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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重生之风流军师 作者:沈沉公子

    第9节

    华宇四年七月,皇帝北辰元庚驾崩,八王爷北辰元凰上位,改国号为华昌。同日,北辰元凰除去徐晃尚书职位。

    北辰元凰忌惮徐晃,欲除之而后快,便抄了徐家府邸。却发现徐晃及其家眷早已出逃,便派了兵士于城外追击围剿。终于,在距离帝都成两百里的丹河追击到正狼狈逃窜的徐晃一家。俘虏徐晃、徐家两子以及徐家长女徐浣娣,在追捕过程中,徐家次女徐浣兮出逃,不知所踪。

    在连夜的逃难追捕之中,徐浣娣腹中的龙种落了,她人虽保住了性命,却已状若疯癫,最终被送进玉水庵清苦修行。

    而徐晃及其两子,被发配到边关充军。行军路上,徐晃不堪军中困苦,携其两子跳崖而亡。

    曾风华一世的徐家,也已宣告落幕了。

    在新君继位后,北辰元国中,还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北辰元凰减免赋税,并大赦天下,以慰民心。

    第二,北辰元凰命其恩师秋素君为新任尚书,命昔日翰林院侍读沈丞浅为翰林院第一大学士,并封三军领将龙辰羽为武王。

    第三,北辰元凰加科秋闱,十月开考,举国上下的儒生听闻此贤政,皆归服新君。

    不过,这些其实都已是后话了。

    新君继位后,龙辰羽眼中已再没了什么君主,再没了什么国家,他眼中,只有沈丞浅一人。

    就如同当初他和北辰元凰说好的一样。他得他的江山,他得他的美人,同心协力,最终各取所需。

    他逆了天意,违了忠心,却终究将那人救出来了。

    沈丞浅再度醒转的时候,觉得身上的伤已不像昨日那般一跳一跳的胀痛。

    他轻轻侧过身,龙辰羽连忙凑到床边,轻声道:“丞浅,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身上的伤还疼不疼,要不要吃些什么?”

    沈丞浅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出了牢狱的,那日,他在狱中痛的昏睡过去,却不知为何再一睁眼,就已在这里。

    不过他知道,定是龙辰羽救了他。

    此刻,龙辰羽面上还带着昨日于皇宫中血战时不慎划到的伤痕,沈丞浅瞧见了,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抚了,哑着声音道:“这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蹭的。多大点事呢,倒让你这样上心了。”

    “是……为了救我吗。”

    “不是,不是的。”龙辰羽俯下身子,在沈丞浅脸侧轻轻一吻。“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就别挂心了。”

    沈丞浅却不点头,仍是执拗地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徐晃呢?皇上呢?他们为什么放了我?”

    他最怕的,便是龙辰羽劫了狱救他出来的。

    他却不知,龙辰羽为救他而做的事儿,比劫狱要可怕多了。

    龙辰羽却只温柔望着他,沉声道:“你别多心,皇上驾崩了,八王继位了,他知道你的事只是冤情,便放你出来了。”

    可沈丞浅是个心思多么玲珑的人。

    这种事,他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他恨得,只是自己太过无能,闯了那么多祸,到头来,竟都让龙辰羽替他偿还了。

    沈丞浅轻轻抬起身子,将龙辰羽抱在怀里,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你太傻了,你太傻了……”

    “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说你呢……八王爷他又怎么会放过你呢……”

    龙辰羽只任他抱着,心里几分闷痛的酸涩。

    那又如何呢。

    他又何尝有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轩夷篇和动乱篇已经结束~再过一个过渡章,就是作者君最期待的——(剧透屏蔽)

    ☆、第二十七章 翻云覆雨

    重生之风流军师第二十七章 翻云覆雨

    转眼,已是半月过去了。

    这半月间,沈丞浅就一直在龙辰羽府上住着,期间北辰国内尚算是平静,边境偶有战乱,但都未酿成大祸。

    半月以来,沈丞浅便一直在床榻上将养着,除了如厕,龙辰羽几乎都不许他下地。每日都是山珍海味喂着,沈丞浅觉得自己身上都胖了一圈儿了,面庞也圆润起来。龙辰羽却说这样好,面色红润,总有几分康健的样子了。

    北辰元凰的确不负众望,比起他的皇兄北辰元庚,已是强过太多了。不过半月光景,新科开考,优秀的儒生顶替了朝中一批贪腐的官员,朝中清廉之风开始盛行,百姓也皆是感叹北辰元国终于迎来一名贤圣的君主了。

    而关于北辰元凰与龙辰羽起兵造反一时,民间也曾经风传过,然而事实证明,那位新君的确是更加贤明,对于两人不忠不孝之罪,渐渐,便也无人再提了。

    但沈丞浅却总觉得那是个坎儿,卡在自己心间总是过不去。

    即便百姓不再提及,但史书中却也总会勾勒一笔,百年以后,或许后人会觉得昔日的三军将领龙辰羽是个不忠不义、为权位弑主的人。沈丞浅担忧,在千百年时光的扭曲过后,后人眼中的龙辰羽,不知会是怎样一个人,也不知,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担负怎样的骂名。

    然而,龙辰羽却未将这事挂在身上,此刻他眼中心里满满的,只有沈丞浅一人。

    这许久时间,沈丞浅一直在房内将养着,早就觉得心里憋闷了。那日午膳时,他侧头望着龙辰羽,轻声道:“如今我伤已大好了,想出去四处看看。”

    龙辰羽为他盛了汤,柔声道:“帝都城中有什么好看?如今伤势虽已收口,但还要小心将养才是,这种时候见了风,容易落下病根的。”

    沈丞浅不听他劝,只执意要去,龙辰羽拗不过他,便连忙让下人准备了马车,两人一同到满是商铺的闹市街去。

    此刻,已是北辰的冬天了,沈丞浅没有什么过冬的衣服,龙辰羽便带着他到街北那家极其华贵的裁缝铺去采买。

    其实往日,龙辰羽若是买自己要穿戴的衣服,绝不会到这样华贵的铺子中来。但买给沈丞浅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好的,哪怕一掷千金,他也不会在乎。

    龙辰羽带着沈丞浅进了铺子的时候,店里的伙计正靠在火炉边上睡着。这店里衣饰的价钱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生意自然也极是冷清。

    听到有客人进门的响动,店内伙计连忙起了身,笑脸相迎的走过来。龙辰羽轻声道:“你们店里过冬时穿的厚重保暖的衣服,按着他的身量裁几身。”

    那伙计没想到一个寻常的下午店内竟来了大鱼,瞧着二人穿戴,定是非富即贵,连忙谄媚笑道:“这位大爷,小店里最近新进了一批上好的狐裘和貂皮,又保暖又软和,穿在身上轻的跟纱似的,大爷要不要来几件?”

    龙辰羽轻轻点头,道:“照他的身量,搭上天青色的料子,多做几身。”

    伙计正欲点头,沈丞浅却挽了龙辰羽手臂道:“要那么多做什么?堆在家里也是发霉长潮了,做两身便可。”

    龙辰羽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总也拗不过他,便不再说了,只点头道:“那好,先做两身好了,以后需要再来就是了。”

    沈丞浅轻轻点头。

    伙计又问道:“那麻烦这位爷跟我进去量个尺寸吧。”

    沈丞浅点点头,便跟着伙计到里间去了。

    过不片刻,被包的跟个小粽子似的沈丞浅便从里间一晃一晃地出来,这铺子里正生着暖炉,沈丞浅披着一身狐裘觉得几分燥热,细细的汗珠从鼻尖儿上渗出来,双颊也染了几分桃花儿似的迷乱的神采。

    伙计走过来,道:“这店里适合这位爷尺寸的狐裘,便就这一身了,剩下的,还得麻烦爷三日后来取一趟。”

    龙辰羽轻轻点头,三日后,打发自家下人来取一趟就是了。他瞧着沈丞浅身上这身已是十分好看,便极是欢愉的付了伙计银钱,还掏了点儿碎银赏了伙计。

    两个人走出了铺子,刚出门便迎面吹来一阵寒风。沈丞浅本就瘦弱,受过伤后更是畏寒,连忙把头往狐裘领子里缩了缩。龙辰羽低头去瞧他,只见绒绒的狐裘间露出一点雪白的鼻尖,那样清冷,却别样惑人。

    随后,龙辰羽带着沈丞浅在街上又转了转,待等到夕阳西下时,两人便又坐着马车,回到武王府去了。

    转眼之间,夜已至半。

    自沈丞浅受伤后,两人一向各居以室,但如今沈丞浅伤既已大好,当夜,龙辰羽便搂着沈丞浅在榻上共枕而眠。

    说到底,两人虽是心意相通,但谁也没开口说破过那层心思。两人虽已是共入爱河,但却从未有过更深一步的暧昧动作。

    今夜,或许……

    此刻,龙辰羽正斜靠着软枕躺在榻上,身侧,一袭素白寝衣的沈丞浅正侧着身子去剪灯花,大红的烛影映在他脸上,而那一抹跳动的烛焰,此刻,不知正燃在谁心里。

    沈丞浅刚刚放了银剪,龙辰羽便从身后轻轻搂了腰身,一把将他扯到绸被中去。沈丞浅的脸正凑在龙辰羽胸前,耳侧尽是那人有力的心跳声。那样铿锵有力的跃动,让沈丞浅的脸一阵发红。

    龙辰羽低下头,只觉得鼻翼旁尽是惑人的清香。那股香淡的很,半分也不妖冶,却惹的人心乱,钻进人心里,掀起一阵阵的微痒。

    “丞浅,我们……”

    “可以的。”

    “……什么?”

    “我说,可以的。”

    接下来,便只是迷乱了。沈丞浅不曾想过,往日那样沉静、稳若泰山的龙辰羽,这种时候,竟会是那样急躁,那样疯狂。

    渐渐,沈丞浅已经缴械了,投降了,放弃了,妥协了。连同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那个男人,到最后,只剩下一阵情迷意乱了。

    月阁烟罗。

    情意如歌。

    当第二天,沈丞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龙辰羽已经不在房里了。他侧躺在床上,只是不住地轻笑,那人定是醒来后窘于昨夜的疯狂,趁着自己还沉睡着未醒,匆匆躲出去了。

    看上去是那样正义凛然,不食人间烟火,实际却是个放肆、疯狂,偶尔还有些任性的人呢。

    对于这种事,沈丞浅曾经是有经验的,因此自己也不难处理的。他费了些时间,总算是将自己从里而外洗干净了,便穿好了衣服,出去寻龙辰羽了。

    刚推门出去,迎面便碰上武王府里的老管事,沈丞浅便问道:“你家主子呢?到哪里去了?”

    那老管事只道:“今夜主子很早就起了,围着后院那棵梅树绕圈儿,绕了有小半个时辰呢,后来宫中传了旨意,主子便匆匆进宫去了。”

    沈丞浅听了,只是笑个不停,身旁的老管事倒更是一头雾水了。

    看来,龙辰羽让皇上宣召进宫去了。

    如若不是什么大事,直接在早朝上说便是了,究竟有什么要事,值得皇上亲自会见龙辰羽呢?

    大约快到中午的时候,龙辰羽才回来。回来后,又在沈丞浅门前绕来绕去的,最后一把让沈丞浅扯进屋里去了。

    进了屋,龙辰羽面上又腾的一下晕的绯红了,沈丞浅看他那样子有趣,却又不好笑他,只正色道:“今儿早上皇上宣你入宫了?”

    龙辰羽听沈丞浅只问这个,全然不曾提及昨晚的事,便道:“嗯……皇上宣我入宫,又要派我南下呢。”

    “怎么又南下?轩夷不是已经平定了?南方应该已没有战乱了。”

    龙辰羽搂着沈丞浅在榻上坐下来,轻声道:“此次南方的事情的确并非战乱,只是出了件诡异的事情罢了。”

    “诡异的事?”

    “是。”龙辰羽道。“近三个月来,南方边城凰陵时常有童男童女以及妙龄女子失踪,累计到如今,已经不下百人了。”

    沈丞浅点点头。百人失踪,这也的确是个诡异的大案了。可他仍是狐疑问道:“即便是有人失踪,也应是地方官员管辖范围内的事,你一介武将,皇上和你说这事做什么呢?”

    龙辰羽轻声道:“若只是百人失踪,那倒也没什么。可近来有人暗奏皇上,说那百人失踪之事,是与灵丘国有关的。”

    “灵丘国?”沈丞浅道。“那也是北辰元国的附属国吗?”

    龙辰羽摇摇头,道:“不是的。相传,灵丘国是仙神居住的一片净土,国内有不少会用道法仙术的高人,即便是偌大北辰元国,也从不敢招惹。因此,北辰元国与灵丘,既非从属,也非敌对,只是隔海相望,各自相安一隅罢了。”

    “竟会有人使用道法仙术?”沈丞浅觉得颇有几分意思,连忙问道。“这是真的?还是仅仅是个传说。”

    “所有传说,都是有它的道理的,断然不会是空穴来风的。灵丘国的确自古以来出了多个可以呼风唤雨的术者,因此,北辰元国对它才会一向敬重,不敢发兵的。”

    沈丞浅点点头,道:“既然北辰元国对那个灵丘十分忌惮,这次,又为什么要派你去呢?”

    龙辰羽轻轻抚着沈丞浅的手,道:“因为上奏的官员说,这次百人失踪,是被灵丘国人掳去,成了法事的牺牲品了。更何况,灵丘国最近换了新主,据说那新主野心勃勃,对于北辰国土更是几分觊觎,皇上便也认为那官员所说的不无道理的。此次,便让我带着些珍宝、美人前去,表面看着是和平使者,但私底下却是暗中观察,查明事实。”

    沈丞浅听了,微皱起眉,道:“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许久不得相见了?”

    “怎么会?本将出征,怎么会忘了我的军师呢。”龙辰羽道。“我已奏请了皇上,皇上也应允,让你同我一起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以下不准描写~脖子以下不准描写~脖子以下不准描写~所以……

    ☆、第二十八章 鬼疆玄女

    重生之风流军师第二十八章鬼疆玄女

    说是同去,可龙辰羽还是担心沈丞浅身子的,话虽已出口,心里却还在兀自犹豫着。

    沈丞浅却让他不要再杞人忧天了,自己好得很,休养了这半个月,身子比以前康健多了。更何况这次又不是急行军,南下路上也可以一路乘着马车,断然不会再有问题。

    龙辰羽如今事事都依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如今北辰元凰新上位,对那神秘莫测的灵丘国,还是十分忌惮的。此刻也不敢多派兵马前去,便点了两百将士给龙辰羽,又从国库里取了些说不上旷世却也十分珍贵的珠宝一并送去,好助龙辰羽掩人耳目,私底下查明百姓失踪一事。

    这南下一路,与其说是军队,到更像一支商队。在整支队伍最前方那华贵马车中,龙辰羽和沈丞浅面对面坐着。这马车奢华的很,车内甚至还生着只小火炉,软榻也都是轻软绒裘铺着,更是暖和的很。

    马车之中,沈丞浅正捧着只烤红薯吃得香甜,身侧龙辰羽轻声道:“丞浅,那夜……之后,我,我窘的要死,便也没顾上你,没,没……那个……”

    沈丞浅见他窘迫的样子,轻轻一笑,道:“没什么,我知道你心思,这次,我便不怪你了,不过,下次我醒来,你可要在我身边待着的。”

    “那是肯定的,我龙辰羽,今生,今世,再不会离开你一步了。”龙辰羽牵了沈丞浅的手,轻声道。“我可不想再有以往那样担惊受怕的经历了。”

    沈丞浅垂着头,淡然一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和龙辰羽的过去,想起两人之间的缘起缘初。刚开始,他们明明是那样形如陌路般的人,却是上天巧合,莫名因果,让两人奇迹似的走到一块儿。

    车队又在大道上不紧不慢地走了许久,沈丞浅手中的白薯也已吃完。他用绸缎帕子轻轻擦了手,道:“这灵丘国,也是在北辰的南面?那么,也就离得和轩夷不远?”

    “从地理位置上看,灵丘和轩夷虽然都在北辰的南面,但轩夷是与北辰相互接壤,灵丘和北辰,却是隔海相望。中间隔着汪灵海,路途距离更要远些。”

    “既是隔着海,那我们若要去灵丘,便要坐船了?”

    “是。”龙辰羽点点头。“此次一行,我们先到沿海小城凰陵去,那里的地方官此刻应已得了旨,将船只准备好了。灵丘那边皇上也已送去了圣函,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我们只需带着东西前去就是。”

    沈丞浅点点头,心里对于那传说中是神仙居住的一片净土——灵丘国是有几分好奇,几分忌惮的。毕竟,若灵丘国的传说是真的,灵丘国真的有可以用道法仙术的高人,那他那点小智谋小伎俩,可是全然不够用的。

    只愿一路平安,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车队一路慢慢悠悠地行走,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过了三个小城,未走出多远的。龙辰羽见天色暗了不好赶路,便带人在陆阳城中休息了。此次人带的少,便也不必驻扎在城外了,在城中最大的那家客栈中挤一挤,还是可以住下的。

    然而,此次一行虽并非正式行军,但龙辰羽这番带的却都是军中精锐,身上那兵将之气是不可磨灭的,一进客栈,众人身上气场便将客栈老板镇住了。客栈老板也是有眼色的人,见他们还带着东西,忙领他们到后院极其雅致的厢房去。

    众兵士们分为几队轮流看守着宝物,龙辰羽和沈丞浅倒得了清闲,左右无事,便结伴到街上游逛去。

    陆阳城也算是个繁华都城,即便入了夜,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仍是络绎不绝。龙辰羽紧紧握着沈丞浅的手,怕他走丢,两人一路顺着中央大道向南侧走。

    世道陆阳出美人,几年间北辰元国著名的花魁皆是出身陆阳。因此,陆阳城内花柳生意十分红火,不出几十丈便能又见一处做那等生意的繁华楼阁。楼内的女子都是极其浓丽妖娆的,比沈丞浅偶尔在帝都中看到的,容色还要俏丽些。

    陆阳城近几年十分繁华,其实,有不少人正是冲着陆阳城内花柳生意而来的。花柳街上,来往的富商众多。

    沈丞浅挽着龙辰羽的手,道:“将军,我们走这条路做甚么?花柳巷子……又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绕道走吧。”

    龙辰羽只低头望着他,道:“难得来一次陆阳城,难道不该好好瞧瞧自己的‘特色’?”

    沈丞浅别过头,闷声道:“怎么,莫不成一会儿将军还要抛了我,自己去那花柳楼中细瞧了?”

    龙辰羽看他几分闷气了,连忙柔声哄着,道:“你怎么就这样禁不得逗呢,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几分好奇罢了,如今瞧来,这东西和帝都的一样,到底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你不想瞧,我们顺着小路回去客栈就是了。”

    沈丞浅点点头,跟着龙辰羽正要从弄堂里走,却忽然听见身后几分嘈杂的人声。

    他连忙回过头去,却瞧见不远处几名彪形大汉围了刚从一处花楼中走出来的几名女子,怒发冲冠的正在吼些什么。

    “这又是怎么了?”沈丞浅纳闷道。

    “许是那些女子和自己的恩客有什么过节,这种地方,这等事情是常有的。”龙辰羽回道。“好了,回去了。”

    沈丞浅却在原地不肯走,道:“这一会闹大了可怎么好?那些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定会让那些大汉欺负的。”

    龙辰羽被他扯得趔趄了几步,道:“适才要走的是你,现在留下来要看热闹的也是你。”

    “这怎么是看热闹?”沈丞浅道。“你看,那些大汉分明是说理不成就要动手了,这可要怎么办呢。”

    龙辰羽微眯着双眸。他常年驰骋在战场,视力与听力都是极好,听着嘈杂人声连同细端详着唇语,他粗略知道,是那些大汉们的主子想为其中一位姑娘赎身,结果银钱给了,那姑娘倒不肯走了。

    想来,只不过是个财主让那女子晃了,那女子拿了人家的钱,却又不跟他了,因此才有这一阵争吵。

    看来,若是好说歹说不成,那些大汉,是要强带那女子跟着自家主子回去了。

    龙辰羽知道沈丞浅心善,但这种事,却向来是管不得的。更何况,此次他和沈丞浅是有皇命在身的,若是此刻出头暴露了车队行踪招来祸事,那后果,可不是他或是沈丞浅担得起的。

    可沈丞浅又向来是看不得有人欺负女人的,论性格,表面他虽是温润如水,淡若君子的,其实他比龙辰羽要莽撞的多。

    龙辰羽只安抚他道:“丞浅,我知道你心善,可这种事,你我不好管的。旁人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便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们也不能为一个陌生女子,误了身上大事的。”

    沈丞浅还未答他,却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一串极其清脆的铃铛声。

    那铃铛声并不尖锐,却在第一瞬间晃得他脑中一痛,沈丞浅微一皱眉,下意识的一垂头。身侧,龙辰羽似乎也听见那响声了,眉头也皱了起来,连忙把沈丞浅搂在怀里。

    龙辰羽与沈丞浅二人还算是影响较小的了,远处,几个过路人已经捂着脑袋直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了,看得二人更是纳闷。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铃声?

    即便是有,那又是怎样透过这样嘈杂的街巷,那么凌厉地传到众人耳中的呢?

    沈丞浅此刻将脸埋在龙辰羽怀里,过了许久才回头去看。回头的一瞬,他忽然听见身旁有人道:“哎,那不是鬼疆玄女国的女子么?”

    鬼疆玄女国?那又是什么?这名字,也太过诡异了。

    沈丞浅抬起来,向巷尾处望去。却忽然发现适才还簇拥在一起的人群已将道路让开,甚至方才尚在路中间争吵的几个大汉和花楼女子也连忙躲去了旁侧。众人对那鬼疆玄女国,似乎十分忌惮的模样。

    沈丞浅还想说什么,龙辰羽却搂着他,一闪身到街道旁侧去了。四处的灯影晃得沈丞浅眼前发晕,他抬起头,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忌惮那鬼疆玄女国?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龙辰羽微低下头,小声问道:“那并非是个国,只是世人对于南方苗人地界的尊称罢了。”

    苗人地界?为何还有尊称了?

    沈丞浅偎在龙辰羽怀里,拼命探着头向远处望去。他跳着脚张望了许久,方才瞧见那列与这条花柳街巷格格不入的苗女列队。

    昔日,沈丞浅便极其向往苗疆,因为那地方有着太多的传说,在他心里,一向是虚幻莫测的一方地域。

    但如今,他却是感叹,他从不知苗疆的女子竟然会是那样美。丽而不俗,妖而不艳,一身靓丽的银饰轻轻作响,却不奢华落俗,倒带着几分惊为天人般的圣洁与纯粹。

    列队之中,为首的女子更是美,妖冶红妆,别样惑人。身上穿着奢华的花纹绫罗,腰间还挂着只拳头般大小的铃铛。随着那女子莲花似的女子,银铃微动,发出清冽的响声。

    这就是适才发出凌厉响声的银铃吗?

    沈丞浅站在龙辰羽身后,此刻惊讶的发现,适才喧闹的街巷,霎时间,颇有几分鸦雀无声了。

    他凑在龙辰羽耳边,轻声道:“这甚么鬼疆玄女国的排场也太大了,冲这架势,百姓对她们,比对圣上摆驾还要忌惮呢。”

    “没那么简单的。”龙辰羽侧过头,沉着声音道。“他们,是被魇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召奴登场了~先秀一下~正式篇会在比较后面呢~

    ☆、第二十九章 神隐之谜

    重生之风流军师第二十九章神隐之谜

    “魇住了?”沈丞浅轻声道。“那怎么我不曾有感觉呢?”

    龙辰羽听了,不禁失笑,道:“我的好军师,那是因为那阵音功我替你挡了。那鬼疆玄女未放出几分功力,因此,魇不住我呢。”

    “这是仙术道法?”沈丞浅眼中泛着光,轻声道。“这倒神了。”

    “苗疆那头的工夫,应当不是术法,该是音律和毒蛊结合的。”龙辰羽道。“只是,我也不曾知晓其中端倪。”

    沈丞浅点点头,眼睁睁瞧着那几个衣着妖冶的女子,从自己眼前桀骜着神色走过去了。

    转眼,那队列已走出几步远了,为首那最是美艳的鬼疆女子,却蓦然回首,盈盈一笑着瞧他。

    沈丞浅忽然面上一红,半晌后却才知道,那女子并非是在瞧着自己,而是在细细端详龙辰羽呢。

    怎么,莫非她知道,龙辰羽破了她那术法么。

    待那苗疆女子走了许久以后,人群方才恢复了原状了。然而,街上众人却皆是恍惚着,似是全然已记不得适才发生了什么。

    很久以后,沈丞浅忽然又想起这夜,忽然发现,其实所谓的天命,所谓的巧合,其实也都是有因才有果,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有时,他疏忽了。因此,才会有那番错,那番孽了。

    过了陆阳,车队沿着官道又行了五日,终是到了灵海之畔的凰陵了。

    在这个朝代,哪有什么工业发展呢,百姓们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凰陵百姓生在海边,衣食住行,便都靠这片汪洋中上天的馈赠了。

    此刻,已是寒冬了,饶是南方,也不免几分阴冷。沈丞浅向来是畏寒的,便裹了绒裘在暖室中团着,由着龙辰羽和副将去和地方官交接。

    此时既已到了凰陵,车队便不必再着商队的乔装,兵士们换回了兵甲,整支队伍看上去便有几分军队的样子了。队伍中间护着装载奇珍异宝的马车,那北辰元凰也是极大度的,光是各色玉石便装了五个匣子,足以见得其对灵丘敬畏。

    也罢,这古时候君王大都几分封建迷信的,更何况,有些仙人道士的本事,本就是常理解释不得的,倒也不怪他如此忌惮。

    到了晚膳的时候,龙辰羽才回来,进了门,便是一脸愁容,闷闷不乐的样子。

    沈丞浅见他回来,忙给他倒了暖身的热茶,一边将杯子递过去,一边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龙辰羽点点头,薄唇就在杯沿上轻啜饮了一口,道:“这几日,我们恐怕都去不得了。”

    “为什么?”

    “不知为何,入冬以后,海上平白生了许多漩涡,且出乎不定的,已经害了许多渔民丧命了。”龙辰羽道。“按理说,现在正是灵海中雪鱼丰收的时节,可却天生异象。如今,连经验老到的渔民也不敢出海,生怕丢了性命。”

    沈丞浅一皱眉,道:“这灵海不是一向平静的很,是温润之海么?怎么平白生了漩涡呢。”

    龙辰羽只道:“这又谁能说的清楚呢,只能怪天公不作美了。不过,因为凰陵城中近来的失踪事件,有不少百姓认为是灵丘的法事作祟呢。”

    “法事作祟?”沈丞浅不由失笑。“那该是多大的法事?竟连这一片汪洋都撼动了。”

    “谁知呢。”龙辰羽一耸肩,道。“不过,我想众人既然都如此忌惮灵丘国,灵丘国的传闻,应不是子虚乌有的,待我们到了那里,还是应小心谨慎些才好。”

    沈丞浅点点头,替龙辰羽解了身上狐裘,道:“既然这几日都出不得海,那便现在这里休整几日好了。”

    龙辰羽轻声应了,道:“这样也好,我想先在凰陵中查查有关百姓失踪的事,或许,能在这儿寻到什么线索呢。”

    细细看了案卷后,沈丞浅才得知,这百姓失踪,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起初,他还觉得,会不会是百姓被强人掳走了,就像是有些电视剧里那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美貌动人的女主被胡匪头子的手下掳去做压寨夫人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里发生的奇怪事,与其说是失踪,不如说是……神隐了。

    神隐,是什么意思呢。关于神隐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神让你消失了,一种,是神把你藏起来了。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可细细想去,两种之间,还是会有区别的。

    这区别就在于,那些失踪的百姓,是单纯的消失于世间了,还是被旁人藏起来去做什么别的用处了。

    至于为什么沈丞浅会想到神隐,那便是因为,这些失踪的案子,以“人类犯案”的思路是全然解释不清的。试问,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又如何通过重重守卫进入上了锁的姑娘闺房,让一个黄花大闺女平白消失在密室之中呢。

    而且,所有的失踪案,犯人都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连根头发丝,连枚脚印都没有。

    细想想,倒有几分可怕了。

    作为一个在科技发展时代茁壮成长的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沈丞浅几乎从不信什么鬼怪的。可到了这儿,还真遇到了这种不牵扯上鬼怪便解释不清的怪事了。

    沈丞浅捧着案卷,问着龙辰羽道:“将军,关于这事儿,你怎么想呢。”

    龙辰羽只一笑,道:“我早该知道若只是平常失踪,皇上断不会派我前来的,如今,他倒是丢给我一只烫手山芋了。”

    沈丞浅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还是不信那些女子会凭空消失的,犯人定是有诡异的手法,只是我还没有发现罢了。”

    龙辰羽淡淡嗯了一声,过了会儿,他轻轻抚了沈丞浅的手,道:“丞浅,你看完这些案卷,发现什么规律没有?”

    “规律?”沈丞浅思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这些案子看起来都毫无线索,失踪的百姓之间也是毫不相干的,有什么规律呢。他侧头看着龙辰羽,觉得龙辰羽定是发现什么了,便问道:“我看不出来,将军快告诉我。”

    龙辰羽向沈丞浅身侧挪了挪,用手指着沈丞浅手中的案卷册子,道:“丞浅,你手中这本册子记录的失踪案都是什么时候的?”

    沈丞浅翻了翻,道:“大都是两三个月前的。”

    “失踪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沈丞浅又翻了翻,道:“失踪的人,全部都是年龄不超过二八年岁的女子。”

    龙辰羽点点头,将自己手中的册子推到沈丞浅手边,道:“那你瞧瞧我这册。”

    沈丞浅点点头,接了册子一页一页翻着。他正在那好好钻研着,身后龙辰羽却暗暗摆弄着他纤长的秀发,摆弄了一会儿,又牵起一缕,和自己的发打成了个结。

    沈丞浅一卷册子翻完了,似是明白了什么,道:“将军这一卷,失踪的人竟几乎全是童男童女,已经甚少有妙龄女子了。”

    龙辰羽点头,道:“是,这册案卷是近来的。也就是说,两三个月前,那犯人需要的是妙龄少女,但近来,妙龄少女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或者说已经不对他的胃口,于是,他便开始强掳童男童女了。”

    这么说,那人近来强掳百姓,定是不为劫色了。

    先是妙龄少女,再是童男童女,这个过程,倒真真儿像是在做一场法事呢。

    “可是,即便这些人失踪的蹊跷,为何会有人认定是灵丘国所为呢?”沈丞浅不解道。“灵丘国和凰陵,可是隔着一片汪洋大海啊,更何况,如今海上根本无法行船,那灵丘国的人掳了人,又能带到哪儿去呢。”

    龙辰羽道:“这些对我们而言,都是未知的。所以,只能盼着老天停了风浪,让我们早日去灵丘了。”

    沈丞浅又道:“可到时,若真的查明此事和灵丘有关,我们又要如何处理呢?这次前来我们不过带了两百个兵士,若是打起来,恐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龙辰羽搂了他的纤腰,道:“这事儿先不用多想,灵丘国毕竟是个小国,如今我们是来使,他们应不敢造次。我们只需要查明真相禀明陛下即可,其余的,回帝都再细细商议。”

    沈丞浅点点头,也是,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此次他们是带着和平共处的心愿前来护送珍宝的,那可是北辰给灵丘很大的脸面了,灵丘应当不会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把心放回肚里,沈丞浅觉得几分倦了,便想站起身子去洗漱,却不想龙辰羽已偷偷将两人的发系在一起了。沈丞浅猛一起身,倒被扯得一痛,随即那发结便滑开了。

    沈丞浅:“……”

    龙辰羽这是要和他行结发之礼么。

    龙辰羽见那发结挣开了,只觉得心痛的很。沈丞浅的发那样柔滑,这扣可是他好容易才系在一块儿的。下一瞬,他便一把将沈丞浅搂在怀里,然后快步走到了卧房,纵身一跃,抱着沈丞浅一块儿滚到软榻上去了。

    窗外,咸凉的海风静静吹着。

    夜还很长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近来北京可真是闷热啊qaq……

    ☆、第三十章 容绝天下

    重生之风流军师第三十章容绝天下

    约莫过了三天,灵海上的漩涡方且消了,只是风浪仍大的很。

    三日来,龙辰羽夜夜派兵士在凰陵中巡查,却始终没见着犯案者,这三日内,凰陵城中也再无童男童女蓦然消失。

    那日清早,沈丞浅坐在海边,海风吹得有些刺骨,腥凉扑面。

    龙辰羽走过去,连忙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将他裹住。沈丞浅没有挣扎,只侧眸看了看他,道:“将军,我想到怎样过海的方法了。”

    龙辰羽一笑,道:“什么办法?”

    “这海浪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消,但我们此行,却是耽搁不得的,为了过海,我们只能出动尽量多的船,然后,将船只互相连接在一起了。”沈丞浅轻声道。

    是的,将船只互相连接在一起,这样在风浪狂涌的海面上,可以有效防止船只倾覆。

    这个法子,还是沈丞浅昔日在赤壁之战中看到的。

    当时曹操为了北士卒不习惯坐船,于是将舰船首尾连接起来,人马于船上如履平地。然而当时敌方却抓住了这法子的弱点,借着东风防火,将战船点燃,使曹营中兵士死伤一片。

    表面看去,连接战船,是曹操此战大败的原因。但用这法子来使船只度过风浪,倒是还可以借鉴。

    “我懂你的意思。”龙辰羽道。

    沈丞浅点点头,道:“只是不知,凰陵这边可以出动多少艘船。”

    “这事昨日我已问过这里的地方官,凰陵沿海,一直以来这里的百姓都是已捕鱼为生,因此城中的船只大多是个头较小的渔船。”龙辰羽道。“不过昔日,也曾有官员自凰陵出海前往灵丘,那时候用的大船现在还存着,算起来,约莫有□□艘。”

    沈丞浅一笑,道:“按理说□□艘应已足够,那便用我那法子将那几艘大船连接起来,若是此法能成,我们明日便可出海前往灵丘。”

    龙辰羽也笑着点头,他瞧着沈丞浅缩在狐裘帽中的娇憨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去咬了一口。

    翌日,也算是天公作美,海面上风浪小了许多,也不再有那冷到人骨子中去的瑟瑟寒风了。

    沈丞浅怕行船过程中出什么事,因此不敢在船舱中歇着,便一直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身侧,龙辰羽和他并肩站着,行船缓慢,二人倒一路和乐。

    转眼间,船队已经行了约半个时辰了,沈丞浅早晨起的早,已觉得几分困倦,便揉了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

    龙辰羽侧过身笑道:“怎么,累了?累了就去船舱里歇会儿吧,这里有我看着。”

    沈丞浅摇摇头,道:“不必了,这几日关于灵丘,又是仙术道法,又是活祭法事的,都唬着我了。我心里不安分,还是在这里待着好。”

    “海上漩涡什么的,许就是天气诡异罢了,和灵丘无关的。”龙辰羽轻声道。“也许慢慢我们就会发现失踪案线索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沈丞浅点点头,轻轻靠在龙辰羽身上。龙辰羽只浅笑着看他,过会儿似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道:“是了,有样东西,我还没给你呢。”

    沈丞浅还没来得及问那东西是什么,却只见龙辰羽自腰间绸囊中取出了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串成色极其饱满红润的大红玉珠。

    沈丞浅心下微惊,这时候,北辰元国内连块成色上好的翠玉都很罕见的,更别说这红玉了,简直是千金难求的。

    龙辰羽得这东西,不知是如何费心呢。

    “这是……给我的?”

    “那是自然了。”龙辰羽垂着头,牵了沈丞浅的手,将那串红玉链子戴在他腕上。沈丞浅肤色是极玉白的,那红玉手串戴上去,愈发显得那玉珠殷红如血。龙辰羽瞧着满意极了,又道:“我瞧这东西的第一眼,便知道,这是极适合你的。”

    沈丞浅微低了头,算起来,这也是旁人送他最大的一份礼了。他向来心思灵敏,但唯独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很欢喜……多谢将军了。”

    龙辰羽也未多说什么,只垂着头吻了他的唇。

    而偏是此时,在天空上蔽了多日晴空的阴云蓦然开始退散,一缕微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打下来,落在二人身上,扫下一层金辉,镀上一份和暖。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船只终于靠岸。

    当沈丞浅任龙辰羽牵着,迈了在灵丘国土上第一个步子时,忽然觉得心中几分不安。说不上缘由,只是几分阴冷的感觉蓦然袭来。

    灵丘国与北辰元国不同,国内人口极少,可谓地广人稀。在这儿,见不到凰陵城中渔民安乐簇拥的场景,入眼之处,只是一片荒凉的海岸。

    有身着白衣长衫的卫兵在海岸守着,龙辰羽道明了身份和来意,那卫兵恭敬对他先行了一礼,随即转身进宫去通传。

    沈丞浅一边指挥着兵士将船上的货箱运下来,一边怀揣着几分不安静静等着。

    到底,他们是外国使臣,去了旁的国家,即便人家无礼,自己也不能坏了规矩。许久许久不见人来迎接,沈丞浅却也不敢动,只在飒飒寒风中与龙辰羽并肩而立。

    那卫兵通传的时间可有些久。

    是无意为之,还是灵丘国主有意怠慢?

    沈丞浅倒是不明。

    龙辰羽似是瞧出他心中有事,连忙过来握了他的手。龙辰羽的手极其温暖,掌心粗糙,带着些常年奔波而成的老茧。与沈丞浅细嫩的肌肤摩挲着,却莫名使他心下稍安。

    又过了许久,当沈丞浅的困意又翻涌上来时,忽然听得龙辰羽沉声道了一句:“有人来了。”

    沈丞浅连忙送了龙辰羽的手,端正站好,向远处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他今生今世想必都不会忘却的一幕。

    远处,数十名侍卫模样的人穿着白衣长衫,站成整齐列队,铿锵迈着步子一步步走来。

    然而沈丞浅却根本没注意到那些人。

    他第一眼瞧见的,是站在队列前方的那发垂腰际的白衣男人。微风之中,那男人身上的层层雪纱微微拂动着,似是一朵雪莲正曳着身段,在凛然寒冬中孑然绽开着。

    这世上真会有如此容色的人。

    瓜子脸上美人尖,肤若凝脂,眸若春水,漆然瞳中,波光潋滟。那淡红的一双薄唇,似是点在薄雪上的一颗朱砂一般,妖冶的痒在人心尖。纤长的羽睫,在那人温润的面颊上扫出浅灰而一对剪影。落在腰间的墨发,又给那人添了几分水墨画香一般的氤氲。

    一瞬间,沈丞浅真想用如诗如画来形容那人,却又发现,这世上竟无一个词语,配得上他。

    那样天人似的男子,再用多余的话语去描述,也只能是累赘了罢。

    或许只能草草地说上一句——

    容绝天下。

    片刻后,那男子带着列队走到二人身前,站定了步子。他将双手平举在胸前,掌心向内,随后,轻轻欠了欠身。

    这动作,应是灵丘国的礼数吧。

    龙辰羽与沈丞浅皆是会意,便也以北辰礼法去回他。

    相互礼后,那男子先是淡淡一笑,随后幽幽开口,温润柔声,似是雨中琵琶。

    “在下灵丘国国师白语,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请二位恕罪。”

    那时沈丞浅只有一个念头。

    这灵丘国,应当如传说中所说,真真儿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吧。

    双方短暂会晤后,白语便命兵士去护送宝物,并叫人赶来了马车,接了龙辰羽与沈丞浅回皇宫中去。

    马车之中,沈丞浅扯了扯龙辰羽的衣袖,轻声道:“将军,你看那灵丘国师,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灵丘国中,不会真住着神仙吧。”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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