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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71部分阅读

    美姬妖且闲 作者:未知

    美姬妖且闲第71部分阅读

    ,毕竟,这只是小玩意,对于一般的匠者来说,制作也不难,只是从前没有想起来没有轮子的车可以在雪地里走而已,所以大多数人寻不见,也就不再查访了。

    白苏这一遭赚了八万金,对比其他的商客来说,只能算是平平。

    香蓉看着青衣白发,垂头细细剪着窗花的白苏,不禁惋惜道:“小姐,若是不卖图纸,我们这一回恐怕能赚到五十万金呢,这可抵得上一个大国收成好时的国库了!”

    是啊,譬如雍国现在的国库里,连二十万金都不见得有。

    白苏也不抬头,笑道,“你何时知道人家国库里有多少金了?这可是机密。”

    “每年的收成也就那么多,算一算也就得出来了,还要刨去官员的贪赃,收到国库里时,却也没多少。”香蓉道。

    白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她,神情郑重,“香蓉,我在这个世上是个已死之人了,既然要避世,便不好如从前那般招摇,我赚钱,不过是为了给保护我的剑客一个温饱,也为了自己舒坦些,够用就行,又何必争一个富可敌国呢?你们也要记住,日后处事,也要抹去痕迹。”

    香蓉与十三齐声应道:“是!”

    话虽这么说,以白苏现在的家财来看,已经算是富可敌国了,这几个月来最大的入账只有三笔,一笔是从沈氏那里得来的,一笑便是卖雪橇赚来,另外一笔,则是举善堂接的活。

    于是这个冬天,所有有剑客、杀手,都分得了不少钱财,这些钱财之多是他们在别的府中做食客也得不来的,于是雪虽未融,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是春风满面。

    “再过十日,就是阿翛的生辰,我从前也没看过婴孩过周岁,你们说,要怎样过才好?”白苏如今是越发的心疼顾翛,他从小便没了父亲,她作为母亲自然要加倍的爱护才行。

    香蓉一直都是在大户人家伺候着的,对这些自然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些,她想了想道:“平常的贵族也就是举办大子庆生,还有便是吃百岁粥,抓周,别的却也没有了。”

    举办大宴,白苏府中也没有这个实力,厨房就那么几个人,若要做出千名剑客的吃食,恐怕要把十二给累趴下了,是以十二一听见大宴两个字,小脸都绿了。

    白苏自然也看在眼里,她也不忍心为难十二,便道,“上回让你们买下的侍婢可都调教好了?”

    “奴婢正要禀报此事呢,第一批买来的十人,有六个不合格,被奴婢又转手卖掉了,剩下的四人已经调教好,随时可以送进主院来。”十三道。

    白苏知道十三挑人的眼光极毒辣,而且要求也很苛刻,这一点随了白苏的师父,婆氏侑姬。

    “照着你这个严格程度啊,我觉得想把这主院填满,须得个十年八年。”白苏笑道。

    十三身上的幽默细胞极少,更何况白苏开的玩笑,泛泛之辈从来发现不了笑点,是以,又是一个在预料之中的冷场。

    白苏讪讪的笑了笑,恰好顾翛午睡醒了,白苏精神一振,立刻要十二把顾翛抱过来。

    训练小家伙走路,已经是她每日天大的事情了,然而从小家伙身上,白苏终于体会了两辈子没体会过的挫败感,那孩子不是不会走,而是成日里懒懒散散的趴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一把令人发指的懒骨头。

    十二笑称:小主子浑身上下就这一点最最像小姐了!

    白苏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至少她一岁的时候已经会走路了,而不会像某个小家伙那样,软趴趴的任是怎么诱哄也绝不会起来走几步。

    起初白苏吓坏了,以为有什么先天毛病,让妫芷看过之后,她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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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5有匪君子(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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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翛的周岁虽不打算举办大宴,却也马虎不得,又因大年的那几日昏迷,白苏便决定将这一日当做个节日来过。

    白苏来到这个世界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过上一个喜庆的大年,诚然,她比起许多人是幸运的,从不必为钱财烦恼,也不曾被困在侯门深宫,然而上天给了她开了一扇门,便不会再同时打开那扇窗。

    白苏垂着头捂着有些钝痛的心口,站在窗口狠狠吸了几寒凉的空气,才稍觉缓了些,疼痛过去之后,白苏不禁苦笑,老天就像跟她的心脏过不去一样,上一世是心脏病,这一世又是心脏受损又是相思缠!

    这种疼痛是驱除相思缠必须经历的,好在白苏对这样程度的疼,早就已经麻木了,不过是两息的时间,便又能行动自如。

    “小姐,您剪的这个花儿甚美呢!奴婢从未见过。”香蓉捧着白苏刚刚剪好的窗花惊叹。

    白苏笑而不语,她看着自己握着剪刀的受,心中叹息,如今她终于达到了避世的梦想,然而却丢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一是顾连洲,一是园艺和园林设计。

    起初白苏不是没有规划过,也许她能够成为世人所敬仰的匠者,会被载入史册,她所绘制的建筑图样能够被后世的人作为典籍,可是她终究不是一个能为事业呕心沥血死而后已之人,一个人在异世,没有随时准备牺牲的觉悟,定然是扑腾不起甚美浪花来的。

    鱼食人称“上帝之手”的她,终于在历史的长河里化作尘埃,这一双手,也只能此时此刻用来为自己的儿子剪剪窗花。

    “托人送给福缘大师的《珈蓝图》可有送了去?”白苏问道。

    《珈蓝图》是她的心血,里面绘着许多寺庙类型的园林设计,有她自己的创作,也有借鉴前世一些精美寺庙的结构,她相信,佛教一定会在未来发扬光大,她的设计也会派上用场。

    这也算是变相的完成了她的事业。

    “送到了,福缘大师如获至宝,还曾说您是观世音菩萨,小姐,何谓观世音?”香蓉不了解佛教,所以不知晓这位大名鼎鼎的菩萨。

    白苏扯了扯唇角,“妖魔尽,尘世安,返佛界。七百年入一次红尘,安一世苍生。这位菩萨曾许下宏愿,尘世妖魔不尽,誓不成佛,所以当他成佛时,世间必然是一片净土。”

    “竟是位善心菩萨。”香蓉喜笑颜开,她不了解佛教,但听着白苏的解说,应当是与神祗差不多,“那这说来,小姐您竟是位菩萨了!”

    白苏摇摇头,也不作答,没想到她历尽心血完成了《珈蓝图》,结果却成了观世音菩萨的功劳,罢了罢了,现如今,她也不在乎那些。

    “趁着阿翛还未醒来,小七和十二把这些窗花都贴上去,香蓉,你也去帮着十三布置主厅,虽只有我们几个熟识的人,却也不能含糊。”白苏催促香蓉。

    香蓉一跺脚,故意嗔怒道,“小姐可真是,奴婢早知道便不来您这里来躲懒了!”

    白苏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瞪了她一眼,十二见白苏这副形容,忍不住又开始叨叨,“小姐,我就说小主子和您一个样,您还不信,瞧您这母子俩,一个趴在这边,一个趴在那边,您这样可不行,将来小主子可都要被您带坏了,小主子五六个月大那会子别提多活泼了,现在也不爱玩……”白苏受不住十二的唠叨,取了个剪好的窗花去贴,顺便漫不经心的问道,“十二,你一上午都在这里陪我,你承诺的盛宴吃食可都准备好了?”

    “那是自然!”十二话说的虽满,却不怎么有底气,朝着小七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下楼去。

    小七捂嘴笑道。“幸而今日多拨进来四人,否则人手可不够用了。”

    “十三办事一向妥当的,不会弄的手忙脚乱,你去看看阿翛吧,我估摸着会儿他也快醒了,带他收拾完,就带过来。”白苏拿着窗花抹上面糊,便往窗子上贴。

    小七笑嘻嘻的道,“那是自然,小主子今日可是寿星呢,奴婢准给打扮妥帖!”

    小七转身下去,见白苏探出身子,打开的窗子上贴花,连忙道,“小姐,您可小心着点,这里可是二楼呢,又是在半山腰,还是把窗户关上再贴吧?”

    白苏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好大一个人了,能有什么问题?”

    小七撇撇嘴,心道,那可不一定!

    的确,白苏是个聪慧的女子,可是这些生活常识,她就是一窍不通,有时候笨的令人发指,也不知道脑子究竟是怎样的构造。

    这附近是有暗卫的,即便白苏真的从楼上掉下去,也有暗卫接着,所以小七也就放心的到里屋去了。

    白苏蹲下身子,在脚旁的几上拣出一堆并蒂莲的窗花,微微皱眉,她明明只是想剪一些福禄寿之类的窗花,却不知何时剪出了一株并蒂莲。

    楼下有几名小厮正在用竹竿挑着红灯笼廊上挂,白雪红灯笼,木质的建筑物,看起来很温暖,白苏手中握着一对并蒂莲,心里空落落的。

    她垂眸细细的在背面抹上浆糊,正欲往窗上贴得时候,忽闻一阵马蹄声响。

    白苏原以为是举善堂驻扎在别苑的人,心中琢磨着有什么事,竟然这样疾驰。她这般想着,便循着声望过去,只见原处五匹骏马风驰电掣向这府中的正门。等到稍稍近了一些,才看清,四名骑马黑衣剑客紧跟着一人一骑身后。为首的枣红色骏马上是一个身着浅青色锦袍的男子,身姿挺拔,青丝在身后飞舞,宽大的袖口和衣袍在风中飘荡出优美的弧线,显得不羁而清俊。

    那男子头顶低低的带着一个斗笠,隐约只能看见他如玉般的下颚和脖颈。

    刹那间,白苏呆怔住了,目光紧紧锁在那一袭青衣身上,神情有些恍惚,连手上的窗花被吹出去也不知知晓。

    马蹄卷着白雪,犹如一阵风般,从山下的迷宫宛如直路一般轻松的穿过,渐行渐近。

    直到那枣红色的马嘶鸣一声停在小湖泊的对岸,马蹄扬起,灼灼日光下,一堆黑如墨玉的眸子瞬间掳住了白苏的视线,好看的唇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一个魅人心魄的浅笑。

    便如她第一回在成妆院的阁楼上的惊鸿一瞥,那个人的笑容令明晃晃的日光黯然失色,湛蓝若神的容颜上,那一抹笑,却晃得白苏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隔岸的那个,果真是她的君子么……

    这数月来,白苏曾做过无数个梦,梦见过他一袭白袍躺在榻上静静的翻着书,梦见过不知那个清晨他山岳河川般俊朗的侧脸,还梦见过他拿着那张契约回来说要娶她……

    但是却从未梦见过他有一天骑着马,如这一世第一次看见他那般扬起斗笠下那张俊美无铸的容颜,冲她再一笑。

    然而与初见时不同的是,这一回,他翻身下马,解下斗笠丢给身旁的剑客,一身青衣落拓的从廊桥上向她走了过来。

    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的令她的心在疼,浑身止不住颤抖。

    白苏怔愣愣的看着一袭青衣越来越近,直到站在楼下,仰头看着白苏,菱唇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然而却在看见白苏白发的那一瞬,微微一怔。

    院子里所有人都如同静止了一般,与白苏一样,瞬也不瞬的看着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白苏后退几步,猛然转身向楼下跑去,一路踉跄着到了厅门口。

    顾连洲瞧着她无声息的伤怀,眼眸中小心翼翼的期待,却比撕心裂肺的哭喊更加令人觉得闷痛。他走到她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庞,清贵的声音道,“素儿,我回来了,你不喜欢吗?”

    白苏动了动唇,话未出口,眼泪的奔涌而出,她纤细的手抚摸这他的五官,粗细浓淡适宜的眉,墨玉一般的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含着一丝浅笑的菱唇,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微凉,哑着声音喃喃道,“这个梦,像真的一样,真好。”

    如果永远都在这个梦里,不再出去就好了。

    白苏这样的表情令人心碎,顾连州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微带着凉意的唇落在她的发间,眉心,鼻尖,脸颊,最终移到她花瓣似得的唇上。

    “素儿。”他道。

    “啧啧,本王这样惯于风月之人也都脸红了,接下来的戏,你们到寝房再接着演罢。”一个慵懒华丽的声音煞风景的打断这场重逢。

    白苏如梦初醒,她意识到,这不是相思缠带来的梦,眼前这个握着她手的人,是实实在在的顾连州!

    “不是梦,竟不是梦!”白苏说着居然捂着脸放声哭了起来。

    顾连州将她揽入怀中,抚着那满头的银发,既心疼又宠溺的安抚着。

    而坐了半晌也无人招呼的顾风华颇有些愠怒的道,“行了,兄嫂情深意重,待到夜深人静时自然能够一解相思,本王不辞辛苦翻山越岭将人护送回来,眼下总要慰劳以下。”

    顾风华的话将满院子的人都唤回神,屋里面的十三和香蓉都迎了出来,满面欢喜的给顾连州请安。

    白苏虽确定顾连州真的还活着,却一直有些 恍惚。她明明看见他中了一箭,衣袍着了火,从城头上坠落,如何会好生生的活着?

    看见顾风化,白苏脑海中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忽然浮现出来,例如顾连州此人向来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又如何会在毫无计划的,在明知众人要围杀他的情况下冒然犯险?而顾风华又是一个不到最后绝不罢休的人,旁人知道拉拢顾连州的希望渺茫,故而急于勾结宁温杀顾连州,而他又怎么会如此急切……

    这么多疑点,却在她看见顾连州从城头上坠落的那一刹,全部都想不起来!从那一刻到现在,她的脑子就没真正的清楚过。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白苏想不到,没有人能想到顾连州竟然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将旁人对他的一切算计都利用个彻底,他明知宁温要杀他,所以便将计就计,演了一出逼真的死遁。

    顾连州早已决定扶持顾风化,于是在太平城借着与顾风化饮酒的那一晚,表明立场,与他商定了具体的计策。

    顾连州事先与暗卫做好暗号,如果发现火堆里绑的真是白苏,即便是用大军抢人也要把白苏抢回去,但他赌宁温不会拿白苏的性命做赌注。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在建邺城外见到的张妩,他当时一句话全张妩最好跟去宁国,另外也派人跟着她,如果她回不去,便要安慰将她捉给梁都尉,知道去顶送至宁国皇宫,他猜测,即便没有张妩,宁温也不会拿白苏便本人去冒险,更何况有个七八分相类,更能够骗过他的妇人?

    只是,顾连州没有料到宁温居然射的一手好箭,箭无虚发,所以在宁温瞄准火堆里的张妩时,他临时改变了注意,故意用身体去帮她挡箭。

    顾连州身上穿了白苏在凉州送的软甲,阻住了不少力道,那一箭虽然射的深,却没有伤及要害,在坠落城楼时,顾连州知道暗卫会将他接住,便用了龟息之法。

    虽然他没有了武功,但龟息这种不算武功的武功,却还是能使的,再加上那箭射的挺深,暗卫便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而后的事情,便由顾风华着手处理,等所有人亲眼看着顾连州被下葬之后,才又将他就出来。

    “那宁温又是怎么将我弄成了妖后?”白苏听完事情的始末,但她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

    “宁温是否有给你一种叫透水白的玉?”顾风华将腰间的玉佩放在几上。

    白苏愕然,“半年前,在石城他曾给过我一块透水白,妫芷说透水白可以吸人身上的浊气,是个好东西,我便一直佩戴在身上。”

    顾连州和顾风华也微有诧异,这个宁温也太能布局了,居然从半年前就开始放下棋子,不过想回来,那个人能耐心的布局十年只为一朝,短短半年,也就不算什么了,想来当时是妫芷也没有想到宁温居然那么早就存了歹心。

    透水白除了能吸入浊气,也能夺取旁人身上的龙凤之气,所以一般只有帝后才可以佩戴。

    “纵然如此,可他毕竟输了。”顾风化心中也暗暗佩服宁温,他可说与宁温最熟识了,一直知道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子不简单,却不曾想,不简单到这种地步!看来,宁温才是他大业的最大绊脚石。

    顾连州看着白苏一笑,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之所以胜过宁温,是因为他的心有了着落。

    顾风华见两人眼神拨不开,自觉无趣,便命几个侍婢小斯带他去府中各处转转。

    府中的设计耗费了白苏很大心血,处处都有惊喜,顾风华直转到晚宴时,才意犹未尽的返回来。

    大宴上喜气洋洋,身为主角的顾翛穿着一件红色绣金色富贵化的小袍子,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小模样人见人爱。

    小家伙见到了顾连州时,怔了怔,因看顾连州带着他那会他不过八个月大,而且也只处了了短短三日,所以即便不记得了也在情理之中,谁知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满脸欢喜的伸出肉肉的小爪子要顾连州抱抱,一边还提醒道,“蛋蛋。”便是抓周时,也是死死的抱着顾连州不放,奶声奶气的提醒着“蛋蛋”。

    这明显是一个吃货。

    当时是,顾连州一张俊脸,别提多黑了。

    这一刻的幸福,让白苏有些晕忽忽的,拉着妫芷不停的道,“他真的没死,真的没有……”

    妫芷破天荒的没有用什么毒言毒语刺她,反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将其中的药粉倒在水中,端到白苏面前,“喝了它。”

    白苏向来信她,端过来喝完才问道,“这是什么?”

    “毒药。”妫芷冷冷的道。

    白苏自是不信,过了半晌,妫芷才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这是相思缠最后一次解药,你圆满了,我也该求一个圆满。”

    白苏默默的看着她起身离去,其实今日妫芷今日能给面子出席这样热闹的宴会,白苏已经很知足了,对于她的半途离席,也已经见怪不怪。

    院中到处是红色的长灯,妫芷缓缓的向她的白夜楼走去,唇角不觉间扬起一抹笑。

    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起来,绝壁上的白夜楼,妫芷用药迷倒禾列,静静的在几上写下三封信,每封信都只有寥寥数语,然后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十几个黑褐色的小瓶,装在一个布袋中,又将其中一封信塞了进去。

    她走到观星台,垂眸,果然看见那个拄剑而立的男人,便随手将布袋丢了下去。

    婆七看见妫芷银色的眼眸微动,似乎示意他接住布袋,于是在那物距离地面还有两尺之处,闪身上前,一把兜住了那个袋子。

    他欢喜又疑惑的抬头,却看见观星台上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胸口插着一柄剑,白衣上迅速的绽开一朵血莲,鲜血如雨,和着雪滴落,在崖下的白雪上绽开一片红梅。

    妫芷冲着呆怔的婆七灿然一笑,刹那间,春风化雪般,令人怦然行动。她闭上眼,从栏边栽落下来,银丝飞舞,白衣带着鲜血,婆七心脏紧缩,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飞身过来接她。

    然而在他手指刚刚触及衣角时,妫芷的身体瞬间化作粉尘,在寒风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飘散。

    沧,我来找你。

    这是那个冷绝的女子,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婆七身体在半空,也忘记运起轻功,健硕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然而身上的疼痛,远远及不上心里。

    他躺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漫天的雪,耳中还回荡上上代大巫的声音:妫氏第七十四代巫首降生之初,降雪两月,白雪掩世,不能出行,直至六月初方雪融冰消,尚京数千流民失踪。巫命曰,新生。

    这样纯净的女子,终究不属于他。

    妫芷死后,这一场大雪足足又下了四个月,仿佛是纪念最后一名大巫的陨落,之至五月才解冻,当阴沉沉的天空破出第一缕阳关时,白苏肿胀的眼睛里再一次流出了泪水。

    她说过,如果妫芷还是选择死亡,她会笑着送她,然而,终究是食言了。

    看着那一缕阳关,白苏才微微释怀,妫芷与她有某些相似之处,一旦认准了某些事情,便至死方休。

    顾连州抱着顾翛进来,见白苏已然醒了,宛若沧海的眼眸中,漾起笑意,便宛如外面那一缕隔了五个月才破云而出的阳关。

    “母亲!母亲!”小家伙伸着肉肉的小爪子,挣扎着要扑到白苏身边。顾连州便放他下来,小家伙便颤巍巍的朝她跑来。

    白苏在榻上撑起身子忙伸手接住。

    白苏眉眼间都是笑意,她现在很满足,而妫芷,那样纯粹的一个人,上天没有道理对她这么残忍。

    她也一定能够在某个地方寻到烛武。

    ……

    大雪初融,政阳王便对宁国发起了进攻,然而这场站不知为何,竟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时光流逝,距离这场声势浩大却草草收场的战役,已然十年。

    雍熙十一年,做了十一年的傀儡皇帝的雍熙帝郁卒而终,以七王为首的一党,第一个发起了叛乱,与此同时,年已花甲的政阳王顾汾,再次对宁国发起攻击,将军宝刀未老,一路攻占城池,直逼建邺。

    在尚京宫变之中,顾风华步步抢占先机,一举击溃七王大军,有人看见,七王垂死时,有一名容貌瑰丽的少年将其就走,而后不知其生死下落,传闻,那名少年是七王在太平城时掳来的禁/妫。

    孝闵公主在七王势颓之时向顾风华称臣,但只愿意交出一半兵权。

    与此同时,陆离带兵攻打北魏,却在大军逼近晋阳时,忽然撤军,将军一夜之间,卸甲归田,不知去向。

    同年,顾风华称帝,该国号为“唐”,年号为“开唐”,封珍夫人为后。

    开唐元年,信任骠骑大将军顾风雅,率军攻打北魏,宛如疯狼,其气势不下铁血将军陆离,只是这个顾将军绝不接受投降,一旦战胜,必然屠尽北魏军,知晓当年事之人,便晓得,顾风雅是在报亡妻之仇。

    就此,唐国与北魏开始了长达八年之久的拉锯战,这些都是后话,且不提,而就在政阳王攻打宁国的第六年时,宁宫起火,时人猜想,不知是政阳王之计,还是意外,宛如谪仙的宁皇在凤栖殿中欲火。

    然而了解顾汾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磊落之人,从不屑用阴谋诡计,是以又有传闻,宁皇是在凤栖殿中引火自焚。

    无论是哪一种内幕,但是宁皇无后,他死的当夜,朝中大乱,宁国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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