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 > [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
错误举报

>[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龙曜(47)

    温凉的毛毛扑在墨麒的脸上,解开了他紧缩的眉头。

    宫九把冷帕翻了个面,重又敷上。

    唐远道欲言又止地搓了搓手手,不知从何说起。他手臂上的那些银闪闪的暗器,还没卸下来,行动间互相碰撞,竟未发出一丝声响。

    你是唐门的人?宫九极为受用墨麒难得虚弱黏人的状态,索性顺着墨麒的手,坐在他床头,但还是不忘继续审问唐远道。

    宫九会对唐远道抱有极大的敌意,是因为唐远道有这身暗器之事,就连他也不知道。

    当初拿唐远道做牵制墨麒的棋子时,宫九曾命属下查过唐远道的来历,但除了这就是个玉门关里普通父母双亡的小乞丐,好像品行挺好,从未偷抢过东西,筋骨也算上佳以外,属下并未查到有关于他的其他信息。

    那时候,谁会想到这个其实无足轻重的棋子,居然会拥有如此精细而巧夺天工的暗器?

    唐远道竟是利用这暗器,一路放倒了看守他的、看守地牢的士兵们,还没怎么惊起太大动静。若不是当时墨麒等一行人已经出了牢房,说不准唐远道当真能以一己之力,潜入李家地牢,将自己的师父和楚留香他们给捞出来呢!

    胡铁花想起自己平时是如何逗弄唐远道的,不由地陷入沉默:

    幸好当时唐远道没拿这暗器戳他。

    古人说的果真没错,不可欺人少年时啊!

    楚留香看了胡铁花一眼,对唐远道说: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

    如此精妙又细致的暗器,附着在唐远道的小短手上,简直贴合如同第二层皮肤,想来是担心孩子安全的唐家爹娘给儿子精心打制的。

    唐远道挠了挠胳膊,将绑在手臂上的暗器三下两下卸了下来,重新变成一堆不怎么占地方的小零件:不、不是,这是我自己做的唐远道小心瞄了宫九一眼,觉得自己的小命好像光用暗器保不住,还是说实话比较好,这是我爹娘去世前,教我做的。

    唐家爹娘离世已有好些年了,唐远道个头也长了不少,当时还极为合贴的天工暗器臂如今已紧的慌了,但好在功能未损,倒还能用。

    好啊,唐小道!胡铁花突然指着唐远道叫起来,你还老是骗道长自己背不下口诀,你连这种机关暗器都能做得出来,区区几道口诀你会背不住?

    唐远道冤枉地瘪了瘪肉嘟嘟的嘴:我没骗师父!我真的背不住书做机关和背口诀怎么能一样呢,机关就这样,这样,这样,唐远道的手指以一种常人难以模仿的姿势,极其灵活地比划了几下,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不就拼出来了吗?就是拼拼凑凑的事,很简单的可背口诀就不一样了,又不能酱酱酿酿就背得下来

    唐远道说着说着还委屈了:我就是脑子不好使,背不下书嘛,但只要带我做一遍,我就能记住了啊

    与其说唐远道是用脑子记东西,不如说他更擅长于身体记忆。

    胡铁花干瞪眼:就是拼拼凑凑的事?

    那他怎么拼拼凑凑不出来?平日里就是折个竹蜻蜓他都能折的弯七扭八的。

    楚留香拍了拍还想再问的胡铁花,叹道:莫问了,问就是自取其辱。

    宫九冷冰冰的声音,插入重新回暖的气氛:你是唐门的人?

    楚留香三两下就把话题带歪了,宫九却不会被带歪。唐远道等于是他亲手送到墨麒面前的,却出了暗器这档子事,岂不是相当于他宫九送了墨麒一个暗含瑕疵还是大瑕疵的礼物?

    唐远道缩缩脖子,心里怵宫九怵得慌,尤其是现在师父还昏睡着,没法保护他了: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爹是个特别厉害的铁匠,我娘是个特别厉害的大夫,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楚留香叹息着劝宫九:罢了吧,九公子。远道现在才多大,他爹娘既然会带他去玉门关那么偏远穷僻的地方,多半是想掩姓埋名,自然不会对才几岁大的孩子说这些事

    宫九冷凝的眸光一转,目光落在楚留香身上:若是当真想掩姓埋名,一辈子做个普通人家,他们又如何会教自己的孩子做这等暗器?

    楚留香一时语塞:或许是保命?

    宫九: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命。

    人是最容易泄密的动物了。甚至就连死人,放在经验丰富的捕快、仵作眼中,也在诉说着许多秘密。

    若想毫不泄密,那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守密之法。

    宫九又看向唐远道:当初,我的人确实没曾查到你的爹娘为何带你来玉门关,他们又因何而死便是前面一个问题你答不出来,那后一个你总该知道。宫九没有停顿地逼问,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唐远道明亮的眼睛,在听到宫九的问话后瞬间黯淡了下来。

    宫九敲了敲床沿,冷漠地催道:说。

    胡铁花看看宫九,又看看唐远道,立场很是矛盾。

    一方面,作为道长的友人,他也不希望道长的徒弟其实是个暗藏着很多秘密和心思的人,所以他也很想知道唐远道的回答。可另一方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胡铁花觉得唐远道真的并没有什么坏心,对于唐远道来说,强迫他回忆爹娘的死其实是件挺残酷的事情,他们这群大人这么欺负一个孩子,确实是太过分。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该站在宫九这边,铁下心肠审问唐远道好,还是站在唐远道这边,不让宫九继续逼问唐远道爹娘的死因,别再这么强硬地戳孩子的伤疤好。

    唐远道垂下脑袋,拨了拨手边的那些零件:他们是自杀死的。

    自杀?楚留香原本和胡铁花一样,正在两难之间纠结矛盾,听到唐远道这话后,不由地诧异开口,怎么会?

    唐远道现在的年纪也不大,这就意味着,他爹娘当年去世的时候,唐远道的年纪就更小了,独立生活、养活自己,对年幼的他来说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唐远道的爹娘会手把手地教唐远道做这天工暗器臂,就说明他们是很疼爱唐远道、想要保护唐远道的。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在唐远道那么年幼的时候,突然想不开选择自杀,就这么丢下唐远道一个人,撒手人寰了呢?

    唐远道用力捏了捏手中边角锐利的零件,坚强地把眼泪硬是憋回去:我不知道,我爹娘从未和我提过过去的事情,他们一直教诲我凡事的往前看,莫往后看他们去世的时候,尸尸体是我和几个好心的邻里一块收敛的,都是服毒自杀,去世的时候还手牵着手,一块躺在床上,表情也是很安详的

    唐远道没忍住,掉了几颗金豆豆。他飞快抬手,想拿袖子擦干净。

    胡铁花挡住唐远道的袖子,给他递了块干净的帕子,安抚地温声道:袖子脏。

    这可能是胡铁花第一次对唐远道这么温和,以往的时候,胡铁花表达喜爱的方式总是蔫儿坏的逗弄。

    唐远道接了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擦干了眼泪,小小声地吸了几下鼻子。

    姬冰雁比楚留香和胡铁花要冷静得多,或许是因为他和唐远道、还有宫九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所以还能够作为旁观者,保有一个比较客观的态度来考虑这个问题:那天工暗器臂,我便是在唐门之中也未曾见过,看其所能,定然不凡。这至少可以证明,唐远道的父母绝不是一对普通夫妻。至于他们是不是唐门中人

    姬冰雁看了垂着脑袋,像是在等候审判一样的唐远道:偏偏远道又恰好姓唐,这猜测或许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可书信一封寄予唐门。

    唐远道原本还低垂的头,在听见姬冰雁提及唐门或许与父母有关时,忍不住扬了起来,看向姬冰雁,红红的眼里带着点期待。

    就算是爹娘再怎么说莫要回头,但那或许就是爹娘曾经的家,唐远道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姬冰雁顿了顿,冲唐远道颔首:我会问的,若有回复,我会告诉你师父。

    之所以不是直接告诉唐远道,而是告诉墨麒,也是为了保证唐远道这事儿不会一直瞒着墨麒,姬冰雁这也算是为自己老板考虑过了。

    胡铁花下意识地搭了句:你何时与唐门有过联系。

    你当我想?姬冰雁冷峻着脸,不痛快道,墨麒曾助唐门破过一案,再往后唐门就开始和江山醉做生意了。

    唐门和江山醉能做什么生意?胡铁花纳了老闷了。

    姬冰雁冷漠地道:江山醉所有分楼里,凡是存着四季酒的地窖,都由唐门经手改造过,当时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金子。若是有人擅自闯入地窖之中,想要偷酒,就得先趟过比唐门内门密室还要再凶险数倍的机关阵,保证他门都进不得,就得死在进门的路上。

    胡铁花:

    嚯,所有分楼的酒窖都改造了。这可不就是笔大生意么。

    宫九并未在意姬冰雁等人的言语,他仍看着唐远道:你所言非虚?

    唐远道被宫九那双好看、却无比冷厉的眼睛看得有些浑身发寒,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从不说谎的!

    这倒是真的。墨麒和唐远道师徒俩性格迥异,恐怕只有在不会说谎这件事情上,是一脉相传的

    宫九没有说话,唐远道也不敢开口,室内一时之间陷入了令人心跳凝滞的寂静。

    楚留香几乎以为,宫九要对唐远道下手了,然而宫九只是凉凉地审视唐远道半晌:我不管你为何会这暗器之法,也不管你为何从未提及过此事,好好当道长的徒弟,否则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比暗器更阴毒的东西,比比皆是。宫九在唐远道表态前,紧接着又道,暗器之事你莫要和道长提,我自会告诉他。

    至于唐远道爹娘的事情那又不是宫九送给墨麒的礼物,宫九管他们死活。他只需要保证唐远道这个他送给墨麒的礼物,莫有二心、别出岔子,乖乖当个听师父话的好徒弟就够了。

    宫九一松口,房内凝滞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胡铁花本也不觉得唐远道会害他们,一来唐远道年岁尚小,二来唐远道暴露出暗器之事就是为了救他们的,他之所以开头的时候一直质问唐远道,也就是想当个黑脸,想法子在宫九手下保住唐远道。

    所以在宫九松口之后,他第一时间蹿到了唐远道身边,故态重萌,开始蔫儿坏。

    胡铁花一把薅起小萝卜头,一边使劲揉唐远道被道长养的肉肉的小脸蛋,一边问:你这铁手臂看着这么厉害,都有些什么暗器在里面?

    唐远道被揉的小脸蛋都变形了,模模糊糊地说:多了去了!这手臂每一块大关节下面都暗藏着一处暗器发射口,少说也有九九八十一处,而且每个暗器都是配着我娘给上的不同的毒的!

    一直没吭声,作壁上观的姬冰雁转过脸来:毒?你给那些被你暗器射倒的士兵下毒了?

    唐远道的嘴被胡铁花挤得像鸡崽一样一嘟:噗是的,唐远道使劲一蹬腿,把自己从胡铁花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这次我就用了带迷药的暗器!

    他的小短腿还没甩几步,就被胡铁花猿臂一伸,又薅进怀里了:跑什么,走走走,和胡叔叔说说,你暗器上都有什么毒来!

    胡铁花自然地抱起唐远道,踏出了屋子。

    楚留香单手推着姬冰雁的轮椅,也跟着一道走出屋子。

    直到走出客院,楚留香才对满脸想回去陪师傅的唐远道,压低声音道:你师父没醒之前,你莫要再来这屋了。他看了一旁吹着口哨,似乎没心没肺的胡铁花,小胡把你抱出来,是不想你和九公子再多呆,这暗器之事,九公子恐怕没有口上说的那么容易放过。

    墨麒的烧看起来来势汹汹,其实退得很快。宫九连夜遣人去江山醉买来了四坛四季酒,轮番喂给墨麒喝,哪怕那酒的效力在卖出前已然兑弱过,那些珍贵难寻的药材镇压一个小小的发烧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墨麒再次醒来时,背后的疼痛因为前一日下的狠药,已经轻了不少,至少他再起身时,只要注意些,就不会痛到汗流浃背了。

    清晨的朝阳,将金色的晨曦投入室内,落在墨麒有些发怔的面庞上。

    他记得昨日烧的不甚清醒时,自己如何拽着宫九衣袖的,也记得昨日宫九是如何一夜不眠,替他敷着头上的冷帕的。

    墨麒从床上慢慢撑起身体,踩了鞋下了床。左右看看屋子,已不见了宫九的身影。大概是在他烧退后,宫九就离开了。

    墨麒穿好靴子,取了百宝囊内的伤药,关上了屋门,转入里间。

    一件干净雪白的亵衣很快搭在了屏风之上,随后是其他的里衣,被主人一件一件、极为整齐地有序搭好。

    墨麒背过身去,看着铜镜里照出的布满狰狞伤疤的后背。

    那些可怖而丑陋的痂痕几乎攀满了他的背脊,在那毫无瑕疵、宛如璧玉的肌肤上更显扎眼。

    墨麒将披散的头发高高束起,把垂落的长马尾捋到胸前,微微前倾身体,闭上眼睛,将药水向身后一倒。

    嘶嘶作响、如同灼烧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墨麒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因药水腐蚀伤口而带来的剧痛令他身上立即浮出一层薄汗,汗水和着伤药,顺着结实饱满、充满力量却又不失优雅的肌肉纹理慢慢滑落。

    这药水的药效虽是难熬,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那些伤疤被浸软后立即脱落下来,露出新催生出的粉肉。

    宫九恰好就是在这时走进了里间。

    墨麒因为药效带来的剧痛,都没有注意到宫九开门进屋的声音。直到看见走到他面前、低下头看他的宫九时,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人了,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羞恼,飞快抬手将亵衣围在腰间:宫九!

    宫九挑眉:挺大。

    墨麒剩下的斥责瞬间被这句给噎了回去,好一会没喘上气来:

    宫九见墨麒就光顾着拽自己腰间的亵衣了,另一手还拿着药水,也没法攻击他,便很是自然地又靠近了几步:你伤在背后,药水自己擦,能擦得全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