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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身边[人鬼] 作者:喵呱。

    响才说:“这里……就前面那个地段,曾经死过人!”他的声音不大,不知怎么的一阵一阵回荡在野地上和树木间,颇有些阴森的味道。

    顾盼好笑着和申屠城对望了一眼,申屠城挑挑眉:“哦?”

    “我说真的!”老王神神秘秘地说,“你俩可别不信,这事儿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就是谁都不愿意提……整辆车都翻了啊!要不是这个裹子村早多少年就划给我们镇了。那事情一出,镇上但凡能说上话的都集合起来,抗议了好几天才重新把裹子村又给划出去的。”

    顾盼好来了兴致:“这么严重?”

    “可不是。”老王挨近一点,小声道,“黄色小面包车,里头一个老师八个学生,外加一个开车的,整整十个人全搭进去了,那叫一个惨啊……后来吧,好些人都在这附近见过到……”小声小声再小声,“那辆车。就按这条路王裹子村那边开过去!”

    老王对顾盼好很是有好感,不但把知道的全说了,还把自己的疑惑之处也跟顾盼好嘀咕:“不过说来也奇怪,你说见过那东西的,就算是撞邪了吧?撞邪了,总会出点事儿吧?可那些见过的人都好好的,就是跟谁都不愿意多说。”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风吹过。天已经全暗了,老王看看表,“喝”地倒吸了一口气,急得直跺脚,“唉唉唉,都这个点了。我可真得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着急急忙忙上了三轮车座,“你俩走不走?我说你们就别倔了,快点上来吧,出了事儿再后悔可没用!”

    顾盼好笑着朝他挥挥手:“我们还是往前走,您回去的路上当心安全。”

    老王连连叹气,张口想要再劝,可看见那两人的表情,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恨恨拍了一下车把,拉动马达掉头离开了。

    顾盼好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老王的背影渐渐远去,这才回过身对申屠城道:“走吧。”

    申屠城一言不发地一手扛起所有行李,然后牵起顾盼好往前走。顾盼好并没试图和申屠城抢那些行李,他与申屠城之间不来所谓的“男人的尊严”那套。申屠城有的是力气,爱抗就让他抗吧,大不了,等他觉得累了,自己再接手就是――虽然,这种情况至今没有发生过。

    申屠城也不和顾盼好讲什么绝对的公正公平,他有使不完的力气,这点东西提着走完万里长城也不带喘气的。他舍不得顾盼好受累,不管顾盼好是不是跟他一样完全没把这点重量放眼里,这是他对顾盼好的爱的表达方式。他愿意将他照顾得滴水不露,顾盼好能欣然接受就是最好的“爱的回报”。事实上顾盼好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从不拒绝申屠城,不管申屠城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爱意,顾盼好都全盘接受下来。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们更了解和包容彼此的人。申屠城牵着顾盼好想,怎么能不幸福呢?这样两个人,怎么可能不幸福!

    两人走得不紧不慢,悠悠闲闲的,颇有点月夜漫步的味道。顾盼好朝申屠城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说不定有顺风车坐。”

    申屠城却有些懊恼:“别这样看我……”

    顾盼好主动上前亲亲申屠城的嘴,申屠城一把扔了手中的行李,正想扣住顾盼好的后脑勺来个结结实实的激吻,两束灯光从不远处照了过来。

    “来了。”顾盼好笑。申屠城低咒一声,只好弯腰拾起行李。

    车子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前座车窗里探出一个女人,表情僵硬,语调却很亲切:“要带你们一程吗?”

    顾盼好笑着回答:“好。”

    女人缩回头,后面的门主动滑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申屠城先一步跨上,静待了几秒后才将顾盼好拉上去。

    进了车厢两人在看清座位上坐着的是一群小孩子,全都是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统一的校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小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得不得了。用不着数,申屠城和顾盼好都知道这里不多不少正好八个孩子。

    后车厢原本就不大,又一下子挤进两个成年男子,大家都有点伸不开手脚。顾盼好朝其中一个眼睛最亮的小男孩笑,那孩子被看得脸一寸一寸地红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我……我位子给你。”说完,猛地站起来蹲到了一边。

    顾盼好笑着道了声谢,坐下的同时抓过那小男孩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男孩惊呼了一声,等到明白发生什么以后,一下子连耳跟都红了。

    几个孩子羡慕地看着顾盼好怀里战战兢兢的小男孩,剩下的一些则有些期待地看向申屠城。申屠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抓过其中两个小孩儿,一边一个放在腿上。

    顾盼好朝申屠城安抚性地笑笑,低头问怀里的孩子:“我姓故,期盼的盼,好坏的好,你呢?”

    男孩小声说:“陈诚。”

    “城啊……”顾盼好看了申屠城一眼,“哪个‘g’?”

    “诚实的诚。”

    “恩……好字啊。”

    “恩。”顾盼好身上的味道闻着很舒服,气质也很温和,小陈诚渐渐胆大了起来,“我妈妈取的,意思是希望我做一个诚实的人。”

    “这样啊……我娘……恩,我妈妈,盼望我过得好。”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申屠城不悦地看着顾盼好和陈诚越聊越开心,那眼神犀利得都快赶上刀子了。但一想到那小孩的名字,和自己的一个音,又见顾盼好频频“小诚”、“诚诚”地喊,不知怎么的就气不起来了。

    “哥哥。”坐在申屠城腿上的一个小孩喊他。申屠城敛了周身的气势,低下头看他。

    小孩还没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迫不及待地大喊:“哥哥你好帅!”

    申屠城忍不住笑了:“谢谢。”

    小女孩特流氓地“么啊”,隔空啵了申屠城一个。

    申屠城难得地尴尬了,不知该作何反应。顾盼好大笑。

    好在申屠城腿上的小孩儿冒出问题解了围:“哥哥你们也去裹子村吗?”

    申屠城点头。

    小孩来劲儿了:“我家就在裹子村,哥哥你们跟我回家,我叫我妈做好吃的给你们!”

    小女孩不甘示弱:“我家也在裹子村,哥哥跟我回家!”

    俩小孩这么一说,其他小孩立刻不淡定了。

    “我家也是!我有小鸭子!”

    “我家有大鱼!”

    “我妈妈会烙饼!”

    “我爸爸会踩高跷!”

    “哥哥跟我回家!”

    ……众小孩把家产和家庭成员都拿出来比了一遍。

    申屠城最不擅长应付小孩子,不住地用眼神暗示顾盼好,顾盼好却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最后摸了摸陈诚的脑袋,递了几颗糖过去:“吃吧。”

    陈诚喜滋滋地扒开糖纸含进嘴里,申屠城学着顾盼好的样子分别摸摸腿上两个孩子的头,也从口袋里掏出了糖果。

    上好的香烛焚烧后揉成的糖丸,活人是不能吃的。

    孩子们一边吃糖一边跟两人聊天――开车的是陆老师的男朋友。

    陆老师是好老师。

    陆老师对我们可好哩,每个礼拜五放学都让男朋友开车送我们回裹子村。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校车啦!

    陆老师跟爸爸妈妈保证,一定准时把我们送到家。

    我们不想要爸爸妈妈接,我们喜欢陆老师送。

    ……车开得很慢,可终究还是停下了。

    顾盼好叹了口气,副驾驶座上的陆老师探身看向车厢里的申屠城和顾盼好:“就在这里下吧。”

    两人将身上所有的“糖”都搜刮了出来,一一分给孩子们,又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申屠城提起行李,牵着顾盼好跳下车。

    “谢谢。”

    陆老师的脸依然僵硬,可两人都觉得她笑得很温柔。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挥别两人,黄色面包开远。这里离裹子村已经很近了,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村子的轮廓都隐约能够看到。

    轰隆!

    距离裹子村五十米的地方,车翻了。

    申屠城和顾盼好远远地,默默地看着。

    陆老师是个好老师,她保证过一定会送孩子们回家,为了这个承诺,一复一日地努力着,从来没有放弃过。申屠城和顾盼好帮不了她。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良久之后,申屠城低声说:“我原本应该叫‘诚’,登记的时候弄错才变成‘城’。”

    顾盼好笑了笑,将申屠城的手又握紧了些:“有些事情发生了,是天意,别人帮不了。有些东西得到了,是自己的,要好好珍惜。”

    “是。”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关于面包车的问题在这里解释一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坐过那种黄色的小面包车,有些地方是当公交车用的(不过应该是n年以前了= =)。后面车厢的不是像一般面包车的座位那样一排一排的,那种车的座位是沿着铁皮的一圈,中间空出一块,人多的时候就蹲在中间挤一挤。车虽然不大,但是连同售票员可以塞进好多人。我记得我在永康上过一年的小学,那时候就是坐这种公交车,之后在别的城市再也没有看到了,挺怀念的。

    于是终于正式完结,谢谢支持,鞠躬。

    番外合集

    此为灵异四部曲番外合集。

    ☆、中秋特辑?割耳朵

    “你的耳朵疼吗?”带着小熊耳朵的孩子脆生生地问。

    “什么?”身着玄色汉服的小男孩为着这陌生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错愕。

    小熊耳朵的孩子爬上圆石桌,晃荡着双脚:“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用手指过月亮的人,会不会真的被月娘娘割掉耳朵。”

    秦子觉反射性地摸了摸耳朵――似乎真的有点疼。今天是中秋节,也是他的生日,秦家如往常一样,请来了许多客人。女主人虞圣雅在精心梳妆后,也不忘将自己的儿子、今晚的小寿星打扮了一番。

    十一岁的秦子觉穿着精致的大裘冕,上衣为黑色,绘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种章纹;下裳为红色,绣着一些熊耳小孩叫不出名字的花纹。他仔细数了数,这衣裳的上身和下|身总共有十二种图案。

    “喂,你这衣服借我穿穿呗。”熊宝宝跳下桌子,扯着秦子觉宽大的衣袖来回摇晃。

    “这可不是人人穿得的。”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棉花糖一样的香甜温软,秦子觉不禁转过了身――

    兔宝宝。

    缓缓走来的孩子穿着和熊宝宝样式相近的衣服,唯一明显不同的,是他的脑袋上,戴着一对长长的兔子耳朵。

    兔宝宝走近了,围着秦子觉转了一圈,仔细看过,才拉下熊宝宝的手,认真地说:“这是十二章服,是古代的皇帝才能穿的衣服,你穿不了。”

    熊宝宝不服气地撅起嘴巴:“现在又不是古代。”

    “但是他有做皇帝的命。”兔宝宝好脾气地笑笑。

    “那我呢?我是什么命?”熊宝宝好奇又热切地问。

    “你呀……”兔宝宝故意拉长了音,将熊宝宝的好奇心拉到了最高点,“你是妖孽、祸害的命。”

    令秦子觉意外的,熊宝宝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兴致更盛了,一叠声地追问着:“什么妖?什么妖?白娘子那样的蛇妖吗?还是妲己那样的狐狸精?”

    “这些算什么,你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兔宝宝笑道,“你原来可是神仙呢。”

    “对啊对啊,我妈妈说我是天使,是天上来的。”熊宝宝高兴地直拍手,“啾啾真厉害!”

    “那姨母有没有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到地上来?”

    “没有。”熊宝宝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啊,你犯了天规。”

    “啊!”

    “不过你放心,等你长大了,就会遇见一个对你很好很好人,跟着这个人,你就能回到天上去了。”

    “真的?”熊宝宝手舞足蹈起来,“我要回天上去!等我回去了,就去偷天上的糖给你吃。”

    “好啊。”兔宝宝笑眯眯地答应着。

    “那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精呢!”

    兔宝宝捏了捏熊宝宝的小鼻子:“你不就是猪精吗!原来是天蓬元帅,后来被贬下凡,再过几年,你师傅就要来领养你了。”

    熊宝宝一听,生气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干嚎,兔宝宝全然不去管他,哈哈大笑起来。

    秦子觉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听到这里,也不免轻轻笑了起来。

    “咦?”兔宝宝惊讶地转过头,“你还没走?”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秦子觉理所当然地一动不动。

    “哎,我不是赶你。”兔宝宝走过来,拉住秦子觉的手,“只是你要是再站在这里,就真的会被割耳朵了。”

    说完,兔宝宝强拉着小皇帝进了屋子。

    “你呢?”被兔宝宝拉着,秦子觉突然问。

    “我什么?”兔宝宝停下脚步。

    “你又是什么精?”

    “我是牛头马面,专勾人魂魄的。”兔宝宝挥了挥手。

    那你来这里,是要勾我的魂吗?秦子觉静静地看着兔宝宝。

    “我是来救你的。”兔宝宝凑近他的耳朵,很小声地说。

    是吗?秦子觉的眼里满是怀疑。

    “是真的!”兔宝宝抓起一块小饼干,一口吃下,说,“你家大人没有告诉你吗?不可以用手指月亮的。”

    传说,月宫中住着月娘娘,胆敢用手指着月娘娘,对她不敬的人,都会被割去耳朵。

    “那不过是长辈为了教育晚辈要懂礼节而编的故事。”小皇帝一脸权威。

    兔宝宝也不争辩,又抓了一把饼干来吃,边吃边说:“你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吧?你知道月宫里住着谁吗?”

    “月球环境不适宜人类居住。”秦子觉板着脸说。

    “月宫里住着月娘娘,也就是嫦娥。”兔宝宝无视秦子觉的回答,“你知道是谁陪着她吗?”

    原来是个神话听多了的孩子。秦子觉觉得兔宝宝严肃的神情特别好玩,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酉阳杂俎?天咫:旧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异书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 ”

    兔宝宝一脸“你果然不懂”的表情,一口气喝下秦子觉递来的酸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是玉兔。会捣长生不老药的那个。”话锋一转,他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牛头马面。”秦子觉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玩的孩子,只想再逗他多说一点。

    “错了。”兔宝宝叼着水果糖,无比严肃地说,“我就是玉兔,我是来救你的。”

    秦子觉顺手擦掉兔宝宝嘴边的饼干屑,好整以暇地等他继续胡扯。

    “你刚刚用手指了月娘娘,她很生气,所以你不可以再呆在外面。”兔宝宝咬住秦子觉喂过来的蛋糕,口齿不清地说,“要是被她找到了,你的耳朵就会被割走了。”

    见秦子觉不信,他又将他拉往窗边:“看见月亮了吗?”

    秦子觉点头。

    “那看见它上面的黑影了吗?”

    摇头。

    “这就对了。人们看见的月亮上的黑影就是在捣药的玉兔。现在黑影不见了,为什么呢?因为我在这里啊。”

    秦子觉正要说话,却被一声呼喊打断了。

    “啾啾?!”美丽的夫人拉着还在装哭的熊宝宝走来,神色不悦。

    兔宝宝咽下最后一点奶油,笑嘻嘻地对秦子觉说:“记得啊,一个星期内都不要出门。”

    说完,便朝妇人和熊宝宝跑了过去。

    秦子觉看着还沾有白色奶油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嘴角――想不到,兔子这种动物,还挺可爱的。

    “子觉!”另一边,虞圣雅唤道。

    “来了。”秦子觉扶正了头冠,十二旒玉藻垂下,掩去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快来,开始拜月了。”

    秦子觉登上拜月台,面无表情地跪在蒲团上,接过了做宫女打扮的人递来的香。

    一拜,二拜,三拜。

    秦子觉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

    “在想什么?”很多年后,中秋,徐闲舟叼着月饼笑眯眯地问。

    “你那时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让我整整卧床一个礼拜。

    “什么时候?”徐闲舟装傻。

    秦子觉捏了捏对方的耳朵:“玉兔。”

    “我也被贬下凡了,就因为救了你。”玉兔忧伤地说。

    “赔你。”秦子觉说。

    “赔我什么?”玉兔兴致勃勃。

    “皇后。”皇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圣诞特辑?还俗

    圣诞节,也叫耶诞节,是基督徒庆祝耶稣诞生的日子。每年的12月25日,所有的教堂都会搬来圣诞树,挂起一闪一闪的彩灯。悦耳的唱诗、美味的食物、欢快的气氛……人们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

    但是,如果在寺庙里挂起彩灯,装扮起圣诞树,再摆上满满一桌子的吃食,就显得怪异了。

    不破结束了冥想,听见一苦敲门:“方丈……”

    无可奈何欲哭无泪的口气令不破禁不住笑起来,他几乎可以预见一苦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求您还俗吧……”果然,一苦说着唠叨了近一个月的话。

    不破开了门,见一苦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笑问:“为善又做了什么啦?”

    一苦张了张口,想要大吐口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为善用鸡汤给他们蒸饭?不破说,参佛悟道,重在修心,心中有佛,佛自在身边。

    说为善吃了他们收藏的顶级佛香?不破说,存在即是合理,为善既已存在,就理应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奉献比收藏更有价值。

    说为善在他们的房间里放不雅书籍?不破说,眼不动,手不动,心不动,是为空也。

    ……

    似乎无论为善做了什么,不破都全盘接受,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一苦站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终于伸出手颤颤悠悠地指向了后院。

    当不破见到那棵五颜六色的圣诞树的时候,为善正蹲在地上插仙女棒,两个巨大的心形,为善位于其中,彩色的灯光和闪烁的烟火照耀在他身上,熠熠生辉。不破跨过烟火来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说:“在寺庙里过圣诞节是大不敬。”

    为善眨了眨眼,满脸不解:“不行吗?可是,我觉得很高兴。”将一只仙女棒塞进不破手里,为善笑眯眯地说,“如果能让人感到快乐,佛为什么不允许呢?”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笑的人,笑意直达眼里,亮晶晶的,不破纵使有再多的道理,也都埋在了肚子里。

    “我知道你想说充满罪恶的快乐是不对的。”为善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棒,很快乐的样子,“就像吸毒、虐杀……这些都是不对的。可是,那到底是佛不允许?还是仅仅是人类的道德不允许呢?”

    不破笑了笑:“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自律。佛之所以为佛,是因为他们超脱。”

    为善停下手里的动作,歪着头看不破:“你知道吗?在佛的眼里,是没有罪恶的。他们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不需要对谁友善,也不需要制裁谁。”

    “那么,佛的眼里有什么?”站在圈外的小沙弥不禁发问。往日里的为善看起来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偶尔还会做些让人很火大的事情。但是此刻的他看起来神圣清寂,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他。

    为善突然又笑了,他看向不破,眼角弯弯的:“像你说的,超脱。”他看着高大绚丽的圣诞树,说,“佛是不会爱世人的。”

    “你胡说!”小沙弥忍不住叫起来。仿佛自己一直坚信着的世间被颠覆了一般,他愤怒地瞪着为善――如果佛不爱世人,世人又为什么要供奉佛呢?

    为善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一派平和:“人和佛是不平等。”

    “那是因为佛站在一个世人所达不到的高度!”

    “所以,他怜悯。”为善说,“佛无喜无悲,佛不爱世人。我佛慈,但我佛不悲。”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里无喜无悲。不破终于叹了一口气,说,“佛劝世人向善,只要是善的、好的,佛都不会不喜欢的。”

    “所以……不让我拆圣诞树了?”为善的眼睛亮起来。

    不破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只此一次。”

    为善眨巴眨巴眼,委屈地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过过圣诞节……”他叹了口里,眼里是满满的寂寞,“两千多年了……”

    不破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下次带你去市里过吧。”

    为善欢呼一声,飘向前院喊人开饭去了。在他飘远后,小沙弥不满地对不破说:“方丈,留这么一只妖精在庙里真的好吗?”

    不破温和地问:“你觉得哪里不好呢?”

    小沙弥皱起了眉头:“他把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闹得大家都心神不宁。”

    不破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在诵经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然是菩萨了!”小沙弥愤愤地说,“不过没念几句那只妖精就来捣乱了!”

    “一心诵经,眼里又怎么会看见其他人呢?”

    “可是……”

    “眼中有佛,耳中有佛,心中有佛,又怎么会看到、听到、感觉到其他的事物呢?”不破说。

    听到这里,小沙弥顿时惭愧起来――比起方丈来,自己的道行果然差得太远了。“方丈,您的心中有佛吗?”他忍不住问。

    不破看着急急向自己冲过来的身影,只是笑,却并没有回答。

    “方丈……”

    “现在呢?”不破看向可怜兮兮的小沙弥,“现在还会觉得为善讨人厌吗?”

    “他、他也挺、挺可爱的。”

    不破不禁笑起来――要是他们知道为善不是芭蕉精也不是美人蕉,而是一只被埋在芭蕉树下的鬼,会有什么反应呢?

    ……

    两个月后。

    一苦、一空带着两个小沙弥,齐齐地站在不破门外,一脸痛苦地哀求:“方丈,求您还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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