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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非你不可 作者:蜷云

    文案:

    方氏财团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方维信在一次空难中丧生,而灵魂却附在了17岁的少年秦优身上……

    曾经为了心底爱慕的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奋斗和努力都随着那场空难灰飞烟灭,他该如何以一个普通少年的身份重新开始,再一次重建自己的王国,再一次一步步靠近那个自己一直仰望的人……

    《重生之非你不可 上》by 蜷云

    文案:

    我希望相信世界有奇迹出现

    我想要我们的童话不只是瞬间

    我希望今后都能快乐

    永不分离

    但我上不去天堂我不能够陪你

    不存在一种永恒

    不相信世界有神

    死亡是不是终点

    会停止想念

    不能再亲吻你的脸

    不管我有多怀念

    我真的希望我们快乐

    永不分离

    只有你能上天堂

    我到不了那里

    只要想念没改变

    不管多远

    我会在你心里面

    死亡是不是终点

    会停止想念

    不能再亲吻你的脸

    不管我有多怀念

    方氏财团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方维信在一次空难中丧生,而灵魂却附在了17岁的少年秦优身上……

    曾经为了心底爱慕的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奋斗和努力都随着那场空难灰飞烟灭,他该如何以一个普通少年的身份重新开始,再一次重建自己的王国,再一次一步步靠近那个自己一直仰望的人……

    序章

    意识被耳旁的巨大轰鸣和尖啸声,以及周身被烈焰焦灼的疼痛弄得一片模糊,但方维信还是知道,自己这一次一定是死了。

    任何一个人,当身处在三万英尺高空中爆炸起火并且开始剧烈摇摆俯冲下坠的机舱中时,都会有这种笃定,只是,大部分人是恐慌而失控地尖叫嚎啕挣扎,同时带着无措茫然悲愤,当机舱中混乱成一片的时候,方维信却依然坐在头等舱里宽大的杏色真皮座椅上,如果不是两手撑着座椅扶手以在剧烈震动的机舱中保持平稳,比起舱内其他狼狈的乘客,他的姿态看起来还算优雅,甚至闲适。

    他闭上眼缓慢地靠向椅背,薄唇边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死亡会是这么得戏剧性。

    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商务旅行,就让自己遇上了这么一次飞机失事,这真是一场不幸的撞彩。

    其实事情的发生是非常迅速而突然的,他根本来不及回忆或者思索更多,在最后的一丝意识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人的面孔。

    他的死亡会不会让那个人心生几分难过?

    笑了笑,他打消了这个无谓的念头。

    只是心头萦绕着的遗憾和悲伤无法挥去。

    这一世,名利、地位,还有家族的名声荣誉他都不曾真正放在心里,但仍然受其牵绊,如果,真的有来世,他愿意不惜一切守候在那个人的身边。

    ――即使依然不能得到那个人的回应,他也甘愿。

    机身的强烈震动和急速俯冲产生的失重让他胃中一阵难受的翻腾,过强的气压让他耳膜刺痛,他已经感觉到口唇颊边都有热液缓缓流下,漫过双唇,血腥气息侵入了咽喉鼻腔。

    广阔的天空中,一架巨大的飞机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机身在瞬间断裂成两段,伴随着高速跌落的机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剧烈尖啸,两个巨大的火球坠入了底下碧蓝的汪洋大海……

    第一章

    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方维信轻叹了一声,在淡淡的花香和清脆的鸟鸣声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从混沌的黑暗到一片光明,他有些不适地微微皱了眉,眯了眼,过了许久,才重新适应了这明亮温暖的光线。

    他躺在一张床上,床边是一扇窗户。

    有些陈旧老式的田字格窗,漆了枣红色的漆,玻璃干净而清透,躺在床上,能望见窗外白玉兰树粗壮的枝干、绿油油的叶片,和点缀其间的白色花朵。

    窗户是开着的,不但迎进了窗外白玉兰花的清新香气,还有和煦的清晨阳光,窗帘是淡绿色的柔软棉布,在晨风中微微扬起一角,拂在阳光下,近似透明。

    默默凝视着房间里简陋老旧,但却整洁不失温馨舒适的陈设,方维信的脑子依然存着一片暂时无法衔接的空白。

    这是一个他非常陌生的地方,这里是哪里?直觉地,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房间里的,但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自己应该是在哪里。

    就在他仰望着天花板尝试着回想一些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他顺着开门的声音望了过去,看见了一个面容温婉柔美的妇人,她盘了一头乌发,穿着面料和剪裁款式都很普通的衣衫,手上捧着一个蓝色的脸盆,样子就像一般人家里的主妇,但是这个妇人却有一双明亮安静的眼睛,身段也很窈窕,有一种典雅安宁的艺术气质。

    他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这是他的优点之一,当然,这也是他一步一步爬到家族里第二顺位继承人的位置所历练出来的。

    这么一想,原先脑子里的淤塞就慢慢有些通了,神智也开始清明起来。只是不待他继续往下仔细想,却听到“哐啷”一声,那妇人手中的脸盆摔落在地上,脸盆里的水也洒了一地,毛巾也掉了出来。

    那妇人望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神情是惊讶中带着狂喜,她伸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喃喃念着:“……天哪……天哪……”,但却终于还是禁不住呜咽了出来。

    她冲到床边跪坐下来,紧紧拉着他的手,眼里溢出了激动的泪水,却依然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般,笑着哽咽道:“小优……小优!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方维信微微皱眉,却无言地任由妇人紧拉着他的手又哭又笑。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妇人,可是对于这个妇人滴落在他掌心中的眼泪却古怪地感到一丝难过和……亲切?

    不自觉地,他的另一只手慢慢抚向心口,在妇人的哭声里,他心口的位置交织着一种酸痛又带着依赖的情绪,那是一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情感,好像身体里有着另外一个人是相当熟悉面前这位妇人的。

    “……妈妈……”

    在怔愣的时候,他却已经冲口而出,来不及收回,似乎是身体里的一种莫名的本能在操控着他的一丝情绪。

    他的声音既低又哑,好像在这之前,他已经有许久的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即使如此,妇人也听到了,她抬起头,慈爱又温柔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拂过他额边的发,嘴唇轻颤却慢慢对他绽开一个笑容,噙着泪道:“小优,妈妈的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然而方维信却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惊愕中,几乎没有再注意到妇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刚才他说话的声音不是他自己的,就算自己的声音再低哑,他也绝不会听错,这种诡异的状况让他无法接受,就好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隐约存在着另外一个陌生人。

    他缓缓举起手,对着阳光,手掌白皙而细瘦,皮肤苍白得近似透明,对着阳光似乎能看见皮肤下细细的血管,

    ――那不是他的手。

    也许,他错了,住在这个身体里的陌生人,是自己。

    刚过晚饭时分,晚风轻拂,在这个老旧但清幽的小住宅区里,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居民在散步,透过房间里开着的窗户,能听见楼下的邻里之间寒暄的模糊话语,还有不知谁家传来的电视声,或者谁家孩子练琴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琴音。

    彼时的方维信,此时的秦优,正坐在书桌旁,桌上左上角的墨绿色台灯放出明亮柔和的光芒,照着他光洁的额头,一缕碎发垂落,遮住了他那双乌亮的眼睛,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灵活地转动着笔杆,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距今为止,他“变成”这名叫“秦优”的十七岁少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所谓的“借尸还魂”这种怪力乱神的事。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经历了那场飞机失事,自己已经神经错乱了。

    但是,外界的新闻媒体都真真实实地报道了那一场航空意外,当时他乘坐的那一架从德国慕尼黑飞往美国芝加哥的豪华空客在大西洋上空因为引擎故障发生剧烈爆炸而坠落大海,全机两百零八名乘客包括机组人员无一生还。

    随同这个消息一起发布的另一条新闻,是搭乘此次失事航班的乘客中,包括某大家族财团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年轻而富有才华……”

    对于新闻评论给予他的中规中矩的评价,勾起唇角,他笑得嘲讽。从他开始懂事起,二十多年的努力,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置,却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那些曾经有过的隐忍和不为人知的黑暗都被轻轻抹去了。

    他在家族中的权势和地位从来不会有人停止过觊觎,面对他的死亡,真正会为他感到遗憾难过会有几个,怕是暗中庆贺欢喜的人会更多吧。

    “叩叩”两声,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那美丽温柔的妇人,也就是这个身体,秦优的妈妈微笑走了进来,柔声对他道:“小优,书本文具都收拾好了吗?明天一早就要去学校了哦。”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秦优就已很快垂眸敛去眼中与他此刻年龄不符的阴冷嘲讽的神情,此刻听见秦母的问话,也同样带着微笑抬起头来,回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在以前,他从来不会想到毕业于名校在商场中尔虞我诈了十年的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回到十七岁,重返高中校园里去读书。

    这个身体,秦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大约一年前在上学途中不幸地遭遇了车祸,几乎伤重不治,医生们好不容易抢救回他的一条小命,只不过,一直到出院他都没有再从昏迷中醒来。

    医生说,秦优的脑部在车祸时受了重创,可能这一世都不会再醒来,如果能醒来,那也是奇迹。即使如此,秦母依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作为单身母亲,在承担了生活压力之余,依然每日坚持着给秦优细致地做着护理按摩,只期盼有朝一日真的会有奇迹降临。

    也许真的是这深厚而无私的母爱感动了老天,当那一天她如往常走进房间准备为秦优做一番梳洗的时候,却不期然地看见总是一直沉睡着的秦优睁开了双眼。

    在醒来的那一天,方维信在秦母又哭又笑的叙述中,从震惊、不可置信,到逐渐慢慢平静。

    善于隐藏情绪和遇事冷静是他的本能。这两个多月来,随着这副身体的复健康复,他也慢慢了解了有关这个身体和这个单亲家庭的一些事情。

    即使他再怎么不动声色,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秦优,两个人,无论年龄、性格、身份、经历和背景都是彻彻底底的完全不同,只不过对于现在的秦优有时会流露出的一些陌生和疏离,秦母却并没有起疑,因为之前医生所下的秦优在车祸时脑部受创的结论,她对秦优所表现的与以往的不同都视为理所当然,加上爱子心切,只要秦优能够重新醒来,她比什么都高兴。

    秦母笑笑,在书桌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儿子清俊的眉眼和黑亮的眼神,心里很是感到幸福和安慰。

    “妈妈,”曾经的方维信如今的秦优不是很适应这种宁和温馨的气氛,“妈妈”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属于陌生,以前,他都只能恭敬地称呼自己的生母为“母亲”,“妈妈”这个词太过于亲昵而柔软,在他的家族中,是用不上这种词汇的。

    然而此刻的他却能自然而然地称呼眼前的妇人一声“妈妈”,他只能归根于也许是这副身体的前任主人所遗留下来的一种情绪对他产生了影响。

    看着秦母温柔慈爱的眼神,秦优抿抿唇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接着道,“我是想说,我可以应付得来高三的功课,不需要再读高二了。”

    他不认为自己有再重新学习那些对他来说已是属于重复多余的基础知识的必要,即使他可以当做自己不再是方维信,却也不想在这方面花费这种纯粹是浪费的时间。

    秦母闻言失笑,只当是儿子为了会与曾经低一届的学弟学妹成为同学而觉得别扭,于是温和道:“小优,妈妈知道你应付得来,从小到大你的成绩都是拔尖的,不过,高三的功课太紧张了,你的身体才刚刚康复,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先在比较轻松的环境下适应适应。”

    秦母的殷切关爱让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去反驳,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现在的他在所有人的眼里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还是一个有些虚弱苍白、身体不是太好,需要受到周围人的关爱和保护的男孩。

    ――对此他感到相当的无奈,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掩饰地清清喉咙,他无力地笑笑,只得回道:“那么好吧,妈妈。”

    第二章

    清晨的六点,已经从窗外洒入了一室的阳光,楼下的大院还很宁静,只偶尔能听见环卫工人在用大竹笤扫地发出的声音。

    床头的闹钟准时响起,秦优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抚额,一边等待大脑慢慢从睡眠的状态恢复清醒,一边习惯性地开始细细回想一遍今天会有的行程和安排下的事宜,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每日行程表里满是商务会议、谈判、应酬的方氏总裁,而是一个年仅十七岁、就读高中二年级的平凡少年。

    不一会儿,房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秦母的声音,“小优,起来了没?今天第一天上学,不要迟到哦!”

    “我很快就好!”大声回应了一句,秦优捋开垂落到额前的碎发,从床上坐起身来。

    微皱着眉头看向床头上整齐叠放好的校服,他对自己目前的离奇遭遇再次暗自叹了口气。

    站在衣柜的镜子前,他端详了一番对面镜中看起来依然还是有些陌生的身体和面孔。

    少年人独有的瘦长身形,头发乌黑而柔软,脸色仍然苍白,不过眼神却很清亮,乌黑的瞳仁,长而浓密的眼睫,鼻梁挺直,容貌的轮廓跟美丽优雅的秦母颇为相似,看来秦优长得应该是要多像母亲一些;他没有见过秦优的父亲,奇怪的是,这个家里甚至连这个男人的照片都没有一张,所以他也只能这么猜测着。

    其实以当今的审美观来看,秦优算是那种稍微带着点病态柔弱感的漂亮少年。

    看着镜子中的身影,他试着回忆自己以前的容貌,但不知为何,却似乎已经逐渐有些模糊了。

    不过他很快阻止自己那些无谓的怀想,毕竟,那都算是“前生”的往事了……

    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穿着,胸口绣着校徽和校名的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裤,即使这身校服干净而整洁,熨烫妥帖,但那粗糙的布料和剪裁,以及刻板的款式还是让曾经养尊处优的方家少爷再次皱了眉。

    然而今时已是不同往日,于是他选择转身离开那面镜子,并忽略自己心里对穿着这种制服而产生的不适应感。

    打开房门,可以看见这个家具老旧但却布置温馨的小家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紧邻客厅的小小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香煎荷包蛋的味道,听见声响,秦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秦优一笑,道:“可以吃早饭咯,赶紧去洗漱。”

    秦优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同样也是面积有限的浴室兼洗手间。

    待他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前时,桌上已摆上了热腾腾的白粥,一碟小菜,煎蛋,还有小笼包。

    “快吃吧,时间不早了,今天早点去到学校,你还要先去见见你的新班主任。”秦母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只荷包蛋,微笑着看他。

    这两个多月来,早餐都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样,没有管家小心研磨烹煮的苦涩黑咖啡,没有大厨细挑配料制作的精致糕点,更不要说有着精巧手工绣花的纯白桌布、那些光润如玉的昂贵骨瓷餐具和擦拭得雪亮的纯银刀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秦优来说,眼前这些简陋的食物却是格外美味。

    也许是因为不再是独自一人坐在虽然奢华可是却偌大空旷的餐厅中面对着无人的长桌吧。

    很快吃过早饭,母子俩就出了门。

    他们所居住的是一个有差不多十年历史的老住宅小区,基本上,大院里周围几栋住宅的邻里之间都算熟悉。老房子就是这一点好,人情味比较浓,上上下下都有招呼打,得闲的话还可以停下来唠嗑几句。

    自两个多月前秦优醒后,他也曾走出家门几次,只不过由于他在床上昏迷的时间太久,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还比较虚弱,所以都没有走远,仅仅在大院的小花园中走动一番,作为锻炼复健。

    秦优母子俩在这个大院里住了也差不多七八年,邻里街坊都很熟悉,秦优也算是大家看着长大的,秦优的礼貌懂事和优异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大院里其他同龄孩子的家长们口中的学习榜样;当初秦优出车祸被医生诊断为植物人后,周围的邻居都纷纷感到心疼和可惜。

    秦优的妈妈是这个小区附近一所少儿艺术中心的钢琴教师,收入普通,但还算能维持母子俩基本的生活开支,但自秦优出了车祸以后,家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加重了,尤其肇事者事后逃逸至今也没有下落,一分钱的赔偿也没有;近年来她虽然多少有一点积蓄,可是那也仅仅只够支付秦优在医院里的手术费,而大笔的医疗医药费用还是她工作的少儿艺术中心代为垫付的。

    为了继续维持生活和偿还债务,秦优的妈妈不得不又去兼职了一份在一间五星级酒店的餐厅弹琴的工作,当她忙碌得□乏术的时候,也只好委托周围的邻居代为照顾被留在家里的秦优。

    所以秦优能够奇迹般地苏醒并日渐恢复,感到高兴的并不只是秦优的妈妈,那些热心善良的邻里街坊也都是很欣慰的,几个老太太们也不时念叨说,真是老天保佑……

    秦优拎着装着课本和文具的书包跟在秦母的身后下楼,楼道旁的窗户照进了阳光,细小的尘粒随着他们的脚步在一段一段的阶梯之间跳跃着。

    此时此刻的这种氛围让秦优感觉有些新奇。

    之前他第一次下楼到大院里做复健的时候,也是有一种新奇的感觉,说来好笑,那时因为他还不适应这个新的身体,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跟从前的自己有一段差距,当大脑向身体下达指令的时候,他的心里都不可抑止地会产生一种仿佛在试用某种新功能的诡异感,于是一个不留神,就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庆幸的是,当时陪着他复健的秦母拉了他一把,而他也正好扶着楼梯的扶手。

    然而此时的新奇感,则是因为,他是以一个高中学生的身份,背着书包跟在母亲身后去上学。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如他之前所想,既然成为了秦优,接受了这样一个身份,那他也只能在没有掌握更多的主控权的情势下,继续沿着这个身份该行走的轨道走下去。

    本来对这种新奇感他是带着一种玩味的情绪,可是当他们下了楼,走出大院,上了前往学校的公车以后,向来自诩冷静淡然的他也禁不住嘴角带些僵硬。

    这一路过来,几乎见到的每一个叔伯阿姨大爷大妈,都会带着一脸和蔼亲切的笑容对他道:“嗳,小优要上学去了?”然后眼神里都会流露出“你好乖”的赞扬爱惜之情,伸出手来拍拍他的头顶。

    他的身体虽然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但他那年近三十的灵魂却直观地认为这种表示关爱的举动一般,而且最好,是使用在对待尚是幼龄的孩子或者表象可爱的宠物身上。

    他蹙着眉,总是遭遇到这种状况让他颇感无奈。

    不算太拥挤的车厢一角,坐在车窗边穿着一身校服的瘦弱少年怀里抱着书包,微抿着唇,轻轻拧着眉头,神情看似老成地在思考着什么,车窗外早晨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秀气漂亮的脸上,虽然气色有些苍白,但却让那张皮肤细腻的面孔看起来更加像孩童般幼嫩;他微垂双眸,又长又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层倒影,明明周身隐隐是一种淡漠疏离的气息,但此时的他看起来竟然格外地孩子气。

    注意到站在车厢中间拉着扶手的几个同样学生打扮的女孩不时瞟向这边的目光,秦优的妈妈侧过头去看坐在身边的儿子。

    自从儿子苏醒以后,几乎一直都是显得有些冷淡而沉默的,原本一个乖巧懂事的少年,有时却会让她觉得深沉。她几乎要开始担心是不是车祸对秦优的心理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此时难得看见他走神时流露出这么可爱的神情,秦优的妈妈心底顿觉一片柔软,终于稍微放下心来,想到自己的儿子在经过了那样一场生死垂危,现在重新恢复了健康,还能继续上学读书,做母亲的心里一下子生出了一份骄傲和欣慰,于是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拍抚了几下自己儿子的头顶。

    第三章

    如果单独看现在的秦优,除了显得比同龄的少年安静沉默一些外,不仔细观察倒看不出什么不一样;但是当秦优站在了一群同龄人中间的时候,立刻就凸显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来。

    而这么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又是更加地衬托出他那漂亮的容貌,。烨烨光华难掩其灼,普通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优雅的姿态和从容的气度。

    秦优手上拎着书包,安静地跟在秦母的身后走进了德庆中学的学校大门,对周围看向他的好奇打量的目光无动于衷,一脸的平淡。

    一路走到隶属高中部的一栋教学楼前,秦母转过身来,微笑着对秦优道:“小优,妈妈就陪你到这里吧,我现在去找教导主任办一些复学手续的事,你自己去年级办公室找你的新班主任,好吗?”

    这两个月来一直被当做一个孩子一般对待,虽然很不习惯,可是此刻看着秦母鼓励温暖的眼神,秦优也只能点了点头。

    秦母笑着伸手想要再揉一揉儿子的头,秦优一下子撇过头去躲开了,转眼看见秦母有些失望的眼神,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忍,清清喉咙,轻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血缘的关系始终是无法割断的,即使他占有了这个身体,但是每当面对秦母的时候,他都会无法控制下意识地做出孩子面对母亲时的姿态来,这让从来亲情观念极淡薄的他感觉格外不自在,对这种陌生的亲情,他的反应是生涩的。

    然而看着秦优一脸别扭表情的秦母却觉得自己的儿子今天看起来特别可爱,笑了笑也不介意,只是转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挥了挥手算是跟儿子说再见,微笑着转身走开了。

    看着秦母离去,秦优抬头看了看面前那四层楼高的教学楼,此刻正是早读开始的时候,各层的走廊上都没有学生走动,只有栏杆边花池中的太阳花在晨光中开得灿烂。

    以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重新回到校园,这种古怪的奇遇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可是他现在是“秦优”,再也不是方维信。

    方维信已经在那一场空难中死了。

    他踏上台阶,走入门厅,迎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上面用磨砂写着本校的校训“团结、友爱、奋斗、进取”八个大字,镜子的两边分别是通往教学楼两端的阶梯。

    他看见镜子里那个苍白瘦高的少年,穿着整齐的校服,手上拎着黑色的书包,眼睛乌黑清亮,如果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秀美的眉目间隐隐藏着不为人所察的深沉。

    他回忆不起来少年时的方维信是什么样子了,现在镜中的那个人,外表是陌生的,但藏在这副躯壳后的灵魂却是再熟悉不过。藏在这样一个纯净少年的身体里,让他觉得命运之神真是很懂得开玩笑。

    缓步踏上阶梯,经过三个传来朗朗书声的教室,他直接来到了位于三楼东端走廊尽头的高二年级办公室。

    伸手敲了敲本就一直开着的门,办公室里两排办公桌中,只有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坐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后,听见敲门声她从手边批改着的卷子中抬起头来看向门口,不待秦优开口,就先出声道:“是秦优吗?进来吧。”

    这位女老师应该就是他要找的新班主任关老师了。

    秦优在关老师那打量的目光中走进了办公室。

    关老师知道今天秦优会来报到,所以特地一直坐在办公室中等着而没有在这早读的时间同以往那样去班级巡视。

    她知道秦优,曾经是德庆中学的风云人物,学习尖子和优秀学生干部,从前的班主任是何老师,秦优是何老师从初中就一直带上来的得意门生,连着三届全国奥数竞赛的第一名,还拿过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口语和笔试的冠军,这样一个文理全科优秀,德智体全面发展,给学校争得奖杯荣誉的好学生,自然是每一个老师都喜欢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学生却在去年高二新学期刚刚开学不久就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听说是脑部受到了重创,一个生气勃勃的少年一下子就成了深度昏迷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半植物人。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老师都扼腕叹息,而秦优当时的班主任何老师更是心痛不已,去医院探望了几次,每次回来均是面色沉重。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优秀的学生也许就这样折损了,却没想到现在秦优竟然还能奇迹般地重新苏醒并康复,复学回来上课。

    当她告诉何老师秦优复学上课被安排在她带的班级的时候,何老师是惊喜的,如果不是正带着高三□乏术,恐怕都想亲自来带秦优了。

    关老师看着面前安静沉默的少年,身体比印象中要瘦弱了一些,面色也还有些苍白;之前秦优的妈妈和她通过电话,聊起秦优伤势的恢复,也曾提到,大概是脑部受过重伤的缘故,秦优的记忆受了影响,很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许,会在学习上有些困难,如果一时成绩跟不上也不要紧,她也希望学校不会给秦优太大的压力。

    想到这里,关老师不禁对秦优妈妈那体贴的母爱而感动,看着秦优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温和关切。

    “走吧,”关老师微笑着,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卷子,起身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我们一起到班里去。”

    他们要去的班级仅仅和年级办公室隔了一间教室。

    跟在关老师的身后走着,秦优略微抬头看了看教室门边的木牌,上面写“高二(三)班”几个字。

    快到门口的时候,关老师却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秦优温和地道:“秦优,新学期也才开始没多久,新课的进度也不会很快,老师相信你能赶上,不要着急,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到办公室来找老师,好吗?”

    并不习惯这种长辈对孩子般的关切语气和目光,秦优也不想忤逆别人的善意,只好淡淡点了点头。

    其实那些课本他昨晚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才草草翻过,里面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以往家族中对后辈的教育非常严格,在家族精英式的教育中,他被要求去学的那些比这些课本里的内容还要艰深得多,何况当年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进入了那所世界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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