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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60)

    舌根泛出很深的苦涩。宝宝宝宝喝两口就会醉,会醉得不省人事,怎么还能和对面那个人微笑着交谈,怎么还能和他交颈亲密?是他看错了。
    是他眼神不好。
    反正把别人错认成叶开的也不是第一次,甚至在穷乡僻壤都出现过不合时宜的幻觉。他做过荒唐的白日梦,以为叶开哪一天竟原谅了他,主动出现在他眼前。坐飞机时幻想过邻座会是叶开,过安检时也许前面两位三位那么巧会是叶开,路过他喜欢的潮牌店,或许叶开刚好和同学逛完出来。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偶遇,他想要一次,不贪心。
    乔楚悄无声息地靠近,很快地在街上扫了一眼。
    没有什么,只是一对同性情侣在接吻。
    触景生情了?乔楚低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背。
    陈又涵一身冰寒,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视线一味地凝固在无意义的虚空中,紧紧咬着后牙槽,侧脸绷得仿佛石刻。
    心脏被人轻易地捏住,比荆棘更坚硬的刺从四面八方穿刺而入。
    他闭了闭眼,是幻觉,是错觉。那只是个长得和小开很像的人。如果仔细观察,他比小开高,比小开瘦,比他深沉冷冽,小开不是这样的,他是他矜贵华丽的玫瑰,笑起来像无忧无虑的小王子,抽烟的动作也绝不可能这么熟练。痛得发麻的五指颤抖着插入发间。他看错了,叶开不会和别人接吻。
    他不会去确认一遍的。
    再看他会死。
    那就是错的。宝宝不会这么对他不会,不会的。
    掌声和起哄声消散,Lucas指尖轻触叶开的侧脸,目光迷离,低哑的声音叫他:Leslie。
    叶开怔愣,眼神从醉梦中清醒,椅子在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他起身,惊慌地看着Lucas。
    都是老手,Lucas随即明白过来,苦笑道:原来他不会叫你Leslie。抱歉,是我惊醒了你的幻觉。
    叶开胸口发堵:对不起。
    Lucas点了一支烟,闲适地搭着二郎腿,半晌,没有情绪地笑着说:没关系,我不亏。
    陈又涵猛地推开椅子起身,乔楚拉住他:你怎么回事?
    陈又涵好像失了魂,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便不管不顾地挣脱出来,脚步凌乱,接二连三得碰到桌角绊到椅子撞倒酒瓶。短短几步路他走得惹是生非,一路机械地说着抱歉对不起。
    乔楚震惊地跟上去他从来没见过陈又涵如此失态。眼见着他仓皇的背影跌跌撞撞走下楼梯,穿过纷乱的舞池和霓虹的幻影,冲到门边。
    陈又涵!乔楚叫住他。
    陈又涵好像被定住,脚步凝固住。他垂首站在暗影处,接着像被针刺般迅速而狼狈地侧过了身。
    那是皇天酒吧昏暗的门口,一线之隔,外面是被灯光照得如昼的街道,里面是破碎疯狂的声色犬马,陈又涵手抖着掏出烟,火机按了几次竟然没有出火。他咬着烟,死死咬着烟,姿势怪异地把自己躲避在阴影里。
    门外,路灯照出一个眉目漂亮的年轻人,正和他的朋友结伴而行。
    他身姿挺拔,面容平静,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地穿过长长的、暗黄色的灯影。
    第68章
    两幅裱好了的字轴一拖再拖, 叶通催问了好几次, 叶开终于认识到自己躲不过这一遭, 万般无奈地主动给陈又涵打电话约时间。
    陈又涵从漫长的、没日没夜的宿醉中被电话声吵醒。医生早就提醒过他不能再过度饮酒, 他不迷恋醉生梦死, 只是现实乏善可陈。
    阳光刺眼, 乔楚第无数次捡尸后忘记给他拉上窗帘。陈又涵痛苦地闷哼两声, 手在凌乱的床上循着声音摸索,终于在对方耐心告罄挂断前接了起来。
    喂。
    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倦和不清醒。
    是我。
    陈又涵皱了皱眉, 翻了个身, 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不耐烦道:哪位?
    叶开调动着耐心,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刚从彻夜的放纵中苏醒,眼神冷了下去, 不带情绪地说:叶开。
    陈又涵缓缓睁开眼睛, 在沉默的两个呼吸间从听筒沙沙的音质中确认了这通电话的真实, 猛地坐起了身:是你?不是,抱歉,我刚醒狠狠抹了把脸,语气温和下去:是有什么事找我?
    什么时候在家方便,我把字给你送过去。
    陈又涵终于记起这茬,捂着眼睛头昏脑胀地说:我在家,现在就在家。手指插入发间:现在过来?好,方便, 一句路上小心没来得及出口,对方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陈又涵握着手机垂头坐了会儿,缓缓骂了句操。
    屋子里乱得恐怖,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思源路过来路况好的话需要四十分钟,他以最快的速度冲澡。手掌划过热气氤氲的镜子,照出一张宿醉疲惫的脸,红血丝,黑眼圈,胡茬,陈又涵舒出一口气,自嘲地勾了勾唇,低头在掌心挤出泡沫剃须膏。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而言,叶开想必不会愿意踏足他的卧室,于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主卧,客厅终于清爽了下来。还剩多久?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也许可以留他吃顿中饭。陈又涵扔下戴森,洗过手后在冰箱里翻食材。是他傻了,他多久没在家里做过饭了?手机在商圈最近的进口生鲜超市下单。口蘑、芦笋、三文鱼、和牛、柠檬、罗勒、百里香、黄油、鲜奶油想得起的都加进了购物车,差点忘了巴黎水。
    吸尘器连一个犄角缝隙都不愿意放过,沙发毯叠得整齐。花瓶里的睡莲早就败了,茶几上散落着几个快烂了的甜橙,全部都扫进垃圾桶。还有什么?陈又涵扫视着从玄关、客厅、餐吧到开放式中岛的每个角落,昏沉的大脑被迫挣扎运转,思索着可能遗漏的事项。
    门铃响,陈又涵几乎紧张得一激灵,随即意识到应该是超市外送员。他静了静,怀揣着千万分之一以防万一的可能性,故作从容姿态地推开门,随即迅速松弛随意了下来。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训练有素地和他打招呼,将两大袋生鲜食品放在玄关。
    买多了。冰箱勉强塞下。牛排需要提前腌制,他喜欢喝的接骨木苏打气泡饮可以先调出来。陈又涵用力回忆了会儿,才想起那种心血来潮的饮品的调法,而他忘了买海盐和火龙果。
    叶开怎么还没来?
    是堵车?今天是周末,这个点的确是进市中心的高峰期。地图APP刚打开,还没来得及输入路线查看,门铃再度响起。陈又涵仓促地放下手机,路过玻璃装饰墙时在倒影里停了停,继而放慢脚步。手握上门把手时从腕心传递出酥麻的紧张感和期待,他定了定神,整理出恰到好处的从容,打开了门。
    叶开怀里抱着两个细长的画筒,疏离客套的眼神从陈又涵脸上轻率地扫过:两幅字,已经裱好了。爷爷说喜欢的话下次再写。
    陈又涵没接,侧身让开很宽的通道:辛苦了,喝杯水?
    叶开微怔:不了,他笑了笑,Lucas在楼下等我。
    陈又涵身体一僵:你只是来送字。
    我只是来送字。叶开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察觉气氛有点微妙,打岔道:这么久没来,没想到楼下保安还记得我,本来还以为需要你下楼一趟。
    藏在门后握着门把的手倏然捏紧,陈又涵不知道哪里升腾起一股无力的烦躁感,不耐烦地沉声道:既然如此下次我可以自己去,不用你大老远特意送过来。
    叶开冷淡地勾了勾唇:言重了,顺路而已。
    陈又涵冷静而危险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麻烦了。
    叶开耐心告罄,把画筒再度递出:你到底要不要?
    字终于被对方接住,叶开松手转身,冷不丁被一股大力拽住门砰的一声关上,脊背被撞上墙壁,叶开疼得倒吸一口气,天旋地转间陈又涵紧迫地压上他。利刃已经从爪间亮出来,他禁锢着他的猎物,慌乱而霸道地说:不要走。
    叶开用陌生的目光冷冷地迎视他,继而嘲讽地一哂:这次又是什么?是觉得藕断丝连旧情复燃比较刺激,还是玩够了回过头来发现我也不错?
    陈又涵用小臂紧紧地压着他的胸口,一贯漫不经心的语气染上无可奈何的焦躁:不要这么说。
    那是什么?叶开真正从容地打量他,像处刑般用隐约觉得好笑的眼神仔仔细细地在陈又涵脸上扫过,我们早就结束了,又涵哥哥。你是心血来潮也好,后悔也罢,我真的不感兴趣。
    陈又涵深邃的眼瞳里浮现出浓重的雾气,喉头动了动:你真的都舍得放下。
    叶开鼻腔一酸,但目光毫无变化,冷硬而平静地说:原本是不舍得的,但你逼我不得不放下。你厌了烦了无聊了,你没办法只爱一个人只上一个人,你要我怎么办?我像条狗一样在门外哭着求你,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你有心软过一分吗?
    陈又涵目光一痛,已经被反复折磨两年的心脏在此刻如同被一张锋利的渔网束了起来,越缚越紧,他痛得窒息,哑声问:所以你就接受了你那个华裔朋友?
    叶开僵硬绷着的目光一松:什么?
    我看到了。陈又涵紧紧盯着他的嘴唇,指腹粗暴地捻磨过。他疯了,占有欲和嫉妒折磨得他眼底一片骇人的红,我看到你和他接吻宝宝,你和别人亲热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一分一秒?
    叶开在这一问中心脏几乎被捅穿,咬牙切齿地回应:没有,一
    唇舌被炙热地封住,他瞪大眼睛,惊惶剧烈地挣扎起来,但陈又涵死死压着他,用尽全力。舌尖霸道地推挤进来,舔舐他敏感的上颚腔壁,又逗弄吮吸着他的舌尖。叶开招架不住,嘴唇半张着,几乎被予取予求。他顺从地闭上眼,又在一股痛彻心扉的心悸中清醒,终于狠下心咬下舌尖。
    血腥味弥漫口腔,陈又涵被他咬得肌肉紧绷,脊背蹿上躁动的冷汗但他依然没有放过他,固执地用唇瓣含吮着叶开的,一遍又一遍。
    叶开绝望地闭上眼,抵着墙的双手连着手臂、肩膀、整个上半身,都在细密地发抖。
    身体铺天盖地都是旧情人的气息,他的唇瓣终于被吮得红肿。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阳光从落地窗不管不顾地弥漫一切。
    陈又涵两手捧着他的脸,额头互相抵着,自暴自弃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这次叶开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手背狠狠擦过嘴唇,眼眶很红。
    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在心里承诺过只要叶开过得好,他可以不过问不打扰不侥幸,彻底当一个陌生人。他以为自己可以的,可以看着他和别人携手幸福。到头来,他不过是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巨大美丽的谎言。只是看他和别人接吻就这样,陈又涵,你要怎么平静地注视他走进教堂?
    黑色的眼瞳痛得骤然一缩,陈又涵嘴唇动了动:你接受他了吗?告诉我,认真地告诉我。
    叶开闭了闭眼: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看不出吗?我的雪板是他送的,外婆也很喜欢他,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和你不一样我们有太多共同话题,不像你,我每天还要费尽心思去想和你聊什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我也早就觉得无聊你知道吗,我和Lucas还可以一起直滑,如果遇上雪崩,就连死都是死在一起的
    住口!陈又涵失声低吼,心悸惊惧得几乎变了调,喘了喘后才平息下来:不要这么咒自己。
    叶开抿了抿唇,苍白平静地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可以告诉你。
    陈又涵几乎站不住,疲倦的双眼恳求地看着叶开,求他否认:所以你带他回家?
    叶开一愣,真正弯起嘴角:对,我带他回家。惨淡地笑着,我可以很勇敢的,是你不需要。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又是怎么被Lucas揽进怀里。嘴唇红肿的模样骗不了人,Lucas心里有数:原来真的是他。叶开目光动了动。
    那天看你们相遇就觉得不对劲。Leslie,原来你念念不忘的人是他,我完全理解。但你那么痛苦,已经错了一次的事情没必要再一次去证明它的错误,明白吗?
    叶开在心里将这句话反复默念两遍,轻轻点了下头:我不痛苦,我已经放下了。
    车灯闪烁解锁,Lucas抱着他笑道:好,你不痛苦,不过也不适合再开车。我来。
    两人交换位子,Lucas主动俯身过来帮他扣上安全带,低声道:以后叫你小开好不好?
    叶开被心悸灼烧得近乎茫然的眼神终于有所触动,不解地看了看他。
    你不知道上次那声Leslie我有多懊悔,Lucas笑了笑,抬手轻轻触碰叶开的嘴唇,下次再吻你的时候,就不会再惊醒你了比如说现在。
    叶开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木质冷调的香水味,和陈又涵完全两个极端。在最后一秒他终究是偏过了头,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
    Lucas并不觉得尴尬,微笑道:小开,其实我不介意,你可以把我当替代品。总有一天你生命里所有习惯的痕迹都会变成我的。
    叶开不想和他争辩什么。他可以察觉到Lucas日渐走到尽头的耐心。辛苦追求一年多,到头来只得到一个吻,实在不符合华尔街人士的时间管理概念。
    Lucas拍了拍他温凉的手背:其实我也有中文名,是我grandpa取的,他是福建人。
    叶开其实没什么兴趣,出于礼貌问:叫什么?
    Lucas看着他,吐出两个字:阮棠。
    软糖?
    Lucas大笑,发动车子:不是你想的那两个字。阮琴的阮,海棠的棠。
    叶开终于也跟着笑:那你不应该叫Lucas,应该叫candy。
    Lucas恰到好处地调情:你愿意的话,叫我sweet heart也没问题。没等叶开接茬,他便自如地岔开,说:只是为了让你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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