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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修真)——乐执与(53)

    可云青月只是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他忽然看到了光。
    一点细微的光亮在黑暗里蓦的亮起,犹如黑夜中乍现的萤火虫抓人目光,虽然只是那么毫不足道的一点点,看起来甚至要熄灭了。
    云青月看到那光点,忽然愣住了,他就好像逆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的稻草,整个人颤抖起来。
    云青月不由自主的把颤抖的手努力伸向那点光,光点越来越明亮,也更靠近他,照亮了云青月血迹斑斑的手。
    那是你想着刻在心上的人啊,你这个傻子!
    他暗骂自己。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他可以离开,最重要的也不是在一起,而是能看见予霖得他的道,之后他就替予霖守着这片他护过的万丈红尘。
    没有什么下辈子,不过是给懦弱找的借口。
    十年前你无能为力,十年后怎么能还是这样!
    不管是想见那个人,还是想看着他平平安安的最终得道成神,那都是这辈子的事。
    他还不能死。
    那是黑暗里的光,那是予霖。
    又来到他面前了。
    剩余活下来的士兵骚动起来,不顾道人的劝阻,拖着伤满战场找他们的将军时,予霖才知自己的预感从何而来。
    有个年长的道长过来,想和予霖谈谈魔界接下来的动向,星回落地化人:主人,我去找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可予霖的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那是穿心的伤啊,凡身要怎么抗下活着?
    他忽然发现兜兜转转一圈儿,不论自己怎么努力,所谓的天劫还是避无可避那个人终于要死了。
    是因为他。
    予霖的手攥紧了,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一瞬间甚至不想再管自己的职责。
    不远处的战场上,一具鳞蛇的尸体忽然动了,众人都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可鳞蛇只是动了动,下一刻一道剑芒透体而出,顷刻间把蛇尸缴了个粉碎。
    而血雨之下有一个人。
    那人的脸被散下的头发遮住了,满身都是血污,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可予霖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身体的行动超过了思考,他下意识的瞬移到那人身边一把扶住了半跪着的人。
    一直支撑着云青月不让他倒下的朔望终于松了口气,看着突然出现的真人把云青月小心翼翼的接到怀里。
    血还没有停止流出,染红了予霖的蓝衣,云青月的胸口还插着半截蛇牙,气若游丝。
    予霖赶紧释放出灵力,操控着它们去堵住那个致命的伤口,一边去拿自己带来的药:叶巍,叶巍?!
    他自己都没听出声音带着的颤抖。
    寻找他们将军的士兵过来,沈铠扑到云青月身侧:叶叔?!
    有药塞进云青月嘴里,沈铠这才意识到云青月被人抱着,予霖真人的名气极大,垂髫幼童也听说过他,沈铠一下子就认出了予霖,他知道予霖在救云青月:予霖真人,叶叔,他、他怎样,他没事吧?
    要是云青月死在这里了,他这辈子不敢去见叶雅。
    旁边围着的士兵都带上哭腔了。
    予霖的手紧紧扣着云青月的肩膀,有鲜血自指缝中流下,衬着他指节苍白:他不会死可在这里我治不好他的伤,我得
    带他回华山。
    可现在锁沧关伤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能带着云青月走?
    沈铠还没说话,旁边的士兵立刻喊道:仙人!求求你救王爷啊!
    王爷要是死了,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了!
    别说话!沈铠看出了予霖的进退两难,呵斥了士兵一声,予霖真人我身为冥铠的军人不该说这种话,但是晋朝人间现在不能少了越王殿下啊。
    予霖抬头,看着这个年轻将领,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眼中都带着希望。
    星回!不能再耽搁了,这样两边都不行。
    星回一直候在旁边,接过予霖带来的所有药,予霖叮嘱道:看顾好这里,在有治疗能力的人来之前。不要松懈对裂缝的警惕,魔族不会轻易放弃!
    说完,他张开左手,几只由灵力组成的小鸟如离弦之箭一半飞了出去。
    他给后面带着衡清弟子的辞言,还有五渡城和不归岛都传了信。
    不再犹豫,予霖抱着云青月御剑而起。
    星回目送着予霖的背影消失在天际,手臂忽然被碰了碰。
    朔望垂头丧气的靠着他,整个剑失落的要弯成麻花了。
    要是搁在以前,星回这么安静可不是他的性子,偏偏予霖在那个时刻,翻到了十年来一直被他藏的好好的玉佩。
    他本意是怕予霖发现后真的把玉佩还给云青月,就这么彻底的断了因果。
    但那时也是因为他不知道主人和云青月之间错综复杂,哪怕一辈子不见也千丝万缕的关系。知道以后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
    星回再怎么少年心性,也比普通人更有能力,予霖一走,刚才的老道就过来找他了,犹疑问道:这予霖真人?
    星回只是摇了摇头,没回答什么,抱着药去找伤了的人。
    第62章 梦中
    梦中
    衡清门东南方有一楼阁名为斗转,禁止弟子擅入,寻常弟子只知道那里面有予霖长老布置的阵法,具体为何阵,有何用处,却是无人知晓的。
    衡清门有些实力的大部分弟子,都随着掌门辞言真人赶往锁沧关了,门内没剩下几名弟子,但众人还是都注意到了楼阁上升腾起的青碧色灵气,再想想不久前予霖长老匆忙赶回的场景,都有些面面相窥。
    斗转阁内,知明候在一旁的角落里,小心的看顾着正在施法的师尊。
    阁内昏暗,刻在斗转阁整片地面上的繁复阵法正亮着运转的灵光,从每一处点上释放出的灵气源源不断汇聚到阵上方的青碧气团内,不时有耗光了灵力的透明雾气剥离而出,消散在空气中。
    仔细分辨,能从气团里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似乎是个昏迷的男子,所有的灵气都是朝着他过去的。
    予霖盘坐在东方的阵眼上,指间结印,将灵力灌入阵法,一丝不敢疏漏的盯着气团。
    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会有什么问题,可知明却知道,这归元复命阵有八个阵眼,当初予霖研发出这个阵法时也知道,此阵消耗极大,必须由至少有百年功力的八名修真者联手才能保证阵法不断。
    要么一位半仙也可勉强行之。
    被妖魔所伤的伤口有些是无法愈合的,还有些失去自己四肢或身体一部分的修真者,归元复命的功效有如阵名,属于医疗辅助类的阵法,是目前证明了除了神药以外,唯一能彻底逆转任何伤势的阵法。
    只是需要时间。
    知明不知道师尊消耗多少了,阵内的人能看出还没有脱离危险,那样恐怖的致命伤,吊着一口气被予霖带回来,也是不容易。
    他有些气自己,因为修为还不够,根本帮不上忙。
    予霖面上无波无澜,可在这安静的斗转阁内,他看着那个浑身鲜血的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云青月再一次醒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勉强睁开些眼睛,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的。
    他没死吗?
    这是哪里?他的营帐?
    鼻间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清凉熟悉的雪松气息,和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药味混合,让越王爷的意识忽然察觉到一阵安宁,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胸口突然传来疼痛感,一下子就让他的脑袋清醒了。
    锁沧关的战斗怎么样了?冥铠和自己手下还活着多少人?那么重的伤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脑内瞬间冒出一连串的问题,没时间让他安宁了,他立刻挣扎着想起来。
    予霖在云青月躺着的床边放了张书案,一边和辞言几人联络讨论锁沧关的问题,调配衡清门剩余的弟子,防止有妖邪趁机偷袭,一边分出心神去看着还没有醒的人。
    伤口是基本愈合了,但还得上些药,云青月一有动静,予霖立刻察觉,来到他身边:云青月?
    云青月的眼睛本来看东西就是灰色的,很容易分不清,现在还有些模糊,只感觉到来人扶了他一把让他坐起来,下意识的以为那是关北城:咳,魔族退了吗?你们是不是咳咳
    是不是找了苏倾来给他治伤,希望不是把望舒喊了回来,可不能让她看到老爹这副样子。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喝水,还被伤到了肺,他声音有些嘶哑,一连串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咳嗽牵动了胸口的伤,被他一把捂住,决定不去管这些没用的。
    不过话说回来,苏倾说是能和阎王抢人,可又不是大罗神仙,他心脏都伤到了,用了什么仙丹把他救回来的?
    予霖看他着急,做到床边运起灵力帮他缓和疼痛,边道:没事了,魔族暂时褪去了,你昏了将近三天,在衡清门。现在各个仙门的弟子都已赶到锁沧关了,天子派来的援军也差不多到了。
    这世界上,能让予霖真人这么细致的和他解释的人,也不知道还有几个。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云青月跟个傻子一样僵在了那里。
    不是关北城,也不是苏倾和雅儿
    看他没有反应,予霖道:云青月?
    这世界上能在这种时候叫他云青月的还有谁?
    堂堂越王爷强撑着冷静转过头,自己那破眼睛终于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人。
    云青月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眼前场景没有丝毫变化,他眼前有一个仙人。
    心头的冷静破碎为惊涛骇浪。
    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双眼仔细扫过那人眉梢眼角,甚至袖口的暗纹,似乎是想确认这是不是一场幻觉。
    因为失血过多,云青月的体温说不上高,却还是比他热些,冰凉的手指被握在手心,看着云青月发红的眼睛,予霖一时忘了抽出手。
    两处心绪如涌浪
    真是越来越真了啊,梦这种东西,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吗?室内一时安静,忽然,云青月喉咙里涌上一阵低低的苦笑,他看着被自己拢在手心的那只手,竟然连温度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啊。
    这十年来,一朝一夕,唯故人音容,不敢忘却。
    听到云青月说梦,予霖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涌上一阵苦涩,连两人的手变成十指相扣的样子都没注意到:这不是梦,云青月,你还活着,我是真的。
    不是。看了予霖良久,云青月摇了摇头,怎么会是真的呢,那个人在华山,说不定是我这辈子不能再到的风雪之巅太远了,
    我想要见见你,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可我不能害你啊,你马上就可以得道了,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不能拖累你。
    十年前他和云青月在华山匆匆两别,他并不知道这人心里所想为何,现在才知道,云青月那时讲的每一个字,除了喜欢他,每一个都是假的。
    予霖心道:他竟然从来没有放下过。
    予霖真人十二岁开始修道,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认为自己没被什么人喜欢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长着会让很多人一见难忘的相貌,却因为那一身清冷气质又让人望而生畏。
    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云青月这么个二皮脸,在他面前说过你是我的心上人这种话。
    心中毫无动摇是不可能的,予霖心软这点真是实打实的,单是刚知晓云青月应当就是自己的情劫时,予霖就抱着沉甸甸的复杂,一面想着自己不应该和这人再有什么更多牵扯了,一面又有些舍不得
    都这么真实了,还不让我多梦到几次,真人你也太过分了。云青月委委屈屈的叹口气。
    这语气在予霖耳中听来,怎么想怎么有种撒娇的意味,要是听到这话的是个姑娘,肯定早就被越王爷那一张迷惑人心的脸给打败了,恨不得立刻把人抱怀里道歉。
    可惜真人没有那份柔情,只是表面淡然的坐在那里,淡然的心中不知所措。
    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和喜欢自己的男人相处啊
    他不知道啊。
    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云青月满心欢喜的看着予霖,刹那间身上的疼痛感全没了。
    他也是因为惊愕加上上一刻还在遍地烽火的战场,下一刻却看到了想了十年的这么个人,昏了好几天还没完全缓过劲,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来的这么真的梦境。
    不对啊。云青月忽然反应过来,心道,这是我的梦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怂个什么啊。
    算起来他之前梦见过的那屈指可数的两三次,他都干什么了?就顾着和人说话,抱了两下,然后就那么突兀的醒了
    非常之不划算。
    没有了顾忌,想清楚的越王爷立刻吃了熊心豹子胆,恶向胆边生。
    还处于怔愣状态的予霖一时不察,被云青月用他没和予霖握住的手,扣住真人的肩膀一带,两个人顷刻就换了位置。
    变故发生的太快,予霖倒在床上愣了一瞬,云青月靠过来他才发现两个人的位置有些不妙,本想立刻把人推开,看到云青月衣襟里延伸出的绷带,想到这人身上还有伤,手就下不去了。
    看着还有些茫然的予霖,云青月下意识的笑了笑,只要看见这个人,他就很开心了。
    云某人早年风流成性,笑起来颇有些春风一顾的风骨,人又长的俊秀,搭着一双有摄人心魂功能的幽深绿眸,真是应了姜楼的说法,担了天下两千八的风流范围是全人类。
    真人再怎么仙风道骨,追根究底长着人的血肉之心一时被晃了眼。
    一不做二不休六个字推波助澜,云青月俯下身,吻住了予霖。
    予霖:
    直到唇上的温度传来,整个愣成木头人的予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耳朵瞬间全红了,也顾不上什么伤不伤了,一抬手就想把云青月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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