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李氏
城郊，哨鹰三两，盘旋在桑树林上空，它们的出现也驱走了以食腐肉为生的黑鸦。</p>
林中，毕摩站在一个巨大的尸洞前，面色已不能用凝重来形容了。</p>
那尸洞中，层层叠叠，摆放有序，堆积着无数尸首，那些尸首身着铁甲青衫，正是东国的悍龙军！</p>
他吩咐人将尸首从尸洞中抬出来，一具一具，不过小半个时辰，便铺满了桑树林外围的地方。</p>
那些尸体被雪覆盖在洞中，肢体僵硬，在抬出的过程中一开始，毕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那些悍龙军的尸首因为有铠甲裹身，抬尸体的人一开始也没用察觉，直到尸体的头颅和四肢不断被碰掉之后，毕摩才发现，这些悍龙军的内脏，全都不见了！待最上面一层的尸首被尽数抬出，毕摩也终于知道了，他们消失的内脏究竟去了哪儿！</p>
那层尸首下面，铺着一层黏腻的内脏，污浊恶心，厚厚的一层，覆盖着下面交叠的尸首。那些内脏的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一层细长的黑色虫子。那些虫子已将内脏啃食过半了，奇怪的是，尸首上，一只黑色虫子也无。</p>
“将军……”带来的巫军中有几个有见识的，瞧了这情况，顿时瘫坐在了地上，抖着嗓子喊了声毕摩后，便再也出不了声了！</p>
片刻之后，李漠和海棠赶到了。</p>
海棠见了这恶心又诡异的画面，强撑许久的面色终于煞白，而李漠则使劲儿吞咽口水，压下胸腔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p>
“老毕，这……些，是怎么回事儿？”海棠问道。</p>
“巫蛊控尸术。”</p>
毕摩刚说完，海棠踉跄了一下，强撑着让自己站稳，而后闭了眼睛道：“会这个术法的人，早该死绝了啊！”</p>
最后半句，她是用吼的，她吼完，看着一地的尸首，面上终于露出了痛苦难忍的表情。</p>
旁边的李漠听了两人的话，在震惊的同时，对海棠的这番反应也很理解。</p>
巫蛊控尸术，上古巫族所掌握的非常残忍的一种巫术，此术和普通的控尸术不同，也非寻常巫族可掌握的术法。此术以肉身为祭，用脏腑喂养子蛊蛊虫，祭祀之人，生死皆可，生人脏腑养蛊最佳，死人则次之。子蛊的繁衍迅速，则代表着，施术者手中的母蛊正茁壮的成长着。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子蛊作祟，所以即便这儿腐臭不堪，尸首遍地，除了不惧虫类，以腐肉为生的黑鸦敢靠近，是没有任何一只野狼野犬敢靠近的。</p>
一只成年母蛊蛊虫的毒液，可毒杀活人近万，它最大的妙处并不止于此，而是，它的毒液可以控制巫尸十万的动作，这些被控制的巫尸，巫草精魄控制不了，孝恩棺椁中取出的巫草精魄也救不回来，除了焚烧，没有丝毫救回的可能。</p>
典籍记载中，早年巫蛊控尸术是巫族终擅长养蛊的族群用来斗蛊用的，后来因为炼制此蛊的方法太过残忍，当时的言巫族便下令禁了此术。慢慢的，时间长了，这个术法也就渐渐失传了，许许多多的人也只是在巫族只言片语的传说中，得知此术曾存在过，典籍之中，也只记载了此蛊的特性，完全没有提到炼制和献祭的方法。百年之前的巫尸战祸中，到了后期，随着孝恩利用联盟军的尸体制造了更多的巫尸，当时是有过巫蛊控尸的传闻的，只是孝恩能力过于强大，无人可靠近佐证罢了。</p>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里，亲眼见到了这早就应该消失的术法。</p>
“这些尸首不能敛葬吗？”半响，海棠回过神智，问道毕摩。</p>
毕摩摇摇头道：“可以敛葬，但是意义不大。”</p>
海棠有些疑惑，那厢李漠说道：“这些被挖掉脏腑的尸身已经成为了子蛊的温床，这些子蛊吃不动脏腑便会回温床休息，然后再接再厉，吃内脏休息，还有就是，土壤无法阻止它们的脚步。”</p>
那些虫子会穿过泥土，回到它们的温床。</p>
海棠眼睛赤红，咬牙道：“那就全烧了！”</p>
意义也不大，这种数量的子蛊已经表明了被豢养在施术者手中的母蛊已经成年，即便烧了这些蛊虫和尸首，也灭不了那已经成年的母蛊。</p>
毕摩和李漠互看一眼，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跟海棠说这些。</p>
“架柴火，烧！”毕摩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很快架好了柴堆，将抬出的尸体一具具抬上了柴堆。</p>
“哗啦—！”一声声桐油泼洒入洞的瞬间，那些被桐油冲散的血腥露出了下面交叠的尸体，也在瞬间迷蒙了海棠的眼。</p>
“烧！”</p>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模糊不了她铿锵有力的决断！</p>
大火轰然冲天而起，热浪瞬间席卷了桑树林，那些身前死后都在经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被折磨致死的军人，在红色的火焰中，得到了最终的解脱。</p>
大火燃烧了整整两天两夜，大半个桑树林也葬身火海，这两天中，毕摩看了城守府中死去的那些湘水巫族的尸体，告知海棠，这些尸体明显也是巫蛊控尸术前期养蛊献祭的状态，只是内脏没有生出子蛊的原因可能因为这些巫族识破了施术者的伎俩，死之前集体对自己的尸体动了手脚，导致对方用他们肉身施术的计谋落败了。</p>
“既然不能养蛊，他们的头为什么被砍了下来？”海棠问。</p>
毕摩没有说话，李漠却打岔道：“既然他们没有中术，两位将军，不如先把他们敛葬了吧？”</p>
海棠没有理他，执着问道毕摩：“为什么？”</p>
“也许是为了报复。”毕摩面无表情，极为镇定地看着海棠。说道他，他们都想到的那个最浅显，也最令人不耻的答案。</p>
“报复？”海棠上扬尾音，念道这两个字，而后道：“因为识破了他们的巫术吗？”</p>
毕摩没有说话，他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不光他，李漠也是，而海棠也想到了这点，她只是内心胆怯，不敢去承认，只能通过不断地提问来掩盖自己内心那一份对人性抱有希望的想法。</p>
毕摩与她相处半年，自然是了解她的，李漠虽与她无甚交集，却也看得出来，这个赫赫有名的东国女战将看似坚硬，实则柔软，许是久候沙场的缘故，对人的性命，异常看重。</p>
稍晚，阿古达那边的哨鹰探查回来，告知方圆二十里内只有一支几百人的东国军队朝着泉州而来，除此之外，无人，也无巫尸。</p>
“再探！扩大范围至方圆百里，朝着洛安那边，能探多远探多远，泉州这边的巫尸由昔日闵罗战将郑海带领的，郑海乃贺州人士，贺州那边，也要给我查！”海棠目光如炬，站在放置湘水大巫尸首的院落，看着被桑林树火染红的天际，透着森然和冰冷。</p>
…………</p>
谪言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漠海棠和毕摩站在城门口等着，谪言没有见到杀戮，也没见到巫尸，这一路的宁静让她心存疑惑，等靠得近了，头顶盘旋的哨鹰和桑树林冒着黑烟的火光若说让她肯定了泉州有变，那么，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城门口，只是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而已。</p>
她天生六感敏锐，这一路没有巫尸的情况早就让她怀疑，泉州有变，许是巫族作祟。</p>
“大姐……”海棠见她从马车上下来，喊了她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谪言没有错过她声音中的沉痛，她同李漠毕摩颔首致意后，冲她道：“有话进去说。”</p>
泉州城内，一派死寂。</p>
东国的两万士兵和楚国的一万士兵在城中虽驻扎在城中空地，但一点儿正常的军事气氛也没有，谪言路过他们中间，甚至没听到几句说话的声音。</p>
海棠略微迟疑了下，便转了脚步，带着谪言朝着城守府那边去了。</p>
谪言点了几个精兵跟着，余者则留在了驻军处，倒是李漠见过的那些巫族被她一直带着，跟着海棠往那边去了。</p>
在城外的时候天太黑，李漠没瞧清楚，倒是驻军处的火光一照，他看见了谪言带着的人中，有两个他曾在铎鲤城的孝恩墓穴中见过的身影。</p>
他脚步一顿，看着谪言背影突然就幽深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毕摩一眼便发现了，于是问道：“怎么了？”</p>
“没什么，就是在想，林将军就直接带言姐去那儿，也不怕吓着她。”李漠笑道。</p>
毕摩没有说话，心说，惊吓肯定会，只是，应该会和他们一样吧，痛惜难过，又无奈。</p>
只到了城守府，谪言见了那场景，露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镇定，她突然像从一个商人突然化身成了仵作，令人点亮了院中的灯光，仔细看着已经收拾摆放在院中地上的，内脏，四肢，还有头颅。</p>
“呕—！”巫族没有入内，只站在了门口，可是见到那骇人恶心的场景，终是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p>
这一吐，惹来了谪言的注意。</p>
她看着脸色煞白的墨鸢好墨凛罗息三个巫公，面无表情道：“这只是刚开始，往后，你们还有得看呢。”</p>
“去看一看，你们造下的孽。”几日之前，雪地上，这个女人说得话不知怎地，又回荡在了他们的脑海，他们看着一地血肉模糊的餐尸，“噗通”一声，墨鸢好跌坐在了地上。</p>
罗息抿唇不语。</p>
墨凛却直视谪言，说道：“你看出来了吧，这些巫，是被由安李氏所害。”</p>
林中，毕摩站在一个巨大的尸洞前，面色已不能用凝重来形容了。</p>
那尸洞中，层层叠叠，摆放有序，堆积着无数尸首，那些尸首身着铁甲青衫，正是东国的悍龙军！</p>
他吩咐人将尸首从尸洞中抬出来，一具一具，不过小半个时辰，便铺满了桑树林外围的地方。</p>
那些尸体被雪覆盖在洞中，肢体僵硬，在抬出的过程中一开始，毕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那些悍龙军的尸首因为有铠甲裹身，抬尸体的人一开始也没用察觉，直到尸体的头颅和四肢不断被碰掉之后，毕摩才发现，这些悍龙军的内脏，全都不见了！待最上面一层的尸首被尽数抬出，毕摩也终于知道了，他们消失的内脏究竟去了哪儿！</p>
那层尸首下面，铺着一层黏腻的内脏，污浊恶心，厚厚的一层，覆盖着下面交叠的尸首。那些内脏的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一层细长的黑色虫子。那些虫子已将内脏啃食过半了，奇怪的是，尸首上，一只黑色虫子也无。</p>
“将军……”带来的巫军中有几个有见识的，瞧了这情况，顿时瘫坐在了地上，抖着嗓子喊了声毕摩后，便再也出不了声了！</p>
片刻之后，李漠和海棠赶到了。</p>
海棠见了这恶心又诡异的画面，强撑许久的面色终于煞白，而李漠则使劲儿吞咽口水，压下胸腔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p>
“老毕，这……些，是怎么回事儿？”海棠问道。</p>
“巫蛊控尸术。”</p>
毕摩刚说完，海棠踉跄了一下，强撑着让自己站稳，而后闭了眼睛道：“会这个术法的人，早该死绝了啊！”</p>
最后半句，她是用吼的，她吼完，看着一地的尸首，面上终于露出了痛苦难忍的表情。</p>
旁边的李漠听了两人的话，在震惊的同时，对海棠的这番反应也很理解。</p>
巫蛊控尸术，上古巫族所掌握的非常残忍的一种巫术，此术和普通的控尸术不同，也非寻常巫族可掌握的术法。此术以肉身为祭，用脏腑喂养子蛊蛊虫，祭祀之人，生死皆可，生人脏腑养蛊最佳，死人则次之。子蛊的繁衍迅速，则代表着，施术者手中的母蛊正茁壮的成长着。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子蛊作祟，所以即便这儿腐臭不堪，尸首遍地，除了不惧虫类，以腐肉为生的黑鸦敢靠近，是没有任何一只野狼野犬敢靠近的。</p>
一只成年母蛊蛊虫的毒液，可毒杀活人近万，它最大的妙处并不止于此，而是，它的毒液可以控制巫尸十万的动作，这些被控制的巫尸，巫草精魄控制不了，孝恩棺椁中取出的巫草精魄也救不回来，除了焚烧，没有丝毫救回的可能。</p>
典籍记载中，早年巫蛊控尸术是巫族终擅长养蛊的族群用来斗蛊用的，后来因为炼制此蛊的方法太过残忍，当时的言巫族便下令禁了此术。慢慢的，时间长了，这个术法也就渐渐失传了，许许多多的人也只是在巫族只言片语的传说中，得知此术曾存在过，典籍之中，也只记载了此蛊的特性，完全没有提到炼制和献祭的方法。百年之前的巫尸战祸中，到了后期，随着孝恩利用联盟军的尸体制造了更多的巫尸，当时是有过巫蛊控尸的传闻的，只是孝恩能力过于强大，无人可靠近佐证罢了。</p>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里，亲眼见到了这早就应该消失的术法。</p>
“这些尸首不能敛葬吗？”半响，海棠回过神智，问道毕摩。</p>
毕摩摇摇头道：“可以敛葬，但是意义不大。”</p>
海棠有些疑惑，那厢李漠说道：“这些被挖掉脏腑的尸身已经成为了子蛊的温床，这些子蛊吃不动脏腑便会回温床休息，然后再接再厉，吃内脏休息，还有就是，土壤无法阻止它们的脚步。”</p>
那些虫子会穿过泥土，回到它们的温床。</p>
海棠眼睛赤红，咬牙道：“那就全烧了！”</p>
意义也不大，这种数量的子蛊已经表明了被豢养在施术者手中的母蛊已经成年，即便烧了这些蛊虫和尸首，也灭不了那已经成年的母蛊。</p>
毕摩和李漠互看一眼，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跟海棠说这些。</p>
“架柴火，烧！”毕摩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很快架好了柴堆，将抬出的尸体一具具抬上了柴堆。</p>
“哗啦—！”一声声桐油泼洒入洞的瞬间，那些被桐油冲散的血腥露出了下面交叠的尸体，也在瞬间迷蒙了海棠的眼。</p>
“烧！”</p>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模糊不了她铿锵有力的决断！</p>
大火轰然冲天而起，热浪瞬间席卷了桑树林，那些身前死后都在经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被折磨致死的军人，在红色的火焰中，得到了最终的解脱。</p>
大火燃烧了整整两天两夜，大半个桑树林也葬身火海，这两天中，毕摩看了城守府中死去的那些湘水巫族的尸体，告知海棠，这些尸体明显也是巫蛊控尸术前期养蛊献祭的状态，只是内脏没有生出子蛊的原因可能因为这些巫族识破了施术者的伎俩，死之前集体对自己的尸体动了手脚，导致对方用他们肉身施术的计谋落败了。</p>
“既然不能养蛊，他们的头为什么被砍了下来？”海棠问。</p>
毕摩没有说话，李漠却打岔道：“既然他们没有中术，两位将军，不如先把他们敛葬了吧？”</p>
海棠没有理他，执着问道毕摩：“为什么？”</p>
“也许是为了报复。”毕摩面无表情，极为镇定地看着海棠。说道他，他们都想到的那个最浅显，也最令人不耻的答案。</p>
“报复？”海棠上扬尾音，念道这两个字，而后道：“因为识破了他们的巫术吗？”</p>
毕摩没有说话，他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不光他，李漠也是，而海棠也想到了这点，她只是内心胆怯，不敢去承认，只能通过不断地提问来掩盖自己内心那一份对人性抱有希望的想法。</p>
毕摩与她相处半年，自然是了解她的，李漠虽与她无甚交集，却也看得出来，这个赫赫有名的东国女战将看似坚硬，实则柔软，许是久候沙场的缘故，对人的性命，异常看重。</p>
稍晚，阿古达那边的哨鹰探查回来，告知方圆二十里内只有一支几百人的东国军队朝着泉州而来，除此之外，无人，也无巫尸。</p>
“再探！扩大范围至方圆百里，朝着洛安那边，能探多远探多远，泉州这边的巫尸由昔日闵罗战将郑海带领的，郑海乃贺州人士，贺州那边，也要给我查！”海棠目光如炬，站在放置湘水大巫尸首的院落，看着被桑林树火染红的天际，透着森然和冰冷。</p>
…………</p>
谪言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漠海棠和毕摩站在城门口等着，谪言没有见到杀戮，也没见到巫尸，这一路的宁静让她心存疑惑，等靠得近了，头顶盘旋的哨鹰和桑树林冒着黑烟的火光若说让她肯定了泉州有变，那么，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城门口，只是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而已。</p>
她天生六感敏锐，这一路没有巫尸的情况早就让她怀疑，泉州有变，许是巫族作祟。</p>
“大姐……”海棠见她从马车上下来，喊了她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谪言没有错过她声音中的沉痛，她同李漠毕摩颔首致意后，冲她道：“有话进去说。”</p>
泉州城内，一派死寂。</p>
东国的两万士兵和楚国的一万士兵在城中虽驻扎在城中空地，但一点儿正常的军事气氛也没有，谪言路过他们中间，甚至没听到几句说话的声音。</p>
海棠略微迟疑了下，便转了脚步，带着谪言朝着城守府那边去了。</p>
谪言点了几个精兵跟着，余者则留在了驻军处，倒是李漠见过的那些巫族被她一直带着，跟着海棠往那边去了。</p>
在城外的时候天太黑，李漠没瞧清楚，倒是驻军处的火光一照，他看见了谪言带着的人中，有两个他曾在铎鲤城的孝恩墓穴中见过的身影。</p>
他脚步一顿，看着谪言背影突然就幽深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毕摩一眼便发现了，于是问道：“怎么了？”</p>
“没什么，就是在想，林将军就直接带言姐去那儿，也不怕吓着她。”李漠笑道。</p>
毕摩没有说话，心说，惊吓肯定会，只是，应该会和他们一样吧，痛惜难过，又无奈。</p>
只到了城守府，谪言见了那场景，露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镇定，她突然像从一个商人突然化身成了仵作，令人点亮了院中的灯光，仔细看着已经收拾摆放在院中地上的，内脏，四肢，还有头颅。</p>
“呕—！”巫族没有入内，只站在了门口，可是见到那骇人恶心的场景，终是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p>
这一吐，惹来了谪言的注意。</p>
她看着脸色煞白的墨鸢好墨凛罗息三个巫公，面无表情道：“这只是刚开始，往后，你们还有得看呢。”</p>
“去看一看，你们造下的孽。”几日之前，雪地上，这个女人说得话不知怎地，又回荡在了他们的脑海，他们看着一地血肉模糊的餐尸，“噗通”一声，墨鸢好跌坐在了地上。</p>
罗息抿唇不语。</p>
墨凛却直视谪言，说道：“你看出来了吧，这些巫，是被由安李氏所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