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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第4部分阅读

    君心难测(胤礽重生) 作者:未知

    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第4部分阅读

    这可都是为你好。”胤礽自幼身体不错,又扛过了天花,康熙对他本是放心。但宫中皇子幼年早夭的太多,他见胤礽这场病虽不是来势汹汹,也十分厉害,康熙心里委实仍有些心惊,是以口气渐渐严厉起来。

    “父皇,这一遭,儿臣必须去!”胤礽情急之下,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请父皇恩准。”

    康熙见胤礽一脸认真,吓了一跳,急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按回床上,用锦被把他仔仔细细的裹好,“你这孩子,真的要吓死朕吗?风寒还没好,这样跪在地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胤礽被紧紧裹着棉被里,感到康熙将他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里,轻轻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你这孩子,这又是发什么疯?既然想去,那去就是了。”康熙说罢,无奈地苦笑起来,又召了李德全进来,让他带着口谕叫整个队伍全都停下来,待太子病好后,再继续前进。

    胤礽得偿所愿,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下一刻,却又轻皱了眉头,只觉得自己方才的失态,实在是不可思议。

    见胤礽一张包子脸,却偏偏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康熙被胤礽顶撞的心情,略好了一些,口气缓和了下来,温声道:“好了,这事皇阿玛已经依了你了,可以告诉朕,为何一定要上五台山吗?”

    这话一出口,胤礽脸色微微一变,想到自己方才失态的模样,知道若不好好找个可靠的理由,恐怕难以将此事揭过去,只得寻思了半响,道:“儿臣……儿臣……方才做了个梦,梦见……梦见皇阿玛将儿臣扔下马车,说是要去五台山,不要儿臣了,还说儿臣连五台山都去不了,回去以后应该把儿臣撵出皇宫去。”

    “你这孩子,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听了胤礽的解释,康熙啼笑皆非地说道,“皇宫就是你的家,朕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撵出家门呢?”

    想到昨日,太皇太后突地开口劝自己莫要对太子过于严厉,康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胤礽患得患失地心情了,“好啦,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点再睡一觉,病好了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胤礽见效果达到,乖巧的点了点头,缩回棉被里,随后,康熙叫了人进来服侍更衣洗漱,也躺到了床上,将胤礽紧紧禁锢在怀里。

    “朕这样抱着你,若是再做噩梦,你醒来时,便能看到朕,不就不怕了?”

    胤礽的头贴在康熙的胸口处,感到对方温热的体温,鼻子微微一酸,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口气更两章~这样明天就不更鸟~

    11

    11、五台县帝王轶事

    因了胤礽的病,往五台山礼佛的队伍就此在行宫处停了下来,那几日胤礽病得昏昏沉沉地,行宫虽说不如宫里,但取暖还是好的,春寒料峭的时节,地龙烧得滚烫,屋子里燥热的很。偏偏康熙怕胤礽身子未好,又着了凉,吩咐底下的太监拼了命的烧炭,还下了死令,不许他出门,不许他减衣服,只把胤礽热得汗流浃背,晕头转向。

    中间,康熙抽空去处理了一些京城递过来的折子,随后便陪他坐着行宫里。男人一身玄色便服,上面绣了月白色暗纹,头顶一个同色的瓜皮帽,帽子上嵌了一颗品级十分漂亮的南海东珠,看不出品级来,竟是一副要外出的打扮。

    胤礽拥着被坐在屋子里,看着康熙吩咐李德全收拾了东西,显然是要乘兴微服私访一番,忍不住有些心动,在屋里闷了整整一天,胤礽委实是闷坏了。

    “皇阿玛……儿臣能不能去啊……”胤礽小声问道。

    康熙白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伸开胳膊,让宫女帮他系好衣扣,随后才慢慢踱到胤礽身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道,“还是有点烫,罢了,叫胡太医进来再帮你看看。”见胤礽一脸灰心的样子,康熙似乎也是不忍,派人宣了太医进来。

    太医进了屋,伸手帮胤礽搭脉,胤礽见了,一脸挤眉弄眼的表情,看得太医差点笑出声来,略作沉吟后,这才装模作样地说道:“太子殿下之前生病是因了情绪不稳,又长途颠簸导致,这一阵心境平和,应就无甚大碍了,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康熙听了,微一挑眉,瞄了一眼太医,又看了一眼隐约有些雀跃的胤礽,终于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来散心,胤礽心情不错,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了身便服,亦是玄色月白暗纹的底子,和康熙身上那身是一份衣料制出来的,加上两个人眉眼颇为相似,乍一看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

    这一大一小手拉着手,走在行宫里,沿路的宫女太监们恭恭敬敬行过礼,待他们走了,再转头去看,都忍不住捂住了嘴里的笑意。

    方走到行宫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门后闪了出了,大咧咧地甩下马蹄袖,朝康熙行了礼。

    “胤褆请皇阿玛安,皇阿玛吉祥!”胤褆此刻一身便装,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瞄了一眼胤礽,又转头看着康熙,一脸期盼的神色,显然是想跟着一起去。

    胤礽见了,咧嘴一笑,看样子,今日这趟出门恐怕要热闹了。

    “哼,人小鬼大,想跟着来,就过来吧。”康熙今日心情不错,是以,也没计较胤褆不请自来的“没规没距”,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个小包子往城里去了。

    此处行宫距五台山已经非常近了,地处五台县之内,三人带着一众侍卫及翰林院侍讲高士奇,一同进了县城。

    堪堪凑了巧,他们竟正赶上了五台县一月一次的大集。

    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远近三十余里几个乡的人们都拿了货品银钱来赶集。五台县在山西也算个大县,人们的生活随谈不上富裕,倒也还算安乐。胤礽跟着康熙,走在街道上,只觉得抬眼望去,目不暇接,满眼都是人群和货物。

    康熙举止威严,面容俊美,又衣着考究,领着胤褆胤礽这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孩,再加上身后一众训练有素的侍卫,浩浩荡荡一群人进了县城,委实扎眼的厉害。

    一路上,不少人频频侧目,更有大胆的接近过来,都被侍卫们有意无意地挡了回去。

    胤礽虽然过了孩子心性的年纪,但他毕竟也是常年在宫里,极少出门,上一世又在咸安宫里被关了十几年,是以看到县城里人来人往的,也忍不住兴奋起来。

    当今圣上浩浩荡荡到了五台县的消息,这边的集市上多少也有些耳闻,再看这一群非富即贵的外乡人,百姓们忍不住相互对了个眼色,猜测这莫不是皇城根儿脚下的大官儿来了吧。

    康熙和胤褆胤礽兄弟俩自不会看出这些,只是饶有兴致的逛着。小面人儿,关公脸谱,兔儿爷,布老虎……不一会儿跟在后面的侍卫手里就塞了不少东西。高士奇又是个知情知趣,博闻强识的主儿,跟在皇帝身边,低声讲解些五台县的风土民情,民间轶事,连带着暗自说几句盛世清明的话,惹得康熙越发高兴起来。

    大人和孩子的乐趣毕竟不同,走着走着,胤褆胤礽便落在了后面,确切的说,是胤礽被胤褆拽着到了后面。

    胤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兴奋的脸上都带了一丝潮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只手抓住胤礽,另一只手流连在各种小贩的摊位上,高兴极了。

    胤礽反倒对这些小孩子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只是碍于被胤褆抓着手,不好意思挣脱,是以只得心不在焉地跟着,陪他在后面慢吞吞地行着。直到路过一书本字画摊,才有了些兴趣。

    彼时,胤褆也已就傅多年,对这些书本字画倒也多看了几眼,两个人站在那里,随口品评,倒让卖字画的小贩眼前一亮。

    “两位小少爷都是识货的,这些三流的货色自然入不得你们的眼,我这倒真有张好的,还请两位小少爷稍等片刻。”说罢,那小贩竟真的扔下摊子,飞快跑回店里,取了一幅字画出来,“唰”的一打开,立时让胤褆胤礽都是眼前一亮。

    字迹清隽雅致,诗风瑰丽,倒是难得的佳作。

    胤礽看了许久,才轻声道:“这诗倒有几分吴伟业的味道。”

    那小贩听了,咧嘴一笑,“小少爷好眼力,这正是吴梅村的真迹。您看,这还有他的题跋不是?前几年,我偶然间得了这幅字画,就是要寻这识货之人,这位小爷小小年纪,竟一眼便认出它的出处,定然是个有缘人。我便算你们便宜一点,二两银子卖给你们,如何?”

    这小贩卖了多年字画,肚子里也多少有了些墨水,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倒是也有几分斯文,即使是要价,也不让人觉得厌烦。

    他见胤褆胤礽衣着考究,气度不凡,又学力至深,汉话流畅,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对方竟然是满清贵族,只当是世家子弟,父亲是京里的大官儿。毕竟自康熙开博学鸿儒科以来,一跃而起的汉人官员倒也不再少数。

    胤褆毕竟年纪尚小,比不得胤礽一辈子的学识,对吴梅村并没那么熟悉,是以倒也说不出多少话来,是以略带不甘的撇撇嘴,不愿说话。

    胤礽见他满脸酸气,知他想什么,笑了笑,准备回绝。却不想那小贩见二人没有买的意思,又急忙接着说道,“说起这诗,还有个轶事哩!”小贩见两个孩子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装模作样压低了声音道:“吴梅村这诗虽名为《清凉山赞佛诗》,实则是讽咏先帝爷和董鄂妃那一段公案,您看这一句:陛下寿万年,妾命如尘埃。愿共南山椁,长奉西宫杯。说的正是当年顺治爷在文殊台明月池和董鄂妃幽会的事儿。”说着,那小贩朝胤礽挤挤眼,“我还听说,其实先帝爷根本没死,就在五台山上出家呢!”

    还未待胤褆胤礽回过神来,只听见他们身后,一个阴冷地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两个人转过头去,便看到康熙站在他们身后,背手而立,脸色僵硬,眼里燃着怒火。

    康熙盛怒之下,凌厉杀气从他身上阵阵散发出来,吓得那小贩呆呆站在那里,没了半点反应。这般凛冽的气势,别说是普通的平民,就是站在康熙身旁一脸僵硬的高士奇都觉得背后发凉,更有几个侍卫被激得差点当场拔刀。胤褆则更是彻底吓傻了。

    胤礽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好”。他这位父亲最恨别人提起当年先帝专宠董鄂妃,乱了伦常,搞得后宫鸡犬不宁之事。这般盛怒之下,且不说那小贩,恐怕但凡听到这些话的人都未必有活命的机会。胤礽见此,只得大着胆子,走到康熙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唤了一声:“阿玛……别……别生气了……”

    他有些不知以自己现在的年龄身份,该说些什么好,一时竟是哽住了,只得怯生生地看着康熙。

    这眼神倒是颇为真实,此时此刻,任谁被康熙瞪上这么一眼,都免不了心里发憷。

    康熙见胤礽这般害怕,又扫了一眼胤褆以及身旁的高士奇,胸膛起伏后,神色才略微缓和了下来。集市上的人群也被这摊贩前的气氛所摄,忍不住频频朝这里看过来。

    “将这幅字画买下来,咱们回去吧。”最后,康熙淡淡说道,又朝那小贩递了一个眼锋,这才转身离开。

    下一刻,那小贩只觉脚下一软,颓然地跌在地上。

    回了行宫,康熙仍是板着脸,怒气未消,将胤褆胤礽打发走以后,又单独叫了高士奇和那几个侍卫进屋。胤礽派何柱儿打探了半天,只知道皇上将那副字画烧了,又派了两个侍卫出去,至天黑前还未归。

    胤礽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

    入了夜,行宫的大门,两个穿着便服的带刀侍卫匆匆出示了令牌,走了进来,身上还卷着阵阵杀气和血腥味。

    还未进屋,便看到胤礽背着手立在庭院中央。

    两个侍卫行了礼,胤礽认出,其中一个,是当初木兰围猎时,拦下自己的那个侍卫哈图,立时挑了挑眉。

    “哈图,你们方才去了哪里?”

    哈图见胤礽竟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后才行了礼道:“是万岁爷遣奴才办了些事。”

    “办的何事?”

    “这……奴才不好说……”

    胤礽闭了闭眼,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卖字画的小贩死了?”

    哈图被胤礽吓了一跳,和两一个侍卫一同跪了下来,却是抿紧了嘴,不敢答话。

    胤礽见此,轻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们下去吧。”

    此时,夜色正凉,胤礽独自立在院子里,抬头望天,此时月如弯钩,凉风习习,他闭上眼,想起白日里,那人的表情,竟觉得如此心惊。

    12

    12、菩萨顶喇嘛皇庙

    集市上的事彻底败坏了康熙的兴致,他见胤礽身体已经恢复,第二日,便下旨,往五台山进发。胤礽本和胤褆在一辆马车上,半路上却有侍卫过来传口信,说是要胤礽到前面銮驾上去。胤礽听了,微微一怔,隐约觉得大概还是和昨日的事情有关。

    胤褆昨日被康熙那副发怒的神情吓着了,这时候听到皇上之类的字眼,仍是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憷,那种怒火可和他背不出先生教过的功课时不一样,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大概就是那种戾气吧。

    “小心点,万事顺着父皇的话说。”胤褆皱着眉,担忧地看着胤礽。

    胤礽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别担心,我心中有数。”

    登上康熙的銮驾,胤礽恭恭敬敬行过礼,便垂首站在一旁,面上倒也是滴水不露,显得坦然镇定,没有一丝慌乱。

    帝王的銮驾比起胤礽和胤褆的马车自然要宽敞许多,康熙身下铺着厚厚的虎皮毡子,正是胤礽上回围猎时,射死的那头,旁边的案几上,搁着个掐丝珐琅的小香炉,不过两个拳头大小,天蓝底色,上面镂着些常见的花纹,倒是小巧精致。

    康熙斜倚在榻上,见胤礽过来了,也只说了一声“坐吧”,低垂着眼,单手撑着额头,纹丝不动。

    胤礽坐在一旁,见康熙许久不说话,心里倒是有些闹不清对方此时的反应。先帝爷当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情事,他上辈子稍大一点,便从那些个嘴碎的宫人那里听说了,也因此对先帝爷有些不以为然。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闹得天下皆知的帝王,从古到今,大概也就他皇玛法这独一位了。这样给家族蒙羞的事,他多少也有些反感。

    胤礽风流,但也薄情,素来只动欲,不动心,前世他流连于男男女女之间,却不曾有一人在他身边呆得长久,甚至于当年他身边的人被康熙一拨拨的杖毙,他心里更多的是羞恼和叛逆,倒也无甚别的感觉。是以,他真理解不了他那位皇玛法到底是怎么想的。

    坐了一会儿,康熙仍是不说话,胤礽呆得烦了,大着胆子抬起来头来,直瞪向他的父皇,却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珠子在底下乱晃个不停,显示着他此刻心里的烦乱。

    康熙此时,怎能不乱?

    从昨日起,那个小贩的话便久久地回荡在他耳边,让他回忆起了幼年时的屈辱和寂寞。顺治多情,却也只对那心爱的女子,几乎不肯亲近后宫其余任何一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子嗣。那时候,康熙被养在亲母的身边,看着额娘日益惨淡的愁颜,如何能不难过?

    彼时,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个略微早熟的孩子,宫里的皇子虽然不多,但他那位皇阿玛却也极少来看他一眼。父爱的缺失是他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待到后来,董鄂氏病逝,他那位父皇更是状如癫狂,看向宫里的每一个人都迸发着仇恨的光芒。

    他恨这个吃人的皇宫,恨这皇宫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他可曾记得,那里面有他的亲母,有他的皇后,有他的子女,有他的责任,他的江山。

    没了董鄂氏,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将这江山的担子随随便便压在他八岁的稚儿和年迈的母亲身上。他识人不清,让鳌拜把持了朝政,害的自己的儿子憋屈了多少年?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是当康熙从那小贩口中在听到当年那段屈辱隐秘的宫中旧事时,那些早已深埋的记忆再次纷至沓来,搅得他心神不宁。康熙不愿让这些旧事打扰年迈的太皇太后,可是想了一圈,也不知找谁来调解心中的艰难,到头来他想起胤礽那日看向他那清明的目光,竟鬼使神差的,将胤礽唤了过来。

    一个九岁的稚童,又怎能懂得那些?

    康熙轻叹了口气,自己难不成也疯魔了吗?

    “罢了,你在这坐一会儿就回去吧。”他淡淡地开口。

    这话听得胤礽心里头一噎,心里立时有了恼火,他胤礽岂是能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主儿?就算是他的父皇也不行。胤礽心里有火,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只僵硬地行过了礼,转身便要吩咐外面停车,让他下去。康熙本是满腹心事,恍惚听到胤礽那明显僵硬,暗里有气的动作,急忙又将他拦住。

    “等等,你过来。”

    胤礽板着脸,坐回方才的位置上。

    康熙抬眼看他呕着气的模样,嘴巴微微撅着,倒是可爱的紧,心情竟觉得好了些,故意逗他道,“帮朕把茶碗端过来。”

    胤礽的火气蹭的升了上来,这些“奴才干的活”,即使是上辈子,康熙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地时候,也不曾让他做过,此刻胤礽气红了脸,恨不得扭头下车。

    虽说重生回来以后过去了这些年,胤礽已经没了最初对康熙的怨恨,但是这也不表示他有心情去安慰心情失落,乱发脾气的康熙。

    高兴了无限隆宠,生气了弃之如履,可以这似乎是他爱新觉罗家遗传的性子,顺治如此,康熙如此,连他和长大后的胤禛也都是如此。

    胤礽低着头,想到这里却忍不住有点想笑,罢了,生在爱新觉罗家族,这大概就是命吧。这样对待别人,也被别人这也对待着。

    端着茶杯走过去递给康熙,胤礽嗓音清脆地说道:“皇阿玛请用茶。”他表面上恭恭敬敬,手却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哐当一声,将手中的茶碗跌到了康熙的身上。

    好在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康熙从榻上跳起来,一把扶住栽进他怀里的胤礽,茶杯跌在地上,“哐当”摔成两半。

    “快来人!”好在銮驾是停着的,他叫了一声,外面的太监宫女听见了,便急匆匆冲进来,一时之间,取衣服的,跪地磕头的,宣太医的,帮康熙解开衣服的,里面立时炸了窝。

    胤礽暗自偷笑,却撇撇嘴,在康熙怀里哇哇大哭,让这个平日里处事不惊的皇帝急的头发发麻。

    过了一会儿,太医和听到响动以为胤礽被罚的胤褆一同挤了进来,加上毛手毛脚的宫女太监,乱成了一锅粥。

    “都闭嘴!”重新穿好干净衣服的康熙冷着脸吼了一声,终于让銮驾里安静了下来。把太医打发走,又叫宫女帮胤礽也换了衣服,转头看着胤褆一副担心看着胤礽的小脸,这位帝王只觉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父皇……”胤礽红着眼圈,可怜巴巴地看着康熙,可谓是演技一流,再加上旁边的胤褆也是一副吓坏了的小兔子样儿,康熙只好伸了手,将两个儿子一起揽进怀里,安抚着。

    “这是怎地了,父皇又没生你们的气。”

    正说着,慈宁宫那边的护卫骑着马赶到銮驾旁传了太皇太后的话来问方才是怎么回事,怎地乱成一团。

    康熙脸上讪讪道,只好说道:“无事,只是太子不慎打翻了茶碗,你告诉太皇太后,叫他不要担心。”

    趁着这功夫,胤褆偷偷朝胤礽递了个关心的眼神,胤礽报以一个安心的笑容,心里头倒是一热,胤褆如今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这心情让他又微妙,又觉得有趣。

    这样一番折腾,康熙也不让胤褆胤礽回去了,父子三人,只在銮驾上聊着天,说些体己的话,倒也其乐融融,很快到了五台山下。

    康熙下了銮驾,扶着太皇太后走在前面,胤褆胤礽两个小的,跟在后面。

    二月的五台山堪堪回暖,到处都是一片清新的绿意,一行人站在山下,只觉漫山葱翠,山上寺庙掩映其中,犹如仙境一般。

    随行的人早早准备了肩舆,太皇太后却不肯坐,只说这般不够诚心,坚持要亲自攀爬。康熙是个孝顺的,便吩咐轿夫们背着肩舆跟在后面,他扶着太皇太后步行上山。胤褆仍是小孩子心性,看山中美景繁盛,亦不愿乘肩舆。胤礽却是真心不想费力的,奈何却不得不陪他一起。

    太皇太后毕竟是老人家了,步子慢,两个小孩子很快手拉着手跑到了前面,康熙见此,只得派了侍卫跟上。

    “来,咱们比赛,看谁先登上山顶!”眼见山高路陡,胤褆却是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要和胤礽比赛,胤礽无奈,只好答应了。

    于是两个小家伙儿便在山上跑了起来,身后拖拉着一群侍卫,在山路上渐行渐远。

    灵鹫峰的山顶是文殊菩萨的道场菩萨顶,沿路上,不少僧侣见了两个孩子,知他们是皇子,倒也不卑不亢,只行了礼,又继续翩然往山下行去。

    胤褆毕竟比胤礽年长了几岁,力气体力都要大些,很快就把胤礽甩下一截,他站在台阶上,看胤礽在下面气喘吁吁,哈哈大笑起来,“快点啊胤礽,你快输了!”

    胤礽倔脾气上来,也不服输,擦了擦额上的汗,咬牙坚持着。他们这些皇子,平日精于骑射,体力并不差,倒让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们暗暗钦佩了一番。毕竟这样小的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属不易。

    又爬了一阵,两个孩子已经与大部队差了好大一截,站在半山腰上喘着粗气。胤褆比胤礽快些,比他站得高一点,已经累得摇摇晃晃起来。

    胤礽气自己此时身量小,气力不足,见胤褆也一副体力耗尽的模样,讥讽道:“怎么?没力气了?”

    胤褆虎目一瞪,不服气得哼了一声,喘着气道:“你还不如我呢?”

    “咱们彼此彼此。”胤礽休息地差不多了,直起腰来,准备继续,刚一抬头,便见胤褆脚下一个踉跄,朝后仰了下来,胤礽吓了一跳,急忙闪了一下,却因为筋疲力尽而根本挪不开,胤礽只看到胤褆惊恐的脸,随后两个人撞了个满怀一起跌了下去。

    好在后面的侍卫眼疾手快,接住了胤礽,于是三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胤礽被胤褆撞到胸口,疼得立时咳嗽了好几声,其他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将两个人拉了起来。胤礽缓了一会儿,一转头才发现方才把自己接住的那个侍卫正是哈图。此刻,他正捂着擦伤的手臂,面上倒是表情平静。

    胤礽心里暗道,这小子倒是会掌握时机,随后便吩咐其他的人帮哈图上药,转头去看胤褆去了。

    胤褆差点压坏了胤礽,吓得呆了半天,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回过神来了,立时跳到胤礽面前,把他来回打量了个遍,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没事吧……”

    “没事。”眼看着胤褆吓得脸都白了,胤礽笑着摇了摇他的胳膊,“我能有什么事?”

    眼见着自家弟弟确实没被自己折腾出什么毛病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兄弟俩正说着话,山路上突然出现了一身披袈裟的僧人,眉目慈善,朝他们走了过来。

    胤礽心里一动,只觉得这僧人的面容有些眼熟,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那僧人见他们停着这里,又见哈图身上有伤,便取了伤药和随身带着的山泉递给他们。胤礽伸手接下来,将东西一并递给哈图,吩咐他好生歇一会儿。

    那老僧笑道:“小檀越宅心仁厚,是有福之人。”

    胤礽微微一怔,倒是未曾料到。他不敢喝那泉水只不过是心怀谨慎罢了,从小到大,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经过精心的检查后才递到他面前的,虽不比康熙的阵仗来的大,但也是充分考虑他的安全。是以他怎会喝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僧递来的水呢?

    却不想倒被这人错以为是体谅下属的表现。

    胤礽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只得合十道:“大师谬赞了。”

    那老僧笑着摇头,伸手在胤礽眉心轻轻一点,下山去了。

    众人望着老僧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竟有些呆了。

    过了一会儿康熙和太皇太后到了这里,见兄弟俩一身狼狈,训斥了几句,又将哈图夸了一顿赏了东西,这事便算揭过去了。虽说胤褆差点伤了胤礽,本该好好罚一次,但既然在宫外,知道的人又少,康熙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仔细罚他,只叫他回宫以后,好好给太子赔礼。

    胤褆连连点头答应。

    彼时,太皇太后老迈,累得厉害,也上了肩舆,临近晌午,他们终于到了菩萨顶。

    山顶风竟不大,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一众僧人见他们过来,合十而拜,口中念念有词。

    胤礽趁机偷看山顶的寺庙,三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绽放耀眼的光芒。转过头去,清水河近在咫尺,山下层峦叠嶂,山势起伏不定,连绵不断,犹如卧龙。不远处,有遥遥钟声传来,胤礽深吸了一口气,被眼前的境况所摄,几乎一步也移动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有封面了\(o)/,好看不?

    留言越来越少了啊tat,爬榜神马的,果然是浮云……

    13

    13、清水河高僧一拜

    入了文殊殿,眼见着庙宇庄严,即使是皇亲国戚们也都敛了嬉皮笑脸,恭恭敬敬地随着青黄庙的主持一同进去,胤礽与胤褆跟在康熙身后,亦步亦趋,即使是平日里活泼如胤褆,也难得露出一脸郑重之色,不再嬉闹。

    这一日众人上山耗了体力,便先至后院客房歇息,虽说菩萨顶庙宇众多,但也受不得这么多人同时住进来,是以客房多少有些紧张。康熙见了,便叫胤礽与胤褆同住一间,安排在他左手边。

    太皇太后毕竟年迈,沿途奔波一路,已是疲惫,便免了下午的安排,让众人先坐休整。胤褆胤礽也是累的够呛,虽说菩萨顶上的床铺不甚柔软,但两个孩子累得狠了,竟是一口气睡到天擦黑,连午膳都省过去了。

    胤礽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胤褆仍在旁边睡得正酣,姿势倒还算平整,只是嘴角免不了流下点口水来,站在枕头上,倒是另一种憨厚地可爱。胤礽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掀被下床,从房间里走出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院落,康熙正副手立在院子中央,和太皇太后说着什么,竟摒退了左右,也没发现胤礽的存在。

    五台山上的院落和宫中不同,院子两边都栽种了树木,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岁,遒劲巍峨,蜿蜿蜒蜒地,透着一股子静谧的苍老。

    胤礽脚下无声,又往前走了一步,便能隐约听到“父皇”、“巡游”、“不肯见我”、“不孝”之类的字眼,心里一动,隐约想到什么,方要转身离开,便被康熙用余光瞥见,转过身来。

    “保成怎地到这里来了?”康熙见到胤礽,脸色一变,却仍笑着说道。

    胤礽被那讳莫如深的眼神看得心里头一紧,只得装作天真无知的模样跑到他面前,行过了礼,说道:“大哥仍在睡觉,儿臣无事可做,便想出来逛一逛。”

    “这孩子,平日见你读书时还有几分定性,怎地出来了,便一刻也闲不住了。”康熙淡笑着说,“罢了,父皇带你逛一逛。只是这佛门清静之地,到了哪里都不可喧闹。”

    胤礽错过了午膳,此时正是饥肠辘辘,只得忍下来,陪康熙在殿内四处转悠。

    夕阳下的五台山,漫天红霞似锦,烧红了所有的云朵,胤礽随着康熙走进一片密林之中,山中偶有猴儿经过,倒也不怕人,蹲在树上,咔嚓咔嚓吃着山果。胤礽看到了,微微笑了起来,换来野猴儿呲牙裂嘴的搞怪表情。

    一路走来,康熙都未曾说话,胤礽也只得跟着沉默,随着他走到无人处,这才惊觉,这一路上康熙竟未带侍卫。

    “父皇……”胤礽怯生生看着康熙不知何时开始阴晴不定的脸,吓了一跳。

    康熙看他一眼,只淡淡道:“陪朕散散心,朕又不会罚你,怎地总一副害怕心虚的模样?”

    胤礽心里腹诽康熙的霸道,他要散心,自己这可还饿着呢,却也没办法,只得沉默不语的跟着。

    胤礽年纪尚小,就算再早熟,康熙也不可能真和他说什么,只是此时他总需要有个人陪着,太皇太后本就对他那父皇又心疼又怨念又愧疚,他哪能再让她来排解自己的苦恼。

    帝王啊,有时候也是孤独,这样的时刻,他竟只能面对自己年幼的稚子。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拨开匆匆树林,竟绕到一条小河前。河水从一山泉眼中流出,川流而下,清澈见底,水声潺潺,在这静谧的林中,说不出的恬静。

    康熙见岸边有块椅子高的大石,便坐了下来,又招呼胤礽过来。胤礽本想坐在他旁边,他却道:“山上石凉,小心再染了风寒。”

    胤礽撇撇嘴,心道你自己就不怕了,却还是乖乖窝到康熙怀里,环着他的脖子,倒也舒服的紧。没用上午膳,又走了这么久,胤礽早已是手软脚软,肚子空的厉害,身上渐渐有了些凉意,忍不住往康熙的怀里使劲钻了钻。

    对方的体温带着丝丝热气沁进来,倒也是个取暖的好办法,胤礽扭了扭身子,找了个更好的位置坐好,却发现他那位父皇根本没管他,只是盯着河水发呆,那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清冷,甚至于带着一丝茫然。

    胤礽看着看着,不知怎地,竟觉得这样的父皇,让他有了丝怜悯的错觉。

    想什么呢,他在心里苦笑着,若说世上最不需要怜悯的,大概就是那人了吧。

    八岁登基,天资聪颖,在位多年,除了晚年时,被一群太争气的儿子搅得焦头烂额,他这位父皇还有什么不顺的。

    此时,三藩已定,台湾那边本就不成多少气候,只要国库撑得下去,早晚也可拿下,真不知这人此时摆出这样一副模样,心里是有什么事,难不成真是因为先帝爷暗自伤神呢?

    胤礽撇撇嘴,不以为然。

    呆坐了一会儿,康熙回过神来,只觉怀中稚子身上渗出点寒气来,随口问道:“可是有些冷了?”

    胤礽点点头,揪了揪康熙的衣领,小声道:“父皇,咱们回去吧。”

    眼看着自己百般忌惮,英明神武的父亲摆出这样一副样子,胤礽是真的觉得别扭得很,只恨不得早点回去,用些斋菜,也比在这里,只能看着,却无法说出些什么强,毕竟他如今只有九岁……

    该死!自己难道还想安慰他不成?

    胤礽想到这里,脸色一沉,从康熙身上下来,眼里含着丝莫名其妙的怒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小孩子不耐烦的模样摇着他的手臂,“父皇,这里多没意思,还是回去吧。”

    康熙摸摸胤礽的额头,确定他没有生病,这才点了点头,从石头上起来,拉着胤礽的手,准备回去,却正巧撞到了一提着竹筒的僧人,胤礽认出来,那正是在山路上时他与胤褆遇到的,给他们递水的僧人。

    下一刻,胤礽明显觉察到身边的人浑身僵硬了起来,而那僧人见到他们,也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气氛立时尴尬又僵硬起来。

    胤礽小声咳嗽了一声,打破此时的氛围,却不小心呛到了嗓子,假咳变成了真咳,吭吭哧哧了半响才停下来,胤礽摸了摸喉咙,生生的疼。

    “身上可曾发冷?”一边蹲□,随手给胤礽把脉,康熙一边问道,他学贯古今,对医道也有研究,对脉理也会一点,只是并不精深,平日里有太医在,也是用不着的。

    胤礽摇了摇头,“儿臣无事,父皇不必担心。”

    那僧人愣了一会儿,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提着竹筒,走到父子俩人身前,合十而拜。

    “贫僧拜见皇帝陛下。”

    康熙的表情很是扭曲,嘴里却只淡淡说道:“免礼。”他身上微微发颤,连身旁的胤礽都能感觉地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心里微微有些纳闷,不过一个和尚罢了,怎地让他的父皇这样奇怪?

    还未待胤礽回过神来,那僧人又柔声说道:“陛□系万千黎民,不该这般冒险来此。五台山虽是佛门清净地,但陛下不可有一丝闪失。眼看天就要黑了,还请早日回去才是。”那僧人慈眉善目,声音清亮,倒是好听,只是口气却让胤礽吃了一惊。

    这般大胆,说皇帝的不是,这人难道不想活了不成?

    胤礽这边还怕那僧人自己找死,却见康熙眼里没有一丝怒意,反而面露复杂之色,难得的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此时天色渐暗,密林里光线昏黄,老僧的脸很快便隐在了树荫下,看不真切了。

    康熙拉着胤礽的手,低声道:“既如此,玄烨便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胤礽随着康熙渐渐加快的步子走出密林,脚下一阵踉跄,还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可惜他此刻没有心思去想脚趾头疼不疼,满脑子只剩下震惊。

    他那位皇阿玛竟然自称玄烨?

    此刻,五台县集市上那小贩的话再次在胤礽的脑海中响起,他禁不住全身一颤,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脚下一软,绊倒在地上。

    康熙本沉浸在自己难以抑制的情绪之中,突觉手中一坠,一低头才发现胤礽竟摔在地上,急忙将他扶起来。

    “怎地?可摔疼了吗?”他低声问道。

    胤礽摇了摇头,如同做梦般看着康熙,忍不住小声问:“皇阿玛……方才那位大师……可是……可是我皇玛法?”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且尖细,在静谧的林子里突兀的响起来,康熙吓了一跳,一把捂住胤礽的嘴,恶狠狠地说:“你胡说些什么?先帝二十二年前就已经龙驭归天了,怎可出现在这里?你若再胡说……小心……小心挨罚!”

    胤礽第一次见康熙用这般表情与他说话,吓得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

    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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