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中箭的蝴蝶 > 中箭的蝴蝶
错误举报

分卷阅读15

    中箭的蝴蝶 作者:河粉炒灵芝

    ,馀下的又自己锁进丹田,再吃一丸,那你的内功便会无法启用,自己使不出内功来这是坏处,可好处也还是有的。」

    杨逸凤问道:「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再高明的大夫替你把脉,都察觉不出你是习武的。」柏榆又说道,「当然了,运不了功,你的身体也会差很多。」

    杨逸凤点点头,说:「然后呢?」

    「然后待适当时机,你找个安全所在,硬提丹田中的真气,冲破药性,又运转三周天,那便成了。」柏榆说道,「剩下两颗给你傍身的。」

    「可是我没了武功又如何?」杨逸凤也有些疑惑。

    「你没了武功,」柏榆很坦白地说,「就只是一个年级不轻了而且还有绝症的废人,而就算治好了你,你也只是个大病初愈、不会武功的中年人,谁都不会提防你的。因此,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等你恢复武功了,便也可趁机脱身。」

    杨逸凤皱起眉头:「脱身?」

    「没错。」柏榆笑道,「我不但要让萧红药答应医治你,我还要让萧红药倒贴东西给我。」

    话说柏榆这边计谋已定,但秋意云那边确实十万火急,先有天下一庄之困,后来又丢了杨逸凤。他以为杨逸凤遭人挟持,十分糟心,忙命人去追查此人下落。

    话说今天,他正烦恼着,却突见绿兮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鎏金梅花匣子。秋意云便问:「这是什么?」

    绿兮叹了口气,便答:「是有人从谷外送来的。」

    「谷外送过来的?」秋意云讶然说道。

    绿兮又道:「说要亲手交予庄主,只因事关……」

    秋意云急问:「事关什么?」

    绿兮一咬牙,说:「事关杨老爷的!」

    秋意云听了,劈手将那匣子夺过,一把将它打开,却见匣子里头放着一枝绿玉如意簪,正是杨逸凤离开当天所戴的,还是秋意云为杨逸凤亲手簪上的。

    秋意云忙将簪子垫着绢取出摊开,只见细绢是鹅黄的,绢上则以朱砂写字,一溜清劲而熟悉的字体:

    「云儿,

    无恙,勿念。

    义父 字」

    (14鲜币)第十六章 迷花倚石忽已暝

    话说杨逸凤暂将功力散去,仅有些护住心脉,因此病情更是加剧,再不救治便有性命之虞。

    柏榆戴上面具,扛着杨逸凤闯进了芳菲门,只将杨逸凤往地上一掷。萧红药此时正坐在炕上,一手提着玉壶斟酒,一手捏着翡翠玉杯。萧红药长得很艳,脸上还似女人一样傅粉描唇,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如果不知道他是个男人,恐怕也会觉得这个婆娘长得不错。

    芳菲门也曾参与泰山会,萧红药他自己不认得,他的手下也会认得杨逸凤是秋意云带上泰山的『爹爹』。见了杨逸凤伏地,四座早已心下一动。

    柏榆笑着跟萧红药说:「我纵不是神医,但也可一眼看出,这个人再不救,只怕会死。」

    萧红药也只瞟了杨逸凤一眼,笑道:「无论是谁,都是会死的。」

    柏榆笑道:「这可不错。但是,有些人迟些死却比早些死有益一些。」

    萧红药听了便也一笑。

    于是柏榆便在萧红药那里讨了许多好药,才将杨逸凤留下让萧红药医治。当然,萧红药也自认为做了一场不错的买卖,花了一点草药,换了一个很值钱的筹码。因那萧红药认为杨逸凤不会武功又病得厉害,也加紧为之治疗,连日来也算有些成效。

    所以柏榆回去后才对陈棋瑜笑道:「这也算是皆大欢喜,让你还一直当我奸佞之徒看。」

    萧红药却只是救急,并无为杨逸凤治本的打算,见杨逸凤病情有了起色,却也不急着为他调理,只写些寻常方子,好歹吊着他的命。杨逸凤也没指望过萧红药会认真为他治病,于是也常想道:既然有了起色,自己好好养着,也许是能慢慢缓过来的。

    话说这些天来,杨逸凤便在谷中四处走动,萧红药也都由着他的。只因这芳菲门中有着奇门遁甲之阵势,一动则有乾坤八卦之挪移,杨逸凤在自己那方院子里头,无论是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

    然而,杨逸凤却也会乾坤盾甲之术,p教的据点也都是有布置八卦阵。朝廷多年未尝可击溃p教,这也是原因之一。虽则如此,陈棋瑜能将这些阵法轻松破去,除了他本来就懂得奇门遁甲外,更是因为太后泄密。

    杨逸凤在院子里呆久了,一直都是看书吃药,没什么异动,萧红药等人对他的戒心自然也放松不少了。因此他便可趁机每夜外出乱逛,目的是要摸熟地形,查探逃逸的去路。

    杨逸凤发觉,这芳菲门的中心,却是一片密林。即使是深夜,密林中也无灯光。但无论谁都会觉得芳菲门这种地方,华丽绚烂,灯火通明,中央有一个森暗密林实不寻常,估摸是什么密地。杨逸凤按捺不住探究之心,便到密林中去。却见密林外并无人把守,入口处只是孤零零地竖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朱砂红的隶书『门派禁地,擅入者死』。

    杨逸凤想了想,却暗道:「我又非你们门派的人,自然可以进入了罢?」

    如此想着,杨逸凤便进入了密林之中。密林中树形浓黑,静谧时密林中密不透风,竟似空气凝结不动,幽篁森暗,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如同坠于黑暗深渊之中,偶有风声掠耳,又似是鬼哭狼嚎,真教人全身发怵。

    杨逸凤在其中行走,一时竟难以辨别方向。但方向难辨,那还好了,最恨是连来时路也找不着了,此刻真是进不去、退不得。杨逸凤便知此林诡秘,不可莽撞,索性盘腿在山石之上,静心打坐。

    若他不将功力恢复,恐怕无法在此阴森野林中熬过一夜。

    他一时在打坐,眼观鼻鼻观心,虽然真气涣散,但元精积聚,也大有老僧入定之势。他正在半醒半梦之中,又见到那宫装丽人拿着刀子要捅过来,他将突地将那纤手一握,宫装丽人顿时娇弱无力,双眼蓄泪,一副楚楚可怜状:「哥哥,你不是说了……那么都可以给我的吗?」

    杨逸凤捏紧了她的手,看着她手中利刃坠地,竟对她说:「这命不可给你,我还想活久些,和人过过快活日子。」

    杨逸凤突然觉得身体发暖,疲劳如同冰消雪融一般,待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已是日光熹微,金色的阳光洒遍了密林的怪树之上,枝枝叶叶都似鎏金了一般。半壁太阳自远处山岚挂起,散射着无穷金光,厚重的白云也被金剑一般的阳光驱散,宛如棉絮一般在晴空中飘荡开去。

    杨逸凤突然觉得很感动,他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日出了。

    唉,若然云儿在此,那便真真是良辰美景了。

    此时金光满地,他才发现自己所坐在的并非山石,而是一块颇巨的晶石上,晶石上金光闪闪,形容嶙峋,看着如赤金,摸着如纯玉,令人惊诧。他只觉身心舒坦了不少,真气也在缓缓凝聚,莫非是托了此晶座的功劳?

    杨逸凤却突然听得一阵奇怪的响动,猛回过头,眼前便是一阵迷花飘飘、山石转转,路已像是另一条路了。杨逸凤见阵势有变,便十分的疑惑,不禁踏足前行,一路拂花分柳,走走停停,却见前方蜂腰桥上有一个人伏倒在地。

    杨逸凤上前将那人扶起,正看到那人的脸――杨逸凤认识过很多的人,美的,有美如西子,艳的,有艳若桃李,要说丑的,也见过猥琐邋遢的,也见过歪嘴斜鼻的,但眼前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张脸,确实是的第一次见到。诧异有之,同情有之,疑惑也有之。

    那个人有着半张很好看的容颜――然而,仅是半张。半张漂亮的容颜比一张丑陋的容颜更让人不安。因这半张极好看的容颜,显得他另一半被火焰所毁的容颜更为可怖。

    他也不知道这人生的什么病,只是给他运功,帮他理顺了真气。他见此人形容消瘦,皮肤苍白,但脸上却透着红晕,他可肯定那并非健康的红晕。杨逸凤这么打量着他,便知他许是和自己一般得了痨症。

    他便从袖中拿出应急药,正要喂他吃,这人却突然醒了过来,睁开了那双本该十分有情的眸子。

    他对杨逸凤说:「你是什么人?」

    杨逸凤猜想:此人刚才许是在装昏倒,来惑人。

    他的确是在装昏倒。因他察觉到密林中有人闯入来了,但他武功并不十分高明,便打算装病偷袭,不想来者却是个有些善心的,便按下了偷袭的想法。

    杨逸凤便也知道这人其实心地不坏,而且智谋也不高。只是芳菲门中对容貌甚是看重,连门主作为男人也得傅粉化妆,日日对镜打扮一个时辰才能出门见人。这个人被毁容了,怕是不敢面对门人,便隐居在禁地内。

    杨逸凤回答:「我是来芳菲门求医的。因为终日坐着无聊,因此才胡乱逛到了这里。」

    那人却冷笑道:「你胡乱逛也逛得到这里来?难道你没看到密林外的立碑?」

    杨逸凤便答:「我也是好奇。」

    那人答:「好奇是会要人命的。」

    杨逸凤却叹道:「我这命恐怕也不长,多干些无益之事也无妨。」

    那人想了想,说:「难道芳菲门就没个能医治你的?」

    「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想医治我。」杨逸凤叹了一口气,说,「芳菲门说是与世无争,其实也是有着野心的。我作为人质在这里,只要有口气在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健健康康。」

    那人愣了愣,说:「你是个人质?」

    杨逸凤点点头,说:「芳菲门门主想拿我来要挟我义子!我有时想,若我死了还不是干净些!现在死不死、活不活的,还拖累人。」

    那人听了『死不死、活不活的,还拖累人』,便也神伤。

    杨逸凤看了那人一阵,便说道:「我也是个行将就木之人,在有生之年还能认识新朋友,实在是十分幸运。在下姓杨,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叹了口气,说:「我姓梁。」

    作家的话:

    标题诗句出自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很喜欢的一首诗!不过当高中老师要求背的时候,就很讨厌了= = 结果现在回想一下,又喜欢了。结果高中背的整首诗,现在好像只记得这一句……

    (13鲜币)第十七章 容颜端的配

    梁先生估计在密林中隐居很久了,也很久没见到人了,因此新近见了人,便有些不舍得放人走。杨逸凤也有一探究竟的意思,便和梁先生到他一直所住的屋子里,谈天论地,竟然是相谈甚欢。二人对奇门八卦都颇有兴趣,真算是遇到了知己,十分高兴。他们也弹琴论诗,总觉得是志趣相投,加之二人年纪相仿,更是有相逢恨晚之感。

    他们越发聊得开心,梁先生兴致也很高,双颊发红地说:「我这里酿了坛青梅酒,本是打算自己月下独酌的,然而这样岂不寂寥?岂不辜负了美酒?不如你我共饮吧!」

    杨逸凤便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能有先生亲酿的美酒相伴,乃是美事。只是有什么下酒的没有?」

    二人一番计议,梁先生便到后院将酒子挖出。而杨逸凤则在简陋的灶头随便炒个小菜,见厨房里有储存腌菜,便又拌了凉皮,拿到桌子上摆好。梁先生将酒封泥拍开,顿时酒香四溢,杨逸凤不禁笑道:「妙哉!」

    梁先生拿出两粗糙崩口的海碗,将大碗灌满。二人将手上海碗一碰,便各自仰头大喝,又拿着粗木筷子搛菜吃,凉皮酸辣可口,配着青梅酒更是美味。他们一边喝着,一边又说起以前自己喝酒是多么豪爽。梁先生却笑道:「我们万艳谷里有些花,用来酿酒最妙!但那些花都是要拿来制药的,彼时我们这些小徒弟就在采摘花的时候偷偷藏些,事后拿来酿酒,为怕被发现,酒一开封,就一群小徒弟一晚内都将它喝了!」

    杨逸凤也笑道:「我之前在大户人家做奴仆,也常偷酒喝!这酒啊,自酿的好喝,偷来的也好喝!买来的,最是无味!」

    梁先生笑道:「可不是,世上自以为的富贵人其实都是喝无味酒!」

    二人笑谈风月,边豪爽大笑,却也边抚摸着自己鬓边的白发。喝了第二海碗后,两人的心肺都十分绞痛,两人都咯血了。看着自己咯血,他们便是眉头一皱,又看着对方咯血,二人都笑将起来,只是笑得太过了,又不住咳嗽起来,心胸闷闷的,又暗自以袖子来掩,却是又咯血了。

    二人也无心吃酒了,正是相对无言,却突然听到外头磐石急急转动之声。他们便知是有人闯进来了。梁先生与杨逸凤推窗一看,却是日在天中,二人不觉已从清晨聚谈到了午间。

    杨逸凤便道:「我竟忘了时辰,他们恐怕见我不在,故来寻我的。」

    梁先生脸上一白,说:「那……那『他』不会亲自来吧?」

    杨逸凤一直注意到,梁先生并不会提起『萧红药』这三个字,就是杨逸凤有意提起芳菲门主,梁先生也会随口带过,似是不大愿意提起此人,恐是有什么瓜葛罢?

    却见梁先生急忙从后门走去,杨逸凤将他拉住,说道:「难道梁先生和萧红药有什么恩怨?」

    梁先生脸上一白,要挣脱杨逸凤却是无法,只是越挣越急,越急越挣不开,末了竟是要拿头往石墙上撞。杨逸凤忙将他拉住,又说:「难道你与萧红药是情人?」

    梁先生惊得叫道:「你说什么混话!」

    杨逸凤便低声道:「难道你是因为毁容而自惭,才躲起来不愿再见到萧红药?」

    梁先生急得眼眶都红了,颤声说:「你放我了罢……」

    「梁先生……」

    「我就是宁愿死,也不愿他看到我这个模样!」梁先生趁杨逸凤愣神,将他一把推开,便闪身转进了那变幻不定的密林深处。

    杨逸凤只能呆站在小屋内。他与梁先生一番交谈,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喜结交朋友的人,也看出他这些年隐居是多么寂寞,然而,他却一直忍受着独居山林的痛苦、一天天地独自熬过病痛之苦,只是因为不愿意让萧红药看到自己毁掉了的容貌。

    不过,杨逸凤终究却把萧红药引来了。

    萧红药领着几个门人,推开了小屋的门。杨逸凤转过头,便看到逆光中的萧红药。尽管他傅粉描唇的举动十分令人不习惯,但他确实长得一副极好的皮囊,身材又是极好的,气质虽然阴柔,但也自然有人喜欢这样的。芳菲门中的美女美男就如万艳谷中的美丽花草一般,那是遍地都是的。萧红药尽管不算的上『艳压群芳』,但也不比任何人差了去。

    杨逸凤此刻似乎有些明白了梁先生的痛苦。

    如果他的脸都毁了,怕且也不大愿意再见秋意云的。至于会不会偏激固执到像梁先生这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因梁先生本就是芳菲门中人,习惯了以貌取人,梁先生本就是长得好看的,也习惯了被人称赞美貌。更何况他的情人是长得极俊的萧红药,更何况他的情人是芳菲门门主萧红药。毁容对他的打击,自然会比旁人大很多。

    萧红药环顾屋内,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逸凤答:「我是受邀而来的。」

    「受邀?」萧红药冷笑道,「受谁之邀?」

    萧红药正要逼问杨逸凤,目光却落在桌子上。他走近,将那子放到鼻子边嗅了嗅,又倒了一碗酒,往嘴边送去,酒一入喉,他便一阵茫然。

    杨逸凤退后一步,指着敞开的后门,说道:「他一知道门主你要来,就飞也似的跑了。」

    萧红药方才回过神来,冲到后门那边,却见只是迷阵变幻,已不知斯人何处。萧红药将酒抱住,神情突然变得萧索,只是沉声说道:「我本以为他是个极守门规的,却不知他会一直躲在禁地。」

    杨逸凤见萧红药这般模样,便知他对梁先生是还有情意的。

    萧红药突然转过身来,捉着杨逸凤说:「你又怎么会与他见面的?」

    杨逸凤便心口胡诌:「半夜的时候见到他的,我还以为他是鬼哩!怎知相谈发现甚为投契,他才邀我来的。一路上,他都是胡诌自己是什么恶鬼的,我也不拆穿。恐怕他也不想和俗世有什么牵扯的。」

    萧红药也不知信了没信,却又说:「那他为什么听到我来就跑了?你和他只是谈心?为何他见你却不见我?」

    杨逸凤心里有些尴尬:原来萧红药是在呷醋?

    于是杨逸凤便答道:「你有所不知,他肯见我,却不肯见你,才证明了他心上是爱你的。」

    萧红药愣了愣,却道:「这是什么道理!」

    杨逸凤只是叹了口气,答道:「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也不知是遭逢了什么变乱,他的容颜已被毁去,变得不人不鬼的,因我才说之前误以为他是恶鬼,他自己也似甚嫌弃自个儿,不住地说自己是鬼。」

    萧红药听了竟愣住了。

    杨逸凤也不知萧红药这是什么反应,也不知萧红药心里是什么盘算。杨逸凤只缓缓说道:「萧门主年少有为,出身不凡,说武功说品貌,江湖上有多少个及得上你?无论是谁有着你这样的情人,都是欢喜有之,而惊慌也是有之的。若说是一样是人中龙凤的,极为相衬的,也便罢了……可他……他觉得自己配不起你罢。别说容颜尽毁了,就是容颜没毁掉,他也是又老又病……」说着这个话,杨逸凤竟也有些自伤了。

    「够了!」萧红药断喝一声,打断了杨逸凤的话头,「你们世人如此肤浅,你想得我如此肤浅,那也罢了,怎奈的他也如此想我?」

    (13鲜币)第十八章 破镜重圆

    杨逸凤竟也无言以对:可萧红药你每日以牛奶洗浴,又天天敷面,日日都吃养颜燕窝,就连出来晒个太阳也要打伞,谁能不这么想你啊?全天下谁不知道你芳菲门门主爱美成痴?作为你的情人,要是毁容了,自然会打击很大吧。

    犹记得有个丫鬟只是梳头的时候将梳子刮掉了萧红药的脂粉,就险些被杀了。要说以貌取人的程度,萧红药在芳菲门也真不愧门主身份。你叫梁先生如何不这么想你啊?

    萧红药想了想,却叹道:「保护容貌是芳菲门的传统,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作为门主以身作则罢了。至于师父……」

    「师父?」杨逸凤愣了愣,追问道,「梁先生是你的师父?」

    萧红药也不回答,突然就扯着杨逸凤,脚不沾尘地飞了出去。杨逸凤为怕让他知道自己有了武功,忙装作惊慌,又抱紧萧红药,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萧红药似是对禁地地形十分熟稔,三转四转的,便掠到一处蜂腰桥上。他又便将杨逸凤推开,冷笑道:「他的容颜变得怎样了?」

    杨逸凤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一言难尽,便闭口不言。

    萧红药没听到他的回答,也并无不耐之色,猛地便将头上的玲珑莲花点翠金簪拔了下来,猛往自己脸上一划,顿时划出了一道血红的口子。杨逸凤也猛吃了一惊。萧红药却似是不痛不痒的,仿佛这并非那个日日敷面的芳菲门住、也非那个因粉被刮掉而雷霆大怒的人,他只是说:「这样吗?」

    杨逸凤愣了愣,然后摇摇头。

    萧红药便又往自己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杨逸凤却仍是不答他。于是他便叹道:「也是,他定是伤得很要紧。」

    说着,萧红药又连续往自己脸上划了将近十道口子,一脸的鲜血淋漓,那白皙的皮肤上布满纵横的血痕,血液将脂粉也打掉了,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只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仍如他当初的面貌。

    他正要再划,却见一道人影飞扑出来,将萧红药抱住。那人当然就是梁先生了。

    杨逸凤突然觉得十分的感动,却只是默默地走开。

    原来那梁先生本是萧红药的师父,但却师徒乱伦。此事被上任门主所知,上任门主却将梁先生的容颜毁去,只说:「若是如此,那个自恋的年轻男人还肯爱你,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门主只对外宣称梁先生被逐出师门了,事实上梁先生却独居在禁地之中。而萧红药也以为梁先生被逐出师门了,因此一直派人在谷外打探梁先生的消息,却不知斯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萧红药和梁先生破镜重圆,为了弥补蹉跎了的岁月,几乎日日都腻在一起。萧红药的脸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他刻意没有护理,因此伤口掉痂后,还是可见白皙的皮肤上纵横着粉色的条痕。他也没有再穿花衣美服了,更没有化妆敷面,对杨逸凤来说,这样反而顺眼得多了。

    两人虽然只要有时间就会在一起,但萧红药毕竟是一门之主,所以还是无法时时刻刻共聚的。平日杨逸凤也挺闲的,梁先生便会来看望他,彼此聊天谈心,日子还算和顺。只是梁先生有时还是会怏怏不乐:「我已劝过红药了,他却不肯将你放了。」

    杨逸凤倒是不惊讶萧红药不放自己,他惊讶的是,梁先生居然会帮他求情。杨逸凤只是一笑,说:「我明白的,谢谢你。」

    梁先生叹了口气,说:「我什么也没帮上忙才是。不过……他答应了的,绝对不会为难你。说是等你义子交出他想要的东西,必然会放了你的。」

    杨逸凤实在是很诧异于梁先生的天真。不过许是因为梁先生一直未曾出谷,所以才那么纯真吧?

    其实杨逸凤见梁先生的谈吐也容易得知,梁先生一直都没出过门,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而所认识的人也十分有限。原来的门主对他很照顾,只让他在殿前斟茶扫地,不必忧烦什么。后来门主就指了他去教育萧红药武功,然而,萧红药的武功资质却是梁先生百倍有之,武功没教好,却弄出个师徒孽缘来。事发后,门主毁去了梁先生的容颜,梁先生只是独居在禁地之中,更加是不与人接触,因此他对人对事都是十分的天然纯真。

    杨逸凤却是笑道:「我懂的。我与其担心萧红药要怎么对我,还不如担心我这个病好过了。」

    梁先生却叹道:「你这病症虽有些骇人,但还不及我的症候深,怕是还有可医的。这个我会尽力劝劝红药,让他想个法子治好你的。」

    杨逸凤却笑道:「他是个大忙人,恐怕没功夫理我。」

    梁先生一下便难过起来。

    杨逸凤又道:「梁先生,你不必担心我。你们两个蹉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破镜重圆,自当好好地珍惜每一天,就别为了外人伤和气是好。」

    梁先生叹了口气,说:「先生说得对。我也不知自己还有多久可活。如今的日子是多过一天便是多一天了。」

    杨逸凤听了,便也劝道:「说不定会好起来的。」

    梁先生却苦笑道:「我是懂医术的,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我只愿多和他过些日子,多一天也好多一个时辰也好甚至是多一刻,都是不错的。」

    杨逸凤便又道:「你这个想法真是很好的。我很叹服。」

    梁先生顿了顿,却又捶胸顿足的:「但我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自己想不开,要躲着他呢?如果我一开始就好好和他过日子,必不致于此。」

    杨逸凤便略有些黯然,说道:「大概是真心爱他,才患得患失罢。」

    「唉,」梁先生叹了口气,说,「若是真心爱他的话,应当相信他才是。我想过了,若今天毁容的人是他,我还爱他吗?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我当初竟是小人之心了。也不懂得将心比心,枉说自己爱他。」

    杨逸凤听了这话,便犹自伤感。

    二人相对聊天,过了一阵子,萧红药却来了。只见他穿得是沉香织锦大衣,颈上挂着个鸳鸯锁,头上盘着蟠龙髻,系着珍珠璎珞,真是珠光宝气。萧红药却笑道:「杨先生,您看这个锁好看不好看?」

    杨逸凤便仔细打量起萧红药颈上挂着的那个锁来,那形制似是个给孩子戴的长命锁,是大人拿来给孩子保平安的。这个锁是黄铜鎏金的,上面錾刻着一对鸳鸯,雕工是不错的,但应不是千足金的,却不似是萧红药这般富贵人会戴的。于是杨逸凤转念一想,便知这必是梁先生所赠的,忙说:「我看这个挺骨子雅致的,是个好东西。」

    梁先生却说:「什么好东西呢?都放旧了,而且又不是足金做的,不算得什么稀罕物。」

    杨逸凤却道:「金金银银的岂不俗套,再说萧门主风姿不凡,不必特意拿真金来显得自己如何,若凡事都用真金白银的,倒显俗了。再说正所谓『工艺品』,『工艺』方是第一考量,材质倒是次要的。」

    萧红药听了便笑道:「杨先生这话说得是极好的。」

    梁先生却道:「那你们慢慢聊罢,我先回去了。」说着,梁先生便疾步走了出去。

    杨逸凤便笑道:「门主不去追他?」

    萧红药却道:「我这次来是找你的。」

    杨逸凤脸上笑意已失了七八分,嘴还撑着弧度,问道:「原是这样,快请坐。」

    (13鲜币)第十九章 网中的蝴蝶

    萧红药便在刚刚梁先生还坐着的玫瑰椅上落座,只觉椅子是褥垫上尚有馀温,念及乃是梁先生的肌肤温度,不觉眯起眼睛,神情略放松些,又拿起刚刚梁先生用过的杯子,将他未喝完的那半杯一饮而尽了,便道:「之前师父劝我放了你,你须知我并不是不答应的。」

    不知道萧红药到底是意欲何为,杨逸凤眼珠一转,嘴唇一勾便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其实我刚也劝了他的,只道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团聚了,便不要为了我这个外人的事而伤了和气。」

    萧红药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也不知道这个缘故吗?」

    杨逸凤愣了愣,道:「萧门主此话何解?」

    「其实我不是不想放你,我既能和他再在一起,自当珍惜彼此才是。我也没意思拿这么宝贵的时间去争找那不知真假的宝藏了。」

    杨逸凤半信半疑的,却见萧红药却是一副真心真意的诚挚模样,便信了他六七分。

    萧红药又说道:「我不放你,自是有原因的,但这些缘故却无法跟师父说通,你也知他对世情不通,认理简单的。」

    「也是。」

    「我要放了你,又能放到哪里呢?天下一庄吗?现在的天下一庄已非那美丽庄园,而是江湖上最凶险的地方,就是秋意云也不敢回去。秋意云此刻藏身何处,谁也不知。」萧红药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本托人送了信到庄里,不知这信有无送到秋意云手中。若送到他手中了,那么等他办完了正事,定然会来这里的,等他来了,我就送你走,必不会为难。」

    杨逸凤见他此番言辞恳切,但他要是说假的,一时也没得奈何,但愿他是真的才好。杨逸凤笑笑便道:「那就多谢萧门主了。」

    「我也烦请你帮我跟师父解释。我跟他解释,他也不怎么理会,或许你才好哄他。」萧红药却笑道,「说来也是缘分,若非得你,我哪里可以再见到师父呢?」

    杨逸凤突然苦笑了起来,说:「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那义子。」

    萧红药便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只要人在,终还是可见的。来,让我为你再看看脉。」

    杨逸凤却记起自己已将武功恢复了,若此刻给萧红药看脉,岂不露馅?

    萧红药看杨逸凤这番犹豫态度,便一笑道:「师父已与我说了,我也猜的你是有武功的。也不怕了。」

    杨逸凤这才将手伸了出来。萧红药跟他按脉一番,又道:「你的武功深厚,本来武功深厚是与身体有益的,只不过……」

    杨逸凤问道:「只不过如何?」

    萧红药叹道:「只不过你练的这武功,其阴寒诡柔更甚于我们芳菲门的武学,威力虽是不少,但却易伤精元。你这本是正气不足之症,又练此功,怕且是弊多于利。」

    杨逸凤不想竟是如此,便又问道:「那该如何?要把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