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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节

    渴 作者:西西弗斯

    第38节

    白桦带他走到路浔的病房前,一转弯,就看见通道里的最里面有几个人一脸y沉地等在门外。

    肖枭坐在门前的铁椅上,手里捏着一支烟,脑袋埋在膝间。李恪坐在他身旁,一脸疲倦地仰头靠着墙。和白深见过一面的简东凝重地站在一边。还有三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在门口等着,大概是枯叶蝶的成员。

    白深走过去,李恪转头先看到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几个人也就一下子向他看过来。

    他顾不上去表达什么重逢的感想,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前顿了顿,随即压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重逢啦,不容易。tvt

    第62章 62

    房间里一片黑,窗帘拉得死死的,屋子里连一盏小灯也没有开,昏暗得y沉又凝重,如同狂风暴雨之后骤然的冷静。

    路浔躺在床上,上身只穿着一件白t恤,被子拉到胸口,看得见锁骨附近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刀伤,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的头发铺在洁白的枕头上,眼睛半睁着,眼神迷蒙模糊,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全身一动不动,浑身安静得令人害怕。

    白深默然地走到床的一边低头看着他,走近了才发现,路浔的肩膀都在轻微颤抖,他很害怕,对看不见的未知充满恐惧。

    白深打开一盏床头灯,伸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路浔浑身一个战栗,立即坐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嘹亮的一声脆响在空荡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深没发出声音,他实在是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路浔的那一巴掌打得不轻,他的手臂上瞬间留下了一个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他倾身靠近,不由分说地一把紧紧搂住路浔的脖颈。路浔猛地推了他一把,白深依旧紧紧搂住,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路浔一直在焦躁地推开他,白深紧紧抱着,终于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

    路浔听到耳畔低声而剧烈的啜泣,感受到已经shi了整个右肩的t恤,一瞬间安静下来,松开了手,缓缓垂到身侧。

    这一路过来,白深早就要崩溃了,他想过自己见到路浔可能会难过,但没想到能当着他的面哭得这么厉害。幸好他看不见,不知道他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路浔低下头,下巴搁在白深的肩膀上,沉默着没说话。

    一通无声的痛哭之后,白深摇了摇头把眼睛往路浔的肩膀上蹭了蹭,反正已经shi了一大截了。

    蹭完之后他一扬手把路浔的t恤脱了下来,他找了找,房间里除了一套病号服,没有换的衣服。宽大的蓝白条纹长袖路浔一定不爱穿,他躺着的时候就爱穿个短袖短裤的,舒服。

    白深坐在床边,把自己的上衣全都脱下来,接着挂空挡穿上了外套,把里面的t恤套到了路浔身上。就是一件纯白短袖,和路浔之前穿的没什么差别。

    已经深夜了,白深动了动站起来准备走到门口,路浔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因为看不见,只能感知到大概方向,随手拽了一把。

    这一把恰好拽住了白深腰间的衣料,他的手指握得很紧,甚至捏得有些发白。

    白深又坐回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走。”说着他安抚地拍了拍路浔的肩膀。

    感觉到腰间的手松了松,白深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刚刚几个人依旧还等在门外。

    “你们去休息吧,”白深看着他们,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好夸大点儿说,“他现在好一些了,别担心。”

    李恪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他们先走,我和肖枭就在对面空病房待着,有事就叫我们。”

    “好。”白深应了一声关上了门,心急火燎地坐回了路浔身边。

    他还是保持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姿势,垂着脑袋,耷着肩膀。从俯视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见他安静的眼睑和深长的睫毛。

    白深靠近了些,伸手摸他的脸,路浔偏头躲开了。

    他只好用点儿力把路浔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在他耳畔轻声说:“有些事情,我要向你澄清,在你眼睛恢复之后。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路浔的脑袋动了动,没有回答。

    这一年里有多恨白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每个夜晚想到他都会辗转难眠、烦躁低落。

    可是也有蹊跷的地方,比如过去的这一年里,没有一个其它组织的人找他麻烦,在经历了被怀疑这么大的一件事后格外奇怪。

    “你的妈妈缓刑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出狱,”白深轻声说,明显感觉到路浔的身体颤了一下,“就一个月了,你希望她看见儿子因为不配合治疗失明了吗?”

    “还有,”白深轻轻抱着他,笑了笑,“这一年我都待在高原上,因为没有好好吃饭瘦了些,但没你瘦得厉害。那里紫外线强,我被晒黑了一点。感觉更帅了,连藏族姑娘都给我送花。你不想看看现在的我吗?”

    路浔听到这里,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白深的指尖隔着单薄的衣料划过他肩膀的肌肤,“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路浔闭了闭眼睛,脑袋埋在他肩上,愣了有一分钟才说:“假的。”

    “不是假的,”白深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回答,他立即抓住路浔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你看,不是假的。”

    路浔收回手,摇头:“假的,假的。”

    “路浔!”白深有些急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的事情解决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样对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这才发现,白桦所告诉他的“情绪非常差”,已经差到了几乎彻底沉溺的地步,就像在一片压抑的海里溺亡,连神经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甚至觉得,可能路浔都并没有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一加重,路浔的情绪也不太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他越来越焦躁不安,甚至开始抓被单扯衣服。

    “路浔!路浔!”白深只好抓住他的手把他压制住,努力想让他冷静下来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我是白深!”

    一连重复了好几次这句话,路浔才冷静下来。

    他屈着双腿,手臂环在腿上,脑袋埋在膝间,一个团成团自我保护的姿势,整个人非常安静,像极了狂风骤雨之后的风平浪静。海浪退潮,一片死寂,只是他仍旧溺在水里。

    白深叫了他几声,他都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白深只好去倒了一杯水,接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版药片,挤出来两颗。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水放下水杯,一腿跪在床上,倾身靠拢,强行扳着路浔的脑袋把药片塞进嘴里,接着把他按倒在床上欺身吻了上去。

    路浔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一直在挣扎着。白深死死拽住他没有松手。刚刚接了水的水杯在混乱中被砸向地面,清脆的玻璃迸裂的声音混杂着清水洒向地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白深松了手站好,门被猛然拉开,肖枭和李恪冲进来看着他们。

    “怎么了?”肖枭问道,看见白深的样子一愣。李恪看了一眼,过去拿扫把清理了地面。

    白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拉链已经被扯到了中间,露出了半边肩膀,身上还有水。他扯了扯外套,把拉链拉到了顶:“没事,给他吃了点药。”

    “什么药?”肖枭看向躺在床上的路浔,走近了些给他盖上了被子。

    “安定。”白深答道。

    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李恪转头说道:“你穿太少了,去睡吧,我守着。”

    白深摇了摇头,转头去看李恪,对上他复杂而探究的眼神。

    “我知道你们有话要问我,”白深轻叹一声,“等他手术之后吧,我详细说给你们听。”

    李恪点了点头:“去休息。”

    白深看了路浔一眼,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现在很累,不过并没有什么睡意,这个状况,估计大家都睡不着。他走到对面病房,坐在床上发愣。

    愣了一会儿,他又走回对面,打开门看着床上躺着没有一丝动静的人:“我有话要说。”

    李恪看了他一眼,起身拉了肖枭一把:“我们出去。”

    “坐着,”白深看着他们,反手关上门,“你们也听。”

    一旁安静的路浔突然说了一句:“我不想听。”

    白深转头看着他,说得咬牙切齿:“有种打一架让我别说。”

    肖枭啧了一声,估计没想到就听不听这么个事儿就能剑拔弩张地吵起来。

    路浔坐起来,看起来情绪不好,似乎下一秒就要火冒三丈指着鼻子骂丈母娘似的。

    白深努力平复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去,没成功;再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去,没成功;再再深吸……吸你妈的大爷吧平复不了了!

    他两大步跨上前猛地靠近捏住了路浔的下巴,按着他直接野蛮地吻上去。路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按倒在床上,本来就脆弱的单人小病床这一下子被压得咯吱响。

    路浔猛地推了他一把,这一下角度非常刁钻,让白深猝不及防地弹开撞到旁边的墙上。

    白深重新走近了些扑过去一把按住他用力捏住路浔的下巴颏,单腿跨过他身上压制住他,俯身接着蛮横地吻下去。路浔挣扎未果,微微抬起脑袋咬破了他的嘴唇。两人紧贴的嘴角渗出几丝血来。

    一旁的李恪和肖枭目瞪口呆,当然两人惊异的方向是不同的,李恪是卧槽他俩亲嘴儿了,肖枭是卧槽白深居然攻气满满?

    两人傻坐在一旁,都顾不上感叹一句两人把接吻搞成了相扑,这会儿也不知道应该叫个好还是劝个架。

    白深松了手,把路浔甩回床上。路浔重重倒下去,头发胡乱挡住了眼睛,铺在被单上。

    “不听也得听,”白深抹了一把嘴角,手背上一道鲜血,他从李恪旁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深海创始人白月先,我是他的长孙。”

    一说出这句话,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都像被扔了一二三木头人都他妈别动定定球似的,愣住了。

    “我从小就接受过各种训练,包括打架,”白深没去看别人的反应,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指尖,“在一次荒岛生存训练里面,我的表弟白桦逃出去之后,向全天下昭告了我已经死在岛上的消息,就像你们听说过的那样,不过传言成什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

    另外三个依然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傻逼了还是被惊得傻逼了。

    “总之我再被发现之后,家里人没有再澄清我死在了岛上的消息,我他妈还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白深说得非常平静,“我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像一个普通小孩儿一样去上学,只是周末依然要参加训练。上大学之后再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加入深海。我的那些‘干净的简历’对我而言能走很多捷径,替位置太高的人办一些他们办不了的事情。”

    其余三人依旧沉默着。

    “去年退出深海的时候,我没有加入九天,而是被要求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继续为深海做事,”白深说,“但我已经受够了,所以我去找爷爷,在那里待了一年,现在,我已经真的不是深海的人了。二十七年,我要过自己的人生了。”

    李恪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只叫了一句:“白深。”

    白深站起来,走到床前,摸着路浔的侧脸,俯身靠近他的耳畔:“你尽快做手术吧,好歹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v⊙!白老师应该是美人攻???

    第63章 63

    说完白深往椅背上一靠,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两个人:“这儿能抽烟吗?”

    肖枭摇了摇头:“不能。”

    “哦,”白深应了一声,朝李恪伸出一只手,“给我一根吧。”

    这什么逻辑???

    李恪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放到他手上,白深叼着一根烟,低头点燃,烟雾缭绕着他的指尖。

    病房里沉寂下来,几个人都像在默然地等着第二天早晨的到来。

    抽完一支烟,白深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起身走到门外。

    已经接近早晨六点了,深秋初冬的天空仍旧黑得不见底。

    白深无声地走出病房时,门外墙边靠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非常得体,俨然一个小白领的模样,和初见时嚣张的样子截然不同。

    白深轻轻关上门,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犹豫地说道:“……简东?”

    那人点点头:“你是白深,是吧?”

    “嗯。”白深简短地应了一声,显然并不是很有聊天的心思和打算。

    不过简东不知道是太傻看不出来还是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聊聊?”

    白深看了他一眼,和他并肩靠在墙上,应声道:“嗯。”

    “你是他的男朋友?”简东接着问。

    “嗯,”白深想了想,又改口道,“曾经是。”

    简东笑了笑:“我不信。”

    白深没说话,简东转过头看着他:“他很喜欢你。”

    “嗯,”白深自己都要觉得这个“嗯”字没完没了,只好不要脸地胡乱说,“我也挺喜欢自己的。”

    “他很喜欢你,也很怀疑你,”简东说,“我知道。”

    “我也知道。”白深只好跟着他说。

    “我年纪也不小了,”简东耸耸肩,接着对他笑了笑,“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关注他这么久该放下了,祝你们幸福。”

    “嗯?”白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简东仔细想了想,找好措辞,“你要对他好,我不想我视作珍宝的一个人到你手里变成了弃之敝履的废品。”

    白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再多的话,在这样一句交代面前,似乎都苍白无力且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你的身份很特殊,比我要不凡得多,”简东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跟他连做好朋友都很困难。我也知道,当年他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爱。不过他很爱你,我看得出来,这是我可以接受你们在一起的唯一的原因。”

    白深沉默着看着他。

    简东很普通,正如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样。他连今天来医院都是穿着衬衫西裤领带,柃着一个公文包,俨然一副待会儿要去坐办公室坐一整天的架势,和他们这些过着血雨腥风的日子的人非常不同。

    可白深很羡慕他,也许被迫过了那么久颠沛流离的动荡日子之后,只想平平静静细水长流。

    对白深而言,浪漫不一定是穿过枪林弹雨走到面前紧紧拥抱,而仅仅是一个做菜时颠了颠勺回头一个得意的眼神。

    他点了点头:“嗯。”

    “别一直嗯嗯嗯了,”简东笑了起来,“你跟路浔也这么说话吗?”

    “没有,”白深也笑了笑,“你放心,我会的。”

    “我要是知道你哪天欺负他了,”简东说,“会跟你拼命的。这次就算了,看在你们久别重逢的份儿上。”

    “……嗯,”白深看了看他,“谢谢。”

    简东回头透过玻璃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接着转身向外走去,一直到走出了楼道,背影消失不见。

    白深目送着他,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目光的尽处。其实年少的时光里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倾其所有去爱,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吧。

    他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在遇到路浔之前,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却会脱手放弃;可是遇见他之后,一切都被改写了。

    白深说的一番话还是有作用的,过两天路浔接受了手术,过程很成功,他的眼睛缠着纱布,坐在床边等待恢复。

    只是,整个过程里,他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一来,白深不知道能够跟他说些什么,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坐在他面前,安静地打量着他。

    路浔的五官生得非常漂亮,既有欧美人的ji,ng致轮廓,又有东方人的优雅自然,暗沉的棕黄色头发略微带卷地耷在额前,有些挡住眼前的纱布。蒙住眼睛之后,他的鼻梁和嘴唇看起来让人觉得柔和许多,与眼睛里的英气完全是两个样子。

    白深看着没忍住笑了笑,想象了一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顺便不要脸地想象了一下蒙眼做某些需要打马赛克的事情的羞耻画面。

    其实路浔一直在等,等白深单独跟他解释什么,他当着那么多没脑子没良心人群说的话,说他不是同、结过婚、和他只有利益关系……这些话,他想听一个解释。

    这一年过去,比起最初的不解疑惑甚至愤怒憎恨,他已经平静沉淀下来,更想要的是两个人冰释前嫌,哪怕回不到最初的关系。

    可是手术后一直到拆纱布,白深什么也没有说,他们两个人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

    白深从病房里进来又出去,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碰他一次。

    拆纱布那天,当路浔睁开眼睛,先是一片明亮,紧接着就是站在床前各式各样的人的脸。

    在这些人中,没有白深。

    “看得见了没啊?”肖枭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这是几!”

    路浔没理他,眼神依旧在床边的人中搜寻来了一番,确定白深不在。

    “遭了,狗屁手术,还是看不见,”没得到回应的肖枭如五雷轰顶扑过来把他摇得东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词,“遭了遭了,不光看不见还傻了。”

    路浔拨开他的手,对大家清浅地笑了笑:“我已经恢复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我。”

    人聚,人又散。白深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无影踪。路浔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等到打车回小区,肖枭在半路下车,路浔一直坐到自己家的小区门口。

    回到久违的院子面前,他摸出钥匙打开大门。

    其实过去的一年,自从那次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就很少回到院子里面,总是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工作,偶尔有假期也不过是常在医院里养伤。

    而此刻看到这个院子,比起怀念,更多的是诧异。

    “c,ao?”他走进去,没忍住爆粗口,毕竟他的院儿真不是长这样的!

    路浔退到门外,仔细把牌匾打量了一下,再装神弄鬼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就是自己家的院子,才像见了鬼似的重新走进去。

    “wtf??”他没忍住再次爆粗口。

    院子里已经摆了很多他根本不认识也欣赏不来的花花草草,甚至还添置了秋千和摇椅。看样子院子和房屋都有ji,ng心打扫过,虽然他已经很久没回来,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都非常干净整洁。

    他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旁边的石桌上竟然还放了满满一杯冰镇柠檬汁,看样子刚拿出来不久。杯子外面还有一层水雾。

    路浔拿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不像记忆中的柠檬那样酸得吓人。

    他想起以前白深给他泡的百分之百真·柠檬水,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

    房间里响起了声音,正堂的大门被打开,白深推着箱子走了出来,看见他不由得一愣。

    “你不是……下午拆纱布吗?”白深一脸茫然地问。

    “啊,是,”路浔第一眼先看见了他没拉紧的外套里露出的光洁漂亮的锁骨,这会儿注意力明显不在聊天儿这上头,“上午好得快些……就拆了。”

    路浔发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看得见了?”白深问。

    “嗯,视力比以前还好了一点儿。”路浔的目光依旧飘忽不定地往他不经意敞开的外套里的锁骨上闪。

    两人四目相看,没有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一丝尴尬。

    “那个……柠檬水还挺好喝的。”路浔移开视线,没话找话地说。

    “啊,是吗,”白深回答,“本来准备带到医院给你的。”

    “你这些天一直住在这里?”路浔问。

    “是啊,”白深应了一声,“房子卖了没地方待,肖枭就让我过来了。对不起,也没征询一下你的……”

    白深话还没说完,路浔就放下手里的杯子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一脚踢开了箱子搂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肩窝的地方。白深被这强烈的冲撞唬得猝不及防,后退了好几步把住门框才算站稳。

    “不要说话,也不要动。”路浔说。

    “……嗯。”白深迷茫地应了一声。

    “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路浔轻声问,像低声的耳语,“那些你对我做的事情,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不是让我……不要说话吗。”白深弱弱地问。

    “c,ao,”路浔笑了,“不是现在。”

    “解释很复杂,说来话长,”白深说,“我想长话短说……这个成语学了吗?”

    “早学了,”路浔说,“我已经把小学生版新华字典的字形字音背下来了。”

    “嗯,”白深说,“那我长话短说,希望你能明白。我以前看过张小娴的一句话: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包括你。”

    “我听不太懂,”路浔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兜住白深的后脑勺,吻了下去。白深于是也抱住他,更深入地亲吻他。

    “你知不知道,我去出浴家里那天,”路浔离开他的唇,隔着一小段距离望着他,“我是真的要崩溃了,要撑不住了。”

    “……我知道,”白深给他顺毛摸了摸,“对不起。”

    “你知道个屁,你一直在整我,”路浔说,“我没打算原谅你。”

    “是我的错,”白深笑了笑,“原谅我好不好?”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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