了声招呼。

    陆予跟在杰克身后,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房间,很小的一个屋子,床边摆放着小小的柜子,床铺上有枕头毯子,让他这让他想起了高中时候的宿舍,只是房间里没有洗澡的地方。

    “法布里奇奥,你要睡上铺还是下铺?”杰克把行礼放到了一旁,扭过头问一直沉默的陆予。

    “上铺。”陆予将一直遮掩着眉眼的头发用手指朝后一撩,抬起眸子看着杰克,平静的说。

    杰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才发现法布里奇奥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幽暗的眸子就好像那神秘的黑珍珠,却有一种奇特的洁净,比湛蓝的天空还要澄净,让他的心跳有些加快。

    以后画画又有一个很棒的模特,杰克很快就反应过来,愉快的将法布里奇奥的行礼放到上铺,自己则坐了下来:“法布里奇奥,要去甲板上吗?那儿看着很大,我们可以看到大海,还有海豚。”

    “我想先洗个澡,杰克,我觉得我身上一股诡异的味道,能将大象熏倒。”陆予已经平静下来,既然是泰坦尼克号,也就预示着,这又是一个新的梦境,即使这个梦境真实的叫人害怕。

    比起之前的还珠格格,陆予这个时候显得平静很多,甚至有了一种奇特的惊奇感觉,或许是知道结局,也或许是知晓这不过是一场虚幻,所以他紧绷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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