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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长子——迎阳(21)

    南若就不再理他,冲围观众人抱拳:多谢诸位乡亲前来助阵,这二人是拐子无疑,我欲将他们送官,还请诸位乡亲帮忙一道去做个证人。
    他微微一笑:地上这些金珠便算耽误大家的补偿,一人一枚,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同去同去!
    众人哪里会嫌弃,已经有眼疾手快的捡了一枚握在手里,其他人见果然无人阻拦,纷纷有样学样,也没人会多捡手持棍棒的随从护卫就在旁虎视眈眈。
    南若抓出来的金珠足有五六十颗,眼下围过来的顶多三十人左右,人人都拿到了。
    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财,众人眉开眼笑。
    南若就叫初一带着护卫将两个拐子送去官府,得了金珠的百姓跟在后头,浩浩荡荡。
    余下随从快速将剩下的金珠捡起来。
    那边初二初三已经带人将顾渔抬上了马车。
    南若一样样吩咐:叫人快马回府一趟,请梁、孙两位大夫来,初二去王大人府一趟,记得务必将话带到王尚书本人面前,初三留下来照顾顾少爷。
    微微顿了顿:叫回府的人记得去知会老爷一声。
    他自己上了后头老二和小八的马车。
    老二和小八好奇又兴奋,跟他问来龙去脉,刚刚人多他们怕下车添麻烦。
    这肯定不是寻常的拐卖!老二看热闹不嫌事大。
    南若一个眼神过去让他闭嘴:事情未定论之前,勿要胡乱猜测,以免叫人捉住话柄。
    老二心道这里就他们兄弟三个,谁来捉话柄,但还是听话闭了嘴。
    既然说了今日听大哥差遣,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小八眨眨眼,也跟着乖乖闭嘴。
    南若暗自猜测着顾渔被拐卖的原因。
    给姑祖母贺寿回来,他便叫初二去查过顾渔。
    当年才女女配远远嫁回了西北老家,且是续弦,原文中没怎么描述她的夫家,只说她嫁过去不到两年就难产而亡。
    调查来的,她夫家姓顾,是她兄长王尚书的同窗,年轻时入京科举借住在王家,在女配坏了名声被未婚夫退婚后,主动提出愿意娶她。
    女配便做了他的续弦,在他科举失利后,与他一道回了西北老家。
    后来女配难产去世,顾举人于五年后再度续娶,妻子是当地庄户,他发妻留有一女,现在的妻子生了一儿一女。
    顾渔两年前被舅舅王尚书接来京城。
    只看这明面上的资料,看不出来谁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顾举人的现任妻子?王家人?还是其他?
    南若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莽撞了,不该当众说出顾渔的身份,一来打草惊蛇,让恶人有了警觉,二来保护当事人,顾渔也许未必会愿意叫人知晓他差点被拐卖的事。
    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飞快想补救措施。
    唯一庆幸的,他没说顾渔的名字,也没将他的脸叫外人看到。
    第二十七章 摸鱼
    二十七
    南宫家的别庄就在小鹤山脚下, 车队继续走十来分钟便到了。
    南若下车先去前头马车看了一眼,初三正和两个随从合力将顾渔背下来, 人已经被重新打理过, 脸擦洗干净,头发束起,衣服也换了一身。
    露在外的脸手看不出有什么伤, 只说不了话,也没什么力气,趴在随从背上一动不动,见到南若,面上立时露出感激。
    南若安抚道:你且安心,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舅舅,也去请了大夫, 叫下人先带你去休息, 保重身体要紧。
    顾渔眼里的感激更重。
    看来这事与王尚书无关,南若心道,不过瞧顾渔一点都不着急寻仇的样子,似乎知道是谁要害他。
    等看着人走远, 南若招来初三:如何?
    初三回道:顾少爷除了脚伤外,身上有几处淤青, 小的猜测应是被搬挪时撞击所致, 除此外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不忍,顾少爷应是被人喂了熟炭
    南若一愣, 待反应过来什么是熟炭,惊得停住了脚步。
    初三:小的喂顾少爷喝水时,瞥见他口舌血肉模糊
    南若看向顾渔离开的方向,半晌找回了声音:叫人仔细照顾着顾少爷
    是。初三应下。
    一行收拾进庄,老三约莫是在家憋狠了,进门就朝着田埂撒欢而去,跑得那叫一个快,小五小八追在他后面。
    女孩们矜持些,一人拎了一个篮子去采花做插花,准备待会儿送给舅母和表姐/妹。
    没一会儿小五小八跑回来,一人捧着两个圆滚滚的香瓜。
    给大哥吃。小五跑得快,率先过来放到南若身旁。
    小八慢了一步,犹豫了下,将手里两个香瓜给了老二:二哥也吃。
    撒手放下又一溜烟儿跑走了。
    童言稚笑让南若从顾渔被喂炭的冲击中回过神,看了眼老二,诧异:你怎么不去玩?
    老二正襟危坐:我又不是八岁稚儿,这爬树摘果有什么好玩的。
    他可是要说亲的人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做一个稳重的人。
    南若哪会看不出来他这点小心思,失笑,不过见他难得正经,趁热打铁道:拙哥儿可有想过往后要做什么?
    老二一愣,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南若:俗话说成家立业,成亲之后,你便是小家之主,需肩负起养家之责,难不成你还想整日斗鸡走犬?
    不成吗?老二疑惑,养家我有庄子铺子,四个庄子每年出息加起来至少千两,两个铺子每月百两保底
    他在香瓜上划出一道道印痕罗列:每年秋祭冬祭族里分下的份例加起来也一千两,还有平日爹给的零用,自小从各家收的礼,我都存着呢,没全花完,姨娘想我帮衬钱家我都没给
    自知失言,忙看向南若:真的,真没给,姨娘这些年已经给了他们不少,够他们呼奴唤婢,还不知足,我可不会惯着他们
    谄笑道:赵家才是咱们正经外家,大哥放心,我心里清楚着呢!
    一脸谁也别想糊弄我的骄傲。
    那你还真是棒棒呢。
    南若额角抽动,给老二讲励志讲上进纯属白瞎。
    再说,平日吃穿用度,都有公中,便是成了亲,爹也不会不管我,我觉着养家应当足够了。老二得出结论。
    斗鸡走狗有什么不好的,多快活,他就想不明白姨娘为何总想让爹给他安排活计,有人打理家业,他只享受就可以了,这简直天赐的美事,干嘛非要没事找事做,若做不好,还会被爹训,他才不傻。
    南若就放弃了跟他讲理想,老二性格三观已经形成,仅凭嘴炮扭过来不可能,等他以后经历多了,自己想上进再说吧,他现在对老二的要求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不多时,四舅赵荣带着家眷来了。
    比起赵家其他三个舅舅,赵荣后院人口简单,除了正妻徐氏,只有两个妾,且两个妾都是徐氏的陪嫁,是徐氏主动张罗的,故妻妾和睦,嫡子八岁嫡女五岁后才有了一个庶子,去年另一个妾也生了个女儿。
    这回除了最小的庶女,三个孩子都来了。
    庶出的赵稫才三岁,徐氏牵着他亲昵疼爱,瞧着比赵秀更像亲生的。
    谷表哥。小小三头身一本正经冲他行礼,头顶唯一留的一撮头发扎了个小揪揪,一晃一晃。
    南若被萌到,心情好了不少。
    寒暄过后,女眷交给四娘招待,她定了亲便可以作为半个大人出面交际。
    南若现不再将她当小孩看待,再有四年半四娘便会及笄出嫁,若真为她好,就得让她学着通晓人情掌管家财。
    他还思量着改日请两个宫里退休的嬷嬷来教一教她,以免到时候嫁过去,宋家仗着身份拿礼仪说事,正好六娘七娘也可以一起蹭课。
    又叮嘱老二老三照顾好赵秀,南若才同赵荣商量起正事。
    先前跟舅舅说过的,不知舅舅可还记得?
    赵荣干脆道:你便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都到了找借口将他约出来的地步,这般谨慎小心,怕不是什么小事。
    南若看出他眼里的跃跃欲试,赵家四个舅舅他只单找赵荣,除了他交友遍京城,就是因为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便也不拐弯抹角,道:广德侯之事舅舅应当有所耳闻。
    赵荣皱眉:你跟他怎的扯上了关系?
    南若反诧异问:舅舅与广德侯有旧?
    我哪里能与广德侯相识。赵荣摇头,但眼里显见透着嘲色。
    南若:舅舅误会了,我与广德侯并无干系。他微微一笑,只广德侯被告一事,是我所为罢了。
    赵荣被惊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南若神色自若,毫不谦虚道:舅舅没有听错,广德侯此事确实是我在幕后操纵所至。
    赵荣惊疑不定,上下打量他,是自己外甥没错,他脑子聪明,很快想明白:你投了太子?
    南若却未直接承认,只道:舅舅可愿帮我,若愿,我便与舅舅坦言相告,若不愿,只当我方才说了玩笑话。
    赵荣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自家外甥,谷哥儿真的长大了,叫他既欣慰又有些不安。
    欣慰他终于懂得自己做选择,不再事事听他那个爹,不安是觉得他太莽撞冒险,皇位之争竟都敢插手。
    叫他放手怕是已经晚了,登时头疼起来。
    你怎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南若垂眸:我自五岁便进宫做了太子伴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自嘲:人人都知我是太子伴读,俗话说一仆不侍二主,便是将来全身而退,又岂能得新君重用,倒不如跟随太子走到底。
    赵荣不由道:可为何非要掺和这些,做个富家翁守着南宫家不也快活。
    南若一笑:若我自小长在府中便罢了,可偏将我送到了宫中,见识了世间至高权势,你说教我如何甘心只做个富家翁?
    赵荣就骂起了的南宫云林,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带好头,若不是他日日围着皇帝献媚,又总逼迫谷哥儿做这做那,谷哥儿哪会起这样的心思,总之都怪他。
    噼里啪啦一通骂,骂完叹了口气:你先说说,要让我做什么?
    南若听出他的松口,心中动容,他即将走的,是失败许会牵连亲族的路,可赵荣却愿意为他试试。
    当下道:舅舅放心,我并不是要你同我一样,也不会叫你为难他简单将水军的概念说给他听。
    他最终选择叫摸鱼社,明面上是动词的摸鱼,实际上是浑水摸鱼。
    放在台面上的社团只是一个掩护,真正的社员会隐在背后,彼此间使用代称,且尽量避免互相知晓真实身份。
    即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同时也避免水军成群后被有心人利用。
    没人比南若更清楚水军的威力,可以一言令人死也可以一言令人生,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
    舅舅只管帮我牵线,将社员串联起来,之后想退随时可以退走。
    赵荣听得呆住了,谷哥儿知道自己搞出了个什么东西吗,他知晓言能杀人的道理,可没有像谷哥儿这般清晰明白弄出一个章程的,若成了气候,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南若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一笑道:我只将这摸鱼社当做东风,借我一臂之力罢了,并无其它想法,也不会用它作恶,舅舅若不信,可做监督来看着我。
    赵荣也回过味来,还没影的事,他自己先吓自己了,道:你这样说,我还如何拒绝?
    南若欣喜:舅舅这是答应了?
    赵荣没好气:此事交给别人我岂能放心?
    他就这一个外甥,又小小年纪没了娘,亲爹不靠谱,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帮谁来帮。
    且这摸鱼社也真勾起了他的兴趣。
    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这摸鱼社具体怎么个章程?
    南若倒被他突然的热情弄得懵了下,这就完了?居然不问问他与东宫如何?不担心一下他如果失败怎么办?
    赵荣还真没再关心,只兴致勃勃与他讨论摸鱼社,还拿出随身小本做起了笔记。
    南若哑然之余,更坚定不能败的心。
    舅甥两讨论得差不多时,初三急急进来,说王尚书亲自赶来了。
    第二十八章 短小
    二十八
    南若和赵荣立刻起身去迎, 顾渔的事赵荣已经知晓。
    因下人提前一步来报,待他们赶到门口, 王尚书的马车正好停下。
    学生赵勉仁见过尚书大人。
    赵荣带头拜下。
    南若虽未有功名在身, 但好歹挂名在东宫,便也自称一声学生。
    王尚书挂心外甥,只草草点头, 南若见状便主动提出带他先去见顾渔。
    渔哥儿可有受伤?王尚书问,他眉头紧皱,脚步飞快,是真的在担心顾渔。
    南若便面露迟疑。
    府里请来的大夫已经给顾渔瞧过,脚伤小问题, 有大问题的是他的喉咙,往后怕是再难开口发声了。
    王尚书脸色就白了白, 声音都颤了:只管说, 我受得住。
    南若道:是有些不太好,但与性命无忧,伤在了喉咙。
    王尚书脚下一晃,赵荣立时伸手扶住。
    都是舅舅, 能理解疼爱外甥的心。
    大人千万稳住,别在孩子面前露了踪迹, 叫孩子心中不安。他劝道, 我这外甥只请了自家大夫,比不得宫中太医,许还有得治, 且孩子受此大罪,还需您这舅舅为他主持公道。
    王尚书只是关心则乱,理智回笼,很快冷静下来。
    但等进屋看到冲着他想叫舅舅却发不出声,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的外甥,还是没持住红了眼睛。
    南若和赵荣见状就体贴的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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