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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27)

    陈又涵失笑:你是不是对自己酒量有什么误解?
    就一口,一小口,一小小小口。
    陈又涵举高手:想都别想。
    叶开去抢,赤脚踩在沙滩上,手臂伸得笔直。可惜陈又涵身高碾压,他躲着,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叶开碰不到杯子,很宠地骂:你又叛逆期是不是?
    叶开推他胸膛,很吃力地踮起脚:我就尝
    眼睛倏然睁大。
    他失去平衡,推着陈又涵,两人摔在沙滩上,威士忌洒了满身。
    嘴唇贴着陈又涵的唇角,像在亲他。
    温的。
    还很柔软。
    呼吸灼热,纠缠着他,有淡淡的酒味。
    威士忌
    叶开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怔愣地说完后半句:一口。
    我真的就尝一口。
    心跳好快。
    好快好快好快好快好快。
    失去控制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天灵盖,鼻子酸酸的,怎么会想哭?像闻到了烟火大会呛人的硝烟味。可哪里有烟花?
    炸在他心里了。
    夜色是太好的掩护,谁都看不到对方滚动的喉结。
    陈又涵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叶开推着他的胸膛,手忙脚乱,聪明劲儿都不见了,腿软手也软,一口唇上的威士忌彻底夺走了他的力气,他又跌倒,跌回陈又涵的怀里。
    陈又涵闷哼一声,徒劳地紧握着威士忌酒杯。
    哪还有酒,洒了自己满身,香味萦绕在鼻尖,他千杯不倒,可此刻闻着酒香就神志不清。
    叶开傻乎乎地说:又涵哥哥,你心跳好快。
    陈又涵全身都紧绷着,衬衫下的胸肌、腰腹肌肉,甚至肩背手臂无一不在用力。
    夜色下,他看不清表情。
    叶开就伏在他身上,两人脸对着脸,呼吸交闻,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陈又涵不敢轻举妄动,叶开却着了魔,心已经不在胸腔里,在海里了,在浪里了,在轻柔地循环往复,一波又一波推着他,推着他藏了那么久的喜欢。他攥着陈又涵的衬衫前襟,慢慢地低下了头
    小开!
    陈又涵狼狈而匆忙地推开他。那么用力,叶开被摔得疼了,听到陈又涵生硬地说:你醉了。
    叶开怔愣,迷茫,半坐着,手捂着脑袋,心里的烟花消失了,只留下硫磺的味道和满地红红的碎屑。
    啪嗒。
    左眼莫名其妙流了眼泪,滴在沙子上,洇成一个暗色的小圆点。但就是那一滴。这应该算不上哭。叶开低声说: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亲你。
    眼前出现一只手。
    他握住,陈又涵把他拉起身,帮他拍着后背的沙子,声音温柔而寻常:对不起,是我反应太大。是不是很疼?
    叶开摇摇头:不疼。
    又说:又涵哥哥,对不起,我其实就是想亲你。
    拍沙子的手停住,陈又涵猝不及防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叶开又说:我乱说的,我骗你的,我逗你玩儿。
    又抱住陈又涵,双手圈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唇瓣软软地贴着陈又涵的腮,一触即分。脚尖踮起,他说:如果没有姐姐,我就喜欢你。
    跑了。
    撩完就跑远了。
    风鼓起他的T恤,身后是一串浅浅的脚印。他跑出百十米,扶住膝盖气喘吁吁,一边喘一边笑,刘海遮住他的双眼。那里面其实都是星星,很快乐的,像在天幕浮游的星星。
    又涵哥哥他转过身,冲陈又涵用尽力气大喊。
    可海浪声太大了,声音递不到陈又涵耳朵里,便消散在了风中。
    我好喜欢你!
    香港西湾的沙滩上,被海浪卷走的秘密。
    斐济南太平洋的孤岛上,被海风懒懒地吹散的秘密。
    我十七岁的秘密,我喜欢你。
    因为邮件里写了是蜜月,所以酒店安排的便是honeymoon suit,一百八十多平的面积只有主卧,白色地中海垂纱大床,出门便是横贯十米的无边泳池,正对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晚上有浮游生物,绿莹莹的在海水里沉浮。
    叶开又失眠。
    陈又涵临时让酒店加床,但又不睡,一个人在外面游泳。
    水声有规律地轻响,搅动水面的月光。
    叶开下床换上泳裤,在池边坐下,小腿拨弄着水,嘴里啃苹果。在月光下,他像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他的玫瑰在游泳,小王子揶揄他: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当菲尔普斯吗?
    陈又涵从水里出来,水珠顺着他上仰的脖颈汇入锁骨继而向下。他面色不虞地抹了把脸问:你怎么还没睡?
    叶开轻描淡写地说:有点尴尬。
    陈又涵无语,撩是你撩的,亲是你亲的,他一血气方刚的成年人都被逼得大半夜出来游泳了,你尴尬?我他妈。
    叶开扔掉苹果核:我都说了不能跟你吃饭。
    怪我?
    又是蜜月房又是米其林又是蜡烛又是玫瑰,我要是个女的都能当场嫁给你。他轻盈地滑入水中,像一尾鱼:幸亏我是个男的。
    自说自话的本领挺强,陈又涵气笑了:那你说什么狗屁喜欢?
    哎呀,叶开抹了把湿发,漫不经心地说:气氛到了情不自禁秀了一把,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有点想骂人。
    你不会爱上我吧?他故意像很为难般地问,朝他星球上那唯一一朵玫瑰游去,又在他身边钻出水面。年轻瘦削的脸在月光下有一种梦幻般的剔透感,眼神很平静,没了白天的懵懂仓皇。
    陈又涵声音冷酷:爱,已经爱上了,死去活来,你负责吧。
    他转身上岸,水珠顺着他脊背的肌理往下流淌。叶开抿了抿唇角:那我得考虑考虑,毕竟姐姐也不错。
    躺椅上垫着白毛巾,他坐下,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淡漠地骂道:你挑白菜呢?
    烟雾中,叶开不回答他,游了两个来回。他姿态漂亮轻盈,真的像一尾鱼,最优雅的那种。
    两个来回,烟燃到了尽头。
    叶开借着水的浮力轻松上岸,捡起浴巾擦了擦头发,笑道:还有半年十八,又涵哥哥,十八岁可以谈恋爱吧?
    这问题当初花市问过。
    陈又涵骂他早恋,让他去找瞿嘉讨打去。
    这会儿他不了。
    他起身走向叶开,指间夹着烟。好高,挨得极近,气势迫人,眼底压着侵略性。冷冷地吁出一口烟,他抬手扣住叶开的湿发,俯身在他耳边道:跟我可以。
    第34章
    陈又涵说完这一句便直起了身, 默不作声地看着叶开全身僵硬紧绷手足无措。
    叶开偏过头, 抬眸, 是受了惊的眼神。
    潮湿的, 像幽暗森林里溪边的青苔。
    你这么看着我, 我会想亲你。
    话那么缱绻, 但神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嘴里叼着烟, 半眯着眼,有点桀骜, 像是调戏卖酒小妹的黑老大。
    叶开年轻的身体上下紧绷, 他揣摩不透陈又涵的心思, 是在调侃他吗?
    与陈又涵的暧昧就像是一辆超高速的列车,两侧风景极美,可他知道,前方就是悬崖, 轨道也是错误的, 他不是高空坠落, 就是粉身碎骨。
    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些藏着暧昧心思的动作,陈又涵看出来了吗?所以他在取笑他?
    陈又涵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说:我乱说的,我骗你的,我逗你玩儿。
    怎么这么耳熟?叶开狐疑,恍然大悟,一口气窒在胸口:陈又涵!你干吗学我!
    陈又涵一手搭着他肩, 笑得低下了头,烟在指尖都夹不住:被撩了好受吗?
    看这眦睚必报的。叶开委屈,心想这不一样,你又不喜欢我我当然随便撩,我喜欢你你还撩,你犯法。可陈又涵又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一团乱账。他低垂下眼眸,从刚才就失速的心跳还未缓过来,只是很冤地增添了一丝失落和难受。
    不好受是吗?陈又涵扣住他下巴。与其说是轻佻,不如还是霸道多一点。他就着月光端详,看叶开咬着牙气得要死地拉着脸瞪他,唇角勾了勾,指腹从他唇上轻轻擦过:说了再这么看就亲了
    微侧过脑袋低下头,嘴唇与叶开的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
    眼睛倏然睁大。
    这是什么感觉?与他意外亲到陈又涵完全不同,血压升高,呼吸变轻,心跳失控,好像有一股难以遏制的力量在血液里乱冲乱撞,直让他脑袋缺氧。
    陈又涵自然地垂眸,眼前只有这一双像花瓣一样的唇瓣,微微张着,好像天然就是在等他去亲。然而他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便直起了身,看着他,温柔地低声说:去洗个澡,穿衣服。
    叶开怅然若失地走,又回头,心砰砰直跳。陈又涵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开玩笑的。
    躺椅让人撤了,换成橙色真皮单人扶手沙发,边几上放着果盘甜点和一壶锡兰红茶。韦奇伍德瓷器精致华美,茶香在深夜缥缈浓郁。叶开喝了一杯,滚烫的,但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仍觉得冷。无边泳池在月光下微微荡漾。远远的沙滩上,好像有两个人在散步。椰林被风吹动,沙沙的,忽然一声重响,是青椰摔在沙坑里的声音。
    陈又涵看着他,心底是模糊而柔软的心疼。叶开反复的试探他看得清楚。他就像是一个孤零零站在旷野中的人,徒劳无望地喊着陈又涵的名字。他听到了,看到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对他大声回应,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也和你一样。但叶开那么小,他的回应或许并不应该。如果他等得久了,旷野上也许会走过其他人,他们会牵起他的手,带他去另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那里会有家庭和亲友的祝福,有鲜花教堂宴席和掌声。旷野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彻底的狂欢,或者彻底的孤寂。
    他熟练地弹出一支烟,偏头点燃了,抿了一口,问叶开:小开,同性恋让你害怕吗。
    不害怕。叶开低垂着头,看杯口那圈精致的金线描纹。
    我发现自己是个gay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一点。陈又涵掸了掸烟灰。
    是上次说的那个同学吗?
    不是,是欲望。陈又涵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没有什么比它更直接。
    可你也有过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当然那些也不是男朋友。陈又涵自嘲了一下:有的gay对女的也可以,只是可能更喜欢男性一点。
    叶开心里偷偷地想,那我是哪种?我对别人没有欲望,我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我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后,立刻就出柜了。
    啊?叶开懵懂,不知道陈又涵为什么会这样做。
    那时候你好像刚周岁。陈又涵忍不住笑,我来看你时嘴角淤青都没消,你还戳我。
    你鼻青脸肿的还要来看我?
    什么抓重点的能力?陈又涵无奈,是你周岁宴。说实话,出柜后大概能有一年多的时间我都在挨揍。你不知道陈飞一揍人多狠,我当时小腿骨裂,被他踹的。
    叶开:
    同性恋难的不是接受自己,而是被别人接受陈又涵看着叶开,飘渺的白色烟雾中,他的眉眼深邃而温柔。白色飞蛾循着灯光找到吊灯,扑簌簌地缠绕着飞,发出撞击的声音。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圈子。玩男人可以,真喜欢男的,不行。
    叶开好像预料到了他要说什么,声线变得紧绷:所以你会结婚吗?
    也许会。陈又涵坦白地说,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就会结婚。利益联姻,政治联姻,香港的,大陆的,随便,都是陈飞一挑。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但我现在不想结婚了。
    叶开觉得冷,不自觉又喝完一杯茶,身体忍不住发抖。手脚都很凉,尤其是脚。他调整坐姿,盘腿而坐,大腿内侧碰到脚掌,才知道是冰凉的。
    出柜后我和陈飞一都成了笑话。那时候风气比不上现在,尤其在G省,我这种人更是大逆不道,要按以前就得族法伺候。我妈走得早,老头子一直没再娶,我喜欢男的,人背地里都说他做了什么缺德事要让他断子绝孙。陈又涵忍不住笑,那段时间我总觉得不是我被陈飞一打死就是他被我活活气死。感谢他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硬朗。
    叶开完全没有听过这样的事。他自从懂事起就知道陈又涵有男朋友也有女朋友,动不动就换一个,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没觉得喜欢男的是一件不对的事。因为小,反而觉得天经地义。后来成熟了,真正懂事了,才知道原来这样是不对的,或者说是边缘的、小众的。可陈又涵看着那么游刃有余。他意气风发,堂堂正正,走到哪都像是明星一样,背后指点的人反倒成了阴沟里的蛆,透着股恶心的霉味。
    不说我了。陈又涵抿了口茶,苦。这茶是用来配甜点的,不吃甜,就只剩下了苦,从头到尾都是苦。他漫不经心地问:开学就高二了,想好将来做什么了吗?
    爷爷让我学金融管理,将来叶开顿住,脸色在灯光下慢慢地变得苍白。
    陈又涵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笑了笑,神色平静地调侃:有次碰到叶瑾,她说你是叶家培养的完美继承人。
    叶开仓皇地低头喝茶。那么小一杯,早就凉了。
    我不完美
    是因为喜欢了那个姐姐吗?陈又涵不动声色。
    叶开迟缓地点点头。
    喜欢姐姐和我当年出柜差不多吧。陈又涵轻描淡写地说:都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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