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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罪案强强]杀青 作者:无射

    第13节

    “好啦,关于月神岛,我们可以暂时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嘛,以后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连环杀手说。

    里奥无语地看着他爬上荒草坡准备再度穿越丛林,很想掉头就走,跟他彻底分道扬镳。

    可惜这个意图在实施之前就被另一个男人察觉了。“啊呀。”他扶着树干哀叹。

    “又怎么了?”探员警惕地问。

    “屁股痛,走不动,亲爱的扶我一把呗。”杀手柔弱地回答。

    “……”

    里奥第n次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装模作样的混蛋丢进联邦监狱去!

    第46章 各怀鬼胎

    里奥和杀青离开荒野,接近山顶会所时,天还没有亮。他们潜伏在草丛中观察片刻,发现会所围墙周围守卫果然大为松懈,几乎每二十分钟才一班流动岗,人数也减少了许多。看来小亚弗尔在北岛搜不到他们,理所当然地判断他们逃去了南岛,把人手都抽调过去,再用巡逻舰往两岛间的海峡一堵,是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

    会所围墙高度近四米,但这阻碍不了训练有素的探员和杀手。里奥站在墙根,双臂一垫,杀青踩着他的掌心跃身而起,脚尖蹬着墙壁,眨眼间就蹿上墙头。他脱去身上衣服裹着双臂,在带棘刺的铁丝网中轧出一条通道,朝下方的里奥伸出手:“来。”

    两人翻越围墙,落在枞树点缀的园艺草坪上。

    “我要先去一趟之前住的别墅。”里奥低声道,“我有些东西藏在那里。”

    “邦德的秘密武器吗?”杀青轻笑,“那就先去别墅区吧,顺便可以确定一下剩余的会员在不在那里。”

    里奥瞪了他一眼,做了个“我会盯着你”的手势。

    他们轻车熟路地走近别墅区,一路上绕开稀稀拉拉的守卫,进入里奥之前住过的别墅。

    “——等等!”走进主卧时,杀青忽然拉住里奥的胳膊,用极微弱的声音提醒,“房间里有人。”

    别墅里没有开灯,一片幽暗和寂静,但里奥凝神谛听,还真听见了细微的动静——那是人熟睡时的鼻息,似乎来自深处那张大床……杀青悄无声息地摸过去,一把扼住床上人影的咽喉,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熟睡者从梦中惊醒。猝不及防的偷袭令他错愕了短短一两秒,但他以异乎常人的速度反应过来,死死抓住咽喉上的手,同时从枕头下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猛刺过去。

    杀青不得不松开捂住他口鼻的手,攥住持凶器的手腕一拧,将刃尖压向对方的胸口。

    两只手臂的角力中,刀刃一寸一寸往床上那人的胸口移动,就在即将刺入血肉时,里奥冲上前分别抓住他们的手腕扯开,以标准的警方擒拿动作,三两下就将床上那人面朝下压制住,扭着双臂别在腰后,对杀青低喝:“去拿条领带过来!”

    杀青哼了一声,起身去衣柜里扒拉领带。

    被压在被单上几乎喘不过气的男人闻声叫起来:“……放手!是我、是我!”

    杀青一怔:“——夏尼尔?”

    里奥松了手,金发绿眼的男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怒视他的眼中满是狠毒的恶意,被阴暗的光线掩没。

    他果然还活着!那个白痴、废物、娘娘腔!夏尼尔在心底怒不可遏地咒骂着小亚弗尔,嘴里却一派惊讶地问:“杀青,里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杀青说,“我以为你之前就混上哪架飞机逃走了,怎么会在这儿?”

    “机场清空了,现在上面一架飞机都没有,我不想被他们逮回人兽营地,也不想在见鬼的丛林里过夜,就想到空着的会员别墅。有句话叫‘灯下黑’,不是吗?”夏尼尔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

    “你还真是适应力强,不管在哪儿都能混得好好的。”杀青撇了撇嘴角。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点讽刺的味道,不过我还是愿意把这句当成夸赞。你呢,干掉所有目标了没有?还是说被这个警察用看不见的手铐给栓住了?”夏尼尔不怀好意地反击。

    里奥挑起眉峰:“如果这是挑拨离间,那可真够拙劣的。夏尼尔?塞维利亚,我认出你来了,纽约血帮布鲁克林堂口的头目——哦,是前任的。怎么,出狱了?在里面被狱友照顾得不错吧。”

    夏尼尔从“照顾”这个词里听出了无限轻蔑与嘲弄,新仇旧恨顿时炸满胸腔,恨不得把那张电影明星一样英俊的脸揍得红花盛开,再丢给一堆黑人手下轮上一百遍。但现在还不是算总账的时候,他不怕跟这个fbi单打独斗,真正顾虑的是杀青——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这两个杀手与警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是死对头又觉得暧昧,说是狗男男又似乎不太对盘——如果发生冲突,杀青会站在谁那边?

    这一点至关重要,哪怕他只是袖手旁观也好,夏尼尔憋屈地想,好歹我跟他也有过一段生死交情,我们还在一张(树)床上睡过觉呢! 他对我都没有像对那个条子一样好脸色!

    “长官,我现在已经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了,说来这可都要感谢你,用了整整七年零四个月时间让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昔日的黑帮头目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那你今后就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吧,小心别再被我逮回监狱去。”联邦探员漫不经心地说,“对了,埃德曼的手机还能用吗?”

    早摔散架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夏尼尔意识到钓鱼执法的卑鄙,硬生生把喉咙口的字眼吞回去,做不解状道:“埃德曼?谁?什么手机?”

    里奥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他走下楼进入餐厅,从酒柜里取出两瓶勃艮第红酒,用藏在暗格里的特殊针管分别抽取了两管液体,而后藏进袖管里。

    当他回到卧室时,看见杀青口中的“小狼狗”(他才不信什么洗心革面的鬼话,那个讨人嫌的黑帮分子绝对是条狡毒的豺狼)正绕着他的讨好对象摇尾巴,这让里奥很有一股将对方扔回监狱再蹲个八百年的冲动。

    “……分开还不到五分钟,我就开始想你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说,与杀青之间的距离近得令他火大,“我真怀念我们一起行动时的配合默契。之前的约定还有效,对吧,我当你的好助手,而你离开这个破岛的时候带上我……”

    杀青歪着头看他,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

    里奥静静站在门边看着,也在等待他的答复。

    端详片刻后,杀青终于开口:“最后一次。”

    夏尼尔目光乍亮。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脱离我擅自行动,那就各走各路;如果你碍到我——”他危险地停顿了一下,声音锋利如刀:“看在前两天的份上,我会帮你入土为安。”

    夏尼尔悚然而又舒了口气地保证:“用我父亲、祖父和曾祖父的名义发誓!”

    杀青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拍了拍他的脸颊,后者激动得几乎要舔他的掌心。

    黑发探员冷眼旁观,脸色阴沉而峻切。然后他走进来,一把揪住夏尼尔的衣领拖开,在对方发飙之前寒声道:“想来调查局喝茶吗?”

    夏尼尔牙根紧咬,几乎要当场拔出枪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换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意思是:我很介意——你干嘛不识相点滚出去?”

    联邦探员用的是审问重案犯的严厉语气,因业务熟练而威压十足,顿时勾起了夏尼尔的不堪回忆。曾深受其害的前科犯铁青着脸,忿然甩门而去。

    杀青耸耸肩,脱掉身上腌菜一样烂糟糟的迷彩服,打开衣柜甄选合适的新衣,“其实我想先洗个澡,身上都是海盐味……”他咕哝着,冷不防被另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

    里奥紧贴着他光裸的后背,把脸埋进他颈后发间深嗅了口气,“我跟你说过,别跟那家伙走太近,他是个人渣。”

    杀青反问:“这个断定,是出于警官的经验,还是炮友的嫉妒?”

    里奥知道不仅仅是前者,但他被后者“炮友”的定义刺痛了胸口,皱眉道:“炮友?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杀青冷淡地回答:“那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就像在厕所的格间里痛快打一炮,回家一觉睡醒连对方的长相都记不起来。”

    里奥深深地叹了口气,握着他的肩膀扳过身来,“别跟我赌气,杀青,你知道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哦,不,有一点差不多,我确实连你的真实长相都不知道。”幽暗中他盯着近在鼻端的杀青的脸,按捺许久的好奇一发不可收拾:“这张脸是真的吗?还是凶杀城堡里见到的那张?还是那三张模拟画像其中的一张?还是我从未见过的某一张?杀青,你对我隐藏了太多太多,整个人都像藏在迷雾后面——然而你还希望我对你坦诚相待,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吗?”

    “过分吗?比起你一直以来打算对我做的?难道我非要蹲进监狱,才能得到你的真情实意和宽恕后的怜悯?”杀青冷笑道,“得了吧,你对我隐藏的部分并不必我少,我们双方各有保留,因为我们谁都不敢相信对方。既然如此,干嘛不痛快承认,你对我不过是玩玩而已呢?除了对手和炮友,你能再想个词概括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比如,情人?上帝啊,那你打算把你亲爱的、可爱的、惹人怜爱的准姐夫放在什么位置?”

    里奥怔忡了。

    他没有想过李毕青。从涨潮时重回海蚀洞,一直到现在,他一次也没想到过他的男孩。

    ——他本来就不属于你,完全是你一厢情愿的暗恋。杀青尖刻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下个月他就和你的姐姐订婚了,你打算怎么做呢,抢新郎吗?还是躲在小屋子里暗自神伤?噢,里奥,你可真是个悲剧。

    里奥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他知道这些话并非出自杀青之口,是永不能实现的秘望对自己发出的嘲笑回音。

    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觉得自己简直渣透了——他爱李毕青,好吧,这不是错,可转头又跟另一个人纠缠不清;他不可能爱杀青,这也不是错,但他却强人所难地上了他,在对方明确表示自己无法接受的情况下。

    就是因为自己的首鼠两端,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无言以对的局面……他面无表情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床沿,弯腰用手掌撑住了前额,感觉大脑一片混乱,太阳穴隐隐作痛。

    “……对不起。”他低声说,对李毕青,以及杀青。他厌恶只能致歉的自己,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字眼——其他任何说辞都像是在推卸责任。

    杀青走上前,轻轻拨开他的双手,托着下颌抬起他茫然的脸:“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要你忘记那个不属于你的人,全心全意地看着我——就算立场对立,就算不能像正常情侣一样相处,你的视线也只能放在我身上,像追逐月桂女神的阿波罗,永远追逐我。”他宣誓般说完这段话,低头吻上了里奥的嘴唇。

    里奥麻木地接受着这个吻,觉得自己像棵被白蚁蛀到芯里去的树干,岌岌可危地倾斜了……理智警告他,必须马上结束和杀青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但在那个黑暗的海蚀洞中,在彼此气息交融肌肤相亲之后,在他喘息着驰骋在对方身上之后——他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真是个魔鬼,地狱才是适合你待的地方。”联邦探员喃喃道。

    连环杀手在他耳畔轻笑,“你舍得把我关进去吗,我冷酷的大天使长?”

    “……我会的,即使为此痛苦不安,我仍然会这么做。”

    “能让你为我痛苦,被关进去好像也挺值得,不是吗?”杀青再度亲吻了他,这次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尽管缠绵中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自弃意味,但杀手已经十分满足。

    当他们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夏尼尔已经等到不耐烦。

    “你们把衣柜里所有衣服都试穿一遍了吗?”他没好声气地说,“还是在我刚睡过的床上打了个快炮?”在这两个男人锁在一个房间里足足换了十分钟衣服后,他要是还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什么不正常关系都没有,那他的脑袋才不正常了!

    妈的,被我摸两下就翻了脸喊打喊杀,转头就跟个条子搞上了!夏尼尔嫉恨交加地想,果然是个欠操的货,早知道在他第一次飞叶子昏了头的时候,就该当着其他人的面上了他……等等,也许是他上了这个条子?依他的脾气和身手来看,这个可能性更大……也许这个条子死硬派的外表下,有一颗渴望被蹂躏调教的心?

    金褐色头发的男人用一种古怪的、混杂了匪夷所思与幸灾乐祸的眼神,重新打量了一番黑发探员,忽然觉得对方好像比之前看起来要顺眼一些——制服总是更容易激起调教欲,他尝过警服、军装,还没试过fbi的黑西装呢。

    夏尼尔在恶趣味中独享自己的龌龊念头,杀青则上前一把掐了他的烟头,警告道:“别把守卫引进来。”

    “我们总不能一直黑灯瞎火地待在别墅里吧,你有什么好主意能让我们顺利离开?”夏尼尔期待地看他。之前这个杀手的计划性与行动力令他印象深刻。

    “有,我们去城堡,抓住小亚弗尔,逼他送我们上飞机。”杀青说。

    夏尼尔吓了一跳,“你想杀了我吗?这是什么破主意!我们至少得干掉一百多号全副武装的保镖才能接近他,你以为自己是蝙蝠侠吗?”

    “那就换个方案,找个令他足够重视的诱饵,把他引出来。”

    “——这个条子!小亚弗尔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夏尼尔狂热地建议。

    里奥沉下脸看他:“你怎么知道小亚弗尔恨我?”

    “呃……你看,昨晚开始会所就乱成一团,我偷偷跟在搜索队后面听到的,小亚弗尔下令要搜遍全岛抓到你,死活不论——要不是深仇大恨,他干嘛弄得这么轰轰烈烈?不少保镖都在猜测原因,说你肯定不止在床上把他惹毛了这么简单。”

    里奥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面如寒霜地扑上来,手臂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倒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反方向扭转了180度。“说,是不是你告的密?埃德曼那边,也是你搞的鬼!”

    夏尼尔一边痛得抽气,一边挣扎着反击:“操你妈的!想打架吗?来啊谁怕谁!老子早就想狠狠揍你了……妈的大冬天扒了外套让我吹冷气,不让上洗手间逼我尿裤子,尼玛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今天老子一并和你算总账——”

    里奥一拳砸中他的下颚,让他瞬间消了声,冷笑道:“谁叫你自以为了不起,进了审讯室态度还那么嚣张跋扈!你以为女探员的屁股是那么好摸的?”

    夏尼尔捂着脸,半天才找回变了调的声音,“里奥?劳伦斯!我跟你之间不死不休,你等着!”

    里奥还想揍他,不料被杀青握住了手腕。“如果真是他告的密,那留着他还有用。”

    “什么用?”

    “——再告一次。”

    第47章 终极标靶

    当奥利弗再次接到那个消息贩子打来的电话时,第一反应是后悔没有立刻换掉手机号码,即使那会给他的工作带来不少麻烦。但是比起被敲诈了一大笔美金的小公爵的迁怒,这麻烦简直微不足道。

    他迫切希望那家伙和警方卧底在漫山遍野的搜捕中落网——即使只是其中一个,也能让怒火熊熊的小公爵消消气,他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但事与愿违,这会儿他不得不按下通话,看看对方又打算怎样趁火打劫。

    “我有一个对你们十分有利的消息。”对方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还没抓到那个卧底,对吧,而且我敢肯定,即使你们搜遍两座岛,也摸不到他的一根头发。”

    奥利弗沉声道:“这回你是想把他的坐标卖给我们吗?”

    “你真是个机灵小秘书——不过这事你做不了主,我要和公爵通话。”

    “然后再让你敲诈一亿美金?不,门都没有!说实话,我才不在乎什么时候抓到他,反正他已经是瓮中之鳖,迟早要落网的。对我来说,公爵的心情要比一个早死晚死总归要死的卧底重要多了,你明白吗?”

    对方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完全明白。不过,如果我说这次的交易是完全免费的呢?”

    奥利弗犹豫了一下,“免费?还是说,你有其他的条件?”

    “你是个一点即通的人,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替我向公爵大人表达充分的歉意与善意——对于我上次有些急躁粗鲁的交易手法,要知道平时我不是这个风格的,我做的大多是回头客的生意。为此我会免费提供他的位置给你们,将来如果公爵大人需要什么重要情报,我还会免费赠送一次,不,两次。你看怎么样?”

    奥利弗想了想,觉得这个消息应该会让小公爵的心情稍微好转些,便答应道:“我会替你传达,至于是否接受你的通话请求,就要看公爵的意思了。”

    小亚弗尔在接到报告后斟酌了片刻,怒火并没有完全烧毁他的理智:那个贪婪的情报贩子因为顾忌他的报复,一心想修复关系,顺道增加一个固定客户,所以才提出免费赠送,这种送上门来的便宜没理由不要。更何况,对方还在他的岛上,只要他不肯放行,即使事后出尔反尔,对方也无可奈何。

    拿定主意后,他接通了和对方的通话,用一副“愚蠢的人啊,本公爵就宽宏大量原谅你一次”的施恩口吻说:“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当我的朋友要比当我的敌人轻松得多。说罢,那个该死的卧底在哪儿?为什么我搜遍两座岛都找不到?”

    “您的手下搜过本岛的海蚀洞吗,西部海滩上的那个?”对方没有用卖关子去挑战他的耐心,直截了当地问。这一点让小亚弗尔对他的感观和相信度微微提升了一些。

    “当然,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但我的手下反复搜了两三遍,也没有什么发现。”

    “他们是在退潮时进去的吧,那时他已经不在里面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的预备役朋友?难道你觉得有人能在涨潮的十二小时内泡在灌满海水的洞里?”

    “公爵,我建议您招聘一个精通地质学的手下,或者把您的秘书送去再学一门地理专业——那个洞中有一处地方高于涨潮时的海平面,而且还与外界空气流通——这一点没有人告诉过您吗?这可是您的岛,不该有任何地方处于您的控制范围之外。”

    小亚弗尔捂着话筒咒骂了一声,然后松开手道:“现在他在哪儿?如果能抓到他,那么你之前对我的冒犯就一笔勾销。”

    “这正是我期盼的,公爵阁下。半个小时前那个卧底的条子进了海蚀洞,估计是你们多次搜查无果后,他觉得那地方暂时安全了,就打算在里面躲一阵子等待后援接应。”

    小亚弗尔挂断了通话。因为对这个匿名情报贩子的不信任,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召回正在南岛的搜查队伍,而是立刻召集会所内近百名保镖前往本岛西侧的海蚀洞,并打算亲自带队。

    我要看到他被擒那一刻惊惶、绝望的脸,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张脸连同他的自尊心一起踩进沙子里!我要把那片漂亮的沙滩作为处刑地,让他痛不欲生地体验过我的所有手段,最后用尸体的碎块来钓鲨鱼。像打算参加重要晚宴般,小亚弗尔对着全身镜理好长发,掸了掸袖口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阴恻而兴奋的笑容。接着他往手腕与脖颈上喷了一点儿香水,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间。

    躲在无人别墅的百叶窗后,杀青看着车队开出会所庭院,转头说了句:“干得不错,夏尼尔。”

    “当然,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一句假,其实我只有一处地方骗了他——‘半个小时前’。”夏尼尔得意地回答。

    “看来以后我对你说的话都要斟酌再三,指不定其中哪一句就是谎言。”杀青淡淡道。

    夏尼尔有点尴尬地辩解:“你不一样,杀青,我不会欺骗你,我发誓。”

    里奥听了在一旁冷笑,“一个骗子的誓言,哈。”

    要不了多久,你也会认为我是个骗子……杀青默默地想。

    他们又等了二十分钟,确定车队不会再回头了,便溜出别墅,在僻静处放倒了三名男佣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潜进小亚弗尔居住的城堡。

    城堡因为主人的离开并带走了大部分守卫,而显得疏于防范,尤其是之前两个夜里的紧张待命,保镖们早已疲惫不堪。这会儿小亚弗尔一走,就好像搬走了上空厚重的低气压云层,保镖们立刻精神松懈下来,打盹的打盹,用餐的用餐,甚至还有几个溜去找相好的夜莺宣泄压力。

    按照计划,夏尼尔在外接应,以防止小亚弗尔比预计时间提前回来。杀青与里奥则打扮成佣人,一个推着清洁车,一个手捧插满鲜花的花瓶,低头行走,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怀疑,相当轻松地混进了城堡。走到五楼过道时,一名女佣正好迎面走来,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同为佣人,彼此之间自然要熟悉得多,那女佣看清他们的容貌后,愣愣地说:“你们——”

    “——嘘,甜心,别出声。”里奥急中生智地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搂紧她的腰身,顶开了附近一间储藏室的门,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女佣人拉进去。

    在房门关闭之前,巡逻的保镖听见了他的后半句:“好容易公爵不在,我们得抓紧时间……”

    保镖耸耸肩,不乏嫉妒地丢下一句:“奸夫淫妇。”随即与抱着大花瓶的杀青擦肩而过。

    直到他走下楼梯,杀青才将指间一枝末端削尖的玫瑰花茎重新插回瓶里。

    他在储藏室的门上轻敲两下,里奥闪身出来,低声说:“我把她打晕了,绑在里面。”

    杀青点头,两人迅速来到公爵专用的会客室,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门内。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搜遍了书房与卧室,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小亚弗尔是个多疑的人,他应该有个保险箱之类的,用来储存重要物品,而不是全都交给秘书处理。”里奥说。

    他们为了那个可能存在的保险箱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仍然一无所获。

    “看来只能从小亚弗尔口中挖出证据来了。”杀青边说,边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房间主人的藏品之一——一柄斯巴达时期的弯刃短剑,“我认为越有钱的人越怕死,你觉得呢?”

    “这不合规定。”联邦探员一口否决,“我有其他办法对付他。”

    这时,杀青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振动起来,电话是夏尼尔打来的:“他们提前回来了!妈的,小亚弗尔一发现上当,就带着大部分手下直接搭运输直升机回来了。我得先走一步,你也赶紧撤!”

    杀青挂断通话,对里奥说:“小亚弗尔回来了,已经进入会所,估计他已经猜到了这是调虎离山计,我们要么马上走,要么就再也走不了了。”

    里奥毫不犹豫地回答:“已经到这份上了,不能功亏一篑!你先走,我留下来,未必没有最后的机会。”

    “你简直比我还疯狂!一击不中,就该全身而退,寻找等待下一个时机——你的教官没教过你吗?”杀青有些不满。

    “当然有,但我也知道,这次一旦退走,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之后要完成这个任务,局里必须换一个人,而且在打草惊蛇后想要再接近小亚弗尔就更难了。”里奥神情凝重地说,“想想营地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吧,估计存活的还有半数,那可是二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如果我放弃了这次任务,他们肯定会被灭口!”

    杀青知道无论如何也劝不动这个正直又固执的fbi,但仍不死心地说:“我才不会留下来陪你送死!我要去搜索那些残留的猎手,一个一个宰掉他们——你不想阻止我吗?”

    里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像面对一个别扭赌气的青春期男孩,“你知道我会反对并尽一切可能阻止你……但不是现在,比起那几个满手血腥的会员,扳倒小亚弗尔解救受害者才是我的首要任务。抱歉,这回我不会追着你跑了,你走吧。”

    杀青欲言又止,最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随你便。”他丢下这句话,旋即离开房间。

    里奥注视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忽然想起上司高迪的话:“人和人或许在生存权利上平等,但在生存价值上,你不能指望局里会看重一个五岁小女孩的性命,超过一个精心培养出的骨干探员。”

    之前他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他想他稍微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了。

    走吧,杀青,犯不着冒生命危险陪我,他对已经离开的男人无声地说道,你的性命比那五个以狩猎同类为乐的人渣要重要得多。

    他再次审视起身处的房间,寻找合适的藏身点。

    几分钟后,蜂拥而入的保镖们搜遍了每层楼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公爵的书房和卧室,更是连最窄小的柜子都不放过。

    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入侵者,但却找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与东西被翻动的痕迹。

    小亚弗尔脸色白里透青,却出乎众人意料地没有发飙,几天来连续喷发的怒火也有间歇的时刻,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他心力交瘁。他掏出小瓷瓶装的嗅盐不断吸气,觉得自己快要负荷不住晕过去了。

    “……你们,都先出去,在过道外面等着。”他像个被失恋打击到心灰意冷的小姑娘一样,有气无力地说。

    等保镖全部退出后,他进入卧室,反锁上门,迫切地检查起他的秘密保险箱——不会有人想到,暗门的开关藏在古董留声机的喇叭里,箱体由数道机关和多重密码层层把守,没有本人的指纹、虹膜与dna认证无法开启,强制打开只会引爆,拉着窃取者一起陪葬。

    确定没有任何遗失,小亚弗尔松了口气,物归原处后,浑身脱力地跌进松软的大床里。几天来的忧心焦虑与彻夜劳顿,让他一贯养尊处优的身体颇有些吃不消,想要稍微躺几分钟,缓过这股劲儿来。

    他疲惫地翻了个身,宽松袖子下的雪白手腕垂在床沿。

    一个人影从垂落的床罩下探出头,将手中的注射器刺进他的手腕,塑料管内的药液迅速进入静脉,针尖在床头灯下反射出一点凄冷的光。

    小亚弗尔从猝不及防的袭击中惊醒,但特别调制的大脑神经阻断剂立刻发挥了作用。硫喷妥钠削弱了大脑的活性,使他的意识很快陷入极度放松的茫茫然状态,思维混乱、反应迟钝,判断力和自控力严重下降。

    里奥钻出床底,他的双臂一直在颤抖,肌肉酸痛得几乎连注射器都拿不住。之前保镖们检查房间时,他自知无处躲藏,便躲进法式高脚铜床的床底,手握两柄匕首斜斜插进床架,双脚顶在床尾铁杆,仅凭着臂力与腿力,把自己悬贴在床板下整整二十分钟。他咬着牙汗流浃背时,搜查的枪管不止一次从他后背下方扫过,当其中一个保镖撩起床罩,向黑黝黝的床底瞥视时,他的汗水差点就滴在那人鼻尖前。直到听见小亚弗尔躺到床上没有了动静,他才敢松开石膏般僵硬的手脚。

    望着床上梦游般神情恍惚的小亚弗尔,他知道最佳机会来了,只要提问者谨慎而有技巧地诱导,被吐真剂控制的人根本没法撒谎,药效驱动着他,不由自主地吐出心中深藏的秘密。

    他花了十分钟,把目标变成了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乖宝宝,又用了更长一些的时间,通过重重认证,找到了小亚弗尔的秘密保险箱。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奥利弗走进来,犹豫片刻,轻敲了两下卧室的门——整个会所,也只有身为机要秘书的他,敢在这时候打扰小亚弗尔。

    “……你还好吗,公爵大人?”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叫了医生过来,让他们给你调理一下吧?”

    “要不然,我让佣人把晚餐送进来?”

    没有任何回应,连一声叱骂都没有。奥利弗面露狐疑之色——小公爵睡着了,听不见?可他睡觉一贯警觉,从不会睡得这么沉……

    有麻烦了,里奥眉头紧锁。吐真剂不是万能的魔药,他不可能操纵此刻的小亚弗尔回答出一句语调正常、吐字清晰的话,如果奥利弗发觉情况不对,领着大队保镖破门而入,他根本无法抵抗。

    奥利弗在门外踌躇了几秒钟,掏出手机拨打小亚弗尔的号码。

    手机铃声在床上男人的口袋里响起来,小亚弗尔神情躁乱,手臂无意识地在身上乱抓,显然已经被打破了诱供的节奏,里奥很庆幸自己提前问出了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更大的麻烦迫在眉睫——不论是拒接,还是一言不发,都会引发奥利弗的强烈怀疑,从而带人将他堵在房间里——他还没来得及打开那个保险箱呢!

    铃声催命魔音般响个不停,听在里奥耳中无比刺耳,他在焦急中无可奈何。

    近乎绝望之时,窗户被人从外打开,一个人影掀开纱帘跳下窗台,冲到床边翻出了小亚弗尔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看来是我平时太宠信你了,奥利弗,让你胆大妄为到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我没吩咐你们在外面等着吗?从我卧室的门前滚开,否则我就把你愚蠢的手指和脚掌剁下来喂鲨鱼!”

    公爵之子那标志性的、阴柔优雅而又装腔作势的声音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怒火,奥利弗完全无法承受其中的杀伤力,“非常抱歉……”他忙不迭道歉着,落荒而逃。

    挂断通话,那人将手机上下抛弄着,用一副“看吧,我又救了你一次”的得意姿态看着里奥。

    杀青……这家伙竟然又跑回来了?里奥朝他皱眉道:“多谢,虽然我并不赞同你这种盲目冒险的做法。万一你在爬墙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呢?一支微冲就能把你射成筛子!”

    “你就不能换个更有人情味的说法吗?比如:‘宝贝儿,你是回来帮我的吗,这太让我感动了’,或者‘为了救我,你居然放弃了自己的任务,我真是爱死你了’之类的?实在不行,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热吻也可以啊!”杀青用一种情人间调笑的口吻说道。

    里奥板着脸埋头捣鼓保险箱,以此掩饰他砰砰乱跳的心脏。即使他们已经发生过更加亲密的接触,他仍然无法适应和一个连环杀手的打情骂俏——边上还有个稀里糊涂的旁观者呢。

    杀青郁闷地耸耸肩:“你太假正经了,里奥,明明做爱的时候热情狂野得像头猛兽……”

    里奥恨不得拔下手套把他的嘴堵上。他憋着股气取出一口小巧的手提箱,输入密码打开后,一个银色的电脑硬盘安静地躺在黑色内垫上。按照小亚弗尔招供的,里面存有整个俱乐部的会员资料、场地规划、人手安排、资金运作、活动设计、人兽名单等等信息,除了月神岛,他们还有两个真人狩猎的活动基地,一个在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一个在东南亚的偏僻山区。

    接上书房中的电脑核实信息后,将这块沾满目标指纹的电脑硬盘小心地包进防水塑料袋中,里奥知道小亚弗尔这下是没得跑了,就算他老爹是英国公爵也没用,铺天盖地的国际舆论浪潮足以将他彻底淹没。

    “成了!”他欣喜地望向杀青。对方朝他伸出恭喜的双臂。

    里奥心情激荡地拥抱他,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太好了……还来得及,我们能救下几十个人!”

    “这里有我的功劳,对吧?”连环杀手邀功似的问。

    “当然!你功不可没!”

    “那么,奖励个吻怎么样?”

    里奥二话不说,揽过他的脑袋亲吻,一直将他逼退到墙角,然后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扶住他的脸颊,更深入地探索他的口腔。被固定着无法动弹的杀青搂住了对方的腰身,掌心隔着布料来回抚摩。

    两人吻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更忘记了床上还有个药效渐退的嫌疑犯。

    “哼……”小亚弗尔用对不准焦距的眼睛瞪着两个紧抱着吻成一团的男人,发出模糊的鼻音。

    里奥暂时退出忙碌的唇舌,转身捡起地板上还剩半管药水的注射器,干脆利落地扎进打扰者的身体。

    “嘿,剂量太大他会变成白痴的,”连环杀手喘息着笑起来,“这不符合规定。”

    “他本来就是个白痴。”联邦探员不以为意地回答,“反正我已经完成任务了,让规定见鬼去吧!”他不满地揽回还有余力取笑他的男人,再度吻下去。

    至于联系局里申请后援之类的事……等几分钟再说吧,反正地球也不会因为他沉浸私情的几分钟而毁灭掉,管他呢。

    脑补小剧场,送给各位等更的亲全是福利。

    小剧场:杀青裴明昊恋爱吐槽实录

    杀青:我是杀青,真名林青筑青,是个连环杀手杀手。身份是fbi警探里奥的男盆友和他的冒名姐夫。 裴明昊:我是裴明昊,真名≈+,是个回不了家的外星寄生体,身份是澳娱公司的副总经理和总裁何老板的情人(单方面的)。

    杀青:我男盆友是fbi警探,一只敏捷的非洲猎豹。

    裴明昊:我男盆友是商人,一只狡猾的深海大王章鱼。

    杀青:我男盆友他不太幽默,有点古板。同行都叫他“美国宪法”

    裴明昊:我男盆友他令人发指,狡猾的章鱼,该死的软体动物%$≈%$!

    杀青:当他知道了他有了姐夫很高兴。

    裴明昊:当他知道他有了大舅子也很高兴。

    杀青:我有点害怕他知道我就是毕青的时候会怎样。

    裴明昊:我很想知道他知道“我”曾从二十六层跳下来后的样子。

    杀青:我男盆友就像是随时出鞘的利剑,思维缜密,行动敏捷,无论哪点都好,就是有点别扭,不主动,不过技术还不错,讨厌的是他老想着他的小姐夫,那块吃不到的肉,早知道当初就不装摆成那样了,没想到他好那口。o(︶︿︶)o唉裴明昊:我男盆友就像是吞人无形的白鲨,思维敏捷,反应灵敏,是人类中少有的能感受到我本体神经脉冲的一类。但是就是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当初我就是栽在他手上,我就应该直接把他的身体抢过来。╭(╯╰)╮杀青:我的男盆友长得像黑客帝国的男主,棱角分明帅呆了。

    裴明昊:我的男盆友长得丑爆了,虽然他是人类审美中极品的那一类,但是我只喜欢他的神经脉冲。

    杀青:他一直不知道他是弯的,但现在确定了。

    裴明昊:他一直男女通吃,但遇上我以后就弯了。

    杀青: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总是很困难,他总是想趁机把我拷起来然后送进联邦监狱吃号饭。

    裴明昊:我不想和他呆一会总是很困难,他昨天才买通军方又毁掉了一架飞船,并且总是想把我送到他床上吃香蕉。

    杀青:我每次都给他留些抓捕我的线索,以免他太过失落。

    裴明昊:我每次都送他一记眼刀,希望他能直接断气。

    杀青:他是个工作狂,总部就是他的家,案子就是他的情人。但是好在一听到关于我的案件就会十分振奋。

    裴明昊:他是个控制狂,床上就是他家,我就是他的情人。每次他安抚我的时候,我都想把那盆该死的仙人掌甩到他脸上。

    杀青:我从一年前就开始观察他了。看他苦恼的表情我第一次觉得棒极了,那很有趣。

    裴明昊:我从见到他就开始倒霉了。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我有了第一次神经的触动,那很美。

    杀青:当我和他在荷姆斯的机关城堡里合作的时候,是我对他的第一次挑逗。

    裴明昊:当我和他在飞机上用枪指着我逼我签字时,是他对我的第一次挑衅。

    杀青:他曾经失手杀死了人质,为此我好不容易才让他打开心结摆脱那个鬼魂的困扰,并获得了他的信任与依靠。

    裴明昊:他曾经被信任的人背叛,为此我好不容易才从他的“till they tell the truth”游戏下逃生,并流失了大量本体能量,补充了七八罐糖。

    杀青:他身体素质很强,被打成猪头也会快就恢复了。

    裴明昊:他神经很坚韧,被我恶毒嘲讽亦会趁机反击。

    杀青:当第一次以杀青身份见面时,他震惊得不得了!

    裴明昊:当他知道我不是人类时,他居然以为我是吸血鬼!

    杀青:当他怀疑我的毕青身份,我不得不用吻来告诉他我不是小白兔!

    裴明昊:当他直到我不能沾酒的时候,我不得不用脉冲攻击来告诉他滚开!

    杀青:当我有了临时跟班,他居然吃醋了!

    裴明昊:当我有了一群临时跟班,他的醋意要倒灌整个太平洋了!

    杀青:为了不伤害他,我掰断了自己的指骨。

    裴明昊:为了不伤害他,我让他去看沙漠日落。

    杀青:我曾用他的小姐夫刺激他,打算看看“毕青”在他心中的分量,最好能让他放弃。

    裴明昊:我曾用本体很可怕吓他,打算让他看看黑洞是什么样子的,最好能让他一辈子都不敢接受我。

    杀青:他心中饲养着一只野兽,总有一天会出笼。

    裴明昊:他心隐藏着一只章鱼,总有一天会撑死。

    杀青:我想,我爱他!

    裴明昊:我想:我也是!

    何远飞and里奥:真的吗?(各自飞扑)o(≧v≦)o~~好棒。

    第48章 走火入魔

    他们一直吻到透不过气来,才艰难地将彼此从胶着的状态中分开一点儿。

    杀青将下巴搁在里奥的肩窝里,喘息道:“理智提醒我该走了,在你职业感回升到正常高度往我脖子上也扎一针之前——你还有一枚注射器藏在袖子里,对吧?”

    联邦探员抱着连环杀手的后颈,对方重新染回乌黑的发丝,与光滑漂亮的浅麦色肌肤仿佛有种魔力,令他的手指深陷其间不可自拔。“你怕被我逮住送进监狱里去吗,那就彻底收手吧。”

    “如果我现在收手,就不会蹲牢子?”

    “会,但自首可以换取减刑。”里奥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温柔而坚定地说道:“然后,我等你出来。”

    杀青的肩膀在他手掌下抖动起来,伴随着失控的低沉笑声,随即变成一阵大笑。他抬起脸,让对方清晰地看见自己充满嘲弄的表情,却将深深的失望隐藏心底,“探员,你该荣获联邦政府颁发的杰出执法人员奖章,以表彰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坚持尽忠职守。”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难以接受,但是——”

    “——但是我不想作为这枚奖章所代表的战绩之一,为你的履历增光添彩。”杀青推开里奥,步步后退,直到大腿顶上敞开的窗户,“看来我们的合作要到此为止了——顺道提醒你一下:剩下的五名会员还没有离开会所,因为小亚弗尔的疯癫和多疑已经膨胀到不计后果的地步了,他怀疑除了你之外,那些人中间还有警方卧底。他软禁并藏匿了他们,我们要不要来场比赛,看看他们是先被你找到,还是先被我宰掉?”

    尾音未落,杀青向后一倒,身影瞬间翻下五楼窗户。

    “该死的!”里奥咒骂了一声,冲上前抓着窗框向下望去,只见对方抠着外墙的石缝游移迁跃,如壁虎般灵活地消失在视野中。

    黑发探员立刻脱去外套,掏出一柄小刀,毫不犹豫地划开右臂内侧一处新愈的小伤口,刀尖从中挑出一枚指尖大小沾血的信号发射器——只有藏在体内,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被搜身发现的危险。

    两分钟后,fbi派出的代号为“禁猎区”的特别行动小组,在数百公里外的一座太平洋岛屿上,接收到一段gps卫星信号,经解密确定来自卧底探员所持有的信号发射器。

    “目标南纬8度33分、西经161度10分。突击队,行动!”负责后援的探员一声令下,三架av8b鹞式战斗机、两架满载百余名武装士兵的ch47f重型运输直升机,以及一艘向海军基地借调来的伯克级驱逐舰旋即向目标地启航。

    杀青翻出会所围墙,迅速蹿进附近的树丛中时,听见草木深处传出“咻、咻”的两声招呼。他立刻拔枪相对,看见夏尼尔探出半个脑袋低声叫:“嗨,是我,是我!”

    “你还没走?”他还以为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早就躲到什么犄角旮旯,或者干脆藏身在机场或码头附近伺机而逃了。

    “那也得让我找到交通工具啊。”夏尼尔左右看了看,暗喜道:“那个条子呢?被抓了?挂了?”

    杀青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夏尼尔很识趣地说:“反正就是分开了,对吧。那我们也赶紧撤吧,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两座岛要倒大霉了。”

    杀青下意识地触摸突起的裤袋,踌躇了一下。

    “还在犹豫什么?”夏尼尔催促,“你看,你也差不多玩过瘾了,而我的钱也——呃,钱、钱以后还可以再赚,现在是保命要紧啊兄弟!”

    “还有五个人,没从我的名单上删除。”

    夏尼尔做出了祈祷的手势,一脸圣洁诚恳地望着他:“请给那五只迷途的羔羊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看在我们在天上的父的份上!”

    杀青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别做出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表情,完全不适合你!”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只装饰奢华的紫色手机(那是小亚弗尔的,之前他用它骗过奥利弗后,就顺手放进了口袋里),露出了遗憾的眼神:“我本来想安排一个跟他们的罪行最相称的结局……”

    “——太麻烦了,把这累人的活计交给上帝怎么样?”夏尼尔小声建议。

    “可惜时间不允许。这就像在漂亮的图纸上落下一个污点,我对工作成绩的自评从来没低过a,如今因为这个失误,要被拉到b了。”杀手扼腕叹息。

    “——及格就行了。”夏尼尔无力地安慰。

    “你知道我的行事风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不是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对这五个人渣破例。”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杀青无奈地耸肩,用小亚弗尔的手机拨通了与奥利弗的通话。

    二十多分钟后,三架鹞式战斗机率先到达月神岛上空,北岛机场地面指挥中心在雷达扫描到异常飞行物后下了驱逐警告,结果被两颗小牛导弹直接轰上了天。

    剧烈的爆炸声撼动了整座小岛,会所守卫们从建筑物内蜂拥而出,惊慌地望向机场方向。

    里奥趁机离开小亚弗尔的卧室,溜进书房联系上后援中心——作为俱乐部最高领导人的私人座机,他相信没有人敢对这部电话进行监控或动手脚。

    “嗨,老伙计,你还好吗?”他的搭档罗布在电波的另一头说,“祝贺你顺利完成任务!我们还有两架‘支奴干’的特战士兵和一艘驱逐舰随后就到,你只要安全地等到我们看见你就行……等等,有情况,战斗机飞行员那边传来的,南边那座岛的小机场上,有一架飞行器正在起飞……是逃跑的标的吗?”

    “不,小亚弗尔还在我的控制内。”里奥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这次任务的终极标的还魂不守舍地躺在床上——那些注射的药剂要不了他的命,但经历一段时间的神志不清、眩晕呕吐等副作用是难免的了。

    “那就奇怪了,我派一架鹞过去看看,你等等……是月神俱乐部的直升机!估计是对方的高层人员准备逃离,我让战斗机去迫降——”

    罗布话音刚落,从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闷雷似的轰响。里奥搁下话筒冲到露台,只见剧烈燃烧的余光正从东南方向的天际坠落。

    ——是俱乐部的直升机?里奥皱起眉,回房操起话筒就问:“你们把它打下来了?”

    “不,飞行员根本就没动手!”罗布急忙解释,“它自己莫名其妙就爆炸了,还险些波及到我们的飞机!”

    里奥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说:“仔细查证一下直升机上的人员,我怀疑……”

    “什么?”

    “没什么,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里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他的嗅觉敏锐的搭档狐疑道,“告诉我你的当前位置,我马上派人去接应你。”

    “不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风暴的中心眼反而风平浪静”。我要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抓住一个最了解内情的人证。”里奥说完,挂断了通话。

    杀青和夏尼尔站在密林边缘,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那里刚刚绽放出一朵轰然巨响的白日烟火,倏尔又归于平静。

    “亏你想得出来……”夏尼尔喃喃道,“模仿娘娘腔公爵的口音,叫他的秘书把那五个会员送上飞机,然后引爆炸药。我还以为你真打算放过他们……”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神色淡漠的男人,心底生出一丝寒意,“你从没想过要手下留情,是吗?”

    “对于认定的目标——是的,”杀青沉声说,“我不会手下留情。”

    夏尼尔像看怪物一样端详他,末了认清事实似的耸耸肩,“好吧,我能指望一个连环杀手杀手有多心慈手软?你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没有按计划中的死法炮制他们。其实这种事我还是挺乐见的:被一个通缉犯在眼皮子底下,把一群杀人犯兼污点证人弄死,条子们要是知道了准会气疯掉。”

    杀青想象了一下里奥得知消息后的表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如果,他再得寸进尺,把罪魁祸首也一起干掉,对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反正这本来就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斩断爪牙,最后枭首。至于当初答应里奥的互不干涉,甚至暂时合作——

    抱歉,又欺骗了你。他对脑海中的黑发探员微笑着说,到那时,我想你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那么,尽全力来抓我吧!

    “好吧,现在也该透露一下你的撤离方案了,你打算怎么离开?”夏尼尔按捺着迫切的心情问。

    杀青不以为意地回答:“担心这个做什么?你完全可以回到南岛,换上一套橘红色人兽制服,然后安安心心等着警方的营救——你现在不已经是守法良民了吗?”

    ——在我拿卧底警察的情报向小亚弗尔敲诈了一亿之后?那些条子非把我重新丢进监狱不可!夏尼尔生出了一股心虚的恼火,急道:“噢,我才不想被拉进局子里录口供,从监狱里出来后我看见警察就反射性头疼!至于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对他们说‘我是杀青,你们得让我坐头等舱’吧?”

    杀青嗤地一笑,说:“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但现在还不行。”

    “什么?”夏尼尔难以忍受地叫起来,“上帝啊,月神俱乐部已经被你玩得像个半死不活连衣服都穿不动的妓女了,你他妈还想干什么!”他崩溃似的猛扑上来,企图用手掐住杀青的脖子,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同时怒气冲冲地叫道:“你妈的这是在耍弄我吗?听着,我才不管你像个强迫症患者一样非要多么完美地完成什么见鬼的计划,反正我要马上离开这鬼地方!马上!”

    杀青被他扼制着就地滚了两圈,边将他青筋毕露的手臂扯离脖颈,边说:“你只有两条路走,要么离开我,自寻出路;要么跟着我,服从安排。你自己看着办。”

    夏尼尔险些哭出来。他不顾一切地用拳脚攻击杀青,恶狠狠道:“老子要宰了你这个混蛋!”

    杀青几招轻松将他摆平,手指扣着他的咽喉、膝盖顶着他的小腹,戏谑道:“想反咬一口吗,我的小狼狗?”

    夏尼尔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双手抱住了杀青的胳膊,用一种几近哀求的口吻说:“走吧,我主,我王,现在就走……我给你一千万,绿票子。”

    (有些词汇,一旦翻译过来就有点跑味儿了,比如夏尼尔这句“y l”。可是有读者反映不喜欢夹杂英文,只好直译了,请自由地体会语境……)

    “老子不差钱,”杀青用黑帮口味的俚语回答,“就当用这一千万买个爽。”

    “等离了这鬼地方你想怎么爽就怎么爽!”夏尼尔掏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死命往他身上塞,“没人会嫌钱多,对吧?两千万,不,三千万,只要你带我安全回到陆地,我把一半儿的灵魂当给你都行!”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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