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恶毒女配,性别男 > 恶毒女配,性别男
错误举报

正文 第43节

    恶毒女配,性别男 作者:漱己

    第43节

    听得酆如归之言,她并不作声,只令一旁的信徒将酆如归请下去。

    酆如归挣脱信徒,扬声道:“诸位,现下天寒地冻,不可在雪地当中久跪,不然,莫要说是双足了,怕是连性命都将不保。”

    毋庸冯夫人发令,周遭的善男信女已将酆如归围住了,他们的双目中尽是仇恨,有不少人酆如归之前见过,当时是一副淳朴而善良的模样,而今却是直要将酆如归生吞活剥了。

    冯夫人启唇道:“姑娘,我好生招待你与道长,又邀你来观祈女节,你却要破坏我们这神圣的祈女节,你究竟有何居心?”

    酆如归不紧不慢地道:“冯夫人,你作为丰衣乡之首,首先该做的乃是保乡民平安……”

    他一指在倒在不远处的一老妪:“这位老人家已冻得失去意识了,许将丢了性命,再过些时辰,会有更多的人如这老人家一般,你这祈女节当真有这般紧要?”

    “她冻得失去意识了,足以证明她的虔诚,虔诚者多了,便能打动送子娘娘,送子娘娘便会令更多的女孩在这丰衣乡降生。”冯夫人冷声道,“我已尽过地主之谊了,尔等二人快些离开罢。”

    酆如归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要救人却救不得,无人理会于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死么?

    这丰衣乡乍看之下除却重女轻男了些,并无不妥,但根子里竟与锐州差不离。

    锐州尚有已觉醒之人,而这丰衣乡目前看来却俱是善男信女,无可救药。

    该如何是好?

    “走罢。”姜无岐飞身至酆如归身边,将酆如归打横抱起,几番起掠,便没了踪影。

    酆如归低低地唤了一声:“无岐……”

    姜无岐站定,催动内息,驱散雪片,垂首道:“如归,你甚么都做不了,我们不若走罢。”

    姜无岐较酆如归理智许多,假若那些善男信女尚可拯救,他定然不会弃之不管,但他们既然对生女已近走火入魔了,他束手无策,才当即决定离开。

    酆如归却是摇首道:“我不走,我倒是要看看这祈女节接下来会如何。”

    “那便随你罢。”姜无岐将酆如归抱回酒楼,借用酒楼内的器具,沏了茶来,为酆如归暖身。

    酆如归坐于姜无岐腿上,双手捧着茶盏,双目直直地望着底下的善男信女。

    年迈者以及年幼者一一倒下了,少时,便有黑白无常前来。

    酆如归唤住白无常,问道:“此地多雪,每一回的祈女节都要死许多人么?”

    白无常笑道:“恶鬼,你管这许多作甚么?”

    那黑无常正缉了一牙牙学语的男童的魂魄,冷笑道:“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酆如归疑惑地问道:“鬼君何以出此言?”

    “你可知通往丰衣乡的那条羊肠小道底下埋了甚么?”黑无常自问自答地道,“尽数是女婴的尸身,这丰衣乡重女轻男,将投胎来的女孩当做索命的女鬼,有传言,只需将女婴杀死,并埋于那羊肠小道底下,供诸人踩踏,便不会有女鬼再敢来投胎,每一胎都将会是男孩。”

    “黑无常所言不差。”忽地,不知从何处响起一把慈悲的嗓音,酆如归循声而去,只见得一仙气萦绕的女仙,这女仙看眉眼正是供奉于送子娘娘祠的送子娘娘。

    送子娘娘渐行渐近,又道:“百年前,丰衣乡死的女孩过多,惊动了天帝,天帝下令,要这丰衣乡之人灭绝。当时,一年约莫有五个左右的孩子出生于丰衣乡,男孩女孩数量相当,但能活下来的女孩不超过五人。待男孩长至该娶妻的年纪,男孩的父母便会从外乡买一女孩来为他生子,如此循环往复。”

    酆如归发问道:“那他们如今为何不再从外乡买女孩,而是求女心切?”

    送子娘娘道:“从百年前起,所有由外乡女孩产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活不到满月,故而他们才会祈女,本质上其实不过是为了延续子嗣罢了,并非是喜爱女孩。”

    白无常补充道:“百年前,这丰衣乡共计有一万三千四十二人,而今仅仅两千一百一十四人。”

    白无常说罢,又见得几缕从尸身飘出来的魂魄,便忙着同黑无常一道去缉拿了。

    送子娘娘在酆如归身侧坐下,道:“天帝之命不可违逆,你适才是多事了。”

    却原来适才酆如归规劝冯夫人之时,送子娘娘便已在了。

    酆如归叹息道:“天命不可违逆,但他们已不是百年前残忍地杀害女婴之人了。”

    送子娘娘无奈地道:“然而谁又能保证待他们有足够的女孩可作为生产工具之时,他们便不会再杀女婴。”

    “娘娘说得不错。”酆如归往姜无岐怀里缩了缩,不再言语。

    姜无岐一手揽住酆如归的腰身,一手为送子娘娘倒了一盏茶。

    送子娘娘饮着茶,又听姜无岐道:“娘娘是特意来这丰衣乡的么?”

    送子娘娘答道:“每一回的祈女节,我都会来此,看一会儿便走。”

    其实这送子娘娘亦是心软了罢?

    姜无岐望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善男信女,心中暗自猜测这雪是否是天帝故意为之。

    待日暮时分,冯夫人命人将尸身全部挪开,一拍掌,道:“开始罢。”

    少时,十位信徒将十位少女带上了送子娘娘祠,这十位少女竟是都作新嫁娘打扮。

    冯夫人满面笑容地道:“这十位少女乃是在这丰衣乡出生的,她们的母亲所产的皆是女儿,将她们娶回家,定然能产下女儿。”

    底下的善男信女意会,此起彼伏地道:

    “我愿意捐十两于送子娘娘祠。”

    “我愿意捐一百两。”

    “两百两。”

    ……

    一如青楼拍卖花娘的初夜似的。

    酆如归震惊不已,身侧的送子娘娘亦是一脸惊色,显然她从不曾见过这般场面。

    见出价不够高,冯夫人又道:“生了女儿便能得嫁妆,你们的儿子亦能娶上媳妇了。”

    说到底,所谓的重女轻男乃是伪饰,实质上如送子娘娘所言,女儿仅是生产工具。

    酆如归不忍再看,偏过首去,但须臾,仍是掠至十位少女面前,道:“我可救你们,你们可愿意与我走?”

    此番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位少女当中,只一人丢掉红盖头道:“我愿意。”

    冯夫人自是不会容忍酆如归搅了她的生意,令信徒制住酆如归。

    酆如归施施然地周旋于信徒中间,又见姜无岐在善男信女中道:“你们当中有人要同贫道走的,贫道定然护你们周全。”

    一时间,送子娘娘祠内外乱得厉害。

    酆如归仰首一瞧,送子娘娘已不在酒楼中了。

    于神仙而言,万物皆有定数,原就不能随意干涉凡间事务。

    酆如归与姜无岐不久便将愿意离开丰衣乡的八人带离了丰衣乡,这八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都是踩过羊肠小道,才出的丰衣乡。

    冯夫人带人从后头追了上来,见诸人踩踏羊肠小道中央,目眦欲裂,厉声诅咒道:“你们必将不得好死!”

    带着凡人,难免会被冯夫人等人追上,便由酆如归带这八人先行,姜无岐断后。

    酆如归不知该如何安置这八人,分予了他们一人五两银子,又为他们租了马车,令他们自寻出路。

    其后,他又回去找姜无岐,姜无岐不愿伤人,过去一个余时辰,仍在与善男信女缠斗。

    他仅仅一人,善男信女却有两千余人,实在无法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全数制服。

    “无岐……”他听见酆如归在唤他,他旋即飞身从善男信女当中出来,到了酆如归身边。

    酆如归一身红衣,于满目风雪中,瞧来甚是扎眼,只望上一眼,酆如归的眉眼便清晰地印上了姜无岐的心脏。

    俩人一道施展身法,眨眼间,便不知所踪了,惹得冯夫人气愤至极,但又不知该如何追,只能道:“祈女节继续。”

    祈女节不继续,便没有足够的银两供奉送子娘娘,如此,丰衣乡的女孩便会愈发得少,许若干年后,这丰衣乡会无一活人。

    她伸手摸了摸心口,那里藏着酆如归的银票,酆如归与姜无岐在祈女节上闹了一通,定是得罪送子娘娘了,她须得再多添些供奉才是,幸而有这一千两,一千两能够买许多果物与供品了,足以保证送子娘娘祠以及大大小小神龛的供奉了。

    第145章:鬼界堡·其一

    出了丰衣乡五里,便再无风雪,只气温偏低了些。

    因已入夜了,酆如归与姜无岐便寻了一间客栈打尖。

    俩人用过膳,又各自沐浴过后,接连上了床榻,相拥而眠。

    酆如归一时半刻睡不着,凝望着姜无岐道:“为何这世间会有如此荒诞之事?锐州如是,丰衣乡如是。”

    姜无岐柔声道:“为人者有善有恶本就是寻常之事,不然何需那十八层地狱?”

    “多谢你宽慰于我。”酆如归抱住了姜无岐,“你吻我一下,今r,i你还不曾吻过我。”

    姜无岐当即吻上了酆如归的双唇,酆如归松开唇齿,令姜无岐没入,后又用那软舌纠缠了上去。

    唇齿相合的缠绵之感使得酆如归浑身轻颤着,旋即满眼满心都只余下姜无岐。

    他素来心软,容易为旁的事物所影响,年幼之时,他养的金丝雀死了,他伤心得哭了两日,这两日间,连最爱的点心都没有吃上一口。

    而今,他虽见识过了诸多生死,但依旧无法淡然处之。

    他被吻得眼尾生红,羽睫扇动,一双手同时难耐地在姜无岐身上胡乱地摸索着。

    一吻罢,姜无岐身上的亵衣已脱落大半。

    酆如归见状,非但不将姜无岐的亵衣整理妥当,而是将那亵衣扯得更开了些。

    他随即将面颊埋于姜无岐那裸露出来的心口皮r_ou_之上,满足地阖上了双眼,去聆听姜无岐的心跳声。

    这心跳声,教他万分安心。

    片晌,于他半梦半睡之际,忽有一缕孱弱的鬼气逼近,他猛然睁开了双目,望了眼姜无岐,才盯住了窗台。

    姜无岐亦已清醒,护住了酆如归。

    须臾,成烟雾状的鬼气漫入了这房间来,颜色浅淡,不易觉察,那鬼气并未化出实体来,声音支离破碎:“卿西,你可在此?我为何瞧你不见?”

    酆如归听得费力,好容易才拼凑出了完整的句子。

    而后,他听见姜无岐在他耳侧道:“他显然仅仅是来寻人的,并无恶意。”

    “嗯。”酆如归抬手为姜无岐将亵衣穿妥了,后又用棉被将姜无岐遮严实了,才披上红衣,行至那在房中打转的鬼气道,“卿西不在此处。”

    鬼气陡然一震,似是在此时才发现了酆如归的存在,他绕着酆如归转了一圈,又散了开去:“你并非卿西,你可知卿西去了何处?”

    鬼气像是思及了甚么,猝然后退,哑声道:“我死了,卿西莫不是也死了罢?卿西若是也死了,我为何在地府瞧他不见?”

    被酆如归遮得严实的姜无岐道:“你是与他在此处别离,所以才特意回来此处寻他的么?”

    鬼气一动,应是颔了颔首,然后才道:“我与卿西皆是男子,却相恋了,我们逃到此处,我出门买吃食之时,却被卿西的家人追上了,他们恨我耽误了卿西的前程,将我杀了,接着,我便被黑白无常带去了地府,今日是我被阎王恩准还阳了却心愿的日子。”

    ——地府有一地,名为鬼界堡,其中的鬼魂全数是经过十殿阎王过堂审判,且并无罪过,等待轮回的。

    鬼界堡中的鬼魂可在规定的时辰内折返阳间,但须得受到戒律约束,不可任意现形,不可惊吓到凡人,不可在凡间作恶,不可滞留不归……倘若坏了戒律,鬼魂会被阎王依据其严重程度来定罪,重者打入无间地狱。

    想来,眼前这一缕鬼气便是来自于鬼界堡的。

    姜无岐下得床榻,为酆如归穿妥衣衫,自己又穿上了得罗,才道:“你且现形罢。”

    寻常的魂魄在不现形之时,仅仅是一缕鬼气,鬼气孱弱者,五感迟钝。

    听得姜无岐让他现形,鬼气才小心翼翼地现了形。

    眼前的鬼气是一副穷酸相,但样貌算得上清秀,一身灰褐色长衫,手中不知为何还拿着一把算盘。

    鬼气顺着酆如归的视线瞧了过去,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算盘,遂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我做了鬼,这算盘便用不上了。”

    这算盘乃是由他的鬼气所化,他立即便将这算盘收了起来。

    其后,他细细地端详着酆如归以及姜无岐俩人,忐忑地问道:“你们当真没有见过卿西?”

    见俩人皆是摇首,他难过地道:“卿西答应了我要在这房间中等我的。”

    说罢,他向着俩人做了个揖道:“抱歉,打搅了,我去别处寻卿西了。”

    话音尚未落地,他早已又化作一缕鬼气出去了。

    经过此事,酆如归与姜无岐俱是了无睡意,酆如归思及了自己之前发的那个梦,便捏着姜无岐的脸颊道:“无岐,你做鬼脸与我看可好?”

    姜无岐吃了一惊:“贫道活了两百多年,从未有人要贫道做鬼脸。”

    “是么?”酆如归开心地道,“你还有甚么事不曾做过的,便一一做来罢。”

    姜无岐认认真真地思忖着道:“其实有许多事贫道在遇见你之前是不曾做过的……”

    酆如归抢话道:“诸如接吻,拥抱么?”

    “接吻,拥抱,吻伤痕,含指尖,含那物,吞咽下浊物,被人剥去衣衫,被人含住那物……”姜无岐话未说完,却是被酆如归捂住了双唇。

    酆如归满面红晕,急声道:“你勿要再言了。”

    姜无岐竟是疑惑地道:“你不是问贫道有甚么事不曾做过的么?”

    由于被酆如归捂住了双唇的缘故,姜无岐的声音有些发闷,与此同时,姜无岐的吐息尽数洒落在了酆如归的掌心。

    掌心灼热,酆如归本能地撤下,却又闻得姜无岐续道:“喂食于人,被人喂食,与人同榻而眠,与人表白,与人两情相悦,与人定情。”

    酆如归被姜无岐之言催得一张脸红得不成样子,姜无岐见此,才意识到他之所言虽然全数是事实,且并无轻薄之意,但说得太过直白了,一如轻薄一般。

    “抱歉。”姜无岐揉了揉酆如归的发丝,“贫道仅是在列举事实,并非故意轻薄于你。”

    酆如归一扫姜无岐,眼波流转间,已是媚意横生。

    他大着胆子,抬足一蹭那物,并张口含住了姜无岐的耳垂道:“你还不曾与我行过云雨之事。”

    姜无岐被酆如归此举逼得在心中念了不知几遍的凝神定心诀,原本严肃的神情不复存在,化成了满腔的柔情。

    酆如归却是得意洋洋地道:“除却云雨,你还有甚么不曾做过的?”

    姜无岐定了定神,苦思冥想地道:“贫道还不曾翻阅过春宫图,不曾自渎过,不曾与你成亲,旁的贫道暂时想不起来了。”

    说罢,他又急匆匆地补充道:“贫道当真并非故意轻薄于你。”

    酆如归盯着姜无岐的双目,唇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一字一顿地道:“待你还俗后,便自渎与我看罢。”

    姜无岐的耳根顿时染红了大片,他为难地道:“但贫道不知该如何自渎。”

    酆如归仿若登徒子似的,一手挑起姜无岐的下颌,一手刮过那物,诱哄道:“我教你罢。”

    姜无岐浑身灼热难当,同时发问道:“所以你曾自渎过么?”

    酆如归被姜无岐纵容得胆量愈发大了,含笑承认道:“我曾自渎过,每每都是想着你自渎的。”

    酆如归到底面薄,话音尚在舌尖,便垂下了首去,不敢再看姜无岐。

    “原来如此。”姜无岐舒了口气道,“贫道素来无趣,样貌与你又不般配,生怕与你在一处,委屈了你,能引得你自渎,贫道甚是欢喜。”

    “不,你这副眉眼生得很合我的心意,像是按着我的心意长的。”酆如归抬手抚着姜无岐温润的眉眼,“至于无趣,我倒是不觉得,我反是觉得每日同你在一处都有趣得紧。要说委屈,你出身于名门正派,与我一千年恶鬼在一处,才是受了委屈罢?”

    “没甚么可委屈的,除却那瘾,贫道认为你无一点不好。”姜无岐见酆如归神色有变,伸手抵上酆如归的后心,轻轻地拍着,“那瘾只会让贫道愈加疼惜于你,你不必认为是你的过错,贫道早已说过即便你要将贫道一身的血液吸食干净都无妨。”

    酆如归登时目中生泪,闪烁着泪光道:“你这傻子……”

    姜无岐立刻吻上了酆如归的双目,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吸吮了去,苦涩随即在口腔内蔓延。

    酆如归吸了下鼻子,话锋一转:“无岐,你还未做鬼脸与我看。”

    姜无岐便松开酆如归,努力做了鬼脸与酆如归看,果真如酆如归睡梦中的一般,神态、四肢僵硬无比。

    酆如归捧腹大笑,直笑得眼尾shi润。

    姜无岐尴尬得四肢不知该如何安放,却是纵容地道:“还要看么?”

    “不要了。”酆如归用shi润的眼尾蹭着姜无岐的唇瓣,使得姜无岐张口去舔舐。

    片刻后,酆如归又伏于姜无岐怀中,一一问道:

    “你与人一道堆过雪人么?”

    “不曾。”

    “你可与人放过纸鸢?”

    “不曾。”

    “你又可捉弄过先生?”

    “不曾。”

    “那捉蛐蛐呢?”

    “不曾。”

    “蹴鞠?”

    “不曾。”

    “逃课?”

    “不曾。”

    ……

    “若是我早些到你身边,便可……”酆如归刻意将话说了一半,姜无岐还道他是要带着年幼时的自己去堆雪人,放纸鸢,捉弄先生之类的,未料想,酆如归却在稍后可惜地道:“我便可早些欺负你了。”

    姜无岐失笑:“你现下亦可欺负于贫道。”

    “那……”酆如归思索着道,“那你现下去外头堆一雪人来与我罢。”

    “好罢。”姜无岐正要起身,却被酆如归制住了,酆如归趴在姜无岐身上,道:“眼下天寒地冻,你还是留在床榻之上当我的火炉,为我取暖罢。”

    酆如归又别扭地掩饰道:“我不是怕你冷,我是怕自己冷。”

    姜无岐颔首:“你是怕自己冷,贫道知晓了。”

    姜无岐当真是不解风情,酆如归气结,咬了姜无岐的左肩一口,咬出了一圈齿痕来:“我是怕自己冷,也怕你冷。”

    姜无岐又颔首道:“贫道知晓了。”

    酆如归对于姜无岐的反应,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挑明了道:“你应当说‘贫道会好好为你取暖的’。”

    姜无岐从善如流地道:“贫道会好好为你取暖的。”

    酆如归双目灼灼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将你自己的衣衫脱了罢。”

    姜无岐抬手将自己身上的亵衣、亵裤褪了去,少时,身无寸缕。

    酆如归将姜无岐扑倒,并缠紧了,从裸露的、温热的皮r_ou_之上汲取着所需的温暖。

    姜无岐乃是纯阳之躯,委实适合来取暖。

    起初,酆如归对于这副身体甚为不满,由于这副身体喜食ji,ng气,嗜血啖r_ou_,又颇为惧寒。

    然而,在能够肆意地从姜无岐处取暖时起,他却迷恋上了一身惧寒的皮r_ou_被姜无岐焐热的滋味。

    由外到内,由内到外,俱是姜无岐的体温在流转。

    且他可光明正大地要求姜无岐为他取暖,因为他惧寒。

    在姜无岐体温的包围中,酆如归慢慢地沉入了梦乡,梦乡里的姜无岐已还了俗,正自渎与他看。

    他看得面红耳赤,偏过了首去。

    第146章:鬼界堡·其二

    次日一早,俩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正欲往姜无岐的师门去,甫出了客栈,却见得昨夜见过的那缕鬼气缩在墙角的y影处。

    那缕鬼气一瞧见酆如归与姜无岐,便低声道:“昨日对不住了,我走之后,卿西可有现身?”

    酆如归停驻了脚步,摇首道:“我们不曾见过卿西。”

    “我死之后,兴许卿西已经将我忘记了罢。”那缕鬼气摇摇晃晃的,应是伤心不已。

    酆如归上前一步,将那缕鬼气拢于自己的身影下,低声问道:“你过世几日了?”

    那缕鬼气苦思许久:“我昨夜方才从地府折返阳间,全然不知自我死后,阳间过去几日了。”

    酆如归指点道:“地府一日约莫相当阳间八日,你换算一下便是了。”

    那缕鬼气顿时泄气地道:“我在地府待了近五年,才获得恩准,得以返回阳间,倘若换作阳间的时日,那不是过去近四十年了么?我与卿西私奔之时,卿西年二十又五,而今卿西应已六十又五了,他不知还在不在这阳间,若是还在,不知还记不记得我?”

    酆如归安慰道:“卿西既愿与你私奔,必然对你情根深种,想来即便你过世已久,他仍会记得你。”

    “多谢你。”那缕鬼气似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待天色暗了,我便上京去寻他。”

    “望你一切顺遂。”酆如归说罢,便牵着姜无岐的手,向前走去。

    他走出几步,回首一望,那缕鬼气安静地蜷缩着,几欲与y影融为一体。

    他忍不住又走了回去,问道:“你为何不进屋躲避?”

    那缕鬼气理所当然地道:“我已是鬼了,y气太重,进屋躲避,一则容易污染凡人的屋子,使得体弱者、年幼者患病;二则如若一不小心惊吓到凡人便不好了。要不是为了寻卿西,昨日我必定不会踏足那客栈房间。”

    酆如归问道:“随着日头西斜,你所在的这一处,会被日光直s,he,到时你要如何?”

    “熬过去。”那缕鬼气坚定地道,“只希望待会儿的日光勿要太烈,不过太烈也无妨,至多疼一些罢了,为了卿西,我定然能熬过去的,不会轻易魂飞魄散。”

    酆如归那原身罪孽深重,本就该积德行善,以抵消罪孽,更何况,听得那缕鬼气此言,他已是心生不忍,遂抬首去瞧姜无岐。

    姜无岐会意,唤出拂尘来,向着那缕鬼气道:“你且附身到这拂尘里头罢,它能保你不受日光侵害。”

    那缕鬼气矢口拒绝道:“多谢好意,我不便耽搁两位,两位毋庸理会于我。”

    酆如归为说服那缕鬼气,笑吟吟地道:“我与我夫君亦是往京城去,仅仅是顺路罢了,带上你,并不会耽搁我们的功夫,且我们皆不是凡人,不惧你的鬼气。”

    ——姜无岐的师门地处探云山,距此地大约五十里,但京城距探云山却是千里之遥。

    那缕鬼气一听酆如归唤姜无岐为夫君,当即道:“两位瞧来很是般配,直教我心生羡慕。”

    片晌后,他又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你们昨日睡于一张床榻之上,我当时一心寻卿西,一时没回过味来。”

    被点破自己与姜无岐同床共枕,酆如归登时羞怯起来,一掩面,径直向前走去,口中道:“走罢。”

    那缕鬼气致过谢,便依姜无岐所言,附身于那拂尘里头了。

    姜无岐执着拂尘,回首一瞧,却见酆如归竟是朝着丰衣乡的方向去了,便唤住了酆如归:“如归,向东去,才是京城。”

    酆如归乖巧地回到姜无岐身边,讪讪地笑道:“我一时弄错了。”

    姜无岐拢住了酆如归的手,柔声道:“由贫道在,定不会教你迷路了去。”

    酆如归的心脏重重地一窜,分明是不含暧昧的字句,他却直觉得自己被姜无岐撩拨了去。

    被撩拨了,自是该撩拨回来。

    他即刻踮起脚尖来,含住了姜无岐的耳廓,稍稍以舌尖轻蹭了下,才吐着热气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自渎与我看的日子要耽搁了,实在可惜。”

    姜无岐的耳根应声而红,酆如归却故意不轻不重地以唇瓣碰触了一下那耳根,便退去了。

    而后,酆如归竟是一脸无辜地道:“无岐,你的耳根怎地红得这样厉害,莫不是发热了罢?”

    他说着,又踮起脚尖来,以自己的额头抵上姜无岐的额头,紧接着,将全数的吐息施施然地洒落于姜无岐的面上。

    姜无岐不知该拿酆如归如何是好,三分无奈,七分甜蜜地唤了一声“如归”,便吐不出字句来了。

    “似乎并未发热,那你这耳根为何会如此?”酆如归却不肯见好就收,而是伸手将姜无岐的左侧衣襟扯开了些,露出了一段锁骨来,又惊声道,“无岐,你已不是稚子,何以连得罗都穿不好?”

    姜无岐无奈更甚,不得不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勿要欺负于贫道了罢。”

    虽是光天化日之下,但要不是左右无人,且那缕鬼气待于拂尘中,见不得外头的情形,酆如归才舍不得去扯姜无岐的衣襟与旁人瞧。

    闻言,酆如归勾唇笑道:“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便能任由我欺负了么?”

    他忽而纠正道:“并非是欺负,我是在撩拨于你。”

    姜无岐纵容地颔首道:“无论是欺负,亦或是撩拨,只消是由你所施加的,贫道都甘然受之。”

    由这一席话听来,自己显然与一登徒子无异。

    “你还是如此不解风情。”酆如归便做出了一副登徒子做派,甚至变出了一把恶俗的镶有金边的折扇来,挑起了姜无岐的下颌,“今夜你可别想逃了去。”

    其实自己是在被当街轻薄罢?

    姜无岐思及此,耳根遂又红上了几分。

    酆如归见姜无岐默许,志得意满地道:“走罢,往京城去,待从京城回来,你便是我的人了。”

    在有人烟之处,无法施展身法,俩人这一日勉强行了五十里路,入夜,用过晚膳,暂歇于一间客栈。

    即便手头较之前吃紧些,但房资于酆如归而言算不得甚么,故而他为了好生欺负、撩拨、轻薄于姜无岐,便特意要了两间客房,其中一间是专门为了安置附于拂尘里头的那缕鬼气。

    酆如归从姜无岐手中抢过拂尘,放于床榻之上,便阖上门,扯着姜无岐的手腕子,到了相邻的房中。

    房门堪堪阖上,他便将姜无岐压于房门上亲吻,与此同时,伸手去拉扯姜无岐身上的得罗。

    姜无岐猝不及防之下被酆如归侵入了口腔当中,须臾,又被酆如归的软舌勾引着,触到了酆如归的口腔黏膜。

    酆如归口中尚且残留着那道桂花栗子羹的滋味,一尝,香甜可口。

    不知不觉间,姜无岐已从酆如归手中夺回了主动权,酆如归被吻得失神,去解姜无岐腰间系带的手不知该如何动作了,只攥紧了一点衣料,另一只手更是主动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

    一吻罢,姜无岐的衣衫尚且算得上齐整,酆如归的衣衫却已是凌乱不堪。

    酆如归哪里还有半点白日里的那副登徒子做派,一双柳叶眼微微低垂着,暴露出来的肌骨寸寸生出艳色,瞧来被姜无岐欺负得狠了。

    “抱歉。”姜无岐伸手抚了抚酆如归的后脑勺,并将酆如归拥入了怀中。

    酆如归一面剧烈地喘息着,一面捶着姜无岐的心口,又委屈又恼怒地道:“该是我欺负你才是,为何却成了你欺负我?”

    姜无岐笨嘴拙舌,全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思忖良久,道:“抱歉,贫道并非故意为之。”

    酆如归已喘匀了气,趾高气扬地道:“作为补偿,你先将自己的衣衫尽数褪下,然后,为我梳发罢。”

    褪不褪衣衫与梳发有何干系?

    姜无岐满心疑惑,但仍是依言而行。

    片刻,姜无岐身无寸缕地立于酆如归面前,姜无岐除却那耳根又红又热之外,颇为坦然,酆如归却是本能地回过了身去,坐于桌案前。

    姜无岐轻手取下酆如归发髻上的数枚翠钿,随后又解开了发髻,酆如归那一头长发霎时铺洒下来,泼墨一般,衬得酆如归一身的肌肤几近透明。

    酆如归轻轻一颤,由着姜无岐以指作梳。

    他原本令姜无岐褪尽衣衫,是为了便于在姜无岐为他梳发之时,轻薄于姜无岐,但而今他却不敢如何了。

    每每见得姜无岐身无寸缕,酆如归俱会觉得羞怯,他其实远无表现出来的大胆。

    他低低地吸了一口气,试探着抚上了姜无岐的腰身,并从腰身而上,行至心口,又从心口抵达咽喉。

    姜无岐咽喉上的伤痕是拜他所赐,已浅淡了许多,但仍是略略有些凸起。

    酆如归站起身来,吻上了那道伤痕,姜无岐却是误会了:“如归,你那瘾莫不是又发作了罢?”

    “不是。”酆如归摇首道,“我只是想吻一吻这伤痕而已,你不必忧心。”

    姜无岐松了口气道:“你那瘾已许久不曾发作过了。”

    酆如归那瘾原先发作起来全无规律,非但定会在酆如归失血过多以及他身处浓郁的血腥,亦或是尸山之际发作外,还会毫无缘由地发作。

    酆如归上一次发作是撞见虞闻风屠贺府满门那一回,已过去近五月了。

    许渐渐地,酆如归那瘾便不会再发作了罢?

    姜无岐这般希冀着,少时,被暂时克服了羞怯之心的酆如归推倒于床榻之上,并一一吻过伤痕。

    姜无岐修为深厚,在遇见酆如归之前鲜少受伤,而今他身上的诸多伤痕皆是酆如归所为,大半是在出了重重幻境之后遭受的,那时酆如归身受重伤,为破去苦艾草妖所制造的幻境,救姜无岐一命,一时间掌控不住自己的内息以及鬼气,以致于神志尽失。

    此事过去将近八月有余,多半的伤痕早已消失不见了。

    酆如归将姜无岐身上残留的伤痕一一舔吻了一番,才拥着姜无岐,发誓道:“无岐,我会好好修炼,定不会再容许自己神志尽失了。”

    “你已为此道过歉了,甚至还为此离开过贫道一回,只消你不再离开贫道,贫道便心满意足了。”姜无岐亲吻着酆如归的发间,道,“且你原就是为了救贫道一命才如是做的,你那时是打算牺牲自己的罢?你生怕自己会伤了贫道,不曾想过要与贫道一起出那幻境。”

    “嗯。”酆如归以额角磨蹭着姜无岐的锁骨道,“但你却同我说‘酆如归,我们一起活下去罢’。”

    “从今往后,我们亦要一起活下去。”姜无岐的眉眼温柔似水,凝视着酆如归,令酆如归生出他乃是稀世珍宝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于姜无岐而言,他确是稀世珍宝罢?

    酆如归情不自禁地表白道:“我心悦于你。”

    姜无岐回应道:“贫道亦心悦于你。”

    话音落地,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俩人拥吻着,不久,满室旖旎。

    ******

    注:

    y间与阳间的时间换算有多种说法,这里的y间一日,阳间八日的说法出自《夷坚三志》

    第147章:鬼界堡·其三

    又花费了约莫五日的功夫,酆如归与姜无岐才抵达京城。

    京城端的是一副繁荣景象,城楼雄伟壮丽,城楼的守卫目光如炬,ji,ng神抖擞,城楼上旗帜飞扬,一进入城门,来往的行人皆是衣衫端正,不少人的衣料瞧来便价值不菲,不像别处,多得是衣衫褴褛的穷人,乞儿亦是随处可见,纵然是富庶如鱼米之乡的江南,都少不得乞儿,但这京城一眼望去,却是一个乞儿也无。

    酆如归尚是二公子之时,久居于京城,眼前的京城较自己所居的京城更为繁荣些。

    他一手与姜无岐十指相扣,一手取出铜钱来,向路边的摊贩要了一袋子糖炒栗子。

    由于牵着姜无岐的手,无法去剥栗子,他一指不远处的一间茶楼道:“我们去饮茶罢。”

    “倦了么?”姜无岐侧过首去,望住了酆如归,关切地问着。

    俩人为了尽快赶到京城,这五日来夙兴夜寐,不曾睡足过,姜无岐倒是无妨,但酆如归素来嗜睡。

    “倦了。”酆如归其实并不如何困倦,但仍是撒娇地蹭了蹭姜无岐的手臂。

    姜无岐提议道:“那便不要去茶楼了,直接去打尖罢。”

    酆如归一口应下:“好罢。”

    俩人就近寻了一间客栈,照例要了两间房间。

    姜无岐将拂尘放置于另一间房间,才回到自己与酆如归的房间当中。

    为了睡得舒服些,酆如归唤人送了沐浴用的热水来,姜无岐回来时,热水堪堪送来,酆如归正抬手去解衣衫。

    见姜无岐君子地当即偏过首去,酆如归故意行至姜无岐面前,一点一点地去解衣衫。

    眉眼妩媚,肌骨姣好,身姿柔软,顾盼生辉,传闻中擅长媚术的狐妖便是这般模样罢?

    酆如归褪尽衣衫,并散开长发,而后便捉过姜无岐的手来,覆于自己的面颊上,又乖巧又诱惑地以面颊磨蹭着姜无岐的的掌心。

    姜无岐微微有些失神,低声唤道:“如归……”

    “嗯?”酆如归已含住了姜无岐的尾指,听得姜无岐唤他,便以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向着姜无岐望了过去。

    姜无岐却是心疼地道:“如归,你不冷么?”

    酆如归不着片缕,赤足,时至大寒,乃是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得了姜无岐的提醒,他才意识到寒气正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冷。”酆如归紧紧地缠住了姜无岐,“我很冷,无岐,你若是害怕我冷,何不来温暖我?”

    “贫道……”姜无岐手足无措地道,“贫道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酆如归勾唇笑道:“你先抱我去沐浴罢。”

    姜无岐依言将酆如归抱入了浴桶,酆如归的长发随即铺洒于水面上,与水晕混在了一处。

    如此便瞧不见水面底下的情状了,姜无岐稍稍松了口气,却见酆如归抬起一足,足尖、足面、足弓、足踝无一处不美。

    酆如归恶劣地用足尖不轻不重地踩了下姜无岐那物,便傲慢地命令道:“舔一舔。”

    姜无岐低下身来,将足尖收进口中,酆如归则顺势抬手从姜无岐的后襟探入。

    姜无岐的唇齿灼热,那灼热从足尖蔓延至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r_ou_,直教酆如归舒适得喟叹了一声。

    但紧接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绮念,姜无岐正舔舐着他的左足,倘若他们已是夫夫,之后,他们定会行云雨之事,然而,眼下姜无岐尚未还俗,实在是可惜了。

    姜无岐君子端方,秉节持重,酆如归即便欲要一尝同姜无岐云雨的滋味,但却不愿毁了姜无岐为人的准则,因而他的引诱从来都不敢太过分,譬如,在心意相通之后,他再也不曾含过姜无岐那物。

    可现下,他却想过分一回。

    不,不行。

    第4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