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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和暗恋我的校草同桌了——爱钱多多

    今天天气太冷了,把他的话都给冻住了。
    他想。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两人很快来到T型的路口处。尚阳家小区在一个横杆的顶上,车站在竖线的末端。
    到这里,尚阳就该拐弯离开了。
    将尚阳送到了丁字路口拐弯处,黎青就停了下来,望着尚阳道: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就到车站了。
    尚阳拖着行李箱,声音从遮住他半张脸的围巾里传出,显得闷闷的。
    我走了。
    嗯。
    尚阳转身离开,脚步在干净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在漫天雪幕中显得长长的,朝远方蜿蜒开来。
    凝视着他走了十几步后,黎青忽然出声喊住了他:尚阳。
    尚阳扭头看他。
    黎青认真凝视着他的眉眼,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尚阳,你未来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似乎是嫌这话太老气横秋了,尚阳在羽绒服的大帽子下翻了个白眼。一扭头,他潇洒地朝黎青挥了挥手。裹挟着雪粒的风卷来了他张扬的声音。
    放心吧,能让小爷这辈子过得不好的人还没出生呢。
    望着那洒脱的背影,黎青唇角微扬地摇头。
    这狗屁不通的张扬调儿,还真是一贯的尚式风格。
    T型路口处,黎青一直目送着尚阳离开。
    直到那身影不断变小。
    直到那身影混在了一群赶着上班的电瓶车族里。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另一个小拐弯处。
    直到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条被雪覆盖的空荡荡的长街。
    雪又下起来了。
    几片雪飘到了黎青脖子里,被他体温融化,化成了水。黎青被凉得一哆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才猛然惊醒似的望着面前,然后低头一笑。
    已经走了啊。
    走得好。
    将手揣在荷包里,他迎着雪风往回走,缓慢地顺着两人的来路走了回去,一步一步踩在两人来时的脚印上。
    已临近附近工厂的上班时间,学生们也开始上学了,街上逐渐热闹起来,电动车与自行车开始争道,被裹成粽子似的小团子们叽叽喳喳的,背着书包上学。
    路边有一群小孩打着雪仗,其中一个小女孩被几个同伴围攻,被打得避之不及,一把撞到了黎青怀里。
    小女孩挺有礼貌,对黎青奶声奶气道歉:大哥哥对不起。
    黎青将她扶稳了站好,揉了揉她脑袋:没关系,下次别跑这么快了,下雪了地滑,小心摔跤。
    好的,大哥哥。小女孩仰头望着黎青,忽然道:大哥哥,你是要哭了吗?
    黎青顿了顿,蹲下来望着小姑娘,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雪:怎么会呢,哥哥今天很开心的。因为今天哥哥帮喜欢的人办成了一件很好很好的事,哥哥不想哭。
    小姑娘睁大眼看着大哥哥胡说八道。
    黎青站起身,在荷包里掏出一包绿包装的薄荷糖,塞给了小女孩:拿去吃吧。
    小姑娘接了糖,蹦蹦跳跳走了好远,才回头歪着头望着大哥哥。
    为什么明明是开心,大哥哥的表情却那么悲伤呢。
    黎青缓慢的走着,走着,走过了尚厚德住的老住宅区,走到了上次宇飞喝酒的小餐馆,走过了上溪高中门口的一家文具饰品店,走到了一家造型师都是杀马特的理发店前
    他蹲在了路边,理发店店里放起了歌,是一首王菲的老歌《红豆》。
    他靠着墙,缓缓蹲了下去,蜷缩着红了眼圈。
    尚阳,再见。
    再也不见。
    以及我喜欢你。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喜欢你,在十五岁第一次懵懂初见时。
    那一年我刚出狱,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成绩失去了骄傲,被所有人疏离冷待,正处在人生最阴郁的谷底。
    那天,妈妈让我去城里找尚老师还钱。
    在省一高校门口附近,我看见了你。
    十五岁的你手长腿长,单肩背着书包,踩着滑板,抱着篮球,汗湿着头发与背心,一阵风似的刮了出来,大笑着扭头和朋友们告别,夕阳下那笑容比太阳更炙热,能耀花人的眼。
    我从未见过有人有那样张扬热烈的笑容,仿佛打落地起就没有忧愁。
    后来尚老师告诉我:那是你的尚阳哥哥。
    当时我就在想,阳这个名字真好。
    如小太阳般炙热的少年。
    真适合你。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我喜欢你,在第一次在上溪遇见你时。
    早早就听尚老师说过,你要来上溪的事,但我仍没能想到会在那样一个场合遇见你。
    你还是那么开朗。
    与完全陌生的人骤然碰面,仍能插科打诨开玩笑,仿佛从来不知拘谨与约束为何物。
    背对着你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低着头,才能克制住贪婪的眼神,不去偷看你。
    出门后,宇飞问我:那是谁?
    我克制着指尖的颤抖,用最平静的语气道:他是尚老师的儿子,叫做尚阳。
    也是我喜欢的尚阳。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我喜欢你,在忘不了你遇见危险时的惊慌失措。
    看见你被人一脚踹中了脑袋,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世界仿佛一瞬间在我眼前炸为齑粉。
    那是我经历过十四岁的那一幕后,第二次听见心脏紧缩,被巨大的惶恐占据耳膜的嗡嗡声音。
    我冲了上去。
    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后来你问我:为什么打架那么凶。
    我说:因为我输不起。
    也因为那个人是你。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我喜欢你,在你与我意外吻上的那一个瞬间。
    尽管第二天要早起,但那天我将头蒙进被子里,辗转反侧了三个小时都没能睡着,脑袋里炸着烟花,胸腔里涌动着一股陌生又野蛮的欲*望。
    后来仅有的两个小时的睡眠里,我做了无数个梦。
    每一个梦里都有你。
    嘴唇微热的你。
    张扬快乐的你。
    拍着我肩膀的你。
    冷漠的你。
    腰肩臀都匀称,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少年力量,诱人与性*感的你。
    那天早上,我偷偷洗了好久的床单。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我喜欢你,在你与我同床共枕时的那一天。
    那是我从未奢望过的的美妙梦境。
    黑暗里,你和我离得那样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我极力平息着呼吸,闭着眼装睡,唯恐被你听见打鼓似的心跳声。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黑暗里,你又悄悄起身,凝视着我。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你要吻我。
    从来不信奉宗教的我,在那一刻无声地祈求上帝。
    让时光永远镌刻在这一瞬吧。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我喜欢你,在被你质问时的死死压抑。
    那天清晨,你怒吼着质问我:难道你就那么想我走吗?
    我低着头,拼了命地咬住唇,强忍着内心几乎战栗的尖锐刺痛,不让它颤抖着露出行迹。
    你甩袖离开。
    我才脱力般坐下,连外套都忘了带,浑浑噩噩在深秋清晨,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冷风,埋下了感冒的种子。
    三年里,我以为我已用冷漠与疏离焊起了无坚不摧的盔甲,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容。
    但那天,你只用一个眼神就让我溃不成军。
    【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我喜欢你,在知道是我们全家害了你母亲时的天崩地裂
    八年前那个秋夜,我父亲出了意外,从高处跌落,摔到了后脑勺,在icu住了一周,耗尽了家里财产,仍没保住命。
    也是那个秋夜,尚老师给我们送来了救命钱。
    同样是那个秋夜,你从一个父母恩爱,双亲俱在的小小少年变成浑身是刺的孤儿
    那天我问你:这么多年,最应该怪的不是那个向你父亲求助的朋友吗?
    你摇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
    你原谅了我们。
    我却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他人的宽容也不是肇事者脱罪的理由。
    他们应该忏悔自己一辈子。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我喜欢你,在于我希望你能展翅高飞,重新回到你的人生。
    那个如炙热如阳光般充满光明的坦途。
    十七岁,你开朗热情,是广阔天地下,最无忧无虑,前程广大的小太阳。
    十七岁,我已在牢里见过最丑陋的丑恶,成为丑陋的一部分,是悬崖底下,那一棵满身泥泞与伤痕的树。
    你的人生干净明媚。
    我的人生黑暗阴郁。
    你的未来光明无限。
    我的未来荆棘密布。
    我仰望着你。
    我喜欢着你。
    我同样愿你高飞。
    四个月前,如一个暑期恋曲,你闯入了我的生活,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美好与温暖。
    四个月后,亦如一个暑期恋曲,你应该在假期结束后,重新回到你的轨道。
    那里才是你的应有的人生。
    而我将永远凝望着你,祝福着你,期许着你一生平遂喜乐安康。
    只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可能会有一点舍不得。
    只是一点点而已。
    所以,让我缓一下,只是一下,我就能再平静地做你的好朋友黎青了。
    那永远爱着你,也永远不会告诉你,以及永远欠着你的黎青。
    喂,爱哭鬼,别哭了。
    声音从头顶响起,黎青眼前出现了一双红色的跑鞋。他呆呆地仰头,望着鞋子的主人:你
    尚阳一只手扶着行李箱,蹲下来与黎青对视,伸手擦干净了黎青发红眼圈下,面颊上雪化后的水珠,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温柔道。
    就知道班花你会舍不得小爷我。
    小爷我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结束啦!
    后天开启第二卷。
    大概还有四万字,黎青尚阳就会解开心结,彻底在一起啦。
    到时候就是小俩口撒狗粮,兼携手考清华啦。
    第29章 还装!
    冬。
    进了一月里,上溪就冷得不像话了。
    黎青弄完回家时,黎母已将早饭做好了。责备地看了眼黎母,他道:姆妈,不是不让你做这些事的吗?我来就行了。
    黎母温柔道:最近身体爽利了不少,能动弹还是自己动。
    吃完了早饭,时间正好到了六点二十五。
    黎青忙穿上了鞋:姆妈,我去上学了。
    黎母应了一声:天气冷,路上小心。
    黎青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声音有点闷:我知道嘞。
    刚一走出打开门,黎青就被劈头盖脸的冷风冻得一激灵。将门掩好,不让漏一丝风进去,他把头缩进围巾里,大步跨入了冷风里。
    路上碰见了对门的老太太和小孩,他打了个招呼:奶奶早,小林好。
    老太太又不认识黎青了,盯着黎青瞅了半天:小黎,你怎么又瘦了,上次看你还长胖了一圈呢
    黎青:
    小孩硬生生将老太太拖走了:黎青哥哥早,黎青哥哥再见。
    黎青缩在围巾里笑了一下。
    骑上自行车,他想起昨天尚老师在办公室和他说的话,一头迎进了刺骨的冬日冷风里。
    尚老师说得对,妈妈的病靠保守治疗只有一种结果,反倒是做手术还能搏一搏。
    钱可以卖他们那房子。虽然妈妈说只要动房子就宁愿停药。
    可怎么劝妈妈呢。
    一路上风声呼啸,他骑着自行车,穿行过小区的大道,沿途遇上了不少城中村里的熟面孔。人人都用惊惧又厌恶地目光看着他,隐约还听得见议论声。
    狐媚子
    小疯子
    杀人犯
    怎么还没被退学
    他只管大步往前骑,狂风给他裹上了一层寒气,也将那些人的议论与目光全刮到了他身后。
    冬季天气冷,黎母病情容易反复,黎青便只批发,每天不摆摊了。
    尚阳缺了早起的动力,已经快连续迟到一周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阴沉沉的天从天穹另一端压过来,风声呼啸着震荡人的耳膜,人走在风中吹的头发飞扬,鼻头通红。
    他露出个浅淡的笑。
    这样冷得天,尚阳肯定又要迟到了。
    到了学校,记名字的学生看见他畏缩地喊了声:青哥。
    他冷淡走了过去。
    那学生像松了口气,这才敢抬起头来。余光偷觑着黎青,他露出一个厌恶的眼神。
    黎青到了教室。教室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都在或吃早餐或认真看书或大声朗读,亦或者补作业。
    雷甜甜正在门口背英语,见他进来,喊了声:青哥。
    黎青冲她一笑。
    将书包放下,黎青将揣在羽绒服里的小笼包与豆皮,用校服裹着热水袋一起,放在尚阳屉兜里。又拿了他和尚阳的杯子,去开水房,打了两杯开水回来晾着。
    二十五分钟后,在教导主任的怒吼声,一路狂奔的脚步声,与桌椅板凳乒里乓啷响里,尚阳急匆匆冲进教室,啪地关上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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