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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52

    (龙族同人)玄空 作者:周泠

    分卷阅读52

    至于为什么路明非知道那不是苏茜,是因为跟他一届的早就毕业了,除了留校任教的几个文学派,剩下的都被派去给只剩下流着一大半人类血液的混血种社会善后了。

    那个小姑娘比苏茜矮一点点,坐在狮心会副会长的席位上,看着陈俊衡被授予荣光,她八风不动。

    路明非想,能看上楚子航的都是冷美人。

    好吧,可能自己除外。

    苏茜的妹妹叫苏祈,也许是为了顺口,都是q开头的拼音,名字还挺像的。

    苏祈从入学前就听不怎么常回家的姐姐说过这所学校里面的万千风云,总有些大人物是令她们一生都趋之若鹜的,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血统召唤还是因为人格魅力,总之苏祈听了这些之后对卡塞尔非常向往。

    她幸运的生在一个对于人类来说是和平年代,又幸运的赶上了对于混血种来说也是和平的年代。混血种生来的血性驱使着她其实对于动乱十分向往,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世界和平”才是最宝贵的,但是不乏有些人仍然对于所有未知的东西,好的、坏的,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新鲜感,只是大多数人能用自己的良知压下这份没来由的蠢动,而有些人不能。

    当然苏祈属于前者,她对于其实离自己不远的“毁灭诗章”十分感兴趣,有幸她有那么一个情报信息非常广泛的姐姐,她知道的也比其他好奇宝宝要多一点。

    按照苏茜的话说,在那时共同经历过一切的每一个人,都值得被载入史册。

    苏祈问,他们都是英雄吗?其实在她心里,她姐姐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虽然不常见面,不过有关她的传说很多,只可惜她姐姐不太乐于跟她讲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苏祈默认传说都只是传说了,毕竟每一个学长学姐都会跟学弟学妹吹b,然后回去了偷偷跟对方说记住今天吹的牛b,以后互相保守千万别说漏嘴了。

    不过他们都是英雄吗?

    能被记住名字的才叫英雄,而大多数人还来不及被记住名字。

    苏祈想,那也是英雄,无名英雄。

    苏祈很优秀,从小就很优秀,她们的家庭和大多数被卡塞尔应召的学生家庭不同,苏祈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混血种,历史和现实也都是接受的两种社会的不同版本,她的父母还有亲人都是混血种,曾经都就读于卡塞尔学院,只是现在回来工作了而已,就算卡塞尔不给她发录取通知书,她也会自己申请的。

    和某位一直从出生迷茫到十八岁的衰仔不一样。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衰仔以前是衰仔了,不过还好他也已经不迷茫了。

    苏祈入学的时候卡塞尔已经开了很多比较支持外出就业的课程,比如说金融或者酒店管理、园林设计、服装设计之类的,苏祈非常very特别很失望,因为平时屁事都不管的姐姐这回郑重其事地交代她,学新课程吧,到时候回国工作,我还能给你介绍一家特别棒的公司。

    苏祈说我就不。

    她特别憧憬她姐姐以前的生活,在自由一日一把枪横扫敌方阵地,说点远的,她特别羡慕路明非,那个只在课本上和混血种的内部新闻网站上见过照片的神级人物,“毁灭诗章”的主人公——之一。还有一个楚子航,她连照片都没见过。唯一能够舔一下颜的就是恺撒了,只可惜已经结婚了。

    她悲愤地说,我要去执行部,国家需要我人民需要我,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苏茜笑了,说执行部已经不需要你们这些小孩子了。她毕业后去格陵兰观测站当了一名记录员,格陵兰观测站已经不全是混血种工作者了,还有许多科研人员得到了上级的审批,过来暂住一段时间做考察和记录。苏茜在这片冰天雪地,一年只有十趟船来往的地方也能见到不同国籍的科学狂热者,其实过的不孤单。

    苏祈双手一叉腰,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撩头发说你懂什么啊,你也只是在科考站混个闲职而已。

    苏茜愣了一下,苏祈觉得自己也说得有点过了,尴尬的下不来台。

    苏茜在原没动,慢慢地说:“我曾经丢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全世界都把他忘记了,只有一个人记得他,他为那个人上刀下火海拼命的时候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那个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人没来找过我,他没找到任何能帮到他的人,即便这样他也去了,而我们迟钝的认为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无所知。”

    苏茜走到客厅中央,调处3d投影的地图,指着格陵兰科考站说:“你从来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我在这里,边缘的边缘,确实是个闲职,可曾经不是,曾经我如果在这里,我就能把他找回来,我错过了。”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苏祈呆呆的看着地图,她仿佛置身于那个被冰雪覆盖常年十级大风的寂静海域。

    “你弄丢了谁?你前男友?哇从来没听说过哦~”她想着这么多年了终于撬开了姐姐的嘴,能够套出一点真正靠近那个时代的信息了。

    苏茜有点尴尬的摆摆手:“不是,不过确实是我学生时代喜欢过的人。”她正色道:“他很优秀,值得被任何同样优秀的人喜欢,也值得选择那些优秀的人。”

    苏祈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她星星眼的行李都丢了:“谁啊谁啊!”

    “我以前在卡塞尔学院时是狮心会的副会长。”苏茜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说。

    苏祈站在原地,好像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石化了,慢慢的剥落剥落再剥落,最后只剩下了自己的无知慢慢的僵硬在掏空的躯体内。

    “他是会长,叫楚子航。”

    “我,我,卧槽,你——见过他吗?”苏祈双手颤抖。

    “我当然见过。”苏茜无奈的说。

    “所以你们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天地良缘金童玉女啊!”苏祈手舞足蹈。

    “你觉得爱情就是这样吗?”苏茜笑了笑,“他现在过得很幸福啊,身边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幸福是很难的事,他拥有的很不容易。”

    苏祈有点难以置信这种太过于神圣的宽容,“难道有美女比你还漂亮?他们结婚了吗?不会你还去了婚礼吧!”

    “不是美女。”苏茜有点神游天外,“他的婚礼我们都去了,是在‘毁灭诗章’炼金武器和龙骨封存仪式上,他的爱人叫路明非。”

    苏祈觉得自己的脑壳崩裂了。

    “你觉得很奇怪吗?”苏茜坐在沙发上,到了两杯茶。

    苏祈缓了缓,安静的坐到茶几的对面,举起茶杯咕咚了一大口,“不奇怪,但是真的挺惊讶的。”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觉得挺好的。”

    苏茜押了口茶轻轻地说:“不是每一个宏大又牛逼的故事都有一个威风凛凛的结尾,这个世界不缺少英雄,但没人能永远是英雄。”

    “他们那么威风凛凛,就是想让你们这些小菜鸡能够安全的在他们羽翼后面梳梳毛啄啄米就好了,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苏茜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拖着苏祈的行李箱,拿出手机订了票,“走,去卡塞尔,我带你去个地方,选什么专业你先不着急,就算时间晚了我都能给你走后门。”

    多年后苏祈看到会长交接仪式红毯中心的灯光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她姐姐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搭着她肩膀,说走就走的下午,那时她好像觉得夏日所有的阳光都在这个已经不算年轻了的年轻姑娘身上闪烁。

    也许这就是那个年代的人特有的闪光点,一个人可以改变的有很多,唯一改变不了的是已经刻在他往日生活中的光辉。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苏祈异常兴奋,苏茜终于在这个把整个青春都用来憧憬混血种社会的妹妹身上找到了一点自己当年的影子。

    提前到校的人很多,学长学姐们热情的帮忙拿行李,副校长站在一堆香槟堆起来的欢迎酒桌旁吃果盘,戴着牛仔帽和来往的年轻女孩打招呼。

    “哇,茜妞!”诺诺隔着老远就蹦老高,苏茜早就看到她阳光下闪着光的红发。旁边是把金色长发束起来扎成马尾的恺撒,两个人穿着白衬衫,戴着墨镜走过来,惊呆了一群新生。

    “诺诺!你怎么来了!”

    “董事会有事情嘛,恺撒说要过来开会,我就顺便来玩玩,看看这届祖国新希望咋样啊!”一阵风吹过,诺诺按住头上的阔檐沙滩帽,“这是你妹妹吗?和你长的好像!”

    苏祈觉得自己看到王子和公主了。

    路明非接手路鸣泽的一众产业后终于知道了酒德麻衣和苏恩熙的真实身份,他难以开口他们“老板”的真实去向,三人见面后短短的沉默,苏恩熙和酒德麻衣就一笑而过了,说你好好过日子,如果我们以前有帮到你,你就当欠我们老板一个好大的人情喽。

    她说,我都懂,他只是去旅游了,和三无一起。

    路明非眯着眼,说我眼睛进沙子了。

    他成了长桌尽头的那位制裁者,却把所有产业都捐了,用来成立治疗了一些像“猛鬼众”一样血统不稳定的人群的基金会,还有一部分留给了卡塞尔做科技、医学研究和人员调配。

    苏茜和诺诺别过后带着苏祈住进了自己以前的宿舍,所有在“毁灭诗章”之后混血种内部战争中阵亡的人员宿舍,全都被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她们那一届的所有师生共六万人,被派去世界各地,最后回来的只有三千七百二十三人。

    诺诺搬走后的苏茜的宿舍又搬进来一个女孩子,死在了墨西哥的战场上。

    她们放好了行李,坐上了1000次列车,苏祈从不知道这座列车还能自学校继续向后开。车上几乎没有人,苏茜带着她站在列车外置的走廊,吹着夏季芝加哥清凉的风,车开得不快,雕花的扶手非常有年代感。

    她走过时看着车上的乘客,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老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各样的花。

    列车在一个只有两棵大树的车站停下了,车展上的标牌是空白。

    苏茜双手空空,从车站旁的花丛里折了一支无名花朵,带着苏祈走向了远处不高不低的山坡。

    那里全是墓碑。

    有新的,有旧的,被雨淋过的满是青苔,新刻上的字迹鲜明。远处的黑西装老人慢慢的蹲下,将一束玫瑰放在棕绿色的十字架墓碑前。

    一排排,一列列,像是被轰炸过的满目疮痍。生前无数鲜活的灵魂,也曾历经过鲜血,最后鲜血归于鲜血,尘土归于尘土。青山仍在,非埋忠骨。

    如果说人间是天堂,那地狱的一切就可以归咎为错的了,但人间不是。所以每个死亡都是值得缅怀的,却没有人能争论出一个对或者错,死亡并不可怕,被强加的死亡才可怕。

    被埋在这里的人都是送行者,他们从不掩饰自己背负罪恶。

    她们走过一条林荫小道,从下午走到星月初升。苏茜在一个墓碑前停下来,和其他或简陋或搞怪或庄重的墓碑不同,这个墓碑像是一把刀,散发着神秘的白色,红色的黄昏下兀自清凉着,更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苏茜把那朵无名的小花放在这个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刻名字,也没有生辰忌日。只用中文刻了一段话:“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我是凛冽的寒风,掠过诺森德的雪原。我是温柔的春雨,滋润着西部荒野的麦田。我是清幽的黎明,弥漫在荆棘谷的林间。我是雄浑的鼓声,飞越纳格兰的云端。我是温暖的群星,点缀达纳苏斯的夜晚。我是高歌的飞鸟,留存于美好的人间。”

    苏祈慢慢的读着。

    “这应该是个魔兽玩家!这些地图名字——”

    苏茜站起身,“是啊,魔兽世界里有一位叫达克的玩家被很多人喜欢,他因病去世后人们自发的为他在游戏里举行了葬礼,穿着黑色的衣服,鸣了21声礼炮,官方为他设计了一个角色,穿着他乱乱的装备站在他下线的地方,你如果做完一系列的任务,可以为他写一首诗。”

    “老姐你还玩魔兽!?”

    “不,这是我朋友告诉我的,他是个骨灰级网游玩家。”苏茜拂去了墓碑上的尘土,“不是每一个死亡都是告别,他的死亡一直都是新生。”

    “他把因为他的、不因为他的、他已经阻止的、无能为力的一切,连同曾经的自己,都埋在了这个地方。”

    远处有一位妇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带着两个小女孩,站在她们父亲的墓前唱着福音歌曲《奇异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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