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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死士 作者:布衣娃娃

    第13节

    楚芊芊走过百步,终于忍不住,于坡顶回头相望,只见刘芷凉迎风而立,衣袂猎猎,寒风飕飕。

    ——从此之后,天涯陌路。

    这话倒像是对她而说,原来终其一切,皆是黄粱一梦,终于又忍不住,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之中,任凭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小道之上,刘芷凉看着他们,咬咬牙终于开口对刘逸说道,“若是还想弈天下之棋,下一子,方落于天元之位。”

    说完扭头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九)

    李询才回到大都没有几天,就传来战报,蓬山整个失陷,姚秦七万甲士全军覆没。

    他看着战报,紧拧着眉毛,完全惊呆了——他这次将所有赌注都押在公子赢身上,亲自举荐他为领兵主将,可是……这公子赢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次真是被他害死了!

    于是他浑浑噩噩的在屋里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天才大亮,杀出重围的公子赢浑身是血的御马奔回大都,直奔上卿府而去,被李询的家宰迎了进来。

    他见到李询也不说话,呆呆的在他面前坐下,手持酒瓶,一瓶接一瓶的喝,边喝边发怔,那摸样真是凄凄然然泪两行,默默痴痴愁一身。

    李询见状便不敢说话,只得坐在他身边,默默的陪他喝酒。

    再过一时,李询终于憋不住长叹一声,“公子这次……真是满盘皆输无力回天啊!”

    闻言,公子赢灌酒的手顿了顿,红着眼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再咕嘟咕嘟把酒灌入愁肠,突然起身摔碗,回手抽出腰间佩剑就向颈边抹去。

    李询看得真切,即使出手将剑夺下。

    公子赢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等着他,“你这是做什么?败军之将,只有一死,你为何拦我?”

    李询又一叹息,“事已至此,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坐下来好好想想在陛下面前该怎样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君父的七万甲士全毁在我一人手里,我除了死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君父?”

    李询还来不及说话,门外就有小厮又拿着战报进来汇报,“报——蓬山传来急报,白峰关守将赵详,率五千轻骑夜袭齐兵,杀敌数万,已收复白峰关,并且差点生擒刘逸。”

    李洵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赵详?”

    小厮提醒道:“司马将军手下的三大猛将——李浩,王川,赵详,李将军王将军已经在蓬山一役中为国捐躯了,赵将军率五千轻骑夜袭齐兵,收复白峰关。”

    公子赢也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道:“赵详?五千骑?伤敌数万?”

    李询沉思有顷,挥挥手让小厮下去,将门合严实之后两眼放光,对公子赢道:“真是天助我也。”

    公子赢听出弦外之音,也镇静下来,小声问道:“此话怎讲?”

    李询对公子赢耳语道:“在下有一计,方可为公子开脱。”

    蓬山。

    楚芊芊已在蓬山待得几日,然而每天都像失了魂一般在营内乱转,只觉刘芷凉给她说得完全算不了数,如果刘芷凉言而有信,奈何这几日都不来找她。

    那日她对刘逸说——要看她们携手逐鹿天下,可是如今却早已抛她而去。

    她恨自己为何如此懦弱胆怯,刘芷凉不来找她,她便主动去找她,但是她却不敢,不敢太靠近那人,害怕那人会厌恶自己。

    稍一不慎,又红了眼眶,兼之今天营内还发生了一件让她心情更不好的事,于是楚芊芊此时心情倍差,御着马马,便在关外奔驰。

    ——今日司马平被革职回家养老,永不叙用。

    早上传旨的宦官趾高气扬的踱进军帐,宣完旨后又尖声尖气的说道:“司马将军,此次蓬山之役你失职之甚,老奴实在是憋不住也想说上两句。”

    “若不是你一再阻挠上将军迎战出击,延误战机,估计现在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你当要感谢上将军,密令赵将军率五千轻骑夜袭齐兵,夺回白峰关,若不是上将军此举,估计陛下已赐你白绫一束,留在蓬山陪那七万甲士了。”

    站在帐外的楚芊芊听到此处,心中愤恨,竟然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扭曲事实,张冠李戴。可是自己一介女流人微言轻,更本改变不了什么,从那宦官的话语中就体现出来——率领那五千轻骑的不是自己,竟然是赵将军。

    帐内的司马平听完宣旨早已吃惊得愣住,待反应过来时,气得急忙站起把书桌一掀,“放你妈的狗屁,这是谁在胡诌?”

    那宦官吓了一跳,声音放低了些,却依旧要竭力保持着鼻孔朝天之姿断断续续道:“好在上卿李大人为你说尽好话,陛下念你劳苦功高,贪图延年,畏战也是情有可原,批准你解甲归田,你当该谢恩。”

    “唉……陛下一直很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何用了上将军为主将,偏偏还封你为副将?当真是失策至极,若不是上卿大人为你磨破嘴皮……你可当真要好好谢他。”

    闻言,司马平眼暴青光,杀气毕现,手中长剑一抽,咬牙切齿,“哼,谢他?李询!好你个小人!老子拿你的狗头来谢你才是!”

    说罢恶狠狠的巡视两圈,见无人可以泄愤,只得握着长剑在屋里随砍随刺。

    那宦官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说话,白着一张脸,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见那宦官逃走,司马平丢了剑往地上一坐,长叹一声恨恨道:“姚秦的江山早晚要败在这对父子手中。”

    楚芊芊牵着马站在帐外,看见那几乎是爬着出来的宦官,冷哼一声,跨上骏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直径从那宦官身上飞跃过去,那宦官只觉遮天蔽日,在仰头看见飞扬的四蹄,以为自己会惨死在马蹄之下,当场就吓晕过去。

    楚芊芊回头看了一眼吓晕了的宦官,冷哼一声没种,策马便向关外驰去。

    才爬上坡头,天便已黑尽,黑暗之中跳跃着火光,明媚不定,把枯草断枝的黑影扭曲得也在微微跳跃,枯树之下,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席华丽紫衣,乌黑的长发搭在胸前,正拢着袖子,懒懒的靠在树干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发怔。

    楚芊芊呼吸一滞,机械似的下马,遥望着那人,本以为她已将她抛弃,本以为从此之后真是天涯陌路,却没想到她白峰关外看见她。

    “夫人……”

    她内心激动,动容之下,踩响了脚底的枯枝,惊动了刘芷凉,刘芷凉慢慢的将视线移到她脸上,若无其事的朝她挥挥手。

    “过来烤火,站在那风大。”

    楚芊芊很听话的走过去,同她并肩坐下,刘芷凉自然的持起她的手道:“你瞧你,手都冻凉了,出门也不知带个暖炉,这对伤口愈合不利。”

    说罢便将她的手拢到自己袖中。

    “怎么了?”

    刘芷凉看着楚芊芊,伸出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怎么眼里雾蒙蒙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话音才落,她就感到自腰上传来一股大力,楚芊芊的手从她袖里拿出,右手捉住刘芷凉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左手则揽上她的腰,用力,用力,再用力的圈入怀里,免得她再次走掉。

    “你看……”

    楚芊芊将脸埋到刘芷凉颈窝之中,轻语低喃:“就算是废掉的手,也可以拉你入怀。”

    刘芷凉微微一愣,也不想挣扎,就任由她这样抱着。

    “傻瓜,你知不知道我在关外等了你很久,我以为你生我气,从此再不理我了。”

    刘芷凉轻轻吸一口气,只觉鼻尖有些酸,她将头枕在楚芊芊的侧颊上,软语温香,“我第一次,觉得害怕……”

    楚芊芊心口猛跳,自然而然的圈紧这人,想着自己也等了她好几天,为何她就不进关来找自己?

    “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何不来找我?”

    她突然觉得委屈,一个憋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真真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

    这下倒是弄得刘芷凉有些无措又有些无语,耷拉着眼皮冷冷道:“你真是头不会用脑子的猪!”

    “我放走了刘逸,关内的士兵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我会傻到自投罗网任人宰割吗?”

    刘芷凉无奈的叹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解释了这么多无形中也降低了自己的智商,于是推开楚芊芊,话锋一转一字一句道:“我给你说过的,即便沧海桑田,也不会改变,所以既然我们要携手逐鹿天下……”

    她主动握紧楚芊芊的手,“我就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嗯。”

    楚芊芊抹掉眼泪,拼命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司马将军被革职了,我看姚秦也呆不下去了。”

    “哦?”

    刘芷凉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道:“怪不得这么久都没传出公子赢被赐死的消息,看来这招偷天换日不错啊。”

    刘芷凉是何等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见司马平被革职,就猜到发生了什么把戏。

    楚芊芊讶然,“你都知道了?”

    刘芷凉淡淡的扫她一眼,“还用得着说吗?依姚震的脾气,定是一束白绫赐个公子赢,让他陪葬蓬山七万甲士,而如今公子赢安然无恙,司马将军被革职,原因只有一个,白峰关收复的消息已经传回大都,公子赢将功补过,再将蓬山失陷的责任全推到司马将军身上。”

    “不用猜都知道,出这个主意的一定是李询那厮!”

    “那夫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自然还是要回姚秦的,在哪摔倒就在哪站起,你我都不是轻易认输之人,等再回姚秦,便是李询的死期。”

    刘芷凉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狼逼宫,含有两层意思,一是朝歌刘天子受逼,刘家将要发生大事,二便是又将有一诸侯国会称王,有这实力的便是宋夏两国中的一国。”

    她伸手指向南方,“与姚秦相邻的是宋国,这次称王的一定就是宋国,我们就去宋国!”

    刘芷凉不由分说便将楚芊芊扯走,只留下楚芊芊在措不及防被拖走下留下的尾音。

    “你怎么确定是宋国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

    齐国国都良下。

    刘逸自从白峰关一战之后就一直在反思,所有的情况都算到了,偏偏就是把刘芷凉算漏了,就算是想到了,任凭他如何猜想他也料想不到小妹会和他作对。

    当初送她出嫁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或许留小妹在身边,她能发挥的作用更大吧?

    他不动声色的叹息一声,如今夺回白峰关是迟早的事,关键是小妹最后一句话——落子天元究竟是何意思?

    大胤朝歌好比天元中心地带,现在虽然看不出此棋的妙处,不过只有站住天元,以后都是可进可退,妙处无穷,问题是要如何占住天元。

    他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银天一片,双眉拧了松,松了再拧,突然眉弓一条,眼里闪过亮光。

    小妹这招真是妙棋啊,如今姚秦先在蓬山大会上羞辱天子,而后又自立为国,完全不将天家放在眼里,若他这次反其道而行之,做足属国礼数,一定会收到奇效。

    这一子当如何落法,他终于知道了。

    姚秦大都。

    李询正在姚震书房中汇报今早发生的一件大事。

    齐公昭告天下,要迎娶大胤刘天子的膝下长公主刘天羽,浩浩荡荡的二十里红妆已经送出,一路上锣鼓喧哗,敲敲打打的吵得人不得安宁,就怕没人知道齐公要迎娶天羽公主。

    姚震冷哼一声,这个齐公,一面拥他为王,一面又在背后放冷刀子,现在又来和天家套近乎,大胤虽然没落,但人心尚在,天下人心中的正统依旧是它,这个天家公主虽然没用,但是若是娶了,以后凡事打着天家名号,亦是出师有名,这个刘逸的算盘真是打得又响又精。

    “天下好事哪有都落在他头上之礼?”

    姚震清清嗓子,下令道:“上卿你即刻备上厚礼,阵容一定要比齐国大两倍,立即向朝歌出发,迎娶天羽公主为姚秦的太子妃,孤倒要看看,到底花落谁家!”

    大胤,朝歌。

    苏怡自从跟着羽翎回朝歌之后她便知道了羽翎的身份,和想象中的出入不太大,果然是皇室成员,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个公主。

    惊蛰的根据地在漪罗春,一个风月之地,哪有公主会成日没事往风月之地跑的,也哪有公主成日东奔西走做着杀人的买卖。

    回到大胤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苏怡整日都泡在冶金房内。房外冰天雪地,房内热火朝天。

    苏怡又用工具夹起起一块金属,掂了掂重量,摇摇头扔掉。羽翎捂着鼻子坐在一旁,眉心已经拧成了疙瘩——这里面的气味实在是太呛人了,尤其在看到苏怡扔掉第十四块铁片后终于受不了了。

    她走到那堆在苏怡认为是废铁的铁器面前,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每块都是炼兵刃的良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统统扔掉。

    “你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日,就忍心把它们全扔掉?我看每块都好得很。”

    苏怡盯着炉内的石头点头,“你可以叫瑜舒拿去制点兵刃。”

    羽翎见苏怡看也不看她一眼,她看看苏怡又看看石头,眉弓一压,恼了。

    “你整日这样,成痴成呆。”她推开苏怡,熄灭火炉,“怪不得王家宰要担心你,你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担心,整日呆在这小屋内对着一堆石头,迟早要疯掉。”

    苏怡见羽翎霸道成这样,又恼她恼得厉害,自然不敢接嘴,只得圈着羽翎点头妥协,“好,好,都听你的。”

    “苏怡我问你,那个什么飞机是神话还是真能有这么回事?你对着空想整日发怔既浪费时间,又折磨自己,而且……”

    羽翎顿了顿,面上浮起一层红晕,软了语气,小声道:“还害人家为你担心。”

    苏怡闻言,耳根也有些发红,只得假装低头看草图道:“草图我已经画好,只是这材料还未制出,条件限制太大。”

    看着一头雾水的羽翎,苏怡又试着解释道:“需要密度小的金属,至少要小于空气密度,镁、铝都是很理想的,可惜我还炼不出来。”

    羽翎听完,更是一头雾水了,连忙摆手道:“冶金的那套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实在不行就去找瑜舒他们帮帮忙,现在惊蛰实际上是你在管理,蓬山的大戏已经落幕,你下一步该要作何打算?”

    苏怡不动声色的微微叹气,她只想在山水间游玩,实在不想花心思在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上,但既然羽翎想要,她自然是要竭力替她达成的。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四个字——不做打算。

    羽翎抱拳挑眉,不做打算即是静观其变,还未说话王家宰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羽姑娘,发生大事啦。”

    羽翎推门出去,立即寒风冻得她一阵哆嗦,又急忙和王家宰躲进屋来。看着王家宰喘着粗气,匆忙得上气不接下气,羽翎和苏怡对望一眼,深感一定发生了天大的坏事。

    王家宰喘了口气,说道:“齐国和姚秦纷纷派了使臣过来,并且带上厚礼打算来迎娶天家公主,现在估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羽翎闻言一下子白了脸,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天子膝下有四位公主,嫡出一位,就是她,如今她的妹妹们都尚还年幼,及笄的也就只有她一位,那么说齐国和姚秦两家争的……不就是她?

    苏怡见羽翎脸色不对,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堂堂一个天家公主,被两个属国挣来夺取,且天家还谁也开罪不起,这是何等窝囊。

    如今以大胤的国力真是既得罪不起姚秦,又吃罪不起齐国,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父王是什么反应?”

    王家宰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说内事找相国,外事找天羽公主。”

    羽翎又压压眉弓,这都是蓬山之会热的祸。

    刘天子从小立志要振兴大胤,结果现实太过于残酷,他的雄心壮志逐渐消磨殆尽,最后姚震以朝见天子为名发起蓬山会晤,他以为是立威的机会,重新燃起斗志,拿出天子威仪,打算去蓬山接受众人膜拜。

    羽翎千劝万劝,把嘴皮都磨破了,还是没能说醒天子。这次会晤分明就是姚秦借着天家名号给天下的一个下马威,若是真有心朝见天子,为何不亲自来到朝歌朝见,要天子大老远的去蓬山接受拜见,这分明是要天子自取其辱。

    于是天子至蓬山回来之后就一蹶不振,所有壮志全都消失殆尽,大朝小朝全都不上,整日就将自己憋在书房之内,偶尔去见见自己的妻女,话话家常。

    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天子居然一句话——外事找公主,就这样推得干干净净,倒真真让她为难了。

    王家宰见羽翎一直闭唇不语,不拿主意,再也忍不住,又问道:“羽姑娘,眼下究竟该怎么办?你只有一个,迎亲的却有两家,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苏怡闻言心头巨震,这一个月来,羽翎天天陪她冶金画图,让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在她以为一生都可以这样安静渡过时,却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她突然意识到,从头到尾,羽翎就没有真真属于过她,她还背负着自己的天职。

    羽翎看看苏怡,只见苏怡依旧拿着自己的草图在研究,似乎更本就没将她的事放在心上,只觉从未有过的愤怒,二话不说,当下一把打掉她手上的草图,拉起她就往门外走去。

    “陪我一起去见父王母后。”

    羽翎扭头看了看苏怡,只觉这人木头木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又咬唇跺脚,气道:“姚秦和齐国这两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怎么办?我嫁谁都不是!算了!瞧你这呆样,还是我自己想罢了。”

    说罢又狠狠的拧了苏怡胳膊一下,甩下一句木头,便扭头向前冲去。

    冲到一半又折回来,发现苏怡还是呆头呆脑的愣在原地,又气不过,便踩了苏怡一脚用来发气。

    “你怎么不说一句话?我都要嫁人了!”

    “你……你这个样子算是什么意思?好歹说句话!”

    苏怡又被羽翎拧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揉着发疼的胳膊看着羽翎,有些无奈道:“这一切还得取决于你自己啊。”

    羽翎愣了一下,诘问道:“你是说你不在乎是吧?我嫁与不嫁对你来说都一样是吧?”

    苏怡看着气得鼻尖发红的羽翎,嘴唇动了动,却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最后只说道:“我不能替你决定,但是可以给你建议。”

    羽翎瞪着苏怡,冷冷道:“不用说这些场面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想做颗平凡的星星,那便会有许多平凡人的自由,我知道是我牵绊了你,是惊蛰束缚了你……”

    羽翎顿了顿,只觉心头一团乱麻,大声的丢掉一句我知道了!便扭头离去。

    苏怡看看那着她离开的方向,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大声提醒道:“羽儿,进宫的路不是那条。”

    “要你管!”

    羽翎回头又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提起裙角赌气似的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文的一大半写过了,最近松懒得都开始卡文啦,求鞭子~~

    ☆、(五十一)

    刘逸又再次扮成柳途与信凌一块出使大胤。

    二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的来到大胤,前脚刚踏入大胤,姚秦的使臣李询也敲锣打鼓十分高调的来到了大胤。

    此时他们被安排在驿馆,这里是诸侯国使者落脚的地方,目前刘天子派相国接待他们,刘逸按照属国礼数足一做全,谦逊而不卑微;李询则看了一眼行馆冷哼一声,对相国道:“这是给属国的驿馆,如今姚秦已是独立大国,就没有给其他国家的行馆吗?”

    相国愣了一下,“这……这……”

    姚秦独立,天底下就没有几个国家承认,李询这样公然挑衅,弄得相国好生尴尬,而刘逸则在一旁轻摇羽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询睖了刘逸一眼,对着相国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借贵地行馆一用,我们要搭造姚秦行馆。”

    相国不敢开罪姚秦,也只得忍了这窝囊气,支支吾吾的答应了。

    相国走后刘逸便温润有礼的对李询说道:“好久不见,上卿大人别来无恙。”

    自李询再见到柳途,就恨得牙痒痒,想着从一开始的称王和亲,最后刘逸再诓他借道蓬山,突然发现柳途和齐王从头到尾都在把他和公子赢当猴耍。

    李询冷哼一声,“下次柳相国再被祭旗在下可就爱莫能助了。”

    柳途边笑边摇羽扇,轻声道:“这个自然请上卿大人放心,再也没有机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看大人这阵容,似乎也是来下聘礼的,不知姚秦欲聘哪位公主?”

    李询白他一眼,“在下也不知齐国欲聘哪位公主?”

    柳途拱拱手,“自然是天子膝下的长公主殿下,刘天羽。”

    “哼,巧了,在下次来也是欲聘此女。”

    “真是看不出,秦王真是老当益壮啊,年纪大把了还不忘亲自出马娶娇妻回去。”

    李询闻言白了脸,吹胡子瞪眼,“胡闹,在下是来聘太子妃的!”

    柳途旋即大笑起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询也大笑起来,“是啊,到底花落谁家——这刻市场好戏啊!”

    瑜舒进冶金房收盘子时发现苏怡一口饭菜也没动,端来时是啥样,现在还是啥样,而苏怡正绷着一张脸,将火箱拉到最大,手举着大锤,一锤一锤的用力砸在锻造的铁器上。

    “砰砰砰”的,一锤锤砸下去,整个地板都在震动,而苏怡大豆似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滚烫铁器上,“嗤嗤”的冒着烟。

    瑜舒看了半天,终于端起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两人真奇怪,一个哭了半天,一口饭没吃,一个打了半天的铁,也是一口饭没吃,你们都不吃饭,那我自己吃好了。”

    “砰——”的一下,闻言苏怡高举的锤子在空中停停顿,继而又若无其事的落下去。

    瑜舒走了以后,苏怡又打了两下,便将锤子仍在一边,垂头丧气的盘膝坐下,坐了一回便走到门边停住,又走回来盘膝坐下,完了又起身去门边,就这样来来去去,纠纠结结。

    而独自关在房门里的羽翎,直接就是捂着鼻子抽抽嗒嗒,手绢都丢了一篮子,哭了一会儿,不但没有收势,还越发伤心委屈起来。

    再哭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门口隐隐约约有脚步声响起,不用猜,她对苏怡的脚步声再熟悉不过了,看着那人的剪影贴在门外,各种委屈的情绪洪水般泛滥,然后她无法制止的,哭得更加大声了。

    结果,门上那影子抬在半空正准备敲门的手顿了顿——房内的羽翎死死的盯着那双欲敲不敲的手,咬紧了嘴皮。

    笨蛋,敲门进来我就原谅你,敲门,快敲门呀……终于,那手还是决定垂下去,然后影子变得只有一个侧面——那人连门都没敲就走了。

    羽翎见状愣了愣,眼泪居然奇迹般的收住了,不过她也终于忍受不住了,什么矜持什么高贵统统甩一边不要,三步并作两步走冲出房门,冷冷吼道:“站住,既然来了怎么就不进来坐坐。”

    苏怡停住脚步,回头对上羽翎一双红红的泪眼,一时失了言语,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真的哭了?”

    羽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想刚才哭那么大声就是想要你怜惜来着,你不但不懂怜香惜玉还伤口撒盐,可恶,实在太可恶。

    “明知故问。”、

    又僵了一会,方才恶狠狠的道:“进来,把门带上。”

    羽翎冷冷的抛下这两句话,眼睛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时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人看见自己这般失态的样子。

    待苏怡进来后,羽翎坐在桌边红着眼圈等着苏怡开口,谁知等了半盏茶,苏怡还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看着自己,好似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羽翎眉头紧了松,松了紧,也沉不住气了,冰冰道:“你知不知道你错哪了?”

    头一句话就将苏怡问住了。

    错?要说错,她到底错在哪,她只是不敢替羽翎做决定,人生大事终生幸福,况且还牵扯上两国邦交问题,再说她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成功离开这个世界,但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根本不敢替羽翎做决定。

    而且她并不想左右羽翎的思想,她不是霸道的人,一向不是,最终决定权握在羽翎手里,她只能给她建议,并不会霸道的替她决定什么。

    那她到底错在哪?苏怡还是没想到。

    羽翎一看苏怡那木头样,当下又急了,红着鼻尖问她:“你不知道你错在哪?好,我告诉你。”

    她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错在你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我就属于你一个!这绝对没有任何疑问,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此生此世我就属于你一个!”

    “你居然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你把我推给别人就是错错错!你不清楚我是你的,就是错错错!你没有七窍玲珑心也是错错错!”

    羽翎瞪着她,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她拿袖口一抹眼睛,吼道:“你让我变得不是自己,更是错上加错!”

    她顿了顿,瞪着苏怡,深吸一口气,“你真是罪无可赦!”语毕,突然毫无预兆的欺上去,“你拿自己来赎罪吧!”

    羽翎环住苏怡的脖子,垫脚吻住她的唇。她狠狠的,用力的衔住她的嘴唇,吸吮探入。

    她有多恼,就吸得有多用力;她有多恨铁不成钢,就咬得有多重,探得有多深。

    整个屋子顿时热了起来,等苏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主动抱着羽翎热烈的回应起来,羽翎身子逐渐前倾,二人重心一移,腰背已经抵住桌子,羽翎的腿正好抵着苏怡两胯之间,苏怡的腿也抵在她的两胯之间,用力,用力的上顶,厮磨。

    羽翎压在苏怡身上,扒开领口,顺着颈项一点一点的轻咬下来,然后尤其眷恋锁骨骨沟,牙齿停在上面反复不停的合动,要有多用力,才能宣泄出心中压抑已经的感情。

    苏怡疼得闷哼一声,手已经很不客气的探入羽翎衣襟,解掉衣带,层层轻衫脱落,只剩一件贴身亵衣,将羽翎的纤腰翘臀勾勒得无限美好。

    羽翎见状也不甘示弱,抵着苏怡就将她的衣服扯掉,在视线落上那娇挺的浑圆时,脸突然一下红了,手上动作顿了顿,低声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一手握住那浑圆,满满的贴在掌心内无限满足,嘴唇衔着娇挺上的哪一点,含糊不清:“是这样?”

    苏怡只觉全身犹如火烧,百骸酥软,骨髓内有电流通过,酥麻得直教人想叫喊。

    “好像不对……”羽翎温温软软的声音在苏怡耳边响起,手指往下探去,“应该是这下面才对吧?”

    只是到了那湿热犹如沼泽的禁域,羽翎依旧是这里探探哪里摸摸,一副不着边际的样子,她咬着苏怡耳朵,低喃:“到底该怎样?才能教一个人完全属于自己?”

    苏怡全身滚烫,意识逐渐模糊,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挑逗,用力翻身将羽翎死死压在身下。

    “你不知道?”

    苏怡轻问,舌尖舔着羽翎的耳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欲擒故纵?”

    说话间手指已经探向羽翎湿热的沼泽地带,用力进入。

    羽翎突然面红耳赤,娇喘连连,“那你又知……啊……”

    她语音顿住,突然感觉一股大力冲入自己体内,一股暖流直冲脑门,将自己带入云霄,她双手不由自主的扣紧苏怡紧实的小臂,不由自主的将下身往苏怡手腕上蹭,越用力蹭就进入得越深,越深就越热,越热便越痛快。

    就是这样,这才是她想要的。

    她抱住苏怡,缱绻,缠绵,死抵,交融,春光无限。这才是她想要的。

    等屋内这场风花雪月结束时天已经大亮,羽翎发现自己睡在苏怡臂弯里面,满足的叹息一声,再往苏怡的颈窝深处蹭蹭,越发的幸福。

    苏怡环着羽翎,吻吻她的额头,“这是你想要的吗?”

    羽翎点头,“这才是我想要的幸福。”

    “这个幸福只有你给得起。”

    话音才落,羽翎突然响起了什么,她仰起头,盯着苏怡,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然后扬起手,毫不留情的落下一个耳光。

    “你说——”

    苏怡的心“咯噔”一下,捂着脸一头雾水的看着羽翎,不知道哪又惹着这位傲娇别扭的公主了。

    “什么事?”

    羽翎死死瞪着她,“昨晚你怎么会这么娴熟?”

    “你说,你之前是不是有过……有过……”她咬咬牙,“是不是有过其它女人?”说完又狠狠的咬了她胳膊一口。

    苏怡忍痛,欲哭无泪,“这话又从何说起?”

    “那你怎么会这么娴熟,你不是有过很多次,怎么会什么都清楚?”

    被这么一追问,苏怡却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那是因为……因为想多了。”

    “这个场景。”苏怡红着脸,一字一顿吞吞吐吐,“我和你,这个场景,我在脑海里已经模拟过无数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的是,苏同学一向带点闷骚属性,不知道筒子们发现木有。

    ☆、(五十二)

    “模拟……过很多遍?”

    羽翎燥着脸,突然又拧了苏怡的胳膊一下,简直不敢想象眼前这个看起又呆又傻想的人,居然偷偷的计划着这个场景,在脑海里模拟无数遍,就等着某天将它变为事实。

    羽翎又羞又窘,急忙扭到一边,缩进被子里,她已经彻底分不清是她诱拐了苏怡,还是苏怡预谋在先的。

    “你这个假正经,滚开滚开!”

    她一边喊,一边用脚踢着苏怡,苏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到了床底。

    “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

    苏怡无奈的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完全摸不着头脑,该羞该窘的是她自己才对,这么羞于启齿的事她都被迫着吐出来了,她都还没有这么羞,羽翎在这瞎起什么劲啊?

    一出来被窝苏怡就觉得冷得发抖,急忙爬上床挤进被窝,可才碰到被子又给羽翎一脚无情的踹下床。

    苏怡又冷又疲,再也不像之前的好脾气,只想找到治到羽翎的办法。

    “我还模拟了很多姿势——”

    她重新爬上床,眼疾手快的握住羽翎的飞腿,“外面很冷,要不要一个一个都实践?顺便让我取取暖。”

    羽翎闻言又红了脸,胸膛猛烈的震动着,她看着身旁这个人,平时看起呆头呆脑,实质怎么如此邪恶?

    苏怡睁开眼睛,眼神深深,无比吸引,她看着羽翎,微微扬扬嘴角,伸手过去握住羽翎的手。

    “色狼,滚开!”

    岂料羽翎一缩手,飞快的拽过被子,一手又向苏怡扇去,而苏怡却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依旧握住扇来的手腕,整个身子又重新压境,将羽翎逼向角落。

    “不想被吃干抹尽的话,就不要闹了。”

    苏怡语气淡淡的,但是却说不出的具有蛊惑力,“不然我就理解为你在口是心非,变相挑逗我。”

    羽翎又红了脸,急忙拽紧被子,吞吞吐吐道:“谁、谁在口是心非?我才没有要挑逗你,不许胡说。”

    此时的羽翎在苏怡眼里实在可爱,她爱死这霸道又别扭的小女人,只是此刻她不想和她闹,她累了大半个晚上,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于是挤到羽翎身边,伸手把她圈在怀里,淡淡道:“你心虚了。”

    羽翎咬牙,不敢在和苏怡争辩,越辩越黑,越描也就越心虚。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从被窝里爬出来,掀开床单,一点一点的找。

    苏怡冷得又是一个激灵,强自撑起睡眼问道:“你在找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

    羽翎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叫她实在有些害臊,吱唔了半天方才道:“我听说女人第一次会有落红。”

    苏怡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一定会有这回事。”

    她扯过被子盖住羽翎和自己,抱着她打算继续睡觉,可羽翎还是不依不挠。

    “不止是这个,我还听说洞房花烛夜会很疼。”

    苏怡不理她,依旧把她死死抱住,良久才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闺事?原来你才是假正经。”

    羽翎又红了脸,却还是坚持道:“只有这样才能教一个人完全属于另一个人,你没有……”

    “好了。”苏怡打断她,温柔的吻了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温言细语,“我没进入太深,再说我只用了一根手指,我怕你会疼,以后慢慢来。”

    羽翎闻言又红到了脖根,恨不得立马钻进地洞,这么害臊的话,为什么苏怡讲起来就这么的理所当然?还不待她发话,苏怡就笑笑道:“你要是这么急着想被吃干抹尽的话,待会我们再来一次好了。”

    羽翎大窘,她已经彻底不想理这人,邪恶,简直太邪恶,完全把她吃得死死的。

    苏怡又将她圈紧了一些,软软的在她耳边说道:“先乖乖睡觉,明天我陪你进宫处理这些琐事,就算现在你想嫁,我也不会同意的。”

    提起婚事,羽翎就是愁容满面,“这事牵扯甚广,你有把握?”

    苏怡看着她,伸出手抚了抚羽翎拧在一起的眉毛,依旧是轻言软语,安慰道:“别愁了,一切有我呢。”

    “你有办法?”

    苏怡点头。

    “什么办法?”

    苏怡却是笑而不语,只是轻咬着羽翎耳垂,在羽翎的再三追问下终于轻描淡写道:“鬼奎擅长用药,这次得靠他了。”

    话一出口,羽翎便已猜到了个大概,却只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依旧挂着愁容。

    如果苏怡想毒杀这次来提亲的使者,最多也只会延缓婚期,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办法,而且还会使大胤和两国交恶,让他们有出兵借口;若是想刺杀秦王或齐公那便更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苏怡揽着她,安慰道:“你别发愁了,以后这些你都不用想了,从今以后,你的责任便是乖乖享受我给你的幸福,至于其他事,全部都交给我。”

    羽翎胸膛一暖,感觉此生终于有了依靠,只要有了这人,她便什么也会惧怕,她往苏怡怀中钻了钻,心满意足。

    姚秦和齐国争亲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国都擦亮眼睛等着看这出好戏。

    刘天子已经将这事交给公主自己做主,早已拿不出一个决定,羽翎自然也是无可奈何。自从蓬山之会后,刘天子所有的壮志全部磨灭,再也没出过朝,现今发生这样的大事,刘天子终于上了一次早朝。

    一同出朝的还有王后,并且还多了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这名女子正是由羽翎带来的苏怡。

    朝间,所有的大臣都一言不发,拿不出一个主意,只有相国建议将公主另嫁他国,就说公主早与他国有婚约在先,总要讲究个礼数周全,先来后到才行,可是在齐秦争锋的情况下,还有哪国有这个胆子敢参合进来?

    刘天子看着众臣依旧是一言不发,似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而王后则一个人坐在帘后默默垂泪。羽翎也是拧着双眉一言不发,偶尔看看苏怡,只见苏怡也是紧闭双唇,没有要发话的意思,只是目光偶尔会瞥瞥坐在帘后的王后。

    在散会之后,羽翎闷闷不乐的回到书房,本来还期望苏怡能出上个把注意,但是苏怡却毫无意见,难道她对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现在已经一团乱了,在瞥瞥苏怡,她依旧是紧闭双唇不苟言笑的样子,羽翎突然觉得胸闷得发堵,冷冷道:“今晚我想进宫陪陪母后,我们再此分手就好。”

    苏怡却是不答,反而问道:“若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羽翎冷着一张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怡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沉默着看着她。

    “你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中?若你想独善其身也没关系,大门永远开着,没有人绊着你的脚步,不让你离开。”

    苏怡知道羽翎误会了,却不知该怎样像他解释,只得叹一口气道:“我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不想嫁,我便不会让你嫁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羽翎点头,神色却是将信将疑。

    “羽儿,我看你母后穿的服饰和大胤服饰有出入,她不是大胤国的人吧?”

    闻言羽翎有些气闷了,这人在朝堂上不但没给她想办法,反而注意些有的没的,她突然想起在朝堂之上苏怡的目光几次落在母后身上,她说她做对不起自己的事,究竟是什么?

    羽翎只觉气血上涌,恶狠狠道:“与你无关!”

    羽翎恶狠狠的抛下这句话便疾步离开了。留下苏怡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看羽翎神情,她知道她又被羽翎误会了,这个醋坛子总是容易被打翻。无奈之下,苏怡只好去找瑜舒,瑜舒此时正在烧瓷,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苏怡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上把玩着。

    “瑜舒,王后不是大胤国人吧?”

    “嗯,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朝上我见她穿的服饰和大胤服饰不同,她为什么不穿大胤服饰?”

    瑜舒夹起一个瓶子仔细观看,看看有没有要加修饰的地方,完了才道:“王后是晋国人,她以前是穿大胤国服饰的,可是自从王后的故国被其他诸侯国分刮,晋国覆灭之后,王后才穿回晋国服饰以纪念故国。”

    苏怡点点头,又拿起一个瓶子看了看,对瑜舒说道:“这些瓶子很漂亮。”

    瑜舒一抹额头上的细汗,笑靥如花,“师兄最近在炼药,我想给他烧点漂亮的瓷瓶给他装药。”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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