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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28)

    叶开一下子说不出话。他想,何止大逆不道,你只是被打断腿,我可能会被打死。
    如果可以选,你想和姐姐怎么在一起呢?陈又涵低头点了一支新的烟,长吁一口,语气随意,是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还是点到为止的喜欢,时间到了就好聚好散?
    我和他不可能。叶开快速地说,他的家庭,我的家庭,都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后,看到陈又涵僵了一下,眼神也不敢看他。许久,陈又涵夹着烟,很轻很慢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又涵哥哥,上次你也问过这个问题。我在美国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让他知道,否则他应该也会很困扰。可我忍不住,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得住?我越来越喜欢他,有时候我宁愿他跟我说他决定和什么人认真了。可只是这么想想我就喘不过气。叶开笑了笑,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陈又涵终于抬起头注视他。其实他脸上没有表情的,可眼神比所有神情都来的温柔,是直接从心里漫溢出来的温柔。
    他说:我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得住?
    叶开抿了抿唇角:那个姐姐也很成熟。他看了陈又涵一眼,补充道:和你一样成熟。他应该比我更懂我们之间的不可能。如果让他选,他也会这么选吧。
    他的语气轻松而天真,月光下,他只是个单纯为了得不到喜欢之人回应而烦恼的少年,和陈又涵并不一样。
    陈又涵心里有什么东西缓缓落了地,好像是如释重负,可那东西太沉了,落地时发出巨大的回响,他的耳朵里有嗡嗡的耳鸣,俯身一看,怎么,是什么时候陷了那么大一个洞?旷野消失了,旷野里的风和人都没有了,叶开不在旷野上,在旷野上孤伶伶的是他。
    叶开比他纯粹。
    他的痛,他的迷茫,他的高兴与冲动,都只是来自于喜欢。有回应了便开心,没回应便痛苦。梦里梦到他是因为喜欢,从美国任性地回来也是因为喜欢,做噩梦是因为太喜欢,偷亲他、千方百计地暗示他、触碰他是因为太喜欢,眼泪和哭都是因为太喜欢。他非常非常非常喜欢陈又涵,可在他继承叶家的未来里,没有陈又涵的身影。
    他不要未来的。
    陈又涵摁灭烟蒂。
    是他想得太多。
    或许还是年纪大了,他想,他的喜欢怎么这么贪婪。
    竟变得想东想西,优柔寡断起来。
    点到为止,好聚好散,他又确认了一遍,是吗?
    叶开放下杯子,茶杯和托盘磕碰,是高级瓷具独有的清脆。他不知道陈又涵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和那个姐姐的感情状态,不过他永远不会告诉他,那个姐姐就是他。他略微伸了个懒腰,开玩笑似的说:我才不要像你一样被打断腿。
    陈又涵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你说得对,那时候没你聪明,不知道这些东西也可以藏起来偷偷喜欢。
    你现在也没我聪明。叶开说。
    嗯。陈又涵应他。
    所有秘密我都藏得很好。叶开继续说。
    陈又涵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捏他的后颈;藏得太好了。
    你想知道吗?
    陈又涵揉揉他发顶,又往下按了按。叶开被按得低下头,听到陈又涵说:不想知道。顿了顿,又说:你开心就好。
    他抬头,看到陈又涵夹着烟,在夜色中走入灯火通明的客厅,抬手关掉了所有的灯。整个套房陷入黑暗中,哗哗
    耳边只有海浪循环往复。月光漫在水面上流浪。这一切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第35章
    在斐济玩了三天, 跳岛游、滑翔、直升机、落日巡航、海钓、鲨潜, 玩了个遍。不过多数时间是叶开在玩, 陈又涵不过是在游艇上陪他。他电话不断, 后面开始带电脑上船。遇到其他酒店的游艇, 人家俊男美女比基尼日光浴, 陈又涵在视频里跟顾岫发火。
    第四天叶开很早就醒了, 坐在床上抓着被子,视线透过棕榈树和青椰投在翡翠蓝的海面, 怔怔的, 显然没有聚焦。还没等他整理好情绪, 听到陈又涵又在打电话:嗯,你急什么?两三天吧进去了?声音一凛:让任佳不,你亲自去。接任的是谁?算了,我问你干什么挂了, 老头子给我来电话。
    接起。
    喂, 爸。嗯, 在斐济。然后便没听到他说话了。
    叶开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玻璃门,见陈又涵一身亚麻,立在泳池边一边打电话一边抽烟,面色渐渐凝重,半晌,他长吁一口气,抬手把烟蒂捻了, 眼底有狠厉的躁色。他略微嘲讽地笑道:你当年可没把他得罪轻。
    陈飞一不知又说了什么,陈又涵一手插着腰低头转圈,越听越烦躁:陈南珠早就该打包快递夏威夷,别说我懒得跟她争,真斗起来她够看吗?要不是怕气死你行了行了,人我收拾,我唱黑脸。现在回不去!压抑着怒火笑了声:在斐济不度假我当劳工来了?什么小明星?行行行
    一抬眼,看到叶开,话顿时收住,连语气都乖了不少:我先挂了,先这样,嗯。
    叶开穿着T恤短裤靠着玻璃门,眼神不知道聚焦在哪里,好像还在梦游。南太平洋明媚的海风中,他柔软的黑发被吹得微微飘动。泳池旁,朱瑾花蓬勃地盛开。
    陈又涵站在原地又多看了一眼,才舍得向他走去。
    昨晚睡得好吗?
    叶开手背掩着嘴微微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好晚才睡着。
    陈又涵哪能不知道,尽听见他翻身坐起躺下躺下坐起翻身了,跟做了一晚上仰卧起坐似的。他抬手捏他脖颈,叶开一个激灵,又本能地扬起脖子,眼睛在阳光下微微眯着,脸几乎被照得像玉一般透明。陈又涵移开视线,专注而欲盖弥彰地盯一朵在海风中轻颤的朱瑾。
    又涵哥哥
    嗯?
    花好看吗?
    陈又涵下意识地说:好看。
    心里想的全是叶开。
    等反应过来时见叶开懒洋洋冲他笑:宁市满街都是,怎么没见你看这么仔细?
    他收回手,在叶开头上怼了一把。
    两人去餐厅吃饭。早餐厅是全透明的,对着广袤的草场,上面散养着几只洗得干干净净的绵羊和羊驼,还有长颈鹿,这两天叶开光顾着喂它了,导致它一到饭点就在窗口探脖子。叶开今天没时间,刚吃两口接到视频,一看魂都吓掉了是瞿嘉。
    妈妈。他接起,乖乖巧巧地正襟危坐。
    在哪里?瞿嘉耐着性子。
    叶开看陈又涵一眼:斐济。
    谁带你去的?
    陈又涵扶额,叶开说:我让又涵哥哥带我来的。
    瞿嘉声音里憋着火:陈又涵我知道你在听,三天内把我儿子送回来,否则
    好好好,阿姨,没有否则,您别生气。陈又涵求饶,就是声音里带着笑,听着就不太正经。
    叶开卖乖,哄道:妈妈,我只是太累了想出来玩一下,又涵哥哥刷的卡,回来我们一起请他吃饭吧。
    瞿嘉气死了,拐走自己儿子还要请他吃饭?
    吃,吃完就给我关禁闭!
    啪,挂断。
    叶开咬着小银匙笑得趴在桌子上,陈又涵无语:我在你妈那儿负分了吧?
    马里亚纳海沟吧。他中肯地说,又安慰:没关系,兰女士喜欢你,根据经验,瞿女士拿兰女士没办法。
    见陈又涵又低头在回微信,叶开主动说:明天就回去吧,又涵哥哥,你是不是该上班了?
    陈又涵收回手机:没有,你不是还约了高空跳伞吗?不差这两天。
    没关系的,下次还可以再来。又涵哥哥,生日我可能不能出来了。陈又涵生日八月七号,按瞿嘉说到做到的操行,八月中旬前叶开都别想出门。
    陈又涵说:没事。
    那我礼物也没有时间准备,本来想在温哥华的古董店找一个什么特别好寓意的给你。
    陈又涵笑了:没关系,斐济这几天就当过生日了。
    叶开怔愣:真的吗?
    陈又涵说:你想送什么寓意的古董给我?
    叶开咬着小匙想了想:象征着地久天长、永远好运开心的。
    地久天长,永远好运我收到了。陈又涵笑了笑:我很喜欢。
    以前送的礼物一个在客厅挂着,一个在床头放着,叶开故意问:这么好的礼物,这回放哪里啊?
    陈又涵不动声色地说:放心里。
    话虽是这么说,生日那天还是忍不住有期盼。
    叶开回去后果然被瞿嘉彻底控制了人身自由,从早到晚的补习班,为了防止他无聊,三求四请才额外加了两节网球课。手机也没没收了,探监一样每天只给玩一个小时。瞿嘉从前不管得这么严,实在是叶开这次玩得太大,两头瞒着从温哥华跑回国,又跟陈又涵去斐济,要是个姑娘,她都得怀疑是不是爱上陈又涵跟人私奔去了!况且叶开又刚好进入了最让家长焦头烂额严防死守的叛逆期,若真放任不管,指不定下回还给她憋个更大的。
    六号下午六点多收到了叶开的微信,对暗号似的说:又涵哥哥,在吗?
    :在。
    :生日快乐。对不起只能提前跟你说,不然明天就排不上队了。
    :这种事也要抢先的吗?
    :你明天肯定很忙
    :可能有上千号人给你祝福
    :我会被淹掉的
    陈又涵发了张截图。
    叶开点开一看,嘴角翘起。
    心里像伊犁六月的草原,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你给我设置置顶了?
    :嗯。
    :为什么?
    :怕你个子小被淹了。
    :切,我一米七八了刚量过!
    :什么时候一米八给你开香槟。
    :至于吗,这是写在基因里注定的事。
    :我看未必。
    :那我不祝你生日快乐了。
    :你还是祝吧,一年就等这一天,这一天就等你。
    叶开不知道他说的真还是假,拨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打电话过来了?陈又涵在吃泡面,吃完马上就进去开会。
    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还是打电话有仪式感一点。
    很久没听到叶开的声音了,但是算一算,好像也就是半个月。陈又涵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你说吧,我等着呢。
    又涵哥哥,生日快乐,祝你祝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最难得到的、最珍贵的、最稀有的、最想要的都能得到。
    陈又涵轻声催促,哄着:再多说一点。
    他其实只是想多听一听叶开的声音。
    叶开为难地啊了一下,沉默了会儿,可能在想词,续道:祝你好难啊,你想要什么?
    祝我有情人终成眷属吧。陈又涵说。
    你都没有。
    我先收着不行?
    那好吧,就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喜欢人的刚好也特别喜欢你。叶开说完,觉得这句祝福语不错,我生日也想要这句。他开玩笑。
    陈又涵放低声音:说不定你已经有了。
    叶开觉得他在安慰自己,心里有点酸:我觉得不太可能。
    陈又涵说:我是寿星,我生日送出的祝福都会实现。
    瞿嘉在背后计时:倒数五分钟。又叹气,宝贝,和女同学聊聊天好不好,怎么整天找陈又涵?
    叶开脸一红,仓促得对电话说:拜拜!
    零点时心里仍在祝陈又涵陈日快乐。然后才睡觉。再看表时便是凌晨一点了,没睡着,脑子里都是陈又涵在干什么。可能在什么酒会上,或者酒吧里。一群又一群的人给他敬酒,祝他生日快乐,给他唱歌,送他礼物。有人投怀送抱,有人借着酒醉勾搭,手机里加了上百个微信,不醉还好,醉了会控制不住自己吗?叶开刷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手机,他要手机。瞿嘉已经睡了,他跑上四楼,找叶瑾。
    叶瑾窝在小客厅追剧,见叶开衣衫不整头顶乱发地跑过来,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他张口就说:姐姐,手机借我。
    桌子上自己拿你要手机干什么?叶瑾问。
    暑假作业记不清了,我问一下同学。
    这么晚?叶瑾看了下时间,你确定?
    确定确定,他很晚睡的。叶开拿起手机跑掉,轻手轻脚地关门,不忘叮嘱:不要告诉妈妈!
    电话号码记得很熟了,拨出去时心紧张得鼓噪。他窝回床,靠坐在床头,点着一盏温和的小夜灯。
    喂。看,果然没睡。
    陈又涵坐在阳台上抽烟,小圆几上是一瓶麦卡伦,已经空了一半。冰桶里的冰都化了很多,凝成一片冰凉的水珠。他戴上AirPods,往酒杯里添了块冰,语气淡漠而随意。
    叶开没说话,陈又涵笑了一声:大小姐,半夜三更打电话来不出声,是失恋了还是扮女鬼吓唬人?
    叶开这才说:又涵哥哥,是我。
    陈又涵的动作很诚实。手停住了,夹着的烟灰掉下来,烫得他一个激灵。他刚刚做过梦,可自己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他甚至不太记得清去年生日怎么过的,都来了哪些人,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叶开那个海螺化石。提前送过来的,趁周末,性子急,在车上就递过来了。小礼盒包着,邀功似的说:我自己包的!陈又涵问他是什么,他说随手捡的。晚上聚会完也没记得拆,在哪个床上睡的他已经忘了。第二天回家补觉,拿了一个大纸箱把礼物都装了进去。便宜的没人送得出手,贵的陈又涵都有更好的,他拆得意兴阑珊,弄一半就睡着了。过几天才拆剩下那一半,做任务似的,冷不防看到那个藏蓝色的盒子,拆开,是化石。真是捡的,有洗不掉的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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