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节
重生之医生我病了 作者:枯藤
第24节
沈亦轩一边去推付远航的狗脑袋，一边冷声回答，“跟你没关系。”
这时付远航像是被沈亦轩推醒了，睁开眼眨巴了两下，然后眯眼笑，撒娇一样去蹭沈亦轩的脖子，“沈医生，早，昨晚睡得还好不？你昨晚喝醉了以后可把我累坏了，现在腰还疼着呢！”
这回付远航声音嘹亮气势如虹，陆修文就是想当成错觉也当不了，冷笑了一声，道：“宝贝，真没看出来你还有恋童癖啊。”
付远航撇嘴翻白眼，童你妹啊。
沈亦轩瞪付远航，气得直想一巴掌拍死这狗玩意，虽然他不在乎陆修文怎么想，甚至误会了更好。但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付远航无辜地眨眼——本来就是啊，昨晚把你从沙发上搬到床上，差点腰都折了。
沈亦轩不吃这套，把枕头呼啦砸付远航脸上，对陆修文道:“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你跟主任说下，我下午过来上班。”
陆修文又是一声冷笑，“旷工理由呢？跟未成年晚上玩的太high？”
沈亦轩满脸无所谓，“随便你。”
没有犹豫地摁下挂机键，付远航从枕头底下露出脸来，看到沈亦轩瞪他，就委屈地瘪着嘴，“人家是在帮你赶走烂桃花嘛。”
沈亦轩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眼
镜戴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管的太宽了。”
付远航抱着枕头跟在后面，像个跟屁虫，“沈医生，我饿了。”
“我没有喂养你的义务。”
“我是客人。”
“不请自来算什么客人。”
“我是你朋友。”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交过你这个朋友。”
“我们都一起睡过这么多回了！怎么不是朋友！难道你睡过了就想不负责任吗？”
“……”
“啊啊……因为我是未成年人所以就欺负我么，因为我还没有生存能力所以看不起我么？未成年也是有保护法的啊，未成年也是有人权的啊，未成年也不是好欺负的啊。啊，当然了，我不会告你诱拐未成年的，也不会跟别人说沈医生是欺负未成年人的坏人。只是，未成年人不只身体没有发育完全，连心也没有发育完全的，这么弱小脆弱的心灵怎么经得起这么沉重的打击……啊，好伤心……心碎的快粘不起来了，粘起来也是千疮百孔，感觉不会再爱了……”
沈亦轩满头黑线，只感觉耳边一直在嗡嗡嗡，反反复复就是未成年未成年，逻辑什么的对付远航来说完全就是不合理的存在，究竟他是怎么从他饿了发展到不会再爱了？看着付远航还在开开合合的嘴，沈亦轩有种给付远航做个开颅手术的冲动，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构造。
付远航还沉浸在自怨自哀的悲伤世界里，“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一章第六条说了，保护未成年人是国家机关，武装力量baba以及其他成年公民的共同责任。沈医生是成年公民吧，可是你不仅没有保护我你还伤害了我……”付远航将头埋进枕头里，耸动肩膀，“嘤嘤嘤……我快哭了，我真的真的快哭了！”
沈亦轩终于败下阵来，“行了，吃什么？”
付远航两眼放光地抬起头看沈亦轩，像是等待开饭的狗崽子，吐着舌头晃着尾巴，“汪？”
沈亦轩不自然地握了握拳，居然有种想要揉揉那狗脑袋的冲动，“叫外卖还是去外面吃？”
像是本来以为能吃到高级狗粮却没想到只等到一盆白米饭的狗崽子，付远航眼神黯下来，瘪着嘴抱着枕头扭身子，“人家想吃沈医生做的饭。”
沈亦轩皱眉，“站直了好好说话。”
付远航像是得到军令，立正稍息站好，啪地一跺脚站个外八字，抬手敬礼，“报告长官，小兵付远航想吃长官做的饭！请求长官同意！”
沈亦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家里没食材了。”
“报告长官，经过侦查，发现楼下有弹药补给站！”
“……什么，东西？”
“超市……”
“……”
最后沈亦轩拗不过泼皮耍赖的付远航，万般万般无奈得不能再无奈了的情况下，终于和付远航一起下了楼，在下楼梯的时候沈亦轩忽然想到，昨天好像也是被这么一阵忽悠，才会让付远航跑他家来喝酒的吧？
“糖醋排骨，葱花蛋饼，孜然牛r_ou_……”付远航一边报菜名一边往推篮里扔食材，报了几样才忽然反应过来全是自己前世爱吃的，为了不让沈亦轩起疑，又赶紧扔了颗自己最不喜欢吃的花椰菜进去。
付远航买菜看都不看，不管好不好直接往里扔，沈亦轩无奈地把篮子里不新鲜的给挑出来，然后再另外选好放进去。
付远航推着车子笑眯眯地看他，夸奖，“真贤惠！”
沈亦轩横了他一眼，“再说一遍？”
付远航缩了缩脖子，“我是说，沈医生真是居家好男人！”
东西都买好了，付远航和沈亦轩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往回走，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沈亦轩忽然停了下来。
付远航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沈亦轩没跟上来，回头看到沈亦轩正看着巷子里面，就问：“沈医生，怎么了？”
沈亦轩转头看了付远航一眼，“你等下。”
说着走进了巷子里，付远航不知道沈亦轩要做什么，便退回来跟着进了巷子。
有些脏乱的巷子里放着一个纸盒，沈亦轩正蹲在纸盒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付远航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盒子里躺着一只小狗，大部分的毛都是黑的，只有四只脚还有耳朵尖尖跟尾尖的毛是白的。很漂亮的小狗。不过此时它胸口起伏很小，看上去像是快死了的样子。
“看上去挺干净的，盒子也没怎么弄脏，应该是放在这里没多久。”付远航俯下身问沈亦轩，“沈医生，这狗是病了？”
沈亦轩看了看小狗的眼睛又摸了摸它的体温，“大概是比较严重的感冒发烧，不过我不是兽医，不太确定。”
付远航皱眉，“就因为感冒发烧就随便扔了？”
沈亦轩收回手，“也有可能是狗瘟，再说只是只小土狗，十块钱就能买到一只，没人会愿意给他花钱。”
“抱回家治治看吧，总比就这么死在这里强。”
此时小狗也像是知道眼前的这两人能救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几乎比身子还大的脑袋，漆黑的眼睛看向他们，张开嘴像是求救一样叫了一声，“汪呜……”
付远航伸手抱起小狗举到眼前，也张嘴，“汪呜~”
沈亦轩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道：“我有个同学是兽医，诊所就在这附近，先去他那看看。”
付远航点头，抱着小狗跟在沈亦轩后面，心想面冷心善就是形容亦轩这样的吧。
两人没走多
久就看到一家宠物诊所，诊所的兽医是沈亦轩的学长，因为都是a市的所以有些交际。
这学长看起来也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给狗狗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只是发烧感冒，并不是狗瘟后，给狗狗打了一针开了点药，还仔细嘱咐了药的剂量，连钱也不收，压着沈亦轩要掏钱包的手一个劲的说：“哎哎咱俩啥关系啊，谈钱不是伤感情了么！”
付远航抱着狗看着沈亦轩没什么表情的脸，估计对沈亦轩来说，最多就是一个学校的这种关系吧……
最终沈亦轩还是没能掏出钱，好在钱也不多，不用太过纠结。道了声谢后就和付远航走了，临走时那学长还握了握狗狗的爪子，笑着对它说：“要快点好起来啊！”
狗狗又汪呜了一声作为回应。
“现在怎么办？抱回家里养吗？”
付远航低头捏了捏狗狗垂下来的耳朵，沈亦轩虽然没有洁癖，但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干净，会接受家里有条时不时掉毛甚至还会有跳蚤的狗么？
沈亦轩回头看了眼无ji,ng打采的狗狗，“它还没好，先养着吧。”
“呐呐，沈医生，给小狗起个名字吧？”
“小黑。”
“啧，太不走心了，叫宇宙无敌霹雳小帅狗吧？”
“……难听。”
“听说取个难听的名字好养活，要不就叫二狗子吧？”
“我不养了。”
“那要不叫上帝吧！以后叫它就可爽了，上帝过来，上帝走开，上帝别闹，上帝你又在屋子里拉屎了！上帝，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吃屎！上帝你要是再咬门槛小心我揍你啊！”
“……”
“汪呜呜……”
天雷滚滚
狗狗的名字最终还是定下来叫小黑。
虽然是中国人,信奉的也不是什么天主教,但毕竟上帝这两字还是不好拿来随便玩的，开开玩笑就算了，真用来给狗取名字还是不太好。再怎么没节c,ao没下限那也得尊重别人的信仰是吧。
小黑这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一只小土狗给它起些个太洋气的名也不合适。想想看吧,晚上遛狗的时候,一土狗在前面撒着腿狂奔，你在后头喘着气儿大喊：哦杰克！杰克等等我,you run,i run不了！
呃……是的，由此可见，取名须谨慎，打雷有风险。
付远航跟沈亦轩都没养过狗,虽然说要养，但两人都不知道这看上去还没两个月大的小狗应该吃些什么。沈亦轩下午还要去上班，没有时间再去宠物店。
付远航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黑的肚皮，瘪瘪的，应该很长时间没进食了，“先弄点牛n_ai给它喝吧？”
沈亦轩皱眉，“空腹喝牛n_ai不好。”
付远航想了想，“那再煮个ji蛋？”
沈亦轩点点头，起身要去弄，付远航赶紧站起来，“我去给它弄吧，你去做饭，都十二点多了，再不弄饭你下午又要迟到了。”
两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付远航煮好ji蛋跟牛n_ai，吹凉了给小黑喂下。小黑因为生病没什么食欲，但生存的本能还是促使它吃下去不少。
“吃饱了？”付远航又戳了戳小黑鼓起来的肚子，小黑眯着眼打了个饱嗝，伸出白色的爪子跟付远航的手指碰了碰，r_ou_垫软乎乎的。付远航笑着去挠小黑脖子，心想一只土狗长成这样还真挺好看的。
沈亦轩做好了饭菜，付远航洗了手坐到桌边，“沈医生，我记得你医院附近有家宠物店，下午你去上班，我去宠物店帮小黑买点日常用品吧？”
沈亦轩舀了碗汤递给付远航，想着自己也没有时间，就点头同意了。付远航满心欢喜地喝着汤，莫名有种老婆儿子全都有了的幸福感。
两人吃了饭，沈亦轩找了几件旧衣服暂时先给小黑垫着，然后就出了门。经过宠物店的时候沈亦轩停下车，付远航一边松安全带一边道：“沈医生，我买完东西就去医院找你？”
沈亦轩算了下时间，“嗯，你不用太急，到时候等我下班送你回去。”
付远航一听要回去脸就垮了下来，但两天没回去也怕付爸付妈担心，只得道：“行，那你先去上班吧，拜。”
怀着给儿子买礼物的心情，付远航愉快地吹着小口哨进了宠物店，一进去就傻了眼，哎呀妈，这规模比得上一家小型超市了都。他还真没想到一只狗也能用上这么多东西。
营业员笑容甜美地迎上来，“请
问您需要些什么？”
付远航眨巴眨巴眼，他原本以为买个狗窝买些狗粮就够了，但现在这么一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那个，一只一个多月大的狗……要用些什么？”
在营业员的指导下，付远航晕头转向地听着营业员说一样他往购物车里扔一样，狗窝，食盆，狗厕，香波，狗n_ai狗粮，磨牙木奉……有一些付远航连用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还是在营业员的解释下才明白。还好店员也不黑，东西虽然多但都是基本要用的，没给付远航瞎推荐些没用的花花玩意。
这么一圈逛下来，购物车基本装得满满的了，就算他尽量不挑太贵的买，零零总总算下来居然也花到了两百多块！
付远航掏钱的时候还在想，还好沈亦轩有给他两百块钱，不然就他那一百多块钱的零用，还得退回去几样，真那样的话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一条十块钱就能买到的小土狗花这么多钱养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生儿容易养儿难吧……
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出了宠物用品店，不经意间瞄到店门口的自动门上贴着招工的告示，付远航猛然想到过完年没几天就是沈亦轩的生日了！要送礼物的话，钱肯定是不能少的吧！
这么想着，付远航又退回店内，对着刚刚的营业员道：“美女姐姐，你们这招假期工不？”
营业员看着刚才还是顾客的付远航忽然变成了应聘小弟，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道：“啊，你稍等，我去问问老板。”
不同于肯德基麦当劳这类的快餐店，一般店里基本是不招假期工的，因为人员流动大不好管理，尤其是寒假工，统共才一个月的假期，还要给你至少一个星期学习适应的时间，然后春节又要放几天假，所以假期工其实是很不划算的。
但因为现在新春将近，一般人都不会赶着要过年了来找工作，而店里又急需要人，老板想着有个人顶着总比没人好，熬过了春节，招工自然也就容易了。于是两人谈好了薪水跟上班时间的问题之后，付远航就这么顺利的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筹备礼物的资金有了着落，付远航哼着小曲一边想着要送沈亦轩什么礼物好，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医院走。医院离宠物用品店只隔了一条街，走了没到十分钟付远航就到了医院。
熟门熟路的转到了沈亦轩办公室门前，付远航踢门，“沈医生，我来啦。”
沈亦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进来。”
付远航看了眼手上的东西，“手空不出来。”
里头没有回应，等了三四秒，门开了，沈亦轩看到付远航手上的东西，也不禁有些吃惊，“这么多？”
付远航提得手酸，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要这么多东西，呼，累死我了。对了，还有啊，我在……呃……”
付远航进了办公室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每次来医院都会碰到的情敌，陆修文。
沈亦轩关上门，“这我同事，你见过的。先把东西放下吧，喝水么？”
“喝，渴死我了。”付远航把东西放到地上，朝陆修文点点头，“叔叔好。”
陆修文本来还马力全开准备跟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斗一斗，没想到付远航一上来就喊他叔叔，当下脸就黑了三分。
陆修文今年二十八岁，虽然付远航是故意气他，但他十六岁喊陆修文做叔叔，其实真说起来也不算过份。只是如果还自认年轻的话，听到这个称呼当然是不会高兴的。再加上早上打的那一通电话，陆修文对付远航自然是能有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
只不过陆修文也算是只老狐狸了，当下不动声色地套话，朝沈亦轩道：“不介绍一下？”
沈亦轩到处找不着一次性杯子，付远航顺手拿起沈亦轩办公桌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起来，然后一抹嘴，替沈亦轩答道：“叔叔叫我小航就好，至于我跟沈医生的关系……”付远航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看向沈亦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啊，是吧沈医生？”
付远航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以理解为关系不确定或者太复杂，也可以理解为两人的关系不能对外人说。但不管是哪种理解，都让陆修文觉得憋气。
沈亦轩早就知道付远航一副纯良的外表下面装着一肚子的黑水，很正常一件事愣是能让他说出另一种味道。但沈亦轩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一来是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他们的关系，二来是没有必要向陆修文澄清些什么。
于是沈亦轩的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付远航的说辞，这更加让陆修文恼火。
“你喜欢他？”
陆修文看来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咄咄逼人的盯着沈亦轩。
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追过一个人，他不是纯gay，在遇到沈亦轩以前是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吊儿郎当，流连于情场，只要看得上眼，不管男女。时间短的一夜欢好，时间长的也超不过一月。他的圈子里，向来都是混乱不堪，他沉迷于性，却从不贪求爱，甚至是惟恐避之不及。
刚遇上沈亦轩时，不说惊为天人，也算是眼前一亮。沈亦轩的长相很合他的口味，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知道沈亦轩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沈亦轩清高，孤傲，甚至是无欲无求，这样的人你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讨好他。钱，他
不需要，权，他不在乎，即使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他也会视而不见。
但沈亦轩越是这样，陆修文想要把他占为已有的想法就越是强烈。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占有欲征服欲，他至少他有想过，如果是沈亦轩，一辈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长。
沈亦轩坐到椅子上，拿起刚才付远航喝过的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关你什么事？”
陆修文一愣，不是因为沈亦轩的话，这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早就无感了。他吃惊，是因为沈亦轩理所应当的举动……是在无声向他说明什么吗？
“给我个理由，我就放弃，为什么是他。”
陆修文脑袋想破了都想不通付远航哪点比他强，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只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还算可爱。难道说沈亦轩真的是恋童癖？
“你怎么还不明白……”付远航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到沈亦轩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沈医生，是上面那个啊。”
陆修文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才回想起早上那通电话，付远航在电话里说的，【你昨晚喝醉了以后可把我累坏了，现在腰还疼着呢！】
原来……是这样的么……
陆修文抬头看向沈亦轩，沈亦轩虽然表情有些异样，但始终没有出口否认。
虽然内心里无法相信沈亦轩居然会是1号，但跟付远航比起来，也的确应该是在上面的了。
陆修文终于死心，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虽然喜欢沈亦轩，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光是想象，都不能。
门一关上，沈亦轩就冷着脸道：“下来。”
付远航趴在沈亦轩肩膀上假哭，“嘤嘤嘤，沈医生利用完人家就要扔掉吗，好伤心，人家明明是super an一样的男子汉，却为了沈医生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沈医生你都不感动么？人家都快被自己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嘤嘤嘤……”
沈亦轩满头黑线，以身相许给谁？自己许给自己么……
早点回来
“沈医生,店里不包伙食,人家今天出门忘带钱了，没钱吃饭，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赏口饭吃吧~”
“沈医生,打工仔赚钱不容易呐,我一个月才一千的工资嘤嘤嘤，还不包伙食,这一天十多块钱的饭钱工资就要去掉一半,沈医生，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赏一个月饭吃吧~”
“沈医生，你饭量太少了,医生的工作压力又这么大，看你都瘦得只剩骨头了，我再去给你盛碗饭！”
“沈医生，上次那种口味的狗粮小黑不是不爱吃么，今天店里进了新款的狗粮，我给小黑捎了一包。”
“沈医生，今天店里清货，弄到这么晚才下班，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你收留我一晚吧。”
“沈医生，小黑是不是大一点了，感冒也好全了，该洗澡了。明天我上下午班，我们带它去打疫苗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有点小温馨，有点小聒噪，有点小无奈。付远航脸皮厚到令人发指，像只苍蝇围在沈亦轩身边嗡嗡嗡个不停。
原本只有一个人而安静得死气沉沉的世界，因为付远航而多了许多声音，沈亦轩觉得烦，但却不忍心拍死这只做孽的苍蝇，等苍蝇嗡嗡嗡地飞走了，又有些懊恼有些疑惑地想为什么没一巴掌拍死它。可苍蝇再次嗡嗡嗡地飞到面前，依然还是下不了手把它拍扁。
而且付远航虽然吵，但始终都没有什么过份的行为，两人的相处模式就真的好像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付远航再没对他说过我喜欢你，再没趁他不注意偷亲，也再没有说些似是而非暧昧不已的话。除了偶尔抽疯赖皮以外，正直纯真得完全就是一品德优良的四好少年。
这样的付远航，让沈亦轩更没有了拍死他的理由，只能无奈的忍受着付远航在耳边bababa，偶尔轮到付远航午饭时间值班没有来，他居然也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异样……
沈亦轩纠结，付远航却因为这美满的小日子开心得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做起事来也带劲，在宠物用品店工作了没几天就被老板客人一致好评，夸小孩笑起来跟自家宠物一样招人喜欢。
付远航空不出脑子去想这夸奖倒底是褒还是贬，满脑袋冒着粉红泡泡，粉红泡泡的中间是沈亦轩。
“沈医生，明天做青椒煮r_ou_吧。”
付远航扒拉扒拉第二碗饭下肚，丝毫没有吃白饭的自觉，理直气壮地点菜。
沈亦轩第一碗饭才刚刚见底，闻言淡淡地道：“明天我有点事，中午不回来做饭，你到外面吃点吧。”
“嗯？什么事啊？”
“没什么，工作上的一点事。”
付远航点点头，也没多问，一来他也没什么立场
多问，二来工作上有事也挺正常。于是该干嘛干嘛，强制性的给沈亦轩加了碗饭，然后自己低头继续扒拉扒拉。
直到这种情况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沈亦轩才中午得空在家做饭，付远航看着沈亦轩脸上掩不住的疲惫，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倒底是什么事忙成这样？天天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怎么行，本来就瘦，这才几天更瘦了。”
付远航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倒没有什么被冷落的怨妇心态，就是看着沈亦轩的疲态心疼，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连分担的权利都没有。
沈亦轩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没什么，已经差不多弄好了，快吃饭吧。”
知道沈亦轩不想多谈，付远航也只得压下心中疑问。
既然工作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只能从生活上监督起沈亦轩了！付远航殷勤地给沈亦轩夹菜盛汤加饭，继续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沈亦轩嗡嗡嗡地转，竭尽全力地只想让沈亦轩笑上一笑，哪怕是眼睛里含有一点点笑意也好。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以前老一辈日子艰苦的时候，过年可说是天大的好日子，代表着有红包，虽然钱可能只是个几分几毛，有r_ou_吃，虽然基本都是肥r_ou_，有新衣服穿，虽然可能只是母亲用并不好的棉花和花布做的。
虽然现在的春节不比以前那么看重了，红包r_ou_新衣服什么的就算不是过年也能得到，但倒底也是个喜庆的大日子，大街上已经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大片，街上的行人也是满脸笑意。一家子出来购置年货，大手牵小手，说不出的温馨。
“沈医生回家过年么？”
付远航把洗干净的碗递给沈亦轩，沈亦轩接过把水擦干净然后放进橱柜里。简单的动作，却有种无言的默契。
“嗯，明天回去。”
沈亦轩家在邻市，父母都是教授，说起来沈亦轩跟亲生父母的交流还没有楚家父母来的多。但也不能说亲情寡薄，只是沈亦轩一家的性子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沈亦轩偏向清冷，沈家父母则更偏向一种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当然这个清高并不是贬意，类似于傲骨一类的吧。
三个都是性子清冷的人，交流自然不会太多。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这一类的人都不善于表达感情，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对对方的重要性，但从来不会在言语上表达什么。
付远航洗完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哦，还好我过两天也放假了。不然得饿好几天肚子。”
沈亦轩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到橱柜里，想了想说：“我明天下午才回去，你中午还可以过来。”
付远航受宠若惊，欣喜若
狂，这次沈亦轩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虽然自己在这里已经混了十多天的白饭了，但每次都是自己厚着脸皮来的，沈亦轩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无可奈何地多做了一人份的饭。
狗崽子两眼放光冒着星星，只差没扑上来抱大腿大叫一声，“汪”
沈亦轩莫名觉得好笑，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淡淡地道：“家里还剩了些食材，反正放那也是坏掉。”
付远航丝毫没受到打击，仍旧满脑子的粉红泡泡。小黑哒哒哒地跑进厨房，冲付远航汪了一声，然后咬他裤脚。
付远航回过神，看着朝自己摇尾巴的小黑，尾巴尖尖上的白毛晃得贼欢。因为照顾的用心，才十多天小黑就胖得跟团毛绒球一样，前些晚上付远航带它出去溜达消食，往小区里一站，跟那些小贵宾啊小边牧啊吉娃娃啊什么的比起来一点没差。还有人问小黑是什么品种的，付远航当时一拍胸脯，特自豪，“土狗！”
那人一听是土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嫌弃，付远航切了一声，抱起小黑，“咱土的多标致啊，乖儿子，你比那些洋玩意漂亮多了，爹就喜欢你这样的！”
小黑像是听懂了付远航的话，可着劲儿摇尾巴，“汪呜！”
付远航弯下腰抱起小黑，对沈亦轩道：“小黑我带回家养几天吧，等你回来再还你。”
沈亦轩点点头，伸手去揉小黑带着白尖尖的耳朵。沈母对动物毛过敏，他就是有心把小黑带回去也不可能。交给付远航是最好的选择。
小黑偏头舔沈亦轩手心，“汪”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沈亦轩提着行李跟付远航一起下楼，付远航抱着小黑问走在前面的沈亦轩，“沈医生，回家待几天啊？什么时候回来？”
沈亦轩沉默了一会，道：“还不知道。”
付远航点点头，想着春节总共也就那么几天假，就算整个假期都呆在家里也就那么长时间，“那沈医生回来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呗，我午饭还指望你呢。”
沈亦轩回头看了付远航一眼，“再说吧。”
付远航终于感觉到有些奇怪，但却不知道怪在哪里，“沈医生？”
“嗯？”沈亦轩没回头，走到车尾箱把行李放进去。
问什么呢？好像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是他想太多了吧。
“没什么，路上小心，再见。”
“嗯，知道了。”
“汪呜……”
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付远航才转过身抱着小黑离去。
除夕当晚，当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开始年末倒计时，窗外的烟花炮竹声轰隆隆的响起，漫天烟花竭尽全力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绽放着美丽。
付远航给篮球队的人群发了
新年快乐，然后单独给沈亦轩发了条短信，【沈医生，新年快乐，记得早点回来，小黑可能是想你了，最近都不爱吃东西。】
放下手机没一会，短信铃声响起，付远航赶紧拿起来看，发信人【林方知】
【新年快乐，记得多喝牛n_ai】
付远航有些失望，之后篮球队的人陆陆续续的发来新年快乐的短信，唯独没有沈亦轩的。
付远航一直等到窗外的烟花声渐渐小了下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准备给沈亦轩打过去，然而在按到拨出键前，短信铃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付远航不再抱什么希望，心脏却仍然嘭嘭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
发信人【沈亦轩】
【新年快乐】
简单的四个字，也许是群发，也许是顺便转发，但即使是不小心按错，都让付远航心花怒放，高兴得除了傻笑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欣喜。
但是……
新的校医
但是,正所谓乐极易生悲,付远航高兴的心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沉了下来。
初二，沈亦轩没回来，他想，没什么,这才初二,家里亲戚都还没走完吧。
初四，沈亦轩没回来,他想,没什么，也许是二老想儿子，多留了他几天。
初六，沈亦轩没回来,付远航开始继续打工，在经过医院的时候，他想，可能要过了初七才会上班吧。
初七，沈亦轩没回来，付远航忍不住给沈亦轩打电话，电话里移动客服的声音优美动听，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想，也许沈亦轩忘记充电了。
初八，沈亦轩没回来，再过两天就是沈亦轩的生日，付远航下了班抱着小黑去沈亦轩家，按了近十分钟的门铃，没人应门，付远航坐在台阶上，对小黑说：“小黑，想爸爸不？”
小黑像是听懂了，转头看着紧紧闭着的大门，“汪！”
付远航揉小黑的脑袋，“爹也想，你说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黑安慰一般舔着付远航的手心。一人一狗在门外一直坐到天黑。
初九，沈亦轩依然没回来，付远航来到医院，碰上正要出医院的陆修文，拉着他问：“亦轩呢？他还在放假么？”
陆修文一脸吃惊，随后又有些玩味：“他辞职了你不知道么？”
付远航震惊，却又出乎意料的冷静，“辞职？什么时候的事？”
陆修文一脸看好戏的笑意，“就过年的前些日子，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们吵架了？”
过年前些日子，付远航想起沈亦轩中午没时间回家的那几天。是在忙辞职的事？为什么瞒着他？是被他缠得烦了要躲着他么？
陆修文这人没什么节c,ao可言，说对沈亦轩死心就真心没有什么肖想了。看到付远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想小鬼虽然个性恶劣，但长得还算标致，又是个受。于是勾着他的肩调戏，“被抛弃了？要不要叔叔安慰安慰你？”
付远航瞟了他一眼，绷着脸冷笑，“大冬天的发你马勒戈壁的春，警察局就在隔壁，小心我告你猥亵未成年。”
陆修文一愣，虽然自打认识付远航以来这小鬼就跟他对着干，但都是一副软绵绵的笑容里藏着小刀子。忽然间看到付远航这霸气侧漏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一直用暗器的人忽然抽出一把开山刀说要一刀劈了你，这种反差让他一时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修文没生气，反而觉得挺有趣，“呵，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吧？之前都是在亦轩面前装的？”
付远航拍开陆修文的手，觉得有些烦躁，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皱着眉头道：“亦轩跟你没那么熟，请连名带姓称呼。”
陆修文越发觉得有趣，觉得付远航这个人还真是……怎么说呢，有些不可思议。沈亦轩在场时付远航表现的完全就像个十多岁小孩的样子，眼里的那份纯真始终都装得十成十的像。虽然行为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但感觉付远航对沈亦轩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想让他高兴又怕惹他不高兴，就跟一般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对喜欢的女生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可沈亦轩不在场时，付远航却又完全不同，虽然身体依旧又矮又小，却让人觉得强势得多，让人无法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陆修文莫名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明明是大而纯真的眼睛，看上去却沉寂深邃，实在不像是个十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的眼神。但他又觉得，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付远航。
“哟，醋劲还挺大。”这样的付远航让陆修文兴致昂扬，想要看看他更多的另一面，于是故意刺激付远航，“那如果我跟你说，我前两天才跟他通过电话，你不是得把醋坛子打翻了？”
付远航看向陆修文，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直到陆修文被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了，付远航这才淡淡地道：“通个电话就成了你炫耀的资本吗？”
陆修文被哽得说不出话，付远航接着道：“那如果我跟你说，我跟亦轩亲过睡过，去过他家，吃过他做的饭，喝过他盛的汤，一起养狗，一起散步……”付远航勾着嘴角笑了一下，不同于平常的软绵可爱，这个笑带着些轻蔑与不屑，眼底深处却带着些柔和的笑意，“不说别的，我只问，亦轩对你笑过么？”
饶是陆修文已经对沈亦轩死心，也不免被激得有些恼羞成怒，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嫉妒的恼怒，倒更偏向于他的人格魅力被否定的恼怒。但这些他的确是一样也没得到过，所以即使被反将一军，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气得瞪眼。
付远航似乎没有心情再和陆修文纠结，转身就走，“刺激别人，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本。”
从医院出来，付远航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其实刚才那些话，看上去像是说给陆修文听，实际上更多的像是在给自己打强心针。
沈亦轩接纳自己进入他的世界，会跟他在一张床上睡，肯跟他一起吃饭，会跟他在吃完饭后带着小黑一起散步……虽然其中自己的死缠烂打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但沈亦轩那样的性子，如果不是自愿，别人谁又逼得了他……
所以，不是因为自己缠他缠得烦了吧？辞职不是为了躲开自己吧？也许他只是家里有事不得不辞职……但是……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为什么电话要关机呢……
这样自我肯定然后又自我否定，自我否定
又自我肯定地边走边想，付远航忽然闻到了一阵墨香，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抬头张望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并不大的巷子，不同于街道上的繁华喧嚣，这条穿cha于城市中的小巷子竟然格外的宁静，付远航当下就想到了四个字，宁静致远。
小巷子里有几家小店，门面都不大，却各有特色，付远航注意到一家不三十平米的小店，店外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墨香阁】三个字。
付远航不懂书法，但做为一个外行人也看得出这三个字写得遒劲自然，很是漂亮。
付远航想到沈亦轩，沈亦轩虽然长得清秀，看上去也比较瘦弱，但写出来的毛笔字却是苍劲有力大气浑成。如果一直练下去，成为一派大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婆，给我写副字吧？”
楚哲从背后搂住正在挥毫的沈亦轩，沈亦轩像是已经习惯楚哲的突然袭击，笔下丝毫不停，行云流水地写完收笔。
“写什么？”
沈亦轩重新换了张宣纸，用镇纸压住，回头问楚哲。
楚哲趁机在沈亦轩唇上轻啄了一口，笑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回想起前世温存的时光，付远航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想了想，走进店内。
老板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年人，清痩却很ji,ng神，也许是店里清闲，老板正在磨墨，旁边放着一沓宣纸，看样子是打算练字。看到付远航进来，老板放下墨条，笑着招呼：“小伙子要买点什么？”
付远航四下粗略看了下，基本卖的都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送朋友礼物，唔……想买个砚台。”
老板似乎是很高兴有客人，笑道：“现在练书法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小伙子想要什么样的？先自己看看还是大爷给你介绍一下？”
付远航挠挠头，他对这些不太懂，自己看也看不出什么，介绍也听不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就一千块钱，老板您给我挑就行了，这些我也不懂。”
付远航昨天从宠物用品店老板那预支了工资，老板当时倒也爽快，一来付远航工作的确认真负责，他来了之后生意不说好了多少，但的确有不少回头客都是冲着付远航来的，二来这没几天付远航工作就到期了，老板也信得过付远航，不差押着这几天。当下二话不说就把工资给了付远航。
老板显然没想到学生模样的付远航还能花一千块钱买这些，他以为顶多在五百以内了，因此也有些吃惊，甚至觉得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不知钱辛苦。
老板一看就是个实在人，劝付远航：“小伙子，爹妈赚钱也不容易，练字的话，也不用太好了，花个两三百就够了。”
付远
航听了这话一点也没觉得生气，倒觉得老板真心挺实在的，有钱不赚反过来劝他少花钱，看样子不是为了赚钱才开店，而是真心喜欢吧。于是耐着性子解释，笑道：“老板，这钱是我专门为了给朋友买礼物，自个儿打假期工赚的，您放心好了。不是乱花父母钱。”
老板一听付远航这么说，就有些不好意思，人小伙子自个赚钱给朋友买礼物，挺好的一份心意，自己没搞清楚就在那胡乱猜测，老脸不由得有些发烫，“那个，大爷没别的意思，小伙子你别在意……”
付远航理解地笑了笑，“我知道，老板您也是好心，就麻烦您帮我选了。”
老板顺着台阶往下，嘿嘿笑着在柜台里看了一会，端出块标价2088块的砚台，道：“这块怎么样，梅花坑端砚，你不懂这个我也不跟你说行话，质地你虽然不会看大爷也不会忽悠你，这块砚虽然比不上老坑麻子坑，但在梅花坑里也算是上乘，而且贵在雕工ji,ng美，用来送礼最好。”
付远航看了看，砚台的确很漂亮，上面还有些梅花点，雕刻的也是梅花，一朵朵栩栩如生，雕工确实ji,ng美，连花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尤其付远航看着砚台觉得这梅花跟沈亦轩格外的搭调，更是觉得满意，可是……
“老板，我只有一千块钱……”
老板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小伙子你傻啊，标价是标价，这不还留了还价的空间的么，哪能标多少是多少！而且大爷开这店也不图赚钱，就图志同道合的人，大爷跟你投缘，就一千块卖你了！”
付远航哭笑不得，哪有卖东西的说买东西的傻，不会还价的。而且志同道合什么的，他完全不是这条道上的啊……但大爷也实在是实诚的可爱。最后付远航感激地收下大爷的这份好意，“那谢谢大爷了。”
老板笑眯眯地给付远航把砚台装起来，边随口闲聊，“那朋友对你挺重要的吧？现在花大钱送礼的小孩虽然不少，但像你这样自己打工赚钱送的可不多。”
付远航点头，“是啊，很重要。”
老板眨眨眼，戏谑道：“女朋友？”
付远航也眨眨眼，装无辜，“大爷，我这么正直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交女朋友！”
老板当然听不出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将装好的砚台递过去，付远航接过来付了钱，又向老板道了声谢，这才转身离开。
生日礼物买好了，可是过生日的人却还没有出现，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小巷里宁静气息的感染，付远航不再像之前那样烦躁不安，反安莫名的有一种感觉，沈亦轩不是离开了，他一定还会再回来。
初十，十一，沈亦轩一直没
有回来，手机一直关机。付远航挂掉嘟嘟嘟的电话，低头问脚边咬他裤脚的小黑，“小黑，爸爸会回来的对不对？”
小黑抱住付远航的小腿，“汪！”
再之后，付远航的工作结束，然后，迎来了新的学期……
“立正！稍息！”唐卫平背着手看着眼前一个个在家养肥了一圈的少年们，脸上难得地露出笑意，“臭小子们在家过得挺舒坦啊，一个两个都长了不少r_ou_，光吃不动了？”
队员们赶紧辩解，这个说在家天天有跑步，那个说冒雪打篮球，谢波跳出来摆了个健美先生pose，“哥长得不是肥r_ou_，是肌r_ou_~看到没，肱二头肌，看到没，胸肌，看到没，腹肌，看到没，小jiji~”
唐卫平一巴掌拍谢波脑袋上，“滚一边去！少给我丢人现眼，谁准你出列了！归队站好！”
谢波嘤嘤嘤跑回张诚身边，委屈地看着张诚。
张诚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活该。”
唐卫平咳了一声，道：“锻没锻练，过会我自然看得出，现在先不说这个。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下。”队员们聚ji,ng会神地听，唐卫平继续说道：“周校医，也就是我们的队医，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已经离职，今年我们学校换了个新的校医……”
说着唐卫平看向队员们身后的球馆门口。
虽然还没回头，但付远航的心脏已经不可抑制地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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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光站在门口的身影看不清面容,然而已经深入灵魂的羁绊让付远航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让他这些天辗转难眠的罪魁祸首，沈亦轩。
“沈亦轩沈医生，之前集训时你们就已经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现在让我们欢迎沈医生的加入。”
唐卫平带头鼓掌,队员们在一愣之后也跟着鼓掌欢迎,虽然周贤不再担任校医让他们有些遗憾也有些怀念，但沈亦轩的到来同样也让他们觉得高兴,经过上次集训时的相处,队员们都觉得沈亦轩冷淡归冷淡，但工作态度甚至比周贤还要认真负责，几乎是全程跟队，队员们都觉得累,他却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付远航还有些回不过神，沈亦轩怎么就成了他学校的校医了呢？他当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这个魅力让沈亦轩为了他放下全市最好的医院工作不要，跑来当一个没前途的校医。而且就算现在自己还是楚哲，沈亦轩也不会因为一些情情爱爱而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毕竟，医学博士学位的沈亦轩当个校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换谁都不会这么想不明白。
事实上沈亦轩也的确没想过自己会来付远航的学校工作。会来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
那天从墓园回来之后他想了很多天，把付远航还有楚父的话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遍。以前，他从来不会想这些，也许是害怕自己想通，所以宁愿选择不去想。
大概觉得沈亦轩也是个可怜情深的，所以周围的人劝起他来都是温言细语，父母被他气极了也只是叹声气无奈作罢，从来没人去责怪他或是对他说重话。而这些不轻不重的劝说对他来说就像是隔靴搔痒，根本不起作用。
那天付远航说的话说得虽重，不说当场骂醒了他，但也让他在事后慢慢地开始审视现在的自己。
当医生救死扶伤并不是他的理想，而且医院里争得头破血流往上爬的激烈竞争让性子清冷的他很是排斥，不会拍马屁，不会阿谀奉承，别人左右逢源，他左右碰壁，虽然不在乎，却也不会喜欢。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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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沈亦轩一边去推付远航的狗脑袋，一边冷声回答，“跟你没关系。”
这时付远航像是被沈亦轩推醒了，睁开眼眨巴了两下，然后眯眼笑，撒娇一样去蹭沈亦轩的脖子，“沈医生，早，昨晚睡得还好不？你昨晚喝醉了以后可把我累坏了，现在腰还疼着呢！”
这回付远航声音嘹亮气势如虹，陆修文就是想当成错觉也当不了，冷笑了一声，道：“宝贝，真没看出来你还有恋童癖啊。”
付远航撇嘴翻白眼，童你妹啊。
沈亦轩瞪付远航，气得直想一巴掌拍死这狗玩意，虽然他不在乎陆修文怎么想，甚至误会了更好。但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付远航无辜地眨眼——本来就是啊，昨晚把你从沙发上搬到床上，差点腰都折了。
沈亦轩不吃这套，把枕头呼啦砸付远航脸上，对陆修文道:“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你跟主任说下，我下午过来上班。”
陆修文又是一声冷笑，“旷工理由呢？跟未成年晚上玩的太high？”
沈亦轩满脸无所谓，“随便你。”
没有犹豫地摁下挂机键，付远航从枕头底下露出脸来，看到沈亦轩瞪他，就委屈地瘪着嘴，“人家是在帮你赶走烂桃花嘛。”
沈亦轩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眼
镜戴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管的太宽了。”
付远航抱着枕头跟在后面，像个跟屁虫，“沈医生，我饿了。”
“我没有喂养你的义务。”
“我是客人。”
“不请自来算什么客人。”
“我是你朋友。”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交过你这个朋友。”
“我们都一起睡过这么多回了！怎么不是朋友！难道你睡过了就想不负责任吗？”
“……”
“啊啊……因为我是未成年人所以就欺负我么，因为我还没有生存能力所以看不起我么？未成年也是有保护法的啊，未成年也是有人权的啊，未成年也不是好欺负的啊。啊，当然了，我不会告你诱拐未成年的，也不会跟别人说沈医生是欺负未成年人的坏人。只是，未成年人不只身体没有发育完全，连心也没有发育完全的，这么弱小脆弱的心灵怎么经得起这么沉重的打击……啊，好伤心……心碎的快粘不起来了，粘起来也是千疮百孔，感觉不会再爱了……”
沈亦轩满头黑线，只感觉耳边一直在嗡嗡嗡，反反复复就是未成年未成年，逻辑什么的对付远航来说完全就是不合理的存在，究竟他是怎么从他饿了发展到不会再爱了？看着付远航还在开开合合的嘴，沈亦轩有种给付远航做个开颅手术的冲动，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构造。
付远航还沉浸在自怨自哀的悲伤世界里，“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一章第六条说了，保护未成年人是国家机关，武装力量baba以及其他成年公民的共同责任。沈医生是成年公民吧，可是你不仅没有保护我你还伤害了我……”付远航将头埋进枕头里，耸动肩膀，“嘤嘤嘤……我快哭了，我真的真的快哭了！”
沈亦轩终于败下阵来，“行了，吃什么？”
付远航两眼放光地抬起头看沈亦轩，像是等待开饭的狗崽子，吐着舌头晃着尾巴，“汪？”
沈亦轩不自然地握了握拳，居然有种想要揉揉那狗脑袋的冲动，“叫外卖还是去外面吃？”
像是本来以为能吃到高级狗粮却没想到只等到一盆白米饭的狗崽子，付远航眼神黯下来，瘪着嘴抱着枕头扭身子，“人家想吃沈医生做的饭。”
沈亦轩皱眉，“站直了好好说话。”
付远航像是得到军令，立正稍息站好，啪地一跺脚站个外八字，抬手敬礼，“报告长官，小兵付远航想吃长官做的饭！请求长官同意！”
沈亦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家里没食材了。”
“报告长官，经过侦查，发现楼下有弹药补给站！”
“……什么，东西？”
“超市……”
“……”
最后沈亦轩拗不过泼皮耍赖的付远航，万般万般无奈得不能再无奈了的情况下，终于和付远航一起下了楼，在下楼梯的时候沈亦轩忽然想到，昨天好像也是被这么一阵忽悠，才会让付远航跑他家来喝酒的吧？
“糖醋排骨，葱花蛋饼，孜然牛r_ou_……”付远航一边报菜名一边往推篮里扔食材，报了几样才忽然反应过来全是自己前世爱吃的，为了不让沈亦轩起疑，又赶紧扔了颗自己最不喜欢吃的花椰菜进去。
付远航买菜看都不看，不管好不好直接往里扔，沈亦轩无奈地把篮子里不新鲜的给挑出来，然后再另外选好放进去。
付远航推着车子笑眯眯地看他，夸奖，“真贤惠！”
沈亦轩横了他一眼，“再说一遍？”
付远航缩了缩脖子，“我是说，沈医生真是居家好男人！”
东西都买好了，付远航和沈亦轩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往回走，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沈亦轩忽然停了下来。
付远航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沈亦轩没跟上来，回头看到沈亦轩正看着巷子里面，就问：“沈医生，怎么了？”
沈亦轩转头看了付远航一眼，“你等下。”
说着走进了巷子里，付远航不知道沈亦轩要做什么，便退回来跟着进了巷子。
有些脏乱的巷子里放着一个纸盒，沈亦轩正蹲在纸盒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付远航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盒子里躺着一只小狗，大部分的毛都是黑的，只有四只脚还有耳朵尖尖跟尾尖的毛是白的。很漂亮的小狗。不过此时它胸口起伏很小，看上去像是快死了的样子。
“看上去挺干净的，盒子也没怎么弄脏，应该是放在这里没多久。”付远航俯下身问沈亦轩，“沈医生，这狗是病了？”
沈亦轩看了看小狗的眼睛又摸了摸它的体温，“大概是比较严重的感冒发烧，不过我不是兽医，不太确定。”
付远航皱眉，“就因为感冒发烧就随便扔了？”
沈亦轩收回手，“也有可能是狗瘟，再说只是只小土狗，十块钱就能买到一只，没人会愿意给他花钱。”
“抱回家治治看吧，总比就这么死在这里强。”
此时小狗也像是知道眼前的这两人能救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几乎比身子还大的脑袋，漆黑的眼睛看向他们，张开嘴像是求救一样叫了一声，“汪呜……”
付远航伸手抱起小狗举到眼前，也张嘴，“汪呜~”
沈亦轩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道：“我有个同学是兽医，诊所就在这附近，先去他那看看。”
付远航点头，抱着小狗跟在沈亦轩后面，心想面冷心善就是形容亦轩这样的吧。
两人没走多
久就看到一家宠物诊所，诊所的兽医是沈亦轩的学长，因为都是a市的所以有些交际。
这学长看起来也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给狗狗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只是发烧感冒，并不是狗瘟后，给狗狗打了一针开了点药，还仔细嘱咐了药的剂量，连钱也不收，压着沈亦轩要掏钱包的手一个劲的说：“哎哎咱俩啥关系啊，谈钱不是伤感情了么！”
付远航抱着狗看着沈亦轩没什么表情的脸，估计对沈亦轩来说，最多就是一个学校的这种关系吧……
最终沈亦轩还是没能掏出钱，好在钱也不多，不用太过纠结。道了声谢后就和付远航走了，临走时那学长还握了握狗狗的爪子，笑着对它说：“要快点好起来啊！”
狗狗又汪呜了一声作为回应。
“现在怎么办？抱回家里养吗？”
付远航低头捏了捏狗狗垂下来的耳朵，沈亦轩虽然没有洁癖，但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干净，会接受家里有条时不时掉毛甚至还会有跳蚤的狗么？
沈亦轩回头看了眼无ji,ng打采的狗狗，“它还没好，先养着吧。”
“呐呐，沈医生，给小狗起个名字吧？”
“小黑。”
“啧，太不走心了，叫宇宙无敌霹雳小帅狗吧？”
“……难听。”
“听说取个难听的名字好养活，要不就叫二狗子吧？”
“我不养了。”
“那要不叫上帝吧！以后叫它就可爽了，上帝过来，上帝走开，上帝别闹，上帝你又在屋子里拉屎了！上帝，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吃屎！上帝你要是再咬门槛小心我揍你啊！”
“……”
“汪呜呜……”
天雷滚滚
狗狗的名字最终还是定下来叫小黑。
虽然是中国人,信奉的也不是什么天主教,但毕竟上帝这两字还是不好拿来随便玩的，开开玩笑就算了，真用来给狗取名字还是不太好。再怎么没节c,ao没下限那也得尊重别人的信仰是吧。
小黑这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一只小土狗给它起些个太洋气的名也不合适。想想看吧,晚上遛狗的时候,一土狗在前面撒着腿狂奔，你在后头喘着气儿大喊：哦杰克！杰克等等我,you run,i run不了！
呃……是的，由此可见，取名须谨慎，打雷有风险。
付远航跟沈亦轩都没养过狗,虽然说要养，但两人都不知道这看上去还没两个月大的小狗应该吃些什么。沈亦轩下午还要去上班，没有时间再去宠物店。
付远航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黑的肚皮，瘪瘪的，应该很长时间没进食了，“先弄点牛n_ai给它喝吧？”
沈亦轩皱眉，“空腹喝牛n_ai不好。”
付远航想了想，“那再煮个ji蛋？”
沈亦轩点点头，起身要去弄，付远航赶紧站起来，“我去给它弄吧，你去做饭，都十二点多了，再不弄饭你下午又要迟到了。”
两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付远航煮好ji蛋跟牛n_ai，吹凉了给小黑喂下。小黑因为生病没什么食欲，但生存的本能还是促使它吃下去不少。
“吃饱了？”付远航又戳了戳小黑鼓起来的肚子，小黑眯着眼打了个饱嗝，伸出白色的爪子跟付远航的手指碰了碰，r_ou_垫软乎乎的。付远航笑着去挠小黑脖子，心想一只土狗长成这样还真挺好看的。
沈亦轩做好了饭菜，付远航洗了手坐到桌边，“沈医生，我记得你医院附近有家宠物店，下午你去上班，我去宠物店帮小黑买点日常用品吧？”
沈亦轩舀了碗汤递给付远航，想着自己也没有时间，就点头同意了。付远航满心欢喜地喝着汤，莫名有种老婆儿子全都有了的幸福感。
两人吃了饭，沈亦轩找了几件旧衣服暂时先给小黑垫着，然后就出了门。经过宠物店的时候沈亦轩停下车，付远航一边松安全带一边道：“沈医生，我买完东西就去医院找你？”
沈亦轩算了下时间，“嗯，你不用太急，到时候等我下班送你回去。”
付远航一听要回去脸就垮了下来，但两天没回去也怕付爸付妈担心，只得道：“行，那你先去上班吧，拜。”
怀着给儿子买礼物的心情，付远航愉快地吹着小口哨进了宠物店，一进去就傻了眼，哎呀妈，这规模比得上一家小型超市了都。他还真没想到一只狗也能用上这么多东西。
营业员笑容甜美地迎上来，“请
问您需要些什么？”
付远航眨巴眨巴眼，他原本以为买个狗窝买些狗粮就够了，但现在这么一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那个，一只一个多月大的狗……要用些什么？”
在营业员的指导下，付远航晕头转向地听着营业员说一样他往购物车里扔一样，狗窝，食盆，狗厕，香波，狗n_ai狗粮，磨牙木奉……有一些付远航连用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还是在营业员的解释下才明白。还好店员也不黑，东西虽然多但都是基本要用的，没给付远航瞎推荐些没用的花花玩意。
这么一圈逛下来，购物车基本装得满满的了，就算他尽量不挑太贵的买，零零总总算下来居然也花到了两百多块！
付远航掏钱的时候还在想，还好沈亦轩有给他两百块钱，不然就他那一百多块钱的零用，还得退回去几样，真那样的话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一条十块钱就能买到的小土狗花这么多钱养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生儿容易养儿难吧……
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出了宠物用品店，不经意间瞄到店门口的自动门上贴着招工的告示，付远航猛然想到过完年没几天就是沈亦轩的生日了！要送礼物的话，钱肯定是不能少的吧！
这么想着，付远航又退回店内，对着刚刚的营业员道：“美女姐姐，你们这招假期工不？”
营业员看着刚才还是顾客的付远航忽然变成了应聘小弟，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道：“啊，你稍等，我去问问老板。”
不同于肯德基麦当劳这类的快餐店，一般店里基本是不招假期工的，因为人员流动大不好管理，尤其是寒假工，统共才一个月的假期，还要给你至少一个星期学习适应的时间，然后春节又要放几天假，所以假期工其实是很不划算的。
但因为现在新春将近，一般人都不会赶着要过年了来找工作，而店里又急需要人，老板想着有个人顶着总比没人好，熬过了春节，招工自然也就容易了。于是两人谈好了薪水跟上班时间的问题之后，付远航就这么顺利的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筹备礼物的资金有了着落，付远航哼着小曲一边想着要送沈亦轩什么礼物好，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医院走。医院离宠物用品店只隔了一条街，走了没到十分钟付远航就到了医院。
熟门熟路的转到了沈亦轩办公室门前，付远航踢门，“沈医生，我来啦。”
沈亦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进来。”
付远航看了眼手上的东西，“手空不出来。”
里头没有回应，等了三四秒，门开了，沈亦轩看到付远航手上的东西，也不禁有些吃惊，“这么多？”
付远航提得手酸，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要这么多东西，呼，累死我了。对了，还有啊，我在……呃……”
付远航进了办公室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每次来医院都会碰到的情敌，陆修文。
沈亦轩关上门，“这我同事，你见过的。先把东西放下吧，喝水么？”
“喝，渴死我了。”付远航把东西放到地上，朝陆修文点点头，“叔叔好。”
陆修文本来还马力全开准备跟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斗一斗，没想到付远航一上来就喊他叔叔，当下脸就黑了三分。
陆修文今年二十八岁，虽然付远航是故意气他，但他十六岁喊陆修文做叔叔，其实真说起来也不算过份。只是如果还自认年轻的话，听到这个称呼当然是不会高兴的。再加上早上打的那一通电话，陆修文对付远航自然是能有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
只不过陆修文也算是只老狐狸了，当下不动声色地套话，朝沈亦轩道：“不介绍一下？”
沈亦轩到处找不着一次性杯子，付远航顺手拿起沈亦轩办公桌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起来，然后一抹嘴，替沈亦轩答道：“叔叔叫我小航就好，至于我跟沈医生的关系……”付远航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看向沈亦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啊，是吧沈医生？”
付远航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以理解为关系不确定或者太复杂，也可以理解为两人的关系不能对外人说。但不管是哪种理解，都让陆修文觉得憋气。
沈亦轩早就知道付远航一副纯良的外表下面装着一肚子的黑水，很正常一件事愣是能让他说出另一种味道。但沈亦轩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一来是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他们的关系，二来是没有必要向陆修文澄清些什么。
于是沈亦轩的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付远航的说辞，这更加让陆修文恼火。
“你喜欢他？”
陆修文看来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咄咄逼人的盯着沈亦轩。
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追过一个人，他不是纯gay，在遇到沈亦轩以前是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吊儿郎当，流连于情场，只要看得上眼，不管男女。时间短的一夜欢好，时间长的也超不过一月。他的圈子里，向来都是混乱不堪，他沉迷于性，却从不贪求爱，甚至是惟恐避之不及。
刚遇上沈亦轩时，不说惊为天人，也算是眼前一亮。沈亦轩的长相很合他的口味，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知道沈亦轩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沈亦轩清高，孤傲，甚至是无欲无求，这样的人你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讨好他。钱，他
不需要，权，他不在乎，即使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他也会视而不见。
但沈亦轩越是这样，陆修文想要把他占为已有的想法就越是强烈。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占有欲征服欲，他至少他有想过，如果是沈亦轩，一辈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长。
沈亦轩坐到椅子上，拿起刚才付远航喝过的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关你什么事？”
陆修文一愣，不是因为沈亦轩的话，这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早就无感了。他吃惊，是因为沈亦轩理所应当的举动……是在无声向他说明什么吗？
“给我个理由，我就放弃，为什么是他。”
陆修文脑袋想破了都想不通付远航哪点比他强，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只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还算可爱。难道说沈亦轩真的是恋童癖？
“你怎么还不明白……”付远航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到沈亦轩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沈医生，是上面那个啊。”
陆修文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才回想起早上那通电话，付远航在电话里说的，【你昨晚喝醉了以后可把我累坏了，现在腰还疼着呢！】
原来……是这样的么……
陆修文抬头看向沈亦轩，沈亦轩虽然表情有些异样，但始终没有出口否认。
虽然内心里无法相信沈亦轩居然会是1号，但跟付远航比起来，也的确应该是在上面的了。
陆修文终于死心，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虽然喜欢沈亦轩，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光是想象，都不能。
门一关上，沈亦轩就冷着脸道：“下来。”
付远航趴在沈亦轩肩膀上假哭，“嘤嘤嘤，沈医生利用完人家就要扔掉吗，好伤心，人家明明是super an一样的男子汉，却为了沈医生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沈医生你都不感动么？人家都快被自己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嘤嘤嘤……”
沈亦轩满头黑线，以身相许给谁？自己许给自己么……
早点回来
“沈医生,店里不包伙食,人家今天出门忘带钱了，没钱吃饭，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赏口饭吃吧~”
“沈医生,打工仔赚钱不容易呐,我一个月才一千的工资嘤嘤嘤，还不包伙食,这一天十多块钱的饭钱工资就要去掉一半,沈医生，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赏一个月饭吃吧~”
“沈医生，你饭量太少了,医生的工作压力又这么大，看你都瘦得只剩骨头了，我再去给你盛碗饭！”
“沈医生，上次那种口味的狗粮小黑不是不爱吃么，今天店里进了新款的狗粮，我给小黑捎了一包。”
“沈医生，今天店里清货，弄到这么晚才下班，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你收留我一晚吧。”
“沈医生，小黑是不是大一点了，感冒也好全了，该洗澡了。明天我上下午班，我们带它去打疫苗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有点小温馨，有点小聒噪，有点小无奈。付远航脸皮厚到令人发指，像只苍蝇围在沈亦轩身边嗡嗡嗡个不停。
原本只有一个人而安静得死气沉沉的世界，因为付远航而多了许多声音，沈亦轩觉得烦，但却不忍心拍死这只做孽的苍蝇，等苍蝇嗡嗡嗡地飞走了，又有些懊恼有些疑惑地想为什么没一巴掌拍死它。可苍蝇再次嗡嗡嗡地飞到面前，依然还是下不了手把它拍扁。
而且付远航虽然吵，但始终都没有什么过份的行为，两人的相处模式就真的好像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付远航再没对他说过我喜欢你，再没趁他不注意偷亲，也再没有说些似是而非暧昧不已的话。除了偶尔抽疯赖皮以外，正直纯真得完全就是一品德优良的四好少年。
这样的付远航，让沈亦轩更没有了拍死他的理由，只能无奈的忍受着付远航在耳边bababa，偶尔轮到付远航午饭时间值班没有来，他居然也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异样……
沈亦轩纠结，付远航却因为这美满的小日子开心得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做起事来也带劲，在宠物用品店工作了没几天就被老板客人一致好评，夸小孩笑起来跟自家宠物一样招人喜欢。
付远航空不出脑子去想这夸奖倒底是褒还是贬，满脑袋冒着粉红泡泡，粉红泡泡的中间是沈亦轩。
“沈医生，明天做青椒煮r_ou_吧。”
付远航扒拉扒拉第二碗饭下肚，丝毫没有吃白饭的自觉，理直气壮地点菜。
沈亦轩第一碗饭才刚刚见底，闻言淡淡地道：“明天我有点事，中午不回来做饭，你到外面吃点吧。”
“嗯？什么事啊？”
“没什么，工作上的一点事。”
付远航点点头，也没多问，一来他也没什么立场
多问，二来工作上有事也挺正常。于是该干嘛干嘛，强制性的给沈亦轩加了碗饭，然后自己低头继续扒拉扒拉。
直到这种情况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沈亦轩才中午得空在家做饭，付远航看着沈亦轩脸上掩不住的疲惫，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倒底是什么事忙成这样？天天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怎么行，本来就瘦，这才几天更瘦了。”
付远航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倒没有什么被冷落的怨妇心态，就是看着沈亦轩的疲态心疼，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连分担的权利都没有。
沈亦轩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没什么，已经差不多弄好了，快吃饭吧。”
知道沈亦轩不想多谈，付远航也只得压下心中疑问。
既然工作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只能从生活上监督起沈亦轩了！付远航殷勤地给沈亦轩夹菜盛汤加饭，继续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沈亦轩嗡嗡嗡地转，竭尽全力地只想让沈亦轩笑上一笑，哪怕是眼睛里含有一点点笑意也好。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以前老一辈日子艰苦的时候，过年可说是天大的好日子，代表着有红包，虽然钱可能只是个几分几毛，有r_ou_吃，虽然基本都是肥r_ou_，有新衣服穿，虽然可能只是母亲用并不好的棉花和花布做的。
虽然现在的春节不比以前那么看重了，红包r_ou_新衣服什么的就算不是过年也能得到，但倒底也是个喜庆的大日子，大街上已经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大片，街上的行人也是满脸笑意。一家子出来购置年货，大手牵小手，说不出的温馨。
“沈医生回家过年么？”
付远航把洗干净的碗递给沈亦轩，沈亦轩接过把水擦干净然后放进橱柜里。简单的动作，却有种无言的默契。
“嗯，明天回去。”
沈亦轩家在邻市，父母都是教授，说起来沈亦轩跟亲生父母的交流还没有楚家父母来的多。但也不能说亲情寡薄，只是沈亦轩一家的性子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沈亦轩偏向清冷，沈家父母则更偏向一种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当然这个清高并不是贬意，类似于傲骨一类的吧。
三个都是性子清冷的人，交流自然不会太多。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这一类的人都不善于表达感情，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对对方的重要性，但从来不会在言语上表达什么。
付远航洗完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哦，还好我过两天也放假了。不然得饿好几天肚子。”
沈亦轩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到橱柜里，想了想说：“我明天下午才回去，你中午还可以过来。”
付远航受宠若惊，欣喜若
狂，这次沈亦轩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虽然自己在这里已经混了十多天的白饭了，但每次都是自己厚着脸皮来的，沈亦轩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无可奈何地多做了一人份的饭。
狗崽子两眼放光冒着星星，只差没扑上来抱大腿大叫一声，“汪”
沈亦轩莫名觉得好笑，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淡淡地道：“家里还剩了些食材，反正放那也是坏掉。”
付远航丝毫没受到打击，仍旧满脑子的粉红泡泡。小黑哒哒哒地跑进厨房，冲付远航汪了一声，然后咬他裤脚。
付远航回过神，看着朝自己摇尾巴的小黑，尾巴尖尖上的白毛晃得贼欢。因为照顾的用心，才十多天小黑就胖得跟团毛绒球一样，前些晚上付远航带它出去溜达消食，往小区里一站，跟那些小贵宾啊小边牧啊吉娃娃啊什么的比起来一点没差。还有人问小黑是什么品种的，付远航当时一拍胸脯，特自豪，“土狗！”
那人一听是土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嫌弃，付远航切了一声，抱起小黑，“咱土的多标致啊，乖儿子，你比那些洋玩意漂亮多了，爹就喜欢你这样的！”
小黑像是听懂了付远航的话，可着劲儿摇尾巴，“汪呜！”
付远航弯下腰抱起小黑，对沈亦轩道：“小黑我带回家养几天吧，等你回来再还你。”
沈亦轩点点头，伸手去揉小黑带着白尖尖的耳朵。沈母对动物毛过敏，他就是有心把小黑带回去也不可能。交给付远航是最好的选择。
小黑偏头舔沈亦轩手心，“汪”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沈亦轩提着行李跟付远航一起下楼，付远航抱着小黑问走在前面的沈亦轩，“沈医生，回家待几天啊？什么时候回来？”
沈亦轩沉默了一会，道：“还不知道。”
付远航点点头，想着春节总共也就那么几天假，就算整个假期都呆在家里也就那么长时间，“那沈医生回来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呗，我午饭还指望你呢。”
沈亦轩回头看了付远航一眼，“再说吧。”
付远航终于感觉到有些奇怪，但却不知道怪在哪里，“沈医生？”
“嗯？”沈亦轩没回头，走到车尾箱把行李放进去。
问什么呢？好像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是他想太多了吧。
“没什么，路上小心，再见。”
“嗯，知道了。”
“汪呜……”
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付远航才转过身抱着小黑离去。
除夕当晚，当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开始年末倒计时，窗外的烟花炮竹声轰隆隆的响起，漫天烟花竭尽全力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绽放着美丽。
付远航给篮球队的人群发了
新年快乐，然后单独给沈亦轩发了条短信，【沈医生，新年快乐，记得早点回来，小黑可能是想你了，最近都不爱吃东西。】
放下手机没一会，短信铃声响起，付远航赶紧拿起来看，发信人【林方知】
【新年快乐，记得多喝牛n_ai】
付远航有些失望，之后篮球队的人陆陆续续的发来新年快乐的短信，唯独没有沈亦轩的。
付远航一直等到窗外的烟花声渐渐小了下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准备给沈亦轩打过去，然而在按到拨出键前，短信铃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付远航不再抱什么希望，心脏却仍然嘭嘭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
发信人【沈亦轩】
【新年快乐】
简单的四个字，也许是群发，也许是顺便转发，但即使是不小心按错，都让付远航心花怒放，高兴得除了傻笑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欣喜。
但是……
新的校医
但是,正所谓乐极易生悲,付远航高兴的心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沉了下来。
初二，沈亦轩没回来，他想，没什么,这才初二,家里亲戚都还没走完吧。
初四，沈亦轩没回来,他想,没什么，也许是二老想儿子，多留了他几天。
初六，沈亦轩没回来,付远航开始继续打工，在经过医院的时候，他想，可能要过了初七才会上班吧。
初七，沈亦轩没回来，付远航忍不住给沈亦轩打电话，电话里移动客服的声音优美动听，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想，也许沈亦轩忘记充电了。
初八，沈亦轩没回来，再过两天就是沈亦轩的生日，付远航下了班抱着小黑去沈亦轩家，按了近十分钟的门铃，没人应门，付远航坐在台阶上，对小黑说：“小黑，想爸爸不？”
小黑像是听懂了，转头看着紧紧闭着的大门，“汪！”
付远航揉小黑的脑袋，“爹也想，你说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黑安慰一般舔着付远航的手心。一人一狗在门外一直坐到天黑。
初九，沈亦轩依然没回来，付远航来到医院，碰上正要出医院的陆修文，拉着他问：“亦轩呢？他还在放假么？”
陆修文一脸吃惊，随后又有些玩味：“他辞职了你不知道么？”
付远航震惊，却又出乎意料的冷静，“辞职？什么时候的事？”
陆修文一脸看好戏的笑意，“就过年的前些日子，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们吵架了？”
过年前些日子，付远航想起沈亦轩中午没时间回家的那几天。是在忙辞职的事？为什么瞒着他？是被他缠得烦了要躲着他么？
陆修文这人没什么节c,ao可言，说对沈亦轩死心就真心没有什么肖想了。看到付远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想小鬼虽然个性恶劣，但长得还算标致，又是个受。于是勾着他的肩调戏，“被抛弃了？要不要叔叔安慰安慰你？”
付远航瞟了他一眼，绷着脸冷笑，“大冬天的发你马勒戈壁的春，警察局就在隔壁，小心我告你猥亵未成年。”
陆修文一愣，虽然自打认识付远航以来这小鬼就跟他对着干，但都是一副软绵绵的笑容里藏着小刀子。忽然间看到付远航这霸气侧漏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一直用暗器的人忽然抽出一把开山刀说要一刀劈了你，这种反差让他一时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修文没生气，反而觉得挺有趣，“呵，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吧？之前都是在亦轩面前装的？”
付远航拍开陆修文的手，觉得有些烦躁，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皱着眉头道：“亦轩跟你没那么熟，请连名带姓称呼。”
陆修文越发觉得有趣，觉得付远航这个人还真是……怎么说呢，有些不可思议。沈亦轩在场时付远航表现的完全就像个十多岁小孩的样子，眼里的那份纯真始终都装得十成十的像。虽然行为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但感觉付远航对沈亦轩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想让他高兴又怕惹他不高兴，就跟一般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对喜欢的女生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可沈亦轩不在场时，付远航却又完全不同，虽然身体依旧又矮又小，却让人觉得强势得多，让人无法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陆修文莫名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明明是大而纯真的眼睛，看上去却沉寂深邃，实在不像是个十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的眼神。但他又觉得，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付远航。
“哟，醋劲还挺大。”这样的付远航让陆修文兴致昂扬，想要看看他更多的另一面，于是故意刺激付远航，“那如果我跟你说，我前两天才跟他通过电话，你不是得把醋坛子打翻了？”
付远航看向陆修文，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直到陆修文被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了，付远航这才淡淡地道：“通个电话就成了你炫耀的资本吗？”
陆修文被哽得说不出话，付远航接着道：“那如果我跟你说，我跟亦轩亲过睡过，去过他家，吃过他做的饭，喝过他盛的汤，一起养狗，一起散步……”付远航勾着嘴角笑了一下，不同于平常的软绵可爱，这个笑带着些轻蔑与不屑，眼底深处却带着些柔和的笑意，“不说别的，我只问，亦轩对你笑过么？”
饶是陆修文已经对沈亦轩死心，也不免被激得有些恼羞成怒，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嫉妒的恼怒，倒更偏向于他的人格魅力被否定的恼怒。但这些他的确是一样也没得到过，所以即使被反将一军，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气得瞪眼。
付远航似乎没有心情再和陆修文纠结，转身就走，“刺激别人，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本。”
从医院出来，付远航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其实刚才那些话，看上去像是说给陆修文听，实际上更多的像是在给自己打强心针。
沈亦轩接纳自己进入他的世界，会跟他在一张床上睡，肯跟他一起吃饭，会跟他在吃完饭后带着小黑一起散步……虽然其中自己的死缠烂打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但沈亦轩那样的性子，如果不是自愿，别人谁又逼得了他……
所以，不是因为自己缠他缠得烦了吧？辞职不是为了躲开自己吧？也许他只是家里有事不得不辞职……但是……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为什么电话要关机呢……
这样自我肯定然后又自我否定，自我否定
又自我肯定地边走边想，付远航忽然闻到了一阵墨香，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抬头张望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并不大的巷子，不同于街道上的繁华喧嚣，这条穿cha于城市中的小巷子竟然格外的宁静，付远航当下就想到了四个字，宁静致远。
小巷子里有几家小店，门面都不大，却各有特色，付远航注意到一家不三十平米的小店，店外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墨香阁】三个字。
付远航不懂书法，但做为一个外行人也看得出这三个字写得遒劲自然，很是漂亮。
付远航想到沈亦轩，沈亦轩虽然长得清秀，看上去也比较瘦弱，但写出来的毛笔字却是苍劲有力大气浑成。如果一直练下去，成为一派大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婆，给我写副字吧？”
楚哲从背后搂住正在挥毫的沈亦轩，沈亦轩像是已经习惯楚哲的突然袭击，笔下丝毫不停，行云流水地写完收笔。
“写什么？”
沈亦轩重新换了张宣纸，用镇纸压住，回头问楚哲。
楚哲趁机在沈亦轩唇上轻啄了一口，笑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回想起前世温存的时光，付远航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想了想，走进店内。
老板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年人，清痩却很ji,ng神，也许是店里清闲，老板正在磨墨，旁边放着一沓宣纸，看样子是打算练字。看到付远航进来，老板放下墨条，笑着招呼：“小伙子要买点什么？”
付远航四下粗略看了下，基本卖的都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送朋友礼物，唔……想买个砚台。”
老板似乎是很高兴有客人，笑道：“现在练书法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小伙子想要什么样的？先自己看看还是大爷给你介绍一下？”
付远航挠挠头，他对这些不太懂，自己看也看不出什么，介绍也听不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就一千块钱，老板您给我挑就行了，这些我也不懂。”
付远航昨天从宠物用品店老板那预支了工资，老板当时倒也爽快，一来付远航工作的确认真负责，他来了之后生意不说好了多少，但的确有不少回头客都是冲着付远航来的，二来这没几天付远航工作就到期了，老板也信得过付远航，不差押着这几天。当下二话不说就把工资给了付远航。
老板显然没想到学生模样的付远航还能花一千块钱买这些，他以为顶多在五百以内了，因此也有些吃惊，甚至觉得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不知钱辛苦。
老板一看就是个实在人，劝付远航：“小伙子，爹妈赚钱也不容易，练字的话，也不用太好了，花个两三百就够了。”
付远
航听了这话一点也没觉得生气，倒觉得老板真心挺实在的，有钱不赚反过来劝他少花钱，看样子不是为了赚钱才开店，而是真心喜欢吧。于是耐着性子解释，笑道：“老板，这钱是我专门为了给朋友买礼物，自个儿打假期工赚的，您放心好了。不是乱花父母钱。”
老板一听付远航这么说，就有些不好意思，人小伙子自个赚钱给朋友买礼物，挺好的一份心意，自己没搞清楚就在那胡乱猜测，老脸不由得有些发烫，“那个，大爷没别的意思，小伙子你别在意……”
付远航理解地笑了笑，“我知道，老板您也是好心，就麻烦您帮我选了。”
老板顺着台阶往下，嘿嘿笑着在柜台里看了一会，端出块标价2088块的砚台，道：“这块怎么样，梅花坑端砚，你不懂这个我也不跟你说行话，质地你虽然不会看大爷也不会忽悠你，这块砚虽然比不上老坑麻子坑，但在梅花坑里也算是上乘，而且贵在雕工ji,ng美，用来送礼最好。”
付远航看了看，砚台的确很漂亮，上面还有些梅花点，雕刻的也是梅花，一朵朵栩栩如生，雕工确实ji,ng美，连花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尤其付远航看着砚台觉得这梅花跟沈亦轩格外的搭调，更是觉得满意，可是……
“老板，我只有一千块钱……”
老板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小伙子你傻啊，标价是标价，这不还留了还价的空间的么，哪能标多少是多少！而且大爷开这店也不图赚钱，就图志同道合的人，大爷跟你投缘，就一千块卖你了！”
付远航哭笑不得，哪有卖东西的说买东西的傻，不会还价的。而且志同道合什么的，他完全不是这条道上的啊……但大爷也实在是实诚的可爱。最后付远航感激地收下大爷的这份好意，“那谢谢大爷了。”
老板笑眯眯地给付远航把砚台装起来，边随口闲聊，“那朋友对你挺重要的吧？现在花大钱送礼的小孩虽然不少，但像你这样自己打工赚钱送的可不多。”
付远航点头，“是啊，很重要。”
老板眨眨眼，戏谑道：“女朋友？”
付远航也眨眨眼，装无辜，“大爷，我这么正直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交女朋友！”
老板当然听不出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将装好的砚台递过去，付远航接过来付了钱，又向老板道了声谢，这才转身离开。
生日礼物买好了，可是过生日的人却还没有出现，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小巷里宁静气息的感染，付远航不再像之前那样烦躁不安，反安莫名的有一种感觉，沈亦轩不是离开了，他一定还会再回来。
初十，十一，沈亦轩一直没
有回来，手机一直关机。付远航挂掉嘟嘟嘟的电话，低头问脚边咬他裤脚的小黑，“小黑，爸爸会回来的对不对？”
小黑抱住付远航的小腿，“汪！”
再之后，付远航的工作结束，然后，迎来了新的学期……
“立正！稍息！”唐卫平背着手看着眼前一个个在家养肥了一圈的少年们，脸上难得地露出笑意，“臭小子们在家过得挺舒坦啊，一个两个都长了不少r_ou_，光吃不动了？”
队员们赶紧辩解，这个说在家天天有跑步，那个说冒雪打篮球，谢波跳出来摆了个健美先生pose，“哥长得不是肥r_ou_，是肌r_ou_~看到没，肱二头肌，看到没，胸肌，看到没，腹肌，看到没，小jiji~”
唐卫平一巴掌拍谢波脑袋上，“滚一边去！少给我丢人现眼，谁准你出列了！归队站好！”
谢波嘤嘤嘤跑回张诚身边，委屈地看着张诚。
张诚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活该。”
唐卫平咳了一声，道：“锻没锻练，过会我自然看得出，现在先不说这个。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下。”队员们聚ji,ng会神地听，唐卫平继续说道：“周校医，也就是我们的队医，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已经离职，今年我们学校换了个新的校医……”
说着唐卫平看向队员们身后的球馆门口。
虽然还没回头，但付远航的心脏已经不可抑制地开始狂跳……
全国称霸
背光站在门口的身影看不清面容,然而已经深入灵魂的羁绊让付远航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让他这些天辗转难眠的罪魁祸首，沈亦轩。
“沈亦轩沈医生，之前集训时你们就已经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现在让我们欢迎沈医生的加入。”
唐卫平带头鼓掌,队员们在一愣之后也跟着鼓掌欢迎,虽然周贤不再担任校医让他们有些遗憾也有些怀念，但沈亦轩的到来同样也让他们觉得高兴,经过上次集训时的相处,队员们都觉得沈亦轩冷淡归冷淡，但工作态度甚至比周贤还要认真负责，几乎是全程跟队，队员们都觉得累,他却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付远航还有些回不过神，沈亦轩怎么就成了他学校的校医了呢？他当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这个魅力让沈亦轩为了他放下全市最好的医院工作不要，跑来当一个没前途的校医。而且就算现在自己还是楚哲，沈亦轩也不会因为一些情情爱爱而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毕竟，医学博士学位的沈亦轩当个校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换谁都不会这么想不明白。
事实上沈亦轩也的确没想过自己会来付远航的学校工作。会来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
那天从墓园回来之后他想了很多天，把付远航还有楚父的话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遍。以前，他从来不会想这些，也许是害怕自己想通，所以宁愿选择不去想。
大概觉得沈亦轩也是个可怜情深的，所以周围的人劝起他来都是温言细语，父母被他气极了也只是叹声气无奈作罢，从来没人去责怪他或是对他说重话。而这些不轻不重的劝说对他来说就像是隔靴搔痒，根本不起作用。
那天付远航说的话说得虽重，不说当场骂醒了他，但也让他在事后慢慢地开始审视现在的自己。
当医生救死扶伤并不是他的理想，而且医院里争得头破血流往上爬的激烈竞争让性子清冷的他很是排斥，不会拍马屁，不会阿谀奉承，别人左右逢源，他左右碰壁，虽然不在乎，却也不会喜欢。
第2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