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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3 章

    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第 73 章

    两天后,风雪停了。我们踏着半尺厚的积雪上山干活儿。嘿呀,雪把几丈深的 石头坑填得满满的。

    一鍬一鍬地清雪。越到下面越受罪。铁鍬一扬,雪像雾般散落下来,掉进脖子 里,很不是滋味。头上的雪屑化了,模糊了视线;手上的雪化了,湿漉漉地沤着皮 肤;鞋上的雪化了,浸透袜子……最底下的雪,得一麻袋一麻袋往上背。干了整整 一天,才把坑里的雪收拾干净。身上的衣服也一片一片冻成了冰甲。

    这一段,我们吃的并不好。自内蒙兵团开展“不吃亏心粮”运动后,白面见少, 对石头山的特殊优待只是五香粉随便给,白面一点不多。我们拉的大便都带着浓浓 的五香粉味儿。成天是玉米渣儿、窝头饼子、冰冻圆白菜,羊肉也严格限制,喝的 是雪水,马尿一样的黄茶。蒙古包尽是窟窿,又脏又破。条件之艰苦,跟《钢铁是 怎样炼成的》里面修铁路的情况差不多。但大家的情绪都还挺高。

    就是大傻很想家,受不了这样过春节。

    初二时,他趴在被子里悄悄哭了。他喜欢红火热闹,不能容忍这么糊弄着过年, 连点瓜子都没有。别看父亲是蹬三轮的,还特讲究舒服。毡子底下的地如果不平, 要垫土;睡觉时,褥子上有根小草棍,要点上灯仔细找,不找到不罢休。若换了老 孟,褥子下面压着18磅的大铁锤也照样睡得呼呼。

    初三,大傻皱着眉头对老孟说:“我昨天干活时,放了一个屁,把腰扭了,我 要回连看病。”

    老孟同意了。大傻走时嘟囔着:“操他小妈妈的,毡靴不给,皮裤不给,手套 不给,要咱盒儿钱啊?他当官儿的怎不上这儿住几天?”闷闷不乐下了山。

    大家像对待一个叛徒一样冷冷地看着他走。

    在1971年冬艰苦的石头山上,就两个人离开。一个是因为偷东西,一个是放屁 震扭腰。

    初四,金刚、老孟和我去四连借炸药。到了连部,天已黑,迎面过来一人,用 手电照着我们,紧张地问:“谁?”

    我们没说话,默向他走去。在手电光下,我们这三个人穿得破破烂烂,蓬头 垢面,上匪一样。

    “谁?”那人停下,随时准备逃跑。我们仍一声不响地向他走去。不约而同都 想和对方开个玩笑。

    他用手电照着我们。我们进一步,他退一步,我们进一步,他退二步,吓得声 音都变了。“你们是哪儿……的?”

    “七连的!”我们突然洪亮地说。

    “哎哟,知青吧?吓了我一跳。”说完,这人低头匆匆走开。

    我们三人为这恶作剧笑不拢嘴,快活极了。

    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们把穿得不堪入目,一丝一缕,补丁摞补丁,像叫化子似 的当成一种光荣。美是形形色色的。在我们眼中,脸被冻得流黄水,破衣烂衫,腰 缠旧电线,一瘸一拐走路就是一种美。

    它是搏斗的痕迹。

    我们的积极是真的,不是装的,目的何在?动力何在,谁也说不清。

    反正不是为了向上爬。到石头山干活都不受宠,锡林浩特知青是没有一个上山 的。放逐的人,没情绪要抱指导员粗腿……也不是为了钱,干多干少全是三十二块 五;更不是为了在女的面前臭显——山上根本没有女的。

    冽冽山风呼吼,蒙蒙雪雾缭绕。一群奋斗的青春,在这青面獠牙的酷寒中,在 这嶙峋的山岩中,迸射出一簇簇多么旺盛的生命活力!那一堆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石 头,就是肉体撞击岩石的结果,有的上面还沾着斑斑点档的血迹。

    难忘啊!这一帮肮脏褴楼,蓬头垢面的“上匪”!光荣啊,这一群脖子上围着 破裤子,衣服里爬满了“自留畜”的烂知青!

    让我把金刚写的一首诗抄录在此,作为对这段生活的纪念:

    干!父父父父抡大锤,掌钢钎,不畏苦,不畏难,练就一身钢筋铁骨,练就一身红心赤胆。

    为建设千里草原,我们拼命父父干!父父父!

    迎风雪,冒严寒,气若磐,气若山,决不愧作军垦战士,决不愧作七尺健男,为建设茫茫北疆,我们拼命父!

    然而,就在我们同严寒、风雪、顽石、冻上殊死奋战;就在我们饿着肚子,喋 血石山,被大石头崩破头,砸肿脚,压弯了腰时,团里那帮现役干部却坐在温暖如 春的办公室里打扑克,“争上游”争得脸红脖子粗。更有甚者,贪污粮食;往自己 家倒腾公物;干风流勾当;为调动工作大吵大闹……

    我们那位带头吃忆苦饭的沈指导员,也干了一件不甚体面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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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视界(,一脸稚气。

    “不许怕苦怕疼,也不许对别人说,这是党的秘密。”

    “我保证不怕,决不对别人说。有什么任务就给我说吧。”

    “好,要经住党的考验啊,小齐同志!”

    指导员微笑着把灯吹灭了。

    “指导员,为什么关灯?”

    “指导员,你可别……”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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