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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替身”影卫——头置簪花(6)

    影卫营果然卧虎藏龙,不过区区一个影七,居然有这样高的武功!
    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无端端的自残起来了。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怎么回事?还打不打了?
    这算谁胜谁负?
    不过没人再敢轻看影七,杨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不是装饰用的。
    若是对敌,只怕对方早死了千百遍了。
    只是武者切磋规矩,一人倒下十息内不起方可算输,杨谆还站着,大家也不能说他输了。
    听着台下你一言我一眼,杨谆立在台上,被血糊住的一张脸青青白白,好不难看。
    但他怕打下去也是输,笑得同样难看,道:七卫是身子不舒服?那今日便算了,来日谆再领教七卫武艺好了。
    影四也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再质问杨谆,只禁锢住影七的双手不停低声道:放松,放松!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否则我只能把你打昏了。
    不,影七低喘了声,拼命暗示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等终于缓过来后,他撑剑站起来,忍着眼睛和头部的刺痛,努力让自己正视杨谆那张沾满鲜血的脸,再来!
    他无法忍受自己居然会害怕人脸上的血迹,作为武者,不能见血,这是耻辱。
    台上台下皆是一静。
    影七回太初殿的时候,正赶上威武将军从殿中出来,影七半弓身退让,对方冷着一张粗狂的脸与他错身而过。
    影七直起身子,正要离开。
    站住。
    影七站住。
    一双深厉的褐瞳撞进他的眼中:影卫营卫七?
    是。
    影七被他煞气丛生的目光打量,垂眸,不为所动。
    威武将军面上不显,心中却暗赞了一声,能禁得住他这么看的,除了
    想到什么,铁血将军的一张脸顿时冷如阎王,幽深目光在静立的影七身上停留,半晌,甩袖离开,只留下一声无甚意义的冷哼。
    离行瑾从殿外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李公公和一干内侍,影七忙走了过去,站在了对方侧后方。
    离行瑾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招手让李公公等退下,等人走了才问影七:去哪玩了?
    影七看了一眼皇上,又低下头:去了准提宫。
    离行瑾把人拉过来,看了一会儿,道:打架了?
    影七语塞。
    皇上的用词让他不太想说话。
    属下和几名准卫切磋了几场。他暗暗咬重了切磋两个字。
    离行瑾像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一样,凑近他轻嗅了嗅,起身又顺着拍了拍他的头,嫌弃道:一身汗味,回雨霖殿洗洗。
    因着比身材高挑的影七还高了半个头,离行瑾这动作做来没有一丝违和感,影七下意识要躲开,转头看向还未走远的李公公等人,顿了顿,僵硬着身子没动。
    等回了雨霖殿,离行瑾招手让宫婢退出,把影七带到了一间偏室,再转到屏风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方人工小温泉,热气袅袅,雾气氤氲,煞是好看,明显是引流的韵华池中的温泉之水。
    离行瑾拉着人来到温泉边供人站立的小阶上,轻推影七腰部:洗完了再用膳。
    此时午时不过三刻,贵族之中都有午后小憩的习惯,饭前饭后泡温泉也并不稀奇。
    只是。
    影七余光看向皇上,见对方定定站在小阶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他疑惑道:陛下?
    离行瑾回神,笑道:太初殿闷热,朕身上有些不爽利,便与影七一道洗洗罢。
    影七忙道:那属下去外面候着,等陛下洗完再来。他单纯觉得与皇上共浴是为僭越,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麻烦。离行瑾冷下脸来,莫要朕说第二遍!
    影七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他低头解腰带,手有点用不上力气。
    离行瑾看不下去,环了影卫劲瘦细腰,将腰带头部勾出,温热气息打在影七耳畔、侧脸,感觉到影卫瞬间僵硬的腰腹,帝王声音磁沉如钩:还不习惯?看来是朕的不是了,今后要多与影七练习才是。
    影七仰头,被温泉中慢慢蒸腾上来的热起熏红了雪白脖颈:陛下,这里,没有外人。
    谁说的?听得影卫小声的狡辩,离行瑾低笑了声:那些宫婢里可是有太后的人,影七可还记得答应了朕什么?
    影七无言以对。
    他答应陛下做少将军的替身,也许是为陛下谋取心上人的回归做幌子,也许是为做陛下清净后宫的挡箭牌,无论如何,都该遵守诺言。
    可是如今这般,影七心中有些难堪,太超出他所料了。
    既然答应朕要好好留在朕身边,就不要轻易放手,明白?微凉的指尖划在影七脸上渐渐痊愈的细长伤疤上,有种深沉冷冽的压迫感,仿佛他只要轻摇一下头,那丝凉意便能瞬间结为寒冰,将他吞噬殆尽。
    影七不敢闭眼,轻点头:陛下
    离行瑾定定看着他,良久,啧了声,修长的手上移,覆在了他乌黑的眼睛上,压抑着什么一样,哑声道:若还想舒服地泡个澡,就别这样看着朕。
    影七不知皇上此言为何,但如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忙垂下眼帘,道:属下自己来。
    离行瑾如他所愿,放开了不知不觉已缠在他腰间的手。
    影七松了口气。
    他心中另有一层担忧,今日和人切磋太投入了些,身上旧伤未平,又多了几道小伤口,那日陛下为他揉按腹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伤口若是让陛下看到,为着宫中无数眼线,怕是又要
    影七穿着单衣,忍着水流冲刷伤口的刺痛将自己沉入温泉中,低低闷哼了声。
    若是明日有空,还是托影一他们替他买些药来吧。
    影七,你当朕是死的不成?离行瑾的声音从不远处懒洋洋传来:过来给朕擦背。
    陛下,相处几日,影七多少知道了点皇上私下里颇为随性的脾气,却还是时不时会被对方的言语吓到,他木着一张脸,有些无奈地游了过去,看着那如玉的脊背,却不知从何下手,属下手上没轻没重,不若去把宫婢叫来侍候陛下。
    他话音刚落,趴在玉阶上的人倏然转身,掐住他的下巴,声音骤冷:你说什么?
    影七愣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影卫的一双黑眸晕在水汽之中,像夜空沾了无数繁星,纯粹、无辜。
    离行瑾看着,冷冽的脸色突然泄气,转为无奈和恼恨:你是朕的身边人,有你不用,朕去找外人?
    他一字一句,手把手教人:朕不喜人近身,你是唯一、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以后这类事,你给朕退一步试试!
    好在某影卫吃硬不吃软,他这带有命令形式的话扣下去,人立马就老实了。
    离行瑾也没真使唤他伺候自己,见人乖乖听话了,便摆手放了人去自己享受。
    见影卫穿着单衣,兔子一样窜出去老远,好像他是吃人的老虎一样,又不由被气笑了。
    他闭上眼,脑中划过影卫被打湿的单衣之下修长矫健的身形、面无表情眼神却慌张的样子,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对方那双修长灵活的长腿和不堪一握的劲腰不断晃在眼前,仿佛调皮的鸟儿,用尾羽搔刮着蠢蠢欲动的心脏。
    良久过后,离行瑾蓦然低吼了一声。
    水流中,某种气味很快便被冲走,消散无踪。
    离行瑾仰头靠在玉阶上,忍着胸腔中不断游走的极端渴望,低低笑了一声,现在还不行,他的傻影七还怕他呢。
    次日有朝,明心殿。
    百官齐列,帝王坐于帝座,太监扯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一年迈老臣错步而出:臣有一事。
    众臣闻声看过去,见是礼部左侍郎,心中纷纷道,怕是南楚贼子一事有了新的进展。
    讲。
    吏部左侍郎颤巍巍行了一礼,道:陛下,昨日戌时,礼部再收南楚来信,说,头发皆白的礼部左侍郎额上要滴下汗来,但上司以他致士后荣归故里为由,要他今日上谏,他不得不出这个头,南楚使者已在三日前出发,使者之首,为南楚三皇子,并着红裳,携贴喜珍宝若干。
    全场侧目。
    离行瑾猛然站起,察觉失态后又坐下,眸光复杂难言:你说南楚三皇子亲自来?确然?
    是。
    殿中百官都不意外皇上的失态,南楚三皇子千里远嫁,又是帝王心上人,不怪乎此。
    本是喜事,在场百官却形容复杂,有不少人偷偷望向立于右侧首位的威武将军,猜测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礼部左侍郎擦擦额头上的汗,讲信件呈上,蓦然行跪拜大礼:南楚恐另有图谋,还请陛下三思!
    威武将军不负众望,直直望向帝座君王,高声道:臣附议!
    臣附议!
    文武百官,附议者八成。
    是彻彻底底的死局。
    第8章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就在百官以为座上暴君又要上演一出血洗戏码,礼部左侍郎已两股战战几欲坐倒在地时,只听暴君轻呵一声,抚掌三下:精彩,甚是精彩,众爱卿言之有理!李有之!
    礼部尚书连忙出列:臣在!
    离行瑾居高临下指着他:既你等火眼金睛,千里之遥已看出南楚筹谋,那便自去回信,要南楚三皇子打道回国,便说泱泱百周,胆小如鼠,容不下败军皇子!
    臣不敢!
    威武将军皱眉,拱手行礼,直指重心道:陛下,联姻事小,失城事大,百周不惧任何谋算,但三城,必须在我百周!
    帝王冷笑:是了,你们是怕朕将你们打下的江山弃了。
    这话说的诛心,且直指以威武将军为首的武将,殿中大半武将纷纷跪拜,陛下英明,臣等绝无此心!
    帝王越发忍怒,面上却风平浪静,道:既然众爱卿难得一心为我百周江山着想,朕也不是蛮缠之人,李有之。
    皇上越是平静,百官心中就越是忐忑,只怕这事还有的缠。
    礼部尚书心中亦是无奈,爬起来,拱手道:臣在。
    他膝盖稍弯,已然做好了再次下跪的准备。
    今日众爱卿之言都听到了吧?听到了就照着写,把联姻之事回拒了吧。
    礼部尚书一个踉跄,险些没跌倒在地。
    他听到了什么?
    百官亦是面面相觑,余光瞄着帝座之上的皇上,竟不知暴君是真有此意,还是气急之下的反话。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他们想要的话已经得到,断没有叫其白白溜走一说,百官忙跪下叩首:吾皇圣明!
    威武将军拱手:臣愿派一支轻骑,带了回信快马去迎南楚来使,好让三皇子提前准备,不至在百周失了仪态。
    嘶。百官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这些日子,每每早朝必要听两者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一番,甚至昨日他们还听说太初殿中,皇上与威武将军不合,大吵了一番,但威武将军这话一出,便是彻底堵死了君臣冰释前嫌的可能,也怪不得众臣心惊。
    有心思深的,则暗觉威武将军恐怕早有反叛之心,南楚联姻一事,不过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好的借口罢了。
    今日早朝,真真让人胆颤心惊。
    慈晗宫,慈晗宫,太后挑起琉璃盘中的一颗樱桃,漫声问道:最后如何了?
    内侍回话:启禀太后,百官力谏,威武将军全力阻拦,皇上暴怒,但依旧是,回天乏术。
    太后一顿,刚出水的樱桃晶莹剔透,一滴清水落下,滴在了手心里,她将樱桃放了回去,摆手道:下去吧。
    明嬷嬷上前,道:娘娘,威武将军如此狂妄,陛下怕是要大恼。
    太后食指轻点手心的水滴,不甚在意道:谁又知道呢?陛下大了,怕是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过主意再大,失心于臣下,怕是也要一番头疼了。
    娘娘说的是,便是昨日,还听闻陛下在太初殿为南楚三皇子抱不平,怒斥威武将军呢
    趁着皇上早朝,影七去找了影六,得知对方正好要出宫,便央对方给他买些伤药回来。
    影六纳闷:去太医院找太医开些药便是了,咱们营房东面有小药房,你前些天都快住那了,还不熟呢?
    不是,影七想着该如何说,陛下不喜人身上带伤,我昨日与准卫切磋,恰受了点小伤,怕陛下恼我
    影六眼神更加怀疑。
    他知道陛下不喜人近身,甚至于连随身侍候的人都没有,几乎一切都是亲历亲为,但不喜人身上带伤?这又是何时添的雅号?
    若是当真如此,往后他去禀报作业,也不必时时忧心皇上要压他去提刑司大狱了。
    影七叫影六看得颇不自在,可他怎么可能说自己是为了避开皇上对他做那种事才特意不去太医院的?他索性把剑一拔:不若我们切磋一番,输了的人无条件应允对方所求之事。
    影六见状一下跳开,两指弹开他的剑尖,无语道:行了给你带就是了,你除了天天找人打架还会干什么?
    不过他皱起眉头:昨日跟谁打了,你居然会受伤?
    恰在此时,影四神出鬼没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看着影七,面无表情道:自找的。
    影七抿唇,没有反驳,握着剑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影四眼尖看到,没再多说。
    既然当事人已经有了决定,他说再多也没用。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影七为了克服自己的心疾,居然找上了影二。
    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加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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