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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节

    恶毒女配,性别男 作者:漱己

    第51节

    白毛狐狸尚未吃罢,猝然发现自己连些微道行都没了,且同那盘子红烧鲫鱼被一并关进了笼子中,一时间不知该喜该悲,索性接着去吃那红烧鲫鱼。

    待那红烧鲫鱼尽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出了笼子去,不禁心生嫉妒。

    但他而今不过一被封住了道行的狐妖,他又能如何?

    他舔着自己的皮毛,哀怨地窥了眼以欺负他为乐的酆如归,那酆如归正适意地半阖着双目,觉察到他的视线,逡巡着他一身的皮毛,勾唇笑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他瑟瑟发抖着,连舔皮毛的气力都没有了。

    酆如归见状,软声软气地朝着姜无岐道:“无岐,你明早买年糕饺与我吃可好?”

    白毛狐狸还以为酆如归是要让姜无岐剥了他的皮毛,听得此言,顿时松了口气。

    岂料,那恶徒又道:“不知有没有狐狸r_ou_口味的年糕饺?”

    白毛狐狸吓得抖了抖,低眼一看,笼子底下薄薄地铺了一层雪白的软毛。

    他用两只前爪将狐毛拢在爪中,搓成一个毛球,珍惜地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在心中祈祷:我不会秃的,我不会秃的……次日一早,俩人出得客栈,去了家卖年糕饺的铺子,馅料分别是咸菜r_ou_丝、榨菜r_ou_丝、荠菜r_ou_丝、咸菜香干笋丁、豆酥糖以及白糖芝麻,当然没有狐狸r_ou_。

    酆如归请老板娘将六种口味的年糕饺都包了一个,而姜无岐则要了荠菜r_ou_丝馅以及咸菜香干笋丁馅的年糕饺。

    老板娘手脚利落,少时,便将八个年糕饺包好了,用油纸裹了,递予俩人。

    酆如归一把接过,美滋滋地拿了那个咸菜r_ou_丝的年糕饺啃了起来。

    他手肘处挂着的那白毛狐狸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流了些涎水,暗暗地道:早知道昨日便不要鱼,而要r_ou_了,r_ou_好香啊……姜无岐付过铜钱,便从酆如归处取了个咸菜香干笋丁味的年糕饺来吃。

    年糕饺顾名思义,做成了饺子的形状,只寻常饺子的饺子皮一般是高筋面粉,而年糕饺的外皮则是软糯的年糕,再者,年糕饺足有一个半手掌宽,寻常的饺子却要小得多。

    年糕饺不可久放,外皮容易发硬,因而酆如归狼吞虎咽地将六个年糕饺吃下了。

    半途,他忽觉口干,又拉着姜无岐喝了碗绿豆汤。

    白毛狐狸盯着姜无岐吃下最后一点荠菜r_ou_丝馅年糕饺,细细地呜咽了一声。

    酆如归闻声,抬指逗弄着白毛狐狸的毛脑袋,问道:“饿了么?”

    白毛狐狸连连颔首,那可恶的酆如归竟是凉凉地道:“那便饿着罢。”

    白毛狐狸盯着酆如归近在咫尺的手指,认真地思索着是不是要一口咬下。

    但他是一只识时务的狐狸,在经过漫长的心里挣扎后,果断地放弃了这个会危机他性命的想法,转而示好地主动蹭了蹭酆如归的指腹。

    然而酆如归却不容易讨好,即刻将手指撤了去。

    白毛狐狸气得牙痒痒,又不能如何,便奄奄地缩在笼子里,做听天由命状。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酆如归与姜无岐又回到了那茶肆,许是由于“人市”要明日才开始,且现下天色尚早之故,茶肆内仅寥寥数人。

    酆如归将笼子放于足边,然后要了一壶武夷岩茶,便同姜无岐一道饮起了茶来。

    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些妖魔鬼怪,至次日破晓,偌大的茶肆已被挤得满满当当。

    巳时,“人市”开始,一众买家都涌进了“人市”去。

    人潮当中,酆如归握紧了姜无岐的手,在感受到姜无岐反握的力度后,抿唇一笑,眼波似水。

    第172章:还魂崖·其九

    俩人又去了那家铺子,掌柜正翻阅着账本,听得动静,循声一望。

    见是他们,掌柜热情地迎上前去,道:“我等你们许久了。”

    酆如归低声问道:“掌柜可是愿意告知我们这生意是如何做的了?”

    掌柜颔首道:“我自然愿意,只这‘人市’的生意须得问过‘上神’,并非我区区一个子民能做决定的。”

    酆如归装作一副又惊喜又忐忑的模样,道:“便是‘上神’造了这‘人市’么?”

    掌柜恭敬地道:“你所言不差,所有的‘货物’都是由‘上神’创造的,‘人市’亦是由‘上神’建立的,而我们仅是‘上神’挑选出来经营‘人市’的工具罢了,事事得遵循于‘上神’的意志。”

    夺人魂魄,将活人当做货物之人,哪里会是甚么“上神”?

    酆如归心下不住冷笑,面上却甚是崇敬地道:“可否劳烦掌柜引我们去拜见‘上神’?”

    掌柜答道:“我已禀报过‘上神’你们的诚心,但‘上神’未做答复,我现下便再去求见上神,两位稍待。”

    他令一小厮看着铺子,自去求见“上神”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掌柜又回到了铺子,朝着酆、姜二人道:“两位请随我来罢。”

    酆如归与姜无岐随掌柜行至“人市”的尽头,而后掌柜拜倒于地,又令俩人一并跪下,冲着眼前的荒山野岭拜了一拜,未及抬首,那荒山野岭竟然变成了一座仙气四溢的道观。

    难不成当真是“上神”?

    酆如归陡生不安,本能地又握住了姜无岐的手。

    酆如归料定此行必然凶险,已将那白毛狐狸藏于一地,又备了些食、水。

    故而,他现下可双手去握姜无岐的手,但由于行走不便,他并未如是做。

    道观里头出来一道童,道童带着三人去了进了道观去。

    一进得主殿,却见其中供奉的既非三清,又非四御,想来便是那所谓的“上神”了。

    道童为三人递上了一支香,酆如归与姜无岐便在掌柜的示意下,将香cha入了香炉之中,又拜了一拜。

    拜过后,猝然有一把声音道:“起来罢。”

    酆如归抬首一望,只见得一仙风道骨的道人从内殿行来。

    道人一身的道袍为金丝所制,格外扎眼,与他的容貌及展现出来风度颇为不般配。

    酆如归与姜无岐齐声道:“见过‘上神’。”

    上神拜拜手道:“不必多礼。”

    酆如归堪堪直起身,那原在三丈开外的上神已然行至他与姜无岐面前。

    下一瞬,周围的景致大变,从光明亮堂的主殿变作了昏晦幽暗的监狱。

    监狱里头关押着数不清的“货物”,这些“货物”中有一部分已被抽去了二魂六魄,余下的魂魄俱全。

    魂魄俱全者一见俩人,当即呼救。

    上神竟是一指正中一人道:“杀了她。”

    那人乃是个少女,细看,居然便是柳柔。

    柳柔既然落入了上神之手,那么他们的行动早已暴露了,而交由柳柔与武夫照料的三十七人想必亦无法幸免。

    酆如归定睛四顾,果真,那三十七人同那武夫皆在其中。

    酆如归曾在那山坡之上,与姜无岐商量对策,当时便敲定要故意引起幕后者的注意,因而他们去救那三十七人之时并未乔装,但在将人救出后,他们却着实费了一番功夫隐匿行迹,那三十七人所安置的客栈由酆如归、姜无岐分别设置了两重结界,该当安全无虞才是,岂料,于眼前这上神而言,他们俩人的结界全无用处。

    ——显然上神实力不俗,应在他们之上。

    此番,不管他们杀不杀柳柔,怕是那上神都不会放过他们,且即便能善了,他们都不能以柳柔的性命作为代价。

    柳柔魂魄俱全,瞧见酆如归与姜无岐,目光微微闪烁,旋即归于平静。

    上神见俩人无一动手,催促道:“还不快些杀了她。”

    掌柜在一旁劝道:“我便是杀过一人之后,才成为上神的子民的。”

    酆如归颔首,盈着笑意,行至柳柔面前,手指一动,唤出一条红绸来,弹指间,那红绸已缠上了柳柔的脖颈,柳柔引颈待戮,阖上了双目去。

    酆如归手中施力,同时衣袂猎猎,紧接着,柳柔竟是被他以红绸卷入了衣袂内,霎时没了踪影,其后,红绸纷飞,无数的“货物”亦被迫向着他的衣袂飞了过去。

    却原来,他这衣袂内藏有乾坤袋,足以容下所有的“货物”,但乾坤袋本就是用来装死物的,至多十二个时辰,倘若不将活人放出,他们即会毙命,但眼下并无其他的法子,不得不先将他们装于其中,再做打算。

    上神见状,出手阻止,姜无岐上前与之周旋。

    酆如归回首去瞧姜无岐,姜无岐手持“却殇”,但应对赤手空拳的上神却仍旧吃力。

    他欲要相助于姜无岐,然而,“货物”仅装了大半,他腾不出手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姜无岐吐出了一口血来,登时目眦欲裂。

    上神趁着姜无岐调息的瞬间,一掌朝着剩余的“货物”拍了过去,若是这一掌拍下,“货物”定然无一幸存,酆如归无法,只得硬生生地接了上神这一掌。

    这上神竟然当真是上神,酆如归喉间腥甜,被姜无岐及时托住了后腰,才勉强站定。

    上神高高在上地笑道:“尔等二人远非我的敌手。”

    “是么?”酆如归抹了抹唇瓣,一把捉住姜无岐的手腕子,张口咬下手背,以齿破开皮r_ou_,从中吸食起了血液来。

    姜无岐轻吻着酆如归的发顶,面色逐渐苍白。

    上神见此,挑拨离间地道:“道士,这千年恶鬼将你当做血袋,你便由着他去么?”

    姜无岐温和地道:“我虽然曾出家做了道士,但我前些日子已为他破门还俗,并与他成亲了,他若愿意,纵然将我一身的血液吸食干净又有何妨?”

    “断袖的滋味如何?”上神嗤笑一声,话音尚未落地,掌风已逼至酆如归的咽喉。

    酆如归急急一退,便是这一退间,余下的“货物”以及那掌柜竟已全数七窍流血而亡。

    血腥味骤然间充满了鼻腔,教酆如归顿觉又不忍又恶心又可口,要不是适才他已吸食过姜无岐的血液了,现下那瘾恐怕已经发作了。

    他定了定神,任由体内浓烈的鬼气释放出来,上一回,他便是在鬼气全然释放之后,控制不住自己,以致于重创了姜无岐,这一回,他定要击退上神,护住姜无岐,并顺利地收回一身的鬼气。

    他与姜无岐联手对敌,由于吸食的血液不足,百余招后,鬼气开始减弱,上神却是游刃有余。

    姜无岐觉察到此,扣住他的手腕子,施展身法,往外头逃去。

    上神所居的这座道观好似无边无际,他们藏身一寮房当中,但不过片晌,那上神便已逼近。

    酆如归抓紧时间吸食着姜无岐的血液,上神推门而入之时,整间寮房竟突然成了一乱葬岗,尸横遍野,鬼气森森,又有乌鸦盘旋悲鸣。

    上神嘴角含笑,闲庭漫步于这乱葬岗,完全未将酆如归所造的这一结界放于眼中。

    酆如归身处结界中央,取出丝帕来,为姜无岐将伤口包上,后又用力地吻上了姜无岐。

    他喜欢与姜无岐唇齿相接的滋味,但或许以后便尝不到了罢?

    他以舌尖细细地扫过姜无岐的齿列、舌头、口腔内壁,又将姜无岐的舌头勾引至他的口腔内里。

    一吻毕,他已是面生绮色,他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聆听了片刻的心脏声,便直起身来,从衣袂内取出乾坤袋,递予姜无岐。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拒绝道:“我不走。”

    酆如归张口含入了姜无岐的左手中指,撒娇道:“你再纵容我一回好不好?”

    “纵容你赴死么?”姜无岐口中满是自酆如归那儿渡过来的血腥味,苦涩难当。

    “你忘了我原就是千年恶鬼么?”酆如归含含糊糊地道,“我早已死了千年了。”

    姜无岐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反驳,拥紧了酆如归,坚定地道:“你倘若不能活,我活着作甚么?不如与你一同赴死罢。”

    ******

    注:

    三清: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道德天尊一说是指太上老君,即老子

    四御:北极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土皇地只。

    第173章:还魂崖·其十

    “那你便与我一同赴死罢。”酆如归将姜无岐那左手中指吐了出来,而后探出舌尖来舔舐着姜无岐温润的眉眼,吐气如兰地引诱道,“你我既要赴死,你何以不最后抱我一回?”

    大敌当前,不合时宜。

    姜无岐当即摇首道:“如归,即便我已做好了与你赴死的准备,但我们还是须得想着要活下去。”

    “是么?”酆如归抬手解去自己的衣衫,后又轻咬着姜无岐的唇瓣,委委屈屈地道,“你不是很喜欢我么?抱我好不好?”

    姜无岐低叹一声,到底是由着酆如归为所欲为。

    酆如归眉眼含情,细细摩挲着姜无岐心口的皮r_ou_,其后,竟是趁姜无岐不防,将乾坤袋藏入姜无岐的衣袂当中,并催动内息,将姜无岐逼出了他所设下的结界之外。

    道观仅上神一人不好对付,旁的道童,修为甚浅,现下上神暂且被他困于这一方结界内,姜无岐只消出了结界必然能寻到回凡间的法子。

    他垂下首去,一面拣了委地的衣衫来一一穿上,一面低喃着道:“无岐,我才不要你与我一同赴死,你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由于吸食了不少姜无岐的血液,一身的鬼气流窜,他屏气凝神,好容易才将这一身流窜的鬼气收作己用。

    鬼气充满了他的丹田,他自成为酆如归后,不曾啖人r_ou_,每每吸食姜无岐的血液亦是些许——除却被困于那三重幻境的那一回,是以,他从未体验过这一番滋味。

    按照话本,原身可勉强与姜无岐的恩师醍醐道人一战,而醍醐道人有与天帝匹敌之力,那所谓的上神论修为定不如天帝,他而今虽未啖足人r_ou_,吸饱鲜血,但应能拖延些时候,为姜无岐争取足够多的时间,许……许运气好些,他能杀了那上神,毁去道观,回凡间同姜无岐团聚罢?

    他心下不由生出了希冀来,是啊,一如姜无岐所言,他须得想着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他才能与姜无岐重逢,才能与姜无岐一道吃遍珍馐美馔,行遍千山万水,才能向着姜无岐撒娇、耍赖、发脾气,才能再见到姜无岐又无奈又纵容的神情,才能让姜无岐抱抱他,亲亲他,与他行那极乐之事。

    且姜无岐答应了他要为他剥石榴的,眼下石榴远未成熟,他该当活下去。

    姜无岐还答应了他要自渎与他看的,他还未得见,他必须要活下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无岐……夫君……

    他的双目已然呈现一片猩红,但幸而他并未如先前般失去五感,失去神志。

    他阖了阖眼,待再次睁开双眼,神色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坚毅,他打了个响指,遍野的尸骸倏地应声立了起来,冲着那上神而去。

    上神原是一副闲庭漫步的模样,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尸骸淹没了。

    这些尸骸自是伤不得他分毫,但由于数量过多,倒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他五千年前亲手了结了妻子的性命,渡过情劫,位列仙班,一百余年前堕仙,这百余年来,他醉心于筹划如何杀回天庭,无一人能让他有兴致费心,平白送上门的一鬼一道却是有趣。

    那道士片刻前已被送出这结界了,如今结界里头仅余下那千年恶鬼。

    那千年恶鬼身为恶鬼不食人不作恶,却来行善除恶,还将那道士送出结界,着实愚不可及,那道士乃是难得的纯阳之体,倘若那恶鬼将那道士整个吞下,他恐怕将不是那恶鬼的对手,但那恶鬼竟然将大好的机会放过了,那可怪不得他了。

    待他捉住了那恶鬼,再将那道士捉来,便当着恶鬼的面,将那道士吞食了罢?

    珍稀的纯阳之体切不能浪费了。

    不知那恶鬼到时会是如何模样?

    无趣的爱情能教那恶鬼奔溃么?当真是令人期待。

    然后,他再将那恶鬼也吞食了,浓郁得一再往他鼻息上扑的鬼气亦不能浪费了。

    再然后,他可将积攒了数十年的魂魄拿去炼丹,那滋味定然妙不可言。

    他施施然地拨开尸骸,站起身来,衣袂一拂,左近的尸骸已化作了齑粉。

    他掸去沾染于金丝道袍上的齑粉,才径直往着一处坟冢去了,浓郁的鬼气便是从那坟冢散发出来的。

    尸骸自是无一能阻挡他,仅仅迫使他多费了几个弹指的功夫罢了。

    他所过之处,遍地齑粉,再无一具尸骸。

    盘旋于低空的乌鸦群似是被惊到了,鸣叫声愈加凄厉,刺耳万分,他心生厌烦,眼神一扫,那乌鸦便逐一跌落了下来,满眼漆黑的鸦羽随之散了一地。

    他继续前行,但未及踏出一步,乌鸦居然化作了一座座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六字:“虚静上神之墓”。

    那恶鬼无从知晓他的道号,那么,必定是他在瞧见墓碑之时,本能地认为上头应当会出现自己的道号,他的道号才会刻于那墓碑之上的罢?

    他定了定神,果真,那墓碑上再无“虚静上神之墓”这六字。

    他一掌拍去,欲要将所有的墓碑尽数震碎,那墓碑却在须臾间抽长了,高逾百尺。

    他被困于这重重的百尺墓碑当中,心无波动。

    那恶鬼显然藏匿于结界中央,左右多费些功夫而已,只要捉了那恶鬼,这结界便会不攻自破。

    约莫半盏茶后,所有的墓碑尽碎,错落于他足边。

    他又要前行,周遭y森更甚,突地,数不尽的魂魄从四面八方直冲他而来,与此同时,适才被他化成齑粉的尸骸竟是恢复如初,他足边的碎石随之腾空,百尺墓碑眨眼间完好无损。

    那恶鬼的花样确是不少。

    原本他还觉得有趣,如今已不耐烦了,遂施展法力,强行越过这些入不了他眼的花样。

    片刻后,他行至了这结界中央的一座坟冢前,那恶鬼便在坟冢底下。

    他俯身下去,于坟冢上一划,坟冢旋即一分,里面的棺材以及尸骸亦分作了两半,但却仍不见那恶鬼。

    他没了耐心,索性将这坟冢左近搅得天翻地覆。

    忽然,他瞧见了莹白的一点,那鬼气便是从这儿溢出来的。

    他以手拂开泥土,居然瞧见了一截断臂,齐肩而断,莹白如玉,断口鲜血淋漓,却又散出诡异的绮丽。

    既狠得下心,断臂求生,便说明那恶鬼必定会趁此时机偷袭于他。

    他急急后撤,电光火石间,心口一疼,垂目一瞧,心口已然被洞穿了。

    他回过首去,那恶鬼断了左臂,坐于百尺高的一座墓碑上,双眉微蹙,一面盯着着自己手上的血污,一面厌恶地道:“你的血液好生恶心。”

    于虚静而言,心口被洞穿是生平第一回,纵然算不得致命伤,但这却狠狠地伤了他作为上神至高无上的尊严。

    酆如归见自己轻易激怒了虚静,使得虚静身上开了空门,忽而意识到或许这虚静瞧来仙风道骨,不问世事,骨子里却自视甚高,不容旁人挑战他的权威,金丝道袍亦可佐证他的猜测,那么,这便是他的弱点了。

    抓到了弱点便容易对付了,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为了再见得姜无岐,自己一定能将其除去。

    酆如归收起思绪,一弹指,一块碎石转眼钻入了虚静的左腹。

    虚静又是一疼,怒不可遏,排山倒海般的内息瞬间冲着酆如归逼压了过去,直要将酆如归剁成r_ou_泥。

    酆如归轻盈地躲过,继而破开了虚静的左掌,立于一支招魂幡顶,甜腻地笑道:“你身上的空门太多了些罢,倒教我不忍下手了。”

    闻言,虚静指尖一点,那招魂幡陡然折成了无数断。

    酆如归继而变出了一张软榻来,斜倚于其上,闲适地打着哈欠道:“你在凡间收了那许多的子民,不知待你死后,你那些子民会不会为你立个墓碑,年年祭拜……”

    他沉吟着道:“怕是不能罢,他们做你的子民,不过是为了哄你造‘货物’,好供他们赚取银两,待你死后,你便不能再造‘货物’了,他们祭拜你作甚么?恐怕你的尸体他们都不会施舍一眼。”

    虚静怒极反笑:“他们本身便是‘货物’,何时将他们做成‘货物’端看本尊的心情,如此循环往复。世人大多贪财,为了赚取银两,不顾同类死活,前赴后继,却不知自己的下场将与同类一般,甚为可笑。”

    酆如归心下吃惊:原来如此,这虚静设下“人市”的便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贪财者前来,贪财者将会成为掌柜,之后,在某一时刻,被虚静做成“货物”。虚静根本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取更多的魂魄,供他修炼,便是为了享受生杀予夺的快感,亦或者兼而有之。而虚静留“货物”一魂一魄,一则是为了便于c,ao控“货物”,二则应是为了避免引起阎王的注意罢?毕竟六界的死魂亡魄皆为阎王所管辖,三魂七魄如若全数缺失,“货物”便算是死了,大量的死亡只余尸身,不见魂魄,定会引得阎王的注意。

    思忖间,虚静已逼上了前来,酆如归一退,那软榻即刻变成了万人高的尸山来。

    酆如归伫立于尸山之巅,舔着自己左肩断口流淌出来的血液,轻蔑地道:“你能奈我何?”

    “本尊不能奈你何?”虚静反问一句,身形一动,竟是到了酆如归身后。

    他一手掐住酆如归的脖颈,一手覆上酆如归那断口,转瞬已没入了一指。

    其后,他倨傲地笑道:“你折腾了这许久,已是强弩之末了罢?”

    酆如归并不觉得疼,他早已习惯于疼痛了,但他的额间却违背他的心意,生出了一层薄汗来。

    他半点不挣扎,任凭虚静将第二指没入了他血r_ou_模糊的断口当中,紧接着,他趁虚静不备,利落地将虚静那心脏从已被洞穿的胸腔中扯了出来,重重地掷于地面。

    人无心不可活,上神无心亦不可活。

    虚静却是淡然笑道:“本尊便杀了你,再去取本尊的心脏,杀了你之后,本尊自会将你夫君送去同你作伴,你便勿要挂心了。”

    说罢,他手中施力,将酆如归一提,酆如归身体悬空,面色渐渐涨红。

    无岐,我很是想念你。

    无岐,我信你能平安无事。

    无岐,你不要想念我,自去过好你的日子罢。

    无岐,多谢你这般纵容我,多谢你为我破门还俗,多谢你同我拜堂成亲,这一世我很是快活。

    无岐,无岐,无岐……

    我的夫君……

    永别了……

    第174章:还魂崖·其十一

    不,无岐,我舍不得与你永别。

    无岐,我心悦于你,想要同你白首偕老。

    你我成亲未满一月,我如何能甘心就此与你y阳两隔?

    我须得活下去!

    纵使酆如归陡然爆发出了生平从未有过的求生欲,由于吐息不能的缘故,酆如归仍是逐渐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却遵循着他的求生欲,挣扎不休,可惜,他的双足无法伤及虚静分毫,仅将尸山上的尸骸踢落了几具。

    脆响迭起,尸骸碎作了零碎的细骨。

    他明白自己再无生机,遂淡淡地扫过虚静,以最后的气力,唤出鬼火来,团团围住了虚静那颗伏于地面上的暗红色心脏。

    那心脏尚且安稳地跳动着,被鬼火一燃,散出了一股子令人作呕的r_ou_香气。

    虚静怒极,掌风逼向鬼火,竟是驱不散那鬼火,便转而以掌风将酆如归断了的左臂碾成了r_ou_泥。

    然后,他一面手指施力,欲要折断酆如归的脖颈,一面拖着酆如归,冲下尸山,直奔自己的那心脏而去。

    他行至自己的那心脏面前,俯身去拾,指尖堪堪触及滑腻的粘膜,手腕子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被斩断了。

    被砍去的并非是去拾那心脏的左手的手腕子,而是掐着酆如归脖颈的右手的手腕子。

    显而易见,出手之人定然是酆如归那好夫君。

    斩断虚静右手手腕子者正是姜无岐,先前姜无岐全无防备,以致于被酆如归顺利逼出了结界。

    他出得结界,便将乾坤袋内所有的“货物”放了出来。

    “货物”足有八百三十六人之多,其中五百六十九人被虚静取走了二魂六魄。

    他便央余下的二百六十七人,特别是柳柔,照看好五百六十九人。

    而后他再也顾不得许多,飞身而出,急欲重返结界。

    酆如归的结界高明,幸而酆如归适才曾饮过他的血液,他咬破手指,以血做卦,才艰难地找到结界的入口。

    他清楚酆如归敌不过那上神,却未料想,一进入结界,见到的竟是这般场景:酆如归面色煞白,断了左臂,一身的鲜血淋漓,四肢瘫软无力,又被掐住了脖颈,头颅后仰着,如同死去了一般。

    他的心脏骤然停顿,不知该如何动作。

    但这结界尚未崩塌,那么,酆如归应该并未气绝才对。

    他急急地出剑,斩断那上神的右手手腕子,将酆如归从其手中夺了过来。

    他全然不知那上神在做甚么才被他轻易断腕,他只知现下酆如归在他怀中。

    酆如归猛地咳嗽了一阵,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定睛,见是姜无岐,当即流下了泪来,紧接着,却是朝着姜无岐道:“我已将那上神的心脏挖出来了,你快些……快些去将……”

    他原就未缓过气来,一急,便岔了气去。

    “我知晓了。”姜无岐轻轻地放下酆如归,便提起剑,直冲虚静而去。

    虚静断了右腕,心脏已被他放入了空空荡荡的胸腔当中,他将左手覆于心口,正要以法力使伤口愈合,见有剑光逼近,立即飞身闪过。

    姜无岐剑势如虹,由于他周身满是煞气,全无素日的平淡冲和之故,连招式都诡秘了起来。

    那心脏暂不可用,虚静勉力与姜无岐周旋了百余招,终是有些受不住了。

    可恶的酆如归却忽而笑道:“高高在上的上神也不过如此,真真是教人失望至极。”

    虚静瞥了酆如归一眼,心下暗道:本尊定要将尔等二人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他向来自视甚高,不使兵器,而今为了夺回颜面,急急后退,远离姜无岐,又从衣袂中取出一只玉瓶来。

    这玉瓶里头盛着数不清的魂魄,只消吃下,便能弥补他眼下所受的重创。

    原本他是打算拿这些魂魄来炼丹的,可惜了。

    他张口直欲吞下,未想,姜无岐竟是转瞬飘然而至,一弹指,他手中的玉瓶碎了干净,其中的魂魄四散而去。

    他赶忙去吞噬左近的魂魄,慌乱间,勉强放于胸腔的心脏,居然被夺走了。

    夺走他心脏者竟是半刻前气息奄奄的酆如归,酆如归被姜无岐护于身后,探出首来,冲着他甜腻地笑道:“死罢。”

    而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酆如归利落地将他微熟的心脏捏碎了,指上尽是r_ou_末子。

    酆如归取出一张丝帕来,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又委屈巴巴地对着姜无岐抱怨道:“无岐,好脏。”

    自己的心脏难不成是甚么不洁之物?

    虚静的身体晃了晃,他没了心脏,已无活路,自是不愿一人就死,故使尽全力,将全数的法力聚于余下的右掌,向着酆如归与姜无岐一掌拍去,乱葬岗暗无天日,这一掌却逼得四周恍若白昼。

    然而,下一刻,姜无岐却是旋身至他身后,灌内息于“却殇”,将他从头顶心起劈成了两半。

    一声钝响乍起,他的身体坠地,他的意识维持了须臾,便散去了。

    他本就是九天之上的上神,应情劫下了凡间,杀妻之后,又做了上神。

    他最恨有人对他指手划脚,便决定杀了天帝,自己去做那天帝。

    还未及动手,他竟成了堕仙,冲上天庭一战,仅将些无用的仙兵仙将斩于掌下,使得天庭血流成河,却要不了天帝的性命,反是被天帝打入了凡间。

    他费了一年的功夫才恢复了大半的伤势,又设下“人市”,引贪得无厌之人自行上门,为他的修炼提供魂魄,以图早日杀回天庭去,向天帝复仇,并夺取天帝之位。

    未曾想,他今日居然折于本该是他修炼工具的一道一鬼之手,受此屈辱,当真是死不瞑目。

    不管他是何等的屈辱,何等的死不瞑目,他终究是断了气去。

    酆如归见状,登时松了口气,浑身上下的皮r_ou_亦松懈了下来,紧随而至的便是无法忍耐的痛楚。

    他被姜无岐一把抱住,便回抱着姜无岐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叫嚷道:“无岐,我好疼呀……”

    这是他成为酆如归后,初次真真正正地觉得疼,他麻木太久,即便身体疼得厉害,但ji,ng神上却是一点不疼的,反正迟早会痊愈的,又为何要觉得疼?这一回,他却疼得哭泣不止。

    许是姜无岐的缘故罢,他已与姜无岐情意相通,他已与姜无岐洞房花烛,他能够无所顾忌地向姜无岐喊疼了,不必再担心被伤害,不必再自我保护,不必再命令自己麻木。

    所以,他而今很是疼痛,亦愿意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与姜无岐看。

    姜无岐听见酆如归喊疼,分明没受甚么重伤,却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他将酆如归的伤口包扎妥当,又抱着酆如归,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问道:“你那断臂在何处?”

    酆如归好容易止住哭泣,方才摇首道:“接不回去了,已被那虚静碾成r_ou_泥了。”

    姜无岐闻言,心脏几欲爆裂,定了定神,柔声吻着酆如归的唇瓣道:“如归,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酆如归含泪颔首道:“嗯,我们回家去,无岐,带我回家。”

    是的,他已有家了,在探云山下,是姜无岐亲手搭的木屋。

    他收起结界,又被姜无岐打横抱着往外走。

    柳柔突然见此情形,迎上前去,却被姜无岐嘱咐安排好诸人,并将那白毛狐狸交由今阳县官府处置。

    诸人的魂魄已尽数回来了,正喧闹着,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地,又是出了何事。

    柳柔在这一片喧闹中,听姜无岐说了藏白毛狐狸之所,便再也见不得姜无岐与酆如归俩人了。

    姜无岐哪里能顾及旁人,使着身法,往家赶去。

    不过两个时辰,他便抱着酆如归回到了家。

    酆如归半阖着双目,面白若纸,被他吻了下唇瓣,才睁开双目,凝望着他:“到家了么?”

    姜无岐答道:“如归,我们到家了。”

    酆如归环顾四周,末了,定于姜无岐的眉眼,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其实早已到家了罢?姜无岐便是他的家,姜无岐会纵容他,姜无岐永远不会伤他分毫,每每他受伤,姜无岐瞧起来都较他更为疼痛,即便他有万般不好,姜无岐都不会嫌弃于他。

    ——正文完——

    第175章:番外五

    由于身受重伤以及过度使用鬼气的缘故,酆如归疲倦至极,一被姜无岐抱到床榻上,便忍不住阖上了双目,揪着姜无岐的一点衣袂睡过去了。

    酆如归身上染满了鲜血,姜无岐欲要为酆如归将其拭去,并更换衣衫,遂试探着拨开了酆如归的一指,以取出自己的衣袂,不曾想,酆如归虽未醒过来,却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似要哭了,使得他无法狠下心去,便收回了手。

    他一收回手,被他拨开的一指又急急地附上了他的衣袂,酆如归旁的四指与这一指一道施力,令他的衣袂顿生数不尽的褶皱。

    酆如归先前一面喊疼,一面抱着他哭了一通,现下双目周遭还红通通的,教人心生怜爱。

    姜无岐低下首去,吻了吻,想了个法子——褪下了自己的外衫,让酆如归揪着,自去打水了。

    但他未及走出房门,却陡然听得酆如归含着哭腔唤道:“无岐……”

    他回过首去,见酆如归竟是坐起了身来,凝望着他,又低低地道:“无岐,我好疼呀,你抱着我好不好?”

    他慌忙回到床榻前,不及褪去鞋履,便上得床榻去,抱住了酆如归。

    “无岐……”酆如归轻轻地吻上姜无岐的唇瓣,接着便埋首于姜无岐怀中,又睡了过去。

    过了约莫五个时辰,酆如归方才睡足了,姜无岐本就睡得不沉,酆如归一有动静,他便也转醒了。

    姜无岐抚着酆如归的面颊,柔声问道:“你可还好?”

    酆如归因为昨日哭了一通,嗓子微哑,蹭了蹭姜无岐的下颌,才道:“很疼。”

    姜无岐心疼不已,于酆如归面上洒落一连串的啄吻,又沉声问道:“你那左臂是如何断的?是那上神所为,亦或是……”

    他停顿了一下,颤声道:“亦或是你自己所为?”

    酆如归据实答道:“乃是我自己所为。”

    “你……”姜无岐心知酆如归定是束手无措了,才如是做,自己若是修为再深厚些,酆如归便不必自残了,故而,他无从责备于酆如归。

    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眼眶发红,即刻轻快地道:“你应当夸奖我才是,我想出了断臂的法子,以断臂为引,才得以洞穿那上神的心口,才能等到你来救我呀,且我这一回不但并未被鬼气所控,还能自如地c,ao控鬼气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姜无岐清楚酆如归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要自己毋庸自责,便笑着道:“你很厉害。”

    这笑容着实过于勉强了,酆如归用手指戳着姜无岐的唇角道:“不过此番断臂要长好,怕是得日日从你身上吸食一口血液。”

    酆如归原先俱是先致歉,才会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身上吸食血液,而这两回,前一回是不发一言便吸食起了自己的血液来——这可认为是当时情况紧急,但而今,酆如归并未出言致歉,且言语之时,眉眼亦无歉然,实在是一大进步。

    姜无岐思及此,笑容便不再勉强了,他侧首含住酆如归的指尖,急切地问道:“要几r,i你才能恢复如初?”

    “即便有了你的血液相助,恐怕亦得一月余。”酆如归蹙着眉,以指尖搅弄着姜无岐的口腔,shi热漫来,他又抽出手指,转而将自己的舌尖没入了。

    接过吻,酆如归正喘着粗气,忽而听得拥着自己的姜无岐问道:“要沐浴么?”

    “要。”他素来喜洁,昨日是当真没气力了,才没有沐浴。

    “我去煮水,你稍待。”姜无岐穿妥衣衫便下得床榻,煮水去了。

    过了一会儿,姜无岐抬了热水来,将浴桶注满了,又去解酆如归的衣衫。

    因自己如今左臂缺失,身上又添了不少的新伤,酆如归有些别扭,到底是由着姜无岐将他的衣衫褪尽了。

    他身无寸缕地被姜无岐打横抱着,浸入了浴桶当中,热水当即淹没了他大半的身体。

    姜无岐取了澡豆来,为酆如归净身,后又用猪苓为酆如归洗发,待一切完毕,才将酆如归的身体拭干,抱回了床榻上,取过干净的亵衣亵裤为酆如归穿上。

    穿罢,姜无岐又为酆如归擦拭发丝,其后,才战战兢兢地将原本包扎于酆如归左肩上的那张帕子拆了下来。

    窜入眼中的那伤口已愈合了,不再流血。

    姜无岐直觉得双目刺痛,片刻后,才缓过来,去吻那新生的肌肤。

    那片肌肤幼嫩,甚是敏感,被姜无岐一吻,酆如归登时生了绮念,便用仅余的右手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撒娇道:“抱我好不好?”

    姜无岐闻言,一把抱住了酆如归。

    酆如归面薄,并未言明,见姜无岐不懂,只得垂着首道:“到我身体里面来。”

    “是我太过不解风情了,竟未听出你的言下之意。”姜无岐遂欺上身去,亲吻、抚摸着酆如归的身体,待三指可入了,方才一点一点地温柔地索取。

    酆如归失了左臂,甚为不便,无法很好地回应姜无岐,缠着姜无岐,便更为坦率地低吟、喘息、颤抖着,并不住地唤姜无岐为“夫君”,想要让姜无岐知晓他很是舒服。

    两个余时辰后,他双目迷离,身体滚烫,由内到外shi得一塌糊涂,良久,才从余韵中缓了过来,咬着姜无岐汗津津的耳廓道:“无岐,你可记得你曾经说过待我会喊疼了,不故意逞强了,便应允我一件事做奖励?”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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