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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狮——苍策九歌(83)

    小乞丐听到他的话鼓了脸颊:这才不是什么怕不怕的问题啊,他抓着头发压低声音,好似怕被他人听见一般,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谁在和他们打啊?这也没个声响就把镇子围了,这么多人总不能是雁北反了吧?
    白舒的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睁开眼看着小乞丐: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这儿长了到现在,从没见过再北边儿的夷狄。抓着柴火戳了戳火堆中间燃烧的杂草,就算是他们,这里离边关那么远,除非一路不停的向南,才能打到这里。但是我听说他们之所以入关,是因为冬日天气太冷,草原上缺衣少粮。
    白舒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堆着的衣服,折起的膝盖向里收了手:继续。
    所以如果真的是为了过冬,他们一定会将周边的村子能用的东西扫光,而不是一路南下,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会有士兵提前准备。但是这样就说不通了,如果士兵能够提早听到风声,镇子里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问答,小乞丐试图将自己的逻辑解释清楚:所以围攻镇子的那群人,如果真的是蛮夷,那么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冬日的储备,而是一件非常重要,重要到能够影响大局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不是蛮夷?白舒的声音有些哑,但他看着小乞丐的眼睛却很带着笑意,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雁北?
    北边儿除了蛮夷,不就是雁北了么?转头看着白舒,理直气壮,这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啊,向你那天问的,最近又没有听到蛮夷入侵的风声,那就只能是雁北的人啦。
    山匪呢?白舒的耳朵动了动,他抬头看着被遮挡起来的门扉,又复转头看着小乞丐,为什么不能是山匪们想要劫掠呢?
    山匪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还能把城围起来!翻了个大白眼,对眼前怪人的问题感到无语,至于为什么是雁北就更简单啦,这里离雁北比邯郸近那么多,但是兵却是从邯郸那边儿过来的,却不是雁北。
    如果真的要打,怎么看都是北境军来的更快吧。除非北境发生了什么事,雁北军脱离了掌控,又或者他们防的就是雁北军,这不就是小混混划地盘么,今天我走他的底盘和他一起打另一个人,第二天我就可以反手吞掉别人的底盘打他。
    小乞丐的手在空中做了个三角形德比划,他的比喻引的白舒发笑,可笑了没两声就咳了起来,声音不重,似乎怕牵扯到伤口一样。
    但咳声像是某种信号,当它响起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一个夹着风雪和刺鼻的血腥气的男人踹开了。那男人的手上是染血的□□,身上的铠甲还有正在滴落的血,鞋上尽是泥巴和雪,满是凶气的样子让他原本儒雅的面容显得十分狰狞,看起来很吓人。
    小乞丐就被吓到了,他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往白舒所在的方向靠:你你别过来!他举着手中之前用于戳火堆的木枝,我们可不是什么士兵,也没钱,他受伤我还只是个小孩儿,对你们什么用都没有!
    白舒挑眉,视线似笑非笑的在闯入的男人身上划过,又落在小乞丐身上:是啊,我什么都没有,嘴角含着笑,顺着小乞丐的话说,如果你们想要劫财的话,他知道不少富贵人家的地方,只要你们不杀我,他就会给你们指路的。
    对对对,并未注意到白舒话中的代词是我而不是我们,小乞丐疯狂的点头:你们要是需要什么帮助,我对这儿熟啊,你们想要找什么人,或者需要什么东西,和我说,我给你们带路。
    白舒又咳了两声,脸上笑容更胜。反倒是之前闯入房中的那个男人,他看着白舒苍白面孔上的笑容,又急又气,两次刚想开口就被堵回来,气的口不择言:找一个受重伤却根本不在乎自己命的混账。
    混账挑了挑眉,视线转回到男人身上,瞧着对方充满怒火的视线,心虚的看天看地。反倒是小乞丐,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我们可不知道,他主动拦过了话,甚至刚站直的身下意识往白舒和男人中间靠了靠,似乎想要用自己遮住身后人一般。
    这样保护的姿态,让白舒感到心中一暖,也不好继续戏弄这小家伙了:没事儿,他身处左手拉了拉小家伙,他是我的故人。声音不大,但这话在只有火柴噼啪的破屋中过于刺耳,他此番是为寻我。
    小乞丐猛然一个向日葵回头,眼睛等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舒:找你?他有个大胆的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你确定他是为了找你?
    可不是,哪里当得起什么故人啊,男人手中枪往墙边一靠,一副事后算账的样子,但是要命这件事可轮不到我,只要我再晚来上那么十天半个月,他自己就死了,哪里还用得着脏了我的手啊。
    尽是讽刺。
    白舒笑了笑,仰头看着小乞丐:能拜托你出去稍微等一下么?浅棕色的瞳孔在明亮火焰的映衬下净如琉璃,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去雁北么,他们正是自雁北而来,若你想去,我可叫他们载你一程。
    到这里,小乞丐已经震惊到下意识地遵从了对方的要求,在满脑子我似乎救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弹幕中机械的走到了外面。而他前脚刚踏出房门,就被院子里的情景惊住了。
    不知何时,原本破落空旷的小院子中,站满了身着黑甲手持重盾陌刀的男人。他们背朝着屋子,面朝四面八方,像是忠犬守着主人一般围绕在小院周围。听到有人出来,其中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壮汉侧头,收刀将他从台子上提留了下来。
    哟,小鬼,那大汉蹲下身和小乞丐差不多高,就是你救了主子吧,多谢啦。伸出又他脸大的巴掌,盖在了小乞丐的脑袋上,然后狠狠的揉乱了他的头发,我是莽,以后若是雁北有人欺负你,来找我,我给你打回去。
    啊?小乞丐原本就卡顿的头脑被莽揉的已经成了浆糊,那怪人,是谁啊?他下意识的问出口后,才注意到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连称呼都是往日怪人病秧子之类的称呼。
    所幸莽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些细节:里面那个,是雁北的天啊。
    而此时,雁北的天正被雁北的二把手训成了狗。从一意孤行去邯郸,到因为几条人命被要挟去咸阳,有一条算一条一一列举出了几十条过错,字句有理条理清晰,称述在白舒面前,就差要他引颈自尽了。
    只是如果他不要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跪在白舒的身侧给他查看肩上的伤口,就更好了:您这几日都没换过药么,看着粘在伤口上的纱布,因为有限的条件不敢去动已经粘住的包扎,只得将衣服从新替他穿好。
    你从怎么知晓我在这里的。白舒不答反问。
    您不急得了?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在替不便行动的白舒收拾好衣着后,将披风罩在了他的身上,是钱山通过雁北的情报网,在这里向多线我传递任务完成让我来取平安后,属下才得知您在这里的。
    平安时喜和乐的妹妹,想到了平安就想到了喜,这让白舒的心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的扭起了眉头: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正探查自家主子提问的利看到白舒脸上的深思,钱山在传递完这个消息后就不见了,他不在您这里?
    白舒张了张嘴,却没能把话说出来,脱出口的是截然不同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实际上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在邯郸的巷子里,试图摆脱追兵。是系统做了什么,可那些事情他都不急得了。
    还有钱山,若是他隐约中想起的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此刻的钱山又在哪里?
    他此刻就好像是一个裂了口的圆,再也无法顺着平滑的坡面匀速滚动而下了:利,他叫出了来人的名字,我想叛赵。
    哦,将人完全罩在宽厚的斗篷中,利神色不变的回应着,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您现在神志是清醒的对吧再坚持一下,大夫就在后营候着呢。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好像白舒说的话不过是宣布今天要穿什么衣服一般,无足轻重。这让在心里做了多日斗争,甚至都做好了利此刻撒手不管他准备的白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你就这反应?
    您还希望我有什么反应,确定将人捂好了,不会让人受冷风之后,利弯腰一手小心略过右肩的伤口托在腰后,另一手穿过膝弯将人横抱了起来,您不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么。
    见怪不怪的口气,抱着人向门外走去:这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啦,您是雁北的太阳。太阳决定穿透阴云普照大地,万物向阳而生,欣喜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什么不满说起来,您见过秦王了?
    嗯。
    可是您想象中的样子?
    比想象中的要更好呢。白舒将头靠在利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若是错过了,我一定会抱憾终生的。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就这样一直走到尽头吧,利叹了口气,迎着飘雪踏出了屋门,您是雁北的主子,除了生死追随,我们还能拿您怎么办呢。
    就这么莽撞决定了?
    等您回了雁北,您就知道了。利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都说了,您是雁北的太阳啊。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发现你们目前都没有猜对这个小乞丐的身份哎,陈胜吴广都出来了hhhhhh,当然也不是韩信。
    虽然没人才对小乞丐是谁,但是猜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倒是有哦。另外我得澄清阿舒没失忆,IF系列说的都是假的啊,阿舒没失忆(我还没狗血到这个程度啊,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想看失忆,那后面给你们安排)
    钱山带着阿舒逃离了邯郸,系统给钱山的是他写下的出逃计划,但是他们即将进入雁北的时候被发现了,阿舒昏迷还高烧,钱山知道整个雁北体系没有能够完全信任的中转人,所以被迫之下只能将白舒留在镇子上,他负责引开后面的追兵。
    而利收到了钱山充满了暗示的信息,伪装成了山匪,带着能够信任的手下去接阿舒了。
    啊,手抖,把存稿点成发布了,总之这是今天的更新,嗯。
    第105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利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巡夜的时候,看到了某个裹着厚重披风坐在院子,和周围静立的风景完全融为一体,一点儿都没违和感的人影。
    他叹气,紧了紧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上厕所去了。回来的时候,他半路上揪过来的士兵已经在对方身侧烧起了炭火,橙色的火光在黑色的披风和周遭的雪地上跳跃:任性也要有个度啊,将军。
    睡不着。似曾相识的对话,来源于过去所有在雁北的日夜。
    您要是没伤着,属下绝对会让您去批文件的。利接过了士兵递来的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您现在是伤号,白日大夫刚刚训了您一顿,您也不想伤口再裂开明日被他抓个现行,一顿好批吧?
    想到大夫凶狠的样子,白舒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埋在了围脖的毛茸茸之中。细腻的绒毛因为他的呼吸,在披风上划出两到浅痕,而注意到这点的白舒像是个孩子一样,故意加重了呼吸,看着绒毛被自己的气息压倒。
    利也看到了这幼稚的举动:这次您又是因为什么起来了?还是噩梦?
    白舒嗯了一声,眼睛继续看着毛茸茸随着自己的呼吸来回起伏。
    您梦见什么了?对着身后的士兵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远点儿,您知道梦都是假的,对吧?
    喜。或许是因为这个夜晚□□静,又或者是因为夜晚的脆弱不必隐藏,话说出的比他想象中的简单太多,钱山,还有其他人。他的脑海中闪过了系统两个字,却发现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只能用其他来一概而过。
    除了他,没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与他亲密无间的存在。
    这次轮到利沉默了,自他找到自家将军也有好几日了,在邯郸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他也已经都知道了。从被廉颇抓住服毒自尽的喜,带着人火烧赵王宫的钱山,到白舒失去意识被钱山带出邯郸,钱山如今却......
    想到晚间他刚得的消息,利的眼皮跳了一下,将闪过的心思一遮而过。不,他不能说,起码不能是现在,不能是在这个时候:您梦见了什么?靠在椅背上,右手拢住白舒的肩膀,将人放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被人用刀架着脖子,站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白舒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问我:为什么不救我?正在给白舒整理斗篷防止他冻着的手一顿,利的视线停在了之前的落点,没有看白舒的脸。
    然后我看到了喜的父亲,他问我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承诺。他问我若是记得,为什么对喜见死不救?喜是他的孩子,他只求了我一件事,我却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好,如羽翼版纤长的睫毛轻颤,太令人失望了。
    然后我梦见了钱山,白舒侧过了身子,向左侧卧着,面朝远方,他被吊在了邯郸城头上,至死都争着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是红色的,他的脸是
    主上!利伸手捂住了白舒的嘴,同时出声打断了他的叙述,梦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哄孩子一样还带着几分讨好,我们来讲一些其他事情如何?比如等您回了雁北,您打算怎么做?
    然而过去屡试屡胜的招数,却在这一夜失去了他的效用。当利松开手,以为自己会听到他的将军如过去所有个他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一般,会顺着他的意思开始分析前路。
    可今夜,响应他的只有沉默。
    除却噩梦,白舒什么都不想想,也什么都不想说。
    冬日的夜很安静,听不见蝉鸣也没有鸟叫,水面结冰只有暗流在其下涌动,而落光了的树叶自然不可能有沙鸣之声,唯有沉默间隔于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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