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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侧写师——息霜(38)

    严衍打开手机录音,上前一步:什么保险金?
    我给老婆买了人身意外险江高全嗓音沙哑地呢喃:受益人写着我儿子。
    杀人骗保?!
    严衍脸色难看,颜溯眼底一丝嫌恶。
    作案动机有了?严衍望向颜溯,颜溯撩了下眼皮:嗯。
    江高全说完这句,啥也不说了,人瘫软在沙发里,呆呆地出神,嘴里不停地念叨:人没了,人都没了
    不像伤心难过,就像是没了魂儿,人傻了似的。
    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江高全肯定会护着他儿子。
    警方暂停问讯。
    严衍转头给张科通电话。
    张科嗷一嗓子,颜溯都听到了:老大!和颜老板的二人世界咋样啊?!有进展没?欸你记得戴套啊,动作轻点,颜老板细皮嫩肉的嘿嘿嘿嘿
    颜溯:
    严衍恨不得掘地三尺钻进去,老脸通红,没敢看颜溯的脸,一溜烟小跑出了大厅,恼羞成怒:张科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正经点?!想啥呢你,信不信爸爸回来给你安排思想教育培训?!
    张科哭了:爸爸我错了,我不想上思想教育培训课。
    严衍哼哼:声音太大,颜老板都听见了。
    张科嘿嘿笑:那我小点声问?
    问个屁,严衍无语,我跟他都俩男的,能有什么进展?快进到老婆孩子热炕头?
    张科哈哈大笑,喝了口茶水说:老大,你不知道,沈佳熬夜写你和颜老板的同人生子文,就用私人号发朋友圈呢,在局里女同志间都传遍啦,我有幸看了两眼嘿嘿嘿。
    谁生?严衍一本正经地问,必然不可能是他。
    你。张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们都说你是受,只有我坚信你是攻!严哥,我对你好吧。
    严衍磨牙,琢磨着回去后视察女同志们的朋友圈,再狠狠地教育批评。
    真好,爸爸快感动哭了。严衍没忘记正事:帮我查个东西。
    张科坐直身体:你说。
    长宁市青阳村高全山庄,业主江高全,他妻子蒋丽雯,儿子江天源,我需要这一家三口的信息,最好是有疑点的。
    张科纳闷儿:严哥,那不是你和颜老板度假的地方吗?
    死人了。严衍压低嗓音。
    张科:严哥你知道你为什么全年365天无休吗?
    哈?
    你看柯南同学他休假了吗?
    严衍:
    张科飞快挂掉电话。
    严衍同志一脸怀疑人生。
    严衍回山庄,民警同志已经搜出了所有江天源的鞋子,放在一起,对着照片比对花纹。
    颜溯贴墙站那儿,眼睛虚虚眯着,似乎睁不开的模样,额头布满汗水,左手屈指压太阳穴。
    颜溯快忍到极致了,身体本能告诉他应该躺下休息。
    但案子没破,颜溯不可能睡得了安稳觉,他只能强撑着,摇摇欲坠地站那儿,任由大脑深处疼痛肆虐。
    严衍走过去,眉心拧成一道八字:颜溯,还行么?
    颜溯怔愣,轻轻摇头,他朝严衍伸手,手轻微打颤,被严衍一把握住,全是冷汗。
    靠一会儿。颜溯另只手攀上严衍肩头,倾身斜靠在严衍宽阔坚实的胸口。
    没有墙壁那么硬,让他好受许多。颜溯呼出一口长气。
    怎么不坐下?严衍搂着他,一低头就能吻上颜溯柔软的顶发。
    不行颜溯断断续续地抽气:不能坐
    一坐下就要睡着了。
    案子没破。颜溯眯着眼睛,汗水浸湿了严衍的衬衣。
    颜溯到底怎么了,严衍不知道,但他知道颜溯现在疲惫至极,也许很痛苦,是他体会不到的疼痛。
    颜溯有很多秘密,他只有耐心地等,等到颜溯愿意主动开口那一天。
    刘巧倒了温水递过来,忧心忡忡地望着自严衍怀里露出半张脸的颜溯:喝一点?
    颜溯伸手去接,没拿稳,杯子滑落。
    严衍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送到颜溯发干的嘴唇边。
    对不起颜溯断断续续嗫嚅:添麻烦了。
    你才不是麻烦。严衍鼻翼微酸:别胡思乱想。
    安东尼奥颜溯喝了水,额头抵在严衍胸前,贴在他锁骨间。
    他的身体冰凉,而严衍温暖得像个大火炉。
    严衍抱紧他,轻轻拍他后背。
    老师颜溯低声呢喃:诱导杀人我不知道我以为
    安东尼奥从来不亲自做这些,他不会弄脏自己的手,他是律师,有着属于自己的高傲。
    我真的不知道颜溯翻来覆去地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你
    光线渐渐地,从眼前消失。
    别生气他哑声说。
    严衍红着眼眶低头,颜溯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第46章 人肉小笼包(7)
    当天下午,张科很快就打了回复。
    江天源,男,二十一岁,高中辍学,离开学校后到外省打过零工,但没做多久就回到家,如此往复,直到去年,才没有再出过省,一直在家里待着。
    张科在电话里说:他是蒋丽雯人身意外险的保险受益人,这个你知道。从他的消费和转账记录看,他的零用钱都从家里拿。
    严衍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低头在笔记本上做记录。
    其他人呢?严衍问。
    张科顿了顿,继续道:他爸江高全四十四岁,他本来有一个兄弟,不过在二十多年前,他弟和弟媳死了,两人一块儿出了车祸,他弟家里只剩下一个半岁大的儿子。
    当时他弟的车祸赔偿金给了江高全江高全应该是利用这笔钱开了高全山庄老大,江天源是他弟的儿子,我查到了领养过户手续!
    也就是说,江天源不是江高全亲生子。
    可是看江高全的态度,对江天源极为回护,对兄弟的儿子那么好,甚至都不在乎老婆死活,这未免也太诡异。
    严衍颔首: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张科说:严哥,这个江天源,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严衍没告诉过张科,江天源是嫌疑人,他好奇张科怎么发现的,难不成有千里眼。
    怎么了?严衍问。
    你知道他高中为啥辍学吗虐待动物,偷窥女厕在女生寝室放火张科啧啧感叹:进过一次少管所,典型的犯罪胚子啊。
    严衍沉默,过了一会儿,轻声道:行,我先挂了。
    诶好,张科喊住他,等会儿严哥,你真在下边?
    啥玩意儿?严衍纳罕。
    我是说和颜老板不像啊,颜老板怎么压得住你张科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张科同志,严警官沉着脸,一本正经,等我回来,立刻给你安排省厅党委市局三方位全方面立体思想教育培训课。
    张科委屈巴巴:我只是问问而已
    嘟
    严衍挂了电话。
    张科冲着嘟嘟声龇牙:严哥冷酷无情。
    他坐回办公桌前,鼠标滑动页面向下拉,有些疑惑:江家不是四口人么严哥怎么说是一家三口
    说错了吧,张科心想,看着屏幕上女孩的照片,打了个哈欠。
    过长的刘海下,女孩那双眼睛毫无情绪,冰冷地注视着屏幕外。
    在张科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咧开唇角。
    晚上,刘春满的走访结果也有了眉目。
    首先是颜溯提到的,大半夜碎尸,会有动静。
    这个我们挨家挨户询问过,刘春满摊开笔记本,农村里人少,问起来容易。没有宰肉剁骨头的声音,大点儿的声儿几乎没有,倒是大半夜的,听见高全山庄里女人尖叫
    那应该是刘巧,意外撞上了白衣女。
    严衍想起那半张脸是血的女孩,对着他森然一笑,后背顿时涌上寒凉。
    其次是江家。
    江高全这个人风评不错,起初在城里边做生意,后来回乡下开了高全山庄。他的邻居都说,江老板为人老实,很溺爱他儿子。
    严衍点头,刘春满看着他,严衍一怔,回头望向刘春满:没了?
    没了。刘春满摊开双手:都说他老实、有本事,没了。
    没有家暴、虐待老婆?
    刘春满吸口气,摇头:没有,我们同志问起来,他们说不了解,看着这对夫妻关系还行,就是江高全在家里可能比较懒,事情喜欢甩给他老婆做,但这种事儿怎么说,还挺常见。
    有老婆还不珍惜,单身经验丰富的严衍同志忍不住感叹,谁要敢当警嫂,我给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刘春满哈哈笑,严衍想到了颜溯,要是颜溯
    噫。严衍同志一个激灵,他在想啥。
    要是颜溯,不得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那么柔弱又强大。
    嗐,严衍制止自己,甭胡思乱想。
    至于江天源吧,特别不招人待见。成天跟他爸妈吵架,脾气大,稍有点不顺心就在屋里大喊大叫,爱玩游戏,找工作都嫌累,懒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江高全从来没说过他。
    刘春满道:在外边,江高全从来都说儿子好话。
    不过江天源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刘春满啜了口水沫子,将笔记本翻页:死者蒋丽雯,江高全的妻子,两人结婚也有二十多年了。蒋丽雯平常默默无闻,存在感很低。
    她近期经常去教会,据说蒋丽雯加入教会也快十年了。
    什么教会?
    天主教会,刘春满答,规模不大,就十几个人。当地政府对这种小团体管的不严。
    墙上悬挂的石英钟,指针指向了十二点,深夜了。
    严衍揉捏眉心,几名警察同志都跑了一天,说不疲惫是假的。
    刘春满合上笔记本,等待严衍指示下一步。
    明明他才是本地的刑警大队队长,但严衍身上似乎有种很特别的威慑力,让人不由自主将他当作领导,就仿佛,此人非常值得信任。
    严衍环顾大厅,窗外夜色浓稠。
    先休息,明早六点准时集合。严衍起身上楼。
    刘春满站起身,在他身后行警礼,带着其他同志也去休息了。
    严衍摸出房卡,刷卡进屋。
    刚进去就察觉不对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暗处似乎有双眼睛,虎视眈眈盯住了入侵者。
    严衍没犹豫,插房卡取电,灯光骤亮。
    颜溯坐在床沿边,一丝情绪也没有,危险而警惕的视线将他牢牢勾住。
    严衍微弯身,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竭力让颜溯感觉不到威胁,他柔声试探着喊:颜老板?
    颜溯怔住了,严衍极缓慢地靠近他:颜溯。
    严仿佛意识从冰冷的壳里复苏,颜溯眼底露出迷茫,他张了张嘴:衍
    是我,宝贝儿。严衍进洗手间,将帕子浸满温水拧干。
    颜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严衍上前擦拭他额间和双手的汗水。
    颜溯指尖动了动,严衍握住他的手。
    案子颜溯下意识问:破了吗
    快了。严衍搂着他,小心翼翼将他压回床里,曲肘抵在颜溯身侧,用身体的重量压着他。
    我想起颜溯想说些什么。
    严衍伸手,食指抵在他唇间:嘘别想,别说,睡觉。
    颜溯乖觉地闭上眼睛,严衍俯首在他眉心亲了下,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睡到翌日大清早,生物钟作用下,严衍到点就睁开眼睛,身旁的床头灯亮了一小盏。
    严衍两腿绷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回头,颜溯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玩手机。
    严衍想也没想,爬起来,大长腿一迈,就挤到了颜溯身边,单人床狭窄,严衍又是人高马大的个儿,颜溯只能挤在他怀里。
    严衍低头一瞅,又是贪吃蛇。
    宝贝儿,严衍揽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问,好点了吗?
    颜溯一脸冷漠,我自岿然不动地玩着贪吃蛇,淡淡地说:好了。
    真好了?严衍低头,自下而上注视他的眼睛。
    没有冷漠迷茫,没有疲惫疼痛。
    又是他的颜老板。
    真好了。颜溯放下手机,翻身下床:案子进展到哪一步?
    严衍将张科的调查和刘春满的走访告诉他。
    颜溯微微蹙眉:你说江天源高中时进过少管所?
    对,严衍颔首,从小恶行不断,虐猫放火偷窥女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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