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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狮——苍策九歌(135)

    【你想要他们奉你为雁北新的守将。】系统倒吸了一口冷气,【所以在一开始你就根本没想履行和那些商人的赌约!】想起前几日他焦急的欲图阻止自己宿主和那些商人们对赌,系统就觉得它像极了笼子中的猴子。
    白舒轻笑一声,对傻的可爱的系统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而感到好笑:没人能够忍受他人撼动自己的地位,向我这样的俗人,又如何能够例外。
    那些人让他受到的耻辱,为了行事暂且低头的委屈,只要他能够活着回来,早晚会一一的,连本带利的讨回。
    白舒的手指在比他身形稍大一些的旧甲上划过,至于他们能不能回来,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就像他之前说的,若是他死了,哪里还管得了他死后的汹涌波涛与尘世起伏。
    至于现在,他相信当一人个看到了希望的微光,无论多么艰难也会抓住这抹缥缈的希望,竭尽全力的活下去更别提白舒还向他们勾勒出了一副极为美好的未来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快乐并且幸福着呢。
    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似是能够听到系统的犹豫一般,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两千年前和两千年后,我的家国,不是如今的战国。我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尚且还不是这一片分裂却也融合的土地。
    这不重要,却也很重要。
    说我疯了吧,但我想要他变成我熟悉的那一片土地。手指最终停在了腰间的佩剑上,这是廉颇离别之前送给他的礼物,按照这个年代的说法,应该是出师礼,我忽然想到有一种说法,说当年秦乱,是因为秦国三十万大军驻守北方,挡住了匈奴无暇顾及中原。
    然后他就忽然有了个疯狂到可笑的猜测若嬴政与他一般,要的从不是一时江山呢?
    如果嬴政要的是这千秋功名呢?
    【你希望那些士兵会为了他们的家人,爆发出以一敌二的战斗力?】系统绕开了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但是你又如何知晓,他们会回来,心甘情愿追随于你一并赴死?】
    解散的时候,白舒告诉所有士兵,此次出征或许是十死无归,所以他不要求士兵一定要随他出征,就算是不愿来也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雁北同样需要守将,他们不过是一直在临死关头欲图反抗的敢死队。
    只是若愿意随他,便抛弃性命追随于他,再也不要回头。
    因为这里是他们的故乡,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全部。哪怕这片土地不是两千年后的种花,可两千年后的血脉,却是源于此处。那些骄傲,那些坚毅,皆是继承自祖先,深埋于骨髓从未改变的。
    拉走一个不算亏,拉走两个便是赚,就算是搬砖步O枪,也绝不能容许自己的家国被人践踏敌人在改变,可对敌人的心从未动摇。
    【那你要如何做?】知晓劝不动宿主,系统只得另辟蹊径,【说要突袭夷狄,你总要有个规章想法吧?】
    这个,也没有。少年最后理了理铠甲,从榻上托起了头盔,罩于头上。
    【没有?!】
    能有什么想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听说过么。他轻描淡写的将血腥之事盖过,自我之前,从未有中原人绕过草原与匈奴大军突入虏庭,在我之后,更不会有人放着数十万人的镇子不守,一定要敌人付出代价。
    系统默然。
    既然前无古人,你猜那些夷狄后方防御如何?
    【所以,你才只叫人准备了三日的粮食。】
    如果三日之内找不到敌人的部落,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饿死。
    但是如果三日之内能够找到,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如匈奴入主中原一般,是一顿丰盛且可以尽情浪费的盛宴。
    你瞧,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从来不开玩笑。白舒轻笑一声,提起放置在一旁的陌刀,转身走出侧帐,最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舆图。
    【我以为,你也将他们当做自己的手足同胞。】
    他们是我的手足啊,少年坦荡的并未有过多负面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条他明知即将被修改,却也依旧信奉旧条的过时真理,不过不是现在罢了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你猜,此刻帐篷外该是怎样的一幅情景么?
    帐篷之外,该是怎样的一幅情形?
    是数万以整装待发的老兵,是数万把已经决定好一去不回后将刀磨得锋利的新兵。
    他们安静的站在主帐外,看着从帐篷中走出的少年郎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唐,李贺《南园十三首其五》)
    第175章 番外  箜篌曲
    一如白舒所说,那些在草原腹部的匈奴部落,有防卫的寥寥无几。大多部落的青壮都已经骑着骏马带着兵器汇成大军突入中原了,留在部落中的除却必要的劳力之外,只有老弱妇孺和奴隶。
    所以那些青壮大概至死,都没能想明白这只凶残又可怕的雁北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为何和他们过往所接触到的所有雁北军毫不相同,凶残的就想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眼中冒着幽幽绿光。
    求求你一个身着胡服的女子跪在他的面前,护着他身后尚且年幼的孩童,扯着一口并不标准的官话,求求你,别伤害我们。
    白舒举着手中沾满乌黑血腥的刀,脚下踩着铺满地面的并且还在不断四溢的献血,俯视着这个跪在他脚下的异族女人:放过你?
    求求你,那女人机械的重复着,求求你,放过我们。
    看着那女人害怕道不行的模样,白舒啧了一声收起了自己要刺的动作,借着系统的优势,将中原话转为了草原部落的语言:你的中原话,是跟着你部落里那些被你男人从中原掳走孩子的嘴里,学过来的吧。
    很好辨认,因为她的发音并非是那么的标准,带着孩童尚未发展完全,奶声奶气的发音与断音:他们跪在你面前求你放过他们的时候,你放过了他们么?
    视线扫过了那个躲在妇女背后,团成一团的男孩子,又转回到了因为听他说匈奴话而满面震惊的女人:你瞧,杀人的人终有一天也会被人所杀,欺压别人的人早晚也会被那些被人欺负的人报复回来。
    陌刀在手中挽了个花,收起了攻势:我不杀你,因为杀了你,我就与你们没有区别了。
    这话听起来十分的好笑,因为此刻的白舒黑甲上尚且还有血红滴落在他脚下的血滩中,手中的陌刀更是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头一个噬杀的魔头说我是个好人没有什么比着更加荒谬了。
    但妇女松了口气,他学着中原人的样子,对着白舒额头。
    一下又一下,磕在了血泊中,磕在了沉默的系统眼中。
    只是白舒无动于衷,他转过身背对着妇女和那个孩子,朝帐篷外面走去。
    变故,便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那个一直躲在妇女身后的少年,在白舒转身准备离开时,原本惧怕的模样瞬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短刀,掠过跪地额头的女人,在即将靠近白舒时一跃而起,神情凶狠的朝着白舒的后颈刺去。
    那背对着他们而行的白舒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可就在那少年刚刚跃起,手中短刀准备刺下时,就被钉在了空中。白舒反持的陌刀,在那少年刚刚跃到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而少年的四肢因为惯性向前一铺,又因为阻力向后弹去。最后,因为主人流逝的生命力,自然下落。
    妇女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嚎。
    我给你们机会了。也不知白舒如何做的,只见他一捅一缩,手中的陌刀便已被他反持背后,失去了固定的少年几乎在同时摔落地上,没了声息,是他不想珍惜你如此看我,可是需要我也帮你一程?
    女人看着眼前黑甲杀神脸上温润的笑容,丝毫提不起亲近之意,甚至巨大的恐慌和寒冷席卷全身,以至于她都不敢扑向自己的孩子,确定他是生是死。
    就算是你的孩子死了,你也不想报仇啊,白舒发出了失望的声音,那就不报仇吧,我总不能强迫你报仇,对吧。最后看了一眼那扩散瞳孔中仍有凶意的少年,白舒轻笑一声,转头继续自己要离开帐篷的行为。
    为什么?在他即将掀开帘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女人带着哀意的问句,我们那里招惹到你们了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
    好问题,白舒没有回头,帐篷外的阳光逆着他投在了帐篷地面的血红色上,将血红照成了喜庆的正红,你们不事耕种也不愿用物品换取庄稼粮食和冬日用品,反而选择了劫掠杀抢时,可问过问什么?
    那女人愣住了。
    你们的为什么,就是我们的答案啊。少年撩开帘子,走出大帐,杀人者,人恒杀之。
    此刻的帐篷外,早已听不见杀伐声,一个相较年轻的小兵在白舒面前快速跑过,在意识到自己看到谁后,又刹车倒了回来:将军!显然是专门在到处寻白舒的,围起来了,一个没跑。
    这样的好消息让白舒眼睛一亮:做的不错,他不遮掩自己的满意,把活着的那些人集中在一起,剩下的人搜营!
    小兵炸了眨眼经,不是很懂白舒的意思。
    毕竟都是第一次,白舒很耐心的解释道:搜集上三天的吃食,剩下的一把火都烧了。
    哎?这个答案让那小兵卡顿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命令:全都烧掉?一点儿不留?看着自己的上司并没有因为自己问题动怒的模样,便又进一步试探道,我们可以把这些粮食运回去,给关内百姓......
    护送的人手要多少,从哪里拆分,如果人数少了下一个部落我们被打散了怎么办,万一运回去的粮食半路上被得到消息返程的匈奴劫了,他们会不会像是冒充我们假装成送粮的部队进入关内?
    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抛出,小将的脸色越发苍白:我知你想法很好,但是下一次多想一步。明明白舒才是更为年幼的那个,但此刻训人的却是他,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头。
    可只是送粮......
    白舒打断了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克。
    那你成亲了么?
    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问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生是否成亲,看起来有些喜剧。
    克:尚,尚未。
    心上人?看着对方突然红起来的耳朵,白舒有了答案,若她也同样喜欢你,前方战场有人回来送粮,你觉得她可会想尽方法打探你的消息,甚至给你送消息来?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白舒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回去了,向心爱的姑娘提亲吧。他抬步与对方错身而过,比起那些粮食,一个月后你能活着回去,对她来说更重要。
    因为绕开了中原与草原接壤的边远地区直入腹地,白舒他们此刻基本已经是在草原中央了。这就导致了他们所面对的部落多是中型甚至是较大的聚集部落,虽然真正的壮丁都已南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毫无反击之力。
    白舒对此自然早有准备,他借着系统和自己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与思维,与草原上的人拉开了一场持久的游击战。
    在成功袭击了第一个部落后,他要求所有的士兵在自己跌战甲之外套上匈奴的服侍,将自己打扮的尽量像个外族人。
    家畜放生草原,马匹与兵器留下,再留上三日的吃食,剩下的尽数烧毁。部落里的男女老少,所有不反抗的妇孺皆在他们烧毁部落后放生,让他们去草原上寻其他的部族。
    至于救下的那些中原人,白舒所能做的也就是给他们指明方向,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到关内:抱歉,坐在小枣马的马背上,白舒看着这些同样穿着夷狄服饰,面色蜡黄身形瘦弱的雁北子民,不能为你们做更多。
    知道还有能回去的一天,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小一点儿的孩子被大的牵在手中,眼中尚还未完全脱去被人欺压的恐惧。反倒那些当年被掳走时已经记事,如今也有十多岁的孩子,看着与自己相隔一地,逐渐远去的士兵们,眼中带着渴盼的光。
    白舒勒着马绳,只是笑笑:往那边儿走,便是雁北关小心些,若是碰上了夷狄,保命为上。他凝视着站在他面前毫无惧色的女子,只要你们活着,总有一日能够回到雁北,见到你们的亲人。
    那你要去哪里?少女看着坐于马背比自己更为年幼的将军,继续追杀匈奴?
    我要让他们从雁北撤回草原。对于自己的人,白舒从不吝惜这些小情报,如今北境大难在即,唯有从根源解决他们,才能真正永绝后患。
    根源?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舒,可小将军,草原是他们的天下我可能为您做些什么?我会匈奴语,虽然不多,但是我能听懂
    因为坐于马上的优势,白舒能够看到女子脸上不假遮掩的担忧,和她衣服之下的伤痕累累:我自有法子,别担心。他并不怀疑女子的初衷,可这样的事不应该脏了一个女孩子的手,平安回到雁北,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正说着,士兵的队伍已经逐渐走到末尾了,白舒扭头看了眼队伍末尾指着自己窃笑的士兵:我要走了,若是我能活着雁北,你们遇上了什么麻烦,尽可来将军府找我。姐姐少年的小虎牙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等回去后,忘了此事。找个愿意完全接受你的好人家,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小将军,要丢下你不管了啊
    远方传来了士兵们嘻嘻哈哈的叫喊声,白舒最后对着这些百姓挥手作别:别担心,只要我还活着,天就塌不下来!手中马鞭落下,枣马长鸣一声,撒开蹄子朝着朝北而行的队伍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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