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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和天降HE了——栗鸢(64)

    第66章
    这事要从中午开始说。
    被拒绝了吃饭邀请的闻煜自然很上火。
    他就不太明白, 诚然,没控制住情绪吼了傅予寒是他不对, 但他那不还是因为担心傅予寒吗?
    要不然谁会跟自己喜欢的人说你为什么不去表白?
    当他心里好受?
    上午考试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跟他爸杠一次, 考得差一点,反正这是初赛, 理论上过线就可以参加复赛,考不考到第一没什么区别;结果到了下午,因为生气, 他考试的时候一直在想回去怎么跟傅予寒算账, 没反应过来就把试卷写完了。
    他在监考老师和同场考生异样的目光中,提前十五分钟交卷离开考场,走到学校的车边才想起来, 他不能独自离开考点
    给傅予寒打电话,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有些事不能细想, 越想越气。
    等终于下车, 闻煜这颗人形自走炸弹已然点上了引线,就等boom的那一刻。
    车停在学校,那会儿是傍晚6点不到, 学校早已放学,校园很静。以防万一,闻煜先回了一趟教室, 确认傅予寒不在才往家走。
    一边走一边给傅予寒打电话,打不通就开始联系方佳远。
    刚走进小区大门,手机震动, 他解锁一看
    方佳远:傅哥说,某些人昨天自己也关机。
    闻煜:
    这小心眼的家伙。
    他有点好笑,憋了一下午的火忽然散去大半,闻煜吸口气,撇了撇嘴往家走。
    没想到还没走到单元楼门口,迎面撞上来一个热情洋溢的阿姨。
    那是他邻居。他一个人住,跟邻居的交往尺度仅限于见面对上眼才点头打个招呼的程度,没想到阿姨一改往日冷淡,照面就上来问:你回来了啊?
    他那身被傅予寒吐槽过好多回的虚假礼貌在碰见陌生人时下意识开启,闻煜勾了个得体的微笑,颔首:有事吗阿姨?
    哦,没事。那阿姨说,就想跟你说一声,昨晚有个漂漂亮亮的小伙子跟你穿一样的校服,大概是你同学吧大晚上来找你。但那会儿你不在家,据说电话也打不通,我怕你不知道这事,看见你了就跟你说一声。
    漂漂亮亮的小伙子?
    闻煜哑了。
    他愣了好几秒才回神,伸手比划:阿姨,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差不多这么高,瘦瘦的,头发稍微有点长看起来有点冷淡的一个人?
    冷淡?还好吧,我看那小伙子就是话少,挺有礼貌的呀!
    哦好。那他等了我多久?
    闻煜觉得自己其实不用确认,这地方除了傅予寒,他也没带别的什么人来过,会穿三中校服来等他的人除了傅予寒还能有谁。
    今天早上看见他一脸颓唐不会等了一整晚吧?
    昨晚他被闻自明强行带回家,不想复习也不想说话,方婉静给他炖了碗汤,他喝完就睡下了,那时候大约才晚上八点多。
    直到清晨醒来,看见院子里变色的地面,他才发现昨夜下过雨。
    如果傅予寒真等了一夜,那他明显泛青的面色、中午电话时的鼻音,一切都可以被串起来;甚至他没跟杨帆去买东西。
    本该令闻煜感到高兴的事,却因为昨夜他自己一时冲动关了机而变得越想越不是滋味。
    邻居阿姨没给他心存侥幸的机会:那我不知道诶,反正我大概12点倒完垃圾回家他还坐在那边,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人家?应该是你同学吧?
    嗯,我去问问。闻煜笑了下,谢谢你,阿姨。
    连另外那一半火气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名为愧疚的东西。
    闻煜想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方佳远回了句谢谢。
    难怪傅予寒不想搭理他,他想。
    难怪。
    闻煜一个人吃完晚饭,早早回到学校晚自习,却没想到傅予寒根本不在。他问了葛然才知道对方今晚有课。
    美术课他倒知道在哪里上幸好他知道。
    闻煜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
    为了赶在美术课结束前等在这儿,闻煜去值班老师那边刷了下他竞赛考生的脸,请了半节晚自习的假。老师还奇怪他明明能不上的为什么来了学校又要走,闻煜只好推说身体不舒服,还被那老师拉着问了半天。
    今天挺冷的。
    折腾一番,又来这里吹了半小时冷风,闻煜却没有半点不耐烦。他一句话说完,见傅予寒没说话,又把语气放得更轻更柔:还生气?我真错了。
    傅予寒终于回答了他,声音冷冷淡淡:你错什么了。
    昨晚不该吼你,闻煜向他走过去,也不该关机
    其实你说得没错,我那样做在别人眼里确实傻逼。傅予寒平静地打断他,我只是习惯那样,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跟杨帆说出那句我喜欢他,你说我傻逼说我矫情执拗钻牛角尖都没关系,我无所谓。
    傅予寒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你确实不该关机。
    闻煜被他噎了一下:嗯
    傅予寒又停顿了片刻,垂下眼,重新说道:算了,关机也没事,我管不了你。
    如果我说你可以管呢?
    不用了,谢谢。傅予寒差点被他呛到,他看了他一眼,舔了下干涩的唇,没能从父母那里获得的东西不要到朋友身上找这事我早就明白了。
    他分明说的是自己喜欢上杨帆这件事,闻煜却莫名膝盖中箭。
    他终于也能从此时此刻无法宣之于口的无奈中窥见到一星半点,傅予寒那持续多年的暗恋的痛苦。
    如果能抱抱他就好了。
    闻煜和杨帆拥抱过,也见过杨帆拥抱他,但他俩很少有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原因无他,知晓彼此性取向后的相互尊重而已。
    也因此,现在他无法伸出手。
    但是你想和我说的只有这些么。
    傅予寒等待半晌,没等到闻煜出声,自己开口问了句。
    闻煜掀起眼皮看他,目光中似有疑惑。
    算了。傅予寒扭头就想走。
    别走,闻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随口抓了个话题,你今天去买颜料了是不是?东西呢?上次不是说好了放我家去么。
    留画室了放手。
    不放。闻煜看着他,你去拿,我人都来了,一起给你拿回去。
    嗯?
    拿完了是不是还要顺路去一趟你家?傅予寒转过头,没好气地看着他,算了吧,我都跟老师说放两天了。
    闻煜盯着他没出声,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地落下去,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微笑和礼貌就像糖纸,剥掉那层外壳,闻煜的执拗一点不比傅予寒少。傅予寒和他对视了可能有整整一分钟,心里忽然塌了一块。
    他对自己认可的朋友总是无法硬起心肠。
    傅予寒深吸口气,轻声说:那你告诉我,昨晚你怎么了?
    闻煜一愣。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担心你,傅予寒垂着眼,声音很轻,像走了一路的疲惫旅人,杨帆直到刚才还在问我有没有见到你,你要不要紧你看看你。
    闻煜的目光水波似的轻轻晃动,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那些想问不敢问的话他一句都没说。
    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说:那你进去拿箱子?去我家我就告诉你。
    傅予寒把自己的手往回扯,我还是回家吧。
    喂,闻煜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无奈地说,昨晚等了一夜,今天多等几分钟都不行?等回去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知道了?
    邻居阿姨跟我说了。
    那我算看出来了,傅予寒冷声说,你这人就是欠揍。
    闻煜眯起眼,痞气地笑了一下。
    无奈之下,傅予寒只好硬着头皮回了趟画室。学生都走完了,老师早熄了灯进里屋休息,他倒是脾气好没说什么,去而复返的傅予寒尴尬得手没地方搁,提起那个大画箱迅速告辞出门。
    就这一个箱子?闻煜在外面候着,照面就想把箱子接过去。
    另一个箱子都常用物品,放那里了不用,我自己拿。傅予寒往回避了一下,面色不虞道,老师都休息了,你还非要我回去拿这个,周末不能拿吗?
    我周末可能要学车。闻煜眼神闪了下,我爸让我去。
    学车不是好事吗,傅予寒边走边说,你为什么听起来不太高兴。
    闻煜沉默了几秒钟,他没和其他人说过他的父亲,要开口还有点不习惯。
    说好了知无不言的。傅予寒提醒他,不算数那我回家了。
    别,闻煜拦了他一把,我就是在想从哪儿开始说我爸是个控制狂,他把我当盆栽养,每一根枝干每一片叶子都要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和形状去长,我不能超出他给的框架所以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乐意。
    傅予寒偏过头。
    闻煜无语:你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不容易啊,傅予寒眼角带着笑意,你终于肯承认自己做什么都不乐意了。
    我要是不高兴的话,根据一般剧本的主人公配置,你就是没头脑。闻煜指出。
    别,你找别人做你的没头脑吧,我不想配合你演出。我选择去另一场。
    给不给面子啊?
    不给。傅予寒很果断。
    操。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才又说回昨天的事。
    学车倒是无所谓,让我学,就是要送的意思。闻煜继续道,去年我化学竞赛那天生了病,高烧39度2去的考场,我爸后来问我,为什么只拿了省二。他抿了下唇,表情平静,他不在乎他儿子是死是活,只在乎那块能放在他办公室里展出的奖牌不够高级。
    傅予寒偏头看了他一眼。
    昨天他跟我说,既然今年没生病,那就拿个国二回去哈,国二哪有那么好拿,我不想拿奖,根本就没准备,上哪儿给他变个国二出来。闻煜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三分哑,他还让我回那边那个家,后来我们就吵起来了。
    原本能忍住的情绪也在听说傅予寒要去自虐式陪逛街之后爆发了出来,他破天荒地顶了闻自明三句,气得闻自明砸碎了一个酒店的烟灰缸。
    我故意气他,说自己发脾气就乱砸东西,这就是你教育我的要爱护公物吗,然后跑去收拾烟灰缸碎片。
    干嘛自己收,酒店没有保洁么。
    收给他看的呀。闻煜笑了笑,把左手往外一伸,就是捡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片划到手指了。
    他把手向傅予寒伸过去,路灯下,那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指腹上有一道显而易见的红痕。
    就这还敢说我傻逼呢。傅予寒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消毒了吗?
    嗯,我妈我后妈帮我找了双氧水。
    嗯。以后不要这样,傅予寒的目光投向远远的街角,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成绩是自己的,就算你不想让你爸高兴,也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对着干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想到自己了?闻煜挑眉。
    傅予寒轻笑:跟聪明人说话真烦人。
    你还不是一样。闻煜都不想去数他被傅予寒看穿过多少次,诶,小寒,如果回到高一的话,你会好好念书吗?
    不会。
    闻煜偏头笑开了,也是。
    他就觉得傅予寒这点特别有意思。
    坦然得让他羡慕。
    边走边聊,几乎没感觉到时间流逝就回到了闻煜的住处。美术课下课比晚自习早,今晚他们走到时才十点刚过。
    昨天在哪里过的夜?
    这儿。傅予寒指了下他家门口的楼梯。
    就干坐着?
    嗯,觉得冷就起来走两步。
    怎么不回家啊闻煜摸钥匙开门。
    我倒是想回,傅予寒轻描淡写地说,这不是12点半就下雨了么,我又没带伞。
    那闻煜刚打开门,闻言顿了下,侧头用余光看他,我给你配把钥匙?
    说句话的时候,他心情突然加快,以至于不敢整个回过头去和他对视。
    可惜傅予寒正好在看走廊的窗户,没注意到他躲闪的视线:给我钥匙干嘛,这又不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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