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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有疾(GL)——夜尽初辰(62)

    你要你兄长的平山君,就必须姓司,入宗室。若是县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洪姓忠臣之后的身份。长公主看她的眼神有些怜悯,又有些感同身受。
    这个孩子和燕赵歌着实有些像,当年的燕赵歌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能给她机会,她未必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兴许也会和如今的选择一样,可那至少是她自己选择的,而不是被迫走上后来的路。
    基于此,她愿意给这个小姑娘一个选择的余地,而不是任人摆布。
    洪宇思量了一下,她攥着司鉴宏的衣角,低声问道:无论哪一个,我哥哥都还是我哥哥吗?
    司鉴宏一怔。这是洪宇第一次叫他哥哥,而不是兄长。
    前者是,后者不是。
    那我要姓司。
    没顾忌长公主在场,司鉴宏低声问道:洪宇,你确定吗?无论哪一个都不要紧的,你姓什么都是我妹妹。
    我确定。我要我哥哥。洪宇又微微涨红了脸,道:外姓叫哥哥的话,会被说闲话的。
    这是洪宇自己的想法,司鉴宏也只能叹一口气。他看着长公主,道:请您给洪宇一个身份罢,但是不要落到济南王府去。
    长公主听到济南王府四个字也皱了皱眉头,这一系实在是太不成器了点,但凡上进一些,也不会落到全府人没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地步,比仁宗皇帝时刻意避嫌的沈湘江三王子嗣还不如。
    这事我会斟酌的。
    司鉴宏点了点头,又道:请您为洪宇赐名。
    洪宇怔了怔,有心想问我不能直接叫司洪宇吗,但这个场合不能随便说话她还是懂得,虽然长公主看起来很和蔼的模样,但是她父亲看起来也很和蔼,实际上却是一片黑心肠。她打了个寒颤,紧紧地抿起嘴唇。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长公主轻笑,说什么给她送把柄,其实是让她给这个小姑娘保驾护航,天家赐名,其保护的意味在明显不过了。你用什么来和我换这个名字?
    蜀地粮仓。司鉴宏道。
    长公主悚然而惊。司鉴宏能提出来说明这个粮仓肯定不是被朝廷掌握住的几个蜀地粮仓,那么是哪一个,就显而易见了。她看向默默听着的洪宇。
    兄长和长公主说些事情,让旁的姐姐带你去坐一会儿,待会儿我们就回家。司鉴宏摸了摸洪宇头上扎着的总角,将她交给了宫女。
    待洪宇走远了,不等长公主问,司鉴宏立刻道:您想为燕侯铺路,仅仅河东是不够的。蜀国公为谋反准备了几十年,从故蜀王在世时便一直囤积东西,到如今无论是兵械还是粮草,都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字。微臣用这个,和您换一个赐名。
    这已经是非常直白的话了,只差明言我也是从后世而来的。
    长公主不奇怪司鉴宏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最后整个朝廷都在司鉴宏手里,有人愿意为了蜀国公殉死,自然也有人愿意为了活命而坦白一切,她只是不懂,为什么司鉴宏会篡位。
    这根本毫无征兆。
    我要一个理由。
    因为燕王死了,独木难支。
    长公主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听起来很真实,但也并非不是假象,如果她死之前司鉴宏没有多嘴的话。
    罢了,我也不过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而已。我知道你在说谎,但我不追究了。
    微臣敬谢殿下。
    长公主思量了一下,道:堂堂鲁王,却是什么外室子出身,丢人现眼,以为我不懂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吗?当年明媒正娶,却又逐人出府,连个名分都不剩,左右我看济南王府也很不顺眼了。既然济南王不想要你这个嫡长子,那我也只好夺人所爱。平山君,本宫有三位兄长,不知你喜欢哪一位做你的父亲?
    司鉴宏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要将自己过继出去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能和济南王府一刀两断了。他对着长公主躬身道:任凭您安排。
    无论是天家还是平民百姓,过继自己的子嗣给无嗣的兄弟延续香火是很常见的现象,长公主此举虽然不走寻常路,却也说得过去。不过仁宗皇帝一共三子,二子和三子皆是夭折,只有长子是病故,一般来讲是不会给夭折之人延续香火的。
    民间说法里,孩子要健健康康长到六岁,才算真正的降生,六岁之前夭折的几率实在太大了。
    我长兄名讳绪,取开端之意,乃是我皇祖父取的。过继给我长兄,不愧对你才华抱负。长公主道:你也莫要再愧对我。
    微臣有罪。司鉴宏跪了下来,曾经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但他既然做了,就要以一己之身扛到底。
    鉴字辈嫡系从广,高檐邃宇,屋深响也曰宏,宏宇乃是同义,与你母家姓氏又是同音,想来深得你心意,我也不做那等讨人嫌的事,你妹妹还叫洪宇,只改宗册上的名字,愿意从广就从广,不愿意就名宇。
    谢殿下恩惠。司鉴宏跪下磕了头,他闭着眼睛,真心实意地道:谢您饶恕微臣之罪。
    我不是饶恕你,是相处多年,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相信你会篡位。长公主看着跪在身前的司鉴宏道:我不追问过去的事。你有你的理由,我只问一句,我死后太子如何?
    太子仍为太子,微臣至死未曾有妻妾子嗣,臣死后,依旧以太子继位。司鉴宏道。
    长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莫要和燕赵歌言及从前事,她不是我。我知你是故意给我理由去死,但燕赵歌无法不去介怀我的死,落在她手里,你不会好过的。
    微臣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上网课了,为了方便可能会提前更新时间。昨天那一章我打漏了一段字,章节显示有更改的可以重新看一遍,如果没有显示就不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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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怒火
    兄妹两人没有在宫里留饭, 一路慢步走了回去。
    过继的旨意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这不过是长公主自己决定的,还要和赵太后与陈太后通气,毕竟给皇家添丁不是小事。离皇家最近的宗亲都要追溯到仁宗皇帝的兄弟去了, 若是过继给了长公主的兄长,那就是先帝的兄弟子嗣, 截然不同。况且司鉴宏本身与先帝也是嫡亲的叔侄,过继之后不止礼法上有联系, 血缘也是最近的, 远远高于其他的亲王府。
    司鉴宏捡着洪宇能听的东西给她说了,十一岁的小姑娘听得惊叹不已, 原本对长公主满心的敬畏也渐渐转为亲近。
    在她看来兄长身为宗室效忠皇室简直是理所当然的,她又不清楚蜀地粮仓的底细,司鉴宏修修改改的事实听到她耳朵里就变成了长公主是真的很和蔼,很好亲近的。
    哥哥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找长公主说话。小姑娘眨着眼睛, 眼神中满是憧憬。
    司鉴宏笑了笑,也没有多解释, 长公主的身份心性,最多看洪宇天真烂漫而逗她一下,恐吓是不会的, 洪宇若是能和长公主亲近起来,他反而放心很多。
    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就可以了。
    洪宇笑得眉眼弯弯,在司鉴宏身后一步蹦蹦跶跶地走着,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如此一来既摆脱了原来的身份,又能得长公主的庇佑,她和哥哥的生活安稳无忧,若是能再有一个嫂嫂,也不用太好看,比长公主难看一点点就可以了,这辈子就圆满啦。
    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头,心下有些不安地问道:哥哥,父亲那边会同意吗?
    司鉴宏仍是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他安抚着洪宇,道:那个畜生会的,长公主诏书一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谁也阻拦不得我们自立门户。以后不要再叫他父亲,他不配做我们的父亲。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口称畜生,任谁听到了都会立刻将这人扭送到官府去,以不孝的罪名处置,偏偏这两兄妹一点异议都没有,做妹妹的还一脸我哥哥说得对的神情。
    以后我们的父亲就是先帝的兄弟,先帝是我们的叔父,莫要再提那个畜生。司鉴宏低声道:不过暂时要先保密,莫要坏了长公主的事。
    洪宇连连点头。只要不是那个畜生,谁做他们的父亲都行。
    司鉴宏看她的模样,眼里透出些许笑意。
    他前世没能遇到洪宇,那时的他不知道除了手刃仇人之外,有太多可以报仇的办法了,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异母兄弟,走歪了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可怜他,让他有机会重活一世,有了前世的经历,他自然不会再重走一遍原来的路。
    和他的母亲不一样,洪宇的母亲是济南王真正的外室,清倌人出身,被济南王赎身养在了府外。济南王性子懦弱,只敢将人养在府外,连孩子都有了也不敢提一句认祖归宗,偶尔悄悄去看一看,结果被那个手段颇为厉害的济南王妃发现了,洪宇的母亲被直接打死,济南王妃捏着鼻子让洪宇在府里生活了一阵,还是把人丢了出去。
    那时的司鉴宏重生已经有了一阵日子,不同于前世的他只知道闷头一门心思地读书习武,他用了一些手段招揽了些能用的人手,一直盯着济南王的行踪,最后将洪宇捡了回来。
    他是外室子,俗称的私生子,原本随着母亲姓洪,收养洪宇之后,他将自己原来的名字给了洪宇。
    他和长公主说志向有变,所以改了名字,可在他心里,宏宇却是同义的。
    他只是不想忘记洪家而已。
    更没法忘记济南王为了富贵与所谓入赘的屈辱,做出的狼心狗肺之行,抛弃母亲与他们兄弟的怨恨,洪家上下一百三十余口的仇恨,每一条命都历历在目,每一个人都忘不掉。他不会再手刃仇人,但济南王必定要死,要比前世死得更惨。
    洪宇,会编蚱蜢吗?
    不会。
    哥哥给你编,这是小叔父教我的。司鉴宏捡了几根软硬合适的草,手指翻动间一个活灵活现的蚱蜢就出现在了掌心。我现在教你。
    啊!哥哥好厉害!小叔父也好厉害!
    司鉴宏将蚱蜢放到她手心里,眼里笑意更盛了些。
    小叔父,兜兜转转你还是我小叔父。只是我不能再效忠你的儿子了,长公主会为大晋江山鞠躬尽瘁,就让我留些力气守着洪宇罢。
    我们今儿不在府里吃,今儿哥哥高兴,我们去酒楼里吃。司鉴宏将洪宇抱了起来,骑在自己肩上。走咯。
    洪宇忍不住尖叫一声。
    外貌九八岁的孩子骑在二十多岁的男子肩上,比起兄妹更像是父女一般。引得路人侧目。
    司鉴宏哈哈大笑。他的心态的确是养女儿多过养妹妹。
    两人说话间,只见一匹骏马急驰而过,马上骑士大呼着:百里加急!莫要挡路!
    骑士一路奔驰而过,带起不甚明显的烟尘。
    哥哥,又要有战事了吗?洪宇问道,在她的心里也就只有战事才会这样传消息。
    若是战事就该是八百里加急了。司鉴宏道,他刚才注意到那骑士肩上绣着的肩章和背幡图案皆是虎贲营的,虎贲营如今驻扎在华阴县,负责接应羽林卫,想来是河东的事,希望不是因为燕赵歌杀人杀得太过了,不然善后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叹了口气。
    哥哥?
    司鉴宏将脑袋里的想法丢了出去,再如何也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了,他驮着洪宇道: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喔!
    长公主命人送司鉴宏和洪宇出宫,一个人在宫里用饭,用着用着就长长叹了口气。
    司鉴宏,洪宇是你这一世的变数,你莫要再走从前的路,不值得。
    不然她也没法子了。
    不是她对司鉴宏有多信任,而是司鉴宏的篡位真的不合常理,能顺理成章继位他不肯,却偏偏要背着骂名篡位,这是为什么呢?长公主想不明白,曾经她也对司鉴宏篡位一事深信不疑,直到匈奴派人来求取公主,司鉴宏单膝跪在她身前,告诉她:如果想追随燕王而去,又怕令燕王失望的话,这是最好的理由。因逼婚而自尽,就算是燕王也不能说上半个不字。
    那时的长公主想想还真是,她若是从容嫁了,燕赵歌在地下估计要气得直哭,却又不舍得骂她,估计会叨叨絮絮埋怨她不肯在地上享福,又会因为长公主来陪她而笑得灿烂。
    于是她自尽了。
    燕赵歌就是这个性子,她忍不下被她憎恨的人活得欢快,所以杀害了燕宁越的乱民,杀为祸百姓的叛军,千刀万剐害她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蜀国公的子嗣,杀得血流成河,杀得毫不手软,却半点不解她心头之恨。她的一腔热情与仅剩的柔软都给了长公主,所以对她又爱又恨,不敢步步紧逼,退一步,再退一步,最后卑微到只要你记得我,我就可以为你去死。
    她一时间只觉得心上十分酸涩,喉咙堵得厉害。
    我司传绍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心悦?
    梦里的燕赵歌是怎么答的?
    即便你无德无能,我亦不改本心。
    若是现在的燕赵歌,估计会嬉皮笑脸地说:我就是有千万种本事,也逃不出阿绍的手掌心。
    长公主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滴在地上。
    油嘴滑舌。她轻声道。
    快些,快些回来罢。
    长安离河东两日的距离,也太远了些。她想。
    长公主,有河东急报。
    长公主神情一凛,将急报拿过来,飞快地看了一遍,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仅仅是河东倒卖粮食这一句话,就够她雷霆大怒了,更不要提后面那几句,倒卖兵械、决堤疑似人为了。尽管之前是这么猜的,但是一旦被验证,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要决堤了的堤坝一般,怒意上涌。
    给我宣右相、左相、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立刻马上给我滚进宫里来!她气到口不择言,也忘了这里面还有她未来的岳父了,管他是哪位,先骂一顿再说。
    不到两刻钟时间,五位被叫到的重臣齐聚宫中,还有几位在殿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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