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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同人)天堂之光路西法——盖姐(5)

    上帝:路西,很善良。
    后来
    上帝:(捂脸)这匹小狼崽子
    第6章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我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北方最亮的维纳斯星已然挂于半空。
    从庄园向东,隔了一条台伯河的七丘城处,能看见高高的围墙,和烙黄的建筑。在即将升起的阳光中,棱角分明的轮廓。
    路西法靠在高高的树干上,头顶是盛开的巨大伞松。风吹过,枝叶哗啦啦啦地摇。
    他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并没有真的睡着。
    也因此,在侧宅的门吱呀一声推开时,他几乎是立时的,便睁了眼。
    暗星般的眸子,朝着树下直直望去,便立刻看见那个叫雅威的男人,手上捧着木碗和小勺子,步履从容地出来。
    他切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
    昨晚也堪称鸡飞狗跳。
    圣神的房间不许他进,庄园又这么小,只有一个主宅和一个侧宅。除了去侧宅和那个雅威同处一室,他别无选择。
    原本都想好随意凑合一个晚上了,结果进去才发现,只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若是单独一人躺上去,倒是绰绰有余,可两个大男人躺上去就显得有些挤了。
    路西法对着床瞥了一眼,怎么来的当即又怎么回去,出门就跳上了树。
    他才不要和这个什么鬼的小娘挤在一张床上!
    *
    上帝将碗勺放在院子里的古木桌,又回屋把白白的小雪貂给抱出来。
    仰头,见大树杈上的黑天使,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直没动过。
    正是晨昏交替间,路西法一身黑色衣袍,荡在高处的暖风。瀑布一样的长发,在青白的日光下,照出莹亮的鸦青色。
    路西法。上帝仰头说。
    树上的人,一只眼睛悄悄眯开一条小缝儿,朝下面瞟了一眼。
    大概是以为树下的人看不见,对着人打量得肆无忌惮。
    上帝抿抿嘴唇,也不戳穿他,只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与他相对。
    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连每一根发丝被风吹动的轨迹,都未有变过。
    路西法被这眼神看得身上毛毛的,明知道这个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偷窥,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尤其是,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每次注视着他的时候,都有一种打在他心底最深处的错觉。
    真是见鬼了。
    叫我做什么?
    他拍拍衣袖,自树上直直跃下,站到上帝面前。
    然后
    措不及防的,怀里就被塞了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
    小团子大概是以为有什么吃的,闭着眼睛四处嗅了好半天,最后张嘴含住了路西法的手指。
    路西法:
    喂,雅威他不满地叫上帝的名字,刚想转头去寻他,忽然一阵熟悉的清凛香气袭来。
    接着,长长的银发就垂到了他的衣袖。
    入眼的,只剩一个粗布蝴蝶结。
    不可乱咬,哥哥会疼。男人轻轻摩挲着小雪貂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梳理它茸茸的毛发,细长的手指,每一根都葱白水润。
    白白的小软团子像是听懂似的,听话地松了口。
    然后小脑袋颤巍巍地动了动,把自己蜷进路西法怀里,又乖又软。
    路西法目光落在雪貂身上,有一瞬的愣怔。
    再抬头时,刚刚好,没有错过男人唇角一闪而过的一抹笑。
    像是春风扫过,尽是化不开的柔。
    这样熟悉的语气,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连同声音都那么的相似。
    路西法神色有些复杂,忽然记起分外久远的事。
    那是上帝创世初期。
    彼时路西法还是个走路都蹒跚的小团子。
    浅金的短发,日日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
    只是他向来顽劣,每日在伊甸园里吓唬飞鸟,捉弄鱼虫。每每都是粉雕玉琢地自圣殿出去,后又一身土气地回。
    上帝实在无法,便将他丢给了米迦勒看管。
    那时他才几个月大,嘴里的小牙才长出几颗,又奶又软。而米迦勒,生来就是成年天使,从诞生起就开始协助上帝看管伊甸园,并监督世界的运行。
    初初听到米迦勒要看管他时,小团子一样的路西法还不太会用语言表达自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再一眨,眼泪就扑啦啦地落了下来。
    米迦勒见这软软的小团子哭得伤心,当即蹲下身去安抚,却不想手指都还没碰到路西法一根头发丝,就被啊呜一口咬住了。
    也是在那时,上帝温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自圣座传来。
    那话说的,便是:路西不可乱咬,哥哥会疼。
    当时他是如何反应的来着?
    他咿咿呀呀地蹒跚着步子,噗通一下扑到了上帝膝间,鼻涕眼泪蹭了上帝一身,还口齿不清地哭诉:圣神,您不要怒西了吗米迦讷不是我哥哥,呜呜,我比他早出生!怒西不要和他玩。
    上亿年的时光,像是转瞬便过去了似的,分明儿时的事如同昨昔,却又真真切过了那么多年。
    路西法抱着怀里的小雪貂,手指胡乱在它身上抓弄着,再看向雅威时,脸色总算没有最初那么臭。
    只是说话依旧别别扭扭:乱认什么亲呢?谁是他哥哥了,都不是一个物种。
    上帝转头拿了木碗和小勺子,走到黑脸羊跟前,蹲下身子挤奶。
    这是还是他第一次干这样的活,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会。
    自己出了一身汗,来回作弄得母羊咩咩直叫,碗里依旧空空如也,一滴羊奶都没弄出来。
    也就是碍于他周身无意识散发出的威严,母羊哪怕疼到抽搐也不敢跑一步,不然一早就把后蹄蹬他脸上了。
    耳边响起噗嗤一声笑,上帝回头,见路西法正目光戏谑地看着他。
    要不
    我来。
    两人同时开口。
    上帝默默让了让位置,接过雪貂蹲到一旁,看着路西法熟练的手法,感觉脸上有一点儿热热的。
    他忙转头偏了视线,待晨风吹得脸上降了温度,才问:你为何会这些?
    路西法手上端着温热的羊奶,说的坦荡:小时候捏着玩过不小心,给捏出来了。
    当时还喷了他一脸。
    幸好看见那一幕的,只有园子里的亚当。
    上帝:
    路西小时候,趁他不注意,在伊甸园到底做了多少坏事?
    这画面
    算了,还是不想了。
    *
    两人给小雪貂喂过食,之后摩西便抱着创世之书从主宅出来了。
    三人洗了些昨日摘的浆果吃,又点了火堆,支起一口锅煮剩下的羊奶。
    路西法因为昨日闯了大祸,揽了大部分任务,蹲坐在锅前看着火堆,注意着往里面添柴。
    太阳已然升起,鸟雀也开始活跃,咕咕叫着的鸽子,低低地飞过屋檐,在院子里跳来跳去,时不时啄几口地上的碎石粒。
    上帝坐在木桌前,摊开一本纸莎草装订的本子,手里拿着一杆芦苇笔,动作缓慢地写着。
    摩西则坐在上帝旁边,偏头看着。
    他双手搭在双膝,脊背挺得笔直。对上帝的恭谨,像是印刻在骨子里似的,时不时就要冒出来。
    不过,路西法倒是没有发现这些。
    他先入为主得认定了摩西就是圣神,此时只将这些动作归为圣神的严肃,并未多想。相反,对于写字的那个,他现在充满好奇。
    男人两只胳膊规规矩矩得放在桌上,一手压着纸莎草,一手握着芦苇笔,一笔一划地写着。手上动作时不时得停下,看样子应该是在凝神思考。
    他思考时很专注,连眨眼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下来。从路西法的方向,正正对着他的侧颜,连同睫毛颤动的弧线都看得一清二楚。
    啧,也不知在写什么,那么认真。
    他随手往火堆里添了点木柴,然后静悄悄地、默不作声地,朝上帝那边移。
    就在距离男人一步之遥的地方,后者忽然抬头。
    那双琥珀一样的眸子,直直看过来的时候,路西法都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窥探的脖子。
    路西法:
    呃,被发现了。
    他都已经控制住脚下,一点声音都没发,这人怎么这么敏感呢。
    咳,你们坐一起写什么呢?我也想看看。
    路西法面不改色地说。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跟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似的。
    上帝小心翼翼将纸莎草撕下来,复又叠起来,交给摩西。而后从衣袖里掏出几个铸币,放到他手心,说:去吧。
    摩西点点头,嗯了一声,抬步就往外走。
    自始至终,半点目光都没分给路西。
    嗯,除了临出门是头也不回地嘱咐了一句不许跟来,什么交流也没有。
    上帝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他看着路西法一直追着摩西到了门口,又被勒令不许出门。
    对着关上的木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步子、不情不愿地往回走。
    像个被主人抛弃,不许出去撒欢的巨型狼犬。
    可怜兮兮的。
    还有那么一点乖。
    毕竟路西向来,很听他的话。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我气
    路西法小声的嘀咕。
    上帝抿抿嘴唇,眸子里泛起浅淡的柔和,说:梅瑟出去弄木材了。给你做张床,放侧宅里,以后你不必睡在树上。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法:小时候捏着玩儿
    上帝:???这个画面?算了不想了
    后来
    上帝: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画面会发生在我身上(捂脸)
    第7章 骄纵的小魔头呀
    梅瑟出去弄木材了。给你做张床,放侧宅里,以后你不必睡在树上。
    路西法闻声抬头,才发现坐在木桌前的雅威,已经观察他许久。
    想到刚刚自己沮丧的模样都被这人看了去,路西法顿时脸上有点热。
    他故作淡定地走到火堆旁,把煮沸的羊奶端到桌上,说:你的羊奶。
    上帝嗯了一声,说:谢谢。
    而后收起纸莎草本,从侧房里提出一个挎篮。
    路西法朝篮子里看了看,里面东西很多,奇奇怪怪的。
    有皮绳、刻刀,有方方的小木块,还有做工粗糙的金属小铃铛。
    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细数着篮子里的东西,神情分外专注。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看好了吗?
    回头,正对上一双带着微微笑意的眼,还有几分打趣。
    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看了好久。
    路西法心里懊恼,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目光自篮里七七八八的小东西上收回。
    托了下颌,把头转向一边,小声地嘀咕:小气,看看都不行。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错落得落进耳朵里,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尖儿好奇:这人到底是在干嘛?
    他一点点伸长脖子,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瞄。
    先是看见那人白润的手指,然后是
    呃
    当即整个人僵住。
    因为,被他偷瞄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清澈又干净的眸子,与他视线对上,荡开星星点点的纵容。
    要看吗?上帝说。
    路西法顿了顿,迟疑地点点头。
    而后便看到男人莹白修长的手指落进了竹篮,指尖在篮子里拨了拨,捏出一块方形的木块。
    他对着木块看了一会儿,又抄起一把刻刀。
    他大概是想在木块上雕个什么东西,拿着刻刀的手小心翼翼地在木块上划着。指尖因为用力,泛着浅浅的青白。
    刻刀看起来不太锋利,男人手指的关节都绷直了,才勉强刨下一些木屑。
    噫,笨手笨脚的。
    路西法嫌弃地想。
    *
    时间,就在沙沙的雕刻声中过去。
    路西法单手拖着下颌,眼睛依旧追着那把刻刀,来回地看着。
    他喜欢用两根手指把木块按在桌上,然后用刻刀一点点把木屑铲下来。刻刀每次铲下来,都离手指很近。路西法甚至怀疑,下一秒他就要切在手指尖儿。
    幸好,这人看起来笨笨的,总归还算有那么点儿分寸。
    眼看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马上就要到正午,男人手里的小木块也已经被分成两个,其中一个已经初见雏形:是一个小小的、纽扣大小的圆木牌。
    路西法看得困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半趴在不大的圆桌。
    认真雕刻的人,听见这声无聊的哈欠,转头朝他看来。
    困了?
    当心!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那声困了是上帝说的,但也因为分神看了路西法一眼,手上的刻刀一时没控制好,对着浅浅得蹭在了指尖儿。
    他神色一怔,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目光还有些呆滞。
    愣了好一会儿,上帝才缓缓回转了身子,低头看向自己被刻刀擦到的手指。
    其实擦伤并没有多严重,但他皮肤白皙,又细皮嫩肉的,漂亮的指尖立刻就肿起来,伤口处渗着殷红的血丝。周围的皮肤红彤彤的,上面还带着木屑渣。
    这一点小伤,换做人间任何一个人,都是稀松平常,但路西法偏偏在男人身上看出一种娇气来。
    不是那种遇事哭唧唧的娇气,而是身上自然呈现出的一种气质。
    自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之中,从未经受任何的人间苦楚。
    不曾受俗世所扰,亦无有过颠沛流离。
    是那种大家族才可培育出的,高贵、淡雅、且遇事不急不躁的,娇气。
    男人抬手便轻轻扫去指尖的木屑,大概是觉得疼了,眉稍轻轻得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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