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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锅粥 作者:胖红红

    面对阿南时他还找不到答案,那么今天他则是已经基本上明了了,“沈子奇说你要真跟了单家小姐,能够少奋斗二十年――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他丫的已经处于醉酒状态,可是既然那种状态下他能准确报出自己下榻的宾馆地址,那么也可以证明他说的这什么少奋斗二十年的话还真是个真话。那么,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条件才能让一个人少奋斗二十年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外乎权贵二字。要么非常有钱,要么非常有权,不过通常权钱不分家,所以,单家一定非常有势力,有钱又有权。这种势力,即使不能够比肩娱乐圈大鳄,可估计也足以让那虎视眈眈的大鳄忌惮一二。阿南托庇于国家,而阿北则托庇于单家!”陆方掷地有声。

    “无亲无故又无利,单家为什么愿意提供这样一种庇护呢?原因很简单,英俊潇洒又才华横溢的阿北赢得了单家大小姐的青睐,而单家显然愿意满足疾病缠身的弱女的一切愿望,合理的不合理的,都无条件满足,何况,这个愿望还只不过是给这个弱女的爱人一个安全舒适的学习环境而已。而阿北自然非常乐意陪那位不久于人世的大小姐演绎一场凄美哀婉的中国版蓝色生死恋――形似而神不似!不过是演戏而已,阿北自认为没有必要付出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说完了自己的推理,陆方仰天长吁口气,自己的口才似乎越来越好了呢!时势造英雄,这话果然有道理。他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舒缓一下筋骨,时间进入了第二场,他看向齐萧,“齐萧,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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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沉默不语的齐萧终于是苦笑一声,“难怪阿南一直说你很适合做他的同事,你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真是非常强大,而且,冷静得可怕!”

    陆方耸耸肩,毫无愧色地接受下这份称赞,而事实上,他宁可永远不会有需要他展示这种能力的一天,他只希望能好吃好喝好玩,好好爱,舒舒服服地过着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可是,事与愿违,他终归是不得不让自己硬起心肠冷漠的挖开一个又一个事实,接受一个又一个他并不喜欢的真相。太清醒太理性看得太透,这样的人的快乐沸点比较高。陆方其实非常怀念以前那种懵懂而又幸福满足的生活,只是,现在的他离那种生活已经太远。

    “你很厉害,那件事情你基本上都猜对了,只是,我和单兰慧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哎,打住!”陆方抬手阻止齐萧说出后边的话,不需要齐萧解释,他也能猜出齐萧和单兰慧的真实关系来,不过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烂俗的剧情罢了,因为齐萧已经说过,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是“形似而神不似”罢了,甚至有可能连单兰慧本人也知道事实的真相,毕竟如果她真的爱齐萧的话,那么她就一定可以明白齐萧并不爱她。只是,为了让自己孱弱的生命绽放出最后一朵美丽的花,她义无反顾,让自己在自己编织的爱情童话里走完这个短暂的人生旅程。关于这些,陆方不希望听到齐萧再多说什么,就让那个女孩在天国安息吧。

    “这事儿已经过去,现在再计较太多于事无补,所以,这一页就让它翻过去吧!”陆方说,“而且,我也能理解你的苦衷,面对强大的敌人,识时务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并不想追究你这件事情,尽管我的确对你这种行为很有看法。”

    最后一句话,将齐萧脸上刚冒出的一点喜色又给荡涤干净。

    “现在,我非常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陆方说道,他要说的这件事情让他多少有点争风吃醋疑神疑鬼的味道在里边,这种感觉令他感到屈辱,什么时候他竟然沦落到了捕风捉影的地步来了?感情是无形无相的,毁人也能在无形无相之中,然而,他又不得不将他的捕风捉影摆到台面上来,因为忍着捂着的结果就是放任那根扎在心上的刺疯狂地生长。

    因而,陆方直言不讳,“齐萧,我从法国回来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齐萧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陆方会这么问,稍微回忆了一下,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掠过一丝惶然,如果不是陆方一直锁定了他的脸,或许还真会漏掉这个细微的表情,“我……干嘛想起问这个?都过了这么久,我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陆方有些失望,这人,还在撒谎。

    “我提醒你一下吧,”陆方说,“那天晚上我打电话问你在家吗?在我们的家是吗?”

    “哦……是啊……”齐萧恍然大悟,话却说得模凌两可顺水推舟。

    陆方意兴阑珊,淡淡地说,“知道吗?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这儿,坐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上!”他看着齐萧的脸色一下子发白了,心有种恶意的快感,“可你却跟我说你在这里,在我们的家!”

    陆方起身,进卫生间刷牙,他终还是不忍面对齐萧那见鬼了的表情,很不美好,以至于他不愿意去面对。所以他让自己离开一会儿,让齐萧有点缓冲的时间,事情既然摊开了,那么他不想再拖下去,问题总得要解决。

    等陆方刷完牙出来,在卫生间门口,还没等他看清楚,他就落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

    “陆方,不要离开我。”齐萧几乎是在哀求,那高大的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

    陆方闭上眼睛,任由那人抱紧他,他能说什么?他又能做出什么承诺?在事实没弄清楚以前,他不会做出任何判断和决定。因此,他轻轻地推开齐萧,“那就把事情说清楚吧!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齐萧说那天他是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不过我们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我们只是在音乐茶座喝茶聊天而已,那家音乐茶座是通宵的。”随即他又解释道:“你打电话过来,我害怕你计较我跟女孩子在一起,所以就没说真话。”

    这倒有可能是真的,人们撒谎的目的有时候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什么,齐萧因为下意识地不想让我多想,所以本能地选择了撒谎。

    然而,陆方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松地接受他的解释,“既然知道我不喜欢你跟女孩子搅和在一起,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齐萧沉默了。陆方也不着急,他知道齐萧不是一个很容易敞开心扉的人,要齐萧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总是得费点儿劲的。陆方不着急,他有耐心,慢慢等,左不过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再不能拖到明天太阳升起了。

    良久,齐萧开口了,“陆方,生活不是数学题,事物也不可能按照既定的公式来演算和发展,所以,生活的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你永远无法预知。”

    陆方暗暗翻了个白眼,丫的什么时候才能直抒胸臆啊?说个话都绕得这么费劲,弄得他听话的也跟着费劲。

    不过既然齐萧愿意说,他就姑且听着吧,看看丫的能说出个什么来。

    “你还没真正步入社会,还生活学校那种相对单纯的地方,在学校里,我行我素,离经叛道,桀骜不驯,这些在学校里不仅不会被歧视和排斥,甚至有可能会受到追捧,因为,大学校园是彰显个性的地方,再出格的行为都能很容易得到宽容,因为热血青年总是非常容易接受新的事物。可是社会就完全不一样了,生活会将所有人的棱角都给打磨掉,世俗人情是最苛刻的,容不得异端和另类,个性太过突出,反而容易变成让人打压的出头鸟,而共性才是社会人生存的法宝。只有你让别人看起来不那么碍眼,那么才会得到别人的认同,才会在工作中不至于那么步履艰难――我们这样的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异类,是个变/态,是别人排斥的异端。面对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人本能地就会产生排斥心理,这样的人,你怎么指望他们愿意跟你接触跟你搭档给你帮助?不远远地躲着你给你使绊子你都该感到万分庆幸了……”说到这儿,齐萧嘲讽地一笑,“你不是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多的圈内人最终都会结婚生子成为完全符合世俗标准的那种模范公民?那是因为很多人都被生活的艰辛磨掉了一身的傲骨和锐气,最终屈服在现实之下。没有人是超人,所以没有人能真正跟一个世俗世界对抗。这可不是有了一腔热血就能做到的,谁都做不到真正的不顾一切的抗衡,哪怕是死亡,也不过是绝望的宣泄而已,死亡本身就意味着失败。”

    齐萧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神情有些茫然,“有时候,欲速则不达。世上没有哪条路能够笔直地通向终点,为了到达终点,采用的途径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齐萧看向陆方,“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跟女孩子来往,尤其是不喜欢我接触那些目的很明显的女孩子。可是陆方,你可以试着换一个角度来想,抛开固有的观念和排斥,你认真想想就会明白,事实上,正因为有了这些女孩子,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就像披上了一层伪装,而我们也因此得以拥有安全体面的生活。还是那句话,为了达到目的,就不要计较手段,过程如何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单兰慧一样?爱不爱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提供理想的保护伞!”陆方有气无力地说。作为法官,齐萧无疑是一个有着强大雄辩能力的人,他说的这一套逻辑无疑是有他的道理的。

    齐萧点点头,承认陆方说的没错,“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地生活,我不介意借用一些人和事。”

    陆方很想找出点什么来反驳,可惜,他却不得不承认齐萧的剖析虽然残酷,却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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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理性上认同齐萧的话,可在感情上,陆方却不能接受,“齐萧,照你的意思,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有一天,你也许也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就像阿南以前的那个男朋友那样,是吗?”

    齐萧沉默不语。

    陆方心凉了,自嘲地一笑:“还好,至少,你还不会骗我……”说罢,他就站起身来,不料却被齐萧拦腰一把抱住,跌坐在了齐萧的怀里。

    “陆方,别这样……”齐萧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陆方头一次不再感觉到那个怀抱是温暖的,甚至齐萧喷在他颈项间的热气在皮肤上留下的也是一片冰凉。

    “陆方,不要离开我,请你不要离开我……”

    “……”陆方没有吱声,这时候他只觉得丫的忒滑稽,简直就是黑色幽默。

    齐萧将脸贴在他的背后,认真地说:“陆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为什么你不换个角度想一想呢?即便结婚了又如何?婚姻也不一定就是一辈子的,结了婚还可以离婚,这虽然听上去不好听,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的。有了这一段经历,就等于给我们涂上了一层保护色。以后我们就是不再恋爱结婚,别人也顶多会认为我们是受过伤害再不敢涉足婚恋而已,而不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们了――以退为进,是为了走得更远……”

    陆方惊讶得目瞪口呆,可惜齐萧的脸贴在他的背后,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实在是错过了一幕精彩的变脸表演。

    血缘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齐萧甚至在逻辑思维的方式上也尽得小颖阿姨的真传,母子两代人都习惯于将世人眼中的最神圣的婚恋情感推上祭台以谋求最大化的利益。可是,这母子二人显然都忘记了一点,生活不是数学题,生活的结果不是1+1就一定能等于2的。你可以计算到生活的开头,然而,你永远无法计算得出生活的结尾――小颖阿姨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例。当初小颖阿姨为了北京户口为了北京的工作为了优厚的物质条件,所以放弃了她心中的所爱,那时候的小颖阿姨一定也是信心满满,认为她付出的代价做出的牺牲一定可以让她按照预算的那样无忧无虑无怨无悔地生活下去吧?然而,她的生活到头来却是一地鸡毛,这种结果恐怕是她始料不及的。

    令陆方觉得无奈又可笑的是,齐萧作为小颖阿姨的儿子,眼看着父母一步一步地走来,却仍然没有警醒,反而走上了父母的老路,自以为可以算尽人生――这世上,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何其多啊!

    “齐萧,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按你的剧本演出?”

    “……”

    齐萧没有立刻回答,陆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此时齐萧的脸上一定满是错愕和意外。这不奇怪,自己从来都是听话的乖宝宝嘛,这样的自己怎么会不按齐萧的剧本演出?

    “齐萧,我以为我早就跟你说明白了,我要求的是一份干净纯粹感情,任何不属于我们俩人之间的暧昧哪怕只是假装暧昧我都会容不下……如果你的人生规划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们还是分手吧!”

    说出分手二字的时候,陆方觉得心口的地方一阵抽疼,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亲口对齐萧说出“分手”二字。

    “不许,我不许……”齐萧的胳臂用力地紧紧抱住陆方,几乎能把他的肋骨都给挤断了,“陆方,不要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来,伤感情的。”

    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陆方嗤笑道:“你跟别人在玩暧昧的时候呢?你就没想过会伤害我的感情吗?”

    “陆方,你要信我,至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信!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会接受和认可的你的行为。齐萧,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看,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彼此已经不适合了呢?”说到这儿,陆方不自觉地有些佩服自己起来,好像,他越来越冷静了呢。却没提放齐萧忽然一把松开他,还顺势将他一推,差点让他摔个狗啃泥。好在他还算身手灵活,只往前趔趄了一步,就站稳了脚跟。

    齐萧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英俊的脸上看起来有点狰狞,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陆方,别他/妈站在圣坛上跟我说话!你还真以为你是圣徒了……”怒气冲冲地说出这番话后,齐萧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于是他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方走到床边,在床上坐下,等着齐萧把话说完。根据陆爸爸和陆妈妈的相处经验来看,他知道当对方情绪起伏大的时候,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冷静和平静。

    齐萧在经过深呼吸之后,情绪似乎平复了不少,他歉意地看着陆方,“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这就是齐萧,就像齐家那房子一样,任何时候,都是纹丝不乱的,齐萧也总是时刻能保持住自己的风度和礼貌。

    “陆方,我能理解你的坚持,我何尝又不想坚持你的坚持?可是现实的存在往往就是为了打破你的坚持。别的不说,有一些非常实际的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比如说,陆叔和阿姨他们,你打算如何跟他们解释我们的事情?坦白吗?他们那么爱你,你想过你的出柜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看看我们的身边,有谁是真正出柜的?出柜了的,谁不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阿南,玉烨,谢传涛,他们几个都没有出柜,大武出柜了,可你也知道,他被军校开除了,还差点儿给他爸吊死,到现在,他跟他家里的关系如何?不是也不冷不热吗?换成你,你能忍受你跟陆叔他们的关系变成那种父不父子不子的关系吗?你一定忍受不了,陆叔叔他们也一定受不了,你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希望,可是到头来却是你亲手摧毁了他们的这种骄傲和希望,你让他们情何以堪?你又如何忍得下心来伤害他们?当然,你可以说不出柜,可是,如果不出柜,你又怎么跟你父母解释你的不婚不恋?你又怎么跟你身边的人解释你的不婚不恋?”

    说到这儿,齐萧叹了口气,“陆方,你还没毕业,没有真正接触到社会,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三姑六婆和流言蜚语的力量是多么可怕。一个看起来身心健康的人却迟迟不肯婚恋,这种人在别人眼中跟怪物差不了多少,至少,在别人的眼里,这种人算不得正常人……可是,如果一个人不断恋爱却不断失恋,不断结婚最后却又不得不离婚,这种人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因为他虽然看起来有些运气不太好,却无疑是个正常人。”

    齐萧走到陆方身边,再次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叹息道:“陆方,要想好好活,咱就得顺着社会规则来,任何时候,公然挑战传统主流社会的人都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次日不是周末,齐萧自然得照常去上班。临走以前,他在还在睡梦中的陆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当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时,陆方原本紧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他看着天花板,在脑子里回放着昨晚上俩人的谈话。

    凌晨的时候俩人才结束了谈话,两人躺在床上囫囵地眯了没多久,天就亮了。齐萧是否睡着了陆方不知道,反正齐萧像以往那样搂着他没有丝毫放松,开着空调,倒也不难受。不过,陆方压根儿没能睡着,难得齐萧肯敞开心扉,说了很多话,有些话,却是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的。

    比如说,出柜的问题。陆方的计划是等自己大学毕业工作了有了独立的经济时再出柜,可是经齐萧那番提醒之后,他发现,问题似乎并没那么简单,先前他只想着自己一定可以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自己的所爱,却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有可能会给父母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想到自己高二那年,自己因为发现自己的感情所在而导致成绩急剧下滑的时候,陆爸爸陆妈妈那份操心和忧心,陆方现在还心有余悸。儿子是个同性恋这个问题可比儿子学习成绩下降要严重得多了,陆方不敢想象,一旦摊牌,自己父母会遭遇到什么样的重创,那种感觉,大概就跟听到自己孩子得了不治之症的感觉一样吧?在网上看同志们的经历,每一个人的出柜都不出意料地伴随着一场严重的家庭风暴。正如齐萧说的那样,他又如何舍得伤害一直把自己捧在掌心里的父母?

    陆方很庆幸,昨晚上的齐萧愿意开诚布公地跟他谈话了。如果齐萧不说,陆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在齐萧的心中,还有着那么强烈的不安全感觉。

    陆方拿大奖,出国,这些看起来荣耀的事情却让齐萧感到了不安,齐萧说:“你越来越优秀,觊觎你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你的舞台越大,你能看到我的时候就会越少。”所以齐萧拼了命地工作,因为齐萧害怕有一天因为落后再也跟不上陆方的脚步,他怕陆方有一天会嫌弃他成为拖累,“我一年到头挣的钱甚至不如你拿几次大奖!”齐萧说,“有时候我甚至想辞职出来做律师算了,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你出国了,那一年我每天都在担心,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通知我说你打算不再回国了,你这样的专业要出国太容易了,而且以你的条件在国外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可我呢?出去了,我的舞台在哪儿?你不再的那一年,我快疯了,一做梦,就是梦见你跟我说你不回来了……”齐萧抱着陆方,几乎哽咽着说这些话的。陆方甚至能感觉得到齐萧的身子再颤抖,那一刻,陆方是震惊的,他从来不知道齐萧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而齐萧害怕,是因为自己,他害怕失去自己。

    陆方本来已经有些坚硬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地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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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方想,在他和齐萧的关系上,他自己也疏忽了,因为他没能给齐萧一个更坚定的信心,他没有能及时向齐萧证明他跟他同进退的立场。在齐萧看来,自己有着来着家庭的巨大阻力,而且,这份阻力还有可能不可战胜,同时,他还有着远遁异国的条件,他完全可以出国选择更有利的生存环境,而齐萧却不一定能这么顺利地出国。这些都让齐萧在两人的关系中处在了一个相对弱势的地位上。而因为缺乏安全感,齐萧才会下意识地去寻找所谓的“保护色”披上所谓的“伪装”。想通了这点,明白了自己也有责任之后,陆方原谅了齐萧之前的种种。

    “既往不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不过,我的立场没有变,我仍然容不得你玩那些花样儿,不管你是以什么为理由,如果再有,我一定不会原谅!”陆方态度强硬地说,他必须让齐萧明白他的底线在哪里,他不是一个为了爱就可以一再放弃底线的人,他容不得自己的感情变得卑微和不堪。另外,他也郑重地向齐萧做出了承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我会尽我所能地来维护我们的关系。”

    “喝,口气真大,你打算怎么做?”玉烨吃着碗里的泡面,吸溜出非常响亮的声音来,冲着这声音,你会以为丫的吃的是一碗无上的美味――可怜的玉烨,午饭就一包方便面,连个鸡蛋都没有。

    陆方托着腮帮坐在玉烨的对面,看着丫如此国粹的吃法,却是眉头不展。承诺是一回事,兑现承诺又是一回事,想到自己承诺时下定的决心,陆方又有些犹豫,难道他真的就打算这样没头没脑地跑去跟爹妈摊牌么?说实话,他对给自己爹妈制造一个晴天霹雳还是心存愧疚的。

    因为心里没底,所以他跑玉烨的宠物医院找丫的商量来了。

    “我不打算出国了。”陆方托着腮帮看着玉烨将最后那点面汤喝完,喃喃道,其实,他本来也不太热衷于出国留学,他属于比较懒的那种人,习惯于既来之则安之,有点重土难迁的味道。

    玉烨点点头,“单从学术的角度来说,就咱们学校这样的,多的是公费出国的机会,研究生院那边不是每年都有不少公派的指标么?以你的条件,混个硕博连读,这种出国的机会就更多了。毕竟你丫的现在不是属于有点儿‘国际影响’的么?!哎,要不,你直接申请直博试试?咱们院的直博导师那可都是响当当的大神,院士长江学者什么的,手里的经费足,条件又好,跟着大神,有肉吃。”

    陆方看了一眼那被扫荡得一干二净的方便面碗,哭笑不得,“小玉啊,真揭不开锅了,就跟哥哥说一声,甭自己死撑着。”那么大一个子,这么一小包泡面,进了肚子都不知道塞那个旮旯里了。

    “操,我这不能省点儿省点儿嘛,”玉烨也不讳言,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说:“过完这个季度我就得退租了,房租是按季度交的,那丫缺德的不肯退租金,没法子,只好撑过这个季度再说。”玉烨说他准备到郊外找个场子,“租金便宜,场子又大,可以开个流浪宠物收容所,这眼瞅着冬天就要来了,这帮子小可怜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陆方挺感动的,玉烨看着咋咋呼呼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内里却有一颗最是温柔的心,而且,非常执着,再难,他也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理想。

    “那你跟你谢师兄怎么样?以后有啥打算没有?”陆方问。

    “他说研究生毕业以后要出国。”玉烨笑笑,那笑容有点惨淡。

    “你呢?你有啥打算?一起出去吗?”

    “他说出国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其实,说白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玉烨说得很含糊,没有具体说明所谓“解脱”是什么。他看着那个空荡荡的方便面碗,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淡淡地一笑:“倒是你,陆方,你真决定背水一战了?跟父母摊牌,又不准备出国,你真想让自己退无可退啊?还有啊,这万一闹到学校,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大武那种背景的都被军校开除了,你要倒霉碰上咱们学校哪个脑抽的,没准也能给你整出个惊天动地来。”

    “他从小就缺乏安全感,自个儿的亲爹亲妈都对他爱答不理,我要不做点什么,他心里更没底了。”

    看玉烨摸出烟盒子,陆方主动伸手跟他要了根烟儿,抽了两口,辣辣的呛喉。

    “也是,家庭不幸的孩子心里难免会有阴影。”玉烨喷着烟圈说。

    “你呢?打算跟你父母摊牌吗?”陆方问。

    “就我跟我爹妈目前的关系而言,再坏也顶多就是不认我这个儿子。瞧着吧,不定啥时候我就出柜了,反正早晚的事儿。”玉烨忽然笑起来,“要不,咱俩约个时间,同时出柜咋样儿?看看谁的下场更惨?”

    “靠,这也比?!”陆方也是笑。心里却越发忐忑,决定与其听玉烨这丫的纸上谈兵,还不如去找大武这过来人听听经验之谈。

    随后,陆方去银行取了五千块钱给玉烨,算是他给流浪宠物收容所的捐赠,“节流没有错,可是甭把自己的口粮也给节流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好了身体才好,要病了,卖了所有的宠物都凑不齐那住院费。”

    玉烨啥都好,就是开源这一块做得差点儿,硬是把自己给整得苦哈哈的。陆方想以后得提醒一点这理想主义者,帮他找找赚外快的门路才行,不然这丫的日子过得让人心疼。

    陆方给大武打电话的时候,丫的说正好也想给他个电话呢,“咱们心有灵犀哈……”大武在那头精神抖擞地说。

    “啥事啊?”

    “那什么我那儿不是拆迁嘛,这不,刚拿到补偿款了,我这正准备买个新房呢,这你行家啊,得给我参谋参谋才行,趁着你放假,给我贡献贡献啊……还有,你不设计师嘛?往后的装修你给我定得了。”

    “哥,你没搞错吧?我那是建筑设计,不是室内设计……”

    陆方话还没说完,就给大武打断了,“不都是设计嘛!一样一样,你哪儿呢?我来接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能一样么?陆方觉得自己是秀才碰到兵。

    玉烨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

    得了陆方的地址,大武那边立马就挂了电话,说是说话就过来了。

    四十多分钟后,大武果然来到了。陆方上了车,玉烨要守店,离不开。

    今天大武开的是一辆最新款的黑色奔驰suv,陆方坐上副驾的时候好奇地问:“咋换车了?”

    “我那小马儿不是人家借去甘肃了嘛,这不换给我这个车。”

    “哟,你咋不去啊?”陆方之前已经有告诉大武,他不去甘肃体验那中国的达喀尔了。可是他没想到大武竟然也不去。

    “我这不忙着安家嘛,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大武说到。

    陆方点点头,也没多想,而是四处摸摸看看,这车挺新的,“这车得多少钱啊现在?”这款是进口车,看着怎么也得上百万。

    “一百五十多万吧!”

    “哟,还真是真金白银摞出来的。”想到玉烨的午餐方便面,陆方心想这贫富的差距可真是够大的。

    大武随手把一大堆楼市资料扔给陆方,“你以专业人士的眼光,给我把把关。”末了,他又补充说:“咱就找四环以外,五环以内的。”

    “那还不如就去我们学校那边看看呢,那儿就是北四外五环内,环境不错,就是贵啊,前儿看电视上说均价两三万了都。”

    “那就买小点儿的呗,反正以后顶多也就俩人住的,又不会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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